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游輪-解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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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游輪-解決篇
蓮儀的表情有點奇怪。
“嗚姆。”他攪動著眼前的奶茶。微微皺起了眉毛。
若他願意陪著此地的魔女演戲, 那便應當看向太宰，心想“為何你也在這兒”。
但他沒有。
這點兒微小的差異，令遭遇了重啟、被封印了昨天記憶的太宰治微微一怔。
羽生蓮儀嘟著嘴巴, 鬼神神差地拿過了大佐面前的茶杯。
他學著昨天的太宰治, 一塊又一塊地往裏面累積著方糖。
大佐, 本該“死”去了的大佐，他的身姿與以往一般魁梧, 此時正神色肅穆的與鋼琴師交代著本次交易的具體細節。
他是這宗軍|火買賣的牽線人，既動用了老關系，又出了人手——無論是□□勞還是苦勞，他都占了頭一份。
那臟活自然便該由小輩來幹，這個道理，沒人不認吧？
狡猾的大佐，他原本也想讓鋼琴師出技術（假|幣），太宰出臉面, 把得罪人的活全部外包。如此這般, 那群俄羅斯流氓即使事後報覆，也要報覆個三次，才能找到他的頭上。
算盤打的真響。
鋼琴師想道。
然而即使如此，大佐依舊算個還不賴的上司。畢竟他叫你趟雷背黑鍋前, 還會知會一聲。光這一點, 便已超過了港|黑絕大多數上層。
黑白色西裝的青年想的很明白。他仔細規劃著上岸後的應辦事宜，結果一個沒看住，便見蓮儀將那杯浸滿了糖塊的咖啡，遞到了大佐手邊。
該說什麽來著？蓮儀心想。哦哦, 是那句話：
“請用。”
蓮儀好奇地盯著大佐，老者就如昨天一樣, 好似根本就沒發現他在惡作劇似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他什麽都沒說。沒有猛咳也沒有暴怒。就仿佛茶杯裏的粘液很合他的口味，就好像-
啊~原來如此。
蓮儀笑了起來。
太宰治神色微變。繃帶少年捏緊了拳頭——除卻大佐的數名親信，在坐眾人便只有他最了解對方的脾性。
“這個大佐不對勁”，這念頭剛冒出來，就電的太宰背脊發麻。
怎麽回事？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誰幹的？蓮儀嗎？
太宰瞥了蓮儀一眼，小孩兒剛好也在看他。羽生蓮儀笑了下，乖乖地搖了搖頭。
不是蓮儀……
竟然不是蓮儀。
太宰治立即冷靜了下來。他微妙的、神秘地笑了下，不動神色地捏住了大佐的衣角——對方毫無變化，人間失格失效。
那麽，這便不是異能攻擊。
那會是什麽呢？聽說法國那邊已在研制能夠捕捉人類腦波、將靈魂拘束，放入一個真實幻境的異能道具。會是科學側的力量嗎？
不對吧。據太宰所知，這艘船上並無真正的重要人物，根本就不值得法蘭西如此大動幹戈；就算是人體實驗，也犯不上跑來橫濱進行。
其他還有數種可能，在太宰迅速的將其一一排列過後，考慮到此事引起了蓮儀的註意——那孩子剛剛的舉動與神色，明顯都是在試探著什麽。
無論這是什麽力量，都對蓮儀不起作用——那麽，此事是否與森口茜事件類似，與“魔法”牽扯不清…？
不自覺的，太宰治的臉上再次掛起了幽暗的微笑。他的走神引來了鋼琴師的註意，但冒牌大佐拖住了青年，一副立即便要將一切細節全都交代清楚的模樣…
太宰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他面前突然多了杯顏色偏深的紅茶。
太宰擡頭，那雙鳶色的眼睛，略帶不解地望向了蓮儀。
羽生蓮儀也在看他。孩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蜜色的眼中帶著些不滿與審視。就像在賭氣似的，蓮儀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杯子：
“太宰，”
孩子的聲音黏糊糊的，明明是在叫他的姓氏，卻叫出了一種正在撒嬌的感覺。
“我·們，和好吧？”
