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關燈
小
中
大
六十三
“你喜歡我嗎？”李人凰再一次問。
“應該吧。”
李人凰像是猛地吸了一口極高濃度的氧氣一般腦袋發懵。
“真的？喜歡我？喜歡我什麽？”
易道暹沈默了好一會兒，冷眸裏好似什麽都沒有，又好似有輕輕淺淺的亮光，李人凰在裏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面龐，就見對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哭。我喜歡看你哭，這算嗎？”
？李人凰疑惑，每回她哭時，對方說的好像都是叫她別哭來著。
“算吧。”
平淡的話語隨即淹沒在洶湧的情緒裏，易道暹仿佛松開了桎梏，長驅直入。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李人凰第二天一早起床，就見易道暹收拾好了行禮，不光是易道暹，她的行禮也一塊收拾好了，雖然她並沒有多少行禮，不過就幾件換洗的衣物，大多是新買的，從牢裏出來時的一身皇袍早已被丟進不知道那座山的山坳坳裏去了。只餘下一件內衫，還是羽長顧的人忘記丟了的。
收拾妥當後，她們一塊去吃了早餐，很快就前往了雪國的路途。
李人凰這時才知道羽長顧為什麽會和靡羅沙國的王室混在一起，過了邊關，在通往雪國的必經之路上會經過靡羅沙國的水城。
本來是要非常覆雜的通關文件，自從開始打仗以後，這裏的程序變得更為覆雜，而且異國人來此搞不好就得被誣陷栽贓，不得已得背上數目不小的金錢，這錢一般被稱為活絡金，行商笑稱這就跟活通筋絡一般，靠這錢打通這座小城上下各處關節，才能全須全尾地通過。
不然少了哪，都得被暗下絆子，運氣好就是扣點貨，運氣不好那就得有性命之憂了。
李人凰聽有秦說得緊張不已。
水城之所以叫水城，完全是因為這裏百多年前有座湖泊，小城依水而建，只是那會兒並不能預料到，百多年後這裏的湖水會幹涸，現在這裏完全變成了一座香料之城。水城未被廢棄也完全是仰仗一種叫紺香的香料，這種香料取自一種因幹燥而產生的獨特樹木，所以湖水幹涸也未必全是壞事。
羽長顧她們在這裏並未停留，通行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麽任何問題。
她們毫無波瀾地就通過了這座不起眼的小城。畢竟有兆家姐妹，手續什麽的完全都不需要看。
過了水城以後，兆家姐妹就匆匆和她們分別了，聽說是要北上回王都去，而李人凰則是隨著羽長顧她們一道往西邊的雪國邊關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領略了各式各樣的異域風情。
終於在二十日之後李人凰一行人如期來到了雪國的王城——千瓊。
王城倚著雪山而建，氣候稍顯寒冷，而雪國王宮就坐落在被稱之為聖峰的玨峰上。
李人凰穿的不多，上山之後冷得直打顫，好不容易上到上面進了王宮，又覺得眼花乏力，呼吸困難。
不會是高原反應，得吸氧了吧。
好在過了一陣就恢覆了過來。
難以想象雪國的王室一直以來過得都是什麽日子，這要是想出趟宮也太難了吧。
李人凰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大堆，看向易道暹時去發現對方沒什麽表情，似乎適應的很好，於是問：“你頭暈不暈？”
易道暹搖頭。
李人凰又輕聲問了另外個問題：“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大概要很久。”易道暹也壓低了聲音。“怎麽？你不喜歡這裏？”
“嗯。”李人凰點頭，原以為會過上流浪逃亡的生活，沒想到是換了座樊籠。
“羽長顧到底是為什麽要救我們？”李人凰繼續小聲嘀咕。
總得有利益驅動吧，羽長顧精明得很，完全不像是會吃虧的。
“因為我。”易道暹說完便不再解釋，跟著侍女去了自己的住所。
李人凰見狀也要跟去，卻被另一位冷面侍女攔下，帶去了另一間住所，頓時有些悶悶不樂。
什麽啊？我和她是夫妻，不對，是妻妻哎，分開住像什麽樣子。
想找羽長顧也找不到，她一回來就忙去了。一並見不到的還有烏楚她們。
從那以後李人凰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個月。
李人凰就像是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般，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在一片限制好的區域呢活動，每日見得最多就是窗外山峰上的白雪。
白雪落下凝結成冰，冰融化成水，水又蒸發在化為白雪落下。
