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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安士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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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安士縣5

曹大娘冷靜不下來, 她看幾個官差倒了,還想動手。

千鈞一發之際,鐘逾抓住了曹大娘的鋤頭柄, 神情嚴肅:“曹大娘, 律法無情,因為這種人遭受牢獄之災不值當!”

曹大娘怔住。

“哐當”, 鋤頭被鐘逾接過,扔到地上。

幾個官兵一看曹大娘卸了武器,瞬間囂張起來。

被踹的官差捂著胸口,他才剛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鐘逾:“你是何人?敢踹官差?”

鐘逾不認:“我沒有踹你。”

官差瞪圓了眼睛:“我衣服上都是你的鞋印子!”

“我剛剛站得好好的,你為何要沖上來用你的衣服碰我的鞋底?”

官差胸口氣血翻湧:“你你你……”

另一官差則是拔出刀:“今天真是邪門了, 出門遇上的全是瘋女人!今天不抓你倆回去交差, 就是我晉國沒有律法了!”

鐘逾冷冷看著他們:“律法?按照晉國律法一戶人只需出一人服徭役, 誰準你們亂抓人的?”

官差們面面相覷, 從來都是他們搬出律法壓人,今天罕見地遇上拿律法壓他們的。

官差大笑起來:“你還跟我們講起律法來了?告訴你,縣衙裏鮑大人的話就是律法!”

鐘逾不知道“鮑大人”是誰,但她可以稍微推測一下, 一般地方官府沒有長官時就由下一級的官員代行職責。

安士縣現在沒有縣令, 理應由縣丞行事,問題是縣丞當初和縣令一起被抓的, 所以,“鮑大人”可能是主簿。

眼看他們真要上來擒人, 鐘逾踩住鋤頭鋤地一端, 木柄豎起,只要鐘逾伸手就能握住。

幾個官差眼神又慫了。

鐘逾意識到他們真的是窩囊廢, 用上鋤頭不得打死了?

鐘逾沒撿鋤頭,反而一腳踢遠了,臉上的笑容對幾位官差來說堪稱惡劣。

她說:“別誤會,隨便踩踩,我不用武器,畢竟沒想要你們的命。”

“你還瞧不起我們?”

官差決定一起上!

他們剛靠近鐘逾一點,鐘逾直接上演了梅開二度,對著領頭那人就是一腳,連帶幾個人一起倒下。

同時,堂屋的門也開了,饒駿跑出來踩住官差的背:“哪來的賊人?”t

這些官差還想反抗,但他們和從小練武的饒駿不是一個級別,一番交手後被輕而易舉地鎮壓住。

在場唯有曹大娘有些擔憂:“姑娘,你,你叫我別動官府的人,結果你自己動了官府的人……趁你現在還沒去安士縣,快跑吧!別去了!”

鐘逾安慰道:“曹大娘放心,我在安士縣有點關系,這幾個人奈何不了我……感謝昨日的收留,我該上路了。”

饒駿一個手下已經將馬牽到門口,鐘逾告別後,直接出門上馬。

饒駿指著幾個官差問:“大人,他們幾個怎麽辦?”

“他們是從城裏來的,自然是跟我們一起進城!”

“可是我們騎馬在前面跑,沒有馬車,總不能用繩子拖著他們吧……”

幾個官差聽了嚇得半死:“大小姐饒命啊!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能把我們用馬拖死啊!只有胡桑才這般兇殘吶……”

曹大娘插話道:“姑娘要是真想帶上他們?我家倒是有一輛木板車……”

饒駿眼睛一亮:“快把板車拖出來,我買!”

交易就這樣愉快達成,最終,板車被系在一匹馬後,幾個官差被五花大綁丟上板車。

出發進城!

在曹大娘嘴裏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她們騎馬只用了半個時辰。

縣城城門早就開了,但今日不是趕集日,城門口冷冷清清的,只有兩個守衛懶懶散散地站在大門邊上。

守衛聽到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扭頭朝大路看去,看見一隊人馬奔來。

隨著沖在最前方的身影接近,他們分辨出那是個穿飛泉綠廣袖袍的人,一般在晉國做這種打扮的是讀書人。

那人臉上還戴著一條淺色防風巾,一張臉遮去大半,護衛只能勉強看見她梳了個最簡單的女式髻,簪了一根珍珠陶簪……所以,是個女的?

管她男女,守衛攔在鐘逾的道路上:“你是何人,快下馬接受盤查!”

鐘逾配合地下了馬,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上任文書,自報家門道:“我是新上任的安士縣縣令!今日剛來縣城,不識路,縣衙在何處?”

守衛試圖盤查的手僵住——

“縣令……大人?”

兩個守衛並不識字,對著鐘逾的文書左看右看感到不明覺厲,但他們並不敢怠慢鐘逾,因為真假到了縣衙就知道了。

其中一個守衛有些懷疑:“你真是縣令大人?”

