16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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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個練習生
宋玉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要把舞蹈solo改成武術，甚至不惜使用之前獲得的獎勵, 從節目組那兒拿到了一支紅纓槍。
“難怪你這麽有把握,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用劍呢。”
畢竟之前的短視頻中，宋玉一手劍術，吸引了無數粉絲，颯爽英姿如今還歷歷在目。
宋玉拿起那支紅纓槍, 手臂一震，槍頭隨著她的動作閃爍寒光。
一握上紅纓槍, 她看起來似乎和平時不一樣了, 神采飛揚, 更加鋒芒畢露，仿佛深藏的寶劍已經出鞘。
她動作熟練地將紅纓槍在手中轉了幾圈, 掃出殘影，做出一個完美的絞槍招式, 然後咚一聲杵在地上，自信道：“我對劍不是很熟, 平時最擅長的還是紅纓槍。”
隊友驚訝地睜大眼睛。
都那樣了，還叫不熟？
那換成紅纓槍還得了？
可是，陳慧導師也說過，以往有很多人試過將《忘紅塵》中的舞蹈solo改成其他表現形式，但是都失敗了。
把舞蹈改成武術,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這樣能行嗎？”
宋玉輕輕晃動手中的紅纓槍, 纓穗晃動。
“不上臺看看怎麽知道？”
所有人相互對視，表情嚴肅。
這時,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楊逸小組準備，還有兩組就到你們上場了！”
楊逸深吸一口氣。
“走吧。”
他走在最後，來到宋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玉，我相信你。”
宋玉眼中光芒灼灼，略顯冷清的五官意氣風發，聲音篤定。
“你相信得對。”
——
臺下，此時已經座無虛席。
隨著演出的開始，燈光變暗，只能看到無數閃著光的燈牌和照片，人影模糊，空氣中浮動著興奮和腎上腺素，讓所有人狂熱。
帶現場的觀眾有超過三分之二是女生，剩下的也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性，已經年過四十的高武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本來就是嚴肅的性格，板著臉坐在觀眾席第一排，其他人歡呼雀躍的時候，他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反而被擠得很想罵人。
身邊的高靈月從進場就十分興奮，雖然是宋玉的粉絲，但無論哪個練習生出場，她都毫不吝嗇自己的歡呼聲。
再有一次被身邊歡呼的陌生人踩了一腳後，高武攥緊手裏的投票器，忍無可忍地問：
“宋玉到底什麽時候出場？”
高靈月一邊蹦跶，一邊回答：“我剛才看了抽簽結果，他們第六個出場，等現在這隊結束，就到他們了。”
這個回答稍稍安撫了高武已經瀕臨耗盡的耐心，開始準備待會兒宋玉出場之後的計劃。
高靈月幫兩人買到了第一排的座位，到時候能近距離進行觀察。
以他多年習武的經驗，就算宋玉待會兒上臺不表演無數，他也可以從宋玉的一舉一動中，判斷對方是否真的會武術，然後進一步確認對方的武術功底。
或許，還能從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而這些證據，他都將帶回武術協會，用來證明自己的猜測。
思索間，臺上的練習生已經表演結束，開始新一輪的投票。
高武沒有理會，安靜地閉目養神，又過了幾分鐘，主持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下一組選手登場，他們要表演的節目被譽為近五年來最難的舞臺，有無數人挑戰，但成功的少之又少，這一次，他們是否能獲得大家的支持呢？”
“請大家欣賞，由楊逸、袁天曉、沈寧、張天源、趙輝、宋玉帶來的節目，《忘紅塵》。”
高武倏地睜開眼睛，眼底一道精光閃過。
終於來了！
舞臺上的燈光慢慢暗下，等待表演者入場。
本應該安靜的演播廳，此時卻反常地有些騷動。
高武聽見身邊的人在小聲議論。
“他們真要表演《忘紅塵》啊？他們怎麽敢？”
“肯定要翻車了，我就沒見過誰翻跳這個舞臺沒翻車的。”
“練習生第一場表演就跳這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看過他們的練習室直播，兩天前排練的時候，solo部分還一團糟，後來就一直沒有練習過，沒想到竟然還沒有放棄。”
“完了，我已經開始替他們尷尬了。”
……
高武本來對舞臺的事不感興趣，但涉及到宋玉，他開口詢問：“這個表演很難嗎？”
幾個說話的女生轉過頭來，看見高武後十分驚訝，完全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看見這樣的一個人。
表情嚴肅，不像是來看演出，更像是來討債的。
“當然難啊，他們可真是倒黴，竟然抽中了這首歌，不知道今天跳完會不會被淘汰。”
“可惜了。”
高武的表情更加嚴肅，緊皺著眉，就連身邊一直跳脫的高靈月也跟著擔心起來。
這時，臺上的燈光突然亮起，六道古裝造型的身影出現在舞臺上。
表演正式開始了。
伴隨著快節奏的古箏聲，大屏幕上一道水墨化開，勾勒出一幅竹林，樹影婆娑，垂在竹葉上的雨露滴落。
宋玉和沈寧身體一震，側身向前滑跪，和站在前排的楊逸和袁天曉交換位置，然後淩空一腳，借助腿部的力量迅速起身。
鼓聲起。
快節奏的鼓點和古箏的聲音交錯，節奏越來越快，仿佛兵臨城下，大戰將至。
六人齊齊起身，跳躍、踢腿、揮舞手臂，每一個動作都整齊劃一，大開大合，徹底將整個舞臺點燃。
現場觀眾先是一楞，然後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
所有人都沸騰了。
就連對舞蹈了解不多的高武，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舞臺很有美感和力量感。
不過，宋玉大部分時間一直站在後臺，有時候甚至還會被其他隊友擋住，讓他想觀察都觀察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唱歌不出彩的原因，歌詞也少得可憐。
高武皺起眉。
今天不會白來了吧？
正想著，慷慨激昂的鼓點聲戛然而止，一陣清脆悅耳的笛聲婉轉傳來。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視線緊緊盯著舞臺。
決定這場表演成敗，難度最大的solo要來了！
咚！
咚咚！
本來正在齊舞的幾名練習生突然向兩側退開，在大屏幕的竹林映照下，一道白色身影一躍而出！
嗡！
手中的長槍撕裂空氣，發出輕微的轟鳴。
坐在第一排的高武聽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看出那把紅纓槍的槍頭並非金屬，而是柔軟的材質，但就算這樣，還是被宋玉揮出了強悍的威懾力。
好恐怖的力量。
壓迫！
在舞臺上蔓延開來！
一直對自己武術十分自信的高武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開始微微顫抖了。
他，在害怕。
——
《青春練習生》第一次公開演出，在網上進行了全程直播。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直播全程對準舞臺，沒有對練習生後臺的準備工作進行直播。
這一方面是為了保證流量不被分散，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提前曝光練習生的造型。
除此之外，直播還有將近一分鐘的延遲。
此時，已經年過七旬的國家武術協會會長——譚平望正坐在電腦前，帶著老花鏡，準備觀看《青春練習生》的第一次公演直播。
譚平望作為國家武術協會的會長，花費畢生精力，想要將武術發揚光大，常年尋找和鉆研那些已經失傳的武功招式。
歷經幾十年的尋找，他已經陸陸續續幫協會找回了好幾套快要失傳的武功，但唯獨《太合素鋒劍》一直求而不得。