日覆一日，永無盡頭一般。
李人凰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每每問起易道暹都說對方在忙，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第二套說辭。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在日漸枯竭，像是快死了一般。
漸漸地這地方變得比地牢更讓人難以忍受。
李人凰的情蠱也在這三個月裏發作了六次，一次比一次難捱，這裏沒有姜西月的解藥，也沒有人能撫慰她。
每每獨自忍過痛苦之後，李人凰就覺得自己情感像是經歷過了撕碎又重組，她的整個人也是。
漸漸的她發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感情也似乎越來越淡了。
李人凰開始變得麻木冷淡，甚至是暴躁，接著她想易道暹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
她好似變了一個人。
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無動於衷地應對著這種變化，或者說放任這種變化加劇。
李人凰自暴自棄了。
又過了一年，易道暹還是沒來見她。
她不止一次想過從懸窗邊飛身躍下，但越來越的情感讓她自殺的念頭都消散了。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再這樣活下去有什麽意思。
一年的時光裏僅有烏楚來見過她一回，為她帶來了崔瑷和崔琯以及崔家的消息。
崔家遭到了清洗，家族裏的大部分人逃去了島上之國。
崔敏之跟著姜西月南逃到了窮奇城，在那裏建立了新的政權。
崔瑷崔琯被烏楚的人找到，只是一個身負重傷，一個毀了容貌。
烏楚提起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痛苦：“崔氏姐妹一路躲避追殺逃到了木閣寺藏身，過程中崔琯受了重傷，追兵為了把她們逼出來一把火燒了寺院，崔瑷為了救重傷昏迷的崔琯，全身被大火燒傷多處。”
“好在人都活了下來。現下已經接回了雪國。”
只是崔瑷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見烏楚。
若是放在之前李人凰肯定會很傷心很唏噓，可是現下她聽了真的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產生。
好似情感被剝離了一般，又好似她天生就是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
“你要見嗎？”烏楚問。
李人凰木然地搖頭。見了又能說什麽呢？是讓她們瞧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讓她瞧她們痛苦的樣子。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雪山融化了些，露出光禿禿的青褐色的石壁，看上去寸草不生，完全沒有身處在盛夏的活力。
李人凰的身子似乎也變得越來越不好，咳嗽胸悶也變得越發頻繁了。
她想她或許是快要死了，死了也好。
她誰也沒有告訴，就這麽靜靜地日覆一日地坐在窗前等死。
第二日她被侍女發現昏倒在了地上，於是宮裏這才重視了起來，給她安排各種太醫各式能人，結果就是完全查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她體內的情蠱倒是被發現了，只可惜無一人可解。
李人凰躺在床榻上，身上裹著厚重的棉被，很難想象在夏天裏會蓋得這樣厚，可她依舊覺得冷，意識也模模糊糊，時斷時續的。
夜深人靜。
有時侍女會陪著她，陪她說說話，聽聽她的囈語。
有時偌大的屋子裏又只餘她一人，孤獨地面對著四面八方而來的長久的黑暗。
好折磨，好累。
李人凰想結束了。
她幾近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但也沒有完全遵從求死本能，就這麽渾渾噩噩地病了大半年，她的身子居然奇跡般的好轉了些，她終於能下地溜達了，不過還是極其吃力，時間持續的也很短暫。
又過了一年的時光，她終於聽到了易道暹的消息。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來人是羽長顧，她淡淡地說易道暹重傷瀕死，讓她去見對方的最後一面。
