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番外：現在（1）

從發源地出來之後，越丘一直處於自責的狀態，他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將蘇雨一起帶出來，這本該是屬於所有人共同的功勳，現在卻沒有她的名字。

這不公平，也對不起在發源地所做的一切。

但後悔有用嗎？

越丘守著已經變成遲暮老人的益詩翠，回到了他們原來的基地，異能喪屍強大的破壞力，讓原本還算完整的家園面目全非，重建尚且需要時間。

好在人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只是益詩翠……

事到如今，她依舊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時常躲在房間中，見不得任何人與鏡子，就連越丘，也只是偶爾的機會，才能見到她。

越丘也清楚，自己無顏去面對益詩翠，即便是對方神色輕松與他交談時，他也不敢隨意接話，生怕某個字某個詞刺激到那本就脆弱的神經。

越丘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走出來，幾個星期、幾個月，亦或是更久的時間，都沒有關系，他會陪在她身邊，直至生命走向終結。

哪怕最終益詩翠都沒能與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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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基地的地下第三層，是屬於巫商的地盤，自從喪屍這個東西從他們生活的這個星球上滅絕，他就失去了對研究的興趣，看什麽都覺得索然無味。

對他來說，蘇雨的死是意料之中，自從她那天獨自離開基地之後，巫商就沒奢望會有再見的那天。

或許是直覺，也可能是其他玄之又玄的東西。

總之，他的預言成真了，蘇雨果然沒有再回西騰基地。本來巫商對這個消息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清未來會發生什麽。

要說讓他吃驚的，恐怕也只有失魂落魄的裴漠。

他並不覺得裴漠是個重感情的人，之前對蘇雨主動，只是對兩人之間舊情的緬懷，巫商確實沒料到，在得知蘇雨死訊之後，裴漠竟然獨自離開了紫藤基地，將偌大的基地交給南希這個電腦。

好在南希比裴漠靠譜，即使接連失去了兩個指揮官，紫藤基地也被它管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隱約間，巫商還能在這臺電腦上，窺見蘇雨的影子。

搞不懂這是為什麽，他對南希的旁敲側擊也未能取得想要的結果，所以最後就只能歸結於，這是南希對蘇雨單純的模仿。

感慨完紫藤基地曾經的兩位指揮官，巫商又開始感慨自己，其實對他來說，生活在喪屍橫行的末世之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既有研究不完的喪屍，也有穩定且快樂的工作，而且最重要的是，實驗室有竺倉這個特殊實驗體，可以為他帶來太多樂趣。

可惜，這樣的樂趣不能在下半輩子繼續享受。

因為作為喪屍的竺倉，也沒能逃過這場浩劫，不過在最後的時刻，他還是為巫商留下了足夠珍貴的東西。

“實地考察結束，得出結論：該星球不適合繁衍生息。”

這是竺倉在死亡之前說的話，口齒清晰，卻不是他本人原來的音色，如果硬要形容，應該更接近於南希這種機械的電子音。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其實這場喪屍與源樹之變，就是某個高級文明做的一次小實驗，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個星球是否宜居。

當然，這個實驗的結果於這個高級文明來說並不理想，所以在撤離的時候，它們也沒有留情，直接把巫商最重要的試驗品一並帶走了。

望著那具已經無法動彈的屍體，巫商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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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漠躲在樹上，他找不到可以棲身的地方，所以只能暫時這麽將就著。偶爾的時候，他也會自嘲，明明已經足夠安全了，自己卻還是生活在提心吊膽中，總覺得還有危險隱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已經入了夜，天氣卻還是那樣，冷得人心驚。

“裴漠上校，你已經兩周沒有回過基地了。”

分明是南希的聲音，裴漠卻老是聽錯，神情好一陣恍惚，隔了許久才回神，他抱著腦袋不住苦笑，“我不敢回去。”

基地裏到處都是蘇雨存在過的痕跡，他怕自己徹底崩潰，也羞愧於自己沒有這個勇氣去陪她。

“重建工作需要你，”依舊是南希固有的平淡音調，此時聽起來卻比往日溫和了許多，“逃避不是辦法，裴漠上校。”

“我做不到。”

裴漠的回答中滿是痛苦。

沈默片刻之後，南希換了套說辭，“裴漠上校，如果蘇雨在基地的話，您會願意回去嗎？”

“……沒有這個如果。”裴漠關上了手機，不再去聽南希這些讓人無法呼吸的假設。

他站起身，望向繁花市所在的方向，接下來，他打算去蘇雨曾就讀的繁花大學看看，也不知如今的那裏成什麽樣了。

希望沒有被大面積破壞吧。

寢室裏，應該還留有她未帶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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