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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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寧無霜蹙眉反問：“淩掌門此話當真？”
“三日前, 滄瀾真人還出手將怨氣鬼霧鎮壓在白骨岱山之下，這事眾所周知！他怎會突然死了？”
淩掌門撫著胡須，眼神陰鷙, 語氣頗為不屑。
“障眼法罷了！”
寧無霜起身上前一禮：“晚輩願聞其詳。”
她這番舉動讓淩掌門十分受用：“鎮壓所用的只不過是混沌劍氣，東極宮使得出混沌劍氣的高人不在少數。況且這次連東極劍都不曾現世……”
寧無霜與黎昊相視一眼, 都被他這番話引得心中一動。
兩人皆道“確實疑竇重重。”
淩掌門臉上的皺紋都帶著算計的樣子：“再者, 誰又真真切切看到了陸青崖現身？我問二位, 東極宮第一劍行事何曾那般低調過？”
黎昊點頭看了一眼寧無霜：“這兩年以來，他們行事確實不如以往強硬霸道。”
“不錯！”淩掌門合掌大笑, 那笑聲令人心底發寒, “東極宮內沒了第一劍坐鎮，駱有法那老頭子心中發虛才會如此做派！”
說罷, 他環視兩人一眼, 圖窮匕見：“龍城，西海十六洲, 淩虛劍派，咱們三方聯手，駱有法如今自顧不暇, 沒了第一劍, 東極宮才不會護著妖女。”
寧無霜與黎昊聽聞此話, 面上的遲疑之色便成了勢在必得。
只要除掉雲嵐，他們二人對有琴軼做下之事, 便只有天知地知，從此就可高枕無憂。
兩人欣喜若狂，但面上一副澎湃激昂, 好像自己真的是無可指摘的正義之輩：“小輩願與淩掌門一道，共除妖女, 肅清修真界。”
……
阿螢霸占了雲嵐的臥榻。
雖說她小小一個，不占什麽地方，可幼崽睡起覺十分不老實，且小小年紀便遭此變故，夜間在榻上來回翻滾，噩夢也多，總會哭醒個一兩次。
雲嵐不僅無法入定，還要時時給這幼崽安撫拍瞌睡，她安撫的動作一停下，這幼崽就會扭扭屁股來表達不滿，不許她停下。
半晚上下來，令早就不需長久睡眠的雲嵐也感到了久違的困倦。
可偏偏這家夥認床，不肯到柳非白那處休息。
今日直到後半夜，這孩子才徹底安睡。
雲嵐正巧聽到了外頭傳來了沐南簫與曲知音回來的動靜，兩人見雲嵐船艙的燈還亮著，便進來回稟。
雲嵐怕他們的談話吵醒了好不容易才睡安穩的阿螢，擡手設下結界後，才發問：“夏冰呢？”
沐南簫不假思索道：“我們回來時遇到了東極宮的方師叔。”
一旁的曲知音忙朝他使眼色讓他閉嘴，自己接上了他的話頭。
“方師叔與師妹多說了兩句，她這才落在了後面。”
雲嵐心知再問不出什麽了，揮揮手讓兩人下去。
心裏卻被烏夏冰遇到方夕照惹的亂了起來。
一牽扯道東極宮的人，她便寒毛四起，心像是懸在峭壁上。
她可不敢忘，那日在合歡小築，方夕照對雲巍的那些試探——此人極有可能早已知曉了雲巍的真實身份。
陸青崖如今生死不知，若方夕照懷疑到了她頭上，想擺脫嫌疑便會難如登天……
起初不過是貪戀美色，貪圖陸青崖的修為，若只是這樣，日後事情敗露也不是不能收場，但因著鬼障中她拋下陸青崖的緣故，這件錯事好似一輛失控沖向懸崖的車，車毀人亡是唯一的結局。
起初，她後悔愧疚，但t這份愧疚又被救出師尊的狂喜沖得幹幹凈凈。
此時再後悔，也無法回溯到過去。
如果在鬼潭中，再讓她選擇救誰，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師尊。
雲嵐看著阿螢恬淡的睡顏，合上雙眼。
既做下了壞事，便要有被人尋上門來討債的覺悟。
……
待到東方升起了一顆極亮的星子，雲嵐才等到遲遲未歸的小徒兒。
