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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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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大年三十的早上,紀如月對著銅鏡將頭發挽起來,用那只彎月簪子別住。

背後的萬紅香嘴裏喋喋不休的說:“記得給我帶糖瓜,瓜子,還有杏仁脯。”

從昨晚她就開始不停的念叨要什麽吃的,都是要求讓紀如月代購的。

但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代購上面,心裏卻覺得有些亂亂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如月,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嗯。”

面對他漫不經心的敷衍回答,萬紅香很明顯十分的不滿意,還是絮絮叨叨的。

這時候,湯雪蕊推門進來,正好看到嘰嘰喳喳的萬紅小香。

“你寫下來多好,萬一有遺漏的怎麽辦?”

這一句給紀如月解了圍,果然萬紅香就開始認真的寫了,這一寫就又多出來了不少東西。

把單子交給了她,湯雪蕊帶著依依不舍的萬紅香去祈福,她們兩個來的時間不足一年,是沒機會出去的。

所以只能讓紀如月去買。

心事重重的她今日不似往常那般的從容,出門之前來回的檢查生怕忘記了什麽東西,等確定了真的沒什麽落下才出了門。

崔大人在門口貼心的雇了馬車,拉著大家進城,等天黑之前再拉著大家回來。

馬車很破舊,還不如之前裴子確之前的那一輛,但是大家卻全都是很興奮,因為一年只有這一次的采購機會。

她們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只有紀如月很沈默。

她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握著,耳朵努力的聽著周圍的風聲呼呼的打著馬車的外壁。

現在的她是真的很緊張,為了緩解自己的不安,她再一次又查看了自己布袋中的東西,沒有落下的。

萬一若是裴子確說她一廂情願,她就要趕緊拿出來荷包和銀子證明自己只是來還東西的。

少女的驕傲她決不能丟掉的。

其實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得到的是什麽結果,但是左右還是要弄清楚些的吧。

雖然她感覺到很大幾率,他就是在躲著自己的,但是既然說了要算的清清楚楚的,那就把該送的東西送了,該還的東西還了。

車在冰天雪地中跑著,能看出來今日出門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都已經在家中準備等著過年了。

馬車趕的不算快,臨近中午的時間才到了城門口,等進去後,車夫交代了就在這地方一直等著她們,讓她們按時回來。

大家都散開直接往集市跑,只有紀如月還很平淡的往集市走。

她的腦子裏面已經把那個字畫店給記得牢牢的了。

大概問了兩個人,紀如月就找到了,她看到門牌上面寫著已經休息正月十五過後再營業。

她端詳了一下門店外面,就開始輕輕的敲門。

裴子確從早上就在店裏面等著了,他知道來的人不會是別人,只會是紀如月。

他從早晨踱步已經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了,此時還是有點緊張。

那張異常俊俏的臉緊緊的繃著,開門的手有些僵硬。

等他看到了門口的紀如月,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只穿著一件夾襖,連一件擋風的披風都沒有。

“進來吧。”

他不似之前那般紈絝,臉上平平淡淡的,竟讓紀如月不太適應,盡管她一直也是這個表情,這時候突然感覺原來給人是這種疏離的感覺。

等她進來,裴子確重新關好了門,然後才對紀如月說:“東西讓崔大人給我就好,不用你跑這一趟的。”

他的口吻甚至都不像是之前的他,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語氣,讓紀如月想認真的看一看這個男人究竟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裴子確。

“我不喜歡欠別人情,既然你專門跑來一趟,那我自然也是要跑的。”

本來還有些笑意的眼睛也變的冷淡了下來,少女的心好像又變得有些冷了下來。

店鋪的前面因為都是些字畫,平日都不燒炭火保暖,看著她有些發青的手,裴子確請她祁夜後堂坐一坐。

紀如月自然是跟在後面,沒有拒絕。

後堂不算遠,等裴子確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裏面的暖氣就沖了出來,讓兩個人都不適應。

今日因為怕紀如月又感染風寒,他特意在屋裏面又多加了兩盆炭火,燒的旺旺的。

紀如月從容的走了進去,裴子確關上了門,立馬就把外面的風雪隔絕在了外面。

屋內暖和了,兩個人的氣氛也沒那麽僵了,但是誰也不知道先說什麽。

紀如月看著房間內桌子上的那一幅畫,便主動開了口:“那是你畫的嗎?”

