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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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結束了
眾人：“......”
季正炎對宋澤的情感本來就扭曲, 現在宋澤卻冷酷無情的表示連季正炎背叛的原因都不想聽，這對季正炎來說，無異於絕殺。
季正炎得瘋吧？
果然, 下一瞬, 仍留在審訊室的人都聽見了季正炎不可置信的聲音——
“你說什麽？”
重要嗎？
宋澤的話, 讓季正炎臉色煞白。
等反應過來宋澤無情的說完那句話, 仍沒有停下腳步, 季正炎幾乎是咆哮出聲：“怎麽不重要？！”
宋澤為什麽連這都不好奇, 他都要他的命了, 怎麽可以不重要？
果然, 和他想的一樣，宋澤從未在意過他。
事到如今, 他連‘被宋澤拋棄’都做不到，別提看到宋澤臉上懊惱後悔的神色, 甚至宋澤之所以進審訊室，只是為了迅速定下他的罪。
季正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季正炎話音落下時，宋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宋澤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季正炎，不管季正炎是因為什麽而背叛, 這對於他宋澤來說, 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切都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大家的目光先是落在宋澤身上。
宋澤連背影，都透著疏離冷漠的氣息。
沒人會懷疑宋澤在說謊，嘴硬心軟這種事, 至少到現在, 他們都沒見過發生在宋澤身上。
在宋澤身上, 季正炎......永遠得不到他想要的反應。
直到目送宋澤的背影消失，眾人的視線才落在仍在咆哮的季正炎身上。
“宋澤, 你回來！”
“你給我回來......”
“宋澤......”
......
眾人：“......”
足足過了三分鐘，季正炎還在喊宋澤的名字。
看著季正炎沒在宋澤那裏得到想要的反應，而變得有點神經質瘋癲的季正炎，裴博都有點怕，後退幾步，湊在離自己最近的季顯耳邊低聲說。
“我現在有點懂了，季正炎這是想道德綁架宋哥，誰知道咱們宋哥根本沒道德......不對。”裴博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有問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宋哥憑什麽要為他心裏的臆想負責呢，他這人，腦回路可真是奇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為什麽季正炎覺得他想怎樣，大家就得怎樣對他啊？”
聽到裴博的話，季正炎對站在不遠處的裴博怒目而視：“你懂什麽！”
裴博莫名其妙被兇，和季正炎嗆聲的習慣讓裴博腦子沒反應過來，眼睛已經兇巴巴瞪了回去，嘴上也潛意識沒讓季正炎占便宜：“你懂你懂你最懂，可那又怎麽樣？宋哥連你懂什麽都不想知道！”
辛衡：“咳咳咳......”
裴博這句話，戳心戳肺，季正炎得氣死吧。
果然，季正炎的聲音拔高好幾個度：“裴博，我殺了你！”
“有本事你來啊，略略略~”
“說起來，我們本來氣不過，進來就是打算等審訊結束後，把你狠狠揍一頓，但現在......嘖嘖，宋哥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你，我們揍你好像顯得很在意你似的，現在都懶得走你了，你個不值得浪費我們拳頭的垃圾。”
裴博雖然腦子不好使，但話癆的他嘴上可從沒輸給過季正炎，一系列賤兮兮的操作，季正炎氣得七竅生煙。
沈度手攬在裴博肩膀上：“咱們也走吧，宋隊都不在乎他，咱待在這裏顯得很在乎他似的，真是晦氣。”
四人嘴上陰陽怪氣，相攜離開審訊室。
沒有一件事按照季正炎設想的方向發展，還被那幾個他看不上眼的人嘲諷，季正炎氣得臉色鐵青，咒罵得很難聽。
合上審訊室的門，阻隔了季正炎的聲音。
裴博臉上呼出一口氣：“神經！”
季正炎的話，任由誰聽了都得罵一聲神經腦回路。
在季正炎背叛之前，他們從來沒有看不起過季正炎，恰恰相反，誰都知道宋澤帶隊，再難的任務，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榮譽勳章又添一枚，能被宋澤選中成為共同任務的隊友，那是天大的幸運。
而宋澤之所以許多任務選擇他們，只是因為與他們合作過多次，而他們勝在足夠聽話。
偏偏，季正炎對自己定位不清醒，認為自己是宋澤身邊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真是......天真。
宋澤就像那天上的月亮，海上的冰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怎麽可能會為平凡的他們而停留。
季正炎，是咎由自取，也是宋澤給予他們的警示。
——
存放內部人員犯罪案件紙質檔的地方並不在他們如今待的基地，宋澤乘坐飛機離開基地時，參與審訊的人員再次撥通管理檔案室人的電話。
“再去我之前說過的地方查一查，有沒有關於季正炎的封存檔案袋。”
“......好的，白部長。”
雖然他已經去過一次，但上司這麽要求，他只能照辦。
因去過一次，輕車熟路，不到十分鐘，再次查看完的管理人員回撥了電話。
“白部長，我已經再次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關於季正炎的案件檔案存在您所說的地方。”
據他所知，季正炎如今正在審訊中，都還沒審判，怎麽可能有判決之後的案件檔案存放在這裏？
“好，我知道了。”白部長擡眸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時間：“三個小時後，宋先生會抵達你那裏，屆時，宋先生如果取了東西出來，匯報給我。”
“好。”
沒有就是沒有，能取出什麽來？
——
三個小時後，宋澤乘坐的飛機在頂樓降落。
早已等候在頂樓的人迎上去：“宋先生，您來了。”
“嗯。”宋澤淡淡嗯了一聲。
“您去......”