羽生蓮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小河豚似的，鼓起了臉頰。
很可愛。太宰並不否認，羽生蓮儀的很多舉動，都毫無惡意、天真可愛。
盡管帶著明顯極了的模仿痕跡；盡管他懷疑蓮儀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動作的真正含義。
但蓮儀的確想要和他和好。羽生蓮儀很“關心”他，是受了誰的影響呢？中也嗎？——不、不對。若是為了討好中也，蓮儀大約只會與他越走越遠吧。
那麽，
就只能是織田作了。
……
…………
“蓮儀君，你知道‘恐怖谷’這個詞的意思嗎？”
太宰輕柔地微笑了起來，這是個看似溫柔，卻沒什麽溫度的笑。
滿身瘡痍的少年彎曲手指，端起了茶杯。杯中盛著加了兩顆蜜糖的茶液——並不符合他的喜好，但他一飲而盡。
“我啊，暫時還不打算與只能依靠模仿，來假裝自己是人的小匹諾曹＊交朋友哦。”
太宰治歪頭笑了笑。
“你還要繼續努力啊——”
努力到，至少不會被我看出破綻才行。
————————————
之後太宰就“死”了。
——和昨天的大佐一樣，他也在轉眼間便暴死當場，屍體營養不良般蒼白而消瘦。
與大佐唯一的不同，便是那張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
很不幸的是，由於這次太宰是與冒牌大佐一齊倒下的，因此，鋼琴師竟成了唯一的嫌疑人，不得獨自面對更崩潰也更暴躁了的佐藤知。
而在倍感頭大的同時，青年還得惦記一旁撅著嘴吧的蓮儀。
蓮儀不太高興。
他已窺破了這個不完整魔女結界的真相。
結界的主人似乎具有“隱匿”有過“遺忘”的職能。能將記憶混淆、創造幻境。她便是以此構造出了這艘仿佛陷入了循環的“恐怖游輪”＊。
太宰很快便發現了不對，這引來了魔女的註視，這次她將敏銳的太宰與假貨大佐一起帶走，隱匿到了結界的更深處。
唉，其實即使不是太宰，負責食物供給的後廚也會感到違和。畢竟，在眾人的記憶中，今日本該是登上游輪的第一天，但食物的損耗卻已到了第二日。再笨的笨蛋也能察覺不對，她這個辦法，根本就藏不了幾天。
真讓人困擾。
蓮儀蹲在地上，唉聲嘆氣。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不夠用了。一方面，他有點難過…這是太宰第二次拒絕自己了。作為一個活潑開朗的小朋友，被人拒絕兩次的感覺並不好受。
可是怎麽說呢？
太宰真的好聰明啊。
——嗚嗚嗚嗚太宰就像哥哥一樣，又聰明又難對付！想耍小聰明就是自取其辱！
哥哥總還是慣著我的，但太宰-
太宰好像，的確沒我想的那麽討厭我。
就和織田先生說的一樣，他雖然不好接近，但對我…似乎也不能說是全無興趣。
畢竟，上次問他要不要和我和好時，他笑瞇瞇的對我吐舌頭說“才不要呢~”，這次好歹還溫和了一些，多說了幾句話。
唉。
好難哦。
但就是這樣才叫人心癢難耐。肯定會忍不住想吧？
想：是不是我再努力一下，他也會樂意成為我的朋友呢？
一旦開始思考自己能夠擁有太宰這樣的朋友，蓮儀都不自覺的期待了起來。
而他困擾的另一方面，卻是他不知該拿船上的這名魔法少女如何是好。
作為一名善良可愛、對人類絕無主觀惡意的惡魔，他很同情這些被孵化者欺騙，賣出了靈魂的少女。
在蓮儀看來，孵化者這類生物相當的過分，根本就是在利用信息差異蒙騙這些尚未成年的女孩獻上靈魂。
什麽阻止熵增啊、避免熱寂啊，說的好像是要犧牲少數拯救多數。
但實際上，既然牠自己沒有扭轉未來、拯救宇宙的力量，就不該擅自插手此事。誰能做到誰去做，宇宙總是有自己的出路的！
為此而讓少女們痛苦深陷痛苦、奪走了她們的未來，如此也不過是釀造出了更多，更扭曲的因果。
在過去，有個紅頭發的青年曾笑著對蓮儀表示：
“同情心”這種東西，是只有游刃有餘的人才有資格具備的情感。
記住了啊傑西瓦爾，所謂的天真與同情，都是強者才有的特權。*
——而傑西瓦爾，你是強者嗎？
羽生蓮儀，他當然覺得自己是個強者了。
因此，他早就決定了：我要做個富有同情心，且天真無邪的孩子；我會謹守克制這一美德，當個不讓大家困擾、不被大家討厭的強者。
羽生蓮儀想成為受歡迎的人。
——所以他此時，才格外的糾結。
因為本次的魔法少女，與森口茜不同。以普世價值觀來看，她似乎是個相當不妙的家夥。