烏夏冰面色極差，一副丟了魂的樣子，見雲嵐站在船艙門口，便知道師尊是在等自己，忙換下那副令人憂心的樣子，強打起精神，在雲嵐擔憂的目光下，隨她進了船艙。
沒等雲嵐發問，烏夏冰就主動開口將今夜外出散心遇到方夕照，兩人卻都不願承認對方道侶身份之事告訴了雲嵐。
烏夏冰雖將兩人間的談話和盤托出，但考慮到師尊才失去了雲巍師弟，她刻意隱瞞了給雲巍燒紙一事。
雲嵐像哄阿螢睡覺時那樣，手掌輕輕撫摸在烏夏冰因啜泣而輕輕顫抖的肩頭，聽她講今夜發生之事：“是我先退縮的，不許他出現在人前，生怕被人知道我們兩個的關系……”
“所以他在自己師兄面前，將我當做陌生人趕走。”
烏夏冰的淚在眼眶終於蓄不下，像珍珠斷了線似的一滴滴掉下：“是我無理要求他在先，可他真的推走了我，我卻難過得再也不想見他……”
雲嵐心跳如雷，回想起在鬼障的夢中，烏夏冰替她擋下致命一劍，生生在她懷裏咽了氣的慘烈情形。
這都是她一個人做下的壞事，怎能報應在無辜的徒兒身上？
可如何解開死局？
雲嵐顧不得烏夏冰傷心，揪住她先前提到的方夕照的那位師兄。
烏夏冰支支吾吾：“他，他那位師兄，是鼎鼎有名的第一劍。”
哐啷一聲。
雲嵐猛然起身，茶盞被她的動作掀翻在地，冷掉的褐色茶水濺了一船艙。
“說清楚！”
“師尊，”烏夏冰見雲嵐驚惶至此，忙回答她的話：“是，是滄瀾真人陸青崖……”
一陣天旋地轉，雲嵐扶著案幾踉蹌著站穩，短短數息，她背後的衫群就被冷汗浸濕透，她目光銳利地看著臉上淚痕未消的小徒兒：“你與沐南簫曲知音到了何處，做了什麽，何時遇上了方夕照和陸青崖，一五一十告訴我。”
烏夏冰在雲嵐臉上第一次看到這種嚴厲和強硬，不敢問緣由，雖心虛，但還算坦誠的將幾人外出發生之事告訴了雲嵐。
雲嵐聽罷只想感嘆一句，她離死不遠了！
她的幾個好徒兒居然當著陸青崖的面給他燒紙！
她那日就不該說那些不許他們再提雲巍的話，讓這幾個孩子誤會她太過傷心，才會瞞著她去偷偷燒紙祭奠雲巍！
這不是當著苦主的面，咒人家去死嗎？
她始亂終棄，本就害怕苦主上門討債，可她的好徒兒們竟又在苦主跟前給她上眼藥？
那天她與東極劍的三日之約，也不必去赴約了！！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跑路吧！就躲去妖族！
雲嵐不等和徒兒解釋，就開始往乾坤袋裏塞東西。
烏夏冰見自家師尊突然神情大變，從如喪考妣到倉皇收拾隨身物件，腦袋上滿滿都是問號，與方夕照那些酸澀心碎很快就被她拋入了腦後。
“師尊，發生了何事，你這是——要走？”
雲嵐頭也不擡：“嗯，我答應了別人，要去外頭避……嗯，去外面周游一番。”
也不算說謊，她的確答應了姑姑和麒洲，等出了西勤州，就和他們回妖族去長住。
“那我們呢！師尊要像師祖一樣，一句話不留，便將徒兒們拋下幾百年嗎！”烏夏冰不理解師尊為什麽說走就走。
雲嵐頭疼起來，她這樣的作法的確像個不負責任的壞師父，可她這個罪魁禍首要是留下，才真是會拖累他們。
起先她是打算自己走，但轉而一想，她若躲起來，陸青崖用傷害烏夏冰來逼報覆她逼她現身呢？
或許該帶烏夏冰一起走。
不，帶走烏夏冰，還會有沐南簫和曲知音，她總不能將整個合歡宗都搬去妖族！
她不信，陸青崖會瘋到用整個合歡宗來報覆她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這不一樣，我不是去秘境探險。”雲嵐靜下心，回頭和她交待，“這決定不是心血來潮。”
末了又不放心她會因方夕照而被東極宮盯上。
“不要再與東極宮的人有瓜葛，能避開便避開。下山尋人散功時，切記要掩飾身份。”