宋澤言簡意賅：“68樓。”
“好。”站在電梯旁的人按了按鍵。
當電梯抵達68樓時，由於迎接的人沒有權限，出了電梯後沒繼續跟在宋澤身後：“我在這裏等您。”
“嗯。”
宋澤微微頷首，闊步從電梯出來。
瞳紋驗證後，灰色金屬質感的門分開，宋澤邁步進去。
負責管理檔案室的人在宋澤來時已經接到電話，在門後等待。
看到宋澤，向宋澤打招呼後，跟在宋澤身後。
當看到宋澤用瞳紋權限打開檔案室的門，跟在後頭的人低聲道：“宋先生，我跟您一起進去？”
“自便。”有沒有人跟，宋澤不在意。
宋澤從內網用權限調取過季正炎的檔案，自然知道案件檔案存放的編碼是什麽。
幾分鐘後，宋澤目標明確的抵達編碼處，從架子上取出貼著封條的檔案袋。
檔案監管人員不可置信的揉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記得，之前過來查看的時候，這裏根本沒有！怎麽憑空冒出來的？
“怎麽了？”背對著工作人員的宋澤聽到身後傳來揉眼睛的動靜，疑惑出聲。
距離宋澤一步之遙地方的管理人員聽到宋澤冷冰冰的聲音，吞了一下喉嚨，忙說是：“沒、沒事。”
他只是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拿到想要的東西，宋澤沒多停留，上了頂樓，乘坐飛機離開。
直到宋澤離開，負責看管檔案的人都沒緩過來，匯報的時候人都還是恍惚的：“白部長，真、真有，可我明明記得，我去看過兩次，那處編碼位置都是空白的，可是真奇怪，宋先生過去的時候，那裏卻放著東西，宋先生根本沒帶東西進去，不可能是後來帶......”
“好了。”白部長打斷對方的話：“管好自己的嘴，這件事以後不要說出去。”
“......好。”
就算心裏再震驚疑惑，但不讓問不讓想，他只能閉嘴，免得惹出麻煩。
結束通話，白部長看向擁有同一段記憶的曾經季正炎案件參與人員，語氣鄭重：“剛才的話，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我們沒有想錯，宋澤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現在已經消失，只存在於我們記憶中的東西，只有宋澤能隨意調取。”
“宋澤在毫不避諱對我們展示這一切，他提出要退下去，或許季正炎說對了一些，他在我們這裏玩夠了，想離開。”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記憶中那些負責搜查季正炎犯罪證據的人，他們對曾經的事一無所知，甚至是專門為宋先生服務的丁燃 ，他也什麽都不知道，我現在甚至懷疑，宋先生只讓我們幾個曾經主要負責過季正炎案件的人擁有那段記憶，一是為了盡快解決季正炎，而是為了告訴我們他的實力，讓我們不要阻攔他想離開這件事，這是警告。”
他們知道宋澤的異常又如何？強大到這種逆天的地步，宋澤怎麽會在意他們是否知道他的異常呢。
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什麽都不敢做。
這很符合宋澤的作風。
冷酷，強大......萬無一失。
白部長當即決定：“如果宋先生什麽都沒對外說，以後，不管是季正炎，還是宋先生的特殊性，不要傳出去，也不要再多問，我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這話，得到了幾人的讚同。
“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
“明白。”
白部長再次出聲：“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按照宋澤的意思，盡快進入審判流程。”
——
又過了三個多小時，宋澤把拿到的東西交給白部長。
“宋先生，您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宋澤向來不負責這些事：“辛苦。”
“哈哈應該的......”
