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果然是殺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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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果然是殺戮者
侍應生慌忙低下頭。
倒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新鮮屍體, 運行著的電鋸，走廊光落在的地面上殘缺森白的手臂，濃重的血腥味......
重點是, 那猙獰的面具。
盡管他已在狂歡俱樂部服務多次, 但還是第一次倒黴被抽中, 成為這間房的接引侍應生, 直面傳聞中的殺戮修羅。
侍應生身體因恐懼而瑟縮, 出口的聲音顫抖。
“對、對不起, 打擾您了, 您繼續......”
宋澤：“......”
很好, 蒙混過關。
侍應生說著，朝房間鞠了一躬, 不敢擡頭，顫抖著手抓住門把手, 輕輕把方才推開的門帶上。
他以前只是聽聞，殺戮者每次所在的房間，和地獄沒什麽區別，今日一見, 才知什麽是強烈的視覺沖擊。
就算是俱樂部裏那些變態, 進這房間看了, 也不免手腳發軟，嚇到失語。
這種情況下，他的房間能出什麽事？
誰能殺得了他？
何況, 他還提著電鋸。
恐怕剛才那一聲, 屬於哪位被他殘害的客人吧, 只要死的不是他管理房間的客人，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也是腦子抽了, 才會誤以為裏面的客人出了事，著急忙慌跑來。
門終於合上，發出輕微的哢嚓聲響，侍應生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後知後覺，剛才房間男人那冷戾的一撇，讓他後背濕了一大片。
“呼......”
侍應生腳步輕輕的離開，慶幸俱樂部有規定，客人們不能對所有侍應生下手。
否則，他剛才絕對會被拽進房間，下場和地上那具新鮮的屍體一樣......
他更慶幸，推開門的間隙不是很大，讓他只窺見了房內血腥場面的一小部分，要是完完整整看完......
“嘔——”
回想起那地獄般的畫面，經驗還算豐富的侍應生，都忍不住扶著墻壁，把肚子裏的東西全吐進了垃圾桶。
——
“嘔——”
房間內，宋澤前一秒剛聽到侍應生腳步遠離，後一秒，聽到黑暗處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聽到房門合上，單手緊緊捂著自己嘴巴的裴炎，在鼻尖不斷被濃郁的血腥氣鉆入，腦子裏屋中殘暴血腥畫面揮之不去的情況下，終於忍無可忍，扶著墻壁一陣狂吐。
從窗戶灑進房間的月輝下，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一手扶墻壁嘔吐，一手把西裝外套離得遠遠的，避免弄臟。
他的腳邊，血水倒映出窗外婆娑的樹影，地面上，橫七豎八散落著無數被肢解的受害者們。
靠近門的方向，始作俑者的屍體，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著裴炎的方向......
屍體旁，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房門合上後，關閉手中電鋸，把它放在屍體旁，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角落裏的裴炎。
嘔吐的時候，裴炎根本不敢再看屋內的情形第二遍，只盯著面前的一小塊染血的地板。
通過地板與月光，裴炎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身上，他不知道對方是誰，知道死裏逃生的自己，應該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
可此刻的他胃裏翻江倒海，無暇顧及。
屋中有一個黑色的垃圾箱，箱內鋪設了厚重的雨布，很顯然，是為了給他此刻臉上這枚面具的主人裝殘肢用。
宋澤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地上那具屍體，知不知道今日份的垃圾箱，也得裝上他自己的屍體。
真是......因果報應。
宋澤眸色微垂，視線落在裴炎身上，他本想讓裴炎幫忙一起把面具主人的屍體丟進箱中墊底。
一方面，宋澤有讓他們壓著他的意思，人死不能覆生，不能親手報仇，這是他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他猜的沒錯，這些屍體都會被運出去統一燒掉，毀屍滅跡。
可——
裴炎吐的實在太厲害，月光下的面色，毫無血色，不像是能幫得上他忙的樣子。
算了。
宋澤轉身，走向距離門邊不遠處的面具主人。
看著對方死不瞑目的眼睛，宋澤一想到對方做過的事，不僅僅沒興趣幫他合上，還單手拖著面具主人的胳膊就走。
刷拉......
衣物摩擦在地面上，和血水混雜在一起，發出瘆人的唰唰聲。
聽見那令人牙酸的聲音，把胃裏東西全吐光，吐無可吐的裴炎，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
裴炎後知後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名宛若神降，從惡魔手中救下他的男人，是誰，叫什麽名字。
“您......”
