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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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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血石的事,容祀並未呈報給安帝,相反,梁俊在其授意下,不日將啟程去往臨安,與縣令密商挖地之事。

此次前來,也是受容祀旨意,將宋家祖墳周圍的宅子,全都以私人名義,購置下來。

那處本就偏僻,購宅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氣。

他將前期籌備回稟完畢,便躬身聽候吩咐。

然等了半晌,卻不見容祀回應,反倒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腰間,似要戳穿個洞才罷休。

殿下?”梁俊又喚了聲。

容祀擡眼,冷冷乜著他的臉。

梁俊忍不住暗自打了個顫。

若無意外,明日臣可快馬兼程,趕赴臨安。”

容祀點了點頭,問,“你那香囊從哪來的?”

梁俊渾身竄出一層冷汗,待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出門太急,忘了換下香囊。

那日他們一行人去看捏泥人,後來趙榮華提前離開,裴雁秋便將剩下的幾個香囊分了,自己留下一個,傅鴻懷一個,再給他一個,唯獨少了程雍的。

他們只是覺得香囊繡的精致,並未多想。

今日被太子乍一問起,忽然就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就算趙榮華是裴雁秋的朋友,就算這香囊沒有丁點意思,可太子會信嗎?

他抹了把冷汗,偷偷掃了眼傅鴻懷,那人給了個讓他自求多福的眼神。

回殿下,是…是傅鴻懷傅大人送給微臣的。”

話音剛落,傅鴻懷沖他瞪了下眼,就見容祀的目光冷箭似的射了過來。

傅鴻懷忙站起來,拱手一抱,言辭懇切,“殿下,是雁秋給我的,統共給了兩個,我覺得精致,就送了一枚給梁大人。”

容祀摩挲著扶手,眉眼愈發幽深。

他側過頭,見程雍雲淡風輕的坐著,腰間倒是一如既往的簡約,只帶著他們程家的傳家美玉。

是麽?”

言語輕柔,像是不信的樣子。

臣不敢欺瞞,真是雁秋送的。”

若不是方才泡過熱湯,今日倒能跟他們兩人撞了香囊。

一樣的花色,一樣的底紋,就連懸掛的繩帶也都選了同樣的墨綠色。

容祀問過趙榮華,不是還有個繡了鴛鴦的布樣嗎,趙榮華告訴他,那花色繡壞了。

他深信不疑。

可眼下看來,那人好像有什麽事瞞著自己,視為心頭肉的香囊,忽然就像一道硬刺,並不是那麽香甜了。

三人依次秉完要事,容祀卻沒有讓他們就此離開,而是賞了湯池沐浴,留下過夜。

容祀剛走,傅鴻懷就跳起來去捶梁俊,兩人打作一團,梁俊也不還手,只是動作靈活的躲避,邊躲邊求饒。

傅大人,饒命,傅大人,你聽我說,哎呀!”

傅大人,事權從急!”

傅鴻懷擼著袖子,漲紅了臉掐腰瞪著他,“叛徒!說什麽事權從急,你看看程雍,你怎麽就沒人家的風骨,叛徒,梁俊你真是個實打實的小人。”

好,我小人,小人長命。”

梁俊與他鬧慣了,也不當真,哈哈一笑,又道,“說是你家雁秋給的,殿下不會多想,若我不把你招出來,那日咱們三個去看泥人,還有…”

兩人回頭看了眼程雍,那人不動聲色的望著他們,一臉的悉聽尊便。

殿下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為難趙小姐。”

傅鴻懷摸了摸鼻子,搗他一拳,“算你反應快,剛才嚇死我了!”

怕什麽,殿下公私分明。”

事後諸葛說的就是你梁大人!”



趙榮華換了身衣裳,還未擦幹頭發,容祀已經去而覆返。

他面上的紅暈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慍怒,懸在皙白如玉的臉上,薄唇微抿,幽眸上下逡巡。

殿下,房內已經收拾妥帖,焚了熏香,沐浴的熱水備好了,若無旁事,我就回房去了。”

她往門口挪了兩步,高高攏起的衣領遮住了頸部,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臉,循規蹈矩的站在那裏。

孤想抱著你睡。”

容祀走過來,從前圈住她的腰,將她輕輕一轉,背對著自己。

渾身都熱,只那處無法使力。

容祀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沮喪,焦躁甚至有一絲絲的不安。

隔壁傳來說話聲,雖隱約不清,卻因著容祀極好的聽覺,辨出那是程雍。

趙榮華小臉被勒的通紅,雙手放在他的臂上,扭頭輕呼,“殿下,你松手,我不走。”

容祀卻不肯,抱起她往榻上一按,隨即卷了被子一同鉆了進去。

他在枕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本《春日賞花》。

孤今夜不動你,可你要給孤念書聽,”他把書塞到趙榮華手中,星眸閃著企圖,“要好好的念,念的讓孤滿意了,才能下床。”

趙榮華不解,可聽說他安分,便不疑有他,將書接過來。

然只翻了幾頁,那小臉便愈發難看起來。

正經的一個書名,裏頭卻是下/流的風/月話本,不只有文字,連配圖都畫的生動細致,便是兩人貼合之處,都如真人一般,看一眼,兩頰火燒火燎的難受。

她合上書頁,咬著牙根啐道,“殿下這是何意!”

