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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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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想起

◎犯規地先纏上她的鼻息◎

09

紀然有一瞬真想去看看醫生,否則最近他怎麽總幻聽。

遲疑地朝身邊唯一的那人投去目光時,也沒對上他的視線,看起來應該沒說話。徐既思頭也沒擡,倒是覺得有些發緊似得,放下了鋼筆,松了松手腕的扣子。

好像才覺察他的目光,徐既思緩緩拎眸:“怎麽?”

“沒怎麽,”紀然盯著他骨感冷白的手腕,自語似得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我覺得我應該去預約一個心理醫生。”

“?”徐既思眉尾一擡,“發什麽神經。”

紀然點點頭:“你說得對,或許應該掛精神科。”

“……”

徐既思忽視他的胡言亂語,眸光掠過他的手機,手指抵著鋼筆,片刻漫不經心般問:“這邊項目進度怎麽情況?”

“配音這邊?”

“嗯。”

“我沒太關註,他們群裏會匯報,一般都何老過眼,”紀然一下被轉移了註意力,忽然想起來什麽,“那你要接手的話,我幹脆拉你進群了解唄。”

徐既思勾過鋼筆,在修長的指骨間繞了圈,嗓音泠泠:“行。”

應得極順,恍惚讓人以為他就在等這一句。

紀然把人拉進了群,才感覺有些怪似得往身側飄去一眼。徐既思表情依舊自然,好看的手指在屏幕上劃著,隱隱能看見是在翻記錄。

半晌,他才慢條斯理地簡潔概括:“進程挺快的,有空我去盯幾天。”

雖說徐既思會應下他家老頭子的行為讓他出乎意料,但他也管不著太多,甚至巴不得有人接手。

紀然早想當甩手掌櫃,忙道:“這可是你說的。”

而後又趴回沙發,懶洋洋地開口:“那我可就放心約人出去玩了。”

“別忘了你爸還盯著。”

“有你不就夠了,他不就想沾點和京的光,真當他想讓我學到什麽呢。”

臺面上的話真真假假,紀然看著紈絝,心裏門道都清,而這點他都知道的事兒,徐既思更是不可能不清楚。

他沒什麽好裝的。

何況徐既思在什麽都知道的情況下還應下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這個決定正好順了他意,紀然不喜歡探究這些動機,會讓他覺得自己的友情很廉價,所以平時他幹脆也都不提。

紀然又開始嗑瓜子,渾然不覺自己聊這些有什麽不合適。

反正在徐既思面前,他大概比旁邊那扇落地窗都要透明。

話音落下沒兩秒,徐既思頓了頓,想起什麽般,手指摩挲著筆帽,黑眸半落:“行。”

“喲,”紀然一擡眼,拖著聲揶揄,“徐大少爺今兒個這麽高興,有求必應啊。”

徐既思懶得搭理他,隨便掃了兩眼記錄,沒見著群裏楚盈發過言。

視線掃過右上角,他緩緩點開群成員信息。

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頭像。

還是那張海邊側身照。

徐既思手指要落不落,忽然又道:“你手機拿我看看。”

“幹嗎?”

“看最開始的文件。”

“哦,行。”紀然退出朋友圈,順手遞給他。

徐既思接過手機,劃了劃屏幕,點了什麽。

紀然盯了他的動作幾秒,才反應過來:“不對,你要文件我直接發你不就完了嗎?”