裴炎長了長口，開口的聲音的很嘶啞，微不可聞，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為吐得太過，傷了嗓子。
男人戴著面具，裴炎看不見他此刻臉上是什麽表情，只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戴著黑色手套，單手拖拽一具身體，走得步伐輕松。
想到對方一擊斃命的迅捷冷酷，裴炎不自覺害怕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擡手揉了揉幹澀的喉嚨，裴炎終於能找回自己的聲音：“您......認識他？”
聽到裴炎的話，宋澤單手把面具主人輕輕松松一拽。
咚！
面具主人砸在黑色垃圾箱底部，發出一聲悶響的同時，宋澤嗓音冷淡回答：“不認識。”
裴炎：“！”
猝不及防聽到那冷漠卻熟悉的低沈嗓音，裴炎瞳孔瑟縮放大，震驚的語氣中難掩驚喜：“司、司先生？！”
“是您？！”
他就說嘛，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救他，原來是早就救過他一命的司臨肆！
裴炎萬萬沒想到，他私下裏查了許久，也找了很久，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找到的人，竟會在這裏再相遇。
對方......還再次救了他。
裴炎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他興奮的邁步想靠近對方，可一擡腳，腳步虛浮得差點摔倒，忙扶住墻壁才穩住身體。
地上都是受害者們的身體，想象到摔倒在他們身上的場景——
裴炎人老實了。
但看向宋澤的眼睛，在黑暗中，過分炙熱。
宋澤：“......”
當初他剛過來，意識到404可能欺騙自己，心情有點不太美妙，隨口用系統的代號編了一個名字。
沒想到，他隨口一編的名字，裴炎到現在都還記得。
“我不叫司臨肆。”
宋澤冷淡的語氣中，夾雜了幾分無奈，說了自己的真名：“我是宋澤。”
裴炎：“......”
還編個假名想騙自己？
為什麽不肯承認？是不想和他牽扯上太多關系？還是說——
裴炎不知想到了什麽，滿臉不可置信。
司臨肆這個名字，不會也是他隨口編的吧？就像現在一樣，救他一次，換一個名字？
明明救了他，卻不想與他牽扯太深，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行為。
除了這個原因，裴炎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來。
但——
不管對方是什麽心思，這個救命恩人，他裴炎認定了。
裴炎倔強出聲：“不管是司臨肆還是宋澤，您永遠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救......不......”
裴炎的目光落在黑色垃圾桶底部，看著那惡魔的屍體，喃喃道：“您對我，不僅僅是兩次救命之恩，您還為了我.....手染鮮血。”
意識到這個事實，裴炎心情五味雜陳。
有愧疚，有自責，有......難以言喻的喜悅。
被誤會，宋澤糾正裴炎的說法：“不是為了你。”
宋澤實話實說：“是為了我自己。”
裴炎死了，以他為主角的漫畫時間不存在，外來者扮演路人甲，為裴炎吸引反派火力的他，還如何積攢人氣值，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裴炎：“......”
男人的嗓音，與暴雨那一夜，在索平等人手中救下他時一樣的冷酷無情。
對強大的他來說，救他，可能只是舉手之勞。
可於他而言，卻是實打實的救命恩情。
眼前的男人比他強大太多，自己在他面前，弱小得如螻蟻。
他欠他的，用什麽還？
上一次，他明明警告過他，他太弱，需要變強，可再次見面，他還是的那麽的弱。
裴炎越想，心情越是覆雜，羞愧的低下頭，自責出聲：“是我自己太弱了......”
所以，對方連真名都不想告訴他，見了他兩次，編了兩次名字，甚至都不願承認為他手染鮮血。
可——
正因為這樣，他才要繼續努力，變得更強，讓他不對自己失望！
福利院長大的裴炎，從來沒人哄， emo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幾秒就哄好自己，擡頭目光灼灼看向不遠處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場的男人：“司......宋先生，我現在雖然很弱，很垃圾，什麽都做不好，一直失敗，但請您相信，我、我會努力的！”
宋澤：“......”
和他，有關系嗎？
但對方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宋澤覺得，自己沈默的話，似乎有點不太禮貌。
秉持著禮貌原則，宋澤開口：“不必妄自菲薄，你比你想象中，更有價值。”
至少他此刻所在的整個世界，是以裴炎為主角支撐存在。
能成為作者畫筆下的主角，裴炎應該在某方面有過人之處。
裴炎：“！”
明白了，宋先生這是在鼓勵他
“謝謝司......宋先生的鼓勵！”
總有一天，他會讓宋先生眼裏看到他的存在，告訴他真正的名字。
宋澤：“......”