還能何意,若是能親自動手,焉需靠話本子解乏。

容祀心中憤憤,打開一頁指著上面的情形悲怨感嘆,“放心,孤身子很快就會大好,不會讓你空虛多久。”

趙榮華伸手蓋住眼睛,氣不打一處來,“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殿下緣何…緣何非要我來讀這不堪入目的話本,我不愛讀書,更不愛這…”她說不下去,將本子往他身上一推,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容祀哪裏肯依,箍著她的肩膀往身邊攏了攏,“人之常情,怎麽就不堪入目了?”

你若是不念,那孤就親自動手!”說罷,竟真的將臉一沈,上手去剝她的衣裳。

趙榮華面紅耳赤,眼裏急出霧氣,掙紮不過,只得硬著頭皮喊了聲,“我念!”

容祀暗暗籲了口氣,方才還真怕她順從了自己,到時出了洋相,恐要笑話一輩子。

要好好念,聲情並茂的念。”

容祀側躺過來,支著腦袋點了點第三頁,“從這開始,薄衣掉落,那姑娘柔滑的…”

趙榮華咳了聲,甕聲甕氣的接著念道,“那姑娘柔滑的手臂搭在膝上,只一條巾帕遮在腿上,遠遠瞧去,似白玉滿床…

姑娘散了發,纖腰一扭,橫到榻上…

姑娘先是嗯了聲,隨即啊,咳咳咳…又哦…了幾次,她…”

容祀撐著胳膊湊到書頁,眼睛往下一瞟,蹙眉搖頭,“不對,念得不對。”

趙榮華推他,想要繼續往下含糊過去,容祀卻徑直坐了起來,將她環在身前,指著書上寫的一字一句的糾正,“姑娘先是嗯了聲,隨即聲音像是春日的黃鸝鳥,沙啞而又青澀的溢出啼叫。

她緩緩探起頸項,悠長的一聲詠嘆,額…啊……哦~”

趙榮華根本不敢擡頭,容祀似身處其中,將那幾個字的精妙念得出神入化,叫人聽得口幹舌燥。

來,照孤方才的斷句,把這幾個字大聲的念出來。”

不要臉。

趙榮華也沒法,鼓足了勇氣念道,“額…”

身下一疼,那人的手指在那素白紙上畫了條線,線尾勾了個圈,勾的她聲音綿長而又壓抑。

繼續念,別停。”

容祀偎在她肩上,呼出的熱氣燥的她極不自在。

啊!~”

趙榮華不受控制的拖了長音兒,骨頭一軟,被容祀接到掌中,往上托了托。

他的手如作畫一般,拇指按住她的外沿,食指撥開,中指靈活的作祟。

趙榮華不覺弓起身子,將話本攥的緊緊的,然嗓子眼壓抑不住,將那尾音拉的細長且又嬌/媚。

偏容祀使了壞,手上用力。

她的聲音如吟/哦般尖尖的刺入隔壁那人的耳朵。

程雍握書的手一頓,白皙的臉上驟然浮起紅暈。

他深吸了口氣,擡眼佯裝鎮定地看向墻壁,默念幾句“克己覆禮,修身齊家…”

甫一安定心神,那聲音再次透過墻壁,勾/人似的撚著他的神經。

程雍舔了舔唇,眼睛雖盯著書本,心中腦海全是那女子漫不經心地挑眉,水眸瀲灩地凝望自己。

而他也異常地浮躁,仿佛回到那夜,他緊緊環著她,親了那唇,那眼。

他慶幸的是,那時他有借口,所有人也都以為是因為藥的緣故。

可清醒之後,程雍卻不得不正視一個現實,在之後沒有藥的那些日日夜夜裏,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思維,就像那個狂亂的夜,他沒能抵住她的誘/惑,他無數次的夢到過她。

這事情讓他難以啟齒,卻又沈淪癡迷。

他縱容了自己的無恥。

聲音近在咫尺,清楚地仿若在耳邊一般。

程雍合上眼睛,任憑那聲音撕碎了意識,不絕如縷地蕩在空氣之中。

他的呼吸溫熱,急促,渾身都跟被熱水浸泡過,一刻也坐不住。

趙榮華轉過身,趴在榻上,輕柔的呼吸若有似無,頭發濡濕的黏在面頰上,濕漉漉的連同睫毛都糾結在一起。

容祀眉眼掃過屏風後的墻壁,甚是滿意地啄了啄她的耳。

窗外的風徐徐緩緩,帶著令人愉悅的嗚咽聲。

廊下的燈籠,跟著搖晃,覓食的鳥雀,撲棱棱著翅膀停住。

翌日清晨,容祀起了大早。

特意從程雍房門口溜達走過,那門虛掩著,他輕輕一推,屋內沒人。ā陸kSω.℃οm容祀不禁勾起唇來,然轉身欲走的剎那,眼睛不可避免地掃到屋內地上躺著一物。

他踹開門,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低頭打量著那枚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掉落的香囊。

上面的兩只鴛鴦,極其礙眼地交頸而臥,可不正是那日看到趙榮華繡的那一對!

不是繡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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