徐既思手指右劃了下,找到文件隨手點開一個,才移開視線擡眼。

“嗯,對。”

他把手機遞回給紀然:“你發。”

……怎麽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紀然低頭看了看屏幕。

就是文件,也沒什麽別的。

這種詭異的感覺到底是哪來的。

紀然閃過一絲納悶,沒註意到徐既思拿起自己的手機,非常自然地在右上角的添加好友裏輸入了一串字母。

跳出來的賬號正是楚盈的。

可盯著那個添加到通訊錄的字樣時,徐既思又難得的顯露出一絲遲疑。

好一會,直到紀然又想起自己最開始的問題,問他晚飯到底要吃什麽。徐既思手指微動,越過屏幕,摸到側邊的凸起,暗滅。

“都行。”

他應得冷淡。

-

而另一頭,大概是終於解決了困擾多日的住房難題,楚盈今天心情確實不錯。

直到吃完後要結賬時,楚盈得到服務員說半小時前已經買了單的回覆。

驀地想起進餐過程中,溫在臣是去了趟衛生間,楚盈茫然的神情逐漸褪去,而後緩緩轉頭。

卻見溫在臣早料到會有這一幕般先一步進了電梯。

她只得飛快和人道了聲謝,三步並作兩步往電梯跑去。

就在要邁步進電梯時,門開始緩緩自動合上。楚盈下意識止住腳步,正惱著擡眼,從門縫裏對上溫在臣逗弄的表情,欠扁得很。

“溫在臣!”

在她加重了的語氣中,溫在臣及時地擡起手按下了開門的按鈕。

快要合上的門又被打開,溫在臣擡腕轉了兩圈,做出邀請她進來的動作。

還在逗她!

楚盈面無表情地走進電梯,也不看溫在臣表情,低著頭就點開微信找到他的頭像,繃著嗓音:“多少錢。”

溫在臣低頭看她一眼,見她緊緊抿著唇,已經點開了轉賬。

“真生氣了啊?”

楚盈也不理他,又問了一遍:“多少錢。”

“也就幾百塊,不至於吧……前面聽我說要來這,不是還因為要出血心疼呢嗎。”

其實他當時也就開個玩笑,看楚盈呆楞後又瞪大眼的表情覺得可愛,可沒想到她咬咬牙,竟然真答應了。

用她的話說,來這吃一趟,跟找搬家公司要花費的開銷也沒什麽區別了。

他當時回,吃進自己肚子裏的和直接給別人的可不一樣。

於是楚盈想了想,才敲定了來這。

“一碼事歸一碼事,”電梯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看見漸沈的夜色,楚盈頓了頓,聲音還是悶,“既然說了是我請客就是我請客。”

寂靜了幾秒,電梯依舊在緩慢下降,由7跳到6。

盯著她認真的眼睛,溫在臣輕輕嘆了口氣,還是認輸地報出一個數字。

楚盈表情這才緩和了些,很快給他轉賬過去。

要按滅手機時,忽然見淩聽揚發來一串數字。

楚盈註意力很快被轉移,點進頭像,淩聽揚恰好連續發來兩句語音。

細白的手指輕觸屏幕。

“你前面問的房租問題,他說懶得交接這些,就讓你每個月往裏打錢就行了,這是銀行卡號。”

“不過我也給他你的微信了,應該會來加你,你註意一下就行。他不太愛聊天,沒什麽事兒你也不用給他發消息,發了也不一定回。”

語音在密閉的電梯內響起,溫在臣盯著她側顏的視線緩慢挪到她的手機:“你老板?”

前面吃飯時,楚盈跟他講了這回事。

楚盈邊打字回覆好,邊應聲:“是。”

溫在臣頓了頓,又問:“你們這老板對員工都這麽好嗎?”

“是啊。”

“哦,”溫在臣轉頭佯裝看著外頭風景,沒兩秒又說,“我知道你們公司在圈內挺出名的,你們老板多大了,很厲害啊。”

“好像三十出頭?年後應該就——”

楚盈也沒多想,擡眼回憶了一下,剛說一半,就見通訊錄裏跳出一個紅色的數字,一個黑色的頭像出現在“新的朋友”裏。

要說的話也戛然,女孩盯著這個賬戶的頭像半晌,瞬間聯想到剛剛淩聽揚發來的語音。

純黑的頭像,看不出什麽東西,很符合印象裏富二代簡約的風格。

“……這麽快。”

