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編劇和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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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編劇和制片
陶近江抽著煙出去了, 空氣中還隱約飄著煙味。
“咳咳咳……”鐘逾聞到這些味道就想咳嗽。
她今天嗓子一直不舒服，這不是感冒，而是不抽煙後產生的戒斷反應。
鐘逾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 出門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但她在辦公室椅子上還沒坐幾秒, 門就被敲響。
“進來，沒鎖。”鐘逾提高音量道。
推門的還是陶近江。
“又有事？”
陶近江站在門口沒進來：“劇本看哪兒了？”
“不到十頁吧。”鐘逾老實回答說。
“快點看, 編劇在催稿費了，你覺得要是沒什麽毛病，我這邊就安排結算了。”
“毛病？那我要是覺得毛病一堆？”
“你差不多得了……”陶近江都不想理會，“別挑刺！今天你挑了人家演員一天刺還不夠嗎？像以前那樣隨便拍拍，結束了咱工作室拿錢走人好吧？”
說到這兒，陶近江不想再講什麽, 帶上門走了。
通過一天的相處, 鐘逾哪兒能不明白陶近江的態度？或者說, 是陶近江和原主的態度——賺快錢就完事, 至於拍劇，隨便拍拍吧，最好爛到惹出眾怒，讓所有人都來罵, 賺波黑紅流量。
反正制片人是來恰爛錢的、演員是恰爛錢的、導演也就是原主同樣是恰爛錢的、從劇本來看編劇還是恰爛錢的……這樣一群“蟲豸”在一起, 怎麽可能好好拍劇？
可鐘逾是個容易認真的人，不管以後要不要轉行, 對著這樣的劇本，一定要忍著難受拍？
抱歉, 真的難忍。
這天, 鐘逾在剩下的時間都在看劇本，她一邊看一邊對自認為有毛病的地方做批註。
到五點多下班, 鐘逾回家後點了個外賣吃了繼續看，一直看到晚上十一點多困得眼睛睜不開才洗洗睡。
次日，她被鬧鐘鬧醒以後還是接著看劇本。
快九點時，鐘逾才出發去上班。
鐘逾是踩著點進的工作室，到了辦公室門口，她回頭望了一眼貌似好好工作的眾人，喊了一聲：“助理！”
人群中一個女生站起來：“老板，什麽事！”
“幫我約一下新劇本的編劇，就約到工作室來，我想跟他見面談談，麻煩了。”
“老板，你想約幾點？”
“今天或者明天，只要下午五點前，隨便什麽時間，我都等著。”鐘逾說完就進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助理就進來告訴鐘逾，《傾世女帝》的編劇表示中午飯後有時間，大約兩點左右會到工作室。
鐘逾應了一聲，就讓助理回去繼續工作了。
辦公室中，鐘逾打開電腦，本來是想繼續給劇本挑毛病，但一看之前成果——基礎的劇情骨架被她否定了、人設也被她推翻了，大框架都沒了七七八八，再從細節挑也沒意思。
她索性不看了，跟著系統的指示跑去找到放在工作室的攝像機，研究了大半天。
中午，助理照舊給她送來外賣，她吃完還趴桌上睡了一會兒。
快睡著時，鐘逾還在想，這工作是有點折磨人，但比民國好太多了……
後來，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
鐘逾爬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對門口方向道：“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長發遮臉的妹子出現在門口，她小心翼翼地問：“何導？你找我呀？”
顯然，這位就是編劇沒跑了。
“你好，你是編劇柚子吧？”
柚子——是劇本開頭編劇留的名字。
長發妹子點點頭：“我是。”
“請坐，我想跟你聊聊劇本。”鐘逾指著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說。
