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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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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的這段日子,喬有歡每天除了拍婚紗照需要自己親自上陣之外,其他時間都是被一群人按著乖乖的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她覺得再這樣下去估計自己真的要變成豬了。

結婚那天,除了爺爺的那些個戰友,還有易爸政務上的一些朋友都到了,喬有歡在看向林寺他們幾個人時,一眼就看到了孟康,穿的倒還算整齊,只不過模樣看上去滄桑了不少,陸曉突然離開,喬有歡也覺得不好受,她知道最不好受的那個人肯定是孟康,她這幾天都有試著聯系陸曉,但是陸曉那邊一直提示的是關機。

“小嫂子,這邊這邊。”喬有歡提著婚紗走到林寺他們那邊,聽到林寺嘖嘖了兩聲說了幾句誇讚的話。

“沒想到易總最後還是被小嫂子給吃死了。”林寺不怕死的沖喬有歡說,至於為什麽林寺不怕死,大概因為這會兒他口中的那位易總正忙著招呼客人,早就已經忙到不可開交了。

“你怎麽不說是我栽他手裏了。”喬有歡覺得好笑,說著又看了看旁邊十來個陌生的面孔,清一色的短發,是短的都要露頭皮的那種,一個比一個腰板挺得直,不待喬有歡細想,林寺就嚷嚷著,

“來來來,小嫂子,這是跟咱們易總一起戰鬥過的兄弟們,認識認識。”

喬有歡沖著一群高大的人微微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沒想到那幾個人突然整齊劃一的喊道:

“嫂子好!”

喬有歡被這嘹亮的像口號一樣的喊聲嚇了一跳,顯然受到驚嚇的不只她自己,整個婚禮場地瞬間安靜了,剛剛的交談聲不覆存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邊,喬有歡的臉瞬間紅個透,簡單回了幾句,就看到易東黎款款而來,那步伐,用這個詞一點不過分,喬有歡看他今天的打扮,頗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氣質。

她匆匆幾步跑到那人面前,小聲說了句:

“我去找思甜,你先和他們聊。”

“嗯。”他臉上帶著笑,微微瞇著眼看著她紅透的耳朵,直到她走遠才回頭跟幾個人打招呼。

喬有歡找到思甜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抹眼淚,不出意外,大概又跟徐青陽有關,易思甜大徐青陽三歲,以她對徐青陽的了解,怕是思甜不會那麽容易追上他的。

“今天你是我的伴娘呢,怎麽能這會兒抹眼淚,妝都花了。”喬有歡坐到她旁邊安慰她。

“我決定再也不喜歡他了,我今天見到那個女人了。”易思甜抱住喬有歡,眼眶紅紅的。

“哪個女人?”喬有歡一時間沒有想到她說的是誰。

“他的初戀,他一直喜歡著的女人。”

她這麽一說,喬有歡心底閃過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畢竟思甜喜歡上徐青陽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婚禮上喬有歡看著手上被他套上的戒指,在他低頭吻住的那一刻她才終於感覺到,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他們是真的結婚了,是一輩子都要在一起那種,不論貧窮與富有,不論健康或疾病,都在一起,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以至於她只是看著他,就開始熱淚盈眶。

喬有歡拋新娘捧花的那一刻,易思甜已經從悲傷中緩過勁來,比誰都要積極的想搶到捧花。

捧花在一片笑聲中拋出,喬有歡回頭時卻是一片安靜,許欣然的表情也有些錯愕,捧花穩穩的落在她的臂彎裏,她們都不知道她是何時來的,這會兒又怎麽會站在那裏,喬有歡臉上的笑一點點斂去,在所有人都安靜的空閑裏,一聲喊叫顯得格外嘹亮:

“爸爸。”

這聲音是許欣然手裏牽著的小女孩喊得,小女孩穿著一身粉嫩的衣服,臉頰也紅紅的,五六歲的模樣,看上去格外招人喜歡,她喊完爸爸又略小孩子氣的說了一句:

“你好久沒來看我跟媽媽了。”

許欣然什麽話也不說,目光專註的看著那個一臉淡漠的男人,喬有歡笑了,原來是來砸場子的。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的情緒顯然並沒有受到什麽波動,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像是怕她受到什麽影響似的。

再看一旁爺爺和爸爸他們的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喬有歡覺得她都這麽不給面子了,自己若再退縮的話怕是有些人會更加的猖狂。

她提著婚紗緩緩的走到許欣然面前,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小朋友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你做媽媽的應該知道,有些事錯了就要糾正,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哪裏來的爸爸一說。”

她話說完果然看到許欣然臉色蒼白,身子微晃了一下,險些站不住,聲音有些顫抖:

“那件事,你,知道了?”

