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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全鯊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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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全鯊光5

送走所有城中大戶後, 吳縣令手裏依然握著一支毛筆字紙上狂寫著。

吳明府心裏也憋屈,在沈離面前,他不僅失去了公堂的位置, 還淪為一個“筆錄”。

沈離坐在附近喝茶, 優哉游哉道:“記完了嗎?”

這麽冷的天,吳縣令卻急得額頭冒汗:“馬上!”

等吳縣令寫完最後一個字, 他手上的紙立刻就被護衛收到一邊晾幹。

吳明府順著紙張排列的順序一張張看過去,現在還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前面一半是畫押書,大戶們按了手印的,承諾城外的各個農莊捐贈縣衙,並在結尾附上“某年某月某日前,必將地契送歸衙門”。

剩下則是記錄著各處農莊的具體位置, 方便將來衙門去驗收。

雖然這些東西現在還拿不到, 可是, 名義上已經屬於衙門了!

當了這麽多年縣令, 吳明府每次想從那些大戶手中弄錢,還得各種巧立名目,第一次見沈離這樣上來就刮人一層皮,比山寇還狠!

可是一切都如此順利, 誰讓平川縣已經成了牢籠?外面多少反民等著要這些大戶的命?大戶們除了依靠沈離, 沒有別的路了。

吳明府心裏驀然升起一道恐懼,那些大戶要依靠沈離, 那他呢?

沈離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顯然不想留下來跟吳明府談心, 隨口打發了他一句便走了。

這次, 沈離直接去了班房,讓手下四個護衛挑人。

班房衙役當然沒意見, 先不提他們上頭的典史都聽沈離的話,加上剛才公堂上沈離拒絕讓他們送死,如此一遭,他們心中天秤早就倒向沈離。

護衛們一臉懵的挑完人,全都望著沈離,等她吩咐。

“莫家、劉家、李家、張家,四家大戶,去把他們四家的賬冊‘借’來。”沈離報出的這四家,可不正是先前公堂上被她逐出城外的四個大戶?

沈離來平川縣這麽久,又不是來游山玩水,如今她已經把能掌握的信息掌握個遍,各家大戶擅長哪一門生意她心裏門清。

比如莫家手中囤積大量山林,做的茶葉、木料生意,修泗水河堤的木料就沒少跟他們家買。

劉家則是擁有大片農莊,在城內開了許多米鋪酒樓,平時和衙門有不少往來,包括去年的平川縣賑災都有劉家的影子。

李家張家各有一庶女是吳明府的妾,縣裏修橋鋪路的差事兩家沒少參與……

護衛們面面相覷:“大人,他們真的肯把賬本借出來?”

沈離語氣平淡:“你問他們,要賬本,還是要命?不過,你們要是借不到……就別回來了。”

護衛們均是身體一震:“大人放心!下官必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沈離被他們逗樂了:“可別為這點事死,好好辦事去吧!”

護衛們帶著衙役走了,兵分四路,向著四家大戶的府邸而去。

事實證明,這個要賬的時機是恰好的。

沈離今日公堂逐人給了他們一個大震撼,四家人正是群龍無首之際。

他們猜老爺八成是死了,屍首在城外不指望能找回,那還是先想想怎麽分家產吧?

這時候沈離的護衛們進了各家門,上來就要賬冊!

這賬冊是交還是不交?

自古以來,上到國家下到商販,賬冊都是至關重要之物,哪能輕易示人?

然而,他們家主都沒了,根本沒人拿決定性的主意,幹脆先不急著分家產,為了交不交賬冊先吵一架。

有的人擔心交了賬冊牽扯更大禍事,更有人擔心沈離一個不高興把他們逐出城!

護衛和衙役的存在導致壓迫感拉滿,反正賬冊不交他們也不走。

到最後,李、張、莫三家老老實實把賬冊給交了,只有劉家只交了一點點,理由是老劉家做的米糧生意,城外農莊眾多,他們賬冊大多在城外……

聽到這個理由時,沈離莞爾一笑:“城外?哪個農莊問清楚了嗎?”

護衛答道:“在泗水鄉。”

沈離瞥向一名護衛,微微點頭對他下了個暗示:“好!你們再跑一趟泗水鄉!就是死也要把賬冊給我擡回來!”

“是!”護衛領命離開。

沈離走向那一地賬冊,根據年份和名目從中選了一本翻看起來。

她看得很快,翻完一本接著翻第二本。

衙役們都守在她附近,沒有她下令離去,他們都不敢走。

隔了一會兒,沈離將賬冊放歸遠處,吩咐衙役:“擡上這些賬冊,跟我來。”

一盞茶的功夫,沈離便到了衙門的賬房。

大年初一,全南晉恐怕都找不到幾個比平川縣賬房更忙的人了。

尤其徐英,這段日子他吃住都在縣衙,大多時間待在賬房不出去,算起來好些天沒見到沈離了。

他心裏只有看賬、算賬!

