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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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泡椒豬皮、黃金魚鱗豬皮◎
先端上來的是豌豆箜飯。金黃起鍋巴的米飯和同樣金黃起鍋巴的土豆堆積在碗裏, 其間點綴著圓綠的豌豆，熱霧氣從米飯縫隙裏飄散出來，將濃郁的香味帶了出來。
鄭父鄭母打量豌豆箜飯。
鄭母微微吸氣, 她說：“很香。”
鄭父頷首，他轉向小宇, “小宇，快吃。”
一直別著臉的小宇向豌豆箜飯投以一瞥, 下一秒繼續撅起嘴，“我不要吃豌豆！我不吃！”
鄭母好聲好氣道：“看著還不錯，你先嘗嘗。”
小宇從鼻子裏哼出氣, 又把臉別到一旁。鄭母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飯, 送到小宇嘴邊, “吃一口。”
米飯鍋巴起酥的焦香混合著土豆和豌豆的清香, 以不可阻擋的姿態沖進鼻子裏, 正要說不吃的小宇嘴巴一頓, 下意識地張開嘴。
鄭母立即將飯送進他嘴裏。
酥酥脆脆的米飯鍋巴和土豆鍋巴碎裂開後，彈牙的米粒，清綿的土豆, 清新香軟的豌豆, 一同在牙齒底下碾碎。
米飯外脆裏嫩，土豆燒的十分綿軟可口，豌豆同樣很香軟, 裏面滲進了米飯和土豆的香味，似乎還帶著滴滴點點的臘油香, 口感一點也不寡淡, 十分入味。
小宇胖胖的臉顫了一顫, 像是無意識般又張開了嘴。見狀鄭母心中一喜，又給他餵飯。
連續餵了好幾口飯之後，小宇伸出胖胖的手，自己把碗和勺子拿過來。他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往嘴裏塞豌豆箜飯，一點也不見之前抗拒吃豌豆箜飯的模樣。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鄭母鄭父喜上眉梢。兩人對望一眼，臉上既有喜悅又有驚訝。
接著兩人不約而同，紛紛嘗了一口碗裏的豌豆箜飯。嘗過一口豌豆箜飯後，夫妻倆安靜下來。
他們十分詫異，完全沒有想到豌豆箜飯還可以這麽好吃。活了大半輩子，他們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豌豆箜飯。
難怪不肯吃豌豆的小宇也吃得這麽香。難怪王峻幾度在朋友圈裏發這家飯館。
這家店……還真是不可貌相，破爛的皮囊下竟藏著驚天動地的美貌。
夫妻倆震驚完，涼拌黃瓜端上了桌。他們第一時間去夾涼拌黃瓜。
冰冰涼涼，酸酸脆脆，透著淺淺辣味的涼拌黃瓜十分爽口，似乎每一味調料都掌控到了極佳的量，所以才能調制出如此可口的涼拌黃瓜。
哢嚓哢嚓嚼著涼拌黃瓜，鄭母給正在吃豌豆箜飯的小宇夾了一塊黃瓜。
小宇連忙拒絕，“不吃黃瓜！不吃黃瓜！”
鄭母：“這黃瓜和你碗裏的豌豆飯一樣好吃。”
聽到這話，小宇猶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來，小宇，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小宇狐疑地盯著脆綠的黃瓜，似乎想起了什麽痛苦的回憶，他立刻錯開嘴，“討厭黃瓜！”
見他不吃，鄭母忙不疊道：“很好吃的，和豌豆飯一樣好，比……豌豆飯還要好吃，你不嘗嘗嗎？”
“不要。”
鄭母皺眉。鄭父忽然搶走小宇手裏的豌豆箜飯，“你要是不吃黃瓜，就不準吃豌豆箜飯。”
小宇伸出胖手去搶碗，“我的飯！”
“你不吃黃瓜，就別想吃豌豆箜飯。”
“不吃就不吃！”小宇沒把鄭父的威脅放在眼裏。以前他不吃蔬菜，爸爸媽媽也威脅他不準吃肉，不吃就不吃，哼！
小宇如此倔，鄭母有些擔憂，鄭父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對她說：“他不吃我們吃。”
他拿起筷子，一口豌豆箜飯一口涼拌黃瓜。鄭母躊躇半晌，也開始吃飯。
豌豆箜飯香香的味道綿延不絕地在空氣裏發散，小宇胖胖的腮幫子動了動，仿佛在回味豌豆箜飯的味道。嘴角慢慢溢出口水，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用胖胖的手背擦擦嘴角。
他別著腦袋，依舊維持著他倔強的模樣。
鄭父鄭母發現他在悄悄擦口水，夫妻倆互相對視，故意道：“這豌豆箜飯真是香呀。”
“是啊，再來幾碗吧。”鄭父夾起一個米飯鍋巴，故意嚼出很大的聲音，“哎，真香。”
小宇終於饞得忍不住了似的，迅速轉過腦袋，眼巴巴地盯向豌豆箜飯，“爸爸……”
鄭父嚼著酥脆入味的米鍋巴，氣定神閑道：“想吃？”
小宇立刻重重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
“先吃黃瓜。”
視線落在黃瓜上，小宇皺著淺淺的眉毛，“不……”
鄭父：“嗯？”
看了一眼香噴噴的豌豆箜飯，又看了一眼涼拌黃瓜，小宇“忍辱負重”一般，拿起筷子，去夾黃瓜。
將黃瓜吃進嘴裏前，他閉上眼睛，全身都在彰顯著他的抗拒和難以下咽。
哢嚓，黃瓜入口。
緊閉著雙目的小宇慢慢地睜開眼睛，他呆楞楞地，瞪著盤子裏的黃瓜。
鄭母立刻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小宇有些好奇地眨巴著眼睛，又去夾了一塊黃瓜。
鄭母眉眼舒展開來，嘴角噙上笑意，鄭父也展顏，然後去夾黃瓜吃。
燒幹絲，炒白菜接著陸續端上桌。
小宇吭哧吭哧地吃著豌豆箜飯，吃著涼拌黃瓜，吃著燒幹絲，吃著炒白菜。
鄭父鄭母看著小宇，臉上笑意越發深。終於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夫妻倆長長松出一口氣。
李長貴來給鄭父鄭母結賬的時候，覺得鄭父鄭母貌似有點過於熱情。
