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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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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犯了

紀如月下意識的擡頭,在帷布的遮擋中,只看到了一些紅紅的燈火。

那雙手慢慢的剝開帷布,就看到了在天上肆意飄著的孔明燈,甚至還有一個燈晃晃悠悠的剛剛飛上天。

讓紀如月看的呆了。

海棠也在懷裏面呆了,它的小爪子抓了抓紀如月的袖子,很好奇。

其實裴子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的,燈會廟會這種熱鬧,他從來不會過來。

就算是有目標人物會出現在這裏,他也不會在這裏動手,會傷害到無辜的百姓們。

雖然是個殺手,但是從不濫殺無辜。

況且,裴子確也怕社死的,這大街上面萬一剛剛殺了人,就遇到了熟人,那他的大隱隱於市的計劃,全泡湯了。

燈下黑這一招還是真挺好用的。

“哥哥,姐姐,最後一個孔明燈和花燈了,賣給你們吧。”

一個紮著雙髻的七八歲的小孩子,托著東西想讓裴子確和紀如月買。

其實紀如月覺得看看就很好了,親手放一個著實沒什麽必要。

因為她沒什麽心願的。

裴子確臉皮厚,看向帷帽,像是等著裏面的人回話。

“哥哥,姐姐,買一個吧,賣了我就能回家了!”

那脆生生的奶音更加奶了,不過對裴子確和紀如月沒什麽殺傷力。

但是裴子確卻一挑眉,對著那小孩童說:“哥哥沒錢,你得問姐姐。”

那小孩子那大眼睛看向了那帶著帷帽,臉都不露的姐姐,不敢過去抱她。

但是紀如月已經表態了:“我要了。”

等付了銀錢,那小孩子蹦跳著又拿著一套剩最後一個的套裝,去跟別人銷售了。

絲毫不介意,紀如月和裴子確有沒有聽到。

等那小娃子又拿出來那一套說辭,又哄騙人家買了以後,裴子確揶揄道:“什麽感想?”

他手裏拿著孔明燈和花燈,往河邊走,那裏有個專門引火的地方。

紀如月跟在他身後,淡淡的說:“這孩子,以後會很有錢。”

確實有錢,經商的套路都讓他摸明白了,而且還有分寸,知道不可死纏爛打。

主打就是一個,不讓人反感。

這種小孩子以後應是能混得好。

“先放花燈還是孔明燈?”

裴子確詢問紀如月,讓她做決定。

她指了指花燈,然後裴子確把中間點燃遞給她,又把白胖胖的海棠接過來,讓她去河邊放。

紀如月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一個女子聲音問:“請問是裴公子嗎?”

看來,裴子確這是遇到熟人了。

她的腳步未停,但是卻悄悄放緩了步子,聽一聽裴子確的八卦,這事有點意思。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沒聽到裴子確半分聲音,反而是那女子慌忙的道歉聲。

“公子對不起,奴家確實不知,不打擾了。”

然後就是一陣子慌亂的腳步聲。

花燈裏面的火苗竄高了幾分,讓紀如月的手感覺到了更高的溫度。

她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慢慢的沿著河邊放花燈。

不過她沒有許什麽願望,就讓花燈沿著水慢慢的走遠。

或許是沒有承著許願,那花燈竟然輕快的飄走了,超過了好幾個別的花燈。

紀如月的美言淡淡的,不過還是露了幾分輕松。

她站起身,一轉身子,就看到了一個頎長的黑色身影站在她面前。

懷裏的白貓乖巧老實,隔著帷布都帶著些飄飄欲仙的味道。

她張嘴問:“可是見到了熟人?”

問的就是剛剛那說話的姑娘。

誰知道裴子確沒有半分隱瞞,直接說:“她認錯人了,我就打了兩個手勢,她還以為我有疾。”

那姑娘其實正是崔大人想要給他相看的姑娘,當時被他的畫像給迷住就答應了。

這突然看到了有些相象,便來問一問。

但是看他那樣,姑娘以為他是個聾啞之人,便匆匆離開了。

想不到他竟然是這種辦事風格。

紀如月抿了抿嘴,忍住了笑意。

海棠還不明就裏的在裴子確懷裏拱來拱去的,讓裴子確不自覺的想笑。

他邊笑著,一邊往河岸邊瞅,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

下一刻,裴子確就收回目光,然後突然貼近了紀如月,然後小聲說了句:“得罪了。”

壓根就反應不過來的紀如月,一下子就看到了一顆腦袋鉆進了她的帷帽中。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挺不知所措的。