裴子確點頭,然後並沒有要收起來的準備。

今日他一定要把想說的話都說完才行。

“今日我把話都說清楚。”

裴子確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盯著在窗邊的那一株盆景,自言自語一般,但是紀如月聽的非常認真。

“我不是皇陵中的普通匠人,只是隱藏身份在那裏待一段時間。”

“本身我是一個殺手組織的頭目,幹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他不打算洗白自己,就按照外面人對他的看法來說,把自己說成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既然實話實說,就沒有必要再使勁把自己給完全摘幹凈。

說到了這裏,紀如月還是詢問什麽,所以他只能繼續說。

“現在我雖然已經不再幹那些事情了,但是我確實幹過幾年。”

“而且我沒有父母兄弟,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能有些銀錢,或許可能隨時被會死。”

“之前我可能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但是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了。”

他一口氣說完,等說完了終於松了一口氣。

自己的身世不用讓她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多反而會給她造成了危險。

他良久沒聽到她說話,只能看向她,卻看到了那張很美的臉上同時出現了兩種表情。

她在流淚。

她也在笑著。

是笑著笑著哭了,還是哭著哭著笑了,他不得知曉。

曾經他想要看看她笑一笑或者哭一哭,卻在家今日同時看到了。

他慌得不行,拿起來帕子就塞進她的手裏面,然後低著頭,不敢再看她,

但是紀如月卻拿著帕子輕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她終於開口了。

“好巧,我也沒有親人在了,跟你一樣。”

“我也有一百多兩的銀子,本來是要去個道觀度過餘生的。”

“以後我也會死,沒準比你死的還要早些。”

“但是我覺得咱們互相做個伴的話,也是可以的。”

被她的話給饒了進去,她這麽一說,裴子確竟然真的開始想這件事了。

自己是害怕連累她,但是他又何嘗不想真的有個家呢。

“做個伴?你的意思是?”

他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來她說的真假。

但是紀如月已經站起身來,走到了他的旁邊,慢慢的把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面,一字一頓的說:“娶我不需要三媒六聘,只需要一紙婚書,燒給我家裏人看就行。”

裴子確那只被覆上的手變的滾燙,每一個字他都不敢相信,但是卻又聽的清清楚楚的。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告訴自己想要試一試,他是真的很願意的。

但是理智卻又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他抽回了手,閉上眼說了句:“紀姑娘我實在並非良人。”

“你在騙人。”

剛剛裴子確說的在她的眼中無疑就是另外一種最深情的告白,他自始至終沒說一句不喜歡他,說的都是些讓她退縮的困難。

但是她壓根都不在乎這一切的。

若是她父母雙全,哥哥姐姐也都在,自然是要顧慮這些的,但是現在她只有自己一個人,是怎麽樣的活著自己完全能做主的。

所以,她幹脆就大膽了一點,直接就說要嫁給他。

而且就是只嫁給他這個人,別的什麽都不要,什麽禮節也都不必準備,只要告訴一下家裏人,她就什麽都敢。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傻,但是既然他招惹了自己,自己也心動了,那就幹嘛不試一試。

裴子確被拆穿了有些尷尬,只能幹脆轉移話題,反正該說的就都說了,以後她就會慢慢理解的。

“荷包你帶了嗎?我想看看。”

他再次伸出手,擺出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討要他的荷包。

紀如月覺得可能也談論不出來什麽了,就幹脆拿出來荷包,遞了過去。

上面果然是有一只有些兇狠的蜈蚣,但是旁邊的那個裴字一下子就吸引了裴子確的目光。

他的眼睛戀戀不舍的盯著那個字的一筆一畫,像是要刻進腦子中一般,使勁的看著。

“這裴字可是你寫的?”

“自然是。”

沒想到她的字會讓他這麽的激動,紀如月不明白,只是個姓氏罷了。

但是裴子確卻站起來身,雙手拿著那荷包對著她鄭重一拜,說:“裴某想求姑娘的墨寶。”

他從未看過如此好看的字,那字的一筆一畫渾然天成,看起來就像是山林間的風一般自由灑脫,是他追求這些年最讓他喜歡的了。

本來兩個人也是剛剛互訴衷腸的關系了,現在這可謂是峰回路轉了。

但是紀如月卻不同意:“我說的事你還未給個答案,字我不能隨意寫。”

裴某人吃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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