白部長目送宋澤離開，再次進入審訊室，讓除了知道真相的他們五人留在審訊室之外，其餘人全都清走。
審訊室被清空，看向季正炎時，白部長笑意收斂。
六七個小時過去，季正炎嗓子早就喊啞了，不管他怎麽鬧，都沒能讓宋澤再來看他一眼。
看到白部長等人，神情陰郁虛空盯著某個點，根本沒看他們。
“明天早上九點，將會對你進行最終審判。”
季正炎嗤笑一聲：“現在還在取證階段吧，再說，宋澤念的那些東西，我不承認，證據不全，我就算要死，也沒那麽快，休想嚇......”
“你看這是什麽？”白部長打斷季正炎的話，從打開的檔案袋中翻出留存的光盤刻錄影像和其他證據。
“好好看看吧，憑借著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定你的罪。”
季正炎全身都被控制住，當有人把證據一一向他展示，讓他觀看錄像時，他什麽也做不了。
半個小時過去，看完已存證據的季正炎瞳孔瑟縮：“怎麽可能......”
現場照片，監控錄像，屍骨上鑒定出的痕跡，兇器上驗出的屬於他的DNA和指紋等檢測報告，他與別國間諜們的交易信息，打款海外銀行賬號，甚至連他購買犯罪武器的證據都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著他是犯下無數殺戮的兇手。
這些東西，全都查出來，一個月的時間都算短。
可現在，距離他被抓，才過去那麽短的時間，能釘死他的證據完完整整被展現在他眼前。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季正炎終於拿正眼看面前，他一直嗤之以鼻看不起的酒囊飯袋們：“你們......到底怎麽做到的？”
房間內，除了季正炎之外，都是擁有共同秘密的人，白部長也不隱瞞：“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已經死過一次，這些東西，都是你曾經死掉的那一次，我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搜集到的證據。”
“開什麽玩笑？”季正炎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對面的五個人：“我死過？”
“呵。”
季正炎諷刺冷笑一聲：“那現在的我是什麽？”
耍他好玩嗎？
白部長攤手：“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不信也沒辦法。”
“說起來，你死了的那一次，若不是根據宋先生從其他時空傳來的消息，告訴我們你是叛徒，我們到你死也不知道你是叛徒。”
白部長說得語氣嚴肅，想到在直升機上時，自己才只在心裏想著如何開槍殺死宋澤的同時讓wis病毒感染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宋澤廢掉雙手，季正炎臉上諷刺的表情收起：“說清楚，什麽意思？”
“意思是，曾經的你的確捏碎了wis病毒，但宋澤沒死。”
“不僅僅沒死，他還.......”白部長組織了一下語言：“為了避免wis病毒的擴散，引爆了直升飛機，用類似於躍遷的方式，從我們所在的這個時空，躍遷到了別的地方，在別的時空中想方設法聯系了丁燃，告訴了我們風雪山莊的存在，讓我們知道已經被炸死的你是叛徒。”
“並且，不知道宋先生用來什麽樣的方式，讓時間倒流的同時，躍遷回到我們這個時空，在你開槍和捏碎wis病毒瓶之前，先一步解決了你，讓辛衡四人活了過來。”
“神經病吧？！”饒是季正炎，也覺得白部長的話是天方夜譚。
可.......
真的是胡說八道嗎？
假設......白部長說的是真的，那麽......怪不得他只在心裏想，還沒來得及實施，宋澤就提前對他動了手。
這一切......的確解釋得通了。
白部長看季正炎嘴上反駁，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顯然已經認同了他的話，繼續道。
“而這些證據，便是那時候我們搜集的。”
“不怪你不信，如果不是我們曾經參與負責過你這起案件的人，都擁有同一個記憶，我們也不會相信這件......怎麽看，都很怪異的事。”
“但他再怎麽詭異，都是事實。”
“我也坦白告訴你，這份能夠釘死你的完整證據鏈，我們讓人去查的時候，不管是在專門針對內部人員存放的檔案室，還是內網上，都找不到，只有宋澤去的時候，它憑空冒了出來。”
“而那段時間的監控，是一片雪花。”
季正炎臉色蒼白，咬住嘴唇。
白部長繼續道：“與宋澤合作過多次的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宋澤的能力有多強吧。”
“擁有那樣逆天能力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
“你說，宋澤那樣的人，又怎麽會是你能靠近的，你又憑什麽讓宋澤為你垂首側目？”
最後一句話，像一根刺紮進了季正炎的心臟。
“閉嘴、你給我閉嘴！”季正炎渾身顫抖。
他已經潛意識接受了白部長的話，鉆進了另一個牛角尖。
“那他為什麽要選我......是他從那麽多人中選中了我的......”