……嗚。所以，我…我應該同情她嗎？
與正常的人類不同，小人造人在得出某些結論之前，總會忍不住躊躇猶豫一番：
我這樣想，到底是對還是不對？真想參考一下別人的意見啊，真想-
咦？
他很快就重新振作，目露流光。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咨詢的人，一個無比聰明，且有話直說的可愛的人！
蓮儀決定了，他要去找亂步！
當他興沖沖地站直了身體，笑著望向鋼琴師時，青年那邊的博弈也到了尾聲。
呃，怎麽說呢？
如果說太宰瓦解佐藤知的威信，主要靠的是氣定神閑的態度與直接打開了下層成員頭蓋骨級別的誘導與洗腦，那鋼琴師他…
他確實搞得狼狽了一些。
和當真並不顧惜自己性命的太宰不同。鋼琴師可不想死。
而且，他相當、相當介意蓮儀的安危。尤其不想讓蓮儀受到傷害。
——盡管已被抹去了那天的記憶，但孩子的頭顱突然炸開、悄無聲息地倒下的畫面…卻仿佛被刻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令他產生了某種不妙的PTSD＊。
此刻的鋼琴師有點暴躁。
眾所周知，他是位高精技術人才，由他出手造出的假|鈔完美無瑕；而不那麽被周知的，則是他的體術實力。
所以，當鋼琴師微笑著以卷取機，像德州電鋸殺人狂似的用鋼琴線勒住了佐藤知的脖子，笑瞇瞇地說：
“再沖動下一秒就讓你人頭落地。”時，大佐的部下們簡直無措極了。
反應最快的還是諸伏景光。作為一名間諜，他其實知道這時應挾持羽生蓮儀與對方交換人質。可受被隱匿卻並未消失的昨日的記憶影響，他很不願意這樣做。
這為他贏得了一些好感，鋼琴師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殺人，於是兩邊很快交涉成功，事件再次平息。
佐藤知被關了起來，領頭者變成了身為大佐親信的景光，與代表著首領意志的鋼琴師，皆大歡喜。
蓮儀恰好也在此時重新振作，微笑著表示——船上有位能夠解決此事之人。
他雙手叉腰，神氣極了：
“怎麽樣，要不要相信蓮儀大人的判斷呢！”
甚至學起了亂步說話，喵喵亂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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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
這點兒微小的差異，令遭遇了重啟、被封印了昨天記憶的太宰治微微一怔。
羽生蓮儀嘟著嘴巴, 鬼神神差地拿過了大佐面前的茶杯。
他學著昨天的太宰治, 一塊又一塊地往裏面累積著方糖。
大佐, 本該“死”去了的大佐，他的身姿與以往一般魁梧, 此時正神色肅穆的與鋼琴師交代著本次交易的具體細節。
他是這宗軍|火買賣的牽線人，既動用了老關系，又出了人手——無論是□□勞還是苦勞，他都占了頭一份。
那臟活自然便該由小輩來幹，這個道理，沒人不認吧？
狡猾的大佐，他原本也想讓鋼琴師出技術（假|幣），太宰出臉面, 把得罪人的活全部外包。如此這般, 那群俄羅斯流氓即使事後報覆，也要報覆個三次，才能找到他的頭上。
算盤打的真響。
鋼琴師想道。
然而即使如此，大佐依舊算個還不賴的上司。畢竟他叫你趟雷背黑鍋前, 還會知會一聲。光這一點, 便已超過了港|黑絕大多數上層。
黑白色西裝的青年想的很明白。他仔細規劃著上岸後的應辦事宜，結果一個沒看住，便見蓮儀將那杯浸滿了糖塊的咖啡，遞到了大佐手邊。
該說什麽來著？蓮儀心想。哦哦, 是那句話：
“請用。”
蓮儀好奇地盯著大佐，老者就如昨天一樣, 好似根本就沒發現他在惡作劇似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他什麽都沒說。沒有猛咳也沒有暴怒。就仿佛茶杯裏的粘液很合他的口味，就好像-
啊~原來如此。
蓮儀笑了起來。
太宰治神色微變。繃帶少年捏緊了拳頭——除卻大佐的數名親信，在坐眾人便只有他最了解對方的脾性。
“這個大佐不對勁”，這念頭剛冒出來，就電的太宰背脊發麻。
怎麽回事？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誰幹的？蓮儀嗎？
