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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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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豐腴,如今穿著溜滑的衣衫,故意去磨容祀的身軀,就好似一塊暖玉,需得捂在懷裏,才能生出溫熱。

清甜的香氣縈在容祀鼻間,他閉上眼睛,由著她去撩/撥,身下卻是一絲反應也無,他有些挫敗,更有種無端的悲傷。

為何在遇到趙榮華的時候,只消一番觸碰,便能讓他燃起熊熊欲/望,風雨都澆滅不了,便是在深山野林,也只想將她勒入骨裏,好好磋磨。

那念頭一旦燃起,跟烈火焚原一般,瘋了似的蔓延。

難道真要對不起程雍,霸占他的妻子?

這簡直有悖綱常!

容祀一把推開尚沈浸於情/愛的史瑩,清了清嗓音說道,“孤實在對你,沒有興趣!”

史瑩的小臉,接著從緋紅轉為煞白,她抖了抖唇,瞪大的眼睛慢慢湧上淚花,撲簌簌地沿著腮頰滾落,越哭越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容祀一臉煩躁。

他好像記得有人這麽哭過,哭的他肝腸寸斷,心如刀絞。

他厲了聲音,“別哭了!”

史瑩被他嚇得一下收了聲兒,只敢顫著肩膀嗚咽。

容祀斂了斂心神,“回去吧,今日的事,權當沒發生過。”

若說上回史瑩回府是風風光光,這回她是徹底慌了手腳,坐在車內哭了一路,到府門口的時候,是拿帕子遮住眼睛進的門。

一看見史夫人,哪裏還忍得住,當即撲過去嚎啕大哭起來,“母親,太子他…他不喜歡女兒…”

史夫人心疼的摸著她的頭發,跟著掉了眼淚,“乖寶,不可妄言。”

史瑩抽泣著擡起滿是淚痕的臉,“是真的,他親口說的…”

史夫人一驚,又聽史瑩說道,“他寧可寵幸趙榮華那個賤蹄子,也不肯要我,他不肯要我,母親,女兒都脫光了抱著他,可他一動不動…

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嗚嗚嗚…母親,女兒該怎麽辦…”

你說太子寵幸了趙榮華?這是怎麽回事…”史夫人一臉詫異,掰起史瑩的臉,讓她給自己清清楚楚講了一遍,不由冷下臉來。

別說趙家倒了,就是趙家跟從前一樣,咱們史家也不把他看在眼裏!”

瑩兒莫哭,有娘在,絕不會讓旁人占了你的位置!”

……

殿下前幾日去牢裏看過袁氏,卻遲遲沒有動她,照陛下的秉性,會不會饒了她,夜長夢多,我覺得還是要勸殿下早日動手。”

傅鴻懷的休沐假期已到,與梁俊、程雍候在書房,壓著嗓音四下掃了一圈。

殿下若是要動手,袁氏豈能活著從幽州出來?”

梁俊瞇起眼睛,手指點在桌上,與程雍換了個眼神,兩人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

那咱們殿下是想…”傅鴻懷拉長了尾音,便聽到外頭傳來篤篤的走路聲,三人正襟危坐,容祀穿一襲赭紅色錦衣,頭一低,內侍為其打了簾子,已然走進門來。

程雍,看的什麽書?”

容祀一眼瞥到程雍手裏握著的書卷,頗有興致的走上前,程雍將書雙手遞到他掌中,容祀粗粗翻了幾頁。

這孤本有點眼熟。”

殿下,程雍生活枯燥乏味,除了古籍書本再無旁物能入得了他眼,這書是從書肆買的,花了他不少銀子,我也瞧不出他緣何值此價錢。”

傅鴻懷指著書封,又擡頭看看容祀。

容祀不以為意的放回書去,凜眉一笑,“之於懂書之人,自是無價之寶,之於鴻懷,恐怕連杯酒錢都抵不過。”

