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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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那就殺了我，然後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希爾維婭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她吸了口氣，低下頭，海因裏希在照片裏對她微笑。所以她收緊雙臂，抱住了她兄長的遺物，讓自己的理性回到它應該在的位置——支配一切的位置。
費舍爾看她沒有動作，又走近了一步：“否則，我就要匯報給穆勒總隊長，告訴您和您的家人對我工作的不配合。您聽說過‘夜霧計劃’吧？”
“夜霧計劃”，希爾維婭知道他是在威脅自己，這個計劃是納粹在整個歐洲占領區內對付那些有名望的人士的。
納粹把這些有名望的人士秘密逮捕，秘密處決，然後寄給他們的親戚朋友一張死亡證明——沒有死因，沒有地點，只是通知死亡。這樣就可以避免這些人的死亡帶來反納粹聲浪。
她輕輕嘆息一聲。費舍爾，他的肩章顯示他只是一位黨衛隊一級小隊長，換算成正常的軍銜，就是一位上士。他在黨衛隊這個層次分明的等級秩序裏，只是非常不起眼的一環。
否則他也不會被派到荷蘭來。
可就是這麽一個在納粹權力秩序裏毫不起眼的角色，就有權力威脅她。告訴她：如果她不配合的話，就把她和她的家人——曾經聞名於歐洲，對教皇和沙皇都有影響力的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成員一起處死。
希爾維婭向他點了點頭，她放軟了口氣，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像是在瑟瑟發抖：“請您不要這樣做，費舍爾先生。我並沒有.....並沒有不和您回去的意思。但是，但是您總要允許我和我的家人們說一聲啊。”
費舍爾饒有興致地打量這位被嚇到的年輕公主，在這樣巨大的悲傷和壓力下，她竟然還能維持住表面上的鎮靜，該說這是貴族們的矯情嗎？他側過身，給希爾維婭讓了路。
希爾維婭像一陣風一樣跑到她父母的房間：“我要回柏林。”
古斯塔夫親王正在安慰瓦爾曾嘉王妃，聞言擡起頭來，他是個頭發和胡子都有點發白了的老年紳士，帶著舊帝國時代貴族的氣度：“你說什麽，希婭？”
“我要回柏林。”希爾維婭看著他們道。
她的父母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她瘋了。古斯塔夫親王不得不暫時放開悲痛欲絕的妻子，站起身來，低聲質問她：“你怎麽了，希爾維婭？”他是個傳統的父親，擁有一家之主的權勢，講話的時候帶著三分威嚴。
希爾維婭突然覺得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雖然她早就應該知道，她和她的父母，自從她十歲離開家去奧地利讀書之後，就沒有再進行過任何深刻的談話。他們不信任她是很正常的。沒有人能自然而然地了解別人的一切，哪怕是家人，也不例外。
但自從海因裏希——那位與她有著心意相通一般的默契的兄長死了之後，她又把這種希望投射在了父母的身上。
她抽了口氣，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只得低頭默默地擦掉它們，苦笑著想，她這幾天來流的眼淚比過去的好幾年流的還要多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自從希爾維婭離開瑞士去奧地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希爾維婭的眼淚。他知道自己誤會了什麽，但他拉不下臉來向小女兒道歉。
正在僵持的時候，希爾維婭的長兄路德維希從外面闖了進來：“父親，你看到外面的蓋世太保了嗎？您知道他們是為什麽.......”