李人凰初聽時出奇的冷靜，臉上也安全沒有半分表情，就在她以為自己完全不會悲傷的時候，她被逮到了易道暹蒼白且毫無血色的面容前，猛然間心臟上像是突然紮入一根螺紋釘，旋轉著越插越深，一股鈍痛由外而內，胸口也悶地發脹。
“她怎麽了？”
“這些年她都在四處征戰。這次攻打到會集時遭到了暗算出賣，受了重傷。是她的部下拼死把她送回來。”
“為什麽？”
“她是為了你。”
“為了我？”李人凰冷笑，眼淚和斷了線一般瘋狂湧出，她一拳捶到了易道暹胸口的銀甲上，“為了我就是三年來一面都不見。為了我就是讓我跟金絲雀一般困在這三年？”
“你憑什麽？”
李人凰一把揪住了易道暹沒有絲毫反應的身軀。
“起來！我讓你起來！”
“聽到沒有？”
李人凰發瘋一般搖晃著對方的身軀。
李人凰見對方仍舊毫無反應，揪住對方的衣領，俯身吻在了對方的嘴唇上，冰冷一片，讓她想起了雪山上那青灰色的石壁。
她漸漸哭得看不清，喘不上氣，滑到在地。
“易道暹！”
“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聽到沒有？”
“下輩子你也別想逃過我，我就是做鬼也會找到你。”
李人凰沒了力氣，好似身上的精氣神都在慢慢流逝而去。
“她已經走了，節哀。”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
但是她已經聽不到了。
眼前有白光一閃而過，她的意識墮入了黑暗之中。
“腰好痛啊！what？什麽情況。”李韻藻渾身酸痛的醒來，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何時起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腰好像還扭了，不是一點半點的痛，還很冷，半分鐘後她扶著後腰一瘸一拐地從冰冷的木地板上爬起來。
李韻藻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撓了撓亂成雜草的頭發，一臉迷糊地去拿茶幾上的平板。
什麽情況啊這是？幾點了？
她不記得她什麽時候睡著了，好像是看小說看著看著就昏睡了過去，好像還做了一個夢，一個漫長到差點醒不來的夢。
才晚上九點嗎？這麽早？
劃開鎖屏，頁面停留在她看得那本小說的評論區。
簡單看了幾句她才猛地想起來了，好像是有人在最新一章的評論區惡意刷差評來著，她還激情地跟他們那幫倀鬼對線來著，怎麽突然就昏睡過去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了現在怎麽樣了，她記得她好像已經把那些罵的很臟的舉報了，也不知道管理員有沒有在辦事。
李韻藻趕緊刷新了下評論區，結果就見她有條新回覆。
作者：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看，用不著詆毀。拉黑了再見。
“不是！那個不是我啊！”李韻藻感覺天塌了。
不行她一定要解釋清楚，她切換了一個小號，在作者的評論下回覆。
獨愛鳳凰：親愛的作者大大你好，我是ID一顆小棗的小號，我想說我並沒有詆毀你也沒有罵過你的作品，一切都是誤會，是有人冒充我的ID發表了惡意評論。
作者應該能看得見吧？
李韻藻點完發送後心情十分忐忑，她甚至怕作者漏掉她這條留言還特意@了作者的ID。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分鐘，她的那條最新消息下卻遲遲未見作者回覆。
李人凰轉頭煎熬地盯了一會兒墻上的時鐘，秒針哢嚓哢嚓地走著，一秒都未停留。
“叮咚。”
突然間李人凰小號的私信頁面彈出來一個嘆號。
李人凰心裏一喜，瞬間又焉了下去，她想這未必是作者的私信，說不定只是活動提示，手指猶猶豫豫地點了進去。
易溪：一顆小棗？
獨愛鳳凰：是的。親愛的作者大大。
易溪：我憑什麽相信你。
獨愛鳳凰：你可以去查IP，我是臨城的，那個冒充我的IP是湖城的，還有那個臨城ID的一句不好的話都沒說過，不信你也可以去查。
易溪：是嗎？我看看。
獨愛鳳凰：千真萬確，我從三年前就開始看大大的書了，我很喜歡大大的文風，怎麽可能會去做這種事說這種話。
作者那邊許久未回。
李韻藻急了，以為作者是把她小號也屏蔽或者拉黑了。又急忙發了一大段話過去。
作者還是沒反應。
李韻藻急得直接開始了一番對作者掏心掏肺地深情表白。
過了半分鐘，李韻藻的大腦冷靜下來，再看自己發得文字羞恥的想撞墻，啊！！！她在說些什麽鬼話，可惜已經撤回不了了。現在她只希望作者是真的把她拉黑了。
結果沒想到又過了半分鐘，作者回覆了。
？
易溪：我翻了你所有的評論，你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
易溪：比如神經病，狗屎，吃大糞去吧......