烏夏冰腦筋轉的飛快，她猛然想起，師尊是在她提起陸青崖後，行為才出現異樣，聯想到先前修真界被傳的甚囂塵上的緋色傳聞：陸青崖沖冠一怒為紅顏，淩忘塵春城魂斷風雨亭。
她舌頭頓時打了結：“師尊，是因為陸青崖？”
雲嵐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心細如發，但知道的越多對她越沒好處。
雲嵐裝作一副你也太看得起我的神情：“我如果能攀扯上那等神仙，還留在合歡宗做什麽！”
誠然，她這句話不算是說謊。
她可不就是因為貪圖美色攀扯上了那尊大神，這才要從合歡宗跑路！
“小孩子家家的，心思真重，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了和友人的約定在即，唯恐失約丟了臉面，才慌著收拾行囊。”
師尊何時這麽在乎臉面了？
烏夏冰將信將疑，但這話她不敢說。
只能答應雲嵐，在屋內留下照顧阿螢這個新師妹。
雲嵐慌亂間，還不忘修書一封傳信給麒洲與姑姑，告訴他們自己已動身，又留了信給宗內的師兄師姐們。
為打消烏夏冰的疑心，原本打算稍作喬裝再偷偷上路的雲嵐，只能穿著一身獨屬於合歡宗的藕荷色衣裳，乘著只有她才用的桃花水鏡，飛離了合歡宗寶船。
絲毫未覺有修士刻意遮掩了身形與氣息，一路尾隨著她。
行了一段路，她正要將衣裳和法器換掉，扮作尋常散修，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喚聲。
“雲師叔！是你嗎！”
雲嵐一聽到有人喚她，嚇得魂都飛了，只當沒聽見，運轉靈力酷酷往前飛。
只要她裝不認識，這人就會放棄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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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掌門撫著胡須，眼神陰鷙, 語氣頗為不屑。
“障眼法罷了！”
寧無霜起身上前一禮：“晚輩願聞其詳。”
她這番舉動讓淩掌門十分受用：“鎮壓所用的只不過是混沌劍氣，東極宮使得出混沌劍氣的高人不在少數。況且這次連東極劍都不曾現世……”
寧無霜與黎昊相視一眼, 都被他這番話引得心中一動。
兩人皆道“確實疑竇重重。”
淩掌門臉上的皺紋都帶著算計的樣子：“再者, 誰又真真切切看到了陸青崖現身？我問二位, 東極宮第一劍行事何曾那般低調過？”
黎昊點頭看了一眼寧無霜：“這兩年以來，他們行事確實不如以往強硬霸道。”
“不錯！”淩掌門合掌大笑, 那笑聲令人心底發寒, “東極宮內沒了第一劍坐鎮，駱有法那老頭子心中發虛才會如此做派！”
說罷, 他環視兩人一眼, 圖窮匕見：“龍城，西海十六洲, 淩虛劍派，咱們三方聯手，駱有法如今自顧不暇, 沒了第一劍, 東極宮才不會護著妖女。”
寧無霜與黎昊聽聞此話, 面上的遲疑之色便成了勢在必得。
只要除掉雲嵐，他們二人對有琴軼做下之事, 便只有天知地知，從此就可高枕無憂。
兩人欣喜若狂，但面上一副澎湃激昂, 好像自己真的是無可指摘的正義之輩：“小輩願與淩掌門一道，共除妖女, 肅清修真界。”
……
阿螢霸占了雲嵐的臥榻。
雖說她小小一個，不占什麽地方，可幼崽睡起覺十分不老實，且小小年紀便遭此變故，夜間在榻上來回翻滾，噩夢也多，總會哭醒個一兩次。
雲嵐不僅無法入定，還要時時給這幼崽安撫拍瞌睡，她安撫的動作一停下，這幼崽就會扭扭屁股來表達不滿，不許她停下。
半晚上下來，令早就不需長久睡眠的雲嵐也感到了久違的困倦。
可偏偏這家夥認床，不肯到柳非白那處休息。
今日直到後半夜，這孩子才徹底安睡。