不僅多給了零頭，還給了他小費。好像很感激他似的。他一臉莫名，隨之想明白過來，大概是珠珠的手藝太好，他們太喜歡，所以才這樣的吧。
夜晚飯館打烊，李長貴打著手電筒，給袁如珠和吳桂芳照路。
路過賣豬肉的屠戶家時，見張屠戶張建剛在用噴槍燒豬皮，李長貴和他打了聲招呼。
張建剛見是他們，熱情道：“打烊了啊，今天生意紅火吧？”
“還行，對了，明天多送點肉。”
“好嘞！”張建剛笑得合不攏嘴。袁如珠一直在他這裏訂豬肉，自從如珠飯館開起來之後，飯館生意越發好，他的生意也越發好。袁如珠這女娃，如今可算是他的財神爺！
袁如珠端詳著木板上的豬皮，有些饞了，“張叔，這豬皮……”
“咋？”
“我想買一點。”
張建剛豪爽道：“買啥，拿去就是！你要多少？這塊夠不夠？”
“夠了。”
“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豬毛給你燒完。”
雖然張建剛不要錢，最後袁如珠還是給了錢。拎著剛燒幹凈豬毛的豬皮回家，一開門，兩團棉球就撲了過來。
嘟嘟和小白撲到她腿上，爪子抓緊她的褲子，不停嚶嚶著，袁如珠摸摸它倆，“好啦好啦。”
嘟嘟鼻子一動，忽然一嘴叼向她手裏拎著的豬皮。她急忙退開，“不是給你們吃的。”
豬皮對狗狗來說不易消化，會加重狗狗腸道的負擔，所以不能給它們吃。
把嘟嘟小白推開之後，袁如珠看了看袋子裏的豬皮，腦海中出現泡椒豬皮的樣子，舌尖分泌出唾液，她咽咽嗓子，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豬皮處理了做成泡椒豬皮。
夏日吃泡椒豬皮，開胃爽口，美容養血。袁如珠微微舔嘴。
泡椒豬皮很酸辣，早飯不宜吃，所以袁如珠晚上沒把豬皮做了，而是準備第二天早上做，早上做了中午就可以吃。
翌日清晨，袁如珠舀清水入鍋，豬皮放進清水裏，生姜，小蔥和料酒加進去，大火焯。
鍋裏的水咕嘟咕嘟沸騰著飄起浮沫，袁如珠撇去浮沫。為了去掉多餘的油脂，她開中小火再煮了幾分鐘。
豬皮煮好，撈出來過涼水，袁如珠把豬皮放到案板上，一層一層刮油脂。多餘的油脂刮掉，做出來的泡椒豬皮才會不膩，也會更美觀。
刮掉多餘的油脂，她拿刀，將豬皮改刀切成零點五厘米的小條。
切好的豬皮全部倒進盆裏，加鹽快速搓洗。搓洗完畢，再用清水多沖洗了幾遍之後，豬皮放到水鍋裏。
姜片，香葉，桂皮，幹辣椒，八角全部加進鍋裏，又灑了些料酒進去，繼而開大火煮豬皮。
煮豬皮的時候，她用勺子不斷攪拌豬皮，防止其粘連鍋底。鍋裏煮開了，轉小火繼續煮。
再煮差不多一分鐘就行了，豬皮不宜煮太久，太久口感會不勁道。
一分鐘過去，袁如撈出煮好的豬皮，放進涼白開裏。涼白開是用井水凍過的，用來涼豬皮，成品的口感會很好。
而後她將涼白開倒出來，把豬皮倒進罐子裏，在豬皮裏加入蒜片，姜片，馬蹄狀的小米辣，泡野山椒，再加入沒過水的涼白開。
她開始給豬皮調味，鹽，白糖，香菜加進去，攪拌均勻。待攪拌均勻，她蓋上蓋子，把豬皮密封在罐子裏腌制。
拍拍封好口的罐子，袁如珠說：“四個小時後，也就是中午的時候，就能吃了。”
吳桂芳盯著透明罐子裏正在浸泡的豬皮，咽咽喉嚨，“中午就能吃啊。”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袁如珠取下罐子蓋子，一開蓋，濃濃的泡椒酸辣香登時便湧進了鼻子裏，只是聞著這香味，便已經刺激到了食欲。
袁如珠吸氣，舀出一盤泡椒豬皮。
午休放學回來的小夏瞧著盤子裏晶瑩剔透的豬皮，吸溜了一下口水，“好香好香！”
“小夏，去，去門口買兩瓶啤酒，你和小秋要喝什麽飲料自己買。”袁如珠給小夏錢。小夏火速去往飯館門口。
飯館門口，雜貨店老板正在給客人拿雪糕。
“叔叔，要兩瓶啤酒，還要一瓶橙汁。”
啤酒和橙汁加起來有五毛錢的零頭，雜貨店老板揮手，沒要小夏的零頭。小夏抱著啤酒和橙汁往後廚走。
後廚裏，袁如珠，吳桂芳，李長貴，小秋以及老王嬸已經圍坐在桌邊上，擺弄著碗筷。
“快把飲料拿來。”袁如珠向小夏招手。大人們都倒的啤酒，倆小孩倒的橙汁，飲料倒好，袁如珠拿起筷子，“吃吧。”
泡椒豬皮太香，直勾得人食指大動，恨不得立即將之嚼進嘴裏。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幾乎夾的都是泡椒豬皮。
泡椒豬皮水晶晶的，泛著剔透的光，筷子夾起一根，豬皮極富有彈性地彈動了一下。
牙齒咬在豬皮上，首先感受到的是豬皮表面上淺淺的酸辣味。牙齒咀嚼一下，能清晰的感受到豬皮的筋道彈牙， Q.Q彈彈的，嚼勁十足，給予味覺滿滿的正在吃膠原蛋白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整個泡椒豬皮，皮嫩肉香，酸酸辣辣，尤其開胃解膩，解饞解壓。
袁如珠呼出一口氣，飲下一口冰冰涼涼的啤酒，泡椒豬皮配啤酒，滋味甚美！
老王嬸嚼著非常有嚼勁的泡椒豬皮，說：“如珠，你這泡椒豬皮泡的老香了，就著泡椒豬皮下飯，我都能多吃兩碗飯。”
“那就多吃點，我泡了很多。”
老王嬸歡歡喜喜道：“哎！”
袁如珠又喝了一口啤酒，說：“現在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我一個人在後廚有一點吃力了，需要幫廚，我得招兩個幫廚來。”
吳桂芳說：“我來吧。”
袁如珠搖頭，“幫廚要連軸轉，很累的，幺姨你身體不好，不能幹太累的活。”
“沒事兒的。”
袁如珠仍然搖頭，吳桂芳便作罷。李長貴問：“那去哪兒找幫廚？”
“幫廚要洗菜、切菜、配菜還有擺盤什麽的，要找廚藝好點的……”袁如珠沈吟，“村裏有沒有廚藝不錯的？”
老王嬸說：“可以去鎮上找，鎮上廚藝好的肯定多。”
“先在村裏找找看。”
老王嬸明白過來，如珠大概是要幫襯村民，給村民提供就業機會。
袁如珠嚼著泡椒入味的豬皮，說：“得趕快弄一個招聘啟事。”
……
菜田裏，幾個婦女正摘著菜.