看到希爾維婭流淚的面容，路德維希的話戛然而止，他走到希爾維婭面前：“希爾維婭，發生了什麽，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嗎？為什麽？”
希爾維婭深呼吸了一下，她知道現在這種混亂而糟糕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頭腦，哪怕她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兄：“是的，大哥。我想，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如果我不跟著他們回去的話，我們都要受到牽連。”
古斯塔夫親王勃然大怒：“他們瘋了！我姓威廷根施坦因！”
希爾維婭苦笑了一下：“可是父親，馮·施萊歇爾將軍、馮·布雷多將軍，他們就沒有顯赫的家世嗎？”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就是因為在納粹在“長劍之夜”裏展現的殘忍而徹底地與納粹決裂，發誓“只要希特勒還是德國的總理，我就不會踏上德國的土地。”他沒有想到，希爾維婭，竟然全部記得，還能快速地反駁他。
他曾經欣賞過希爾維婭展現出來的智慧和交際的手腕，認為她是最像自己的孩子。但在最後，他還是為希爾維婭選擇了一條與大部分貴族女性沒有不同的道路——平庸的道路。
他認為在這個時代，平凡是保護自己的最大手段。可即使如此，希爾維婭也沒有能夠在這種保護色下隱藏住自己。
希爾維婭看了她愛的家人們一眼，向他們行了一個莊重的蹲身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比起普通的離別，這更像是一去不回。
瓦爾曾嘉王妃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古斯塔夫親王猛然反應了過來，他沖出門去，抓住了自己的小女兒：
“希爾維婭，等一等！我在德國擁有幾處產業，我寫一份單子給你。之後，我會簽署一份委托書，把所有產業委托給你處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希爾維婭震驚地看著他，按照貴族的規矩，女兒是沒有繼承權的，她們只擁有嫁妝，多少則看父母的心情和夫家的聲勢。現在古斯塔夫親王把自己在德國的身家全權交給她處置，是為了要她能在危急時刻能用錢向納粹買自己的命。
“不，”希爾維婭下意識地拒絕了，“您不了解希特勒，父親，納粹是不會因為財富而停住腳步的。”
“你傻不傻，”古斯塔夫親王急得跺了一下腳，他低聲問她，“就算希特勒無法被收買，戈林呢？希姆萊呢？所有的納粹黨人都是不要錢的人嗎？還有那些對納粹黨有影響的人呢？”
希爾維婭點了點頭，雖然她不認為自己能靠黃金買命，但她認同父親的判斷，實際上，大部分納粹黨的官員，都是滿腦肥腸無所事事的角色，納粹的戰車，只有在同時擁有人民的狂熱和向外擴張的勝利時才能運轉順利，否則這群人自己就會毀了納粹黨。
古斯塔夫親王看她沒有接話，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低聲道：“你必須接受，希爾維婭，你一定要接受，否則作為父親，我是不會讓你離開荷蘭的。就算我們一起進集中營，那也是我們一起！”
希爾維婭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如果您如此堅持的話，父親，不要寫下來。告訴我，我的記性很好，我能記住的。至於您的委托書，不要公開發表。找幾個您信得過的公證人就可以了。最好是在德國的外交官。”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是我的女兒，希爾維婭，我相信你。活著回來。”
他盡量說得慢一些，把那些地名和資產管理人的姓名都說清楚。但在他快要說完的時候，外面還是傳來了蓋世太保的馬靴聲，希爾維婭立刻低下頭，打斷了古斯塔夫親王的話：“父親，請您留步吧，我要走了。”
她看到費舍爾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我想您的告別已經結束了？”
“給我兩分鐘，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希爾維婭感受到她父親的手在發抖，她暗自嘆息一聲，用另外一只手挪開了古斯塔夫親王的手。
費舍爾笑了一下，從腰際拔出了手槍，直直地指向她：“我想您在德國是不會缺東西的吧？畢竟，您也是突然來荷蘭參加了兄長的葬禮，總不見得是收拾好了全部身家來的吧？您難道能提前預知兄長的陣亡？”
