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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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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天牢內潮濕陰冷,陳雛上一次到這兒來還是捉住淩瓏的時候。

鶇混成天牢守衛進來見過陳雛,他告訴陳雛,陳贏川在派人徹查平雁王府,給出的理由是,陳雛有勾結白昱刺殺老黎帝的嫌疑。

陳贏川倒沒有格外苛待陳雛,吃食照舊,也沒有讓守衛拷打陳雛。陳雛的裝扮還如同他剛進天牢這天。

陳贏川是找不到虎符在哪裏的。

陳雛安撫好鶇之後,便一直靠在墻邊打盹。

*

陳贏川在平雁王府一無所獲,他焦急地在大殿內走來走去。

周墨圖那日沒找到白昱,只能訕訕地回深清。他站在陳贏川身旁,語氣冷淡道:“陛下,再關著平雁王,群臣怕是有意見。”

周墨圖對這個妹婿一開始還很滿意,但自從陳贏川登基之後,幹的事的確雷厲風行,有時行事卻還很青澀。

周墨圖對這樣的陳贏川並不是很滿意。在陳雛被關進天牢之後,陳贏川又找借口將蘇子元派去了蒼山一帶。

蘇子元的地盤在西漠那邊,把他派去蒼山,無疑是讓蘇子元自斷一臂。得知此事的蘇子卿本來是想到深清來為兄長申訴,但周墨圖派人去把蘇子卿攔下來。

先不說陳贏川是個剛愎自用的,再說蘇子卿來深清,就是讓蘇子元再斷一臂,要是陳贏川把蘇子卿困在深清,蘇子元就不得不受陳贏川的命令。

周墨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蘇家,蘇家軍只聽蘇家將軍的命令,能讓人聞風喪膽。蘇子元的判斷不能受到別人的幹涉,否則就是打敗。鄄城就是很好的例子。

小公公在門外拉著嗓子喊道:“陛下,吳仲喜到了。”

吳仲喜……

這不是之前陳雛除掉的楊伯臯和吳士傑的弟弟嗎?

周墨圖自知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他便向陳贏川微微一揖告退。

吳仲喜一臉陰沈地朝著陳贏川行禮:“陛下,不知您找草民來所謂何事?”

“你去讓陳雛交出虎符。”陳贏川咬牙切齒,裘王不知所蹤,但他知道自己這位皇兄是個酒囊飯袋,父皇再怎麽糊塗也不可能把虎符交給皇兄,至於其他兄弟更是不可能。

除去陳雛,陳贏川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拿到父皇給的虎符。

吳仲喜剛要應下,那小公公又拉著嗓子在那裏喊:“國師大人,您不能進去。”

陳贏川和吳仲喜都擡眼看去。

池歲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大殿中,他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小公公。池歲有塊令牌,是老黎帝給他的,可以讓他穿梭在宮中和各個城邦。

陳贏川揮揮手,吳仲喜便默不作聲地退到了殿外。

陳贏川對池歲心懷芥蒂,看著池歲手中拿著的玉佩,陳贏川眸色一沈:“怎麽?是來為阿雛說情的?”

“陛下,臣沒有攔住兄長。”緊跟著崧也跑了進來,他右臉紅腫了一大片,像是被誰扇了一巴掌。

“沒事。”陳贏川坐在龍椅上,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枚玉佩:“國師,你今日能救出阿雛,下次不一定。我可有千百個理由阿雛下獄。”

池歲當然知道,原書的劇情到這裏是陳贏川對陳雛用重刑,而原主也是個助紂為虐的。池歲當然不想這樣的事發生,陳雛遲早被他的暗衛救出來。陳雛的暗衛可是老黎帝留給他最優秀的那一批暗衛。

原書中陳雛的反撲差點讓大黎滅國,為了百姓著想,池歲得先一步把陳雛救出來。

池歲伏在陳贏川身前,字字鏗鏘有力:“還望陛下給臣一段時間,臣願意自辭國師一職。”

池歲是老黎帝封的,陳贏川為表孝心,是不敢輕易對池歲出手。現在池歲願意解自己燃眉之急,陳贏川當然樂意。

池歲手中的玉佩稱作萬命,老黎帝還留了後手。拿到萬命的人,可以讓君主滿足他任何一個要求。

池歲把這次機會給了陳雛。

陳贏川接過玉佩,他笑得狡黠:“那勞煩國師在宮外候著,傍晚便會把陳雛放回來。”

崧欲言又止地看著兄長,但看見陳贏川不耐煩地敲著桌案,崧立即跪在地上:“陛下隆恩。”

崧和池歲有時候看著不對付,但畢竟是親兄弟,該幫時還是要幫。

*

金烏漸落,池歲焦急地在宮門外走來走去。

老黎帝在之前叮囑過他,讓他務必把陳雛帶去北境。池歲正想這麽做,北境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也是他自己的地盤,陳贏川的手伸不到那麽遠。

陳雛的那三個傻家仆也等在外面,陳雛讓鶇給他們帶過信,讓他們盡快將平雁王府的家仆們遣散出去。東陵他們的確這麽做了。

幾天明宵找到他們,說國師能將他們小殿下救出來,這三個傻孩子便飛快地趕了過來。

比起東陵他們的焦急,鶇顯得再淡定不過。要是陳贏川出爾反爾,鶇相信他們幾個兄弟能把小殿下給救出來。

不過,陳贏川還是把陳雛給放了出來,還是他親自把陳雛給送出來的。

陳雛這幾天也沒受委屈,出來時還紅光滿面,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

陳贏川將陳雛往池歲的方向一推,他鳳眼狹長,身上有著年輕帝王獨有的果伐氣質:“就給你們兩天時間,三天可太久了。”