“聽說了嗎，桂芳外甥女開的那飯館，在招幫廚呢！”
“招幫廚？工資怎麽樣？”
“跟鎮上的工資一樣呢！”
一個皮膚曬的微紅的婦女有些興奮道：“真的？那我得去試試，我廚藝不錯呢。”
“我也去試試！”
“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正愁賺不到錢呢！”
一個穿著短袖的婦女拎著菜籃子就往如珠飯館趕，生怕去晚了機會就被人搶了。她一走，其他婦女也快步跟著去了飯館。
清河村人口一共一千多口，除了老人小孩以及上學的學生，村裏大部分人一聽到如珠飯館招工的消息，立刻前去應聘。
花了兩三天時間，袁如珠篩選出兩位幫廚，還額外招了一個洗碗工。
兩個幫廚分別是李麗和林有旺，李麗不到三十歲，廚藝很不錯，林有旺四十來歲，刀工很好，力氣大，適合做後廚裏的墩子。
額外招的洗碗工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名叫邱紅玲，邱紅玲成績很差，也同樣袁如珠沒考上高中，她在家裏做了兩年農活，服侍了兩年身體不好的奶奶。今年她到了十八歲，原本是要去鎮裏找工作的，見如珠飯館在招工，便歡天喜地前來。
不用出遠門，能在家鄉工作，能照顧奶奶，這樣的工作是她夢寐以求的工作。所以被如珠飯館聘用時，她幾乎喜極而泣。
而沒被沒被聘用的村民，個個遺憾不已。
田地裏，老劉在李長貴家的地裏鋤草，旁邊的田裏，有村民低聲道：
“唉，這麽好的機會就沒了。”
“是啊，現在找工作可不容易，尤其是不用出遠門去外地。唉，這多好的機會啊。”
“關鍵是不僅能賺錢，還能吃到好吃的菜，如珠那女娃做的菜可香哩！”
“就是，李麗、林有旺還有紅玲那孩子，可真是撞了大運了。”
這倆村民唉聲嘆氣，活像是錯失了一百萬。
老劉出聲，“如珠手藝這麽好，以後來吃飯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飯館會越做越大，以後肯定還是要招員工的，你們就再等等唄。”
聽到老劉的話，倆村民眸光一亮，“也是，飯館裏就那麽幾個人，以後肯定還是不夠用的，咱再等等！”
“對，再等等，說不定下次咱就應聘上了！”
倆村民又活過來似的，渾身充滿了幹勁，繼續鋤地。
老劉笑著瞥瞥他們倆，他扛起鋤頭家去，天色不早，該回去吃晚飯了。
彼時，清河鎮，一處高級公寓裏，鄭母來到玩具屋，“小宇，吃飯了。”
餐廳裏，廚房阿姨正在擺放碗筷。
桌面上放著炒白菜，燒幹絲，涼拌黃瓜和豌豆箜飯。
桌上一個肉菜也沒有，小宇撅起嘴巴，“要吃肉肉！”
鄭母把一碗熱騰騰的豌豆箜飯遞給小宇，“先吃點這些素菜，肉在鍋裏呢。”
小宇哼了幾聲，最後還是伸出兩只胖手把豌豆箜飯捧過來。
這幾天，鄭父鄭母常帶小宇去如珠飯館吃飯。小宇喜歡吃如珠飯館的豌豆箜飯以及拍黃瓜等等菜，所以對豌豆黃瓜等等蔬菜的接受程度比從前好了許多。
至少現在讓他吃這些蔬菜，他能吃上一兩口，不像之前那樣抗拒厭惡。大抵是因為愛吃如珠飯館的那些菜，所以對這些蔬菜有了些許濾鏡吧。這是好事。只要他肯吃，不吃蔬菜的挑食毛病以後總會慢慢變好。
對於此，鄭母鄭父欣慰不已。
小宇雙手捧著豌豆箜飯，吃了兩口，癟癟嘴，“要吃肉！”
鄭母給他夾黃瓜，“再吃點黃瓜，等會兒吃肉。”
小宇哢嚓哢嚓把黃瓜吃完。
晚霞照到桌邊上，染紅了桌角，鄭母擡首，望向窗外的紅霞。紅霞晚若一顆顆喜慶的紅燈籠，高高地掛在天邊，散發著喜慶的光芒。
鄭母遠望著天邊紅霞，微微莞爾。
周六。
袁如珠和幺姨幺姨爹他們一起去鎮上買手機。因為之前買過空調，所以空調直接打一個電話就訂好了，這兩天就能裝上。手機得親自去鎮上挑選。
對於手機牌子，吳桂芳李長貴沒什麽概念，他們不在意什麽牌子，能用就行。
袁如珠挑挑選選許久，最後決定買華為。
吳桂芳說：“這裏不是有一千多塊錢的，我就買一千多塊錢的就行了，不用買兩千多的。”
李長貴也點頭。
袁如珠：“買稍微好點的能用的久一點，之後我們再買更好的。”
最後一人買了一個接近三千的華為手機，還給小秋和小夏一人買了一個兒童手表。
在商業街逛街時，看到有小吃攤上賣烤豬皮的，小夏瞅瞅豬皮，說：“姐姐，我還想吃泡椒豬皮，中午我們回去還吃泡椒豬皮。”
“這幾天天天吃泡椒豬皮，還沒吃膩呀。”
“沒有。”
袁如珠沈吟，“先不做泡椒豬皮吃吧，做……”她想了想，“黃金魚鱗豬皮。”
吳桂芳問：“黃金魚鱗豬皮？”
“嗯，傣味黃金魚鱗豬皮，雲南那邊的特色美食，挺好吃的。”
傣味黃金魚鱗豬皮，即把後豬皮切成魚鱗狀炸制，然後蘸料吃的一道菜。
傣味黃金魚鱗豬皮的蘸料需要傣族特有的腌菜膏，腌菜膏，蘿蔔葉或者是青菜葉腌制到糯米湯裏，腌制2到4周，腌制出的汁水熬成膏，便是腌菜膏。
這種獨具風味的腌菜膏是雲南人刻進DNA裏的美味，是傣味特色之一。
“我們先去商店裏買一盒腌腌菜膏。”如果現在想吃黃金魚鱗豬皮的話，現做腌菜膏時間來不及，只能去買成品。
買了腌菜膏，又逛了一會兒街，一家人返回清河村。
抵達清河村，途徑自家田地時，李長貴發現老劉在田裏鋤草，李長貴喊了他一聲，“老劉。”
老劉回過身，“你們這是去鎮上了？”
“對，”李長貴遞給他一瓶可樂，掃視了一番田地，“草鋤得挺幹凈。”
“可不得給你鋤幹凈嗎。”老劉笑呵呵地喝了一口冰可樂，嘶了一聲，“涼快！”
“太陽這麽大，你先歇會兒吧。”
“沒事兒，”老劉註意到李長貴手裏拿著的手機，“喲，買新手機了？華為的？得不少錢吧？”
“珠珠給我們買的，兩千多塊錢，快三千了。”
“你們現在可是跟著如珠享福嘍。”
李長貴撓撓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和老劉聊了兩句後，“我先回去了啊。”他轉身，追上已經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的袁如珠他們。