路德維希臉色一變，搶身上前，擋在了父親和妹妹的身前：“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我不允許您這樣說我的家人！”
希爾維婭覺得自己的大腦在轟隆隆地響，她握緊雙拳，控制著自己的思維，她扯了扯路德維希的衣服：“既然如此，大哥，記得把我房間裏的包帶回家，好嗎？”
路德維希看著眼前的蓋世太保，一步也不肯挪動，他滿臉漲紅，頭上爆出了青筋。
“請您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殿下。”費舍爾看著他，語氣變得沈郁起來，“您知道，我們蓋世太保的權力是很大的。”
“那就殺了我，然後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路德維希吼道，他的尾音還在口中，希爾維婭就奮力推開了他，走到了費舍爾跟前。
她握住了費舍爾的槍管，低聲道：“不要拿著這種沒開保險的東西嚇唬我的家人。我已經答應了您跟您回去了，不是嗎？”
她壓低了語調：“需不需要我提醒您一下，我就算回到了德國，也不會是您的犯人？如果您認為您的上司會代替您承擔殺害陣亡的英雄飛行員的家人的罪名，您就試試看吧！”
門外恰到好處地傳來另外一個人的問話聲：“我能不能問一下諸位，這裏發生了什麽？”
“元首萬歲！”
看到來人，費舍爾緊張地打了個正立，面對著名的戰爭英雄，戈林的座上賓，元首的寵兒，空軍少校赫爾穆特·蘭特，即使是黨衛隊的中隊長也會存著三分敬意，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隊長。
“元首萬歲。”赫爾穆特·蘭特向他還禮：“請您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在我的空軍基地裏，您把槍拿了出來？是您受到什麽威脅了嗎？嗯？”
◎作者有話要說：
馮·施萊歇爾將軍，曾經擔任魏瑪共和國總理，是興登堡總統的密友，後被納粹在臭名昭著的“長劍之夜”裏殺害。
馮·布雷多將軍，曾經擔任魏瑪共和國的國防軍辦公廳主任，曾經向興登堡總統提議進行軍事獨裁，避免希特勒上臺，也被納粹在臭名昭著的“長劍之夜”裏殺害。
此外，魏瑪共和國的“國防軍之父”西克特在納粹上臺之後流亡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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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殺了我，然後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希爾維婭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她吸了口氣，低下頭，海因裏希在照片裏對她微笑。所以她收緊雙臂，抱住了她兄長的遺物，讓自己的理性回到它應該在的位置——支配一切的位置。
費舍爾看她沒有動作，又走近了一步：“否則，我就要匯報給穆勒總隊長，告訴您和您的家人對我工作的不配合。您聽說過‘夜霧計劃’吧？”
“夜霧計劃”，希爾維婭知道他是在威脅自己，這個計劃是納粹在整個歐洲占領區內對付那些有名望的人士的。
納粹把這些有名望的人士秘密逮捕，秘密處決，然後寄給他們的親戚朋友一張死亡證明——沒有死因，沒有地點，只是通知死亡。這樣就可以避免這些人的死亡帶來反納粹聲浪。
她輕輕嘆息一聲。費舍爾，他的肩章顯示他只是一位黨衛隊一級小隊長，換算成正常的軍銜，就是一位上士。他在黨衛隊這個層次分明的等級秩序裏，只是非常不起眼的一環。
否則他也不會被派到荷蘭來。
可就是這麽一個在納粹權力秩序裏毫不起眼的角色，就有權力威脅她。告訴她：如果她不配合的話，就把她和她的家人——曾經聞名於歐洲，對教皇和沙皇都有影響力的威廷根施坦因家族的成員一起處死。
希爾維婭向他點了點頭，她放軟了口氣，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像是在瑟瑟發抖：“請您不要這樣做，費舍爾先生。我並沒有.....並沒有不和您回去的意思。但是，但是您總要允許我和我的家人們說一聲啊。”
費舍爾饒有興致地打量這位被嚇到的年輕公主，在這樣巨大的悲傷和壓力下，她竟然還能維持住表面上的鎮靜，該說這是貴族們的矯情嗎？他側過身，給希爾維婭讓了路。
