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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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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濕

孟微年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正人君子溫和紳士, 但今晚的明黛對他又有了一種新的認知,他的強悍跟他紳士溫和的外表完全迥異。柔軟的紅色床被下,明黛無力地咬唇, 她額頭臉頰脖頸上都是顆顆飽滿的汗珠, 她生平從沒這麽大汗淋漓過,眼前是孟微年撐在她臉側的手, 第三回了……她委屈著, 氣惱著,抓住他的手腕, 咬著他的手背,可她根本用不上一點力氣, 她的神經都被身後強勢擠入的孟微年所支配, 她去咬他手背,反倒順了他的意,他用修長有力的食指和中指夾著她的軟舌把玩, 明黛急促的喘息,好幾次都差點呼吸不上來,他才終於大發慈悲地松開她的舌頭, 滾燙的胸膛壓在她後背,溫柔而又厚重地啄吻她的脖頸。

夜色一點點被揉深, 窗外芭蕉葉的中心褶皺繁多又稚嫩, 卻又能聚起一捧捧白色露水。

淩晨四點半, 趨近黎明是夜色最深的時刻,室內室外一派昏沈。

明黛沈沈地睡了過去, 孟微年還清醒著, 他赤腳下了床,寬厚的胸膛和勁瘦的腰腹都是小貓似得抓痕, 他不甚在意,俊美斐然的面上此刻能輕易窺見幾分難得的舒暢。

他垂眸看了會紅色床被下的纖瘦人影,那人影側身背對著他,只蓋了一半被子,如牛奶般細膩的後背露在外面,白日裏柔順如綢緞的烏黑長發眼下濕漉漉地黏在肩頭堆在頸間,她臉頰上還有淚痕,耳朵跟脖頸是靡麗的緋紅。

孟微年靜靜瞧了好一會,才附身,膝蓋壓著床,彎腰從床被裏抱起輕地像羽毛一樣的明黛。

她睡得很沈,孟微年抱著她走到浴室,給她用熱水沖洗了下身體,又給用浴巾擦拭幹凈裹上幹凈睡裙,她都沒醒,眸緊閉著,乖順地窩在孟微年懷裏酣睡,顯然是累極。

孟微年剛才讓女傭過來了一趟,把沒法睡的床被換了新的,大紅色喜被被扯下,眼下紫檀木的大床上鋪著深藍色的真絲被褥。

他將明黛放進被褥,將空調溫度調到28度,隨後又去浴室拿了一瓶面霜,用食指挖了一塊,溫柔地給她才清洗過的臉蛋塗上。

她一晚上哭了半晚,雖然房間有加濕器,但空調開著,免得她早上醒來,臉頰不適,孟微年想了想便只給她塗了臉頰。

她臉頰很軟,孟微年有點愛不釋手,指背摩擦著她細膩滾燙的臉頰,指腹剮蹭到唇瓣,又用指腹壓了會紅腫的唇瓣,她睡得很沈,安安靜靜地任憑孟微年侵擾著她。

孟微年只是玩她的臉就玩了十幾分鐘,收起面霜,他低頭吻了吻明黛汗濕過後淡粉的額頭,他才從床側起身,將面霜放回原位。

他站在花灑下,將自己清洗了一番。

夜色柔和,快要天亮,孟微年沒有睡覺,披了件浴袍推開了房門。

他臥室在一層,門外是一處面積不小的院子,院子布局是老爺子找大師給看的,幾顆上等楓樹和羅漢松錯落有致地種在門外,院子入口和出口還各立著兩顆海棠樹,眼下正是季節,幾顆樹枝葉繁茂,夜色下樹影幽幽別有一番雅致。

宅子裏的路燈到了淩晨三點會自動熄滅,只會留一盞燈亮著,不至於讓整座宅子顯得過於沈寂昏暗。

眼下那盞燈光線朦朧,僅能提供一些視野,孟微年才推開門便瞧見了臥室斜對面的一處六角亭裏有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一站一坐,個個身形挺拔。

是孟西澤和孟暢然。

*

孟西澤是被孟暢然和周應一齊齊拖去afterparty的,兩個人似乎都怕他晚宴過後跟著大哥和……明黛回宅子,到時候三人面上都不好看。

孟令怡見他去了,也跟來了party。

party上都是年輕人,周應一人緣好,呼朋喚友,再加上今天是孟微年的婚禮,來參加婚禮的人很多,周應一一呼百應,在晚宴上呆夠了的男士都跟著去了會所那邊玩。

會所是溫渡家的產業,溫渡讓人送來了幾個年輕漂亮還沒開·苞但又不青澀的女大學生過來陪著喝酒。

那幾個女大學生各自圍了一個男人,孟西澤長得英俊,雖然清瘦但看著貴氣,有不少女大學生都想圍著他陪著他喝酒。

孟西澤以前也這麽玩,那是跟明黛交往之前,跟兄弟聚會時,都會有女人哄著他貼著他,孟西澤不推拒也不會跟會所的女人真的過夜,頂多就是喝酒時揉一下女人讓手上不那麽寂寞,他對女人還是有潔癖的。