到家時是下午一點多。袁如珠沖了個涼，換下汗濕的衣服後去午睡。
床上鋪了涼席，袁如珠躺到床上去。嘟嘟後腿一蹬，也跳上了床。小白彈跳力不如嘟嘟，跳不上床，在床下急得團團轉。
袁如珠失笑，把小白抱到床上。嘟嘟見她抱起小白，屁股一撅，有些蠻橫地把小白擠開，肉乎乎的身子團進她懷裏。
小白被擠開後，沒有像嘟嘟哪樣擠過來，只乖乖巧巧地仰視袁如珠。
瘦瘦的小白性子比較乖，胖胖的嘟嘟比較能爭寵，袁如珠大概知道為什麽都是一個母親生的，嘟嘟會比小白胖這麽多了。
她笑著搖搖頭，把小白抱過來。
風扇嗡嗡吹，袁如珠陷入沈睡，兩只小狗下巴墊在她的肚子上，也漸漸睡去。
袁如珠是被熱醒的。
嘟嘟這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她脖子上，熱得她滿脖子都是汗。
她推開嘟嘟，擦擦汗後走出房間。原本打算睡一個小時，只睡到兩點半的，沒成想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村莊裏到處都升起了炊煙。
袁如珠走到堂屋裏，堂屋裏，李長貴拿著新手機，在刷抖音。
吳桂芳在他旁邊納著鞋底子，說：“你都玩了一下午了還沒玩夠？”
“視頻好看，挺好玩的。”
以前用的老人機，沒法玩抖音，聽人說現在很多人都在玩抖音快手什麽的，李長貴不以為意，覺得也就是個視頻軟件，沒啥好玩的。沒想到等他真正玩了抖音之後，才知道，原來抖音這麽好玩。
袁如珠走近出聲，“抖音大數據推的都是你比較感興趣的視頻，所以越看越想看，玩不夠似的。”
吳桂芳轉頭，“珠珠醒了？兩點半的時候我打算喊你起床，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你最近這麽累，多休息一下也好。”
“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五點。”電視機裏播報出時間。吳桂芳放下鞋底，“五點鐘了，該做晚飯了，珠珠，你歇著吧，晚飯我來做。”
袁如珠伸伸懶腰，“那我晚上就做個黃金魚鱗豬皮，其他的幺姨你來做。”
“行。”
竈屋裏，袁如珠取出帶著一厘米肥肉的豬皮，肥肉部分改刀切成魚鱗狀，隨之把豬皮切成小三角形的塊塊。
豬皮全部都切成小三角形的塊塊之後，鹽巴、味精，雞精，生粉，胡椒粉，豌豆粉，辣椒面，生姜水，料酒，雞蛋清通通抓進豬皮裏。
袁如珠戴著塑料手套，勻速抓拌，每一塊豬皮都均勻的裹上了調料時，她把豬皮放到一旁腌制。
十五分鐘過去，豬皮腌制完畢。鍋裏油也燒熱了，袁如珠把腌制好的一塊塊豬皮下入油鍋裏。
“呲啦呲啦呲啦！”
豬皮一下油鍋，便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油泡不斷吞食豬皮，豬皮緩緩定型。
豬皮定型之後，大火轉小火，小火慢慢烹炸著豬皮，三角形狀的豬皮逐漸變得金黃，炸制過的肉香和豬皮特有的香味交織著在空氣裏亂竄。
袁如珠腳邊，嘟嘟和小白聞到這香味，饞得直嗷嗷叫。
正在屋子裏寫作業的小夏和正在玩電話手表的小秋聞到香味後，兩腳踩了風火輪，飛速沖進竈屋裏。
而還在堂屋裏刷抖音的李長貴也放下手機，立刻去往竈屋。
竈屋裏，袁如珠用鏟子緩緩撥動油鍋裏炸的金黃噴香的豬皮。魚鱗一樣的豬皮在熱油裏翻身，肆無忌憚地噴射出濃香。
再炸了一會兒，傣味黃金魚鱗豬皮炸制成功。
盤子裏鋪著一片剛摘下來的翠綠芭蕉葉，瀝了油的黃金魚鱗豬皮鋪到芭蕉葉上，翠綠與金黃互相映襯，黃金碧玉般的鮮亮悅目。
等豬皮全部盛到了盤子裏，袁如珠取出碗，制作黃金魚鱗豬皮的靈魂，蘸料。
小香菜末，大香菜末，蒜末，姜末，小米辣末，鹽巴，味精，腌菜膏通通拌進碗裏攪拌均勻之後，黃金魚鱗豬皮的蘸料便做好了。
原本蘸料裏應該還要放折耳根，但家裏人都不大愛吃折耳根，於是袁如珠就沒有在蘸料裏放折耳根。
豬皮、蘸料端上桌，小夏小秋急不可待地拿筷子去夾豬皮。
炸得金黃的豬皮燙燙的，上面切成魚鱗狀的肥肉炸得脆脆的，既像魚鱗，又像花兒一樣沖擊著視野。
將豬皮放進蘸料裏滾一圈。哢嚓！豬皮上面炸的脆脆的脂肪破碎在唇齒間，脂肪碎裂開之後，軟軟糯糯的豬皮Q.Q彈彈地開始拉扯牙齒，一拉一扯間，透著十足的筋道嚼勁。
因為蘸過酸酸鹹鹹的蘸料，所以即便是帶著炸焦的肥肉脂肪，豬皮吃起來也一點也不油膩，只有酥酥脆脆軟軟糯糯的美妙滋味。
李長貴一口一個炸豬皮，嘴角流著油，“這傣族人可真會做豬皮。”
他沒想到，帶著微微肥肉的豬皮炸過之後，蘸傣族特有腌菜膏蘸料會這麽好吃。
袁如珠嚼著炸豬皮，說：“下次我們自己腌制腌菜膏，外面買的腌菜膏味道到底還是差了些，不然炸豬皮還能更好吃的。”
李長貴點點頭，“珠珠你自己做的腌菜膏肯定比外面賣的好吃！”
袁如珠褲腳被拉扯了一下，低頭一瞧，原來是嘟嘟在咬她的褲腳，它喉嚨裏發出聲音，“嗷！嗷！”
每次吃飯，嘟嘟總要在桌地下叫著要吃的，而小白則乖乖地趴在一邊，不吵不鬧。
袁如珠掃了一眼地面上放著的碗，碗裏還有狗糧，“去，去吃狗糧。”
嘟嘟不依，咧開尖牙，嗷嗷叫。
李長貴見它叫得可憐，夾起豬皮就要丟給它，袁如珠攔住他，“狗狗不能吃這些，就讓它叫吧，等會兒我們吃完了它就不叫了。”
他們一吃完飯，嘟嘟果然就安靜下來，它看了眼袁如珠，然後屁股一甩，趴進了狗窩裏。
天色漸暗，晚風吹拂著院子裏的瓜藤，嘟嘟扭著肉肉的身體去追大白鵝。袁如珠望著被大白鵝啄得仰倒在地的嘟嘟，她笑了一下，忙拿出新手機。