希爾維婭像一陣風一樣跑到她父母的房間：“我要回柏林。”
古斯塔夫親王正在安慰瓦爾曾嘉王妃，聞言擡起頭來，他是個頭發和胡子都有點發白了的老年紳士，帶著舊帝國時代貴族的氣度：“你說什麽，希婭？”
“我要回柏林。”希爾維婭看著他們道。
她的父母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她瘋了。古斯塔夫親王不得不暫時放開悲痛欲絕的妻子，站起身來，低聲質問她：“你怎麽了，希爾維婭？”他是個傳統的父親，擁有一家之主的權勢，講話的時候帶著三分威嚴。
希爾維婭突然覺得一股委屈湧上心頭。雖然她早就應該知道，她和她的父母，自從她十歲離開家去奧地利讀書之後，就沒有再進行過任何深刻的談話。他們不信任她是很正常的。沒有人能自然而然地了解別人的一切，哪怕是家人，也不例外。
但自從海因裏希——那位與她有著心意相通一般的默契的兄長死了之後，她又把這種希望投射在了父母的身上。
她抽了口氣，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只得低頭默默地擦掉它們，苦笑著想，她這幾天來流的眼淚比過去的好幾年流的還要多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自從希爾維婭離開瑞士去奧地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希爾維婭的眼淚。他知道自己誤會了什麽，但他拉不下臉來向小女兒道歉。
正在僵持的時候，希爾維婭的長兄路德維希從外面闖了進來：“父親，你看到外面的蓋世太保了嗎？您知道他們是為什麽.......”
看到希爾維婭流淚的面容，路德維希的話戛然而止，他走到希爾維婭面前：“希爾維婭，發生了什麽，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嗎？為什麽？”
希爾維婭深呼吸了一下，她知道現在這種混亂而糟糕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她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頭腦，哪怕她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她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兄：“是的，大哥。我想，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如果我不跟著他們回去的話，我們都要受到牽連。”
古斯塔夫親王勃然大怒：“他們瘋了！我姓威廷根施坦因！”
希爾維婭苦笑了一下：“可是父親，馮·施萊歇爾將軍、馮·布雷多將軍，他們就沒有顯赫的家世嗎？”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就是因為在納粹在“長劍之夜”裏展現的殘忍而徹底地與納粹決裂，發誓“只要希特勒還是德國的總理，我就不會踏上德國的土地。”他沒有想到，希爾維婭，竟然全部記得，還能快速地反駁他。
他曾經欣賞過希爾維婭展現出來的智慧和交際的手腕，認為她是最像自己的孩子。但在最後，他還是為希爾維婭選擇了一條與大部分貴族女性沒有不同的道路——平庸的道路。
他認為在這個時代，平凡是保護自己的最大手段。可即使如此，希爾維婭也沒有能夠在這種保護色下隱藏住自己。
希爾維婭看了她愛的家人們一眼，向他們行了一個莊重的蹲身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比起普通的離別，這更像是一去不回。
瓦爾曾嘉王妃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古斯塔夫親王猛然反應了過來，他沖出門去，抓住了自己的小女兒：
“希爾維婭，等一等！我在德國擁有幾處產業，我寫一份單子給你。之後，我會簽署一份委托書，把所有產業委托給你處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希爾維婭震驚地看著他，按照貴族的規矩，女兒是沒有繼承權的，她們只擁有嫁妝，多少則看父母的心情和夫家的聲勢。現在古斯塔夫親王把自己在德國的身家全權交給她處置，是為了要她能在危急時刻能用錢向納粹買自己的命。
“不，”希爾維婭下意識地拒絕了，“您不了解希特勒，父親，納粹是不會因為財富而停住腳步的。”