容祀面上不顯,心裏卻很是發慌。

尤其面對著程雍,總覺得欠他什麽,那日雖未得手,到底自己動了心思,況且她又是自己主動賜婚給程雍的妻子,難免有些輕浮浪蕩的嫌疑。

作為太子,他不該覬覦臣子的女人;作為容祀,他不該窺探朋友的女人。

思來想去,若他再對趙榮華生出半點男女之意,便是卑鄙至極,無顏面對程雍。

如是想著,容祀越發覺得坐立難安。

後脊的汗浮出一層又一層,就連臉頰也熱乎起來。

殿下,殿下?”傅鴻懷叫了幾聲,容祀茫然的眼神陡然明亮起來,摩挲著扶手咳了聲,以示自己在聽。

鴻懷方才說的顧慮殿下以為如何?”

梁俊與程雍不動聲色地盯著容祀的表情,見他神情冷冷,心中篤定,便知他們擔憂有些多餘。

當年孤的生母理賢皇後被人毒害,宓先生只找出來府中小妾,父皇處決了小妾,卻把幕後之人留下,給她身份地位,讓她執掌中饋,孤每每想到生母慘死,心中甚是不安。”

是袁氏?!”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完,又趕忙噤聲,待容祀再度開口。

是袁氏,也是容靖。”

胥策和胥臨守在門口,聽見房中恢覆平靜,不由回頭瞧了眼,讓過來送水的婢子先行退了回去。

三人遲遲沒再開口。

容祀笑了聲,捏著下頜坐在花梨木方椅上,將三人神色收到眼中。

殿下,是想借此事,讓陛下與袁氏互生怨懟,待陛下處決了袁氏,便是殿下取而代之之時。”

容祀看了眼程雍,心道:果然忠勇俱佳。

傅鴻懷會意,當即與梁俊起身,雙膝跪地,聲音肅穆而又莊重,“臣願追隨太子殿下,誓死無悔!”

梁傅兩家手握兵權,乃是最有力的擁護者,程家則為京城老派貴族的代表,說話分量極其重要,由他們暗中相互,加之北襄王的眾多門客幕僚,安帝便是早知權力被架空,卻依舊無計可施。

故而他才會放任容祀的無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由著他挑釁。

他知道京城局勢,更知道縱容的後果,但沒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不會糊塗到分容祀的權。

三人欲走,容祀忽然喊住了程雍。

你那孤本從何處買的?”

西市柳園書肆。”wWω.aбkδW.cóM

……

趙榮華將第一批預定的桃膠售賣完後,愈發有了底氣。

她招了個聰明能幹的在櫃上幫忙,自己在裏間調試夏日香脂。

沒多久,便聽到前頭傳來嘈雜的說話聲,她放下手裏的石臼,暗暗挑開簾子一角,看見店中站著三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手裏拿的正是她做的香脂。

她聽了少頃,明白了這三人的來意。

其中一人用過香脂,臉上起了紅疹,數日不消,她帶著面紗,露出的一雙眼睛淩厲尖銳。

另外兩人則是嫌棄這香脂浮粉,要來退貨的。

小杏應付不來,一一收了她們的香脂,好茶好水將其引到座上,又拿著東西來到裏間。

姑娘,都用過了,我聞著味道跟咱們的一模一樣。”小杏眨著眼睛,聲音小小的。

趙榮華檢查後,知道沒有異樣,不禁有些詫異。

她做的香脂,用的東西都可用來內服,何況做成外敷的脂膏,照理來說,應是最安全的,合該不會出事。

小杏見她一臉緊蹙,不由跟著緊張起來。

姑娘,咱們的香脂我也在用,你看我的臉,才半個月,比我剛過來時細膩不少,連我娘都說香脂便宜好用。

你說她們,會不會是來挑事的?”

你將這三瓶香脂留下,問她們意思,若是想退,想賠,讓她們說個數出來,旁的不要多說。”

她倒要看看,這三人想要作甚。

你把我們當什麽,出了事掌櫃的不出來,讓你一個跑腿的應付我們,我若是破了相,你豈能擔負的了?”