“我本來就和別人都不一樣......”
......
翌日。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從九點開始，一個小時的審判流程過後，在證據鏈完美的情況下，季正炎的宣判結果出來，當天下午三點，執行槍決。
全程，季正炎都在提出要見宋澤。
可直到宣判結束，季正炎都沒能見到宋澤。
嘴巴被堵上，臉上被戴上黑色的頭罩，押送進執行槍決地的過程中，季正炎喉嚨裏一直發出嗚嗚聲。
雖然季正炎沒機會再說出任何話，但負責押送的人也知道此刻季正炎想喊的，只有宋澤這個名字。
把季正炎固定住，負責押送的人看到宋澤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立刻從季正炎身側離開，合上房門。
對季正炎的槍決執行人本來不是宋澤，但宋澤提出了特殊申請，他們所有人都明白，宋澤之所以提出罩住季正炎的腦袋，親手對季正炎執行槍決，是為了向他們展示背叛的下場——就算是隊友，只要背叛，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開槍。
沒人能拒絕宋澤的申請。
門合上之後，季正炎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朵什麽也聽不見的情況下，季正炎感覺糟透了。
“唔唔......”
每每想到宋仄因自己和季正炎無辜受害，宋澤就不想看到季正炎那張臉，幸好，從今以後，再也不用見了。
宋澤面無表情的看著不斷掙紮的季正炎。
任由誰都可以看出來，季正炎還有很多話要說，很不甘心。
但宋澤沒興趣聽季正炎的臨終遺言。
哢嚓——
拉開保險，宋澤擡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季正炎的眉心。
季正炎似乎察覺到了，掙紮得愈發厲害。
“唔......”
宋澤，他要見宋澤，見不到宋澤他不能......
砰！
季正炎還沒想完，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念想。
子彈正中季正炎眉心，頃刻間穿透季正炎腦袋，只留下一個被子彈穿透爆開的血洞。
季正炎已死，親手確定宋仄的命運不會再被季正炎惡意操縱，宋澤看都沒看泊泊流血的季正炎屍體一眼，轉身毫不留情開門離開。
在監控室看到這一幕的季顯嘆了一口氣：“除了開槍的時候，宋隊看過季正炎一眼之外，再也沒給過他一個眼神，並且，按照季正炎那扭曲的腦回路，就算是死也想死在宋隊手中，宋隊也應該知道他這個想法，所以讓人罩住了他的腦袋，讓他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宋隊開槍殺了他，以為是別人殺了他，真是......殺人誅心。”
“這是宋哥最後一個任務，你們說，宋哥退下去之後，會去哪兒？”幾人離開時，裴博好奇詢問。
辛衡：“不知道，宋哥現在就在他的房間，你去問？”
裴博想到宋澤對季正炎開槍時冷戾的模樣，有點怕：“不不不，我只是話多，又不是蠢。”
——
空曠的房間內，宋澤反手合上門，靠坐在椅子上，拉開抽屜，拿出裏面裴博拍攝的合照。
照片上，季正炎和裴博一左一右站在兩側，季顯沈度辛衡三人在邊緣兩側，沒辦法撕掉季正炎。
他們這樣的人，不適合留下照片，這是他們六人唯一一張合照，只有他有，宋澤用打火機點燃照片。
當照片化為灰燼，在宋澤心底，有關季正炎的一切徹底結束。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宋仄的處境。
視線從垃圾桶中的灰燼收回來，想到向來不靠譜的404，宋澤不確定在這個世界，404是否還能聽到他的聲音，試探出聲：“404？”
察覺到原作者已死，漫畫世界主宰換人後，正在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關註著裴炎一舉一動的404，驟然間聽見宋澤那熟悉冰冷的嗓音，嚇得數據庫一抖。
不是吧？煞神殺掉原作者季正炎，輪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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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季正炎對宋澤的情感本來就扭曲, 現在宋澤卻冷酷無情的表示連季正炎背叛的原因都不想聽，這對季正炎來說，無異於絕殺。
季正炎得瘋吧？
果然, 下一瞬, 仍留在審訊室的人都聽見了季正炎不可置信的聲音——
“你說什麽？”
重要嗎？
宋澤的話, 讓季正炎臉色煞白。
等反應過來宋澤無情的說完那句話, 仍沒有停下腳步, 季正炎幾乎是咆哮出聲：“怎麽不重要？！”
宋澤為什麽連這都不好奇, 他都要他的命了, 怎麽可以不重要？
果然, 和他想的一樣，宋澤從未在意過他。
事到如今, 他連‘被宋澤拋棄’都做不到，別提看到宋澤臉上懊惱後悔的神色, 甚至宋澤之所以進審訊室，只是為了迅速定下他的罪。