柚子忐忑地坐在了鐘逾的對面，她並不明白，劇本有什麽問題？因為她不是第一次給何逾工作室寫劇本了。
何逾拍的前面幾部戲劇本都是柚子寫的、或者改編的，甚至在第一次跟何逾工作室合作的時候，柚子寫得相當認真。
然而認真沒用，柚子看著自己認真寫的劇本被一通亂改，變成了奇奇怪怪的爛劇播出了，某瓣評分3.2。
後來，柚子再跟何逾工作室合作，幾乎是提筆就來，寫到哪裏算哪裏，瞎寫完直接交稿——賺錢嘛，不寒磣！
就算她亂寫一氣，何逾工作室都沒找過她麻煩，次次都按時發放稿費，簡直對她這個死宅不要太好。
更神奇的是，柚子發現自己寫得越離譜，電視劇還原度就越高。
柚子今天是第一次見“何逾”，以前她只是跟制片人陶近江聯系。
此時此刻，柚子不明白這劇本有什麽好談？難到情節不夠魔幻？臺詞不夠離奇？
鐘逾打開自己批註過的劇本文檔，轉過去給她看，直奔主題道：“我叫你來，是想找你改劇本，你這劇情真夠離譜。”
柚子把下滑地眼鏡推回去：“改劇本？”
“不錯，我做了些批註，你看看。”鐘逾態度認真。
柚子接過電腦，一頁頁往下翻，看了兩頁，她的手在發抖，心裏拔涼：“何導……這要是改起來，幾乎是重寫吧？”
鐘逾實話實話：“你如果要重寫，我是不介意的。”
“我介意！”柚子連忙接了一句，“這個劇本二十萬，你要求的根本不是二十萬的劇本！”
柚子是個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死宅，放平時她肯定不會吵架，現在不一樣，一個她寫了幾十萬字的劇本被廢掉了，相當於二十萬沒了，她又急又慌。
“可是你現在給我劇本也不值二十萬啊，不然我找人來鑒定下這個劇本的市場價該是多少？過後我再找些同行，幫你把劇本賣掉？”鐘逾認真提議說。
柚子噎住……
在京城編劇圈裏，誰都知道何逾工作室的劇本好寫，雖然價格中等，勝在要求奇低，寫完一般會給20萬到30萬，期間不要求邏輯在線、不要求主角智商，每天隨便寫一點，半年多點就能搞定。
寫完領二三十萬，爛錢真好恰……
見柚子不說話，鐘逾就繼續說了：“當然，我知道高質量的劇本二十萬拿不下來，不過你也不用改完，改個前面幾幕給我看看，如果我覺得你寫得可以，我們繼續合作，而且我會把價格提升到高質量劇本該有的價格、重新簽合同，你覺得怎麽樣？試試？”
柚子一下子陷入混亂——到底該怎麽選？
聽話找別人賣劇本？或者改劇本提高質量，同時拿更高的稿費？
思來想去，柚子決定賭一把，反正只改前面幾幕戲。
那就少改一點吧，萬一達成對方眼中的“高質量劇本”，去拿更多稿費，不是很香嗎？
為了錢，柚子頷首：“我改！”
“你得快點，六月開機了。”
柚子一驚：“只有十幾天就六月了，這麽點兒時間我怎麽改得完？”
鐘逾安慰她：“劇要拍到明年，你的進度只有在劇組前面就行，這幾天你改頭幾場就行。”
柚子松了口氣：“好，我馬上改。”
“去吧。”鐘逾說動她，也不想再浪費她時間，只希望她立馬回家行動起來。
柚子推門離去，路上，她拿出手機給好友發消息，吐槽起何逾工作室——
“我今天被何逾工作室那個何導叫去了，她居然叫我把劇本改成高質量！啊啊啊就離譜，他們拍爛劇，要高質量劇本幹嘛？”
友人回：“莫非轉型？”
柚子：“轉個鬼！何導業界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現在這市場，她怎麽可能轉型去好好做劇？”
友人又t回：“那加錢嗎？”
柚子：“嘿嘿，她說要是我能改好，把價格提升到高質量劇本價格，我估摸能過五十萬？我從來沒寫過這麽貴的……”
另一邊，鐘逾送走柚子，立馬跟陶近江打電話。
“說事。”陶近江接電話第一句話相當簡潔。
“我已經叫編劇柚子改劇本了，叫她把質量改高，所以得提高編劇費用，你們制片組把編劇預算提到兩百萬吧，不管柚子小姐能不能行，我預計得多找一兩編劇合作寫這個劇本，畢竟下個月開拍。”
陶近江：“？”
“餵？聽得到我講話嗎？”鐘逾聽不到陶近江的聲音，以為電話出了問題。
良久，陶近江才說：“你把我賣了換錢吧。”
“……”
“我這邊投資人還沒談攏！你一下要我空出兩百萬預算？”
“現在新片籌資不是已經有兩千多萬？兩千萬拍一部劇，分出兩百萬給編劇組，這不過分吧？”鐘逾眼中，編劇屬於一部劇的靈魂級人物，多分點錢怎麽了？