太宰瞥了蓮儀一眼，小孩兒剛好也在看他。羽生蓮儀笑了下，乖乖地搖了搖頭。
不是蓮儀……
竟然不是蓮儀。
太宰治立即冷靜了下來。他微妙的、神秘地笑了下，不動神色地捏住了大佐的衣角——對方毫無變化，人間失格失效。
那麽，這便不是異能攻擊。
那會是什麽呢？聽說法國那邊已在研制能夠捕捉人類腦波、將靈魂拘束，放入一個真實幻境的異能道具。會是科學側的力量嗎？
不對吧。據太宰所知，這艘船上並無真正的重要人物，根本就不值得法蘭西如此大動幹戈；就算是人體實驗，也犯不上跑來橫濱進行。
其他還有數種可能，在太宰迅速的將其一一排列過後，考慮到此事引起了蓮儀的註意——那孩子剛剛的舉動與神色，明顯都是在試探著什麽。
無論這是什麽力量，都對蓮儀不起作用——那麽，此事是否與森口茜事件類似，與“魔法”牽扯不清…？
不自覺的，太宰治的臉上再次掛起了幽暗的微笑。他的走神引來了鋼琴師的註意，但冒牌大佐拖住了青年，一副立即便要將一切細節全都交代清楚的模樣…
太宰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這時，他面前突然多了杯顏色偏深的紅茶。
太宰擡頭，那雙鳶色的眼睛，略帶不解地望向了蓮儀。
羽生蓮儀也在看他。孩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蜜色的眼中帶著些不滿與審視。就像在賭氣似的，蓮儀又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杯子：
“太宰，”
孩子的聲音黏糊糊的，明明是在叫他的姓氏，卻叫出了一種正在撒嬌的感覺。
“我·們，和好吧？”
羽生蓮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小河豚似的，鼓起了臉頰。
很可愛。太宰並不否認，羽生蓮儀的很多舉動，都毫無惡意、天真可愛。
盡管帶著明顯極了的模仿痕跡；盡管他懷疑蓮儀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動作的真正含義。
但蓮儀的確想要和他和好。羽生蓮儀很“關心”他，是受了誰的影響呢？中也嗎？——不、不對。若是為了討好中也，蓮儀大約只會與他越走越遠吧。
那麽，
就只能是織田作了。
……
…………
“蓮儀君，你知道‘恐怖谷’這個詞的意思嗎？”
太宰輕柔地微笑了起來，這是個看似溫柔，卻沒什麽溫度的笑。
滿身瘡痍的少年彎曲手指，端起了茶杯。杯中盛著加了兩顆蜜糖的茶液——並不符合他的喜好，但他一飲而盡。
“我啊，暫時還不打算與只能依靠模仿，來假裝自己是人的小匹諾曹＊交朋友哦。”
太宰治歪頭笑了笑。
“你還要繼續努力啊——”
努力到，至少不會被我看出破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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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太宰就“死”了。
——和昨天的大佐一樣，他也在轉眼間便暴死當場，屍體營養不良般蒼白而消瘦。
與大佐唯一的不同，便是那張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
很不幸的是，由於這次太宰是與冒牌大佐一齊倒下的，因此，鋼琴師竟成了唯一的嫌疑人，不得獨自面對更崩潰也更暴躁了的佐藤知。
而在倍感頭大的同時，青年還得惦記一旁撅著嘴吧的蓮儀。
蓮儀不太高興。
他已窺破了這個不完整魔女結界的真相。
結界的主人似乎具有“隱匿”有過“遺忘”的職能。能將記憶混淆、創造幻境。她便是以此構造出了這艘仿佛陷入了循環的“恐怖游輪”＊。
太宰很快便發現了不對，這引來了魔女的註視，這次她將敏銳的太宰與假貨大佐一起帶走，隱匿到了結界的更深處。
唉，其實即使不是太宰，負責食物供給的後廚也會感到違和。畢竟，在眾人的記憶中，今日本該是登上游輪的第一天，但食物的損耗卻已到了第二日。再笨的笨蛋也能察覺不對，她這個辦法，根本就藏不了幾天。
真讓人困擾。
