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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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08
此刻，銀色打火機悄悄躺在鐘聽的書包深處。
她握著手機，回想起昨晚略有些難堪的場景，一時半會兒，手指就落不下去點那個通過鍵。
對方明明是最想加的好友。
但……要是她這麽毫無芥蒂地立馬加上，會不會不小心暴露出內心呢？
鐘聽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那麽糾結的人。
因為太在意。
所以才會過於小心翼翼地對待。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無聲地嘆了口氣。
“……聽聽？你這麽早就醒了啊？”
倏地，董西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破了鐘聽的楞神。
鐘聽滯了滯，呆呆地擡起頭，看向隔壁床位上半坐起身的董西。
目光再投遠些，房間裏也有其他女生醒過來，正窩著玩手機醒神，或是悄悄換起衣服。
窗外傳來樓下老師和教官的腳步，來來往往，混雜著鳥鳴聲。落到鐘聽不太靈敏的耳朵裏，自帶一些若有似無的輕柔舒緩效果。
原來已經快要到規定起床時間了。
她發了這麽久呆，浪費了早上一個人背單詞的時間。但自己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果然，這種事，就是誤人子弟。
鐘聽放下手機，沖著董西打了句手語：[早上好。]
董西揉了揉頭發，聲音還有點含含糊糊：“早上好。姐妹們都早上好。”
話音落下，宿舍裏此起彼伏響起問好聲，還有床板太硬、沒有空調、晚上上廁所好黑之類嘟嘟囔囔的抱怨，親切又熟稔。
無形之中，女孩子們的關系就被這些瑣碎日常拉近。
鐘聽安安靜靜聽著，牽了牽唇，眼睛裏漾出一抹笑意。
……
後面兩三天，鐘聽都沒有再和沈珈述有什麽接觸。
日常訓練都是整個班一起。
休息時間也都是男生女生分開行動。
哪怕班長組織大家排練那個舞臺劇，沈珈述拒絕出演，自是事不關己，連圍觀都沒有露臉過來圍觀過一次。
鐘聽那條新好友通知，就此被擱置下來。
直到周四午後。
按照日程表，周四下午安排的活動是土竈生火體驗。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各班同學一起做大鍋飯，然後當做各班的晚飯，自己班做的自己班吃。
生米和菜肉、還有各種調味品之類，都由基地提前準備好。
林林總總，約莫有十幾種，很有發揮空間。
晚上六點半就要開始文藝匯演，前面備菜加生火做飯，再算上吃飯時間，緊趕慢趕，總得兩個小時。
為了防止大家來不及吃飯，下午兩點出頭，教官就把一群人領到了活動場地。
偌大一塊空地上，已經架好了數十口鐵鍋，鐵鍋底下就是未點燃的柴火。
旁邊的木架上，則是放了米肉蛋菜。
每鍋配滿滿兩架子，足夠一個班四十多個人分。
等解散的指令響起，班長康芝主動開始調度：“我們班男生，不會做飯的幫忙生火，會做飯的說一下自己能做的菜。女生主要負責洗菜切菜煮飯，能做菜的也列一下單子，一起合計一下。……欸！稍微會一點就來幫忙哈！人手可能不夠，大家都別謙虛！”
海市有獨屬於本地的地域風俗特色，家庭中大多由男人掌勺。故而，百分之八十的本地男人都會做菜，班上有些男生也是從小就在耳濡目染中，被培養出了這個技能。
康芝說完，很快，七八個男生站出來，都表示要大展身手一下。
事實上，鐘聽也很會做飯。
不過，她倒不是為了將來怎麽樣特意去學的，而是在目前的生長環境中，一項必備的生存技能。
從小，白珠秀一個人帶她，企業財務不是什麽高薪工作，但卻一直很忙。
再加上公司的上下班班車定時定點，回到家就已經很晚，早上又要去得很早，根本來不及給鐘聽準備早中晚飯。
在日覆一日啃面包、吃餅幹的日子裏，小小的鐘聽終於長得比家裏的煤氣竈高了，就開始自己做菜做飯。