帶面紗那人牙尖嘴利,三兩句話便把小杏逼到墻角。

另外兩人見狀,揮了揮手,外面進來幾人,提著兩匣香脂拍到櫃上,裏面的瓶瓶罐罐發出清脆的響聲,趙榮華心下一緊,知道此事內有蹊蹺。

她整理了衣裳,從簾子後面提步走出,笑臉迎上,“三位客人,可否揭下面紗讓我看一眼?”

她從容地走到桌前,目光透過薄紗,隱約能瞧見皮膚上紅腫的疹子,卻並不顯露緊張,只是坐在圓凳上,一臉清淡地將其餘二人打量了周全。

三人穿的都是京城最時興的樣式,面料更是用的金貴越羅,又薄又軟,烏發上簪著金簪玉飾,瞧著像是高門望族。

可趙榮華卻不認得她們。

當年李氏帶她數次赴宴,京中有身份的貴眷,她大抵全都認得。

這三人,從頭到腳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自她坐下後,能明顯覺出她們的緊張,尤其是臉上起疹子這位,連身子都跟僵了一般,端正著上身,茶水都不敢碰。

若是貴眷,只會避著人群,將臉面嚴嚴實實遮擋起來,免得叫人察覺,豈會特意選在人多的時候親自到櫃上詢問?

約莫是來挑事的。

她低眉瞧見三人露出袖子的手,拇指和食指上有薄繭,手指粗短,便是帶著扳指,也像偷來的。

會是誰在指使?

一時間,趙榮華有些茫然,腦海中卻忽然湧出史瑩的腦袋,她搖了搖頭,還是難以置信。

你說看就看,你算個什麽東西!”那人厲了嗓音,恨不得叫外頭的行人全都聽見,她話音剛落,果真有人探頭探腦往裏看。

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又是一通謾罵,“你做的東西,塗在臉上叫我生了好幾日的紅疹子,又癢又疼,家裏本給我看了門好親事,全叫你給毀了,這後果,豈是你說賠就能賠得起的!

便是把你的鋪子賣了,也難以消除我心中的怒氣,你毀了我的臉,毀了我的好姻緣,你不得好死!”

說罷,她帶頭抓起櫃上的瓶子,咣當一下擲到地上!

我今日,就要砸了你的鋪子,免得你禍害別人!”

唏噓聲登時四起,看熱鬧的人隨著瓶瓶罐罐的摔砸,將鋪門口堵了個水洩不通。

趙榮華氣急,上前張開雙臂攔著她,誰知那人看著纖瘦,卻很有力氣,抓著她的胳膊狠狠往前一推,趙榮華的後腰一下撞到櫃上,疼的半晌沒緩過勁來。

小杏氣急敗壞的又哭又罵,“你們就是欺負人,欺負我家姑娘一個人,你們太壞了!”

小杏年紀小,抹著眼淚去阻攔三人摔打,也被她們用蠻力推倒在地,門外圍堵的人越來越多,忽然人群中閃開一條路來,有人神情倨傲地拾階而上。

許是被他的氣勢嚇到,又或者因為來了外人,那三人齊齊住了手,抓著瓶瓶罐罐猶疑的看向門口。

容祀擰著眉,雙手負在身後,居高臨下將這混亂的場面掃了一遍。

目光落在面露痛苦的趙榮華身上。

那人手扶著後腰,藕香色的衣裳勾勒出曼妙的身形,便是低頭蹙眉的一剎,也美到了極致,似枝頭沾了露珠的花瓣,淡淡的,卻又忍不住叫人駐足。

他別開臉,心跳的厲害,卻還是佯裝無恙,凜著聲音不悅道,“你們三個醜婦,跑到別人鋪子裏又打又砸,當京城沒有王法了嗎!”

他本就生的清貴俊美,極具威懾力,更別提他故意陰沈著眸子,氣勢淩人的冷厲譏嘲,那三個女子當即弱了神色,慌慌張張地彼此對視。

帶面紗的那個壯著膽子,聲音難免聽出顫抖。

她賣的香脂,毀了我的臉,毀了我的姻緣,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

懲罰?”容祀輕輕一嗤,“你一個醜婦便能跟我朝官員一樣,代為處決行刑?”