新手機像素很好，很清晰，她拍下嘟嘟追大白鵝的照片和視頻，剛拍完視頻，院子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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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椒豬皮、黃金魚鱗豬皮◎
先端上來的是豌豆箜飯。金黃起鍋巴的米飯和同樣金黃起鍋巴的土豆堆積在碗裏, 其間點綴著圓綠的豌豆，熱霧氣從米飯縫隙裏飄散出來，將濃郁的香味帶了出來。
鄭父鄭母打量豌豆箜飯。
鄭母微微吸氣, 她說：“很香。”
鄭父頷首，他轉向小宇, “小宇，快吃。”
一直別著臉的小宇向豌豆箜飯投以一瞥, 下一秒繼續撅起嘴，“我不要吃豌豆！我不吃！”
鄭母好聲好氣道：“看著還不錯，你先嘗嘗。”
小宇從鼻子裏哼出氣, 又把臉別到一旁。鄭母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飯, 送到小宇嘴邊, “吃一口。”
米飯鍋巴起酥的焦香混合著土豆和豌豆的清香, 以不可阻擋的姿態沖進鼻子裏, 正要說不吃的小宇嘴巴一頓, 下意識地張開嘴。
鄭母立即將飯送進他嘴裏。
酥酥脆脆的米飯鍋巴和土豆鍋巴碎裂開後，彈牙的米粒，清綿的土豆, 清新香軟的豌豆, 一同在牙齒底下碾碎。
米飯外脆裏嫩，土豆燒的十分綿軟可口，豌豆同樣很香軟, 裏面滲進了米飯和土豆的香味，似乎還帶著滴滴點點的臘油香, 口感一點也不寡淡, 十分入味。
小宇胖胖的臉顫了一顫, 像是無意識般又張開了嘴。見狀鄭母心中一喜，又給他餵飯。
連續餵了好幾口飯之後，小宇伸出胖胖的手，自己把碗和勺子拿過來。他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往嘴裏塞豌豆箜飯，一點也不見之前抗拒吃豌豆箜飯的模樣。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鄭母鄭父喜上眉梢。兩人對望一眼，臉上既有喜悅又有驚訝。
接著兩人不約而同，紛紛嘗了一口碗裏的豌豆箜飯。嘗過一口豌豆箜飯後，夫妻倆安靜下來。
他們十分詫異，完全沒有想到豌豆箜飯還可以這麽好吃。活了大半輩子，他們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豌豆箜飯。
難怪不肯吃豌豆的小宇也吃得這麽香。難怪王峻幾度在朋友圈裏發這家飯館。
這家店……還真是不可貌相，破爛的皮囊下竟藏著驚天動地的美貌。
夫妻倆震驚完，涼拌黃瓜端上了桌。他們第一時間去夾涼拌黃瓜。
冰冰涼涼，酸酸脆脆，透著淺淺辣味的涼拌黃瓜十分爽口，似乎每一味調料都掌控到了極佳的量，所以才能調制出如此可口的涼拌黃瓜。
哢嚓哢嚓嚼著涼拌黃瓜，鄭母給正在吃豌豆箜飯的小宇夾了一塊黃瓜。
小宇連忙拒絕，“不吃黃瓜！不吃黃瓜！”
鄭母：“這黃瓜和你碗裏的豌豆飯一樣好吃。”
聽到這話，小宇猶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來，小宇，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小宇狐疑地盯著脆綠的黃瓜，似乎想起了什麽痛苦的回憶，他立刻錯開嘴，“討厭黃瓜！”
見他不吃，鄭母忙不疊道：“很好吃的，和豌豆飯一樣好，比……豌豆飯還要好吃，你不嘗嘗嗎？”
“不要。”
鄭母皺眉。鄭父忽然搶走小宇手裏的豌豆箜飯，“你要是不吃黃瓜，就不準吃豌豆箜飯。”
小宇伸出胖手去搶碗，“我的飯！”
“你不吃黃瓜，就別想吃豌豆箜飯。”
“不吃就不吃！”小宇沒把鄭父的威脅放在眼裏。以前他不吃蔬菜，爸爸媽媽也威脅他不準吃肉，不吃就不吃，哼！
小宇如此倔，鄭母有些擔憂，鄭父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對她說：“他不吃我們吃。”
他拿起筷子，一口豌豆箜飯一口涼拌黃瓜。鄭母躊躇半晌，也開始吃飯。
豌豆箜飯香香的味道綿延不絕地在空氣裏發散，小宇胖胖的腮幫子動了動，仿佛在回味豌豆箜飯的味道。嘴角慢慢溢出口水，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用胖胖的手背擦擦嘴角。
他別著腦袋，依舊維持著他倔強的模樣。
鄭父鄭母發現他在悄悄擦口水，夫妻倆互相對視，故意道：“這豌豆箜飯真是香呀。”
“是啊，再來幾碗吧。”鄭父夾起一個米飯鍋巴，故意嚼出很大的聲音，“哎，真香。”
小宇終於饞得忍不住了似的，迅速轉過腦袋，眼巴巴地盯向豌豆箜飯，“爸爸……”
鄭父嚼著酥脆入味的米鍋巴，氣定神閑道：“想吃？”
小宇立刻重重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
“先吃黃瓜。”
視線落在黃瓜上，小宇皺著淺淺的眉毛，“不……”
鄭父：“嗯？”
看了一眼香噴噴的豌豆箜飯，又看了一眼涼拌黃瓜，小宇“忍辱負重”一般，拿起筷子，去夾黃瓜。
將黃瓜吃進嘴裏前，他閉上眼睛，全身都在彰顯著他的抗拒和難以下咽。
哢嚓，黃瓜入口。
緊閉著雙目的小宇慢慢地睜開眼睛，他呆楞楞地，瞪著盤子裏的黃瓜。
鄭母立刻道：“怎麽樣，好不好吃？”
小宇有些好奇地眨巴著眼睛，又去夾了一塊黃瓜。
鄭母眉眼舒展開來，嘴角噙上笑意，鄭父也展顏，然後去夾黃瓜吃。
燒幹絲，炒白菜接著陸續端上桌。
小宇吭哧吭哧地吃著豌豆箜飯，吃著涼拌黃瓜，吃著燒幹絲，吃著炒白菜。
鄭父鄭母看著小宇，臉上笑意越發深。終於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夫妻倆長長松出一口氣。
李長貴來給鄭父鄭母結賬的時候，覺得鄭父鄭母貌似有點過於熱情。