他並沒有鼓勵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宋澤目光落在地上的受害者們身上，話卻是對裴炎說的：“休息好了麽？”
驟然聽見宋澤冰冷的聲音，裴炎哐哐點頭：“好了好了！”
宋澤從桌上抽出一副橡膠手套，丟向裴源，語氣冷漠：“和我一起，把他們放進去。”
“啊......啊？”裴炎接過手套，有些反應不過來，就看到宋澤在黑暗中，沈默著撿起地上的受害者們，把他們放到面具主人身上。
動作比起對待面具主人時，溫柔數倍。
“為什麽......這樣了？”裴炎脫口而出。
剛才宋澤丟面具主人進箱底的時候，粗暴狠厲。
宋澤猜到裴炎在問什麽，一邊動作不停，一邊語氣淡淡道：“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無法拼湊整齊，至少，輕拿輕放，保持應有的尊重，維持他們本應有的體面。
宋澤曾無數次拾起過殘損的軀體，這種事，他做得駕輕就熟，有條不紊。
“！”
聽了宋澤的話，裴炎看向宋澤的眼睛更亮了。
他就知道，宋先生是個好人，和他一樣，都在默默為這個世界的光明而努力著。
他們，是同一個世界世界的人。
裴炎語氣鄭重：“宋先生，我也來！”
他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怎麽得到宋先生的承認？
裴炎硬著頭皮，努力克服內心的恐懼，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地面上他一直在逃避的受害者們。
雖然知道場面......可怖，但再次面對的時候，裴炎還是忍不住白了臉，心裏忍不住害怕。
可就算再害怕，裴炎也沒停下。
他戴上手套，學著宋澤的樣子，硬著頭皮伸手觸碰，撿起，再輕輕放進面具主人的身體上......
裴炎才放好一個，看到宋澤已迅速放好了三個。
裴炎：“......”
不愧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僅僅實力強悍，心理也很強大。
他也要加油了！絕對不能在救命恩人面前丟臉。
月色下，因宋澤，裴炎的目光變得更為堅定......
——
宴會現場。
看見崔弘聽了自己的話，把房間號給那個小趴菜新人後，戴著小醜面具的姜樓唇角笑意擴大，美滋滋品了一口紅酒。
動不了那個叫宋澤的男人，他還能動不了這小‘雇主’？
畢竟，宋澤的這小‘雇主’，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蓬勃的朝氣’和‘清澈的愚蠢’，和這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格格不入。
崔弘回到位置上，坐在姜樓身側，低聲問發小：“他帶了三名保鏢進來，你確定他好惹？”
姜樓語氣不屑：“錯錯錯，他帶了四個保鏢進來，可現在卻只剩下三個，說明他找的保鏢不太靠譜，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交際，偏他一人，傻子似的坐在位置上什麽都不會做，這樣的傻子，做好玩了。”
胡文康：“......”
他敢肯定，姜樓故意讓崔弘把名片給那名不知道叫什麽的新人，是為了報覆在外面時被對方‘保鏢’，也就是宋澤比下去的仇。
況且，宋澤現在不在這裏，不更加證明了，那化名為宋澤的男人，原本就是俱樂部常客，換種花樣玩法進俱樂部，哪兒會乖乖跟在傀儡雇主的身側，真當保鏢？
但崔弘和姜樓是發小，這裏沒有他說話的份。
他們倆互相坑死，也是發小，他敢多嘴，死的就是他，胡文康只當什麽都不知道，笑瞇瞇走向感興趣的客人。
有人俯身在灰雀耳邊說了什麽，灰雀擡手讓人下去，微笑起身：“各位，時間差不多了，有興趣和我一同前往森林，查看明天晚上的狂歡場地嗎？”
有一部分人站起來表示願意前往，有一部分人坐在沙發上沒動。
大家都是聊聊天喝喝酒，目前為止，裴源都沒遇到什麽危險，他和三個保鏢都有些放松下來。
畢竟年紀小，還愛玩，裴源也跟著站起來：“我們一起去瞧瞧熱鬧。”
三個保鏢沒意見。
一行人沒乘坐電梯，走了樓梯，跟在灰雀身後一同離開地下一層會客廳......
——
107房間。
宋澤與裴炎剛收拾完，用黑布蓋住長方形的垃圾箱，窗戶後面原本漆黑的森林，突然間亮如白晝。
窗簾沒拉上的情況下，強烈的光照讓沒開燈的107房間頃刻間也亮了一大半。
隨即，森林四周傳出狼犬嚎叫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道道人聲和口哨聲。
“活動在如此繁茂的森林間舉行，明天晚上，一定令我們終身難忘......”
“灰雀先生，您可真是好到了個好地方哈哈哈......”
......
裴炎怕被人發現，下意識側身躲在墻壁與窗戶邊緣，聽著敞開的窗戶底下傳來的模糊聲音，想到自己來的方式，裴炎臉色蒼白：“完了，我走不了了......”