季正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季正炎話音落下時，宋澤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宋澤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季正炎，不管季正炎是因為什麽而背叛, 這對於他宋澤來說, 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這一切都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大家的目光先是落在宋澤身上。
宋澤連背影，都透著疏離冷漠的氣息。
沒人會懷疑宋澤在說謊，嘴硬心軟這種事, 至少到現在, 他們都沒見過發生在宋澤身上。
在宋澤身上, 季正炎......永遠得不到他想要的反應。
直到目送宋澤的背影消失，眾人的視線才落在仍在咆哮的季正炎身上。
“宋澤, 你回來！”
“你給我回來......”
“宋澤......”
......
眾人：“......”
足足過了三分鐘，季正炎還在喊宋澤的名字。
看著季正炎沒在宋澤那裏得到想要的反應，而變得有點神經質瘋癲的季正炎，裴博都有點怕，後退幾步，湊在離自己最近的季顯耳邊低聲說。
“我現在有點懂了，季正炎這是想道德綁架宋哥，誰知道咱們宋哥根本沒道德......不對。”裴博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有問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宋哥憑什麽要為他心裏的臆想負責呢，他這人，腦回路可真是奇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為什麽季正炎覺得他想怎樣，大家就得怎樣對他啊？”
聽到裴博的話，季正炎對站在不遠處的裴博怒目而視：“你懂什麽！”
裴博莫名其妙被兇，和季正炎嗆聲的習慣讓裴博腦子沒反應過來，眼睛已經兇巴巴瞪了回去，嘴上也潛意識沒讓季正炎占便宜：“你懂你懂你最懂，可那又怎麽樣？宋哥連你懂什麽都不想知道！”
辛衡：“咳咳咳......”
裴博這句話，戳心戳肺，季正炎得氣死吧。
果然，季正炎的聲音拔高好幾個度：“裴博，我殺了你！”
“有本事你來啊，略略略~”
“說起來，我們本來氣不過，進來就是打算等審訊結束後，把你狠狠揍一頓，但現在......嘖嘖，宋哥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你，我們揍你好像顯得很在意你似的，現在都懶得走你了，你個不值得浪費我們拳頭的垃圾。”
裴博雖然腦子不好使，但話癆的他嘴上可從沒輸給過季正炎，一系列賤兮兮的操作，季正炎氣得七竅生煙。
沈度手攬在裴博肩膀上：“咱們也走吧，宋隊都不在乎他，咱待在這裏顯得很在乎他似的，真是晦氣。”
四人嘴上陰陽怪氣，相攜離開審訊室。
沒有一件事按照季正炎設想的方向發展，還被那幾個他看不上眼的人嘲諷，季正炎氣得臉色鐵青，咒罵得很難聽。
合上審訊室的門，阻隔了季正炎的聲音。
裴博臉上呼出一口氣：“神經！”
季正炎的話，任由誰聽了都得罵一聲神經腦回路。
在季正炎背叛之前，他們從來沒有看不起過季正炎，恰恰相反，誰都知道宋澤帶隊，再難的任務，成功率也是百分之百，榮譽勳章又添一枚，能被宋澤選中成為共同任務的隊友，那是天大的幸運。
而宋澤之所以許多任務選擇他們，只是因為與他們合作過多次，而他們勝在足夠聽話。
偏偏，季正炎對自己定位不清醒，認為自己是宋澤身邊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真是......天真。
宋澤就像那天上的月亮，海上的冰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怎麽可能會為平凡的他們而停留。
季正炎，是咎由自取，也是宋澤給予他們的警示。
——
存放內部人員犯罪案件紙質檔的地方並不在他們如今待的基地，宋澤乘坐飛機離開基地時，參與審訊的人員再次撥通管理檔案室人的電話。
“再去我之前說過的地方查一查，有沒有關於季正炎的封存檔案袋。”
“......好的，白部長。”
雖然他已經去過一次，但上司這麽要求，他只能照辦。
因去過一次，輕車熟路，不到十分鐘，再次查看完的管理人員回撥了電話。
“白部長，我已經再次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關於季正炎的案件檔案存在您所說的地方。”
據他所知，季正炎如今正在審訊中，都還沒審判，怎麽可能有判決之後的案件檔案存放在這裏？
“好，我知道了。”白部長擡眸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時間：“三個小時後，宋先生會抵達你那裏，屆時，宋先生如果取了東西出來，匯報給我。”
“好。”
沒有就是沒有，能取出什麽來？
——
三個小時後，宋澤乘坐的飛機在頂樓降落。
早已等候在頂樓的人迎上去：“宋先生，您來了。”
“嗯。”宋澤淡淡嗯了一聲。
“您去......”
