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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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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雲巍自從聽師父說了給他開小竈的原因後,就決定勤修苦練,早日讓師父對他放心。

怎麽勤修苦練?當然是在榻上啊!

這可就苦了雲嵐。

倒也不是真的苦,畢竟跟雲巍這床上變身大乘期的肉包子雙修,收益高得令人發指!

苦就苦在,五百歲的雲嵐,什麽時候在過下面!根本沒有,她從來都是在上面掌握節奏的那個!

一朝被人壓,日日被人欺。

但一想到那驚人的修為,她就又覺得被壓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合歡宗嘛,不管在上還是下,只要收益高,那就是好姿勢。

就這樣,她整日都是滿面春光地去遠岱峰教導弟子。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帶上雲巍,只不過也僅限於傳授丹方,侍弄藥草。

畢竟,為了她能吃的更好,雲巍可不能修合歡宗的功法,若是他修習了,他們這就成了門派內銷,是會降收益的。

但她這一切做的太明顯了。

那幾個知道兩人雙修的弟子看了,都認為小長老愛重雲巍這個弟子,親自犧牲修為扶貧,所以不教他合歡宗的心法,就為了讓他快些築基。

而長老們看了,更加堅定雲嵐是在養鼎爐,走上了歪路!

如果讓雲嵐聽到他們這兩種不同的心聲,恐怕會當場吐血。

因為,沒一個把她當正常人。

不被當正常人的雲嵐終於在一天傍晚,以師兄妹喝喝小酒的名義被兩位憂心忡忡的師兄給請到了星河頂的三清蓮池。

冷文康和時千峰哥兒兩個已經在三清蓮池的九曲橋上擺好了酒。

雲嵐來的時候,發現兩人罕見的都沒開喝。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倆有好酒的時候根本不等人。

這是鴻門宴吧!

她剛想轉身偷跑,就聽到身後冷師兄喚她。

“師妹怎麽轉身要走?是空著手來不好意思?”

雲嵐只好裝作自己是真沒帶下酒的東西過來。

“我看師兄們帶來的都是好東西,自己帶的有些寒酸,拿不出手,想偷偷去取些有年頭的靈果來下酒。”

時千峰二十七歲築基,外表上看,是個面若敷粉,唇若點朱的小生。今日他身佩環玦,褒衣博帶,墨發散亂的披在肩頭,斜倚在九曲橋上,肘中抱著一籃三清池的蓮花——只教她感嘆人比花俏。

時千峰眼睛盯著雲嵐這個師妹,生怕她轉身偷跑,袖中的酥骨縛蠢蠢欲動。

雲嵐幹笑一聲,心說現在她可是出竅!

冷文康三十出頭才築基,看上去是個風度翩翩,讓人如沐春風的壯年男修,實際上心眼小,又記仇。

雲嵐最怕這個師兄,若沒被發現,跑了就跑了,此時教他揪住了自己,再跑肯定沒好果子吃。

她飛身躍到九曲橋中間,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雲嵐在這兩人面前向來沒正行,她單刀直入:“師兄們沒憋好屁,又想找我幹嘛?”

兩位師兄擺擺手直呼她小心眼,倒上酒遞給她。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這兩位師兄便開始明裏暗裏問她一些關於雲巍的事。

雲嵐覺得這兩人太八卦,索性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確與這徒弟雙修了。

時千峰卻說:“師妹,連煉氣期的都不放過?”

雲嵐懵了,感覺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麽!待要解釋一番時,冷文康按住了她。

“師妹,莫要養鼎爐,東極宮發現了,少不得要將我們算作邪修。”

“你還年輕,回頭是岸。”

雲嵐感覺自己百口莫辯:“你們應該擔心的是我啊!我這至陰之體,才是當鼎爐的絕佳體質好麽!”

可話說完,她發現兩位師兄都一臉的痛心疾首。

冷文康:“難不成,你才是被采的那個?”

時千峰不由得想起了雲巍那副好皮相。

裁冰剪雪,氣質高潔,確實是師妹喜歡的那一掛。

況且,他聽說這個弟子整日亦步亦趨的跟隨師妹。

末了,他覺得冷師兄說的可能是真的。

“好女怕纏郎”,萬一師妹真的耽於情愛,老房子著火……

時千峰給冷文康使眼色。

“師妹,你可不能為情所耽,平白為個煉氣期的小白臉,損了自己的修為。”

雲嵐覺得師兄們還是操心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吧!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就不能盼她點好!沒看到最近她雙修進益頗豐,都要出竅大圓滿了嗎!

等哪天劫雷來了,讓這幫瞎子開開眼!

