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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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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陳雛緊張地看著那邊,只見池歲拿著的劍橫在淩瓏脖頸間,而自己射出的那一劍直直貫穿淩瓏的右大腿。

還好,射中了。

陳雛幾乎脫力,他用手撐著墻壁才讓自己沒有滑倒在地。

*

老黎帝帶著侍衛來到天牢,他威嚴地看著此刻正一臉頹敗坐在一堆稻草之上的淩瓏。

陳雛和池歲本來坐在一旁,看見老力氣前來,立刻起身迎接。

老黎帝問:“你要到朕的邊防圖?”

淩瓏吐了一口血沫,他剛才被好一陣鞭打,任那些牢獄怎麽威逼利誘也沒說出自己的意圖。

沒想到這黎帝老兒一來就說出來,看來是早知曉。

淩瓏的目光落在池歲和陳雛面前,一個黃毛小子和一個白衣男鬼。看來肯定不是陳雛告訴黎帝老兒,是這位白衣男鬼。

這白衣男鬼想來就是近來黎國風頭正盛的國師了吧。別人想一睹池歲真容都沒機會,自己居然能夠看到,看來還真是依丞相所言——禍兮福之所倚啊!

這國師也沒傳聞中那麽年老,這麽年輕,像是有什麽歪門邪道在身上。

淩瓏那雙狹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池歲,像是要把池歲看穿。

淩瓏根本不把黎帝放在眼裏,冷笑道:“依本宮看,妖人禍國,你們這國師給你們一點好處,讓你們對他心服口服,然後再吞並你們黎國。”

“瞎講什麽!”陳雛現在是全心全意信任池歲,前幾日尷尬一幕全被他拋之腦後。

淩瓏冷笑一聲:“呵,你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麽,本宮這麽多年的太子,見多了心思歹毒之人。”

他說什麽不重要,目的就是在黎帝老兒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老黎帝倒是不生氣,他爽朗地笑了一下:“朕倒是不擔心國師謀權篡位,你這人倒是總想著挑撥離間,難怪你父皇不信任你,派你來我大黎。”

一國皇子被當作使臣派去敵國,這意味著這如果敵國不同意談判,這位皇子很有可能被作為質子留下。

淩瓏不受寵是眾所周知的,他太想做出一番成就,今日才冒然做出偷盜邊防圖的行動。

池歲嘆氣,溫和地盯著淩瓏,這也是個可憐人。要是劇情如同書中那樣發展,這太子在不久之後也會被貶為庶人,扔去不毛之地。

現在他被捉拿入獄,結局可想而知。

門外小太監前來報信:“陛下,南俞郡主求見。”

南俞郡主就是那位被送來和親的姑娘。南俞帝是個狠人,宮中只有有妃子誕下公主,那些公主都被溺斃而亡,若有想要護住公主的妃子,全都被關去冷宮了。

這麽草菅人命的一位皇帝,南俞人沒有起兵造反也是不合常理,南俞肯定還有什麽密寶。

老黎帝冷笑一聲:“把她帶來,聽聞南俞郡主和這位額、太子曾有一紙婚約,看來是來給你說情來了。”

淩瓏哈哈大笑:“黎帝老兒,我們打個賭如何?如果明月是來為我說情,你大可隨意處置我,如果明月不是,你得放我走。”

老黎帝不應,淩瓏激將道:“你不敢?你本來就是個無情人,怎麽相信人間有真情呢?哈哈哈哈……”

“陛下三思。”池歲趕忙制止老黎帝。

老黎帝沒搭理池歲,一位君主最厭惡的便是不如自己的人批判自己,他應了下來:“朕打這個賭。”

縱然看出淩瓏的胸有成竹,老黎帝也不願意聽池歲的勸,他本就沒把淩瓏放在眼裏。陳雛那一箭傷了淩瓏的腳,就算淩瓏好了也只是一個瘸子。

老黎帝和南俞帝針鋒相對了這麽些年,肯定南俞帝是容不下自己的儲君是位瘸子。憑借南俞帝心狠手辣的勁,一定不會給淩瓏反撲的機會。

淩瓏哼著曲兒,心情明顯很好。

陳雛小聲問池歲:“阿歲,這個賭約淩瓏贏了沒關系吧?”

池歲搖頭,他不知道,系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老黎帝這個賭約大幅改變了劇情,之後的走向已經偏離原書大半。

系統說,他很可能回不了現實世界。然後系統就消失不見,說是回去稟報主神去了。

陳雛見池歲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心頓時涼了半截。

池歲安撫地拍了拍陳雛,沒事,他現在還有讀心的金手指,應該暫時出不了什麽大亂子。

陳雛挪到老黎帝身旁,小聲道:“皇爺爺,您今日是不是有些沖動?”