？？？
李韻藻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她和惡意評論著對噴的垃圾話，於是手指飛快地輸入道：冤枉啊大大！那是罵那些腦殘的，我沒有罵你。
易溪：但是有一句神經病是回覆在我的評論底下的你怎麽解釋。
李韻藻皺眉，真的假的？她趕緊回去翻評論，還真的給她找到一句是直接回覆在作者底下的。
作者說得是別吵了，就緊接在她對罵的那個人評論之下，她估計是氣昏了頭，手點快了回錯了人，還好後一句罵的更難聽的回對了人，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獨愛鳳凰：那個是回錯了，你只要把上下文都看了就能明白我說的。
易溪：哦。
獨愛鳳凰：大大我真是冤枉的。
等會兒，李人凰突然意識到今兒作者大大怎麽這麽有閑心跟她一個小號聊了這麽久？有些反常，自從她認識大大起，大大就一直很高冷來著，以前在群裏都不怎麽說話的。
獨愛鳳凰：弱弱地問一下，你真是易溪大大沒錯吧？
易溪：嗯。你微信號多少？
李韻藻短暫的恍惚過後，激動地差點沒跳起來，顫抖地回道：大大是要加我嗎？
易溪：嗯，省的你不信。
還有這等好事？
李韻藻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在平板上用力敲下她的微信號。
不出一會兒，手機上的微信就跳出一條添加消息。易溪添加你為微信好友。
李韻藻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通過。
易溪：嗨。
一顆小棗：嗨。
李韻藻靦腆地回完以後，正愁下一句要聊些什麽的時候就見易溪發來了一條語音：“你住哪兒？”語調冷冷清清，語氣平平淡淡。
但是是李韻藻最愛的冷調禦姐音。
李韻藻的心瞬間狂跳不止，這這這麽撩的嗎？等一下她不會是遇上了殺豬盤，詐騙之類的吧，一切好像順過了頭，跟做夢一樣。
易溪又發來一條語音，“抱歉，是不是太唐突了，我也是臨城的。我只是想問問看你是不是在我附近，在附近的話想說出來吃個飯，就當是對誤會你的補償。”
李韻藻感覺跟中了五百萬似地從沙發上崩了起來，腦子一熱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不唐突不唐突，剛剛我只是不確定你是不是易溪大大。”
“怎麽這會兒又確定了？”易溪輕笑。
“沒有騙子上來就要請人吃飯的。”
“萬一我是要噶你腰子呢？”
“那也......不怕。”李韻藻的心只慌了一小小下，很快就把那些社會新聞甩到了腦後，哪有騙子會主動提這些的。
“好了，你還沒說你住哪。不用說具體的地址，只需要個大概的方位就好。”易溪叮囑了一句。
“濱河區xx路。”
“我也在濱河區。”
“好巧。”李韻藻不自覺笑得眉眼彎彎。
“我看看，嗯...那明天中午約個飯可以嗎？”
“好。”
“那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是周末。
李韻藻盯著微信聊天界面久久無法回神，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把今天定為她的幸運日。
李韻藻跑到房間把頭埋到了被子裏，手舞足蹈地發了一陣瘋，冷靜下來過後，她把兩人在微信上的對話又反反覆覆地聽了好幾遍，一邊聽一邊傻樂。
今夜值得紀念，註定難免。
對線也不能說完全是浪費時間，好心還是有好報的。
李韻藻對著手機屏幕親了兩口，剛剛發癲出了汗，身上黏黏的，她一骨碌爬起身哼著小曲去洗澡。
第二天李韻藻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去跑了步，回來懶散到十點以後就開始打扮。
一想到今天要去見易溪，她最喜歡的作者大大，她打粉底的手就有點抖。
十一點半，穿戴齊整的李韻藻有些扭捏的走出了公寓，她往常很少穿裙子，今天不但穿了還搭了一個她目前最能拿的出手的也是最貴的小包。足見她的重視程度。
她們十二半點約在萬象城見面。
雖然萬象城離得不算很遠，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了輛滴滴，聽司機大叔侃了一路大山。
從車子上下來，李韻藻頭都是暈的。
她瞧了一眼時間才十二點不到，於是跑進裏邊的星巴克，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會兒。
好不容易挨到了十二點二十多，李韻藻才給易溪發消息。
一顆小棗：我到了。到哪裏等你。
很快易溪就回到：“我也到了，你在哪？”接著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一顆小棗：我過來找你，很快。
李韻藻按滅手機，對著黑黢黢的屏幕捋了捋劉海，朝著易溪發的定位走去。
到了地方，李韻藻遠遠地看到一位帶著黑色鴨舌帽的高個子女孩，身上穿著很隨性的白襯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帽檐壓得很低，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李韻藻深呼吸兩口，有些怯生生地過去打招呼。