雲嵐正巧聽到了外頭傳來了沐南簫與曲知音回來的動靜，兩人見雲嵐船艙的燈還亮著，便進來回稟。
雲嵐怕他們的談話吵醒了好不容易才睡安穩的阿螢，擡手設下結界後，才發問：“夏冰呢？”
沐南簫不假思索道：“我們回來時遇到了東極宮的方師叔。”
一旁的曲知音忙朝他使眼色讓他閉嘴，自己接上了他的話頭。
“方師叔與師妹多說了兩句，她這才落在了後面。”
雲嵐心知再問不出什麽了，揮揮手讓兩人下去。
心裏卻被烏夏冰遇到方夕照惹的亂了起來。
一牽扯道東極宮的人，她便寒毛四起，心像是懸在峭壁上。
她可不敢忘，那日在合歡小築，方夕照對雲巍的那些試探——此人極有可能早已知曉了雲巍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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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後悔愧疚，但t這份愧疚又被救出師尊的狂喜沖得幹幹凈凈。
此時再後悔，也無法回溯到過去。
如果在鬼潭中，再讓她選擇救誰，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師尊。
雲嵐看著阿螢恬淡的睡顏，合上雙眼。
既做下了壞事，便要有被人尋上門來討債的覺悟。
……
待到東方升起了一顆極亮的星子，雲嵐才等到遲遲未歸的小徒兒。
烏夏冰面色極差，一副丟了魂的樣子，見雲嵐站在船艙門口，便知道師尊是在等自己，忙換下那副令人憂心的樣子，強打起精神，在雲嵐擔憂的目光下，隨她進了船艙。
沒等雲嵐發問，烏夏冰就主動開口將今夜外出散心遇到方夕照，兩人卻都不願承認對方道侶身份之事告訴了雲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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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嵐像哄阿螢睡覺時那樣，手掌輕輕撫摸在烏夏冰因啜泣而輕輕顫抖的肩頭，聽她講今夜發生之事：“是我先退縮的，不許他出現在人前，生怕被人知道我們兩個的關系……”
“所以他在自己師兄面前，將我當做陌生人趕走。”
烏夏冰的淚在眼眶終於蓄不下，像珍珠斷了線似的一滴滴掉下：“是我無理要求他在先，可他真的推走了我，我卻難過得再也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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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她一個人做下的壞事，怎能報應在無辜的徒兒身上？
可如何解開死局？
雲嵐顧不得烏夏冰傷心，揪住她先前提到的方夕照的那位師兄。
烏夏冰支支吾吾：“他，他那位師兄，是鼎鼎有名的第一劍。”
哐啷一聲。
雲嵐猛然起身，茶盞被她的動作掀翻在地，冷掉的褐色茶水濺了一船艙。
“說清楚！”
“師尊，”烏夏冰見雲嵐驚惶至此，忙回答她的話：“是，是滄瀾真人陸青崖……”
一陣天旋地轉，雲嵐扶著案幾踉蹌著站穩，短短數息，她背後的衫群就被冷汗浸濕透，她目光銳利地看著臉上淚痕未消的小徒兒：“你與沐南簫曲知音到了何處，做了什麽，何時遇上了方夕照和陸青崖，一五一十告訴我。”
烏夏冰在雲嵐臉上第一次看到這種嚴厲和強硬，不敢問緣由，雖心虛，但還算坦誠的將幾人外出發生之事告訴了雲嵐。
