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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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117
嫻熟的口吻, 勾起了戴因的回憶。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和熒再度重逢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熒坐在海什木的邊上，海什木因為看到她撤去容貌本能縮手的動作被她中止，她拽住了海什木的手，唇角帶笑。
“放開他。”戴因捏緊了手裏的武器。
“憑什麽？”熒看向戴因時, 不管臉上表情如何, 眼眸的溫度卻始終是冰冷的, “你不是早料到我會接近海什木所以來阻止我了嗎，既然知道我打算利用他，又憑什麽認為我會輕易停手？”
“……”戴因咬牙，“那也不能用這種手段。”
“哪種？”熒輕笑, “我的手上已沾滿鮮血，和你這種大義滅親的英雄可不一樣，你不是早該知道不擇手段就是我選擇的路了嗎。”
她自詡反派，但字字句句，都是對戴因的極盡嘲諷。
因為如今是她這個降臨者帶著坎瑞亞的餘燼前進。
而戴因身為純血的坎瑞亞人, 卻反過來對抗深淵。
他們在背道而馳, 或許戴因還對熒留存希望，但對於熒而言, 戴因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跨越時空, 不死詛咒。”熒側頭, 看著海什木的側臉, “哪怕他不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威脅，但我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機會，消滅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我不知道什麽利用和消滅需要你來和我睡覺。”海什木冷不丁開口，“難不成你有什麽接吻就攝魂的技能嗎？”
戴因：“……”雖然他想說的也是這個, 但海什木能這麽直白地把這種話說出來，果然還是很了不起。
熒的神色倒沒多少變化, 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行為也的確惹人誤會——從海什木的角度而言，就是她假扮成她哥哥去勾引海什木。
要是她換到海什木的位置上也會很難評價這件事。
“稍微測試一下，要是你真和我哥哥有露水情緣，我也需要調整對你的計劃。”結果證明她哥哥還是很正經的，守住了底線，熒對此表示滿意，“至於另一個目的……”
“贈他一場美夢。”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劍尖已切到海什木的脖頸。
本能側身的動作躲過了致命一擊，但下一秒海什木的動作便停住了。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草尖。
戴因扶住了海什木，海什木用僅剩的手捂住了腹部。
熒挽了一個劍花將長劍背在身後，擦去唇角的血液，果然戴因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唯有這種危急時刻爆發出的威力是他真實的本事。
不過，真可惜。
海什木距離她太近了，第一次的劍尖攻擊，不僅誤導了海什木，也誤導了戴因，以至於她用手臂貫穿海什木腹腔的動作毫無阻礙。
戴因帶走了海什木，但是在她給予海什木致命一擊之後。
熒的指肚模糊了她自己受創後嘴角流出的血，但用沾滿了海什木鮮血的手臂擦臉的後果只有一個，她的臉染上了大面積的不規則顏色，像只懵懂的花貓。
花貓擡手與自己濕漉漉的掌心對視，直到下一秒聽到海什木悶哼一聲擡眼，少女歪頭的模樣倒映在她清晰的劍身，那與其說是家養乖寵，不如說是慵懶獵豹在冷眼旁觀獵物垂死掙紮。
“你忍一下，我帶你去治療——”
“你說這話的時候別推開我，真要讓我痛到你們打完嗎。”海什木直接拽住了戴因的披風，“不如來猜猜是你和她先敘好舊還是我被深淵力量腐蝕吞噬？”
“……深淵力量？”戴因的瞳孔收縮，視線下移落在了海什木的腰腹。
不詳的黑暗氣息在海什木極力壓迫的五指縫隙散逸。
“放心，死不了。”熒淡淡道，“你來得太早，一擊斃命的把握下降，只能退而求其次留下這個不安定因素了。”
“聽到沒有戴因，她說你來晚點我就能在春夢中永久長眠了。”
“……”戴因極力控制自己握緊劍——這時候海什木就不要再說話了好嗎！
熒也有些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雖然海什木說的是事實，但從這家夥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奇怪！