《太合素鋒劍》是第一代武術協會成員從一個破舊的古鎮中找出來的劍譜，其中描繪的劍法精妙，簡直集劍法武功之大成。
只是可惜，這套劍譜太過殘缺了，整個武術協會也只收藏了兩頁。
譚平望自從成為武術協會會長之後，就一直在著手尋找劍譜的其他殘卷，可所有地方都被翻遍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中，協會的人都覺得，這套劍譜已經失傳，不會再出現。
所以當高武說，他在一個十多歲的練習生身上看到這套劍法的時候，大家都不太相信。
這怎麽可能？
但《太合素鋒劍》實在太重要了，要是因此而錯過，他們肯定會抱憾終身。
所以當得知老會長要看直播的時候，不少成員也紛紛趕來湊熱鬧，聚集在一起，想親自見識見識那個少年的本事。
剛入會不久的年輕學子被叫過來幫忙，在一群武術大佬的註視下，緊張地翻找著直播間。
“找到了！找到了！剛開始十多分鐘。”
他終於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珠。
離開房間前，看見武術協會所有頂級武術大師全都湊在電腦前，專註地盯著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想到這些武術大師都這麽大年紀了，竟然還追星！
一群年過半百的老者期待地看著《青春練習生》直播。
“高武說的那個少年呢？叫什麽名字來著？”
“宋玉。”
“對對，宋玉什麽時候出來？怎麽這麽慢啊？”
“就是啊，高武說他會使太合素鋒劍，到底是真的假的？真是急死我了。”
……
他們焦躁地等待著，譚會長坐在正中央，雙手扶在拐杖上，聲音沈靜。
“戒驕戒躁，總會出來的。”
眾人紛紛安靜下來。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聽見主持人報幕的聲音。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宋玉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
本來已經等得有些煩躁的眾人再次提起精神，專註地看著屏幕。
就連譚老會長也專註起來。
在富有節奏的音樂聲中，幾個練習生同時登場，他幾乎一眼就找到了宋玉的身影。
只不過，少年在這次表演中並不算出彩，大半時間都被人擋住了，到前排的時間很短暫。
這能看出個什麽東西？
有人正要開始抱怨，音樂聲陡然變調，其他五名練習生分別向左右兩邊退開，一道寒芒在舞臺上乍然顯現！
“是宋玉！難道他今天也要表演太合素鋒劍？”
幾乎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那道寒芒實在太過淩厲了。
譚老會長微微坐直身體，睜大眼睛，顯然和其他人想的一樣。
可是下一秒，等宋玉和她手中的紅纓槍徹底出現在鏡頭中，他們的表情瞬間從期待變成失望。
“怎麽不是劍？”
“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看太合素鋒劍的，紅纓槍算怎麽回事？”
“虧我還等了一個小時，浪費時間！”
幾位武術大師怒火中燒，感覺自己又被高武給耍了。
耐著性子等了這麽長時間，沒想到卻等來一個和太合素鋒劍毫不相關的紅纓槍，他們當場就打算離開。
就連譚老會長也有些失望，又靠回椅背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條短信。
是高武發來的：
【會長，不要關直播！繼續看！】
碩大的字體撞入眼簾，剎那間讓譚會長心頭一緊。
高武今天去了現場觀看比賽，他這麽說，肯定有原因！
“等一下。”
正準備離開的幾位武術大師紛紛停下腳步，轉頭看來。
“會長？”
譚會長沒有解釋，只是道：“再看看吧，或許會有其他收獲。”
幾人不解，但還是重新折返。。
才剛回到電腦前，剛好看見宋玉足尖一挑，紅纓槍破空而出，她則緊隨其後，反手握住槍尾，然後順勢橫掃一圈，一個漂亮的絞槍之後，回身挑刺，右腿同時淩空踢出。
氣貫長虹。
“漂亮！”
協會中最擅長使長槍的大師驚呼一聲，馬上專註地看起來。
就連不會紅纓槍的人也看得出來，宋玉這幾招使得十分出彩。
刺、挑、揚，行雲流水，身法飄逸，讓人目不轉睛。
但是看著看著，卻有人發現不對勁。
“咦，這招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我也沒有……老何，你見過嗎？”
老何是協會中專攻槍法的大師，可他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會長卻是臉色大驚，猛地站起來，聲音顫抖：“各位！各位！你們還記得幾年前，和《太合素鋒劍》殘卷一起出土的古籍，裏面提到過一套名叫《攬月槍》的槍法嗎？”
聽見這話，所有人猛地一震，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盯著屏幕上宋玉如蛟龍出海的身影。
緊張。
震驚。
不敢相信。
“會長，你說的該不會是攬月槍吧？”
老譚會長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宋玉的身影，所以他看得更加清楚。
“古籍中記載，攬月槍槍法飄逸，形如上天攬月，氣貫乾坤。除了它，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你們呢？”
其他人面面相覷。
的確，宋玉展示的這套槍法，他們前所未見，但又明顯能看出，槍法招式前後連貫，渾然一體，顯然是同一套槍法。
“這要真的是攬月槍，那可真是……”
說到一半兒，大師慢慢停了下來，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情更加嚴肅。
這下，所有人更舍不得移開視線了。
只是可惜，《忘紅塵》的間奏solo時間太短，只有短短十多秒，宋玉只打了幾招，就結束了。
其他練習生再次上前，開始下半場的表演。
大家都沈浸在剛才宋玉的表演中，顯然意猶未盡。
“我現在有點多相信高武的話了。”一個人率先開口道。
之前高武說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覺得不可能。
可是現在連攬月槍都出現了，還有什麽不可能？
譚老會長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站起身。
“先是太合素鋒劍，現在又出現了攬月槍，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見一見這個少年，宋玉。”
他說這話的時候，鏡頭剛好從宋玉身上停留。
畫面中的少年一身古裝，神采飛揚，仿佛真從千年前走出來的武者，一眼萬年。
這一段紅纓槍solo給武術協會的人尚且造成了這麽大的沖擊，就更別說現場和直播間的觀眾了。
從宋玉一出場，所有質疑的聲音就全部消失。
誰也沒想到，宋玉會直接用武術來solo。
那可是武術啊！
誰能不對一個武俠少年心動？
【好帥啊啊啊啊啊】
【宋玉！宋玉！宋玉！】
【你之前也沒說要表演武術啊，那我肯定不會懷疑你一點！】
【弟弟太帥了，舞的不是紅纓槍，明明是我的心。】
【近幾年來最驚艷改編，沒毛病吧？】
……
彈幕鋪天蓋地，一層疊著一層，連帶著直播間的熱度也瞬間飆升，而現場的反應更加直白，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聽到那些震耳欲聾的歡呼，隊伍其他人的心瞬間踏實了。
等宋玉結束solo，他們跳得比剛才更加賣力，伴隨著更加強烈的鼓點，將現場氣氛推向高潮。
歡呼聲越大，他們越激動。
宋玉站在舞臺上，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心跳越來越快，炙熱的血液流向身體各處，讓她整個人都跟著燃燒起來。
噗通。
噗通。
心跳聲大得恍若雷鳴。
宋玉上一世十年軍旅生涯，經歷過無數危險和挑戰，原以為無論再面對什麽，她都能心如止水。
可是現在，她再一次感受到，心臟在跳動。
那樣快。
那樣炙熱。
她的視線從觀眾席掃過。
一片漆黑。
在舞臺明亮燈光的影響下，什麽都看不見，但宋玉卻知道，那裏在有人為她歡呼，為她搖旗吶喊。
原來，這就是舞臺。
音樂聲緩緩落下，宋玉張開雙臂站在舞臺中央，閉著眼睛，感覺到那些歡呼聲正熱烈地擁向她。