晉國女官稀少,在兩個守衛的記憶中,安士縣從來沒來過女縣令。

鐘逾:“朝廷親任,怎麽,你們懷疑?”

護衛連連擺頭:“不敢不敢!”

他們的懷疑很快打消,因為鐘逾長得的確不像路過的阿貓阿狗……

一個護衛主動道:“屬下為大人帶路!”

鐘逾暫時拒絕道:“我還有幾位同行者在後面,稍等。”

停了片刻,饒駿等人也到了。

守衛見到板車上幾個被捆綁的官差,有些吃驚:“這幾個家夥是惹著大人啦?”

板車上的官差在板車上顛簸了一路,骨頭都快散架了,現在見到城門衛,熱淚盈眶道:“快放了我們!把這個女的給抓起來!再去稟報鮑大人,她藐視律法,襲擊官差!”

守衛同情地看著這些家夥,沒有任何援助的動作,只是對鐘逾道:“大人,我給你帶路!”

板車上的官差懵了——他們瘋了嗎?沖這女的叫“大人”?

鐘逾對微微一笑:“有勞了。”

他們進城的門是正南門,這裏也是離縣衙最近的一道城門。

一行人牽著馬漫步在縣城的主道上,兩邊偶爾有行人路過都忍不住朝這邊多看一眼——實在是板車上幾個官差被綁起來的畫面太顯眼。

走了不到兩刻鐘,他們抵達了衙門口。

帶路的守衛先去通報了衙門的人,回來後對鐘逾行了一禮表示自己還要去守城門,鐘逾自然不會耽誤他時間,讓他去了。

守衛走了,饒駿一行人也將板車解下。

饒駿對鐘逾拱手道:“大人,剛剛我問過路人,運漕司在城北,我也該去運漕司了,就此別過,將來大人要是遇上什麽麻煩,大人盡管吩咐!”

鐘逾還了一禮:“就此別過。”

饒駿走了,門口便只剩鐘逾和幾個官差。

同一時間,縣衙的主簿衙正廳,主簿鮑貫已經泡好了今日第二壺茶,淡綠透明的液體流淌在白瓷杯中——這可是頭采茶,他花了大價錢的!

鮑貫將茶杯緩緩放到唇邊,品了一小口。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鮑貫力道失了分寸,滾燙的茶水一下子全被他倒入口中。

“噗……”

“鮑大人、鮑大人!衙門來人了!”

鮑貫還想發火,就聽外面人下一句是——

“衙門來了一年輕姑娘,她說自己是新任縣令!”

“什麽?”鮑貫音調徒然拔高,“真的假的?”

衙差理直氣壯地表示:“不知道!”

鮑貫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唉!她的上任文書、印綬你看過了?”

衙差:“就算她給我看我也不認識,還是得主簿大人親自查看啊!”

鮑貫再顧不得為無關緊要的事生氣,當場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便往外走:“她現在在哪?”

衙差:“在門口。”

“你就讓她在門口站著?不請她進來喝杯茶好好招呼?你沒想過她真是以後你的頂頭上司?”

衙差恍然驚覺自己辦事出錯。

鮑貫以做官以來最快速度跑到縣衙大門,果然看見一女子等在門口。

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門口就只有這一個女子。

問題是,她看著年紀也太小了吧?有二十歲嗎?

除了那年輕女子,還有一個木板車上坐著幾個穿衙門差服的家夥。

鐘逾也在打量著門口新出現的人,對方穿著綠色官服,衣服上是黃鸝補,所以他應該是八品官員。

鮑貫朝鐘逾走去,對她行了一禮,道:“閣下可是新任縣令?”

鐘逾直接拿出上任文書給對方:“不錯,我是。”

晉國的上任文書不僅有吏部官印和具體職位,還有對官員本人的性別外貌年齡,每一項都和鐘逾對上了號。

“我是安士縣主簿鮑貫,”鮑貫先做了自我介紹,接著就開始拍馬屁,“沒想到新任縣令大人如此年輕有為,還是女子,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來來來,大人快進衙門坐!”

鮑貫餘光掃到板車上的官差:“這幾人好像也是我們衙門的人?怎麽給縣令大人綁了?他們冒犯了大人?”

幾個被綁的官差聽見主簿口呼“縣令大人”,人都麻了。

誰懂啊?今早他們叫縣令“瘋女人”來著?

鐘逾如實告訴:“我在城外一婦人家中借宿一夜,早上起來便看見這幾人在為難那婦人,實在有損安士縣縣衙的顏面。”

“竟有這種事?”鮑貫瞪那幾個官差,對大門的衙差呼喚道,“來人,把這些個家夥拖去刑房各打五十……”

“慢著!”鐘逾打斷了他,“本官初來乍到,不是來打人的!先別動他們,暫且押到縣衙大堂,鮑主簿,把衙門有品階的官員都叫來大堂來,將來同衙為官,總該先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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