楚盈小聲嘟囔,低頭順勢通過了好友。

電梯終於緩慢抵達一樓,門應聲而開,女孩低著頭一邊要往外走,一邊打了一段客套的話。

還沒發出去,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下,整個人往旁邊踉蹌了兩步,與迎面的人擦身而過。

“看路。”

攥著她手臂的人提醒她。

楚盈楞了會,側眸看,才見剛剛差點跟自己撞上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壯實的男人,看著就不好惹。

楚盈心有餘悸地轉回頭,看見溫在臣皺著眉:“晚點再回也來得及。”

說的也是。

何況剛才淩聽揚說了,對方也不愛聊天。

楚盈點點頭,把手機放回口袋。

夜色闌珊,兩人一塊走在步行街,溫在臣走得散漫,真跟閑人似得問她要不要隨便逛逛。

楚盈視線緩緩落在他手裏頻繁亮起呼吸燈的手機,微微擡了擡下巴示意:“溫總,工作的事該火燒眉毛了吧?”

本身下午那會就看出了他大概有事兒要忙,只是他依舊堅持要跟她去吃晚飯,楚盈想著可能也沒那麽重要,也就隨了他的意願。

然而吃飯時,她就註意到了,溫在臣反覆拿了好幾次手機回消息。

現在又是冒個不停的消息,她也不是傻子,能意識到溫在臣接下來顯然應該是有要緊的事。

溫在臣一頓,無奈地看她一眼:“我忙起來也難得有時間來見你,今天好不容易有——”

“我不是以前那個睡覺都要人陪的小孩了,”楚盈兀然打斷他,神情認真,“你有更需要忙的事,想找我的話,我也一直在這裏吧?”

女孩清澈如水的黑眸直直望進他眼底,溫在臣張了張嘴,手指緊了緊又松開,半晌還是應聲:“好。”

楚盈本想讓他直接去忙,她打車回家就可以,溫在臣卻以公司跟她新家順路為由,非要送她回去。

她知道溫在臣公司的地址,回憶了下路線,確認確實是順路,這才上了溫在臣的車。

回到家後夜色更靜。

輕輕一帶,門便自動緩慢合上,扣板的哢噠聲像是要將紛雜的世界隔絕門外,疲倦感後知後覺湧上全身。

楚盈回到房間就將自己摔進床裏,緩緩閉上眼。

獨處會讓她更容易恢覆能量。

一時都有些不適應自己此刻是獨居,楚盈闔眼了半分鐘,忽然想起了什麽睜開眼,點開手機找到祝若萱的微信。

手指留在半空頓了頓,楚盈打字:我已經搬走了。

盯著幾個字半晌,又打:你回去吧。

正要發出。

一通來電打斷她的動作。

定睛看清了屏幕備註,才發現來電人正是她想發消息的對象祝若萱。

楚盈楞了楞,回憶起吵架以後,祝若萱甚至連消息都沒再給她發過了,出門都是留的紙條。

怎麽會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

分神猶豫的幾秒內,電話很快又被掛斷。

楚盈遲疑地將手指擡了擡。

雖然兩人最近關系確實有些僵硬,但她現在也搬出去了,好歹過去合租了一年,關系沒必要鬧到這樣。

況且……以祝若萱的性子,如果沒事,應該也不會給她打電話。

直覺不對勁,楚盈還是重新撥了回去。

手機沒有立刻被接通,楚盈手指緊了緊,那點疲憊都被壓下,一陣不祥的預感冒上心頭,好看的眉眼不自覺緊皺起來,盯著屏幕上亮著的號碼一眨不眨。

大概是十秒,又或者是二十秒。

鈴聲驀地停止,顯示通話被接通,楚盈松了口氣,正要出聲,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道男聲:“餵?”

楚盈動作一頓,眉頭又不自覺鎖起:“你是——”

男聲比她要快:“你叫楚盈是嗎?”

“……是。”

“我是警察,祝若萱是你朋友吧?”

楚盈楞了下:“她怎麽了?”