我…我自是不能…”那女子被他氣勢嚇得一縮頭,面露怯意,卻還是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我總歸是要報官的…”

好啊,你現在就去報官,孤…我就在此處等著。”

說罷,容祀伸手一拉,拖出圓凳坐下,擡起左腿疊在膝上,好整以暇的盯著那個女子。

他眸光清冷,看的那女子又驚又慌,原想砸下的瓶子,被她小心翼翼放到櫃上。

與另外兩人相看一眼,這就轉身要走。

容祀冷笑一聲,不輕不重地落到她們耳中。

砸了東西就想跑?”

我們沒有!”

我們是去報官,不是你說的嗎,現在就去報官。”

你們三個留下,叫外頭的婢女小廝去報官。”

他旋開折扇,慢悠悠瞥了眼好容易站穩的趙榮華,那小臉蒼白,額頭還掛著冷汗,想來撞得不輕。

方才他走到門前,正好看見她被推到櫃上,後脊撞到橫出的櫃沿,他當時就覺得胸口一疼,不管不顧便走了進來。

憑著你是誰,還能管我們的去留?”

仗著身後人的撐腰,那三個女子強行想往外闖,胥策胥臨將佩劍拔出,噌的一聲響動嚇得那三人腿軟了一下,相互攙扶著膽戰心驚的望向容祀。

容祀依舊慵懶的坐在那兒,手中折扇轉了起來,旋出淡淡檀木香氣。

你走一個試試?”

這三人方知惹了不該惹的人,當即面如黃土,淒淒慘慘地撲通一聲跪倒,“公子,你大人大量,何必與我們計較。

我們都是可憐人,難不成受了冤屈,也不能發洩?”

瞧瞧,方才的陣仗哪去了?”

容祀收起折扇,敲在掌心,一下一下就像敲在那三人的心頭。

合著誰道一聲委屈,就能到別人店裏撒潑,人家好端端做著生意,憑甚受你們欺負?”

那三人跪在地上,悄悄用餘光掃了眼外頭人,卻見方才的小廝沖她們搖了搖頭,隨即抄起手來,別開眼去。她們心下一涼,知道今日之事,真真是遇到惹不起的人了。

可是,放眼京城,史家怕誰?

史家是皇親,日後太子登基,史家嫡女便是皇後,他們想的主意,怎的半道收手了?

說罷,是受了誰的主使?”

三人更是不敢多言,今日合著說與不說,都是難題。

若說了,史家定然不會留活口,若不說,瞧著眼前這位狠辣的模樣,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們急的滿頭大汗,一時間塌透了越羅錦衣,黏糊糊的濕了妝容。

小杏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當中那人的臉驚訝喊道,“是假的,假的,疹子沒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圍觀的人忽然發現,戴面紗那人臉上因為流了汗,紅疹糊成小小一團,根本不是剛進門時駭人的模樣。

原先看熱鬧的紛紛嘁了聲,知道此三人是來訛詐的。

小杏氣的渾身哆嗦,也不知店中坐著的這人是誰,當即走到他身邊,狠狠啐了聲,“太壞了,你們三個合起夥來欺負我家姑娘,真當我們後面沒人了!”

她這麽一說,倒叫趙榮華心裏一驚,下意識的看向容祀,偏偏那人也在打量自己,視線相撞,容祀楞了下,也不避開,堪堪與她對視。

越看心裏越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情愫,癢癢的抓心撓肝。

他回味著小杏嘴裏“真當我們後面沒人了”這句話,心中暗道:原來給人出頭,竟是這般爽快的事。

當下將袍子一拂,得意的挑起眼尾,只想將那人拽進懷裏,好好心疼一番。

然當著眾人,他總要顯示一下“背後人”的厲害,遂雙眉一簇,冷聲笑道,“如此居心叵測之人,就該斬了四肢,腌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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