不僅多給了零頭，還給了他小費。好像很感激他似的。他一臉莫名，隨之想明白過來，大概是珠珠的手藝太好，他們太喜歡，所以才這樣的吧。
夜晚飯館打烊，李長貴打著手電筒，給袁如珠和吳桂芳照路。
路過賣豬肉的屠戶家時，見張屠戶張建剛在用噴槍燒豬皮，李長貴和他打了聲招呼。
張建剛見是他們，熱情道：“打烊了啊，今天生意紅火吧？”
“還行，對了，明天多送點肉。”
“好嘞！”張建剛笑得合不攏嘴。袁如珠一直在他這裏訂豬肉，自從如珠飯館開起來之後，飯館生意越發好，他的生意也越發好。袁如珠這女娃，如今可算是他的財神爺！
袁如珠端詳著木板上的豬皮，有些饞了，“張叔，這豬皮……”
“咋？”
“我想買一點。”
張建剛豪爽道：“買啥，拿去就是！你要多少？這塊夠不夠？”
“夠了。”
“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豬毛給你燒完。”
雖然張建剛不要錢，最後袁如珠還是給了錢。拎著剛燒幹凈豬毛的豬皮回家，一開門，兩團棉球就撲了過來。
嘟嘟和小白撲到她腿上，爪子抓緊她的褲子，不停嚶嚶著，袁如珠摸摸它倆，“好啦好啦。”
嘟嘟鼻子一動，忽然一嘴叼向她手裏拎著的豬皮。她急忙退開，“不是給你們吃的。”
豬皮對狗狗來說不易消化，會加重狗狗腸道的負擔，所以不能給它們吃。
把嘟嘟小白推開之後，袁如珠看了看袋子裏的豬皮，腦海中出現泡椒豬皮的樣子，舌尖分泌出唾液，她咽咽嗓子，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豬皮處理了做成泡椒豬皮。
夏日吃泡椒豬皮，開胃爽口，美容養血。袁如珠微微舔嘴。
泡椒豬皮很酸辣，早飯不宜吃，所以袁如珠晚上沒把豬皮做了，而是準備第二天早上做，早上做了中午就可以吃。
翌日清晨，袁如珠舀清水入鍋，豬皮放進清水裏，生姜，小蔥和料酒加進去，大火焯。
鍋裏的水咕嘟咕嘟沸騰著飄起浮沫，袁如珠撇去浮沫。為了去掉多餘的油脂，她開中小火再煮了幾分鐘。
豬皮煮好，撈出來過涼水，袁如珠把豬皮放到案板上，一層一層刮油脂。多餘的油脂刮掉，做出來的泡椒豬皮才會不膩，也會更美觀。
刮掉多餘的油脂，她拿刀，將豬皮改刀切成零點五厘米的小條。
切好的豬皮全部倒進盆裏，加鹽快速搓洗。搓洗完畢，再用清水多沖洗了幾遍之後，豬皮放到水鍋裏。
姜片，香葉，桂皮，幹辣椒，八角全部加進鍋裏，又灑了些料酒進去，繼而開大火煮豬皮。
煮豬皮的時候，她用勺子不斷攪拌豬皮，防止其粘連鍋底。鍋裏煮開了，轉小火繼續煮。
再煮差不多一分鐘就行了，豬皮不宜煮太久，太久口感會不勁道。
一分鐘過去，袁如撈出煮好的豬皮，放進涼白開裏。涼白開是用井水凍過的，用來涼豬皮，成品的口感會很好。
而後她將涼白開倒出來，把豬皮倒進罐子裏，在豬皮裏加入蒜片，姜片，馬蹄狀的小米辣，泡野山椒，再加入沒過水的涼白開。
她開始給豬皮調味，鹽，白糖，香菜加進去，攪拌均勻。待攪拌均勻，她蓋上蓋子，把豬皮密封在罐子裏腌制。
拍拍封好口的罐子，袁如珠說：“四個小時後，也就是中午的時候，就能吃了。”
吳桂芳盯著透明罐子裏正在浸泡的豬皮，咽咽喉嚨，“中午就能吃啊。”
到了吃午飯的時候，袁如珠取下罐子蓋子，一開蓋，濃濃的泡椒酸辣香登時便湧進了鼻子裏，只是聞著這香味，便已經刺激到了食欲。
袁如珠吸氣，舀出一盤泡椒豬皮。
午休放學回來的小夏瞧著盤子裏晶瑩剔透的豬皮，吸溜了一下口水，“好香好香！”
“小夏，去，去門口買兩瓶啤酒，你和小秋要喝什麽飲料自己買。”袁如珠給小夏錢。小夏火速去往飯館門口。
飯館門口，雜貨店老板正在給客人拿雪糕。
“叔叔，要兩瓶啤酒，還要一瓶橙汁。”
啤酒和橙汁加起來有五毛錢的零頭，雜貨店老板揮手，沒要小夏的零頭。小夏抱著啤酒和橙汁往後廚走。
後廚裏，袁如珠，吳桂芳，李長貴，小秋以及老王嬸已經圍坐在桌邊上，擺弄著碗筷。
“快把飲料拿來。”袁如珠向小夏招手。大人們都倒的啤酒，倆小孩倒的橙汁，飲料倒好，袁如珠拿起筷子，“吃吧。”
泡椒豬皮太香，直勾得人食指大動，恨不得立即將之嚼進嘴裏。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幾乎夾的都是泡椒豬皮。
泡椒豬皮水晶晶的，泛著剔透的光，筷子夾起一根，豬皮極富有彈性地彈動了一下。
牙齒咬在豬皮上，首先感受到的是豬皮表面上淺淺的酸辣味。牙齒咀嚼一下，能清晰的感受到豬皮的筋道彈牙， Q.Q彈彈的，嚼勁十足，給予味覺滿滿的正在吃膠原蛋白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整個泡椒豬皮，皮嫩肉香，酸酸辣辣，尤其開胃解膩，解饞解壓。
袁如珠呼出一口氣，飲下一口冰冰涼涼的啤酒，泡椒豬皮配啤酒，滋味甚美！
老王嬸嚼著非常有嚼勁的泡椒豬皮，說：“如珠，你這泡椒豬皮泡的老香了，就著泡椒豬皮下飯，我都能多吃兩碗飯。”
“那就多吃點，我泡了很多。”
老王嬸歡歡喜喜道：“哎！”
袁如珠又喝了一口啤酒，說：“現在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我一個人在後廚有一點吃力了，需要幫廚，我得招兩個幫廚來。”
吳桂芳說：“我來吧。”
袁如珠搖頭，“幫廚要連軸轉，很累的，幺姨你身體不好，不能幹太累的活。”
“沒事兒的。”
袁如珠仍然搖頭，吳桂芳便作罷。李長貴問：“那去哪兒找幫廚？”
“幫廚要洗菜、切菜、配菜還有擺盤什麽的，要找廚藝好點的……”袁如珠沈吟，“村裏有沒有廚藝不錯的？”
老王嬸說：“可以去鎮上找，鎮上廚藝好的肯定多。”
“先在村裏找找看。”
老王嬸明白過來，如珠大概是要幫襯村民，給村民提供就業機會。
袁如珠嚼著泡椒入味的豬皮，說：“得趕快弄一個招聘啟事。”
……
菜田裏，幾個婦女正摘著菜.