“你好。”
聞言女生微微仰頭，露出一雙十分漂亮的黑眸，同時她利落的下頜線也很優美。
李韻藻再一次感慨，她好高，好漂亮。
易溪勾了勾嘴角，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怎麽稱呼？”
“一顆，顆小棗。”李韻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快速地握了一下對方的手，立刻低下頭對起了腳尖。
“我知道，我是問你的名字。”易溪輕笑。
“嗷，李韻藻。大大你呢？”
“我叫易溪。周易的易，溪水的溪。”
這是實名上網嗎？李韻藻還以為易溪只是作者大大的筆名呢。
偷偷擡起頭看向對方。發現易溪註視著她的眼神很溫柔，裏面透著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李韻藻看得有些恍惚，不自覺問：“大大，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能是有緣，也可能是真的見過，說不好哦。”易溪又笑笑，笑起來的樣子跟李韻藻想象裏的高冷禦姐形象相去甚遠，不過她卻更喜歡了。
“走吧，先去吃飯。”
“好。”
易溪看著走在前頭李韻藻，眼裏的狡黠和歡喜慢慢顯露了出來。
日子還長，慢慢來。
（全文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你喜歡我嗎？”李人凰再一次問。
“應該吧。”
李人凰像是猛地吸了一口極高濃度的氧氣一般腦袋發懵。
“真的？喜歡我？喜歡我什麽？”
易道暹沈默了好一會兒，冷眸裏好似什麽都沒有，又好似有輕輕淺淺的亮光，李人凰在裏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面龐，就見對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哭。我喜歡看你哭，這算嗎？”
？李人凰疑惑，每回她哭時，對方說的好像都是叫她別哭來著。
“算吧。”
平淡的話語隨即淹沒在洶湧的情緒裏，易道暹仿佛松開了桎梏，長驅直入。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李人凰第二天一早起床，就見易道暹收拾好了行禮，不光是易道暹，她的行禮也一塊收拾好了，雖然她並沒有多少行禮，不過就幾件換洗的衣物，大多是新買的，從牢裏出來時的一身皇袍早已被丟進不知道那座山的山坳坳裏去了。只餘下一件內衫，還是羽長顧的人忘記丟了的。
收拾妥當後，她們一塊去吃了早餐，很快就前往了雪國的路途。
李人凰這時才知道羽長顧為什麽會和靡羅沙國的王室混在一起，過了邊關，在通往雪國的必經之路上會經過靡羅沙國的水城。
本來是要非常覆雜的通關文件，自從開始打仗以後，這裏的程序變得更為覆雜，而且異國人來此搞不好就得被誣陷栽贓，不得已得背上數目不小的金錢，這錢一般被稱為活絡金，行商笑稱這就跟活通筋絡一般，靠這錢打通這座小城上下各處關節，才能全須全尾地通過。
不然少了哪，都得被暗下絆子，運氣好就是扣點貨，運氣不好那就得有性命之憂了。
李人凰聽有秦說得緊張不已。
水城之所以叫水城，完全是因為這裏百多年前有座湖泊，小城依水而建，只是那會兒並不能預料到，百多年後這裏的湖水會幹涸，現在這裏完全變成了一座香料之城。水城未被廢棄也完全是仰仗一種叫紺香的香料，這種香料取自一種因幹燥而產生的獨特樹木，所以湖水幹涸也未必全是壞事。
羽長顧她們在這裏並未停留，通行實際上也並沒有什麽任何問題。
她們毫無波瀾地就通過了這座不起眼的小城。畢竟有兆家姐妹，手續什麽的完全都不需要看。
過了水城以後，兆家姐妹就匆匆和她們分別了，聽說是要北上回王都去，而李人凰則是隨著羽長顧她們一道往西邊的雪國邊關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領略了各式各樣的異域風情。
終於在二十日之後李人凰一行人如期來到了雪國的王城——千瓊。
王城倚著雪山而建，氣候稍顯寒冷，而雪國王宮就坐落在被稱之為聖峰的玨峰上。
李人凰穿的不多，上山之後冷得直打顫，好不容易上到上面進了王宮，又覺得眼花乏力，呼吸困難。
不會是高原反應，得吸氧了吧。
好在過了一陣就恢覆了過來。
難以想象雪國的王室一直以來過得都是什麽日子，這要是想出趟宮也太難了吧。
李人凰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大堆，看向易道暹時去發現對方沒什麽表情，似乎適應的很好，於是問：“你頭暈不暈？”
易道暹搖頭。
李人凰又輕聲問了另外個問題：“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大概要很久。”易道暹也壓低了聲音。“怎麽？你不喜歡這裏？”
