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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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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烏楚雙手被反綁在背後,低著頭安靜地跪在地上,似乎並不關心她們所談論之事。

崔瑷看向烏楚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

“有什麽不妥之處嗎?”李人凰皺眉。她聽出來了,崔瑷方才的一番話裏明顯帶著嘲諷和陰陽怪氣,只是不知道是在針對誰。

“此人並非來自靡羅沙國。皇上可曾記得三年前雪國使團來訪,她正是其中之一。”崔瑷走過去勾起烏楚的下巴,迫使對方擡頭,不帶任何情緒地審視著那雙灰色眸子。

“這麽說來她們其實是雪國刺客,若是刺殺不成正好憑著這一身行頭來栽贓陷害?”李人凰下意識反問。

“不對。”崔瑷收回了手,看向李人凰。

“又怎麽了?”李人凰冷臉。

“臣在來偏殿之前先在皇上的寢宮查探了一番。室內的一具屍體,死得頗為蹊蹺。”

“哦?怎麽個蹊蹺法。”李人凰順勢接話。她接完話就有點後悔,照這麽聊估計到天亮都審不完。而且她也並不關心這些,親自審問烏楚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是誰讓她帶走易道暹的,不然早讓人把她丟大牢了。

“那名刺客被人一刀紮入後腰,穿腹而亡。”崔瑷手淩空比劃了一下,“也就是說被殺者對殺人者毫無防備,殺人者一擊得手。這一點是一般高手難以做到的。”

“說重點。”李人凰手撐頭,打了個哈欠。

“簡單來說是自己人殺了自己人。”

“或者說是那名刺客以為的自己人殺死了他。”

崔瑷伸手從烏楚的背後捏住了她的脖子。只要手指開始用力就能讓她緩慢地窒息。

“你的意思烏楚背叛了他們?”

“非也。她從一開始就和他們不是一夥的。至於那些刺客的身份,皇上或許能從她嘴裏得到答案。”

李人凰沈思了一會兒,說:“那,你見到小五小六了嗎,她們如何了?”

“見過了,傷得不重。眼下都送去宮內醫館療傷。”

“好。朕問你這些刺客到底是從何而來?”李人凰看向烏楚。

“不知道。唔。”烏楚話音剛落,她脖子上的手指就收緊了一分。

“嘴硬沒有意義,我勸你想清楚再回答。”崔瑷湊到烏楚耳邊低聲道。

烏楚沒說話。

崔瑷冷哼,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烏楚的臉開始變得通紅。

“好了,停,崔子玉,你快把她掐死了!”李人凰出聲制止。崔瑷和她妹妹崔琯相比,是多了點心狠手辣在身上的。

崔瑷面無表情地松開手。

見烏楚緩了過來,李人凰才接著問:“朕再問你,是何人命令你帶走她的?”

烏楚還是不擡頭,不回話,仿佛丟了魂一般。

人沒帶走還被抓了你也不用這麽沮喪吧。

李人凰沒轍,說:“崔子玉,我把人交給你。你給我好好審!。”

“臣遵旨。三日之內必有結果。”崔瑷拱手。

李人凰看向坐在一旁闔眼小憩的易道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了。”

易道暹睜眼,眸色清冷又稍顯迷蒙地掃了她一眼後,點了點頭。

李人凰牽起易道暹的手,在一眾內侍的開路下往距離這最近的靜心殿走去。

供桌,書架和佛像之類的,一切雜七雜八的東西統統被移動到了角落。

隨之而來的是一水的寢具。

原本靜謐的空間也熱鬧了起來。

從別處搬來的兩張床榻被並排放到了大殿中央。

宮女們前前後後,進進出出,有的拎著床褥、床幔,有的拎著枕頭、毛毯,亦或是水桶、抹布。全都在有條不紊地布置著睡覺的地方。

屏風,蠟燭臺也被架設了起來。

李人凰坐在圓凳上,饒有興趣地看她們忙碌,這種事事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真棒。

而易道暹此刻正坐在她的大腿上,這是她死皮賴臉求得的,也是因為起初內侍只搬了一張圓凳過來,她想讓易道暹先坐,易道暹覺得不妥才發展成這樣的,至於後面搬來的另一張圓凳,她才不管呢!

易道暹沒法,也只能答應下來。

瞧她虛坐著,李人凰環住了她的腰,生拉硬拽地讓她坐實了。

易道暹皺眉,不過此刻的李人凰看不到,她心裏還在感嘆,易道暹好輕啊。

過了片刻,進度大概到了一半。

李人凰也看得有些累了,便收回視線,額頭抵住易道暹的後背,就這麽靠著小憩了起來。滿足感油然而生,此刻真想就這麽抱著她靠一輩子。

原本緊張刺激的一夜淡化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在李人凰的腦海裏退居於角落。

伴隨著安穩輕淺地呼吸,李人凰的意識在逐漸飄遠。

她做了一個夢。

夢醒了,她回到了租住的屋子,客廳裏是令人懷念的木質香氛味。

時間仿佛一瞬,又仿佛過了幾日。

她活動著僵硬的四肢,抓起一旁的平板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是她愛看的那部小說更新的日子。

對了,她看得小說叫什麽?作者是誰?

她怎麽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是誰呢?

她點進了作者的專欄。

有些簡陋。

簡介只有四個字,謝謝支持。

頭像也是默認的。

名字呢?

她終於看清了頭像邊上的兩個小字,易溪。

名字普普通通的,可是她還是很喜歡。

易溪,易溪,易溪......她一遍遍地默念著這個名字,笑容不知不覺爬上了她的嘴角。

真不想醒來。

可是夢終究會醒來,終將面對這無法逃避的現實。

有人輕輕地搖醒了李人凰。

李人凰嘴裏嘟囔著模糊的話語,怔楞了一會兒後揉了揉眼睛,隨著意識逐漸回籠,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哪。

“皇上,床榻準備好了。”宮女謹慎地說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得皇上不開心。

“好,朕知道了。”李人凰看向不知何時起身站到一旁候著的易道暹,沖她招了招手。

易道暹裝作沒看到。

李人凰見她不過來,便自己走了過去。

一時也不知道要聊什麽,便說:“相處了這麽久我都還不知道你多大?”

李人凰記得自己這具□□的原身已經十八了。

“虛歲二十。”易道暹並不是很想搭理她。

沒想到還比她大。

“那,姐姐,要一起睡覺嗎?”李人凰的這具身體的聲音說起來還挺像小孩的,不用刻意的去壓,也不用刻意的去夾,說話只需要松弛就好。

等會兒,李人凰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們這樣十八十九二十的單身擱在古代是不是已經算晚婚了。

不行,她得趕快吩咐下去,就這幾個月之內要把自己和易道暹的婚事落實到位。

易道暹不知她的心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聲不響地往床榻走去。

李人凰摸了摸僵硬的脖子跟了過去,轉頭的時候,嘎啦一下,給她疼出了淚花。

不好,就方才那一會兒功夫好像就有點落枕了。

“怎麽了?”易道暹瞧她苦著一張臉,輕聲問了句。

李人凰眼睛一下亮了:“姐姐疼。”

有些疼若無人在意那便是疼,如若有人在意那便不是疼了。

李人凰滿眼淚花的靠了過去,其實內裏多半是因為困而蓄起的水汽,並非是疼得掉眼淚。

她沒那麽脆弱。

易道暹應該挺吃楚楚可憐這一套的。

“哦。”易道暹聽完淡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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