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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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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元之蕎詳細地詢問了經過,得知縣醫院曾派人手過來,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她帶著梁樺去找相關負責人員,想要詢問元善的近況。

醫護人員得到指示,知道元之蕎擔心父親,便允許她們隔著窗戶去見元善。

元善在山洪那晚被雨淋濕,本就有感冒的趨勢,所以如今好得也相對慢一點。梁樺擔心元之蕎,沒讓她去,只自己一個人去了隔離處。

梁樺回來時,眼裏明顯沒那麽擔心了,“你爸爸的精神還不錯,他說今天沒有昨天咳得那麽厲害了,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好轉,到時候他就能回來了。”

隔離處陸續有人出來,梁樺相信隨著痊愈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可怖的流言也會漸漸熄滅。

很快又到了周末,元知茂和元知荷回家,梁樺一眼看到了元知茂臉上的傷,而元知茂一直側著臉,不想讓梁樺看見。

梁樺拉過元知茂的手臂,看向他紅腫的側臉,“知茂,你這是怎麽了,與人打架了?”

“沒有,”元知茂撇開梁樺的手,又把頭扭到了一邊,“摔跤摔的。”

“在哪摔的能摔成這樣?”梁樺看出了元知茂在說謊,因為擔心,她隱隱有些生氣。

“不關知茂的事,是因為我。”元知荷一步上前,攬下了全部的罪責,然後將學校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梁樺。

“今日輪到我和周香香值日掃地,但她什麽也不幹就走了,知茂見只有我一人,便拿上掃帚幫我。我們掃到教室前的小操場,知茂看見了周香香和別人故意扔垃圾,他有些生氣,本是上去理論,結果那些人不聽,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不是知茂的錯。”

梁樺沒想到疫病的流言還能跑到城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力量。梁樺心疼地看著元知茂臉上的印子,想看清楚,卻又不敢觸碰,“還好沒破皮,但明天一定會腫,還會起淤青……”

“但是媽媽,我打贏了,”元知茂眼神炯炯,“一對三呢,還有一個周香香,他們都被我打跑了。”

“你這孩子,打人怎麽還打女孩?”

元知茂不服,“她是壞女孩,惡人做事還分什麽男女,一樣都該打。”

元之蕎在一旁聽著,默默點頭支持,“哥哥你這麽厲害,他們傷得是不是比你嚴重?”

提到這個,元知茂開朗地笑起來,“沒有,他們全被我的氣勢嚇跑了。”

“你這孩子……”梁樺很想說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先忍一忍,但這話她最終沒有說出口,“坐好了,媽媽去給你拿活絡油來。等後天你們去上學,我也跟著一起去,這件事必須要告訴負責先生,讓他好好管教一下學堂裏的學子。”

元之蕎繼續點頭,表示讚同,“傳染病這事應該要認真科普,只要把源頭和傳播途徑說清楚,大家就沒這麽妖魔化疫病了,這事我去與老師說。”

梁樺有些憂慮,一下叫住了元之蕎,“一直麻煩孫老師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們現在還借住在人家這裏。”

元之蕎擺了擺手,“沒事的,老師估計正希望我有事麻煩基地呢。”

事實確實如元之蕎所說,這種“拜托”在鄭委員和孫長明的眼裏,是元之蕎信任他們的表現,也是元之蕎表現歸屬基地、歸屬新軍的表現。

新軍總部。

“常委,先後收到兩封加急文件。”

“拿過來,”常委將兩份文件看完,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元之蕎小同志可不簡單吶,我們兩位同志都想爭取她進入青年團,”常委將文件袋晃了晃,攤到桌面,“除此之外,她還做了兩件不小的事情,警衛員,你把這些拿給白鴿組組長,通知他,白熊給他找了一個特別的組員。”

兩天後,鐵鏟順利到達了稻花村,與他一起到來的,還有元之蕎的表彰和委任。

拿到信件的時候,元之蕎還在好奇地閱讀,孫長明則顯然松了一口氣。看來總部還是英明,沒將之蕎規劃到臨城的青年團中。他等元之蕎看完,伸出了手。

“元之蕎同志你好,我是無線電通訊科的‘白熊’。”

元之蕎回握住孫長明,有些懵懂地看向孫長明,“我們以後執行任務,是統一用代號嗎?”

“是的,”孫長明眼裏閃過一絲讚揚,“我是你的上級,也是你的上線,現在,之蕎你可以想想自己的代號了,確定後我會把你的代號上報。”

“烏麥,”元之蕎低眉想了想,“蕎麥稱作甜蕎,亦可叫作烏麥,”她看著孫長明,“想好了,代號就叫‘烏麥’。”

她會如同蕎麥一般,即使身處坎坷環境,也茁茁生長,頑強不息。

“好,烏麥同志,”孫長明介紹身邊的鐵鏟,“‘鐵鏟’本名劉超,在這你可以叫他本名,但要記得,離開基地後,不可再稱呼原名,包括你自己。”

元之蕎了然,她望向劉超,劉超有著一張瘦短的臉,年紀也不大,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材高瘦,皮膚黝黑,穿著一件白色的無袖褂,打扮與當地的農戶看不出什麽區別,“那我們開始吧,小超哥哥?”