宋澤言簡意賅：“68樓。”
“好。”站在電梯旁的人按了按鍵。
當電梯抵達68樓時，由於迎接的人沒有權限，出了電梯後沒繼續跟在宋澤身後：“我在這裏等您。”
“嗯。”
宋澤微微頷首，闊步從電梯出來。
瞳紋驗證後，灰色金屬質感的門分開，宋澤邁步進去。
負責管理檔案室的人在宋澤來時已經接到電話，在門後等待。
看到宋澤，向宋澤打招呼後，跟在宋澤身後。
當看到宋澤用瞳紋權限打開檔案室的門，跟在後頭的人低聲道：“宋先生，我跟您一起進去？”
“自便。”有沒有人跟，宋澤不在意。
宋澤從內網用權限調取過季正炎的檔案，自然知道案件檔案存放的編碼是什麽。
幾分鐘後，宋澤目標明確的抵達編碼處，從架子上取出貼著封條的檔案袋。
檔案監管人員不可置信的揉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記得，之前過來查看的時候，這裏根本沒有！怎麽憑空冒出來的？
“怎麽了？”背對著工作人員的宋澤聽到身後傳來揉眼睛的動靜，疑惑出聲。
距離宋澤一步之遙地方的管理人員聽到宋澤冷冰冰的聲音，吞了一下喉嚨，忙說是：“沒、沒事。”
他只是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拿到想要的東西，宋澤沒多停留，上了頂樓，乘坐飛機離開。
直到宋澤離開，負責看管檔案的人都沒緩過來，匯報的時候人都還是恍惚的：“白部長，真、真有，可我明明記得，我去看過兩次，那處編碼位置都是空白的，可是真奇怪，宋先生過去的時候，那裏卻放著東西，宋先生根本沒帶東西進去，不可能是後來帶......”
“好了。”白部長打斷對方的話：“管好自己的嘴，這件事以後不要說出去。”
“......好。”
就算心裏再震驚疑惑，但不讓問不讓想，他只能閉嘴，免得惹出麻煩。
結束通話，白部長看向擁有同一段記憶的曾經季正炎案件參與人員，語氣鄭重：“剛才的話，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吧，我們沒有想錯，宋澤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現在已經消失，只存在於我們記憶中的東西，只有宋澤能隨意調取。”
“宋澤在毫不避諱對我們展示這一切，他提出要退下去，或許季正炎說對了一些，他在我們這裏玩夠了，想離開。”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記憶中那些負責搜查季正炎犯罪證據的人，他們對曾經的事一無所知，甚至是專門為宋先生服務的丁燃 ，他也什麽都不知道，我現在甚至懷疑，宋先生只讓我們幾個曾經主要負責過季正炎案件的人擁有那段記憶，一是為了盡快解決季正炎，而是為了告訴我們他的實力，讓我們不要阻攔他想離開這件事，這是警告。”
他們知道宋澤的異常又如何？強大到這種逆天的地步，宋澤怎麽會在意他們是否知道他的異常呢。
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什麽都不敢做。
這很符合宋澤的作風。
冷酷，強大......萬無一失。
白部長當即決定：“如果宋先生什麽都沒對外說，以後，不管是季正炎，還是宋先生的特殊性，不要傳出去，也不要再多問，我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這話，得到了幾人的讚同。
“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
“明白。”
白部長再次出聲：“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按照宋澤的意思，盡快進入審判流程。”
——
又過了三個多小時，宋澤把拿到的東西交給白部長。
“宋先生，您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宋澤向來不負責這些事：“辛苦。”
“哈哈應該的......”
