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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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手術室的燈由亮轉滅。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女孩緊緊抓住醫生的手，顫抖個不停：“都沒有嗎？一個都沒有嗎？”醫生不忍心得點了點頭，女孩癱坐在地上赤紅著眼睛，眼睛幹澀到流不出來淚水。墓碑、漫天飛揚的黃白紙錢、哭聲，女孩拼盡全力朝下山的路跑去，跌入一片黑暗。
客廳裏，女孩在哭泣，男人滿臉怒火，“為什麽騙人？顧念許！我問你為什麽騙人？”
女孩極力辯駁，哽咽著說：“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是它——”男人打斷了女孩的辯解，面對男人的指責，她蒼白的為自己開脫。
別哭了，別哭了，別哭了，求你別哭了……顧念許從夢中驚醒，猛然睜開眼睛，急促地喘了幾口氣，身體卻還在夢魘之中動彈不得，緩了許久才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時間，離鬧鐘響還有半個多小時。
天微微亮，許是下過雨的緣故，今天的天很藍。顧念許沒有拉窗簾的習慣，她不喜歡醒來是黑暗的狀態。她迷瞪著眼睛往衛生間去洗漱，停下牙刷閉上眼睛緩神，然後深呼吸，在涼水洗完臉後微微勾起嘴角，調動一下情緒，然後收拾東西出門。
買上早餐後在公交車站邊吃邊等車，今天出門早，車站人並不多，上了車顧念坐下靠著窗。
進了辦公室坐下，顧念許開始用便利貼寫一天的規劃，寫完貼在擋板上，低頭開始溫習書本以及今天上課的內容。作為新手老師顧念許認真謹慎的準備著每一堂課，按著教學步驟一步一個腳印，好在學生的反饋都不錯，這讓顧念許更加有信心，也為自己松了一口氣，畢竟教書承擔的責任很大。
課代表將作業收齊放在顧念許的桌子上，跟顧念許打了招呼離開。顧念許開始批改作業，坐在顧念許對桌的老師，也是那天生日的主人公，吃著早飯問顧念許：“顧老師，那天哪個警察是你對象嗎？”
顧念許一楞，說：“不是，只是普通朋友，沒見過幾次面。”
老師很疑惑：“可是，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有點不一樣，不像是見過幾次面的樣子，但我說不上來，你感覺到了沒。”
顧念許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看作業，覺得無奈：“沒有。他人很好，那天就是恰巧遇到，看我沒法回家，好心送了我一程。”
“啊？！他還送你回家了!”
沒想到對方那麽驚訝，顧念許有點不好意思，表面依舊平靜的“嗯”了一聲：“那種情況，他應該不管是誰都會那麽做吧。”
對面的人一只手撐著臉，像是在回憶那天，“顧老師，他長得好帥，我覺得你可以抓點緊，像我們老師接觸到的男生實在很少，談個戀愛都很麻煩。”
“你不是有對象嗎？”顧念許問。
“我是替你著想啊！”
顧念許笑了一下：“謝謝，我現在能把這群人教會就謝天謝地了。”說著指了指練習冊。
對面表示認同。
批著作業，顧念許腦子裏漸漸浮現徐章的臉，確實是一張很好看的臉，但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第二節課下，年級組長下發了安全講座的通知，要求通知到每個老師每個學生下午三點到五點到五樓大會堂開講座。顧念許看著通知，這是她在這個學校參與的第一次講座，她並不熟悉流程。
握著單子，顧念許問對面的老師：“劉老師，這個要準備什麽？”
“不用，我們就跟著對應的班級去聽就好了，班主任會領學生去的。”
“明白了，謝謝。”
“客氣什麽。”對面沖顧念許笑了笑，“也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劉老師又說：“上一次講座是區公安局副局長，坐在那裏自帶壓迫感。”
“可能他們職業自帶吧。”
對面想了想說：“也是，你那個朋友我第一眼也是這種感覺。”
“有壓迫感？”顧念許露出不解的表情。
劉老師肯定的點頭，“可能你們是朋友吧，他看向你的時候沒有那種感覺。”
顧念許說：“他脾氣很好，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也覺得他有點壓迫感。”
下午，顧念許跟班去聽講座，開場主持人介紹演講的人名字裏有徐章，顧念許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同名同姓的人，直到熟悉的臉出現在臺上，顧念許還在晃神。
劉老師用肘碰了他一下，“顧老師。”
回過神來，顧念許假裝沒聽懂“嗯？”了一聲。
“哎呀，我是想說，你們還挺有緣分，你知道他來開講座這事嗎？”
顧念許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們不是朋友嗎？”劉老師疑惑。