他後方森林翻墻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後面黑漆漆的森林，也能被狂歡俱樂部的人用到。
聽見底下聲音，宋澤眉頭微皺。
根據現在的情況，宋澤當機立斷低聲對裴炎道：“穿上我的衣服，戴上我的面具，從現在開始，你是宋澤，隔壁106室雇主裴源的保鏢之一。”
宋澤把面具和外套丟給裴炎的時候，本意只是讓裴炎幫他拿著，避免沾染到房間臟汙。
畢竟這個房間，到處都是血。
卻沒想到，不管是面具還是衣服，都成了裴炎的。
自己正焦急的事，眨眼間就得到了解決，裴炎感動的同時，不忘擔憂：“那您自己呢？”
雖然進入俱樂部的時候，大家都戴著面具，但進人數的固定的，出的人數減少不足為奇，但多了，一定會引人註目，被查是顯而易見的事。
他占了宋先生的位置，宋先生怎麽辦？
宋澤冷靜道：“我留在這裏，我們所有人都會安全。”
進107救下裴炎後的第一時間，宋澤習慣性把107都掃了一圈，記住了所有東西的位置，這屋內，不僅有許多超越‘客人’規格的武器，衣帽間還掛有衣服，手術刀整整放滿了兩排，又能在房內肆意妄為，侍應生見了都害怕。
很顯然，107原本的面具主人，是狂歡俱樂部的客人，但又不僅僅只是客人。
雇主的房間就在107隔壁，倘若被疑心，雇主首當其沖。
在雇主和主角安全離開之前，為避免引起他人懷疑，他必須留在107房間內，偽裝原本面具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若被發現，他有把握能走。
而裴炎留在這裏，必死無疑。
聽到底下有人說要回屋，宋澤目光落在裴炎身上：“三分鐘的時間，換好衣服進106室。”
他看過風雪山莊的地圖，清楚這裏的一切構造，倘若有人回來，從窗後森林到他們所在這一層的時間，為五分鐘。
剩餘兩分鐘，留給裴炎到106平覆心情。
“？！”
什麽叫‘我留在這裏，我們所有人都會安全’？
雖然腦子裏還有疑問，但聽見宋澤強勢不容拒絕的命令，裴炎腦子反應過來之前，發現自己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在換衣。
“可106的人不認識我。”
宋澤言簡意賅：“交給我。”
說話間，宋澤已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面具主人的衣服，迅速換上。
宋澤身形高大，190的身高，衣服穿在裴炎身上大了很多，裴炎註意到宋澤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厲的目光，忙出聲：“我會針線活，進106後自己改，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不合適，我絕對不會給宋先生您拖後腿的！”
“嗯。”
宋澤淡淡嗯了一聲，下巴微昂，扣上最後一顆襯衫紐扣。
紐扣扣好的一霎，宋澤提醒裴炎：“出去。”
聽見男人命令的冷冽聲音，裴炎反應過來時，身體已誠實的迅速退出107房，並帶上了房門。
裴炎不敢在走廊停留，迅速閃身進107，合上門，找了個房間躲起來。
躲起來的裴炎總算能喘一口氣，腦子裏覆盤在隔壁107時發生的一切，裴炎驚覺——
“原來早在有俱樂部侍應生推門，宋先生迅速把面具和西裝外套丟給我的那一瞬，宋先生就想好了，讓我偽裝成保鏢，以保鏢的身份從風雪山莊安全離開！”
“難怪，從窗外看到森林裏的場景時，宋先生的語氣沒有一點兒意外，說出的安排，也是那麽的自然流暢！”
顯然，宋先生不僅僅對狂歡俱樂部的活動安排很了解，對房間的構造了如指掌，還極有可能對狂歡俱樂部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不管是救他的時候來得那麽迅速，還是找隔壁房間面積主人的衣服換上時動作的迅速精準，都證明了他所想皆為事實。
想到這裏，裴炎不由得想——
宋先生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為什麽和他一樣，偷偷查關於狂歡俱樂部的一切？
撇開這一切不談，宋先生......到底長什麽模樣？
明明見了兩面，他只知道他神秘莫測，實力強大，卻不知他的真實面容......莫非，宋先生覺得現在的他，還不配看到他的模樣？
——
107。
裴炎離開，宋澤把裴炎換下來的衣服和他們撿拾時戴過的手套，一起放進裝著屍體的箱中。
宋澤放好，手落在黑色布料邊緣，才改好，404尖銳的聲音從腦中傳出——
404：【你果然是殺戮者！！！被我抓現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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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慌忙低下頭。
倒在地上看不清面容的新鮮屍體, 運行著的電鋸，走廊光落在的地面上殘缺森白的手臂，濃重的血腥味......