身邊的其他隊友也是同樣的感受。
每個人都累得呼吸急促，臉上卻帶著笑容。
四分鐘的舞臺在歡呼聲結束，所有人還意猶未盡。
主持人走上臺，讚不絕口。
“真是沒想到，這只小隊竟然將《忘紅塵》中的舞蹈改成了武術，出人意料的改編，卻能驚艷所有人！”
“大家喜歡他們的表演嗎？如果喜歡，就請拿起自己手中的投票器，讓他們投出寶貴的一票。”
楊逸帶著幾位隊員一起走上前，對著觀眾席鞠躬。
他們沒有再拉票，因為在他眼裏，今天的表演已經足夠完美，舞臺就是一切。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的票數開始迅速增長。
從剛開始的個位數，瞬間變成一百，然後是兩百，三百，五百……
增長的速度比任何一支隊伍還要快！
高靈月早在第一時間就投出了自己的票。
連她也沒想到，今天的現場表演竟然這麽驚艷，真是來值了！
她激動得眼睛發光，卻突然坐在旁邊的父親竟然也在投票，而且是一只手拿著投票器，另一只手瘋狂按按鈕。
噠噠噠噠噠！
簡直恨不得把投票器戳壞。
之前其他隊伍表演的時候，他可一票也沒投過。
高靈月：……
“爸，每個人每支隊伍只能投一票，你按這麽多也沒用的。”
高武一楞，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才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然後緊緊盯著大屏幕上的數字。
票數還在增長。
七百。
八百。
九百。
增長速度開始變慢。
最終，在投票時間結束時候，定格在了962票！
目前全場第二！
現場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高靈月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當初選到《忘紅塵》的時候，我還擔心他們會輸呢。”
旁邊的高武哼了一聲，表情驕傲。
“輸？怎麽可能輸？武術就是最屌的！”
表演已經結束，但歡呼聲還在繼續。
小隊的人回到後臺，還能聽見觀眾不斷傳來的歡呼聲，讓他們感覺到熱血沸騰。
完美！
這次的表演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和排名第一的全A小隊僅有8票的差異，妥妥的逆襲！
袁天曉站在舞臺邊，掀開幕布一角，還在激動地看著外面傳來的歡呼。
“觀眾還在叫我們的名字，你們聽到了嗎？”
其他幾個隊友也湊在一起，眼睛裏閃著光，十分陶醉。
“聽見了！聽見了！他們喜歡我們的表演！”
“真是太好了！”
他們激動地雙手握拳，臉色漲紅，然後突然轉過身，激動地摟著宋玉，在她肩膀上捶了一下。
“兄弟牛逼！”
“牛逼！”
“要不是你，今天的演出效果絕對沒有這麽好！你剛才那一招可真帥啊！”
本來那段solo是最讓人擔心的部分，但是當宋玉出場的時候，他們在臺上明顯感覺到了現場觀眾的震撼，直接將表演推向了高潮。
就連楊逸也喜不自勝，上前摸了摸宋玉的頭。
“幹得不錯。”
“你是早就想要把舞蹈solo換成武術了嗎？”
宋玉點頭。
“我對舞蹈不擅長，但還會一些簡單的武術，只要有紅纓槍，不用練習也能直接上。”
紅纓槍在上一世陪伴了她數十年，每一個動作都刻入靈魂，只要拿起來，身體就會自然而然地動作。
隊友激動道：“咱們票數這麽高，應該不會被淘汰了吧？”
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
一群F班和E班的差生，簡直就是第一批重點淘汰對象。
楊逸表情稍顯嚴肅。“現場投票是一部分，具體還要看網絡投票和導師投票，最後進行綜合計算。”
聞言，幾個隊友紛紛面露難色。
“完了，我的網絡投票一直不好。”
“我也是……”
現場六人中，除了宋玉得票還算不錯，其他人簡直可以用拉垮來形容。
一瞬間，表演結束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
幾人唉聲嘆氣。
在經歷過剛才觀眾的歡呼之後，他們更舍不得離開這個舞臺了。
“咱們剛才表演這麽好，應該能拉到一些票吧？”
“神仙保佑，觀音菩薩保佑，讓我再漲五六十票，不被淘汰就行。”
五六十？
太保守了。
幾人現在誰也沒有打開官網投票頁面，所以根本不知道，從表演過半，差不多就是宋玉solo的時候開始，他們的票數就開始瘋長！
此時已經接近第一輪投票截止，在大多數人的票數已經趨於平緩的時候，他們的長勢驚人。
以宋玉為首，其他五名隊友緊隨其後。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票數就增長了數百，排名更是呈跳躍式向前。
這次《忘紅塵》的翻跳，也遠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加成功！
表演一結束，這個舞臺就直接殺上了熱搜，並且開始一路走高。
不少網友看見有練習生竟然敢在一公舞臺表演《忘紅塵》，第一時間覺得，又是誰在找死？
可是等點進去看完之後，服了。
徹底服了。
改編成武術的solo不僅契合歌曲本身的主題，而且帥得驚天動地。
少年和紅纓槍簡直是絕配好嗎！
這次，就連苛刻的原著黨也讚不絕口。
登上熱搜之後，《忘紅塵》的原唱轉發了這個視頻：
【讓人驚艷的舞臺！完美！】
這一舉動，再次將舞臺熱度提升到一個新的臺階。
連原唱都認可了！
不用宋玉他們行動，已經有不少熱心網友在下面幫忙拉票。
【大家誇歸誇，可別忘了給六個孩子投票啊！】
【還想看到這麽好的舞臺嗎？快來投票吧，好幾個選手的票數都很少，很有可能會被淘汰的！】
【你一票，我一票，孩子明天就出道！你不投，我不投，他們何時能出頭？】
【講真，這個舞臺值得一票！[附上鏈接]】
……
在眾多自來水的安利下，無數從來不看綜藝，也沒追過《青春練習生》的路人紛紛點進鏈接，為六名練習生投一票。
原因無他。
就是覺得這個表演好看！
在這樣的情況，六人的票數以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增長著。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六人emo完了，做好心理準備，打開投票頁面準備直面生死的時候，懵了。
“臥槽！我眼花了吧？”
“誰來掐我一下！”
“我記得中午的時候，我排名第55，怎麽現在……變成41了？”
“這票數是真實存在的嗎？”
……
從天而降的喜悅直接把幾個人砸懵了。
他們反覆刷新確定票數沒問題，然後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宋玉，簡直在看一個超級大腿。
“我現在終於明白陳慧老師被帶飛的心情了。”
“我也明白了。”
……
其他練習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現場獲得高票，再加上網絡投票的暴漲，他們六人已經確定不會被淘汰了。
以F班和E班的組合，能做到這樣的成績簡直逆天。
有人羨慕，就有人嫉妒。
韓程的組合到現在還沒有上場，本來信心滿滿的他，此時臉上變化無常，眼紅得快要滴血。
袁天曉本來正在和其他人慶祝，註意到他的視線，想起上臺之前，宋玉還被這人堵在衛生間，兩人說的那些話。
他故意擡高聲音。
“人還是要認清自己的實力，聽說今天之後，就會有一批不合格的練習生離開，也不知道裏面會有誰？韓程，你覺得呢？”
韓程猛地皺眉。
他馬上回想起來，這句話就是他剛才在衛生間，和宋玉說過的話，此時卻成了回旋鏢，紮到了自己身上，臉色瞬間變得陰沈。
“我怎麽知道！”
說完，表情不善地走了。
“怎麽回事？”其他幾個隊友好奇地問。
袁天曉立即把剛才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一群年輕小夥子正是講義氣的時候，一聽宋玉被欺負，氣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韓程算賬。
宋玉一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裏的紅纓槍。
“你們在說誰被欺負了？”
幾人看到那閃著凜凜寒光的槍頭，熄火了。
也對。
誰被欺負都不可能宋玉被欺負。
以她的功夫，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此時，宋玉的註意力都放在舞臺上，剛好輪到白滿川的組合上臺表演。