通過數日的奮鬥,這些帳也終於見底了!

當沈離來到賬房門口時,站在門外都聽到屋裏劈裏啪啦的聲音,這是打算盤的聲音。

她一把推開門,一屋子的人朝門口看來。

徐英此時滿腦子數字,見到門口的人還有些呆楞,隔了片刻才後知後覺起來行禮:“大人!”

“辛苦了徐英、邵青,還有在場諸位!今日初一,諸位卻只能在此看賬,我會讓衙門的廚房多備些好酒菜。”沈離的語氣是難得的關切。

徐英與邵青受寵若驚:“大人,這是我們應該的!”

沈離接著問了一句:“還有多少?”

徐英:“已經查到了綏寧二十一年九月!大人,剩下的不出三天便能查完!”

沈離滿意道:“做得不錯!可查出了紕漏?”

這正是徐英頭疼之處,他查了這麽多帳,一開始就抱著抓吳縣令尾巴的想法,可越查越失望。

雖然有些小紕漏,但都算不上大問題,這些進繳款項在大方向都能對上。

徐英艱難道:“稟報大人……未曾查出大的紕漏。”

沈離拍了拍手,對門口道:“擡進來!”

徐英呆呆地看著擡著幾大簍賬冊的衙役們:“大人,這是……”

“平川縣李家、張家、莫家、劉家的t帳冊。他們都是本地大戶,平川縣修橋鋪路、築堤挖渠總少不了他們參與,把他們的帳和衙門的帳對一遍!”

徐英又喜又驚,喜的是只要衙門的帳有問題,必能從大戶的帳上尋出蛛絲馬跡,驚的自然是工作量增加了……

沈離提醒道:“劉家的賬冊還有,晚點送來,只是要再辛苦你們一段時日了,等此事結束回到朝京,我會給你們將歲假補上。”

聽到這裏,徐英邵青眼裏染上喜色,紛紛行禮:“多謝大人!”

按照南晉的休沐制度,官吏十日一休,另有各種節假日休沐,其中歲節放假七日。

他們這些護衛跟著沈離外出辦公,即使遇上歲節也不能放假,一方面是耽誤了辦公,另一方面則是沒有親友在身邊,歲節對南晉人來說是與親友團聚之日,沒有親友自然沒心情過歲節。

很多時候,休沐錯過便是錯過,事後也不會想著補上,不過沈離說要補,那就一定會補,她對手下一向說到做到。

送完賬冊,沈離一秒也沒多待。

除了大戶們捐的田地,她還要驗收大戶們捐的糧呢!

糧食嘛,如今誰能嫌多?

沈離必須掌握糧食,更要掌握平川縣的未來!

接下來的每一天,平川縣縣城內肉眼可見地平穩了許多。

先是衙門內部都有了一個共識——如果吳明府和沈離一起發令,優先聽沈離的。

衙門裏沒幾人是真傻子,誰看不清吳明府一心想將責任甩給旁人?他在平川縣這些年可沒少享受,什麽好處都讓他拿了,現在不想擔責任……天下有這種好事?

城內的糧價終於降了下來,雖然還是高於往年正常的糧價,但至少百姓還能買得起……

鐘逾身在鄉野,應對的卻是另一番情景。

過年第二天村裏就陸陸續續跑回來一些在村裏有姻親的人,傳來消息說附近幾個鄉都亂了!

不過小丘村所在的東陵鄉還算正常,因為從山寇那裏搶來的糧食和財產還足以支撐眾人過年。

至於年後,那就不好說了……

正月初四,鐘逾一早便起床收拾好自己,找出那把鑲嵌寶石的匕首緊握在手中。

今日有同村村民進城,鐘逾打算乘個順風的“馬車”。

經過這些天的考慮,她決定參加科舉!

和之前找工作的心態不同,這次,她是奔著做官去的。

這個時代以官為貴、以官為尊,盡管鐘逾對高人一等沒啥興趣,但經過這些天的艱難生存,她覺得這個時代不適合躺平!