重點是, 那猙獰的面具。
盡管他已在狂歡俱樂部服務多次, 但還是第一次倒黴被抽中, 成為這間房的接引侍應生, 直面傳聞中的殺戮修羅。
侍應生身體因恐懼而瑟縮, 出口的聲音顫抖。
“對、對不起, 打擾您了, 您繼續......”
宋澤：“......”
很好, 蒙混過關。
侍應生說著，朝房間鞠了一躬, 不敢擡頭，顫抖著手抓住門把手, 輕輕把方才推開的門帶上。
他以前只是聽聞，殺戮者每次所在的房間，和地獄沒什麽區別，今日一見, 才知什麽是強烈的視覺沖擊。
就算是俱樂部裏那些變態, 進這房間看了, 也不免手腳發軟，嚇到失語。
這種情況下，他的房間能出什麽事？
誰能殺得了他？
何況, 他還提著電鋸。
恐怕剛才那一聲, 屬於哪位被他殘害的客人吧, 只要死的不是他管理房間的客人，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也是腦子抽了, 才會誤以為裏面的客人出了事，著急忙慌跑來。
門終於合上，發出輕微的哢嚓聲響，侍應生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後知後覺，剛才房間男人那冷戾的一撇，讓他後背濕了一大片。
“呼......”
侍應生腳步輕輕的離開，慶幸俱樂部有規定，客人們不能對所有侍應生下手。
否則，他剛才絕對會被拽進房間，下場和地上那具新鮮的屍體一樣......
他更慶幸，推開門的間隙不是很大，讓他只窺見了房內血腥場面的一小部分，要是完完整整看完......
“嘔——”
回想起那地獄般的畫面，經驗還算豐富的侍應生，都忍不住扶著墻壁，把肚子裏的東西全吐進了垃圾桶。
——
“嘔——”
房間內，宋澤前一秒剛聽到侍應生腳步遠離，後一秒，聽到黑暗處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聽到房門合上，單手緊緊捂著自己嘴巴的裴炎，在鼻尖不斷被濃郁的血腥氣鉆入，腦子裏屋中殘暴血腥畫面揮之不去的情況下，終於忍無可忍，扶著墻壁一陣狂吐。
從窗戶灑進房間的月輝下，一名身材瘦弱的少年一手扶墻壁嘔吐，一手把西裝外套離得遠遠的，避免弄臟。
他的腳邊，血水倒映出窗外婆娑的樹影，地面上，橫七豎八散落著無數被肢解的受害者們。
靠近門的方向，始作俑者的屍體，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著裴炎的方向......
屍體旁，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房門合上後，關閉手中電鋸，把它放在屍體旁，邁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角落裏的裴炎。
嘔吐的時候，裴炎根本不敢再看屋內的情形第二遍，只盯著面前的一小塊染血的地板。
通過地板與月光，裴炎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身上，他不知道對方是誰，知道死裏逃生的自己，應該對救命恩人表示感謝。
可此刻的他胃裏翻江倒海，無暇顧及。
屋中有一個黑色的垃圾箱，箱內鋪設了厚重的雨布，很顯然，是為了給他此刻臉上這枚面具的主人裝殘肢用。
宋澤不由得想，也不知道地上那具屍體，知不知道今日份的垃圾箱，也得裝上他自己的屍體。
真是......因果報應。
宋澤眸色微垂，視線落在裴炎身上，他本想讓裴炎幫忙一起把面具主人的屍體丟進箱中墊底。
一方面，宋澤有讓他們壓著他的意思，人死不能覆生，不能親手報仇，這是他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若他猜的沒錯，這些屍體都會被運出去統一燒掉，毀屍滅跡。
可——
裴炎吐的實在太厲害，月光下的面色，毫無血色，不像是能幫得上他忙的樣子。
算了。
宋澤轉身，走向距離門邊不遠處的面具主人。
看著對方死不瞑目的眼睛，宋澤一想到對方做過的事，不僅僅沒興趣幫他合上，還單手拖著面具主人的胳膊就走。
刷拉......
衣物摩擦在地面上，和血水混雜在一起，發出瘆人的唰唰聲。
聽見那令人牙酸的聲音，把胃裏東西全吐光，吐無可吐的裴炎，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
裴炎後知後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名宛若神降，從惡魔手中救下他的男人，是誰，叫什麽名字。
“您......”