“聽說了嗎，桂芳外甥女開的那飯館，在招幫廚呢！”
“招幫廚？工資怎麽樣？”
“跟鎮上的工資一樣呢！”
一個皮膚曬的微紅的婦女有些興奮道：“真的？那我得去試試，我廚藝不錯呢。”
“我也去試試！”
“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正愁賺不到錢呢！”
一個穿著短袖的婦女拎著菜籃子就往如珠飯館趕，生怕去晚了機會就被人搶了。她一走，其他婦女也快步跟著去了飯館。
清河村人口一共一千多口，除了老人小孩以及上學的學生，村裏大部分人一聽到如珠飯館招工的消息，立刻前去應聘。
花了兩三天時間，袁如珠篩選出兩位幫廚，還額外招了一個洗碗工。
兩個幫廚分別是李麗和林有旺，李麗不到三十歲，廚藝很不錯，林有旺四十來歲，刀工很好，力氣大，適合做後廚裏的墩子。
額外招的洗碗工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名叫邱紅玲，邱紅玲成績很差，也同樣袁如珠沒考上高中，她在家裏做了兩年農活，服侍了兩年身體不好的奶奶。今年她到了十八歲，原本是要去鎮裏找工作的，見如珠飯館在招工，便歡天喜地前來。
不用出遠門，能在家鄉工作，能照顧奶奶，這樣的工作是她夢寐以求的工作。所以被如珠飯館聘用時，她幾乎喜極而泣。
而沒被沒被聘用的村民，個個遺憾不已。
田地裏，老劉在李長貴家的地裏鋤草，旁邊的田裏，有村民低聲道：
“唉，這麽好的機會就沒了。”
“是啊，現在找工作可不容易，尤其是不用出遠門去外地。唉，這多好的機會啊。”
“關鍵是不僅能賺錢，還能吃到好吃的菜，如珠那女娃做的菜可香哩！”
“就是，李麗、林有旺還有紅玲那孩子，可真是撞了大運了。”
這倆村民唉聲嘆氣，活像是錯失了一百萬。
老劉出聲，“如珠手藝這麽好，以後來吃飯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飯館會越做越大，以後肯定還是要招員工的，你們就再等等唄。”
聽到老劉的話，倆村民眸光一亮，“也是，飯館裏就那麽幾個人，以後肯定還是不夠用的，咱再等等！”
“對，再等等，說不定下次咱就應聘上了！”
倆村民又活過來似的，渾身充滿了幹勁，繼續鋤地。
老劉笑著瞥瞥他們倆，他扛起鋤頭家去，天色不早，該回去吃晚飯了。
彼時，清河鎮，一處高級公寓裏，鄭母來到玩具屋，“小宇，吃飯了。”
餐廳裏，廚房阿姨正在擺放碗筷。
桌面上放著炒白菜，燒幹絲，涼拌黃瓜和豌豆箜飯。
桌上一個肉菜也沒有，小宇撅起嘴巴，“要吃肉肉！”
鄭母把一碗熱騰騰的豌豆箜飯遞給小宇，“先吃點這些素菜，肉在鍋裏呢。”
小宇哼了幾聲，最後還是伸出兩只胖手把豌豆箜飯捧過來。
這幾天，鄭父鄭母常帶小宇去如珠飯館吃飯。小宇喜歡吃如珠飯館的豌豆箜飯以及拍黃瓜等等菜，所以對豌豆黃瓜等等蔬菜的接受程度比從前好了許多。
至少現在讓他吃這些蔬菜，他能吃上一兩口，不像之前那樣抗拒厭惡。大抵是因為愛吃如珠飯館的那些菜，所以對這些蔬菜有了些許濾鏡吧。這是好事。只要他肯吃，不吃蔬菜的挑食毛病以後總會慢慢變好。
對於此，鄭母鄭父欣慰不已。
小宇雙手捧著豌豆箜飯，吃了兩口，癟癟嘴，“要吃肉！”
鄭母給他夾黃瓜，“再吃點黃瓜，等會兒吃肉。”
小宇哢嚓哢嚓把黃瓜吃完。
晚霞照到桌邊上，染紅了桌角，鄭母擡首，望向窗外的紅霞。紅霞晚若一顆顆喜慶的紅燈籠，高高地掛在天邊，散發著喜慶的光芒。
鄭母遠望著天邊紅霞，微微莞爾。
周六。
袁如珠和幺姨幺姨爹他們一起去鎮上買手機。因為之前買過空調，所以空調直接打一個電話就訂好了，這兩天就能裝上。手機得親自去鎮上挑選。
對於手機牌子，吳桂芳李長貴沒什麽概念，他們不在意什麽牌子，能用就行。
袁如珠挑挑選選許久，最後決定買華為。
吳桂芳說：“這裏不是有一千多塊錢的，我就買一千多塊錢的就行了，不用買兩千多的。”
李長貴也點頭。
袁如珠：“買稍微好點的能用的久一點，之後我們再買更好的。”
最後一人買了一個接近三千的華為手機，還給小秋和小夏一人買了一個兒童手表。
在商業街逛街時，看到有小吃攤上賣烤豬皮的，小夏瞅瞅豬皮，說：“姐姐，我還想吃泡椒豬皮，中午我們回去還吃泡椒豬皮。”
“這幾天天天吃泡椒豬皮，還沒吃膩呀。”
“沒有。”
袁如珠沈吟，“先不做泡椒豬皮吃吧，做……”她想了想，“黃金魚鱗豬皮。”
吳桂芳問：“黃金魚鱗豬皮？”
“嗯，傣味黃金魚鱗豬皮，雲南那邊的特色美食，挺好吃的。”
傣味黃金魚鱗豬皮，即把後豬皮切成魚鱗狀炸制，然後蘸料吃的一道菜。
傣味黃金魚鱗豬皮的蘸料需要傣族特有的腌菜膏，腌菜膏，蘿蔔葉或者是青菜葉腌制到糯米湯裏，腌制2到4周，腌制出的汁水熬成膏，便是腌菜膏。
這種獨具風味的腌菜膏是雲南人刻進DNA裏的美味，是傣味特色之一。
“我們先去商店裏買一盒腌腌菜膏。”如果現在想吃黃金魚鱗豬皮的話，現做腌菜膏時間來不及，只能去買成品。
買了腌菜膏，又逛了一會兒街，一家人返回清河村。
抵達清河村，途徑自家田地時，李長貴發現老劉在田裏鋤草，李長貴喊了他一聲，“老劉。”
老劉回過身，“你們這是去鎮上了？”
“對，”李長貴遞給他一瓶可樂，掃視了一番田地，“草鋤得挺幹凈。”
“可不得給你鋤幹凈嗎。”老劉笑呵呵地喝了一口冰可樂，嘶了一聲，“涼快！”
“太陽這麽大，你先歇會兒吧。”
“沒事兒，”老劉註意到李長貴手裏拿著的手機，“喲，買新手機了？華為的？得不少錢吧？”
“珠珠給我們買的，兩千多塊錢，快三千了。”
“你們現在可是跟著如珠享福嘍。”
李長貴撓撓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和老劉聊了兩句後，“我先回去了啊。”他轉身，追上已經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的袁如珠他們。