“朋友也不是什麽都知道。”顧念許拍了拍她的胳膊。
“也是。”劉老師說。
顧念許向臺上看去，徐章一個人在臺上演講，PPT投影的光和臺上的光混雜著打在他的臉上，襯得五官更加立體，合身的警服，挺直的腰身還有拿著話筒的修長的手指，徐章講得很好，旁邊有學生竊竊私語說這個警察長得真帥。
顧念許看著他們交談笑了笑，不經意間好像和徐章對視了，或許是錯覺，臺下並沒有開燈，昏暗模糊著每一個人的特征。
是錯覺，顧念許十分確定，因為真的很暗，而她並不顯眼。
演講完，顧念許不想和人群擠，她後面也沒有課，就等著最後出去。
“顧老師。”顧念許聽到有人喊她，轉過頭去，一秒迷茫閃過，顧念許露出客氣地微笑：“徐警官。”
徐章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沒想到在學校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當時接到通知來一中開講座，想著會不會碰到你，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徐章笑著說。
那天收到通知，徐章並不在意，他對這種講座並不感興趣，覺得很枯燥。看到一中兩個字後，鬼使神差的停頓了一下，給領導說自己想去。
“徐警官剛才講得很好。”
“謝謝。顧老師是要回去上課了嗎？”徐章詢問著，害怕耽誤顧念許上課。
“不是，已經下班了。”顧念許如實說道。
“哪我們一起走吧，順便一起吃個飯。”徐章邀請的語氣，卻沒有摻雜別的意思，就好像在大街上偶然遇見朋友然後約一起吃飯。
顧念許猶豫了一下，說：“好，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徐章點了點頭，“那我在停車場等你。”
“嗯。”顧念許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確定離開徐章的視線，才微微松懈了緊繃的身體。從學校過道穿過一直到辦公室，顧念許都在懊悔答應徐章這件事。
外面的天陰了下來，剛出教學樓一股風吹得顧念許亂了頭發。又是這樣的天氣，壓抑著的，好像隨時都會迎來一場死亡，一抹藍色出現在一片灰色的背景裏，徐章站在停車場門口看到顧念許的身影後，站直了身體，顧念許加快了步伐朝徐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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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燈由亮轉滅。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女孩緊緊抓住醫生的手，顫抖個不停：“都沒有嗎？一個都沒有嗎？”醫生不忍心得點了點頭，女孩癱坐在地上赤紅著眼睛，眼睛幹澀到流不出來淚水。墓碑、漫天飛揚的黃白紙錢、哭聲，女孩拼盡全力朝下山的路跑去，跌入一片黑暗。
客廳裏，女孩在哭泣，男人滿臉怒火，“為什麽騙人？顧念許！我問你為什麽騙人？”
女孩極力辯駁，哽咽著說：“我沒有騙人，我真的沒有。是它——”男人打斷了女孩的辯解，面對男人的指責，她蒼白的為自己開脫。
別哭了，別哭了，別哭了，求你別哭了……顧念許從夢中驚醒，猛然睜開眼睛，急促地喘了幾口氣，身體卻還在夢魘之中動彈不得，緩了許久才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時間，離鬧鐘響還有半個多小時。
天微微亮，許是下過雨的緣故，今天的天很藍。顧念許沒有拉窗簾的習慣，她不喜歡醒來是黑暗的狀態。她迷瞪著眼睛往衛生間去洗漱，停下牙刷閉上眼睛緩神，然後深呼吸，在涼水洗完臉後微微勾起嘴角，調動一下情緒，然後收拾東西出門。
買上早餐後在公交車站邊吃邊等車，今天出門早，車站人並不多，上了車顧念坐下靠著窗。
進了辦公室坐下，顧念許開始用便利貼寫一天的規劃，寫完貼在擋板上，低頭開始溫習書本以及今天上課的內容。作為新手老師顧念許認真謹慎的準備著每一堂課，按著教學步驟一步一個腳印，好在學生的反饋都不錯，這讓顧念許更加有信心，也為自己松了一口氣，畢竟教書承擔的責任很大。
課代表將作業收齊放在顧念許的桌子上，跟顧念許打了招呼離開。顧念許開始批改作業，坐在顧念許對桌的老師，也是那天生日的主人公，吃著早飯問顧念許：“顧老師，那天哪個警察是你對象嗎？”
顧念許一楞，說：“不是，只是普通朋友，沒見過幾次面。”
老師很疑惑：“可是，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有點不一樣，不像是見過幾次面的樣子，但我說不上來，你感覺到了沒。”
顧念許擡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看作業，覺得無奈：“沒有。他人很好，那天就是恰巧遇到，看我沒法回家，好心送了我一程。”
“啊？！他還送你回家了!”