熒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生者不比死者好控制，不過我也預料到了計劃的變動。預言者和海什木自身的特質都證明他與天理關系匪淺，若真能殺了，讓我心安，若不能……我也要控制住他。”
戴因也很自然地裝作沒聽見海什木的話，他冷著臉色，和熒繼續對話：“所以你重傷了他，在他體內留下了可供你驅使的深淵力量，這樣一來，他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熒輕笑了一聲：“對，只要我想，任何時候都可以取他性命。”
藍紫的虛影在她身後構築了撕裂的空間。
火紅的深淵使徒自熒身後出現。
“海什木，你是聰明人，我會回來找你的。”熒轉身準備離開，“不要對哥哥提起我，也不要再靠近哥哥，深淵已在你的身上打下印記，侍奉深淵吧——”
熒忽然一個趔趄。
名為淵上的深淵使徒一下子楞住了：“殿下？”
本來還皺著眉頭一邊盯著熒一邊想接下來海什木要怎麽辦的戴因也楞住了。
“烤魚和魚湯好吃嗎？”海什木此時完全是撐著戴因才讓自己站好，他的臉色因為疼痛和失血已經是慘白的程度，但盯著熒的時候，眸光漠然，好似如今一敗塗地的不是他一樣。
他也的確未曾一敗塗地。
金劍當啷落地，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黑色的病紋在她露出的肌膚上若隱若現。
“你、哈……一開始就認出我了。”熒向後靠住了淵上，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海什木，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在早期被下了套。
“我又不像空那麽蠢，他認不出我，我認得出他。”海什木語氣平靜，說得好似一切運籌帷幄，不過其實他沒識破熒的偽裝，只是從“派蒙”的表現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那家夥就算因為嘴饞吃了大虧被旅行者管束了也不可能乖乖聽話而是繼續胡吃海喝——這些事就沒必要告訴熒了，“禁忌知識的滋味如何？”
他也唯有這種手段了。
不過，招式不在多，有用就行。
世界之外的力量，能作為汙染源汙染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
而熒也已經與這個世界同化，禁忌知識對她來說同樣是毒藥，可能因為類似的深淵力量，她的情況不會特別嚴重，但是——
坎瑞亞本就因為妄圖沾染世界之外的未知力量，被天理審判。
如今海什木使用不屬於提瓦特大陸的禁忌知識，狠狠重創試圖以深淵覆興坎瑞亞的殿下。
本就是一種諷刺。
她能阻止自己被侵蝕，但卻無法根除海什木種下的災厄。
那就如同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能讓她粉身碎骨。
“是我小看你了。”熒重新站穩身子，“果然，我還是應該第一時間殺了你。”她彎腰重新撿起自己的劍。
海什木淡淡道：“但現在我們維持了平衡，我若身死，你也活不了。”
熒笑起來：“那不如犧牲自己，和我這個深淵之子同歸於盡？”
海什木不上當：“我沒有這種奉獻精神，你還不足以讓我送死。”
沒等熒說話，他就補上一句：“真要有誰去死，也是你一個人就夠了。”
“我開始喜歡你了。”劍化作虛影消散在了熒的手中，她回頭看了一眼海什木，“我和天理之間終有一戰，若天理贏了，你會等到我的屍骨見證你的偉業。”
金發的少女輕笑：“再見，海什木。”
淵上和熒的身影消失在了異空間內。
戴因神色覆雜看向海什木：“沒想到你竟然能擺她一道……”
海什木嘔出一口血。
戴因的身體猛地僵住。
海什木語氣毫無起伏地開口：“是啊，等會你還能看到我竟然能死。”
戴因：“……”
他剛想要說話，但海什木已經閉上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
銀灰發色的青年靠住了他的肩膀。
鮮血已在草坪上蜿蜒出路徑，他表現出的是毫無防備的脆弱姿態。
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的聲音猶如跗骨之俎如影隨形。
眼前之人在熒的認可下，更像是預言中為天理加冕的未知存在。
坎瑞亞的敵人。
……也是如同那背棄了坎瑞亞五大罪人一樣的“利己主義”。
戴因不能否認海什木的“好”，但包括他哥哥在內的罪人，在和他選擇不同道路之前，何嘗不是一樣的“好”？
指尖在無意識的時候掐上海什木的脖頸。
若是在這裏殺了他……也能徹底阻止熒的行動，而且熒也沒那麽容易被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識汙染致死。