到家時是下午一點多。袁如珠沖了個涼，換下汗濕的衣服後去午睡。
床上鋪了涼席，袁如珠躺到床上去。嘟嘟後腿一蹬，也跳上了床。小白彈跳力不如嘟嘟，跳不上床，在床下急得團團轉。
袁如珠失笑，把小白抱到床上。嘟嘟見她抱起小白，屁股一撅，有些蠻橫地把小白擠開，肉乎乎的身子團進她懷裏。
小白被擠開後，沒有像嘟嘟哪樣擠過來，只乖乖巧巧地仰視袁如珠。
瘦瘦的小白性子比較乖，胖胖的嘟嘟比較能爭寵，袁如珠大概知道為什麽都是一個母親生的，嘟嘟會比小白胖這麽多了。
她笑著搖搖頭，把小白抱過來。
風扇嗡嗡吹，袁如珠陷入沈睡，兩只小狗下巴墊在她的肚子上，也漸漸睡去。
袁如珠是被熱醒的。
嘟嘟這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她脖子上，熱得她滿脖子都是汗。
她推開嘟嘟，擦擦汗後走出房間。原本打算睡一個小時，只睡到兩點半的，沒成想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村莊裏到處都升起了炊煙。
袁如珠走到堂屋裏，堂屋裏，李長貴拿著新手機，在刷抖音。
吳桂芳在他旁邊納著鞋底子，說：“你都玩了一下午了還沒玩夠？”
“視頻好看，挺好玩的。”
以前用的老人機，沒法玩抖音，聽人說現在很多人都在玩抖音快手什麽的，李長貴不以為意，覺得也就是個視頻軟件，沒啥好玩的。沒想到等他真正玩了抖音之後，才知道，原來抖音這麽好玩。
袁如珠走近出聲，“抖音大數據推的都是你比較感興趣的視頻，所以越看越想看，玩不夠似的。”
吳桂芳轉頭，“珠珠醒了？兩點半的時候我打算喊你起床，但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你最近這麽累，多休息一下也好。”
“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五點。”電視機裏播報出時間。吳桂芳放下鞋底，“五點鐘了，該做晚飯了，珠珠，你歇著吧，晚飯我來做。”
袁如珠伸伸懶腰，“那我晚上就做個黃金魚鱗豬皮，其他的幺姨你來做。”
“行。”
竈屋裏，袁如珠取出帶著一厘米肥肉的豬皮，肥肉部分改刀切成魚鱗狀，隨之把豬皮切成小三角形的塊塊。
豬皮全部都切成小三角形的塊塊之後，鹽巴、味精，雞精，生粉，胡椒粉，豌豆粉，辣椒面，生姜水，料酒，雞蛋清通通抓進豬皮裏。
袁如珠戴著塑料手套，勻速抓拌，每一塊豬皮都均勻的裹上了調料時，她把豬皮放到一旁腌制。
十五分鐘過去，豬皮腌制完畢。鍋裏油也燒熱了，袁如珠把腌制好的一塊塊豬皮下入油鍋裏。
“呲啦呲啦呲啦！”
豬皮一下油鍋，便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油泡不斷吞食豬皮，豬皮緩緩定型。
豬皮定型之後，大火轉小火，小火慢慢烹炸著豬皮，三角形狀的豬皮逐漸變得金黃，炸制過的肉香和豬皮特有的香味交織著在空氣裏亂竄。
袁如珠腳邊，嘟嘟和小白聞到這香味，饞得直嗷嗷叫。
正在屋子裏寫作業的小夏和正在玩電話手表的小秋聞到香味後，兩腳踩了風火輪，飛速沖進竈屋裏。
而還在堂屋裏刷抖音的李長貴也放下手機，立刻去往竈屋。
竈屋裏，袁如珠用鏟子緩緩撥動油鍋裏炸的金黃噴香的豬皮。魚鱗一樣的豬皮在熱油裏翻身，肆無忌憚地噴射出濃香。
再炸了一會兒，傣味黃金魚鱗豬皮炸制成功。
盤子裏鋪著一片剛摘下來的翠綠芭蕉葉，瀝了油的黃金魚鱗豬皮鋪到芭蕉葉上，翠綠與金黃互相映襯，黃金碧玉般的鮮亮悅目。
等豬皮全部盛到了盤子裏，袁如珠取出碗，制作黃金魚鱗豬皮的靈魂，蘸料。
小香菜末，大香菜末，蒜末，姜末，小米辣末，鹽巴，味精，腌菜膏通通拌進碗裏攪拌均勻之後，黃金魚鱗豬皮的蘸料便做好了。
原本蘸料裏應該還要放折耳根，但家裏人都不大愛吃折耳根，於是袁如珠就沒有在蘸料裏放折耳根。
豬皮、蘸料端上桌，小夏小秋急不可待地拿筷子去夾豬皮。
炸得金黃的豬皮燙燙的，上面切成魚鱗狀的肥肉炸得脆脆的，既像魚鱗，又像花兒一樣沖擊著視野。
將豬皮放進蘸料裏滾一圈。哢嚓！豬皮上面炸的脆脆的脂肪破碎在唇齒間，脂肪碎裂開之後，軟軟糯糯的豬皮Q.Q彈彈地開始拉扯牙齒，一拉一扯間，透著十足的筋道嚼勁。
因為蘸過酸酸鹹鹹的蘸料，所以即便是帶著炸焦的肥肉脂肪，豬皮吃起來也一點也不油膩，只有酥酥脆脆軟軟糯糯的美妙滋味。
李長貴一口一個炸豬皮，嘴角流著油，“這傣族人可真會做豬皮。”
他沒想到，帶著微微肥肉的豬皮炸過之後，蘸傣族特有腌菜膏蘸料會這麽好吃。
袁如珠嚼著炸豬皮，說：“下次我們自己腌制腌菜膏，外面買的腌菜膏味道到底還是差了些，不然炸豬皮還能更好吃的。”
李長貴點點頭，“珠珠你自己做的腌菜膏肯定比外面賣的好吃！”
袁如珠褲腳被拉扯了一下，低頭一瞧，原來是嘟嘟在咬她的褲腳，它喉嚨裏發出聲音，“嗷！嗷！”
每次吃飯，嘟嘟總要在桌地下叫著要吃的，而小白則乖乖地趴在一邊，不吵不鬧。
袁如珠掃了一眼地面上放著的碗，碗裏還有狗糧，“去，去吃狗糧。”
嘟嘟不依，咧開尖牙，嗷嗷叫。
李長貴見它叫得可憐，夾起豬皮就要丟給它，袁如珠攔住他，“狗狗不能吃這些，就讓它叫吧，等會兒我們吃完了它就不叫了。”
他們一吃完飯，嘟嘟果然就安靜下來，它看了眼袁如珠，然後屁股一甩，趴進了狗窩裏。
天色漸暗，晚風吹拂著院子裏的瓜藤，嘟嘟扭著肉肉的身體去追大白鵝。袁如珠望著被大白鵝啄得仰倒在地的嘟嘟，她笑了一下，忙拿出新手機。
新手機像素很好，很清晰，她拍下嘟嘟追大白鵝的照片和視頻，剛拍完視頻，院子門就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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