冷文康苦口婆心地繼續勸說:“修真界的師徒道侶,哪個不是你逃我追,相愛相殺,歷經千年才解除誤會,為天下所容,最終修成正果。”

“師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雲嵐插嘴為自己辯白。

可這兩位沈浸在自己的腦內劇情中難以自拔。

冷文康:“師徒道侶,不是師父被逼成魔,就是徒弟被噬魂釘打成篩子。你可要想好哇!”

時千峰:“冷師兄,都怪我們,把師妹從小慣壞了,不知人間險惡!”

雲嵐:“慣壞?你們是在靈石上寬裕了我,還是高我兩個境界的時候舍得對我扶貧了!”

時千峰:“師妹跟她那些姘頭學壞了,一點都不可愛了。”

冷文康:“師妹,情路坎坷,若是真心喜歡,我會送上祝福。”

雲嵐心說,怎麽繞了一圈,越抹越黑!

當真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便讓他們誤會著吧,也掉不下什麽修為——待到她的劫雷劈到了青嵐山,就什麽都不用解釋了!

最終,兩位會錯意的師兄一臉“我不同意這門親事但我拿你沒辦法”的神情,目送雲嵐離去。

“師兄,師妹大了。”時千峰拿起酒盞一飲而盡。

冷文康也跟著飲了一盞:“能幫她瞞多久是多久,一切等師姐出關後再說罷。”

……

雲嵐認為師兄們鹹吃蘿蔔淡操心,心靜不下來,便回到合歡t小築後,擡手換了身凡人穿的粗布衫裙,拿了鋤頭,去了合歡樹叢。

當年,雲嵐的父母在小山村雙雙離世後,就隨地葬在了那裏,每年她都會去祭奠,直到有一年,小山村遭了天災,她父母的埋骨地再難尋到,那株父親手植的合歡樹也被毀去。

雲嵐便在小築旁為他們立了衣冠冢——此事,也只有師姐桓喬知道。

她父親本體是株合歡樹,她是父親母親短暫結合後的延續。她雖更像是人,可依舊每年都用幾近於無的妖力結出三粒合歡樹種,在小築旁種下,以寄托哀思。

自她住在了星河頂,這種樹的習慣也延續了二百年,如今此處木已成林,因她悉心照料,合歡花常開不敗,遠遠觀望,山花爛漫,別有野趣。

故而,這片合歡林就是她,她便是這片合歡林。

今日她又到樹叢邊緣,尋了另一處寬闊之地,不動用一絲靈力,揮動鋤頭松土,準備將已培育好的三株合歡樹幼苗種下去。

雲巍已在樹叢中觀察師父許久,見她取出樹苗時,便奔至雲嵐身邊,將幼苗拾起來,立在她已挖好的樹坑中,另一只手將土埋上。

做完這些,雲嵐便去了樹群的中央,那裏立著兩個衣冠冢,一個上書“拂纓居士”,一個上書“小扇匠人”。

她對著兩個衣冠冢,倒下一壺好酒,又躬身拜了三拜,雲巍見此,也跟著拜了三拜。

他心中好奇,便問這兩個衣冠冢下所埋何人。

雲嵐本不願多講,但見他拜的還算虔誠,便給了他兩個字。

“前輩。”

雲巍卻看著“小扇匠人”和“拂纓居士”,想到了雲嵐的法器折扇,上面繡著別名“拂纓”的合歡花樹。

待到他再回神時,雲嵐已離開了此處,方才的兩個衣冠冢竟因她的離去,而消蹤匿跡,仿佛剛剛只是南柯一夢罷了。

往後數日,他都能看見師父去照看那剛種下的樹苗,有時還會守在一旁打坐,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他這才驚覺,自己對師父似乎知之甚少。

自己在師父過去的五百年風雨中,應只是其中一縷不起眼的風,或是一絲還未墜落的雨。

這種新的認知讓他坐臥不安。而雲嵐想要的,便是這種結果。

帶他看一些無關緊要,又與她息息相關之事,令他感到自己待他的不同,事後,也不與他解釋,埋下些許鉤子,他便會抓心撓肺,坐臥不安,整日猜測她的心思。

待他快要受不住,想要來反問一二時,她再轉變態度,繼續同他暧昧不清。

這種手段,對合歡宗的小長老而言,也不算挖空心思,可對如今的雲巍來說,深陷其中是遲早的。

自雲巍幫著師父一起種合歡樹後,雲巍在小築裏發現了師父培育的三顆合歡樹種,他每日都帶著樹苗曬太陽,太陽落山後,再捧回屋內。

日子快如流水,一晃就又過了一年。雲嵐一直壓制著修為,但她踏入出竅的消息早不脛而走,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

其中,最眼紅的莫過於淩虛劍派了。

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淩忘塵,卡在元嬰巔峰已有三百餘年,進境出竅遙遙無期。

淩虛劍派對此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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