雲嵐聽罷只想感嘆一句，她離死不遠了！
她的幾個好徒兒居然當著陸青崖的面給他燒紙！
她那日就不該說那些不許他們再提雲巍的話，讓這幾個孩子誤會她太過傷心，才會瞞著她去偷偷燒紙祭奠雲巍！
這不是當著苦主的面，咒人家去死嗎？
她始亂終棄，本就害怕苦主上門討債，可她的好徒兒們竟又在苦主跟前給她上眼藥？
那天她與東極劍的三日之約，也不必去赴約了！！
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跑路吧！就躲去妖族！
雲嵐不等和徒兒解釋，就開始往乾坤袋裏塞東西。
烏夏冰見自家師尊突然神情大變，從如喪考妣到倉皇收拾隨身物件，腦袋上滿滿都是問號，與方夕照那些酸澀心碎很快就被她拋入了腦後。
“師尊，發生了何事，你這是——要走？”
雲嵐頭也不擡：“嗯，我答應了別人，要去外頭避……嗯，去外面周游一番。”
也不算說謊，她的確答應了姑姑和麒洲，等出了西勤州，就和他們回妖族去長住。
“那我們呢！師尊要像師祖一樣，一句話不留，便將徒兒們拋下幾百年嗎！”烏夏冰不理解師尊為什麽說走就走。
雲嵐頭疼起來，她這樣的作法的確像個不負責任的壞師父，可她這個罪魁禍首要是留下，才真是會拖累他們。
起先她是打算自己走，但轉而一想，她若躲起來，陸青崖用傷害烏夏冰來逼報覆她逼她現身呢？
或許該帶烏夏冰一起走。
不，帶走烏夏冰，還會有沐南簫和曲知音，她總不能將整個合歡宗都搬去妖族！
她不信，陸青崖會瘋到用整個合歡宗來報覆她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這不一樣，我不是去秘境探險。”雲嵐靜下心，回頭和她交待，“這決定不是心血來潮。”
末了又不放心她會因方夕照而被東極宮盯上。
“不要再與東極宮的人有瓜葛，能避開便避開。下山尋人散功時，切記要掩飾身份。”
烏夏冰腦筋轉的飛快，她猛然想起，師尊是在她提起陸青崖後，行為才出現異樣，聯想到先前修真界被傳的甚囂塵上的緋色傳聞：陸青崖沖冠一怒為紅顏，淩忘塵春城魂斷風雨亭。
她舌頭頓時打了結：“師尊，是因為陸青崖？”
雲嵐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心細如發，但知道的越多對她越沒好處。
雲嵐裝作一副你也太看得起我的神情：“我如果能攀扯上那等神仙，還留在合歡宗做什麽！”
誠然，她這句話不算是說謊。
她可不就是因為貪圖美色攀扯上了那尊大神，這才要從合歡宗跑路！
“小孩子家家的，心思真重，我不過是突然想起了和友人的約定在即，唯恐失約丟了臉面，才慌著收拾行囊。”
師尊何時這麽在乎臉面了？
烏夏冰將信將疑，但這話她不敢說。
只能答應雲嵐，在屋內留下照顧阿螢這個新師妹。
雲嵐慌亂間，還不忘修書一封傳信給麒洲與姑姑，告訴他們自己已動身，又留了信給宗內的師兄師姐們。
為打消烏夏冰的疑心，原本打算稍作喬裝再偷偷上路的雲嵐，只能穿著一身獨屬於合歡宗的藕荷色衣裳，乘著只有她才用的桃花水鏡，飛離了合歡宗寶船。
絲毫未覺有修士刻意遮掩了身形與氣息，一路尾隨著她。
行了一段路，她正要將衣裳和法器換掉，扮作尋常散修，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喚聲。
“雲師叔！是你嗎！”
雲嵐一聽到有人喚她，嚇得魂都飛了，只當沒聽見，運轉靈力酷酷往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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