“她喝了酒,路上跟人起了沖突,把人打傷了,對方不接受和解,”警察簡單概括了一下事情經過,“你現在有空的話過來一趟?”

楚盈下意識追問:“她有受傷嗎?”

“沒有皮肉傷。”

楚盈安下心來,沈默片刻,想說自己跟她關系也沒那麽好。

“但是她現在的狀態也沒法做筆錄,”警察又補充,“我們還是優先調解,一切都要等她醒酒後協商,今天也不早了,最好是能把她先帶回去。”

“你有空嗎?”那頭再次問。

電話兩端同時安靜了幾秒。

楚盈視線不自覺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半晌。

“……好。”

她手指摸到桌上的鑰匙扣,站起身,低聲應:“我馬上過來。”

-

直到抵達派出所門口,楚盈盯著上頭大大的“公安”兩個字,才意識到自己都在幹什麽。

祝若萱分明有這麽多朋友,怎麽偏偏打給了她。

而她居然還來了。

楚盈抿著唇,神情由一瞬的恍惚後又變得平靜。

就當最後一次了。這次過後,兩不相欠。

楚盈吐出一口氣,走到玻璃門前。

剛要拉開門,一道透著惱意的男聲就穿過門縫鉆進耳朵。

楚盈擡眸,看見拐角處坐了個穿著港風花襯衫的男人看著年齡也不大,兩手大爺似得搭在扶椅,翹著二郎腿,臉色微紅,卻難看極了:

“我不接受!我都流血了你看不見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今天敢讓她走一個試試!”

這話實在不算友好,聽話裏內容大約也是胡攪蠻纏了許久,警察表情嚴肅,暗含警告:

“這裏是警局!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不是不處理,但她現在的狀態我們是沒法做筆錄確定事情經過的,沒有經過徹查,我們無法直接進行拘留,你可以先去醫院檢查,保留一切證據。”

視線掠過花襯衫和警察,沒看見祝若萱的身影,楚盈腳步一頓。

“那就讓她在這裏待到醒酒啊,這女的要是不給我道歉就別想走!”

楚盈眉頭緊鎖,正要打斷兩人的對話。

一開始並沒有關註到的角落裏卻響起一聲冷笑,聲音帶了絲啞,又有點飄:“道歉?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打你。”

楚盈聞聲轉頭,終於發現祝若萱。

一身黑色長裙,長發有些淩亂,耳垂和脖頸處都還有些紅,大概是還沒完全醒酒,隱約還能看見肩膀處有幾道疤痕,不知道什麽時候留的。

花襯衫聞聲瞪大了眼,瞬間炸了,一手指著角落裏的女人,一邊轉頭和警察控訴:“你聽見了嗎?她根本不知悔改!這都不算證據嗎?”

“她還醉著,從法律層面上說,她此刻的話不能作為證據,”警察語氣客觀,“請你相信公安機關,我們會依法調查處理,還你一個公道。”

花襯衫幾乎氣笑,下一秒好像就要暴怒。

楚盈手指緊了緊,在他發作前率先走到警察身邊出聲:

“您好,我是楚盈。”

聲音不大不小,但在此刻寂靜的警局足矣讓在場的幾人都清晰可聞。

楚盈抿抿唇,餘光可以看見角落裏的祝若萱在聽見她的名字時渾身一僵,瞬間酒醒了般擡起了眼,又在跟她短暫的一秒對視後迅速別開了目光。

花襯衫就要發作的脾氣在此刻終於找到了發洩的人,沒等警察先張口,就幾步起身走到她面前。

視線在她和祝若萱身上來回掃視,男人忽然冷笑一聲:“你就是那個瘋女人的朋友?”