一舉兩得的做法。
指尖下的脈搏慢慢微弱。
戴因垂下眼眸，將海什木攔腰抱起，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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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熟的口吻, 勾起了戴因的回憶。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和熒再度重逢會是現在這種局面。
熒坐在海什木的邊上，海什木因為看到她撤去容貌本能縮手的動作被她中止，她拽住了海什木的手，唇角帶笑。
“放開他。”戴因捏緊了手裏的武器。
“憑什麽？”熒看向戴因時, 不管臉上表情如何, 眼眸的溫度卻始終是冰冷的, “你不是早料到我會接近海什木所以來阻止我了嗎，既然知道我打算利用他，又憑什麽認為我會輕易停手？”
“……”戴因咬牙，“那也不能用這種手段。”
“哪種？”熒輕笑, “我的手上已沾滿鮮血，和你這種大義滅親的英雄可不一樣，你不是早該知道不擇手段就是我選擇的路了嗎。”
她自詡反派，但字字句句，都是對戴因的極盡嘲諷。
因為如今是她這個降臨者帶著坎瑞亞的餘燼前進。
而戴因身為純血的坎瑞亞人, 卻反過來對抗深淵。
他們在背道而馳, 或許戴因還對熒留存希望，但對於熒而言, 戴因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跨越時空, 不死詛咒。”熒側頭, 看著海什木的側臉, “哪怕他不會對我們的計劃產生威脅，但我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機會，消滅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我不知道什麽利用和消滅需要你來和我睡覺。”海什木冷不丁開口，“難不成你有什麽接吻就攝魂的技能嗎？”
戴因：“……”雖然他想說的也是這個, 但海什木能這麽直白地把這種話說出來，果然還是很了不起。
熒的神色倒沒多少變化, 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行為也的確惹人誤會——從海什木的角度而言，就是她假扮成她哥哥去勾引海什木。
要是她換到海什木的位置上也會很難評價這件事。
“稍微測試一下，要是你真和我哥哥有露水情緣，我也需要調整對你的計劃。”結果證明她哥哥還是很正經的，守住了底線，熒對此表示滿意，“至於另一個目的……”
“贈他一場美夢。”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劍尖已切到海什木的脖頸。
本能側身的動作躲過了致命一擊，但下一秒海什木的動作便停住了。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草尖。
戴因扶住了海什木，海什木用僅剩的手捂住了腹部。
熒挽了一個劍花將長劍背在身後，擦去唇角的血液，果然戴因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唯有這種危急時刻爆發出的威力是他真實的本事。
不過，真可惜。
海什木距離她太近了，第一次的劍尖攻擊，不僅誤導了海什木，也誤導了戴因，以至於她用手臂貫穿海什木腹腔的動作毫無阻礙。
戴因帶走了海什木，但是在她給予海什木致命一擊之後。
熒的指肚模糊了她自己受創後嘴角流出的血，但用沾滿了海什木鮮血的手臂擦臉的後果只有一個，她的臉染上了大面積的不規則顏色，像只懵懂的花貓。
花貓擡手與自己濕漉漉的掌心對視，直到下一秒聽到海什木悶哼一聲擡眼，少女歪頭的模樣倒映在她清晰的劍身，那與其說是家養乖寵，不如說是慵懶獵豹在冷眼旁觀獵物垂死掙紮。
“你忍一下，我帶你去治療——”
“你說這話的時候別推開我，真要讓我痛到你們打完嗎。”海什木直接拽住了戴因的披風，“不如來猜猜是你和她先敘好舊還是我被深淵力量腐蝕吞噬？”
“……深淵力量？”戴因的瞳孔收縮，視線下移落在了海什木的腰腹。
不詳的黑暗氣息在海什木極力壓迫的五指縫隙散逸。
“放心，死不了。”熒淡淡道，“你來得太早，一擊斃命的把握下降，只能退而求其次留下這個不安定因素了。”
“聽到沒有戴因，她說你來晚點我就能在春夢中永久長眠了。”
“……”戴因極力控制自己握緊劍——這時候海什木就不要再說話了好嗎！
熒也有些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雖然海什木說的是事實，但從這家夥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奇怪！