白部長目送宋澤離開，再次進入審訊室，讓除了知道真相的他們五人留在審訊室之外，其餘人全都清走。
審訊室被清空，看向季正炎時，白部長笑意收斂。
六七個小時過去，季正炎嗓子早就喊啞了，不管他怎麽鬧，都沒能讓宋澤再來看他一眼。
看到白部長等人，神情陰郁虛空盯著某個點，根本沒看他們。
“明天早上九點，將會對你進行最終審判。”
季正炎嗤笑一聲：“現在還在取證階段吧，再說，宋澤念的那些東西，我不承認，證據不全，我就算要死，也沒那麽快，休想嚇......”
“你看這是什麽？”白部長打斷季正炎的話，從打開的檔案袋中翻出留存的光盤刻錄影像和其他證據。
“好好看看吧，憑借著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定你的罪。”
季正炎全身都被控制住，當有人把證據一一向他展示，讓他觀看錄像時，他什麽也做不了。
半個小時過去，看完已存證據的季正炎瞳孔瑟縮：“怎麽可能......”
現場照片，監控錄像，屍骨上鑒定出的痕跡，兇器上驗出的屬於他的DNA和指紋等檢測報告，他與別國間諜們的交易信息，打款海外銀行賬號，甚至連他購買犯罪武器的證據都有......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著他是犯下無數殺戮的兇手。
這些東西，全都查出來，一個月的時間都算短。
可現在，距離他被抓，才過去那麽短的時間，能釘死他的證據完完整整被展現在他眼前。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季正炎終於拿正眼看面前，他一直嗤之以鼻看不起的酒囊飯袋們：“你們......到底怎麽做到的？”
房間內，除了季正炎之外，都是擁有共同秘密的人，白部長也不隱瞞：“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已經死過一次，這些東西，都是你曾經死掉的那一次，我們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搜集到的證據。”
“開什麽玩笑？”季正炎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對面的五個人：“我死過？”
“呵。”
季正炎諷刺冷笑一聲：“那現在的我是什麽？”
耍他好玩嗎？
白部長攤手：“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不信也沒辦法。”
“說起來，你死了的那一次，若不是根據宋先生從其他時空傳來的消息，告訴我們你是叛徒，我們到你死也不知道你是叛徒。”
白部長說得語氣嚴肅，想到在直升機上時，自己才只在心裏想著如何開槍殺死宋澤的同時讓wis病毒感染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宋澤廢掉雙手，季正炎臉上諷刺的表情收起：“說清楚，什麽意思？”
“意思是，曾經的你的確捏碎了wis病毒，但宋澤沒死。”
“不僅僅沒死，他還.......”白部長組織了一下語言：“為了避免wis病毒的擴散，引爆了直升飛機，用類似於躍遷的方式，從我們所在的這個時空，躍遷到了別的地方，在別的時空中想方設法聯系了丁燃，告訴了我們風雪山莊的存在，讓我們知道已經被炸死的你是叛徒。”
“並且，不知道宋先生用來什麽樣的方式，讓時間倒流的同時，躍遷回到我們這個時空，在你開槍和捏碎wis病毒瓶之前，先一步解決了你，讓辛衡四人活了過來。”
“神經病吧？！”饒是季正炎，也覺得白部長的話是天方夜譚。
可.......
真的是胡說八道嗎？
假設......白部長說的是真的，那麽......怪不得他只在心裏想，還沒來得及實施，宋澤就提前對他動了手。
這一切......的確解釋得通了。
白部長看季正炎嘴上反駁，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顯然已經認同了他的話，繼續道。
“而這些證據，便是那時候我們搜集的。”
“不怪你不信，如果不是我們曾經參與負責過你這起案件的人，都擁有同一個記憶，我們也不會相信這件......怎麽看，都很怪異的事。”
“但他再怎麽詭異，都是事實。”
“我也坦白告訴你，這份能夠釘死你的完整證據鏈，我們讓人去查的時候，不管是在專門針對內部人員存放的檔案室，還是內網上，都找不到，只有宋澤去的時候，它憑空冒了出來。”
“而那段時間的監控，是一片雪花。”
季正炎臉色蒼白，咬住嘴唇。
白部長繼續道：“與宋澤合作過多次的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宋澤的能力有多強吧。”
“擁有那樣逆天能力的人，怎麽可能會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
“你說，宋澤那樣的人，又怎麽會是你能靠近的，你又憑什麽讓宋澤為你垂首側目？”
最後一句話，像一根刺紮進了季正炎的心臟。
“閉嘴、你給我閉嘴！”季正炎渾身顫抖。
他已經潛意識接受了白部長的話，鉆進了另一個牛角尖。
“那他為什麽要選我......是他從那麽多人中選中了我的......”