楚盈蹙起眉,正要開口。

“不是。”

角落裏的聲音還是啞著,大家的視線都向她投去,楚盈手指動了動,擡起眼,看見祝若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喝了太多酒,起身時還晃了晃,扶住了墻。

安靜了一瞬,警察皺著眉看向她,露出狐疑的神情。

楚盈一頓,像沒聽見似得,視線略過花襯衫,平靜地回看向警察:“您說了,她醉著,說的話都不能信。”

她點開手機的通話記錄遞上前:“這是您剛才聯系我的電話。”

警察走上來看了眼,這才松開眉,一擡頭,又見角落裏那人手指壓在太陽穴,緊緊鎖著眉,微閉著眼,醉態顯然。

不知道兩個小姑娘到底鬧了什麽矛盾,可其中一個能專門半夜來警局接人,他直覺關系不會太差。

警察輕嘆一口氣,往角落走了幾步,又把一身酒氣的女人扶坐下,低聲勸:“你先坐著休息會。”

“我不用她管。”

警察只當她是醉話:“行行行,不管,你先喝點水醒酒。”

楚盈目光在角落留了好一會,才緩慢收回手機,視線重新落到花襯衫臉上,壓下一口氣,語氣平和:“請你尊重她,她是我朋友,不是你所說的'瘋女人'。”

花襯衫站一邊聽了半天朋友不朋友的,早不耐煩了,他也不在乎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只從鼻子裏嗤出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看見了嗎?這就是你'朋友'的傑作,大晚上的喝了酒瘋瘋癲癲地拿酒瓶砸人,剛才還說再來一次還是要打我,這不算故意傷人嗎?!”

他額角是有些幹涸了的血跡,楚盈緊抿著唇,正想說如果是要賠償可以提。

還沒張嘴,就見他猛然逼身向前。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緊,楚盈下意識微微後退,與他隔開距離。

跟個醉酒的沒法講什麽,警察更是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徐開源就沒這麽憋屈過,這會來了個一眼就好拿捏的,可不得讓他好好“解解氣”。

絲毫不顧警察就在一旁,徐開源壓著嗓,身體前傾,湊到女孩面前,語氣陰冷,跟看出了她的想法似得:

“我不會私了。”

“除非她給我跪下道歉。”

徐開源一字一頓,話落視線又掃過面前這個模樣清秀的女孩。

像是剛靠近才註意到了什麽般,目光落在她端正的五官,白皙光滑的皮膚,一路往下,又凝在她修長的脖頸,深陷好看的鎖骨。

男人微微一瞇眼,眸裏劃過什麽,神情又變了變,似笑非笑,語氣一改剛才的冷沈,變得輕佻:“或者……”

視線像蛇一樣黏在楚盈身上,他一字一頓說得輕而慢,掠過她耳畔:“你替她——道、歉。”

微瞇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道歉兩個字被暧昧地咬了字音,噴灑出的氣息幾乎要貼上她面頰,男人身上細微的煙味也在此刻鉆進鼻息,有什麽記憶要極力刪去的片段在此刻像要蘇醒。

不適感撲面而來,楚盈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血液似乎都開始倒流,長而卷的睫毛不受控地輕顫,耳邊一陣轟鳴。

她想後退,腿卻跟灌了鉛似得一點也動不了。楚盈思緒紛雜,淩亂的記憶在腦海亂竄,眼前不可控地一陣一陣的黑。

女孩身形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下一刻,一雙修長而分明的手掌扶上了她的肩。

溫熱有力。

楚盈緩了好幾秒,視線才逐漸恢覆清晰。

逐漸回過神,意識到是有人扶了自己一把,身後的那人似乎一直沒動,她反應了會,才遲滯地回頭,想說謝謝。

起伏的胸膛,寬闊的肩線,淩厲的喉結,清瘦的下頜——

楚盈驀地一頓。

看見那人的臉前,清冷的木質檀香犯規地先纏上她的鼻息。

熟悉的氣息充盈身畔,怔楞間,呼吸頓時一滯,心臟在遲鈍裏難以抑制地鼓噪跳動起來。

那張臉瞬間在腦海裏浮現。

楚盈手指發麻,就那樣僵著了一瞬。

與此同時。

她聽見身側傳來一聲試探的,又似乎帶著點不可置信的聲音。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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