“你傻不傻，”古斯塔夫親王急得跺了一下腳，他低聲問她，“就算希特勒無法被收買，戈林呢？希姆萊呢？所有的納粹黨人都是不要錢的人嗎？還有那些對納粹黨有影響的人呢？”
希爾維婭點了點頭，雖然她不認為自己能靠黃金買命，但她認同父親的判斷，實際上，大部分納粹黨的官員，都是滿腦肥腸無所事事的角色，納粹的戰車，只有在同時擁有人民的狂熱和向外擴張的勝利時才能運轉順利，否則這群人自己就會毀了納粹黨。
古斯塔夫親王看她沒有接話，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低聲道：“你必須接受，希爾維婭，你一定要接受，否則作為父親，我是不會讓你離開荷蘭的。就算我們一起進集中營，那也是我們一起！”
希爾維婭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是下定了決心：“如果您如此堅持的話，父親，不要寫下來。告訴我，我的記性很好，我能記住的。至於您的委托書，不要公開發表。找幾個您信得過的公證人就可以了。最好是在德國的外交官。”
古斯塔夫親王看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是我的女兒，希爾維婭，我相信你。活著回來。”
他盡量說得慢一些，把那些地名和資產管理人的姓名都說清楚。但在他快要說完的時候，外面還是傳來了蓋世太保的馬靴聲，希爾維婭立刻低下頭，打斷了古斯塔夫親王的話：“父親，請您留步吧，我要走了。”
她看到費舍爾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我想您的告別已經結束了？”
“給我兩分鐘，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希爾維婭感受到她父親的手在發抖，她暗自嘆息一聲，用另外一只手挪開了古斯塔夫親王的手。
費舍爾笑了一下，從腰際拔出了手槍，直直地指向她：“我想您在德國是不會缺東西的吧？畢竟，您也是突然來荷蘭參加了兄長的葬禮，總不見得是收拾好了全部身家來的吧？您難道能提前預知兄長的陣亡？”
路德維希臉色一變，搶身上前，擋在了父親和妹妹的身前：“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我不允許您這樣說我的家人！”
希爾維婭覺得自己的大腦在轟隆隆地響，她握緊雙拳，控制著自己的思維，她扯了扯路德維希的衣服：“既然如此，大哥，記得把我房間裏的包帶回家，好嗎？”
路德維希看著眼前的蓋世太保，一步也不肯挪動，他滿臉漲紅，頭上爆出了青筋。
“請您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殿下。”費舍爾看著他，語氣變得沈郁起來，“您知道，我們蓋世太保的權力是很大的。”
“那就殺了我，然後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路德維希吼道，他的尾音還在口中，希爾維婭就奮力推開了他，走到了費舍爾跟前。
她握住了費舍爾的槍管，低聲道：“不要拿著這種沒開保險的東西嚇唬我的家人。我已經答應了您跟您回去了，不是嗎？”
她壓低了語調：“需不需要我提醒您一下，我就算回到了德國，也不會是您的犯人？如果您認為您的上司會代替您承擔殺害陣亡的英雄飛行員的家人的罪名，您就試試看吧！”
門外恰到好處地傳來另外一個人的問話聲：“我能不能問一下諸位，這裏發生了什麽？”
“元首萬歲！”
看到來人，費舍爾緊張地打了個正立，面對著名的戰爭英雄，戈林的座上賓，元首的寵兒，空軍少校赫爾穆特·蘭特，即使是黨衛隊的中隊長也會存著三分敬意，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隊長。
“元首萬歲。”赫爾穆特·蘭特向他還禮：“請您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麽在我的空軍基地裏，您把槍拿了出來？是您受到什麽威脅了嗎？嗯？”
◎作者有話要說：
馮·施萊歇爾將軍，曾經擔任魏瑪共和國總理，是興登堡總統的密友，後被納粹在臭名昭著的“長劍之夜”裏殺害。
馮·布雷多將軍，曾經擔任魏瑪共和國的國防軍辦公廳主任，曾經向興登堡總統提議進行軍事獨裁，避免希特勒上臺，也被納粹在臭名昭著的“長劍之夜”裏殺害。
此外，魏瑪共和國的“國防軍之父”西克特在納粹上臺之後流亡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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