熒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生者不比死者好控制，不過我也預料到了計劃的變動。預言者和海什木自身的特質都證明他與天理關系匪淺，若真能殺了，讓我心安，若不能……我也要控制住他。”
戴因也很自然地裝作沒聽見海什木的話，他冷著臉色，和熒繼續對話：“所以你重傷了他，在他體內留下了可供你驅使的深淵力量，這樣一來，他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熒輕笑了一聲：“對，只要我想，任何時候都可以取他性命。”
藍紫的虛影在她身後構築了撕裂的空間。
火紅的深淵使徒自熒身後出現。
“海什木，你是聰明人，我會回來找你的。”熒轉身準備離開，“不要對哥哥提起我，也不要再靠近哥哥，深淵已在你的身上打下印記，侍奉深淵吧——”
熒忽然一個趔趄。
名為淵上的深淵使徒一下子楞住了：“殿下？”
本來還皺著眉頭一邊盯著熒一邊想接下來海什木要怎麽辦的戴因也楞住了。
“烤魚和魚湯好吃嗎？”海什木此時完全是撐著戴因才讓自己站好，他的臉色因為疼痛和失血已經是慘白的程度，但盯著熒的時候，眸光漠然，好似如今一敗塗地的不是他一樣。
他也的確未曾一敗塗地。
金劍當啷落地，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黑色的病紋在她露出的肌膚上若隱若現。
“你、哈……一開始就認出我了。”熒向後靠住了淵上，一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海什木，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也在早期被下了套。
“我又不像空那麽蠢，他認不出我，我認得出他。”海什木語氣平靜，說得好似一切運籌帷幄，不過其實他沒識破熒的偽裝，只是從“派蒙”的表現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那家夥就算因為嘴饞吃了大虧被旅行者管束了也不可能乖乖聽話而是繼續胡吃海喝——這些事就沒必要告訴熒了，“禁忌知識的滋味如何？”
他也唯有這種手段了。
不過，招式不在多，有用就行。
世界之外的力量，能作為汙染源汙染這個世界的一切存在。
而熒也已經與這個世界同化，禁忌知識對她來說同樣是毒藥，可能因為類似的深淵力量，她的情況不會特別嚴重，但是——
坎瑞亞本就因為妄圖沾染世界之外的未知力量，被天理審判。
如今海什木使用不屬於提瓦特大陸的禁忌知識，狠狠重創試圖以深淵覆興坎瑞亞的殿下。
本就是一種諷刺。
她能阻止自己被侵蝕，但卻無法根除海什木種下的災厄。
那就如同定時炸彈，一不小心就能讓她粉身碎骨。
“是我小看你了。”熒重新站穩身子，“果然，我還是應該第一時間殺了你。”她彎腰重新撿起自己的劍。
海什木淡淡道：“但現在我們維持了平衡，我若身死，你也活不了。”
熒笑起來：“那不如犧牲自己，和我這個深淵之子同歸於盡？”
海什木不上當：“我沒有這種奉獻精神，你還不足以讓我送死。”
沒等熒說話，他就補上一句：“真要有誰去死，也是你一個人就夠了。”
“我開始喜歡你了。”劍化作虛影消散在了熒的手中，她回頭看了一眼海什木，“我和天理之間終有一戰，若天理贏了，你會等到我的屍骨見證你的偉業。”
金發的少女輕笑：“再見，海什木。”
淵上和熒的身影消失在了異空間內。
戴因神色覆雜看向海什木：“沒想到你竟然能擺她一道……”
海什木嘔出一口血。
戴因的身體猛地僵住。
海什木語氣毫無起伏地開口：“是啊，等會你還能看到我竟然能死。”
戴因：“……”
他剛想要說話，但海什木已經閉上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
銀灰發色的青年靠住了他的肩膀。
鮮血已在草坪上蜿蜒出路徑，他表現出的是毫無防備的脆弱姿態。
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的聲音猶如跗骨之俎如影隨形。
眼前之人在熒的認可下，更像是預言中為天理加冕的未知存在。
坎瑞亞的敵人。
……也是如同那背棄了坎瑞亞五大罪人一樣的“利己主義”。
戴因不能否認海什木的“好”，但包括他哥哥在內的罪人，在和他選擇不同道路之前，何嘗不是一樣的“好”？
指尖在無意識的時候掐上海什木的脖頸。
若是在這裏殺了他……也能徹底阻止熒的行動，而且熒也沒那麽容易被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識汙染致死。
一舉兩得的做法。
指尖下的脈搏慢慢微弱。
戴因垂下眼眸，將海什木攔腰抱起，朝著森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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