裴炎長了長口，開口的聲音的很嘶啞，微不可聞，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因為吐得太過，傷了嗓子。
男人戴著面具，裴炎看不見他此刻臉上是什麽表情，只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戴著黑色手套，單手拖拽一具身體，走得步伐輕松。
想到對方一擊斃命的迅捷冷酷，裴炎不自覺害怕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擡手揉了揉幹澀的喉嚨，裴炎終於能找回自己的聲音：“您......認識他？”
聽到裴炎的話，宋澤單手把面具主人輕輕松松一拽。
咚！
面具主人砸在黑色垃圾箱底部，發出一聲悶響的同時，宋澤嗓音冷淡回答：“不認識。”
裴炎：“！”
猝不及防聽到那冷漠卻熟悉的低沈嗓音，裴炎瞳孔瑟縮放大，震驚的語氣中難掩驚喜：“司、司先生？！”
“是您？！”
他就說嘛，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救他，原來是早就救過他一命的司臨肆！
裴炎萬萬沒想到，他私下裏查了許久，也找了很久，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找到的人，竟會在這裏再相遇。
對方......還再次救了他。
裴炎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他興奮的邁步想靠近對方，可一擡腳，腳步虛浮得差點摔倒，忙扶住墻壁才穩住身體。
地上都是受害者們的身體，想象到摔倒在他們身上的場景——
裴炎人老實了。
但看向宋澤的眼睛，在黑暗中，過分炙熱。
宋澤：“......”
當初他剛過來，意識到404可能欺騙自己，心情有點不太美妙，隨口用系統的代號編了一個名字。
沒想到，他隨口一編的名字，裴炎到現在都還記得。
“我不叫司臨肆。”
宋澤冷淡的語氣中，夾雜了幾分無奈，說了自己的真名：“我是宋澤。”
裴炎：“......”
還編個假名想騙自己？
為什麽不肯承認？是不想和他牽扯上太多關系？還是說——
裴炎不知想到了什麽，滿臉不可置信。
司臨肆這個名字，不會也是他隨口編的吧？就像現在一樣，救他一次，換一個名字？
明明救了他，卻不想與他牽扯太深，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行為。
除了這個原因，裴炎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來。
但——
不管對方是什麽心思，這個救命恩人，他裴炎認定了。
裴炎倔強出聲：“不管是司臨肆還是宋澤，您永遠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救......不......”
裴炎的目光落在黑色垃圾桶底部，看著那惡魔的屍體，喃喃道：“您對我，不僅僅是兩次救命之恩，您還為了我.....手染鮮血。”
意識到這個事實，裴炎心情五味雜陳。
有愧疚，有自責，有......難以言喻的喜悅。
被誤會，宋澤糾正裴炎的說法：“不是為了你。”
宋澤實話實說：“是為了我自己。”
裴炎死了，以他為主角的漫畫時間不存在，外來者扮演路人甲，為裴炎吸引反派火力的他，還如何積攢人氣值，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裴炎：“......”
男人的嗓音，與暴雨那一夜，在索平等人手中救下他時一樣的冷酷無情。
對強大的他來說，救他，可能只是舉手之勞。
可於他而言，卻是實打實的救命恩情。
眼前的男人比他強大太多，自己在他面前，弱小得如螻蟻。
他欠他的，用什麽還？
上一次，他明明警告過他，他太弱，需要變強，可再次見面，他還是的那麽的弱。
裴炎越想，心情越是覆雜，羞愧的低下頭，自責出聲：“是我自己太弱了......”
所以，對方連真名都不想告訴他，見了他兩次，編了兩次名字，甚至都不願承認為他手染鮮血。
可——
正因為這樣，他才要繼續努力，變得更強，讓他不對自己失望！
福利院長大的裴炎，從來沒人哄， emo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幾秒就哄好自己，擡頭目光灼灼看向不遠處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場的男人：“司......宋先生，我現在雖然很弱，很垃圾，什麽都做不好，一直失敗，但請您相信，我、我會努力的！”
宋澤：“......”
和他，有關系嗎？
但對方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宋澤覺得，自己沈默的話，似乎有點不太禮貌。
秉持著禮貌原則，宋澤開口：“不必妄自菲薄，你比你想象中，更有價值。”
至少他此刻所在的整個世界，是以裴炎為主角支撐存在。
能成為作者畫筆下的主角，裴炎應該在某方面有過人之處。
裴炎：“！”
明白了，宋先生這是在鼓勵他
“謝謝司......宋先生的鼓勵！”
總有一天，他會讓宋先生眼裏看到他的存在，告訴他真正的名字。
宋澤：“......”