老黎帝揉了揉陳雛的腦袋,他知道這位皇孫一直很愛戴自己,和他那位不成器的長子不一樣。

老黎帝嘆息:“皇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阿雛,你別擔心,就算我們因為淩瓏開戰,他們南俞也討不了好果子吃,畢竟我們有左右大將軍坐鎮。”

陳雛並沒有因為這個安撫而好受一點,他拉著老黎帝的手,撒嬌道:“皇爺爺,阿雛不想戰亂,百姓平平安安的不好嗎?”

老黎帝沒有回答陳雛的問題,他溫柔地攬過陳雛抱在懷中,這孩子是個寬厚且仁愛的人,要不是未來的皇帝只能是明君,必要的時候要心狠手辣一點,他就想立這個擁有大愛的孩子為皇太子。

“報,南俞郡主到!”公公刺耳的聲音響起。

淩瓏立刻笑得更大聲了,不顧他還在滲血的傷口,在草堆上打著滾。

只見一位身穿湖藍色氣胸襦裙的姑娘在太監的帶領下步履匆匆地來到老黎帝面前,她不顧天牢地面的潮濕,直直在老黎帝面前跪下:“陛下,淩瓏之過不關南俞的事,願陛下對南俞網開一面。”

白明月嫌惡地看了眼淩瓏,又對著老黎帝不住地磕頭。

陳雛對他們白家的沒什麽好感,因為他老爹府上就有他們家一位美嬌娘,聽她的名字——白明星,就知道她和白明月出自本家。

畢竟南俞丞相白昱的名字就是明日。

陳雛冷眼看著白明月向老黎帝磕頭,忍不住出言嘲諷:“你們白家姐妹,還真真都是個角色。”

白明月也是個倨傲的角色,她聽見陳雛說話,停下磕頭的動作:“哼,白明星不過是廢物,剛好……”

她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裘王畢竟是老黎帝的長子,白明月再怎麽也不能在人家老爹面前說兒子的壞話。

陳雛猜也能猜到白明月剩下的話是什麽,他和裘王廢物父子的名聲遠揚,白明月無非就是“廢物”來“廢物”去,真是無趣。

池歲在白明月前來之前就讓下人給自己送來鬥篷。池歲靠在墻邊,適時道:“陛下,早朝時候要到了,是時候把這事兒做個定奪,好給朝臣一些交代。”

宮中有采買姑姑,酉時那事也沒藏著掖著,想必姑姑們出宮之後,這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陳雛望著老黎帝波瀾不驚的臉,第一次賭氣似的跑出天牢。

老黎帝不耐煩道:“南俞太子,朕得和你父皇好好談談,朕雖說要放你走,也沒有說立即。”

淩瓏也不氣惱,他四肢張開躺在地上,晨光微曦,將天牢的一隅照得微亮,他滿不在乎:“哈哈哈哈……黎帝老兒,你要失望了。我父皇才不在意我這個兒子哈哈哈……”

白明月嫌惡地看了眼淩瓏,冷聲道:“陛下,還是不要放這個東西出來,出來也是為禍人間。”

老黎帝睥睨白明月,他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朕一言九鼎,答應了淩南俞太子的事,朕定不會反悔。”

池歲無奈:“臣先行告退。”

剛才淩瓏的話似乎真的在老黎帝心中埋了根刺,把淩瓏放出去的確不是個明確之舉,但自己現在只要說一句話都可能觸碰到皇帝的逆鱗,現在他還是先走為上。

陳雛出天牢之後就坐在宮門前,悶悶不樂地等著馬車來接自己回府。他跟狼鵠說的是早朝之前來接他,現在還有些時候。

池歲出宮的時候就看見陳雛形單影只的模樣,他走到陳雛身旁,學著他的樣子蹲下來。

陳雛扭頭看向池歲,鼻尖紅紅,看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你哭什麽。”池歲掏出一張手帕遞給陳雛。

陳雛接過手帕,轉過身去,活像受氣的姑娘。

池歲勸道:“小殿下,白姑娘一時氣上頭才會這麽說,你也別生氣了。”

陳雛將手帕揉成一團,生氣道:“你明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為什麽偏不順著我心意說?”

池歲肚子有些餓,他給了些碎銀兩給出宮的宮人,請求宮人幫他買些早點過來。

池歲靠在宮墻上:“小殿下,這皇城之下你得守規矩,陛下是你的皇爺爺,可他也是一國之君,你剛才要是當著他的面說了,他的面子何在?”

陳雛有些生氣,總有人跟他講皇爺爺是一國之君,他不該像對他外祖父那樣對待皇爺爺,一想到這個 ,陳雛臉就憋得通紅。

馬車駛來,陳雛飛快地跑上馬車,剛剛捉拿淩瓏的愉悅感消失不見。陳雛將馬車門簾放下之前回頭看了眼池歲,他大聲道:“你是國師又如何?國師不敢向陛下勸諫!你當勞什子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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