他們隊抽到的是一首抒情歌曲，雖然演唱難度高，但對白滿川來說並不算什麽。
在他溫柔纏綿的歌聲中，剛才宋玉點燃的舞臺又慢慢沈靜下來，仿佛在大海中徜徉。
在幾個漂亮的高音之後，表演落下帷幕。
951票。
比宋玉他們少了11票。
抒情歌曲在比賽場合中本來就吃虧，更別說還是在《忘紅塵》那樣炸裂的舞臺之後登場，等得到這麽高的票數實屬不易。
白滿川笑得有些緊張和靦腆，但明顯也被這個舞臺震撼了。
下來的時候，他情緒有些激動，和宋玉有著同樣的感觸。
“原來舞臺是這樣的。”
難怪這些練習生都想要出道。
很快，韓程的組合也上臺了。
他們選到的是一首快節奏歌曲，中等難度，編舞十分出彩，是公認最適合演出的一首歌。
韓程的組合成員全部都來自A班，實力很強，舞臺表演確實很完美，但要是和宋玉他們比起來，卻顯得有些平平奇。
最終以兩份之差，位列第三。
下臺的時候，韓程的臉黑得仿佛鍋底。
袁天曉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本來應該休息的，非要站在舞臺口，也不說話，一個勁對著韓程嘿嘿笑。
韓程的臉色更難看了，憋得鐵青，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麽。
之後的半場表演中，又陸續出現兩個不錯的隊伍，分別得票965和968，以微弱的票數，將宋玉小組壓到了第四名。
66個練習生，11支隊伍，整整三個小時，所有人表演完畢。
雖然今天的演出有好有壞，得票有高有低，但每個人都十分激動，眼睛發光，對舞臺意猶未盡。
溫導把所有人召集過來。
“我知道你們還想繼續上臺表演，更想聽到粉絲的歡呼，但是今天的演出已經結束了，觀眾已經開始陸續離場。”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去吧，去門口見一見為你們而來的觀眾。”
她的話音剛落，不少人直接一躍而起，朝門外狂奔。
他們身上甚至還穿著演出的服裝，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一見那些為他們歡呼的粉絲。
明亮的燈光下，每一個人都跑得飛快，臉上洋溢著期待和笑容，是少年最燦爛的色彩。
宋玉驚訝地看著他們從眼前一掠而過，等所有人都走了，還站在原地。
“你不去看看嗎？”溫導詢問。
宋玉看了看其他練習生的背影，思考幾秒才道：“我不確定外面會不會有我的粉絲。”
粉絲。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認識的新詞匯。
根據這段時間的了解，似乎和當初跟在她軍營裏的士兵差不多，卻又有明顯不同。
很奇妙的一個組織。
“怎麽可能沒有？”溫導瞥了她一眼。
不愧是陳慧教出來的，怎麽和她一樣凡爾賽？
今天宋玉的表演這麽出彩，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怎麽可能沒有她的粉絲？
當那962票是白來的？
“出去看看吧，去近距離感受粉絲的喜愛和誇獎。愛豆只有面對粉絲，才是舞臺具象化的時候。”
場館瓦器，一千名觀眾正在陸續離場，因為練習生們的突然出現，不少觀眾都聚集門口，驚喜的氣氛洋溢在空氣裏。
他們激動地簇擁在喜歡的練習生身邊，有的在索要簽名，有的在贈送禮物，讚嘆聲和支持聲不絕於耳。
練習生臉上帶著些羞澀和生疏，經過一天的忙碌和舞臺之後，他們明顯已經精疲力竭了，但眼睛依舊很亮，很激動。
甚至就連韓程都對粉絲的讚美羞澀一笑，微微臉紅，彎著腰和他們說話，臉上寫滿真誠。
楊逸、袁天曉和沈寧都各自被粉絲圍住，喜悅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宋玉站在的地方有點偏，光線很暗，顯得周圍十分安靜，好像和對面熱鬧的場景是兩個世界。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經常會有這種感覺。
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所做的一切被原主的意願和其他人的期待推著往前走。
原主想要幫弟弟上節目，她就上節目。
經紀人希望女扮男裝的事能瞞天過海，宋玉就小心偽裝。
對於這場選秀，宋玉像是一個旁觀者，一切都與她無關，就像老胡說的，不要騙過所有人，逃過違約金的處罰，她就可以離開這個節目。
宋玉之前也是這樣期待的，可是……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站在舞臺上的時候，歡呼和喜愛幾乎要凝成實體，熱烈地向她湧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宋玉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那股從心臟開始炙熱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是宋玉嗎？”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宋玉猛地回神，轉頭看去，見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生正探著身子，期待地看著她。
和其他粉絲不同，她手上沒有照片，也沒有海報，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觀眾。
一邊想著，宋玉微微頷首。
“你好，我是宋玉。”
“真的是你！”
女生瞬間激動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面前，擡起頭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簡直恨不得圍著宋玉轉圈圈。
“剛才我看到其他練習生出來的時候，就在想，你會不會也來，沒想到真的來了！”
“哇，你真人比照片帥好多！”
宋玉謙虛地笑了笑。
“謝謝。”
女生的臉頰微微泛紅，還沈浸在喜悅中。
“宋玉，我好喜歡你，你今天的舞臺好帥好厲害！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今天來看這個演出真是太值了！”
宋玉正準備按照標準流程客套一兩句，她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以後可能不會再到現場來看你了。”
“為什麽？”
女生咧嘴一笑，目光堅定。“我決定回去覆讀，二戰高考。”
宋玉有些不解。
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女生繼續道：“上個月高考成績出來之後，當時爸媽問我的時候，其實我是沒想過重新覆讀的，高中太累太苦了，而且我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別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微微垂下眼眸，露出幾分失落。
“確定放棄之後，我頹廢了大半個月，無意中看到《青春練習生》的廣告，看著打發時間。本來我任何選手的粉絲都不是，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明星，今天來現場也只是太無聊了，來湊熱鬧。”
“直到我看見你。”
很快，女生又睜大眼睛，眼底閃爍著微光，讚嘆和欽佩。
“我之前看過你在初評選時的表現，簡直是一塌糊塗，但是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星期，竟然蛻變得這麽厲害，你在發光！讓我一下就想通了！”
“想通了什麽？”
女生小手握緊，自我鼓勵道：“我當時就在想，連你這樣沒天賦的人都沒放棄，還可以在舞臺上發光發熱，那我也不能放棄。”
本來已經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宋玉：？
溫導不是說，和粉絲面對面的時候，能感受到他們的喜愛和誇獎嗎？
為什麽她的粉絲不一樣？
嗯。