水平便這樣一點點練了出來。
到初中的時候，她的廚藝已經能滿足自己基礎的口腹之欲，家常菜都能做得有模有樣。
不過，她無意出挑，只是默默站在康芝身後，等她安排。
康芝最後給鐘聽分配去燒湯。
鐘聽沒異議，看了眼基地準備的菜，心中盤算幾秒，打算弄一個冬筍百葉包湯。
簡單好喝，原材料也都有。
想了想，她用手機打字，告訴康芝需要準備哪些東西。
“剁餡？行，我找兩個男生來剁肉泥吧。”
……
沒一會兒，場地內的氣氛已經變得熱火朝天。
柴火已經點了起來。
但燒鍋的水還沒有煮沸。
沈珈述散漫地坐在鍋竈邊，面無表情地盯著跳動的火苗，神游天外。
他手中捏了根木柴，豎直壓在地面上，像是一把刀鞘，配著他這玩世不恭的模樣，卻也硬生生顯出了點寒光凜冽的架勢。
這幾日，因為各種活動，沈珈述後背的傷反覆開裂。
到這會兒，依舊沒有徹底愈合的跡象。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雖然圍著他一起玩的兄弟不少，卻沒有人看得出他受了傷。
沈珈述嗤笑一聲，目光悄無聲息地拐了個彎，轉到了不遠處的女生身上。
不會說話的瘦弱小姑娘，像根細細長長的豆芽菜，一臉嚴肅的表情，費勁地同高大健壯男生比劃著。
許是因為對方沒看懂她的意思，她摸出手機，微微皺著眉，開始打字。
沈珈述盯著她看了幾息，倏地，扔了“刀鞘”，站起身，朝那個方向走去。
不過五六步。
他人已經站在了鐘聽面前。
“陳天皓。”
沈珈述扭過頭，喊男生的名字，“我切。”
聞言，陳天皓卻是一楞，難以置信地看向沈珈述，“述哥？你怎麽突然要活幹了？被人奪舍了？”
沈珈述笑笑，插科打諢：“怎麽了？就不能是怕皓哥累著啊。”
陳天皓渾身抖了抖，“……好嚇人。”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把刀交給了沈珈述，又和前面的鐘聽說：“鐘聽，這個任務我就先交給你鄰座了哈。你有什麽要求就跟他說，千萬別因為他長得帥就和他客氣。”
鐘聽：“……”
事實上，鐘聽只是想讓陳天皓剁肉的時候，順便把香菇和薺菜碎一起剁進去，混合一下。
這裏沒有絞肉機，幹什麽都得手動。
她手上力氣是大，但這肉和菜的分量也實在太大，要是切完再由她來攪拌的話，不見得能拌得勻。
只是，鐘聽沒想到，沈珈述會突然過來。
她打字的手指頓了頓，一時之間，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沈珈述倒是很淡定，也沒看她的手機屏幕，直接問：“是不是要把這些弄在一起？”
“……”
“點頭，或者搖頭。”
鐘聽點點頭。
沈珈述挑了挑眉，“行。”
說著，他拿起刀，一刀剁在砧板上。
鐘聽目的達到，也不好再站在他旁邊，只側了側身，去另一邊處理百葉。
大約五六分鐘，這一塊區域裏，一直沒人說話。
因而，和旁邊的熱火朝天形成了劇烈反差。
直到沈珈述依照鐘聽的要求，成功把一大坨肉和菜搞成泥之後，他才慢吞吞開口問道：“這幾天沒上Q.Q？”
“……”
鐘聽訝然回頭。
四目相對。
沈珈述沒有移開視線，繼續問：“怎麽沒通過好友？”
鐘聽放下手上的東西，想比一句手語，意識到他肯定看不懂，便只得訕訕做了罷。
不過，沈珈述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的答案，自顧自地說：“……那天晚上，抱歉。不是故意兇你的。”
鐘聽聽著，眉頭一點一點松開。
好像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磨平這幾日的輾轉和委屈。
她就是這麽好哄。
因為是沈珈述。
沈珈述看她沒有說話，輕“嘖”一聲，不滿道：“豆芽菜，給點反應啊，要不然老子多尷尬。”
鐘聽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不在意。
繼而，又點開手機，飛快通過了那條被她擱置數日的好友申請。
想了想，她還給黑色頭像的新好友發了信息。
Listening：【沒關系。】
誤會解除。
-
月上柳梢時分。
城郊外，碧空如洗。