沒想到對方那麽驚訝，顧念許有點不好意思，表面依舊平靜的“嗯”了一聲：“那種情況，他應該不管是誰都會那麽做吧。”
對面的人一只手撐著臉，像是在回憶那天，“顧老師，他長得好帥，我覺得你可以抓點緊，像我們老師接觸到的男生實在很少，談個戀愛都很麻煩。”
“你不是有對象嗎？”顧念許問。
“我是替你著想啊！”
顧念許笑了一下：“謝謝，我現在能把這群人教會就謝天謝地了。”說著指了指練習冊。
對面表示認同。
批著作業，顧念許腦子裏漸漸浮現徐章的臉，確實是一張很好看的臉，但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第二節課下，年級組長下發了安全講座的通知，要求通知到每個老師每個學生下午三點到五點到五樓大會堂開講座。顧念許看著通知，這是她在這個學校參與的第一次講座，她並不熟悉流程。
握著單子，顧念許問對面的老師：“劉老師，這個要準備什麽？”
“不用，我們就跟著對應的班級去聽就好了，班主任會領學生去的。”
“明白了，謝謝。”
“客氣什麽。”對面沖顧念許笑了笑，“也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會是誰？”
劉老師又說：“上一次講座是區公安局副局長，坐在那裏自帶壓迫感。”
“可能他們職業自帶吧。”
對面想了想說：“也是，你那個朋友我第一眼也是這種感覺。”
“有壓迫感？”顧念許露出不解的表情。
劉老師肯定的點頭，“可能你們是朋友吧，他看向你的時候沒有那種感覺。”
顧念許說：“他脾氣很好，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也覺得他有點壓迫感。”
下午，顧念許跟班去聽講座，開場主持人介紹演講的人名字裏有徐章，顧念許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同名同姓的人，直到熟悉的臉出現在臺上，顧念許還在晃神。
劉老師用肘碰了他一下，“顧老師。”
回過神來，顧念許假裝沒聽懂“嗯？”了一聲。
“哎呀，我是想說，你們還挺有緣分，你知道他來開講座這事嗎？”
顧念許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們不是朋友嗎？”劉老師疑惑。
“朋友也不是什麽都知道。”顧念許拍了拍她的胳膊。
“也是。”劉老師說。
顧念許向臺上看去，徐章一個人在臺上演講，PPT投影的光和臺上的光混雜著打在他的臉上，襯得五官更加立體，合身的警服，挺直的腰身還有拿著話筒的修長的手指，徐章講得很好，旁邊有學生竊竊私語說這個警察長得真帥。
顧念許看著他們交談笑了笑，不經意間好像和徐章對視了，或許是錯覺，臺下並沒有開燈，昏暗模糊著每一個人的特征。
是錯覺，顧念許十分確定，因為真的很暗，而她並不顯眼。
演講完，顧念許不想和人群擠，她後面也沒有課，就等著最後出去。
“顧老師。”顧念許聽到有人喊她，轉過頭去，一秒迷茫閃過，顧念許露出客氣地微笑：“徐警官。”
徐章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沒想到在學校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當時接到通知來一中開講座，想著會不會碰到你，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徐章笑著說。
那天收到通知，徐章並不在意，他對這種講座並不感興趣，覺得很枯燥。看到一中兩個字後，鬼使神差的停頓了一下，給領導說自己想去。
“徐警官剛才講得很好。”
“謝謝。顧老師是要回去上課了嗎？”徐章詢問著，害怕耽誤顧念許上課。
“不是，已經下班了。”顧念許如實說道。
“哪我們一起走吧，順便一起吃個飯。”徐章邀請的語氣，卻沒有摻雜別的意思，就好像在大街上偶然遇見朋友然後約一起吃飯。
顧念許猶豫了一下，說：“好，等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徐章點了點頭，“那我在停車場等你。”
“嗯。”顧念許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確定離開徐章的視線，才微微松懈了緊繃的身體。從學校過道穿過一直到辦公室，顧念許都在懊悔答應徐章這件事。
外面的天陰了下來，剛出教學樓一股風吹得顧念許亂了頭發。又是這樣的天氣，壓抑著的，好像隨時都會迎來一場死亡，一抹藍色出現在一片灰色的背景裏，徐章站在停車場門口看到顧念許的身影後，站直了身體，顧念許加快了步伐朝徐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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