這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黑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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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 誰也沒想到，她竟然要把舞蹈solo改成武術，甚至不惜使用之前獲得的獎勵, 從節目組那兒拿到了一支紅纓槍。
“難怪你這麽有把握,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用劍呢。”
畢竟之前的短視頻中，宋玉一手劍術，吸引了無數粉絲，颯爽英姿如今還歷歷在目。
宋玉拿起那支紅纓槍, 手臂一震，槍頭隨著她的動作閃爍寒光。
一握上紅纓槍, 她看起來似乎和平時不一樣了, 神采飛揚, 更加鋒芒畢露，仿佛深藏的寶劍已經出鞘。
她動作熟練地將紅纓槍在手中轉了幾圈, 掃出殘影，做出一個完美的絞槍招式, 然後咚一聲杵在地上，自信道：“我對劍不是很熟, 平時最擅長的還是紅纓槍。”
隊友驚訝地睜大眼睛。
都那樣了，還叫不熟？
那換成紅纓槍還得了？
可是，陳慧導師也說過，以往有很多人試過將《忘紅塵》中的舞蹈solo改成其他表現形式，但是都失敗了。
把舞蹈改成武術,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這樣能行嗎？”
宋玉輕輕晃動手中的紅纓槍, 纓穗晃動。
“不上臺看看怎麽知道？”
所有人相互對視，表情嚴肅。
這時,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楊逸小組準備，還有兩組就到你們上場了！”
楊逸深吸一口氣。
“走吧。”
他走在最後，來到宋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玉，我相信你。”
宋玉眼中光芒灼灼，略顯冷清的五官意氣風發，聲音篤定。
“你相信得對。”
——
臺下，此時已經座無虛席。
隨著演出的開始，燈光變暗，只能看到無數閃著光的燈牌和照片，人影模糊，空氣中浮動著興奮和腎上腺素，讓所有人狂熱。
帶現場的觀眾有超過三分之二是女生，剩下的也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性，已經年過四十的高武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本來就是嚴肅的性格，板著臉坐在觀眾席第一排，其他人歡呼雀躍的時候，他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反而被擠得很想罵人。
身邊的高靈月從進場就十分興奮，雖然是宋玉的粉絲，但無論哪個練習生出場，她都毫不吝嗇自己的歡呼聲。
再有一次被身邊歡呼的陌生人踩了一腳後，高武攥緊手裏的投票器，忍無可忍地問：
“宋玉到底什麽時候出場？”
高靈月一邊蹦跶，一邊回答：“我剛才看了抽簽結果，他們第六個出場，等現在這隊結束，就到他們了。”
這個回答稍稍安撫了高武已經瀕臨耗盡的耐心，開始準備待會兒宋玉出場之後的計劃。
高靈月幫兩人買到了第一排的座位，到時候能近距離進行觀察。
以他多年習武的經驗，就算宋玉待會兒上臺不表演無數，他也可以從宋玉的一舉一動中，判斷對方是否真的會武術，然後進一步確認對方的武術功底。
或許，還能從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而這些證據，他都將帶回武術協會，用來證明自己的猜測。
思索間，臺上的練習生已經表演結束，開始新一輪的投票。
高武沒有理會，安靜地閉目養神，又過了幾分鐘，主持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下一組選手登場，他們要表演的節目被譽為近五年來最難的舞臺，有無數人挑戰，但成功的少之又少，這一次，他們是否能獲得大家的支持呢？”
“請大家欣賞，由楊逸、袁天曉、沈寧、張天源、趙輝、宋玉帶來的節目，《忘紅塵》。”
高武倏地睜開眼睛，眼底一道精光閃過。
終於來了！
舞臺上的燈光慢慢暗下，等待表演者入場。
本應該安靜的演播廳，此時卻反常地有些騷動。
高武聽見身邊的人在小聲議論。
“他們真要表演《忘紅塵》啊？他們怎麽敢？”
“肯定要翻車了，我就沒見過誰翻跳這個舞臺沒翻車的。”
“練習生第一場表演就跳這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看過他們的練習室直播，兩天前排練的時候，solo部分還一團糟，後來就一直沒有練習過，沒想到竟然還沒有放棄。”
“完了，我已經開始替他們尷尬了。”
……
高武本來對舞臺的事不感興趣，但涉及到宋玉，他開口詢問：“這個表演很難嗎？”
幾個說話的女生轉過頭來，看見高武後十分驚訝，完全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看見這樣的一個人。
表情嚴肅，不像是來看演出，更像是來討債的。
“當然難啊，他們可真是倒黴，竟然抽中了這首歌，不知道今天跳完會不會被淘汰。”
“可惜了。”
高武的表情更加嚴肅，緊皺著眉，就連身邊一直跳脫的高靈月也跟著擔心起來。
這時，臺上的燈光突然亮起，六道古裝造型的身影出現在舞臺上。
表演正式開始了。
伴隨著快節奏的古箏聲，大屏幕上一道水墨化開，勾勒出一幅竹林，樹影婆娑，垂在竹葉上的雨露滴落。
宋玉和沈寧身體一震，側身向前滑跪，和站在前排的楊逸和袁天曉交換位置，然後淩空一腳，借助腿部的力量迅速起身。
鼓聲起。
快節奏的鼓點和古箏的聲音交錯，節奏越來越快，仿佛兵臨城下，大戰將至。
六人齊齊起身，跳躍、踢腿、揮舞手臂，每一個動作都整齊劃一，大開大合，徹底將整個舞臺點燃。
現場觀眾先是一楞，然後瞬間爆發出驚人的歡呼聲。
所有人都沸騰了。
就連對舞蹈了解不多的高武，此時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舞臺很有美感和力量感。
不過，宋玉大部分時間一直站在後臺，有時候甚至還會被其他隊友擋住，讓他想觀察都觀察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唱歌不出彩的原因，歌詞也少得可憐。
高武皺起眉。
今天不會白來了吧？
正想著，慷慨激昂的鼓點聲戛然而止，一陣清脆悅耳的笛聲婉轉傳來。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視線緊緊盯著舞臺。
決定這場表演成敗，難度最大的solo要來了！
咚！
咚咚！
本來正在齊舞的幾名練習生突然向兩側退開，在大屏幕的竹林映照下，一道白色身影一躍而出！
嗡！
手中的長槍撕裂空氣，發出輕微的轟鳴。
坐在第一排的高武聽得清清楚楚！
他甚至能看出那把紅纓槍的槍頭並非金屬，而是柔軟的材質，但就算這樣，還是被宋玉揮出了強悍的威懾力。
好恐怖的力量。
壓迫！
在舞臺上蔓延開來！
一直對自己武術十分自信的高武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開始微微顫抖了。
他，在害怕。
——
《青春練習生》第一次公開演出，在網上進行了全程直播。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直播全程對準舞臺，沒有對練習生後臺的準備工作進行直播。
這一方面是為了保證流量不被分散，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提前曝光練習生的造型。
除此之外，直播還有將近一分鐘的延遲。
此時，已經年過七旬的國家武術協會會長——譚平望正坐在電腦前，帶著老花鏡，準備觀看《青春練習生》的第一次公演直播。
譚平望作為國家武術協會的會長，花費畢生精力，想要將武術發揚光大，常年尋找和鉆研那些已經失傳的武功招式。
歷經幾十年的尋找，他已經陸陸續續幫協會找回了好幾套快要失傳的武功，但唯獨《太合素鋒劍》一直求而不得。
《太合素鋒劍》是第一代武術協會成員從一個破舊的古鎮中找出來的劍譜，其中描繪的劍法精妙，簡直集劍法武功之大成。
只是可惜，這套劍譜太過殘缺了，整個武術協會也只收藏了兩頁。
譚平望自從成為武術協會會長之後，就一直在著手尋找劍譜的其他殘卷，可所有地方都被翻遍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中，協會的人都覺得，這套劍譜已經失傳，不會再出現。