海城實驗中學本屆高二的學農周文藝匯演正式開始。
為了氣氛，基地還在露天舞臺旁燃上了一圈篝火，硬生生將文藝匯演搞成了篝火晚會。
高二A班的節目排在第七個上場。
鐘聽不參演，不過她參與了大量的劇本修改，心裏也很有點息息相關的在意。
到第五個節目開始，班上同學被通知去候場。
她獨自留在班級位置上，幹脆一路往前挪，挪到了最前面，保證能看請臺上每個人的表演。
很快輪到他們。
董西出場，飾演了一只小精靈，語調高昂，開口：“……羅密歐，你居然借了高利貸！？”
“羅密歐”：“我是為了邀請朱麗葉參加女王的舞會！倒是朱麗葉！噢！親愛的朱麗葉，你最近怎麽了，脾氣為何變得那麽差？”
“朱麗葉”：“脾氣差怎麽了？這世上，哪有不帶刺的玫瑰？”
“……”
鐘聽能聽到前後左右傳來笑聲。
看來他們這個劇目應當是成功了。
她不自覺松了口氣。
……
到劇目的最後一幕，鐘聽摸出手機，看到了一條新信息，來自沈珈述。
她握著手機四下張望了一圈，沒看到沈珈述人在哪裏，這才點開了信息。
S：【這個劇本是你寫的嗎？】
鐘聽頓了一下，遲疑地回覆：【不算，只是參加了一部分。】
S：【挺厲害。】
“……”
驟然間，鐘聽周身生出一種過電般的感覺。
只因為沈珈述這短短三個字。
她嘴角上揚。
手指又往上滑了幾下。
聊天記錄上面，除了她第一句發的“沒關系”，還有一小段，是下午做完菜之後，沈珈述誇她的湯煮得很好喝。
上下兩段，鐘聽都反覆看了無數遍。
她悄悄捂住臉。
今天好像是有點熱。
入夜後，戶外竟然也沒一絲風。
或許，這就是今年最後一個熱氣蒸騰的日子。
鐘聽沈寂了數日的心情，沒有受到氣溫的影響，無形之間，變得愈發明朗起來。
原本就不該遷怒這個夏天的。
它明明給她帶來了沈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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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明明是最想加的好友。
但……要是她這麽毫無芥蒂地立馬加上，會不會不小心暴露出內心呢？
鐘聽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那麽糾結的人。
因為太在意。
所以才會過於小心翼翼地對待。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無聲地嘆了口氣。
“……聽聽？你這麽早就醒了啊？”
倏地，董西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破了鐘聽的楞神。
鐘聽滯了滯，呆呆地擡起頭，看向隔壁床位上半坐起身的董西。
目光再投遠些，房間裏也有其他女生醒過來，正窩著玩手機醒神，或是悄悄換起衣服。
窗外傳來樓下老師和教官的腳步，來來往往，混雜著鳥鳴聲。落到鐘聽不太靈敏的耳朵裏，自帶一些若有似無的輕柔舒緩效果。
原來已經快要到規定起床時間了。
她發了這麽久呆，浪費了早上一個人背單詞的時間。但自己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果然，這種事，就是誤人子弟。
鐘聽放下手機，沖著董西打了句手語：[早上好。]
董西揉了揉頭發，聲音還有點含含糊糊：“早上好。姐妹們都早上好。”
話音落下，宿舍裏此起彼伏響起問好聲，還有床板太硬、沒有空調、晚上上廁所好黑之類嘟嘟囔囔的抱怨，親切又熟稔。
無形之中，女孩子們的關系就被這些瑣碎日常拉近。
鐘聽安安靜靜聽著，牽了牽唇，眼睛裏漾出一抹笑意。
……
後面兩三天，鐘聽都沒有再和沈珈述有什麽接觸。
日常訓練都是整個班一起。
休息時間也都是男生女生分開行動。
哪怕班長組織大家排練那個舞臺劇，沈珈述拒絕出演，自是事不關己，連圍觀都沒有露臉過來圍觀過一次。
鐘聽那條新好友通知，就此被擱置下來。
直到周四午後。
按照日程表，周四下午安排的活動是土竈生火體驗。