躺平也沒有平靜的生活,只有天災和人禍。

現實早已向她證明過,所以她棄江家而去、置身鄉野。

當然,科舉不科舉都是以後的事,她謀求的是現在。

沈離是個意外的來者,貌似手握不小的權利,還讓鐘煙轉告了一番聽起來誠懇的話,又在年前送來那麽多東西,態度可謂誠懇。

鐘逾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和她再見一面。

至少,也應該將那把看著就價值不菲的寶石匕首還給她。

到了城門口,鐘逾從堆滿柴的木板上跳下來,自己拿出戶籍憑證朝著城門口走去。

此時的城門口只有寥寥幾人,但是官吏查得十分嚴格。

隔著一丈遠,鐘逾就聽那官吏推搡著一男子:“不行!你是金水灣的,不許進城!”

那男子乞求道:“官爺,行行好吧!我家已經餓死兩個人了!再不讓我進城找些營生,我家人要死絕了!”

官吏手往遠處的草棚一指:“那邊,新搭的粥棚,去領一碗米粥吧!另外,你憑戶籍還能領一小袋陳米。”

男子楞住:“真……真的?”

官吏不耐煩道:“我有閑心糊弄你?趕緊走!別耽誤別人進城!”

男子趕緊點頭,也不再鬧著進城,直往那草棚走去。

鐘逾之前就遠遠看見了城門附近的草棚,沒想到竟然是粥棚,心裏有些好奇地往那邊多看幾眼。

此刻的粥棚只有寥寥數人,應該正如官吏所說是新搭的,消息還沒傳開。

盤查很快就輪到鐘逾。

一個官吏拿著鐘逾的戶籍書看了看:“綏寧八年生人……”

照著戶籍記載,鐘逾年齡外形大差不差。

官吏又看後面一項:“東陵鄉王家屯?”

鐘逾的戶籍是王家屯辦的,所以記的一直是王家屯。

另一個官吏道:“東陵鄉倒是沒出大亂子,上面的人吩咐了,東陵鄉的人過來,可以放進城!”

於是,官吏將戶籍還給鐘逾:“進去吧。”

進了城,鐘逾並不急著去驛館,而是在街上逛了逛。

沈離究竟是不是個可靠的人,不能只聽她說,還要看她怎麽做。

於是,鐘逾先去市場逛了逛。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時刻,米鋪的糧食價格已經降下來,雖然還是比往年正常糧價高,但也是平民百姓能負擔的價格。

鐘逾本來是想買一些米的,結果米鋪的人竟然找她要糧票。

一聽“糧票”,鐘逾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穿的古代,不是七十年代吧?!

鐘逾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什麽是糧票?”

米鋪老板晃了晃手裏一張黃紙跟她解釋道:“憑你戶籍去衙門領這種加蓋官印的紙,就是糧票!看你家有幾口人,反正一個人最多二十五斤糧票,小姑娘,要買米你還是拿上糧票再進我鋪子吧!”

鐘逾望著那張票,心想——還真夠超前的。

她深入和米鋪老板了解了一下,原來大年初二開始全城米價就降了許多,但是為了避免百姓恐慌屯糧、也為了避免有人囤積居奇,又弄出一個“糧票”制度,限制每人最多購糧二十五斤。

糧票的面額是一張五斤,因為有些百姓沒法一次性買二十五斤糧食,甚至省吃儉用一個月吃不到二十五斤,而多出的糧票可以賣給有錢買糧的人。

當然,這種制度只在縣城中小範圍實行,且只是暫時的。

除了糧票的消息,鐘逾還聽到另一個消息——縣城周邊十幾個大鄉都鬧事了!而且全是除夕那晚和初一開始的。

聽到這裏,鐘逾又忍不住開始多想。

這裏有句話叫十裏不同俗,百裏不同風,平時鄉與鄉之間的來往不多……所以,他們怎麽做到同一時間一起造反的?

或是有人暗中操控這件事?

出了鬧市,鐘逾一邊打聽著驛館的位置一邊找去。

找了半個時辰,總算找到位置了。

因為是過年,驛館值守的人減半,門口就守著一個人。

鐘逾剛往前一步,那守衛就揮了揮手:“一邊兒去!這不是你們小姑娘踏青的地方!”

鐘逾摸出寶石匕首:“我來找個人,這是……”

不等鐘逾說完,守衛就搶話道:“你就是巡察使大人等的人?”

管事的人打過招呼——如果有個人拿著寶石匕首來驛館,那是巡察使大人的貴客。

所有護衛都知道這件事,不過大家等了這麽久沒等到人,以為這事已經不了了之。

鐘逾挑眉:“對,我是。”

“裏面請!”守衛的臉上擠出笑,“巡察使大人去縣衙辦事了,我這就去稟報驛丞大人!驛丞大人定會派人去通報!”