所以當高武說，他在一個十多歲的練習生身上看到這套劍法的時候，大家都不太相信。
這怎麽可能？
但《太合素鋒劍》實在太重要了，要是因此而錯過，他們肯定會抱憾終身。
所以當得知老會長要看直播的時候，不少成員也紛紛趕來湊熱鬧，聚集在一起，想親自見識見識那個少年的本事。
剛入會不久的年輕學子被叫過來幫忙，在一群武術大佬的註視下，緊張地翻找著直播間。
“找到了！找到了！剛開始十多分鐘。”
他終於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珠。
離開房間前，看見武術協會所有頂級武術大師全都湊在電腦前，專註地盯著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想到這些武術大師都這麽大年紀了，竟然還追星！
一群年過半百的老者期待地看著《青春練習生》直播。
“高武說的那個少年呢？叫什麽名字來著？”
“宋玉。”
“對對，宋玉什麽時候出來？怎麽這麽慢啊？”
“就是啊，高武說他會使太合素鋒劍，到底是真的假的？真是急死我了。”
……
他們焦躁地等待著，譚會長坐在正中央，雙手扶在拐杖上，聲音沈靜。
“戒驕戒躁，總會出來的。”
眾人紛紛安靜下來。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聽見主持人報幕的聲音。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宋玉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
本來已經等得有些煩躁的眾人再次提起精神，專註地看著屏幕。
就連譚老會長也專註起來。
在富有節奏的音樂聲中，幾個練習生同時登場，他幾乎一眼就找到了宋玉的身影。
只不過，少年在這次表演中並不算出彩，大半時間都被人擋住了，到前排的時間很短暫。
這能看出個什麽東西？
有人正要開始抱怨，音樂聲陡然變調，其他五名練習生分別向左右兩邊退開，一道寒芒在舞臺上乍然顯現！
“是宋玉！難道他今天也要表演太合素鋒劍？”
幾乎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那道寒芒實在太過淩厲了。
譚老會長微微坐直身體，睜大眼睛，顯然和其他人想的一樣。
可是下一秒，等宋玉和她手中的紅纓槍徹底出現在鏡頭中，他們的表情瞬間從期待變成失望。
“怎麽不是劍？”
“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看太合素鋒劍的，紅纓槍算怎麽回事？”
“虧我還等了一個小時，浪費時間！”
幾位武術大師怒火中燒，感覺自己又被高武給耍了。
耐著性子等了這麽長時間，沒想到卻等來一個和太合素鋒劍毫不相關的紅纓槍，他們當場就打算離開。
就連譚老會長也有些失望，又靠回椅背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提示收到一條短信。
是高武發來的：
【會長，不要關直播！繼續看！】
碩大的字體撞入眼簾，剎那間讓譚會長心頭一緊。
高武今天去了現場觀看比賽，他這麽說，肯定有原因！
“等一下。”
正準備離開的幾位武術大師紛紛停下腳步，轉頭看來。
“會長？”
譚會長沒有解釋，只是道：“再看看吧，或許會有其他收獲。”
幾人不解，但還是重新折返。。
才剛回到電腦前，剛好看見宋玉足尖一挑，紅纓槍破空而出，她則緊隨其後，反手握住槍尾，然後順勢橫掃一圈，一個漂亮的絞槍之後，回身挑刺，右腿同時淩空踢出。
氣貫長虹。
“漂亮！”
協會中最擅長使長槍的大師驚呼一聲，馬上專註地看起來。
就連不會紅纓槍的人也看得出來，宋玉這幾招使得十分出彩。
刺、挑、揚，行雲流水，身法飄逸，讓人目不轉睛。
但是看著看著，卻有人發現不對勁。
“咦，這招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我也沒有……老何，你見過嗎？”
老何是協會中專攻槍法的大師，可他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這時，會長卻是臉色大驚，猛地站起來，聲音顫抖：“各位！各位！你們還記得幾年前，和《太合素鋒劍》殘卷一起出土的古籍，裏面提到過一套名叫《攬月槍》的槍法嗎？”
聽見這話，所有人猛地一震，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盯著屏幕上宋玉如蛟龍出海的身影。
緊張。
震驚。
不敢相信。
“會長，你說的該不會是攬月槍吧？”
老譚會長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宋玉的身影，所以他看得更加清楚。
“古籍中記載，攬月槍槍法飄逸，形如上天攬月，氣貫乾坤。除了它，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你們呢？”
其他人面面相覷。
的確，宋玉展示的這套槍法，他們前所未見，但又明顯能看出，槍法招式前後連貫，渾然一體，顯然是同一套槍法。
“這要真的是攬月槍，那可真是……”
說到一半兒，大師慢慢停了下來，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情更加嚴肅。
這下，所有人更舍不得移開視線了。
只是可惜，《忘紅塵》的間奏solo時間太短，只有短短十多秒，宋玉只打了幾招，就結束了。
其他練習生再次上前，開始下半場的表演。
大家都沈浸在剛才宋玉的表演中，顯然意猶未盡。
“我現在有點多相信高武的話了。”一個人率先開口道。
之前高武說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覺得不可能。
可是現在連攬月槍都出現了，還有什麽不可能？
譚老會長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站起身。
“先是太合素鋒劍，現在又出現了攬月槍，看來，我們有必要去見一見這個少年，宋玉。”
他說這話的時候，鏡頭剛好從宋玉身上停留。
畫面中的少年一身古裝，神采飛揚，仿佛真從千年前走出來的武者，一眼萬年。
這一段紅纓槍solo給武術協會的人尚且造成了這麽大的沖擊，就更別說現場和直播間的觀眾了。
從宋玉一出場，所有質疑的聲音就全部消失。
誰也沒想到，宋玉會直接用武術來solo。
那可是武術啊！
誰能不對一個武俠少年心動？
【好帥啊啊啊啊啊】
【宋玉！宋玉！宋玉！】
【你之前也沒說要表演武術啊，那我肯定不會懷疑你一點！】
【弟弟太帥了，舞的不是紅纓槍，明明是我的心。】
【近幾年來最驚艷改編，沒毛病吧？】
……
彈幕鋪天蓋地，一層疊著一層，連帶著直播間的熱度也瞬間飆升，而現場的反應更加直白，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聽到那些震耳欲聾的歡呼，隊伍其他人的心瞬間踏實了。
等宋玉結束solo，他們跳得比剛才更加賣力，伴隨著更加強烈的鼓點，將現場氣氛推向高潮。
歡呼聲越大，他們越激動。
宋玉站在舞臺上，似乎也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心跳越來越快，炙熱的血液流向身體各處，讓她整個人都跟著燃燒起來。
噗通。
噗通。
心跳聲大得恍若雷鳴。
宋玉上一世十年軍旅生涯，經歷過無數危險和挑戰，原以為無論再面對什麽，她都能心如止水。
可是現在，她再一次感受到，心臟在跳動。
那樣快。
那樣炙熱。
她的視線從觀眾席掃過。
一片漆黑。
在舞臺明亮燈光的影響下，什麽都看不見，但宋玉卻知道，那裏在有人為她歡呼，為她搖旗吶喊。
原來，這就是舞臺。
音樂聲緩緩落下，宋玉張開雙臂站在舞臺中央，閉著眼睛，感覺到那些歡呼聲正熱烈地擁向她。
身邊的其他隊友也是同樣的感受。
每個人都累得呼吸急促，臉上卻帶著笑容。
四分鐘的舞臺在歡呼聲結束，所有人還意猶未盡。
主持人走上臺，讚不絕口。
“真是沒想到，這只小隊竟然將《忘紅塵》中的舞蹈改成了武術，出人意料的改編，卻能驚艷所有人！”
“大家喜歡他們的表演嗎？如果喜歡，就請拿起自己手中的投票器，讓他們投出寶貴的一票。”
楊逸帶著幾位隊員一起走上前，對著觀眾席鞠躬。