“嗯。”李人凰點頭，原以為會過上流浪逃亡的生活，沒想到是換了座樊籠。
“羽長顧到底是為什麽要救我們？”李人凰繼續小聲嘀咕。
總得有利益驅動吧，羽長顧精明得很，完全不像是會吃虧的。
“因為我。”易道暹說完便不再解釋，跟著侍女去了自己的住所。
李人凰見狀也要跟去，卻被另一位冷面侍女攔下，帶去了另一間住所，頓時有些悶悶不樂。
什麽啊？我和她是夫妻，不對，是妻妻哎，分開住像什麽樣子。
想找羽長顧也找不到，她一回來就忙去了。一並見不到的還有烏楚她們。
從那以後李人凰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個月。
李人凰就像是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一般，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在一片限制好的區域呢活動，每日見得最多就是窗外山峰上的白雪。
白雪落下凝結成冰，冰融化成水，水又蒸發在化為白雪落下。
日覆一日，永無盡頭一般。
李人凰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每每問起易道暹都說對方在忙，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第二套說辭。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在日漸枯竭，像是快死了一般。
漸漸地這地方變得比地牢更讓人難以忍受。
李人凰的情蠱也在這三個月裏發作了六次，一次比一次難捱，這裏沒有姜西月的解藥，也沒有人能撫慰她。
每每獨自忍過痛苦之後，李人凰就覺得自己情感像是經歷過了撕碎又重組，她的整個人也是。
漸漸的她發覺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感情也似乎越來越淡了。
李人凰開始變得麻木冷淡，甚至是暴躁，接著她想易道暹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
她好似變了一個人。
但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無動於衷地應對著這種變化，或者說放任這種變化加劇。
李人凰自暴自棄了。
又過了一年，易道暹還是沒來見她。
她不止一次想過從懸窗邊飛身躍下，但越來越的情感讓她自殺的念頭都消散了。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再這樣活下去有什麽意思。
一年的時光裏僅有烏楚來見過她一回，為她帶來了崔瑷和崔琯以及崔家的消息。
崔家遭到了清洗，家族裏的大部分人逃去了島上之國。
崔敏之跟著姜西月南逃到了窮奇城，在那裏建立了新的政權。
崔瑷崔琯被烏楚的人找到，只是一個身負重傷，一個毀了容貌。
烏楚提起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痛苦：“崔氏姐妹一路躲避追殺逃到了木閣寺藏身，過程中崔琯受了重傷，追兵為了把她們逼出來一把火燒了寺院，崔瑷為了救重傷昏迷的崔琯，全身被大火燒傷多處。”
“好在人都活了下來。現下已經接回了雪國。”
只是崔瑷無論如何都不肯再見烏楚。
若是放在之前李人凰肯定會很傷心很唏噓，可是現下她聽了真的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產生。
好似情感被剝離了一般，又好似她天生就是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
“你要見嗎？”烏楚問。
李人凰木然地搖頭。見了又能說什麽呢？是讓她們瞧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是讓她瞧她們痛苦的樣子。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雪山融化了些，露出光禿禿的青褐色的石壁，看上去寸草不生，完全沒有身處在盛夏的活力。
李人凰的身子似乎也變得越來越不好，咳嗽胸悶也變得越發頻繁了。
她想她或許是快要死了，死了也好。
她誰也沒有告訴，就這麽靜靜地日覆一日地坐在窗前等死。
第二日她被侍女發現昏倒在了地上，於是宮裏這才重視了起來，給她安排各種太醫各式能人，結果就是完全查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她體內的情蠱倒是被發現了，只可惜無一人可解。
李人凰躺在床榻上，身上裹著厚重的棉被，很難想象在夏天裏會蓋得這樣厚，可她依舊覺得冷，意識也模模糊糊，時斷時續的。
夜深人靜。
有時侍女會陪著她，陪她說說話，聽聽她的囈語。
有時偌大的屋子裏又只餘她一人，孤獨地面對著四面八方而來的長久的黑暗。
好折磨，好累。
李人凰想結束了。