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各班同學一起做大鍋飯，然後當做各班的晚飯，自己班做的自己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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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大家來不及吃飯，下午兩點出頭，教官就把一群人領到了活動場地。
偌大一塊空地上，已經架好了數十口鐵鍋，鐵鍋底下就是未點燃的柴火。
旁邊的木架上，則是放了米肉蛋菜。
每鍋配滿滿兩架子，足夠一個班四十多個人分。
等解散的指令響起，班長康芝主動開始調度：“我們班男生，不會做飯的幫忙生火，會做飯的說一下自己能做的菜。女生主要負責洗菜切菜煮飯，能做菜的也列一下單子，一起合計一下。……欸！稍微會一點就來幫忙哈！人手可能不夠，大家都別謙虛！”
海市有獨屬於本地的地域風俗特色，家庭中大多由男人掌勺。故而，百分之八十的本地男人都會做菜，班上有些男生也是從小就在耳濡目染中，被培養出了這個技能。
康芝說完，很快，七八個男生站出來，都表示要大展身手一下。
事實上，鐘聽也很會做飯。
不過，她倒不是為了將來怎麽樣特意去學的，而是在目前的生長環境中，一項必備的生存技能。
從小，白珠秀一個人帶她，企業財務不是什麽高薪工作，但卻一直很忙。
再加上公司的上下班班車定時定點，回到家就已經很晚，早上又要去得很早，根本來不及給鐘聽準備早中晚飯。
在日覆一日啃面包、吃餅幹的日子裏，小小的鐘聽終於長得比家裏的煤氣竈高了，就開始自己做菜做飯。
水平便這樣一點點練了出來。
到初中的時候，她的廚藝已經能滿足自己基礎的口腹之欲，家常菜都能做得有模有樣。
不過，她無意出挑，只是默默站在康芝身後，等她安排。
康芝最後給鐘聽分配去燒湯。
鐘聽沒異議，看了眼基地準備的菜，心中盤算幾秒，打算弄一個冬筍百葉包湯。
簡單好喝，原材料也都有。
想了想，她用手機打字，告訴康芝需要準備哪些東西。
“剁餡？行，我找兩個男生來剁肉泥吧。”
……
沒一會兒，場地內的氣氛已經變得熱火朝天。
柴火已經點了起來。
但燒鍋的水還沒有煮沸。
沈珈述散漫地坐在鍋竈邊，面無表情地盯著跳動的火苗，神游天外。
他手中捏了根木柴，豎直壓在地面上，像是一把刀鞘，配著他這玩世不恭的模樣，卻也硬生生顯出了點寒光凜冽的架勢。
這幾日，因為各種活動，沈珈述後背的傷反覆開裂。
到這會兒，依舊沒有徹底愈合的跡象。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雖然圍著他一起玩的兄弟不少，卻沒有人看得出他受了傷。
沈珈述嗤笑一聲，目光悄無聲息地拐了個彎，轉到了不遠處的女生身上。
不會說話的瘦弱小姑娘，像根細細長長的豆芽菜，一臉嚴肅的表情，費勁地同高大健壯男生比劃著。
許是因為對方沒看懂她的意思，她摸出手機，微微皺著眉，開始打字。
沈珈述盯著她看了幾息，倏地，扔了“刀鞘”，站起身，朝那個方向走去。
不過五六步。
他人已經站在了鐘聽面前。
“陳天皓。”
沈珈述扭過頭，喊男生的名字，“我切。”
聞言，陳天皓卻是一楞，難以置信地看向沈珈述，“述哥？你怎麽突然要活幹了？被人奪舍了？”
沈珈述笑笑，插科打諢：“怎麽了？就不能是怕皓哥累著啊。”
陳天皓渾身抖了抖，“……好嚇人。”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把刀交給了沈珈述，又和前面的鐘聽說：“鐘聽，這個任務我就先交給你鄰座了哈。你有什麽要求就跟他說，千萬別因為他長得帥就和他客氣。”
鐘聽：“……”
事實上，鐘聽只是想讓陳天皓剁肉的時候，順便把香菇和薺菜碎一起剁進去，混合一下。
這裏沒有絞肉機，幹什麽都得手動。
她手上力氣是大，但這肉和菜的分量也實在太大，要是切完再由她來攪拌的話，不見得能拌得勻。
只是，鐘聽沒想到，沈珈述會突然過來。
她打字的手指頓了頓，一時之間，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沈珈述倒是很淡定，也沒看她的手機屏幕，直接問：“是不是要把這些弄在一起？”