喬有歡沒有說話,但是許欣然已經了然,聲音裏還是帶著不敢相信:

“他竟然,都告訴你了。”她聲音空洞夾雜著悲涼,喬有歡險些心軟,她知道那件事之與許欣然是多麽沈痛的打擊,她也同情她的遭遇,一個女人經歷那樣的遭遇誰聽了都會心疼。

但是,許欣然不該,她不該因為嫉妒而傷害她的孩子,那件事若不是思甜偶然間一次說漏嘴,她怕是這輩子都不知道她會失去那個孩子竟然是因為許欣然,所以,許欣然,罪不可恕,她不會原諒她。

“我們是夫妻,他告訴我任何事,都理所應當,錯的人不是孩子也不是他,一直在犯錯的人是你,是你當初不都信任他,是你拒絕他的求婚,是你看不得我們幸福拿那件事牽絆他,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許欣然一身狼狽的抱著孩子離開了,喬有歡握緊的手又松開,臉色不太好看。

易媽媽責備了易東黎幾句,又去跟喬爸喬媽解釋,喬有歡也有些累了,所幸婚禮已經舉行結束,她也不理會身後的人,匆匆的進了休息室的房間。

他進來時就看到她閉著眼歪在休息室的床上,盤好的頭發被她壓的有些淩亂,有幾縷已經松松的散在一旁。

“之前孩子的事,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他聲音裏有些擔心,不細聽卻又聽不出,她睜開眼並沒有看向他,目光有些迷茫,

“前幾天思甜無意間說漏嘴了。”她聲音淡淡的,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今天,生氣嗎?”

“嗯。”她輕吐一個字又閉上了眼,卻猛的覺得身子就一輕被他抱離了床面,起身往外走,

“你要做什麽?”

“累了一天了,帶你回去休息。”

喬有歡瞧了瞧他的表情,嘴唇緊抿著,臉上沒了笑意,明顯的心情不好,生人勿近。

“剛剛至少氣場沒輸,現在不氣了,再說,之前那件事歸根結底她也是因為你,所以,,,希望以後再無牽扯了。”她這話說完就對上他低下來的目光,他眼底飽含溫情,因為她的話,又或者因為其他什麽東西。

喬有歡看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服了軟:

“你先放我下來,現在還不能離開,等會還要敬酒的,不然爺爺和爸肯定會說的我們不懂事的。”

“不會,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他說完就邁著長腿向外走,再不聽她糾結一句。

晚上的時候喬爸喬媽就坐著表哥林正風的車回去了,說是周末有樂一個人在家他們不放心,喬有歡知道,在喬爸喬媽心裏喬有樂就算十八了那也跟八歲的孩子差不多。

喬有歡沒有過多挽留,跟著他回家的時候,喬有歡忍不住笑,他問她笑什麽,喬有歡不說,直到兩人洗漱完了躺床上時,她才磨磨蹭蹭的鉆到他懷裏,一臉小人得志:

“古人雲,人生有四大喜事:即‘久旱逢甘露,它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其他的就不說了,這洞房花燭夜你算是無緣了。”

“遺憾?”他眉頭一挑伸手把她的身體往上抱了一些。

“顛倒黑白。”喬有歡對他這種死不承認表示鄙視,閉著眼假裝睡覺,不再理他。

“對我來說,”他聲音低沈,帶著一□□惑,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沒有往下說,她趴在他懷裏等的急了,伸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

“對你來說什麽呀,你說啊。”

他輕笑,依舊不言語,喬有歡以為他是故意吊自己胃口,懶得繼續理他,自從懷孕後她就睡的比以前多一些,這會兩個人都不說話,她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