他並沒有鼓勵他，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宋澤目光落在地上的受害者們身上，話卻是對裴炎說的：“休息好了麽？”
驟然聽見宋澤冰冷的聲音，裴炎哐哐點頭：“好了好了！”
宋澤從桌上抽出一副橡膠手套，丟向裴源，語氣冷漠：“和我一起，把他們放進去。”
“啊......啊？”裴炎接過手套，有些反應不過來，就看到宋澤在黑暗中，沈默著撿起地上的受害者們，把他們放到面具主人身上。
動作比起對待面具主人時，溫柔數倍。
“為什麽......這樣了？”裴炎脫口而出。
剛才宋澤丟面具主人進箱底的時候，粗暴狠厲。
宋澤猜到裴炎在問什麽，一邊動作不停，一邊語氣淡淡道：“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
無法拼湊整齊，至少，輕拿輕放，保持應有的尊重，維持他們本應有的體面。
宋澤曾無數次拾起過殘損的軀體，這種事，他做得駕輕就熟，有條不紊。
“！”
聽了宋澤的話，裴炎看向宋澤的眼睛更亮了。
他就知道，宋先生是個好人，和他一樣，都在默默為這個世界的光明而努力著。
他們，是同一個世界世界的人。
裴炎語氣鄭重：“宋先生，我也來！”
他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怎麽得到宋先生的承認？
裴炎硬著頭皮，努力克服內心的恐懼，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地面上他一直在逃避的受害者們。
雖然知道場面......可怖，但再次面對的時候，裴炎還是忍不住白了臉，心裏忍不住害怕。
可就算再害怕，裴炎也沒停下。
他戴上手套，學著宋澤的樣子，硬著頭皮伸手觸碰，撿起，再輕輕放進面具主人的身體上......
裴炎才放好一個，看到宋澤已迅速放好了三個。
裴炎：“......”
不愧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僅僅實力強悍，心理也很強大。
他也要加油了！絕對不能在救命恩人面前丟臉。
月色下，因宋澤，裴炎的目光變得更為堅定......
——
宴會現場。
看見崔弘聽了自己的話，把房間號給那個小趴菜新人後，戴著小醜面具的姜樓唇角笑意擴大，美滋滋品了一口紅酒。
動不了那個叫宋澤的男人，他還能動不了這小‘雇主’？
畢竟，宋澤的這小‘雇主’，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蓬勃的朝氣’和‘清澈的愚蠢’，和這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格格不入。
崔弘回到位置上，坐在姜樓身側，低聲問發小：“他帶了三名保鏢進來，你確定他好惹？”
姜樓語氣不屑：“錯錯錯，他帶了四個保鏢進來，可現在卻只剩下三個，說明他找的保鏢不太靠譜，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交際，偏他一人，傻子似的坐在位置上什麽都不會做，這樣的傻子，做好玩了。”
胡文康：“......”
他敢肯定，姜樓故意讓崔弘把名片給那名不知道叫什麽的新人，是為了報覆在外面時被對方‘保鏢’，也就是宋澤比下去的仇。
況且，宋澤現在不在這裏，不更加證明了，那化名為宋澤的男人，原本就是俱樂部常客，換種花樣玩法進俱樂部，哪兒會乖乖跟在傀儡雇主的身側，真當保鏢？
但崔弘和姜樓是發小，這裏沒有他說話的份。
他們倆互相坑死，也是發小，他敢多嘴，死的就是他，胡文康只當什麽都不知道，笑瞇瞇走向感興趣的客人。
有人俯身在灰雀耳邊說了什麽，灰雀擡手讓人下去，微笑起身：“各位，時間差不多了，有興趣和我一同前往森林，查看明天晚上的狂歡場地嗎？”
有一部分人站起來表示願意前往，有一部分人坐在沙發上沒動。
大家都是聊聊天喝喝酒，目前為止，裴源都沒遇到什麽危險，他和三個保鏢都有些放松下來。
畢竟年紀小，還愛玩，裴源也跟著站起來：“我們一起去瞧瞧熱鬧。”
三個保鏢沒意見。
一行人沒乘坐電梯，走了樓梯，跟在灰雀身後一同離開地下一層會客廳......
——
107房間。
宋澤與裴炎剛收拾完，用黑布蓋住長方形的垃圾箱，窗戶後面原本漆黑的森林，突然間亮如白晝。
窗簾沒拉上的情況下，強烈的光照讓沒開燈的107房間頃刻間也亮了一大半。
隨即，森林四周傳出狼犬嚎叫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道道人聲和口哨聲。
“活動在如此繁茂的森林間舉行，明天晚上，一定令我們終身難忘......”
“灰雀先生，您可真是好到了個好地方哈哈哈......”
......
裴炎怕被人發現，下意識側身躲在墻壁與窗戶邊緣，聽著敞開的窗戶底下傳來的模糊聲音，想到自己來的方式，裴炎臉色蒼白：“完了，我走不了了......”