“可一千五百萬都是演員片酬啊！尤其男女主角，雖然不是大流量，都算小有名氣了，兩人加起來都有一千萬了，另外那個演得跟ai一樣的，叫桑傑？是星光娛樂的新人，也得幾萬一集，其他演員分分錢，一千五百萬沒了，這你總該知道？剩下一年左右的拍攝期，拍攝場地、全劇組吃穿住行、服裝道具燈光美術，全是燒錢！這時候你別給我找事了！”陶近江怒斥。
他最近到處找讚助商吃飯，忙得焦頭爛額，但這部劇是古代背景，拉讚助沒現代劇那麽容易。
鐘逾並不是很了解現在的演員生態，屬實被價格嚇到：“就他們那個演技？一千萬？坐地起價？”
她一下就想起昨天那個男主演員的笑容，渾身寒毛直豎。
相較之下，女主演員稍微好點，同樣也沒演技，至少不油膩……不，比爛是不對的。
“能不能換掉他們？”鐘逾很難接受這樣的分配模式。
陶近江對此是一步也不退：“這個絕對不能！你換了他們，星光娛樂直接撤掉大半投資。”
“可是他們演員差不多就能拿走一千五百萬，有什麽用？”
“演員片酬就是大頭啊，解決了當然好，就是跟其他公司合作，他們能不塞演員？你都了解，很難得。而且還能蹭星光娛樂的宣發，業內一絕。”
“行吧，你準備再籌資多少？” 鐘逾問。
“這部劇已經壓縮過成本，少說也得再弄一千萬吧？你放心，六月前，肯定給你把資金弄夠！”陶近江保證說。
“後續費用還沒用上不急，我準備讓編劇們跟劇組走，”鐘逾忽然換了口吻，“演員我這邊妥協一步，但是咱們都各退一步，編劇兩百萬的稿酬你得弄到，後續再多拉點投資，這部劇盡量拍好些吧。”
陶近江問：“你想要多少預算？”
鐘逾第一次拍這種，但一想到光是演員就能順走一千五百萬，說了個保守數字：“至少五千萬吧。”
陶近江不同意：“不行！成本高了！三千五百萬！”
鐘逾暫時妥協：“四千五百萬！”
“三千六！”
“四千二。”
“三千八！”
“四千一。”
“四千！”
“行，就先來四千萬，加油。”鐘逾說完，掛電話。
“什麽叫先來……”陶近江聽著電話裏“嘟嘟”地聲音。
他停頓幾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等等！什麽叫他們各退一步？編劇稿酬不是一開始就定好了？說到底，對方一步沒退，還逼他多拉投資？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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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在辦公室椅子上還沒坐幾秒, 門就被敲響。
“進來，沒鎖。”鐘逾提高音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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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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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那我要是覺得毛病一堆？”
“你差不多得了……”陶近江都不想理會，“別挑刺！今天你挑了人家演員一天刺還不夠嗎？像以前那樣隨便拍拍，結束了咱工作室拿錢走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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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制片人是來恰爛錢的、演員是恰爛錢的、導演也就是原主同樣是恰爛錢的、從劇本來看編劇還是恰爛錢的……這樣一群“蟲豸”在一起, 怎麽可能好好拍劇？
可鐘逾是個容易認真的人，不管以後要不要轉行, 對著這樣的劇本，一定要忍著難受拍？
抱歉, 真的難忍。
這天, 鐘逾在剩下的時間都在看劇本，她一邊看一邊對自認為有毛病的地方做批註。