蓮儀蹲在地上，唉聲嘆氣。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不夠用了。一方面，他有點難過…這是太宰第二次拒絕自己了。作為一個活潑開朗的小朋友，被人拒絕兩次的感覺並不好受。
可是怎麽說呢？
太宰真的好聰明啊。
——嗚嗚嗚嗚太宰就像哥哥一樣，又聰明又難對付！想耍小聰明就是自取其辱！
哥哥總還是慣著我的，但太宰-
太宰好像，的確沒我想的那麽討厭我。
就和織田先生說的一樣，他雖然不好接近，但對我…似乎也不能說是全無興趣。
畢竟，上次問他要不要和我和好時，他笑瞇瞇的對我吐舌頭說“才不要呢~”，這次好歹還溫和了一些，多說了幾句話。
唉。
好難哦。
但就是這樣才叫人心癢難耐。肯定會忍不住想吧？
想：是不是我再努力一下，他也會樂意成為我的朋友呢？
一旦開始思考自己能夠擁有太宰這樣的朋友，蓮儀都不自覺的期待了起來。
而他困擾的另一方面，卻是他不知該拿船上的這名魔法少女如何是好。
作為一名善良可愛、對人類絕無主觀惡意的惡魔，他很同情這些被孵化者欺騙，賣出了靈魂的少女。
在蓮儀看來，孵化者這類生物相當的過分，根本就是在利用信息差異蒙騙這些尚未成年的女孩獻上靈魂。
什麽阻止熵增啊、避免熱寂啊，說的好像是要犧牲少數拯救多數。
但實際上，既然牠自己沒有扭轉未來、拯救宇宙的力量，就不該擅自插手此事。誰能做到誰去做，宇宙總是有自己的出路的！
為此而讓少女們痛苦深陷痛苦、奪走了她們的未來，如此也不過是釀造出了更多，更扭曲的因果。
在過去，有個紅頭發的青年曾笑著對蓮儀表示：
“同情心”這種東西，是只有游刃有餘的人才有資格具備的情感。
記住了啊傑西瓦爾，所謂的天真與同情，都是強者才有的特權。*
——而傑西瓦爾，你是強者嗎？
羽生蓮儀，他當然覺得自己是個強者了。
因此，他早就決定了：我要做個富有同情心，且天真無邪的孩子；我會謹守克制這一美德，當個不讓大家困擾、不被大家討厭的強者。
羽生蓮儀想成為受歡迎的人。
——所以他此時，才格外的糾結。
因為本次的魔法少女，與森口茜不同。以普世價值觀來看，她似乎是個相當不妙的家夥。
……嗚。所以，我…我應該同情她嗎？
與正常的人類不同，小人造人在得出某些結論之前，總會忍不住躊躇猶豫一番：
我這樣想，到底是對還是不對？真想參考一下別人的意見啊，真想-
咦？
他很快就重新振作，目露流光。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咨詢的人，一個無比聰明，且有話直說的可愛的人！
蓮儀決定了，他要去找亂步！
當他興沖沖地站直了身體，笑著望向鋼琴師時，青年那邊的博弈也到了尾聲。
呃，怎麽說呢？
如果說太宰瓦解佐藤知的威信，主要靠的是氣定神閑的態度與直接打開了下層成員頭蓋骨級別的誘導與洗腦，那鋼琴師他…
他確實搞得狼狽了一些。
和當真並不顧惜自己性命的太宰不同。鋼琴師可不想死。
而且，他相當、相當介意蓮儀的安危。尤其不想讓蓮儀受到傷害。
——盡管已被抹去了那天的記憶，但孩子的頭顱突然炸開、悄無聲息地倒下的畫面…卻仿佛被刻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令他產生了某種不妙的PTSD＊。
此刻的鋼琴師有點暴躁。
眾所周知，他是位高精技術人才，由他出手造出的假|鈔完美無瑕；而不那麽被周知的，則是他的體術實力。
所以，當鋼琴師微笑著以卷取機，像德州電鋸殺人狂似的用鋼琴線勒住了佐藤知的脖子，笑瞇瞇地說：
“再沖動下一秒就讓你人頭落地。”時，大佐的部下們簡直無措極了。
反應最快的還是諸伏景光。作為一名間諜，他其實知道這時應挾持羽生蓮儀與對方交換人質。可受被隱匿卻並未消失的昨日的記憶影響，他很不願意這樣做。
這為他贏得了一些好感，鋼琴師的目的也不是真要殺人，於是兩邊很快交涉成功，事件再次平息。
佐藤知被關了起來，領頭者變成了身為大佐親信的景光，與代表著首領意志的鋼琴師，皆大歡喜。
蓮儀恰好也在此時重新振作，微笑著表示——船上有位能夠解決此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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