“好嘞。”劉超笑起來時露出一口並不整齊的牙,兩顆虎牙突出,讓他看起來年紀更小了。

元之蕎沒想到劉超完全是零基礎,好在他學習的是土木工程,原先制作土炮也是從零開始,所以動手能力和理解能力都很不錯。

第四天,劉超已經像模像樣地能制作出一臺完整的竊聽收音機了,而元善也終於回到了家。

元善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換衣,等理幹凈胡須,他才肯出來見人。

這十幾天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元善聽梁樺敘述,像是經歷了幾月一般。不過元之蕎入青年團這事,元善就算是軍醫也不知道。白鴿組需要隱秘行動,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所以孫長明和元之蕎都在刻意隱瞞。

元之蕎所有的行動,都被元善認為是去幫孫長明的忙。弟子給師傅跑腿,在這個時代並不特殊,甚至還有很多弟子還成為了師傅的半子半女,所以元善並未多想。

第五天,就是元之蕎原計劃要去臨城的時間了,但“風箏”卻一直未出現,元之蕎目前還沒意識,但孫長明卻感到了不對。

果然,下午時接到一封電報,是“風箏”傳來的消息。

我方反對軍閥再度炸壩,並指責軍閥諂媚討好醜國、琺國等國的態度,這樣的抗議被軍閥針對,軍閥發表的申明堪稱顛倒黑白,不僅把炸毀堤壩的提案歸到了海國軍身上,還坦言新軍都是無惡不作的山匪,並非愛國抗敵的正規軍。揚言新軍所到之處人畜皆殺,而他們軍閥勢必匡扶正義,進行“剿匪”,

“他們竟登報勸說我們‘歸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風箏”把這一消息送出北城後就被人盯上了,躲藏途中,她錯誤地與頂包了自己上線的探子接頭,差點就要將探子帶來山俞,好在“風箏”敏銳,及時發現不對,並改道將探子領向了浦城,但探子預感不妥,竟先下手為強,想要殺掉“風箏”。

“她手臂中彈,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孫長明臉上隱有擔憂,“到時你們就在臨城匯合,之蕎,先出發吧。”

元之蕎告別父母,與劉超、李成一起離開了。

李成聯系了一輛開往臨城的小卡車,車開得很慢,車廂裏是堆疊好的西瓜,三人靠在駕駛室後的車廂裏,元之蕎抱著自己的行李,隨著卡車的行駛晃動著身體,雙腳偶爾碰到翠綠渾圓的西瓜,總能在小腿肚上傳來一片冰涼。

她有種不真實感,但又提醒著自己該保持警醒。

李成註意著元之蕎身邊的西瓜,不讓它們滾下來砸到人。劉超則拿起草稿紙,問元之蕎,“之蕎,”他指著上面的線路,“這樣改行嗎?”

元之蕎接過了草稿紙,用著少年老成地口氣,“車上不要做題,對眼睛不好,有損視力。”

“知道了,小師傅。”

一行人在傍晚時分趕到了臨城,對接的食品包裝廠已經打好招呼了,他們都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直接進入正題。

包裝的研究比較簡單,透明薄膜如今就有材料,而制作抽走空氣的真空機也並不困難,稍微有些難度的,就是外層的鋁箔真空包裝袋。想要讓其具有隔氧、防潮、防腐的特點,就得仔細把握鋁箔和塑料膜的比例。

元之蕎不知比例,只能不斷嘗試,不過還好,這次她也有幫手,他拍了拍劉超的手臂,“大徒弟,來幫忙吧。”

臨城的第三天,元之蕎見到了“風箏”。這是一個相當英氣的姐姐,笑起來時有一份特殊的甜美,她扮作逃難而來的懷孕婦人,用於掩飾因受傷而產生的憔悴。

風箏一眼就認出了鐵鏟身邊元之蕎,“烏麥?”

元之蕎對上暗號,確認過對方身份,這才點了點頭,她伸出手,“烏麥,元之蕎。”

風箏也伸出手,輕輕地回握,“風箏,姜昔瑩。”

包裝其實研究得差不多了,幾乎可以正式投入產,但元之蕎考慮到姜昔瑩的身體狀況,所以決定在臨城多待一些時日,等姜昔瑩身體好點了,再一起回山俞。

於是,元之蕎就帶著兩個新手學徒,在臨城做起了礦石收音機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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