崧站在旁邊,他嘆了口氣,陳贏川可沒有老黎帝那麽好說話。

陳雛終究還是太年輕,沒有老黎帝的護佑,他是鬥不過陳贏川的。

*

池歲早就備好馬車,陳雛見著池歲要帶他走毫不意外。

在池歲選擇要走偏道時,陳雛出聲阻止:“不可以,小,陳贏川應該會在不遠處設了關卡,你這麽過去,一定會被耽誤時間。”

陳雛畢竟是陳贏川的好侄子,對陳贏川的想法那叫一個了如指掌。

池歲只好聽陳雛的,沒有劇情加持,他的的確確猜不到從陳贏川要做什麽。

池歲有些奇怪,他如實問了:“你怎麽不奇怪我要帶你去哪兒?”

"崧跟我說了,你這個弟弟還真是多變啊。"陳雛指的是崧的立場,這家夥一會兒為皇爺爺做事,一會兒為陳贏川做事,這下又偷偷告訴他。

池歲無奈地笑了笑,除非七年後狼王競選,自己輸給除自家的人,崧才能回到北境施展拳腳。

陳雛靠在軟墊上,他氣定神閑道:“別擔心,陳贏川沒有那麽快追上來。他有自己的想法。”

陳贏川雖然想對他出手,但他不是那麽著急的一個人,他要確保一切都萬無一失才會行動。

池歲從箱籠中找出厚衣服遞給陳雛:“北境這個時候還冷著,今晚我們得換馬,不能用馬車。”

陳雛吹了聲口哨,馬蹄聲由遠及近。池歲掀開馬車窗簾,看見一匹黑馬踏著月光而來。

這是陳雛的坐騎,沈光。

沈光一開始就被散養在深清城外,陳雛的味道沈光很熟悉,所以陳雛一出城,沈光便不遠不近地跟在池歲馬車後面。

封鵠和狼鵠的馬術不是很好,自己騎馬都夠嗆,而那幾個暗衛是騎著馬在不遠處跟著或是在前面探路。出乎意料的是,明宵的馬術倒是了得,他帶著東陵也毫不費力。

*

他們到北境邊界也沒見著陳贏川人的人影,陳雛倒是猜到了陳贏川的動作。

北境地上的雪還沒化透,路上也鮮有人出來。陳雛一進北境境界就著了風寒,池歲去牧民家討了碗姜茶給陳雛:“北境的天就是這樣,小殿下要習慣了。”

“出了黎國就別叫我小殿下了。”陳雛笑了笑。

到了北境,就不怕陳贏川的人來排查從。池歲找了處客棧住下。

池歲隨身攜帶的銀票倒是很多,即使他還有大把錢財沒從黎國帶走。

陳雛瞠目結舌地看著池歲的褡褳,鼓鼓囊囊的,一開就很有錢。陳雛酸酸道:“國師大人可真有錢。”

“還國師呢。”池歲笑了笑,“你到北境可就得叫我真諾伊班。”

陳雛聽不懂北境話,只能坐在桌邊看著池歲和店主交談。

池歲回到桌前:“我讓人去和允裏木報信了,他今晚會趕過來。”

陳雛茫然地點點頭。

池歲看著陳雛這副模樣直笑,可能是因為凍的,池歲臉紅紅的。

東陵他們也冷得不行,搓著手直哆嗦。

北境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適合他們大黎人去生活。不過現在陳贏川稱帝,他一登基就違背他對老黎帝的承諾,再讓陳雛他們待在大黎是沒好果子吃。

池歲有點好奇:“陳贏川為什麽要關著你?”

“他想要剩下那枚虎符。”陳雛盯著池歲的眼睛,皇爺爺說他可以相信池歲:“我能信你嗎?”

池歲點頭,他這下笑得更開朗了:“我本來就是為了救你而來的。”

陳雛將發冠取下,頭發散了下來。陳雛將機關打開,取出那剩下半枚虎符:“他不知道虎符就在我身上,所以才這麽放心地放我走。”

他剛被關進天牢的時候就被搜過身,當然,發冠也查過。不過這個機關是陳雛自己搗鼓出來的,不但需要找準位置,還要有點力氣才能把他打開。

原書中沒有寫過老黎帝把虎符交給陳雛一事,是自己沒有在大黎科考,而是直接成為國師,間接改變了書中的劇情。

系統一動不動地待在桌上,察覺到池歲看過來的視線,系統疑惑地跳了跳。

*

裘王看見了離開的白昱,他率先追了上去。他知道自己不是父皇最懂事的孩子,也不是父皇最有本事的孩子。

但有人傷害了他的父皇,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蘭夫人和白明星都沒有攔住他。

裘王忘記了池歲警告過他不要單獨行動,他猶如初生的牛犢,飛快的追著白昱。

等到會場那邊傳來尖叫,裘王都不知道自己追著這賊人跑了多遠。

那賊人在一處竹林亭下,白昱發現了身後有人在追著他。

白昱單手負在身後,他轉頭,發現是那個酒囊飯袋,目光裏是驚訝,他還以為追來的人會是那位將軍,還想在今晚一石二鳥。

裘王見對方絲毫不慌張,怒上心頭,舉著劍就沖了上去。

“噗嗤”一聲。

長劍貫穿了白昱的身體,他瞳孔猛地放大,身體軟軟地倒了下。

血染上了裘王的衣服,他驚恐的放下長劍,腳不住地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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