他後方森林翻墻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後面黑漆漆的森林，也能被狂歡俱樂部的人用到。
聽見底下聲音，宋澤眉頭微皺。
根據現在的情況，宋澤當機立斷低聲對裴炎道：“穿上我的衣服，戴上我的面具，從現在開始，你是宋澤，隔壁106室雇主裴源的保鏢之一。”
宋澤把面具和外套丟給裴炎的時候，本意只是讓裴炎幫他拿著，避免沾染到房間臟汙。
畢竟這個房間，到處都是血。
卻沒想到，不管是面具還是衣服，都成了裴炎的。
自己正焦急的事，眨眼間就得到了解決，裴炎感動的同時，不忘擔憂：“那您自己呢？”
雖然進入俱樂部的時候，大家都戴著面具，但進人數的固定的，出的人數減少不足為奇，但多了，一定會引人註目，被查是顯而易見的事。
他占了宋先生的位置，宋先生怎麽辦？
宋澤冷靜道：“我留在這裏，我們所有人都會安全。”
進107救下裴炎後的第一時間，宋澤習慣性把107都掃了一圈，記住了所有東西的位置，這屋內，不僅有許多超越‘客人’規格的武器，衣帽間還掛有衣服，手術刀整整放滿了兩排，又能在房內肆意妄為，侍應生見了都害怕。
很顯然，107原本的面具主人，是狂歡俱樂部的客人，但又不僅僅只是客人。
雇主的房間就在107隔壁，倘若被疑心，雇主首當其沖。
在雇主和主角安全離開之前，為避免引起他人懷疑，他必須留在107房間內，偽裝原本面具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若被發現，他有把握能走。
而裴炎留在這裏，必死無疑。
聽到底下有人說要回屋，宋澤目光落在裴炎身上：“三分鐘的時間，換好衣服進106室。”
他看過風雪山莊的地圖，清楚這裏的一切構造，倘若有人回來，從窗後森林到他們所在這一層的時間，為五分鐘。
剩餘兩分鐘，留給裴炎到106平覆心情。
“？！”
什麽叫‘我留在這裏，我們所有人都會安全’？
雖然腦子裏還有疑問，但聽見宋澤強勢不容拒絕的命令，裴炎腦子反應過來之前，發現自己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在換衣。
“可106的人不認識我。”
宋澤言簡意賅：“交給我。”
說話間，宋澤已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面具主人的衣服，迅速換上。
宋澤身形高大，190的身高，衣服穿在裴炎身上大了很多，裴炎註意到宋澤落在自己身上的冷厲的目光，忙出聲：“我會針線活，進106後自己改，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不合適，我絕對不會給宋先生您拖後腿的！”
“嗯。”
宋澤淡淡嗯了一聲，下巴微昂，扣上最後一顆襯衫紐扣。
紐扣扣好的一霎，宋澤提醒裴炎：“出去。”
聽見男人命令的冷冽聲音，裴炎反應過來時，身體已誠實的迅速退出107房，並帶上了房門。
裴炎不敢在走廊停留，迅速閃身進107，合上門，找了個房間躲起來。
躲起來的裴炎總算能喘一口氣，腦子裏覆盤在隔壁107時發生的一切，裴炎驚覺——
“原來早在有俱樂部侍應生推門，宋先生迅速把面具和西裝外套丟給我的那一瞬，宋先生就想好了，讓我偽裝成保鏢，以保鏢的身份從風雪山莊安全離開！”
“難怪，從窗外看到森林裏的場景時，宋先生的語氣沒有一點兒意外，說出的安排，也是那麽的自然流暢！”
顯然，宋先生不僅僅對狂歡俱樂部的活動安排很了解，對房間的構造了如指掌，還極有可能對狂歡俱樂部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不管是救他的時候來得那麽迅速，還是找隔壁房間面積主人的衣服換上時動作的迅速精準，都證明了他所想皆為事實。
想到這裏，裴炎不由得想——
宋先生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為什麽和他一樣，偷偷查關於狂歡俱樂部的一切？
撇開這一切不談，宋先生......到底長什麽模樣？
明明見了兩面，他只知道他神秘莫測，實力強大，卻不知他的真實面容......莫非，宋先生覺得現在的他，還不配看到他的模樣？
——
107。
裴炎離開，宋澤把裴炎換下來的衣服和他們撿拾時戴過的手套，一起放進裝著屍體的箱中。
宋澤放好，手落在黑色布料邊緣，才改好，404尖銳的聲音從腦中傳出——
404：【你果然是殺戮者！！！被我抓現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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