裴子確也沒想到,紀如月近看會如此的貌美,那彎彎的眉,配著亮晶晶的眼睛,讓他看失了神。

紀如月的震撼也不小,兩個人離得如此之近,幾乎就是面貼著面的狀態。

就連那呼吸都混做一團了。

都是有些甜蜜的呼吸,帶著各自的清冷香,竟然讓這帷帽中的氣息,意外的和諧。

兩人就那麽看著,紀如月的睫毛煽動了幾下,她都覺得能碰到裴子確的睫毛。

似乎,若是她們同時眨眼睛,睫毛會上下接觸到一般。

就這樣,誰也沒說話,但是他們同在一處的帷帽中時間不算短。

好幾個大人帶著孩子回家,都捂著孩子的眼睛快走幾步,生怕孩子學了去。

倒是那個賣花燈孔明燈的小娃子,捂著眼睛從指縫裏面看。

雖然那帷布近似紗的質感,卻也沒那麽透,但是就是如此也讓大家浮想聯翩。

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彎著腰卻絲毫不顯得猥瑣,反而襯著那小娘子溫婉可人。

天上的孔明燈還有河裏面的花燈,似乎都在給他們做鋪墊。

不知又過了幾何,裴子確終於慢慢出聲:“冒犯了。”

然後從從容容的從那帷布外出來,盡管絲毫不慌張,牽著那小娘子走了。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紀如月才悄悄的紅了臉。

這個裴子確,他真是太隨性了點。

不過,她終還是沒多說些什麽,就跟著他走,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那小娃娃追了過來,帶著些奶音說:“哥哥姐姐,你們拿著。”

然後就往兩個人手裏面塞了什麽。

怕被拒絕,什麽都沒說就跑開了,小臉蛋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羞的,紅的不行。

小娃娃似乎比兩個人更加害羞呢。

紀如月的手裏捏著那小東西,也沒說什麽,繼續走路。

裴子確倒是拿起來端詳了一下,發現是個一半拉的花生樣子。

那豈不是,紀如月是另外一半花生了?

合起來就是……他不能多想了。

等兩個人走遠去了另外的一片空地上面,裴子確轉身問:“還放孔明燈嗎?”

紀如月搖頭說:“不早了,該回去了。”

今日雖是燈會,城門晚一些關閉,但是還是要回去的。

不在皇陵不合禮法。

因為剛剛那一回,裴子確也有點異樣的感覺,就點頭答應了。

“那下次再放。”

他伸手順便把那小木雕給塞懷裏面,然後提著孔明燈回了到了之前的小房子內。

海棠似乎意識到了分別,使勁在紀如月懷裏面蹭著。

還好它的毛已經剪短了很多,蹭上去也不太顯眼。

紀如月的手一下下的安撫著海棠,但是她沒說一句還要來看它。

不能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不過,裴子確卻主動告訴海棠:“小海棠,以後還帶你姑姑來看你。”

因為這輩分大亂燉,紀如月還是彎了彎嘴角。

今天她都很高興,但是只有在這最後一刻,她才不吝惜自己笑了笑。

盡管不會有任何人看到,但是紀如月心裏知道,這是她出宮三年來第一次笑。

之前的她很愛笑的,現在她好像失去了笑的技能,現在她好像又能笑了。

等裴子確安頓好了海棠,又把馬車牽出來,紀如月坐了上去,馬車穩穩的離開了。

等裴子確出了城以後,走在沒什麽人的官道上面,裴子確還是解釋了一下。

“剛剛我碰見了不想見的人。”

他不想讓紀如月對自己有什麽隨意輕薄人的印象。

但是馬車內的人只淡淡的說:“是欠了人家的錢嗎?那我要是不還錢,是不是也不敢見你了。”

這普普通通的玩笑話,讓裴子確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是同他說笑了嗎?

轉變的有點突然。

不過他也大概知道了些紀如月的脾氣,沒有繼續順桿子爬,只說了句:“錢就算不還,也不用躲著我的。”

大有一副,不還錢也不要緊的樣子。

但是紀如月卻摸了摸那荷包,上面的刺繡樣式已經很古舊了,有些線頭都出來了,看起來應該是在地攤上面買的。

她不喜歡做女紅,但是很意外的,她做的還很不錯。

不過那也顯少做,只給大哥姐姐父親母親做過。

只有家裏人。

不過,裴子確有些例外的。

他的身體,就有她針線的痕跡。

罷了,不過就是個荷包,不算代表什麽的。

她把帷帽擺好了,然後把馬車上的窗簾撩起,看著外面的夜色。

夜色如墨,風都沒有幾絲,但是她卻有些暢快的感覺。

今天這日子她度過的著實不錯,似乎真的除了那孔明燈還沒放,一切都很有意思。

裴子確他比她想的要更加的細心,也更能懂她的喜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有些微微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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