到五點多下班, 鐘逾回家後點了個外賣吃了繼續看，一直看到晚上十一點多困得眼睛睜不開才洗洗睡。
次日，她被鬧鐘鬧醒以後還是接著看劇本。
快九點時，鐘逾才出發去上班。
鐘逾是踩著點進的工作室，到了辦公室門口，她回頭望了一眼貌似好好工作的眾人，喊了一聲：“助理！”
人群中一個女生站起來：“老板，什麽事！”
“幫我約一下新劇本的編劇，就約到工作室來，我想跟他見面談談，麻煩了。”
“老板，你想約幾點？”
“今天或者明天，只要下午五點前，隨便什麽時間，我都等著。”鐘逾說完就進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助理就進來告訴鐘逾，《傾世女帝》的編劇表示中午飯後有時間，大約兩點左右會到工作室。
鐘逾應了一聲，就讓助理回去繼續工作了。
辦公室中，鐘逾打開電腦，本來是想繼續給劇本挑毛病，但一看之前成果——基礎的劇情骨架被她否定了、人設也被她推翻了，大框架都沒了七七八八，再從細節挑也沒意思。
她索性不看了，跟著系統的指示跑去找到放在工作室的攝像機，研究了大半天。
中午，助理照舊給她送來外賣，她吃完還趴桌上睡了一會兒。
快睡著時，鐘逾還在想，這工作是有點折磨人，但比民國好太多了……
後來，她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
鐘逾爬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對門口方向道：“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長發遮臉的妹子出現在門口，她小心翼翼地問：“何導？你找我呀？”
顯然，這位就是編劇沒跑了。
“你好，你是編劇柚子吧？”
柚子——是劇本開頭編劇留的名字。
長發妹子點點頭：“我是。”
“請坐，我想跟你聊聊劇本。”鐘逾指著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說。
柚子忐忑地坐在了鐘逾的對面，她並不明白，劇本有什麽問題？因為她不是第一次給何逾工作室寫劇本了。
何逾拍的前面幾部戲劇本都是柚子寫的、或者改編的，甚至在第一次跟何逾工作室合作的時候，柚子寫得相當認真。
然而認真沒用，柚子看著自己認真寫的劇本被一通亂改，變成了奇奇怪怪的爛劇播出了，某瓣評分3.2。
後來，柚子再跟何逾工作室合作，幾乎是提筆就來，寫到哪裏算哪裏，瞎寫完直接交稿——賺錢嘛，不寒磣！
就算她亂寫一氣，何逾工作室都沒找過她麻煩，次次都按時發放稿費，簡直對她這個死宅不要太好。
更神奇的是，柚子發現自己寫得越離譜，電視劇還原度就越高。
柚子今天是第一次見“何逾”，以前她只是跟制片人陶近江聯系。
此時此刻，柚子不明白這劇本有什麽好談？難到情節不夠魔幻？臺詞不夠離奇？
鐘逾打開自己批註過的劇本文檔，轉過去給她看，直奔主題道：“我叫你來，是想找你改劇本，你這劇情真夠離譜。”
柚子把下滑地眼鏡推回去：“改劇本？”
“不錯，我做了些批註，你看看。”鐘逾態度認真。
柚子接過電腦，一頁頁往下翻，看了兩頁，她的手在發抖，心裏拔涼：“何導……這要是改起來，幾乎是重寫吧？”
鐘逾實話實話：“你如果要重寫，我是不介意的。”
“我介意！”柚子連忙接了一句，“這個劇本二十萬，你要求的根本不是二十萬的劇本！”
柚子是個不擅長與人打交道的死宅，放平時她肯定不會吵架，現在不一樣，一個她寫了幾十萬字的劇本被廢掉了，相當於二十萬沒了，她又急又慌。
“可是你現在給我劇本也不值二十萬啊，不然我找人來鑒定下這個劇本的市場價該是多少？過後我再找些同行，幫你把劇本賣掉？”鐘逾認真提議說。
柚子噎住……
在京城編劇圈裏，誰都知道何逾工作室的劇本好寫，雖然價格中等，勝在要求奇低，寫完一般會給20萬到30萬，期間不要求邏輯在線、不要求主角智商，每天隨便寫一點，半年多點就能搞定。
寫完領二三十萬，爛錢真好恰……
見柚子不說話，鐘逾就繼續說了：“當然，我知道高質量的劇本二十萬拿不下來，不過你也不用改完，改個前面幾幕給我看看，如果我覺得你寫得可以，我們繼續合作，而且我會把價格提升到高質量劇本該有的價格、重新簽合同，你覺得怎麽樣？試試？”