他們沒有再拉票，因為在他眼裏，今天的表演已經足夠完美，舞臺就是一切。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的票數開始迅速增長。
從剛開始的個位數，瞬間變成一百，然後是兩百，三百，五百……
增長的速度比任何一支隊伍還要快！
高靈月早在第一時間就投出了自己的票。
連她也沒想到，今天的現場表演竟然這麽驚艷，真是來值了！
她激動得眼睛發光，卻突然坐在旁邊的父親竟然也在投票，而且是一只手拿著投票器，另一只手瘋狂按按鈕。
噠噠噠噠噠！
簡直恨不得把投票器戳壞。
之前其他隊伍表演的時候，他可一票也沒投過。
高靈月：……
“爸，每個人每支隊伍只能投一票，你按這麽多也沒用的。”
高武一楞，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才終於停下手裏的動作，然後緊緊盯著大屏幕上的數字。
票數還在增長。
七百。
八百。
九百。
增長速度開始變慢。
最終，在投票時間結束時候，定格在了962票！
目前全場第二！
現場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高靈月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當初選到《忘紅塵》的時候，我還擔心他們會輸呢。”
旁邊的高武哼了一聲，表情驕傲。
“輸？怎麽可能輸？武術就是最屌的！”
表演已經結束，但歡呼聲還在繼續。
小隊的人回到後臺，還能聽見觀眾不斷傳來的歡呼聲，讓他們感覺到熱血沸騰。
完美！
這次的表演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和排名第一的全A小隊僅有8票的差異，妥妥的逆襲！
袁天曉站在舞臺邊，掀開幕布一角，還在激動地看著外面傳來的歡呼。
“觀眾還在叫我們的名字，你們聽到了嗎？”
其他幾個隊友也湊在一起，眼睛裏閃著光，十分陶醉。
“聽見了！聽見了！他們喜歡我們的表演！”
“真是太好了！”
他們激動地雙手握拳，臉色漲紅，然後突然轉過身，激動地摟著宋玉，在她肩膀上捶了一下。
“兄弟牛逼！”
“牛逼！”
“要不是你，今天的演出效果絕對沒有這麽好！你剛才那一招可真帥啊！”
本來那段solo是最讓人擔心的部分，但是當宋玉出場的時候，他們在臺上明顯感覺到了現場觀眾的震撼，直接將表演推向了高潮。
就連楊逸也喜不自勝，上前摸了摸宋玉的頭。
“幹得不錯。”
“你是早就想要把舞蹈solo換成武術了嗎？”
宋玉點頭。
“我對舞蹈不擅長，但還會一些簡單的武術，只要有紅纓槍，不用練習也能直接上。”
紅纓槍在上一世陪伴了她數十年，每一個動作都刻入靈魂，只要拿起來，身體就會自然而然地動作。
隊友激動道：“咱們票數這麽高，應該不會被淘汰了吧？”
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
一群F班和E班的差生，簡直就是第一批重點淘汰對象。
楊逸表情稍顯嚴肅。“現場投票是一部分，具體還要看網絡投票和導師投票，最後進行綜合計算。”
聞言，幾個隊友紛紛面露難色。
“完了，我的網絡投票一直不好。”
“我也是……”
現場六人中，除了宋玉得票還算不錯，其他人簡直可以用拉垮來形容。
一瞬間，表演結束的喜悅都被沖淡不少。
幾人唉聲嘆氣。
在經歷過剛才觀眾的歡呼之後，他們更舍不得離開這個舞臺了。
“咱們剛才表演這麽好，應該能拉到一些票吧？”
“神仙保佑，觀音菩薩保佑，讓我再漲五六十票，不被淘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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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現在誰也沒有打開官網投票頁面，所以根本不知道，從表演過半，差不多就是宋玉solo的時候開始，他們的票數就開始瘋長！
此時已經接近第一輪投票截止，在大多數人的票數已經趨於平緩的時候，他們的長勢驚人。
以宋玉為首，其他五名隊友緊隨其後。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票數就增長了數百，排名更是呈跳躍式向前。
這次《忘紅塵》的翻跳，也遠遠比他們想象中更加成功！
表演一結束，這個舞臺就直接殺上了熱搜，並且開始一路走高。
不少網友看見有練習生竟然敢在一公舞臺表演《忘紅塵》，第一時間覺得，又是誰在找死？
可是等點進去看完之後，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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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成武術的solo不僅契合歌曲本身的主題，而且帥得驚天動地。
少年和紅纓槍簡直是絕配好嗎！
這次，就連苛刻的原著黨也讚不絕口。
登上熱搜之後，《忘紅塵》的原唱轉發了這個視頻：
【讓人驚艷的舞臺！完美！】
這一舉動，再次將舞臺熱度提升到一個新的臺階。
連原唱都認可了！
不用宋玉他們行動，已經有不少熱心網友在下面幫忙拉票。
【大家誇歸誇，可別忘了給六個孩子投票啊！】
【還想看到這麽好的舞臺嗎？快來投票吧，好幾個選手的票數都很少，很有可能會被淘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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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這個舞臺值得一票！[附上鏈接]】
……
在眾多自來水的安利下，無數從來不看綜藝，也沒追過《青春練習生》的路人紛紛點進鏈接，為六名練習生投一票。
原因無他。
就是覺得這個表演好看！
在這樣的情況，六人的票數以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增長著。
直到半個小時以後，六人emo完了，做好心理準備，打開投票頁面準備直面生死的時候，懵了。
“臥槽！我眼花了吧？”
“誰來掐我一下！”
“我記得中午的時候，我排名第55，怎麽現在……變成41了？”
“這票數是真實存在的嗎？”
……
從天而降的喜悅直接把幾個人砸懵了。
他們反覆刷新確定票數沒問題，然後齊刷刷地轉頭看向宋玉，簡直在看一個超級大腿。
“我現在終於明白陳慧老師被帶飛的心情了。”
“我也明白了。”
……
其他練習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現場獲得高票，再加上網絡投票的暴漲，他們六人已經確定不會被淘汰了。
以F班和E班的組合，能做到這樣的成績簡直逆天。
有人羨慕，就有人嫉妒。
韓程的組合到現在還沒有上場，本來信心滿滿的他，此時臉上變化無常，眼紅得快要滴血。
袁天曉本來正在和其他人慶祝，註意到他的視線，想起上臺之前，宋玉還被這人堵在衛生間，兩人說的那些話。
他故意擡高聲音。
“人還是要認清自己的實力，聽說今天之後，就會有一批不合格的練習生離開，也不知道裏面會有誰？韓程，你覺得呢？”
韓程猛地皺眉。
他馬上回想起來，這句話就是他剛才在衛生間，和宋玉說過的話，此時卻成了回旋鏢，紮到了自己身上，臉色瞬間變得陰沈。
“我怎麽知道！”
說完，表情不善地走了。
“怎麽回事？”其他幾個隊友好奇地問。
袁天曉立即把剛才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一群年輕小夥子正是講義氣的時候，一聽宋玉被欺負，氣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韓程算賬。
宋玉一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裏的紅纓槍。
“你們在說誰被欺負了？”
幾人看到那閃著凜凜寒光的槍頭，熄火了。
也對。
誰被欺負都不可能宋玉被欺負。
以她的功夫，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此時，宋玉的註意力都放在舞臺上，剛好輪到白滿川的組合上臺表演。