她幾近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但也沒有完全遵從求死本能，就這麽渾渾噩噩地病了大半年，她的身子居然奇跡般的好轉了些，她終於能下地溜達了，不過還是極其吃力，時間持續的也很短暫。
又過了一年的時光，她終於聽到了易道暹的消息。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來人是羽長顧，她淡淡地說易道暹重傷瀕死，讓她去見對方的最後一面。
李人凰初聽時出奇的冷靜，臉上也安全沒有半分表情，就在她以為自己完全不會悲傷的時候，她被逮到了易道暹蒼白且毫無血色的面容前，猛然間心臟上像是突然紮入一根螺紋釘，旋轉著越插越深，一股鈍痛由外而內，胸口也悶地發脹。
“她怎麽了？”
“這些年她都在四處征戰。這次攻打到會集時遭到了暗算出賣，受了重傷。是她的部下拼死把她送回來。”
“為什麽？”
“她是為了你。”
“為了我？”李人凰冷笑，眼淚和斷了線一般瘋狂湧出，她一拳捶到了易道暹胸口的銀甲上，“為了我就是三年來一面都不見。為了我就是讓我跟金絲雀一般困在這三年？”
“你憑什麽？”
李人凰一把揪住了易道暹沒有絲毫反應的身軀。
“起來！我讓你起來！”
“聽到沒有？”
李人凰發瘋一般搖晃著對方的身軀。
李人凰見對方仍舊毫無反應，揪住對方的衣領，俯身吻在了對方的嘴唇上，冰冷一片，讓她想起了雪山上那青灰色的石壁。
她漸漸哭得看不清，喘不上氣，滑到在地。
“易道暹！”
“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聽到沒有？”
“下輩子你也別想逃過我，我就是做鬼也會找到你。”
李人凰沒了力氣，好似身上的精氣神都在慢慢流逝而去。
“她已經走了，節哀。”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
但是她已經聽不到了。
眼前有白光一閃而過，她的意識墮入了黑暗之中。
“腰好痛啊！what？什麽情況。”李韻藻渾身酸痛的醒來，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何時起從沙發上滾到了地板上，腰好像還扭了，不是一點半點的痛，還很冷，半分鐘後她扶著後腰一瘸一拐地從冰冷的木地板上爬起來。
李韻藻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撓了撓亂成雜草的頭發，一臉迷糊地去拿茶幾上的平板。
什麽情況啊這是？幾點了？
她不記得她什麽時候睡著了，好像是看小說看著看著就昏睡了過去，好像還做了一個夢，一個漫長到差點醒不來的夢。
才晚上九點嗎？這麽早？
劃開鎖屏，頁面停留在她看得那本小說的評論區。
簡單看了幾句她才猛地想起來了，好像是有人在最新一章的評論區惡意刷差評來著，她還激情地跟他們那幫倀鬼對線來著，怎麽突然就昏睡過去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對了現在怎麽樣了，她記得她好像已經把那些罵的很臟的舉報了，也不知道管理員有沒有在辦事。
李韻藻趕緊刷新了下評論區，結果就見她有條新回覆。
作者：不喜歡的話可以不看，用不著詆毀。拉黑了再見。
“不是！那個不是我啊！”李韻藻感覺天塌了。
不行她一定要解釋清楚，她切換了一個小號，在作者的評論下回覆。
獨愛鳳凰：親愛的作者大大你好，我是ID一顆小棗的小號，我想說我並沒有詆毀你也沒有罵過你的作品，一切都是誤會，是有人冒充我的ID發表了惡意評論。
作者應該能看得見吧？
李韻藻點完發送後心情十分忐忑，她甚至怕作者漏掉她這條留言還特意@了作者的ID。
時間轉眼過去了一分鐘，她的那條最新消息下卻遲遲未見作者回覆。
李人凰轉頭煎熬地盯了一會兒墻上的時鐘，秒針哢嚓哢嚓地走著，一秒都未停留。
“叮咚。”
突然間李人凰小號的私信頁面彈出來一個嘆號。
李人凰心裏一喜，瞬間又焉了下去，她想這未必是作者的私信，說不定只是活動提示，手指猶猶豫豫地點了進去。
易溪：一顆小棗？
獨愛鳳凰：是的。親愛的作者大大。
易溪：我憑什麽相信你。
獨愛鳳凰：你可以去查IP，我是臨城的，那個冒充我的IP是湖城的，還有那個臨城ID的一句不好的話都沒說過，不信你也可以去查。
易溪：是嗎？我看看。
獨愛鳳凰：千真萬確，我從三年前就開始看大大的書了，我很喜歡大大的文風，怎麽可能會去做這種事說這種話。
作者那邊許久未回。
李韻藻急了，以為作者是把她小號也屏蔽或者拉黑了。又急忙發了一大段話過去。
作者還是沒反應。
李韻藻急得直接開始了一番對作者掏心掏肺地深情表白。
過了半分鐘，李韻藻的大腦冷靜下來，再看自己發得文字羞恥的想撞墻，啊！！！她在說些什麽鬼話，可惜已經撤回不了了。現在她只希望作者是真的把她拉黑了。
結果沒想到又過了半分鐘，作者回覆了。
？
易溪：我翻了你所有的評論，你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
易溪：比如神經病，狗屎，吃大糞去吧......