“……”
“點頭，或者搖頭。”
鐘聽點點頭。
沈珈述挑了挑眉，“行。”
說著，他拿起刀，一刀剁在砧板上。
鐘聽目的達到，也不好再站在他旁邊，只側了側身，去另一邊處理百葉。
大約五六分鐘，這一塊區域裏，一直沒人說話。
因而，和旁邊的熱火朝天形成了劇烈反差。
直到沈珈述依照鐘聽的要求，成功把一大坨肉和菜搞成泥之後，他才慢吞吞開口問道：“這幾天沒上Q.Q？”
“……”
鐘聽訝然回頭。
四目相對。
沈珈述沒有移開視線，繼續問：“怎麽沒通過好友？”
鐘聽放下手上的東西，想比一句手語，意識到他肯定看不懂，便只得訕訕做了罷。
不過，沈珈述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她的答案，自顧自地說：“……那天晚上，抱歉。不是故意兇你的。”
鐘聽聽著，眉頭一點一點松開。
好像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磨平這幾日的輾轉和委屈。
她就是這麽好哄。
因為是沈珈述。
沈珈述看她沒有說話，輕“嘖”一聲，不滿道：“豆芽菜，給點反應啊，要不然老子多尷尬。”
鐘聽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已經不在意。
繼而，又點開手機，飛快通過了那條被她擱置數日的好友申請。
想了想，她還給黑色頭像的新好友發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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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解除。
-
月上柳梢時分。
城郊外，碧空如洗。
海城實驗中學本屆高二的學農周文藝匯演正式開始。
為了氣氛，基地還在露天舞臺旁燃上了一圈篝火，硬生生將文藝匯演搞成了篝火晚會。
高二A班的節目排在第七個上場。
鐘聽不參演，不過她參與了大量的劇本修改，心裏也很有點息息相關的在意。
到第五個節目開始，班上同學被通知去候場。
她獨自留在班級位置上，幹脆一路往前挪，挪到了最前面，保證能看請臺上每個人的表演。
很快輪到他們。
董西出場，飾演了一只小精靈，語調高昂，開口：“……羅密歐，你居然借了高利貸！？”
“羅密歐”：“我是為了邀請朱麗葉參加女王的舞會！倒是朱麗葉！噢！親愛的朱麗葉，你最近怎麽了，脾氣為何變得那麽差？”
“朱麗葉”：“脾氣差怎麽了？這世上，哪有不帶刺的玫瑰？”
“……”
鐘聽能聽到前後左右傳來笑聲。
看來他們這個劇目應當是成功了。
她不自覺松了口氣。
……
到劇目的最後一幕，鐘聽摸出手機，看到了一條新信息，來自沈珈述。
她握著手機四下張望了一圈，沒看到沈珈述人在哪裏，這才點開了信息。
S：【這個劇本是你寫的嗎？】
鐘聽頓了一下，遲疑地回覆：【不算，只是參加了一部分。】
S：【挺厲害。】
“……”
驟然間，鐘聽周身生出一種過電般的感覺。
只因為沈珈述這短短三個字。
她嘴角上揚。
手指又往上滑了幾下。
聊天記錄上面，除了她第一句發的“沒關系”，還有一小段，是下午做完菜之後，沈珈述誇她的湯煮得很好喝。
上下兩段，鐘聽都反覆看了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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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是有點熱。
入夜後，戶外竟然也沒一絲風。
或許，這就是今年最後一個熱氣蒸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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