就這樣,鐘逾被請進大廳。

驛丞親自端來茶和點心:“姑娘,今年城裏情況不好,只有這些粗糲的點心,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鐘逾笑了笑:“勞煩驛丞大人了。”

驛丞說點心粗糲,可這都是精米面做的,平頭百姓今年有陳米吃就不錯了。

驛丞又道:“我已派人去縣衙通告巡察使大人,不過巡察使大人心系政務,也不知何時才會來,需要我找些書給姑娘消遣嗎?”

對待鐘逾,驛丞可謂是萬分小心,生怕得罪。

準確的說,如今的平川縣沒人想得罪沈離。

當初沈離就下了吩咐,說是只要有人拿匕首來驛館找她,一定要奉為上賓!

她可是連縣令都不放在眼裏的人,被她當上賓的該是什麽人啊?

盡管現在一看是個小姑娘,但驛丞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那就拿本書給我吧。”鐘逾正好等著無聊。

驛丞:“姑娘想看什麽書?”

鐘逾:“雜史、別史、傳記都可以。”

打發時間當然要看點亂七八糟的消遣。

驛丞說做就做,沒一會兒就抱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書的過來了。

鐘逾一眼相中《武帝新說》。

要說這裏哪個皇帝她最熟,大概是前朝梁武帝。

之前就看過一本相關傳記,而梁武帝正好是此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女帝。

鐘逾翻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

她之前看過的《梁武帝書》對梁武帝是褒大於貶,而這本《武帝新說》是貶大於褒。

一篇篇全在講梁武帝怎麽任用酷吏、酷吏們t如何發明酷刑。

她覺得這本書寫得也夠獵奇的,幹脆別叫《武帝新說》,正好梁武帝時期年號為“元貞”,這本書可以改叫《元貞酷刑》。

“你在看什麽?”

一道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打斷了鐘逾看書。

鐘逾頭一擡,便看見披著貂的沈離闊步走來。

“巡察使大人。”她起身行了一個簡單的執手禮,將手中的書轉過去面向她,“一些雜書,驛丞大人擔心我無聊給我打發時間的。”

沈離瞇起眼細看道:“《武帝新說》?梁武帝?姑娘如何看待梁武帝?”

鐘逾實話道:“前無古人,一代明君。”

沈離嘴角一彎:“明君?《武帝新說》可不是這麽寫的,你不覺得她重用酷吏,手段殘忍、一代暴君?”

鐘逾搖了搖頭:“我也看過其他梁武帝相關的書,雖然梁武帝手段強硬,但她的目的並非殺人,每次她興起大獄必然伴隨改革,她在位期間抑制豪強、還富於民,梁武帝年輕時接手的是一個積貧積弱的國家,晚年時卻是國富民強、疆域廣闊。我也只是民,所以在我眼中,她是個好皇帝。這本《武帝新說》一味將目光聚集在她重用酷吏、說她以女子身稱帝是牝雞司晨、為那些死在梁武帝手下的世家門閥喊冤,即便如此,一筆帶過時也要交代梁武帝事後的改革。”

當然,一切前提受限於時代背景,皇帝再好,都比不過沒有的好……這句話鐘逾就不說了。

沈離聽到這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想不到梁武帝死後兩百餘年竟有你這樣一位明白她用心的知音……”

“知音當不上,巡察使大人言重了……”

沈離走到鐘逾正對面,她身後依舊跟著幾個護衛,只是這些護衛看見鐘逾本人多少有些心驚——他們早就聽饒駿、邵青提起過“鐘姑娘”,結果還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啊?

鐘逾拿出匕首遞上:“物歸原主。”

沈離接過:“姑娘既然來了,可是好好考慮了鐘煙姑娘替我轉告的話?”

鐘逾道:“是,我會參加科舉,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巡察使大人很在意這件事?”

沈離的回答很直接:“在意。”

“?”鐘逾沒料到她這麽直接,畢竟她和沈離僅有一面之緣,何必在意呢?

“這世上有四種人,第一種是沒有手段也沒有道義的人,第二種是有手段無道義之人,第三種是有道義無手段之人,以及最後一種有道義又有手段之人,如今為官之人最不缺的便是前兩種,第三種進了官場也只是個被排擠的下場、難以高升,最缺的是第四種……聽說你帶領村民擊退山寇,從那時開始,我就很在意了,你雖然年紀小,卻心有道義又有手段,你是第四種,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沈離毫不吝嗇誇獎的話。

鐘逾幾輩子都很少被人這麽直白地誇獎過,簡直有些受寵若驚,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她懷疑這個人應該不止是“巡察使”那麽簡單。

巡察使說到底也是皇帝委派到地方的一個臨時官員,由京官擔任,但普通的京官用得著給朝廷物色做官的苗子?

沈離近乎敏銳地察覺到鐘逾的沈默,先一步說道:“你在想,我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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