他換了個讓她舒服的姿勢摟著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氣息淺淺的打在她的頭頂,聲音清淺,卻比任何一句情話都要動聽,他說,

“對我來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期待,都是喜事。”

他說完,從他的懷裏傳來喬有歡淺淺的呼吸聲,他手一伸,關了房間的燈,放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又緊。

喬有歡早上睡醒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人了,她以為他早早起了,就起身去客廳尋了一遍,但是依舊不見易東黎的身影。正想著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就聽到門鈴響。

喬有歡開門看到是易媽提著一個保溫盒,趕緊讓她進來,臉上有些尷尬:

“媽,您不用那麽辛苦,我們自己做飯就行。”

“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更得照顧好自己,我今天給你帶的啊,是我專門跟營養師學的,等會你多喝點。”易媽媽說著就去廚房拿碗筷,喬有歡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匆匆的跑回房間洗漱換衣服。

等她再出來時,易媽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早餐,她這會看到飯還真有些餓了,於是在易媽媽的註視下一個人吃掉了一大半。

“媽,您不用天天來回跑了,以後我自己做就行。”喬有歡跟著一起收拾好東西忍不住又勸道。

“你可別累著了,你現在就好好的安心養胎什麽都別想就行,你身子一直都虛弱。”顯然易媽媽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

“媽!”喬有歡還是覺得這樣天天的讓易媽媽來送飯太麻煩了,索性胡亂扯了個理由,

“東黎,他說以後他做。”

“他做!他什麽時候會做飯的?”易媽媽明顯的不相信他會做飯這件事。

“他會的,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學了,而且,媽,我現在剛懷孕,真的沒什麽事的,我想吃什麽也可以讓他買,或者我教他。”喬有歡一臉糾結的不知道怎麽說。

“真的?”易媽媽不太相信的問,喬有歡使勁點頭,

“那好,那你什麽時候想吃媽做的飯了,就給媽打電話,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看易媽媽終於不再堅持,喬有歡忙不停的點著頭答應著。

“東黎呢,我來這麽會兒了怎麽也沒見他人。”易媽終於意識到她還有個兒子,喬有歡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

“我早上睡醒他就不在,可能是公司有什麽事去公司了吧。”

“這孩子,不是跟他說了先把公司的事安排開,過兩天帶你去度蜜月,旅旅游,放松放松嗎,這怎麽又跑公司去了,回頭我得說他。”易媽媽說著又叮囑了她幾句,這才放心的離開。

喬有歡揉著吃撐的肚子,深呼了口氣,渾身無力的躺在沙發上,她最近還真是嗜睡,而且睡的格外的沈,竟然連他什麽時候起的都不知道,不過他去公司也不說一聲,喬有歡暗暗哼了一聲,起身回房找手機。

電話剛響一聲那邊就接通了,易東黎聲音裏透露出一絲疲憊,喬有歡剛要問怎麽了,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小孩的聲音:

“爸爸,媽媽怎麽還沒有出來。”

喬有歡腦子有些混亂,一時間心裏冒出千萬種設想,其實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比誰都要清醒,這個聲音昨天在她的婚禮上她也聽過,她不說話,等著他說,他倒是說話了,而且話語溫柔,斂去了他原本的清冽與犀利。

“念念聽話,再等一會兒。”

喬有歡覺得胸口悶的難受,電話那端安撫好了孩子才跟她說,他只說了一句話:

“等我回家。”

喬有歡扯動了下嘴角,最終回了個好字,其實她想問問他現在在哪裏,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麽,可是她竟然一時間只想逃避。

掛斷電話後,喬有歡躺到床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直到感覺到臉上涼涼的觸感,她才悠悠的醒來,入目就是易東黎滿臉的疲憊,還有眼底大片的紅血絲,觸目驚心,此刻他冰涼的手還放在她的臉上沒有拿開,那冰涼的溫度,好像怎麽暖都暖不熱。

喬有歡怎麽也想不到,那時的他剛剛經歷了一個人的離世,那個人還是他的初戀。或許死去的不只是他的初戀,還是他曾經愛到可以為之去死的青春與回憶,是他曾經不可一世的瘋狂與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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