？？？
李韻藻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她和惡意評論著對噴的垃圾話，於是手指飛快地輸入道：冤枉啊大大！那是罵那些腦殘的，我沒有罵你。
易溪：但是有一句神經病是回覆在我的評論底下的你怎麽解釋。
李韻藻皺眉，真的假的？她趕緊回去翻評論，還真的給她找到一句是直接回覆在作者底下的。
作者說得是別吵了，就緊接在她對罵的那個人評論之下，她估計是氣昏了頭，手點快了回錯了人，還好後一句罵的更難聽的回對了人，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獨愛鳳凰：那個是回錯了，你只要把上下文都看了就能明白我說的。
易溪：哦。
獨愛鳳凰：大大我真是冤枉的。
等會兒，李人凰突然意識到今兒作者大大怎麽這麽有閑心跟她一個小號聊了這麽久？有些反常，自從她認識大大起，大大就一直很高冷來著，以前在群裏都不怎麽說話的。
獨愛鳳凰：弱弱地問一下，你真是易溪大大沒錯吧？
易溪：嗯。你微信號多少？
李韻藻短暫的恍惚過後，激動地差點沒跳起來，顫抖地回道：大大是要加我嗎？
易溪：嗯，省的你不信。
還有這等好事？
李韻藻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在平板上用力敲下她的微信號。
不出一會兒，手機上的微信就跳出一條添加消息。易溪添加你為微信好友。
李韻藻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通過。
易溪：嗨。
一顆小棗：嗨。
李韻藻靦腆地回完以後，正愁下一句要聊些什麽的時候就見易溪發來了一條語音：“你住哪兒？”語調冷冷清清，語氣平平淡淡。
但是是李韻藻最愛的冷調禦姐音。
李韻藻的心瞬間狂跳不止，這這這麽撩的嗎？等一下她不會是遇上了殺豬盤，詐騙之類的吧，一切好像順過了頭，跟做夢一樣。
易溪又發來一條語音，“抱歉，是不是太唐突了，我也是臨城的。我只是想問問看你是不是在我附近，在附近的話想說出來吃個飯，就當是對誤會你的補償。”
李韻藻感覺跟中了五百萬似地從沙發上崩了起來，腦子一熱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不唐突不唐突，剛剛我只是不確定你是不是易溪大大。”
“怎麽這會兒又確定了？”易溪輕笑。
“沒有騙子上來就要請人吃飯的。”
“萬一我是要噶你腰子呢？”
“那也......不怕。”李韻藻的心只慌了一小小下，很快就把那些社會新聞甩到了腦後，哪有騙子會主動提這些的。
“好了，你還沒說你住哪。不用說具體的地址，只需要個大概的方位就好。”易溪叮囑了一句。
“濱河區xx路。”
“我也在濱河區。”
“好巧。”李韻藻不自覺笑得眉眼彎彎。
“我看看，嗯...那明天中午約個飯可以嗎？”
“好。”
“那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是周末。
李韻藻盯著微信聊天界面久久無法回神，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把今天定為她的幸運日。
李韻藻跑到房間把頭埋到了被子裏，手舞足蹈地發了一陣瘋，冷靜下來過後，她把兩人在微信上的對話又反反覆覆地聽了好幾遍，一邊聽一邊傻樂。
今夜值得紀念，註定難免。
對線也不能說完全是浪費時間，好心還是有好報的。
李韻藻對著手機屏幕親了兩口，剛剛發癲出了汗，身上黏黏的，她一骨碌爬起身哼著小曲去洗澡。
第二天李韻藻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飯去跑了步，回來懶散到十點以後就開始打扮。
一想到今天要去見易溪，她最喜歡的作者大大，她打粉底的手就有點抖。
十一點半，穿戴齊整的李韻藻有些扭捏的走出了公寓，她往常很少穿裙子，今天不但穿了還搭了一個她目前最能拿的出手的也是最貴的小包。足見她的重視程度。
她們十二半點約在萬象城見面。
雖然萬象城離得不算很遠，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了輛滴滴，聽司機大叔侃了一路大山。
從車子上下來，李韻藻頭都是暈的。
她瞧了一眼時間才十二點不到，於是跑進裏邊的星巴克，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會兒。
好不容易挨到了十二點二十多，李韻藻才給易溪發消息。
一顆小棗：我到了。到哪裏等你。
很快易溪就回到：“我也到了，你在哪？”接著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一顆小棗：我過來找你，很快。
李韻藻按滅手機，對著黑黢黢的屏幕捋了捋劉海，朝著易溪發的定位走去。
到了地方，李韻藻遠遠地看到一位帶著黑色鴨舌帽的高個子女孩，身上穿著很隨性的白襯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帽檐壓得很低，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李韻藻深呼吸兩口，有些怯生生地過去打招呼。
“你好。”
聞言女生微微仰頭，露出一雙十分漂亮的黑眸，同時她利落的下頜線也很優美。
李韻藻再一次感慨，她好高，好漂亮。
易溪勾了勾嘴角，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怎麽稱呼？”
“一顆，顆小棗。”李韻藻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快速地握了一下對方的手，立刻低下頭對起了腳尖。
“我知道，我是問你的名字。”易溪輕笑。
“嗷，李韻藻。大大你呢？”
“我叫易溪。周易的易，溪水的溪。”
這是實名上網嗎？李韻藻還以為易溪只是作者大大的筆名呢。
偷偷擡起頭看向對方。發現易溪註視著她的眼神很溫柔，裏面透著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李韻藻看得有些恍惚，不自覺問：“大大，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能是有緣，也可能是真的見過，說不好哦。”易溪又笑笑，笑起來的樣子跟李韻藻想象裏的高冷禦姐形象相去甚遠，不過她卻更喜歡了。
“走吧，先去吃飯。”
“好。”
易溪看著走在前頭李韻藻，眼裏的狡黠和歡喜慢慢顯露了出來。
日子還長，慢慢來。
（全文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