柚子一下子陷入混亂——到底該怎麽選？
聽話找別人賣劇本？或者改劇本提高質量，同時拿更高的稿費？
思來想去，柚子決定賭一把，反正只改前面幾幕戲。
那就少改一點吧，萬一達成對方眼中的“高質量劇本”，去拿更多稿費，不是很香嗎？
為了錢，柚子頷首：“我改！”
“你得快點，六月開機了。”
柚子一驚：“只有十幾天就六月了，這麽點兒時間我怎麽改得完？”
鐘逾安慰她：“劇要拍到明年，你的進度只有在劇組前面就行，這幾天你改頭幾場就行。”
柚子松了口氣：“好，我馬上改。”
“去吧。”鐘逾說動她，也不想再浪費她時間，只希望她立馬回家行動起來。
柚子推門離去，路上，她拿出手機給好友發消息，吐槽起何逾工作室——
“我今天被何逾工作室那個何導叫去了，她居然叫我把劇本改成高質量！啊啊啊就離譜，他們拍爛劇，要高質量劇本幹嘛？”
友人回：“莫非轉型？”
柚子：“轉個鬼！何導業界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現在這市場，她怎麽可能轉型去好好做劇？”
友人又t回：“那加錢嗎？”
柚子：“嘿嘿，她說要是我能改好，把價格提升到高質量劇本價格，我估摸能過五十萬？我從來沒寫過這麽貴的……”
另一邊，鐘逾送走柚子，立馬跟陶近江打電話。
“說事。”陶近江接電話第一句話相當簡潔。
“我已經叫編劇柚子改劇本了，叫她把質量改高，所以得提高編劇費用，你們制片組把編劇預算提到兩百萬吧，不管柚子小姐能不能行，我預計得多找一兩編劇合作寫這個劇本，畢竟下個月開拍。”
陶近江：“？”
“餵？聽得到我講話嗎？”鐘逾聽不到陶近江的聲音，以為電話出了問題。
良久，陶近江才說：“你把我賣了換錢吧。”
“……”
“我這邊投資人還沒談攏！你一下要我空出兩百萬預算？”
“現在新片籌資不是已經有兩千多萬？兩千萬拍一部劇，分出兩百萬給編劇組，這不過分吧？”鐘逾眼中，編劇屬於一部劇的靈魂級人物，多分點錢怎麽了？
“可一千五百萬都是演員片酬啊！尤其男女主角，雖然不是大流量，都算小有名氣了，兩人加起來都有一千萬了，另外那個演得跟ai一樣的，叫桑傑？是星光娛樂的新人，也得幾萬一集，其他演員分分錢，一千五百萬沒了，這你總該知道？剩下一年左右的拍攝期，拍攝場地、全劇組吃穿住行、服裝道具燈光美術，全是燒錢！這時候你別給我找事了！”陶近江怒斥。
他最近到處找讚助商吃飯，忙得焦頭爛額，但這部劇是古代背景，拉讚助沒現代劇那麽容易。
鐘逾並不是很了解現在的演員生態，屬實被價格嚇到：“就他們那個演技？一千萬？坐地起價？”
她一下就想起昨天那個男主演員的笑容，渾身寒毛直豎。
相較之下，女主演員稍微好點，同樣也沒演技，至少不油膩……不，比爛是不對的。
“能不能換掉他們？”鐘逾很難接受這樣的分配模式。
陶近江對此是一步也不退：“這個絕對不能！你換了他們，星光娛樂直接撤掉大半投資。”
“可是他們演員差不多就能拿走一千五百萬，有什麽用？”
“演員片酬就是大頭啊，解決了當然好，就是跟其他公司合作，他們能不塞演員？你都了解，很難得。而且還能蹭星光娛樂的宣發，業內一絕。”
“行吧，你準備再籌資多少？” 鐘逾問。
“這部劇已經壓縮過成本，少說也得再弄一千萬吧？你放心，六月前，肯定給你把資金弄夠！”陶近江保證說。
“後續費用還沒用上不急，我準備讓編劇們跟劇組走，”鐘逾忽然換了口吻，“演員我這邊妥協一步，但是咱們都各退一步，編劇兩百萬的稿酬你得弄到，後續再多拉點投資，這部劇盡量拍好些吧。”
陶近江問：“你想要多少預算？”
鐘逾第一次拍這種，但一想到光是演員就能順走一千五百萬，說了個保守數字：“至少五千萬吧。”
陶近江不同意：“不行！成本高了！三千五百萬！”
鐘逾暫時妥協：“四千五百萬！”
“三千六！”
“四千二。”
“三千八！”
“四千一。”
“四千！”
“行，就先來四千萬，加油。”鐘逾說完，掛電話。
“什麽叫先來……”陶近江聽著電話裏“嘟嘟”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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