“我本來就和別人都不一樣......”
......
翌日。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從九點開始，一個小時的審判流程過後，在證據鏈完美的情況下，季正炎的宣判結果出來，當天下午三點，執行槍決。
全程，季正炎都在提出要見宋澤。
可直到宣判結束，季正炎都沒能見到宋澤。
嘴巴被堵上，臉上被戴上黑色的頭罩，押送進執行槍決地的過程中，季正炎喉嚨裏一直發出嗚嗚聲。
雖然季正炎沒機會再說出任何話，但負責押送的人也知道此刻季正炎想喊的，只有宋澤這個名字。
把季正炎固定住，負責押送的人看到宋澤高大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立刻從季正炎身側離開，合上房門。
對季正炎的槍決執行人本來不是宋澤，但宋澤提出了特殊申請，他們所有人都明白，宋澤之所以提出罩住季正炎的腦袋，親手對季正炎執行槍決，是為了向他們展示背叛的下場——就算是隊友，只要背叛，他也會毫不留情的開槍。
沒人能拒絕宋澤的申請。
門合上之後，季正炎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朵什麽也聽不見的情況下，季正炎感覺糟透了。
“唔唔......”
每每想到宋仄因自己和季正炎無辜受害，宋澤就不想看到季正炎那張臉，幸好，從今以後，再也不用見了。
宋澤面無表情的看著不斷掙紮的季正炎。
任由誰都可以看出來，季正炎還有很多話要說，很不甘心。
但宋澤沒興趣聽季正炎的臨終遺言。
哢嚓——
拉開保險，宋澤擡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季正炎的眉心。
季正炎似乎察覺到了，掙紮得愈發厲害。
“唔......”
宋澤，他要見宋澤，見不到宋澤他不能......
砰！
季正炎還沒想完，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念想。
子彈正中季正炎眉心，頃刻間穿透季正炎腦袋，只留下一個被子彈穿透爆開的血洞。
季正炎已死，親手確定宋仄的命運不會再被季正炎惡意操縱，宋澤看都沒看泊泊流血的季正炎屍體一眼，轉身毫不留情開門離開。
在監控室看到這一幕的季顯嘆了一口氣：“除了開槍的時候，宋隊看過季正炎一眼之外，再也沒給過他一個眼神，並且，按照季正炎那扭曲的腦回路，就算是死也想死在宋隊手中，宋隊也應該知道他這個想法，所以讓人罩住了他的腦袋，讓他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宋隊開槍殺了他，以為是別人殺了他，真是......殺人誅心。”
“這是宋哥最後一個任務，你們說，宋哥退下去之後，會去哪兒？”幾人離開時，裴博好奇詢問。
辛衡：“不知道，宋哥現在就在他的房間，你去問？”
裴博想到宋澤對季正炎開槍時冷戾的模樣，有點怕：“不不不，我只是話多，又不是蠢。”
——
空曠的房間內，宋澤反手合上門，靠坐在椅子上，拉開抽屜，拿出裏面裴博拍攝的合照。
照片上，季正炎和裴博一左一右站在兩側，季顯沈度辛衡三人在邊緣兩側，沒辦法撕掉季正炎。
他們這樣的人，不適合留下照片，這是他們六人唯一一張合照，只有他有，宋澤用打火機點燃照片。
當照片化為灰燼，在宋澤心底，有關季正炎的一切徹底結束。
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宋仄的處境。
視線從垃圾桶中的灰燼收回來，想到向來不靠譜的404，宋澤不確定在這個世界，404是否還能聽到他的聲音，試探出聲：“404？”
察覺到原作者已死，漫畫世界主宰換人後，正在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關註著裴炎一舉一動的404，驟然間聽見宋澤那熟悉冰冷的嗓音，嚇得數據庫一抖。
不是吧？煞神殺掉原作者季正炎，輪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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