他們隊抽到的是一首抒情歌曲，雖然演唱難度高，但對白滿川來說並不算什麽。
在他溫柔纏綿的歌聲中，剛才宋玉點燃的舞臺又慢慢沈靜下來，仿佛在大海中徜徉。
在幾個漂亮的高音之後，表演落下帷幕。
951票。
比宋玉他們少了11票。
抒情歌曲在比賽場合中本來就吃虧，更別說還是在《忘紅塵》那樣炸裂的舞臺之後登場，等得到這麽高的票數實屬不易。
白滿川笑得有些緊張和靦腆，但明顯也被這個舞臺震撼了。
下來的時候，他情緒有些激動，和宋玉有著同樣的感觸。
“原來舞臺是這樣的。”
難怪這些練習生都想要出道。
很快，韓程的組合也上臺了。
他們選到的是一首快節奏歌曲，中等難度，編舞十分出彩，是公認最適合演出的一首歌。
韓程的組合成員全部都來自A班，實力很強，舞臺表演確實很完美，但要是和宋玉他們比起來，卻顯得有些平平奇。
最終以兩份之差，位列第三。
下臺的時候，韓程的臉黑得仿佛鍋底。
袁天曉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本來應該休息的，非要站在舞臺口，也不說話，一個勁對著韓程嘿嘿笑。
韓程的臉色更難看了，憋得鐵青，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麽。
之後的半場表演中，又陸續出現兩個不錯的隊伍，分別得票965和968，以微弱的票數，將宋玉小組壓到了第四名。
66個練習生，11支隊伍，整整三個小時，所有人表演完畢。
雖然今天的演出有好有壞，得票有高有低，但每個人都十分激動，眼睛發光，對舞臺意猶未盡。
溫導把所有人召集過來。
“我知道你們還想繼續上臺表演，更想聽到粉絲的歡呼，但是今天的演出已經結束了，觀眾已經開始陸續離場。”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去吧，去門口見一見為你們而來的觀眾。”
她的話音剛落，不少人直接一躍而起，朝門外狂奔。
他們身上甚至還穿著演出的服裝，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一見那些為他們歡呼的粉絲。
明亮的燈光下，每一個人都跑得飛快，臉上洋溢著期待和笑容，是少年最燦爛的色彩。
宋玉驚訝地看著他們從眼前一掠而過，等所有人都走了，還站在原地。
“你不去看看嗎？”溫導詢問。
宋玉看了看其他練習生的背影，思考幾秒才道：“我不確定外面會不會有我的粉絲。”
粉絲。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認識的新詞匯。
根據這段時間的了解，似乎和當初跟在她軍營裏的士兵差不多，卻又有明顯不同。
很奇妙的一個組織。
“怎麽可能沒有？”溫導瞥了她一眼。
不愧是陳慧教出來的，怎麽和她一樣凡爾賽？
今天宋玉的表演這麽出彩，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怎麽可能沒有她的粉絲？
當那962票是白來的？
“出去看看吧，去近距離感受粉絲的喜愛和誇獎。愛豆只有面對粉絲，才是舞臺具象化的時候。”
場館瓦器，一千名觀眾正在陸續離場，因為練習生們的突然出現，不少觀眾都聚集門口，驚喜的氣氛洋溢在空氣裏。
他們激動地簇擁在喜歡的練習生身邊，有的在索要簽名，有的在贈送禮物，讚嘆聲和支持聲不絕於耳。
練習生臉上帶著些羞澀和生疏，經過一天的忙碌和舞臺之後，他們明顯已經精疲力竭了，但眼睛依舊很亮，很激動。
甚至就連韓程都對粉絲的讚美羞澀一笑，微微臉紅，彎著腰和他們說話，臉上寫滿真誠。
楊逸、袁天曉和沈寧都各自被粉絲圍住，喜悅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宋玉站在的地方有點偏，光線很暗，顯得周圍十分安靜，好像和對面熱鬧的場景是兩個世界。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經常會有這種感覺。
和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所做的一切被原主的意願和其他人的期待推著往前走。
原主想要幫弟弟上節目，她就上節目。
經紀人希望女扮男裝的事能瞞天過海，宋玉就小心偽裝。
對於這場選秀，宋玉像是一個旁觀者，一切都與她無關，就像老胡說的，不要騙過所有人，逃過違約金的處罰，她就可以離開這個節目。
宋玉之前也是這樣期待的，可是……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站在舞臺上的時候，歡呼和喜愛幾乎要凝成實體，熱烈地向她湧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宋玉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那股從心臟開始炙熱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是宋玉嗎？”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宋玉猛地回神，轉頭看去，見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生正探著身子，期待地看著她。
和其他粉絲不同，她手上沒有照片，也沒有海報，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觀眾。
一邊想著，宋玉微微頷首。
“你好，我是宋玉。”
“真的是你！”
女生瞬間激動起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面前，擡起頭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簡直恨不得圍著宋玉轉圈圈。
“剛才我看到其他練習生出來的時候，就在想，你會不會也來，沒想到真的來了！”
“哇，你真人比照片帥好多！”
宋玉謙虛地笑了笑。
“謝謝。”
女生的臉頰微微泛紅，還沈浸在喜悅中。
“宋玉，我好喜歡你，你今天的舞臺好帥好厲害！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今天來看這個演出真是太值了！”
宋玉正準備按照標準流程客套一兩句，她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以後可能不會再到現場來看你了。”
“為什麽？”
女生咧嘴一笑，目光堅定。“我決定回去覆讀，二戰高考。”
宋玉有些不解。
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女生繼續道：“上個月高考成績出來之後，當時爸媽問我的時候，其實我是沒想過重新覆讀的，高中太累太苦了，而且我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別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微微垂下眼眸，露出幾分失落。
“確定放棄之後，我頹廢了大半個月，無意中看到《青春練習生》的廣告，看著打發時間。本來我任何選手的粉絲都不是，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明星，今天來現場也只是太無聊了，來湊熱鬧。”
“直到我看見你。”
很快，女生又睜大眼睛，眼底閃爍著微光，讚嘆和欽佩。
“我之前看過你在初評選時的表現，簡直是一塌糊塗，但是沒想到，時隔一個多星期，竟然蛻變得這麽厲害，你在發光！讓我一下就想通了！”
“想通了什麽？”
女生小手握緊，自我鼓勵道：“我當時就在想，連你這樣沒天賦的人都沒放棄，還可以在舞臺上發光發熱，那我也不能放棄。”
本來已經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宋玉：？
溫導不是說，和粉絲面對面的時候，能感受到他們的喜愛和誇獎嗎？
為什麽她的粉絲不一樣？
嗯。
這應該就是他們說的黑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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