跟明黛交往後,孟西澤一開始對明黛小心翼翼一萬個真心,跟所有女性保持安全距離,明黛的美和身上那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氣質讓他不敢再耍公子哥風流的脾性,但時間久了,他吃不到摸不到,因為明黛頂多只讓他親嘴,他也饞了,他是有過女人的,由奢入儉難,他又正值青年,對那檔子事沒辦法不上心。

但那時候即便饞女人,孟西澤也沒有過包養女人的打算,直到去年明黛休假從平城前往南方城市養病。

明黛身體不好,大病沒有但小毛病不斷,孟西澤知道她每年入冬就要休假去南方調養,一調養就是兩個月,孟西澤見不到人,會經常坐飛機過去看她,她在那邊一個人也無聊,孟西澤過去,她也是開心的,有時候會讓他多親幾次,但兩人畢竟算是異地,他也不能時時刻刻住在她那邊,再加上他兄弟時不時組局玩趴,每次都有女人作陪,包養女人的開端就是那一次孟西澤照例跟兄弟開派對,派對上有個女大學生,不是會所調養過的,是附近大學過來會所陪酒賺生活費的,當時她過來包廂,長得特清純,更稀奇的是一雙眼睛長得跟明黛有三分相似,她過來就端了一杯酒坐在了孟西澤身邊。

女生會說話,嗓音也甜,會哄人,孟西澤喝了好幾杯,手就被女生拉著放在她腿間,孟西澤那時候跟明黛在一起禁欲太久了,又喝的有點多,看女人不是會所的公主,起了邪火,問她是不是處,女生嬌羞但又大膽的點頭說第一次還在,孟西澤立即就不想忍了,帶著女生去了旁邊空著的包廂洩火。

那天之後,女生就經常被他喊去酒店,因為明黛不在平城,孟西澤偷吃的光明正大,等到兩個月後明黛回來平城,孟西澤怕明黛發現,想跟女學生斷了,跟女學生說了之後,又給了一大筆錢當封口費,女學生也清醒沒糾纏。

之後孟西澤老實了一段時間,忍不住再次聯系女學生的起因是他有一次跟明黛出門玩,送明黛回別墅的路上,他親明黛親出了火,明黛怎麽也不許他摸一下,他不敢強迫,生怕惹了她不舒服,將人送回了別墅後,孟西澤的車子在別墅外停了好一會,然後他在車上給女學生發了微信,讓她去酒店開一間房等他。

那之後,孟西澤開始有了包養女人的想法,他怕明黛發現他頻頻出入酒店,便讓女學生住在他名下的一處房產裏。

一旦有了開端,後續就無法控制,半年時間,孟西澤也不止有過女大學生,他有時候出差,飛機上會有空姐對他暗送秋波,他跟空姐一夜情過幾次,跟人吃飯時,飯局上也送過幾個或嬌艷或冷清的小明星,他也享受過幾個月,但那個跟明黛有幾分相似的女學生一直都是他固定的包養對象,因明黛惹起的火,他都會去找女學生洩……

眼下又見女生圍過來,孟西澤想到如今明黛之所以跟他分開,就是因為會所女人,他面目冷下來,一股煩躁從腳攀升到頭頂,他伸手粗魯推了一把女人,立即起了身。

女人本以為孟西澤是個會玩的,結果被推開,她沒設防,冷不丁跌倒了幾步,後腰撞到茶幾角,疼得她在原地坐了一會。

“你們玩,我先回去了。”

“哎二哥!別走啊!”孟暢然立即喊人,但孟西澤走得很快,孟暢然那幾聲根本留不住人。

孟令怡本就是跟著孟西澤的,孟西澤一走,她也要走,“我要回去睡覺了,你們玩吧。”

溫渡用膝蓋頂了一下孟暢然,眼裏有笑,“你不跟過去?”

“我跟過去幹嘛?”孟暢然話說完,瞧見溫渡似笑非笑的臉,他恍然,“哦——”

他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孟暢然想到自己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就是防止孟西澤去破壞大哥的新婚夜啊!

但他才出會所包廂走到電梯間,就被等在電梯間的孟令怡蠻橫粗暴地抱住了,“我就知道你得出來!你不許跟著二哥!你這個壞事精!”

孟暢然:“……”

孟令怡的力氣再大也比不過孟暢然,他只輕輕一掙,孟令怡就跌在地板上了。

“啊啊啊疼死了,孟暢然,我真的恨死你!我要去跟小叔告狀!”孟令怡立即坐在地板上鬼哭狼嚎。

“……”鑒於在婚車上,孟暢然就疑似弄哭過這個二姐姐,眼下他可不敢再對這個鬼哭狼嚎的二姐姐不聞不問,他立即蹲下身,想要把二姐姐拉起來,可擡眸就瞧見孟令怡根本就沒掉一滴眼淚,甚至眼裏還露出得意,不等他反應,孟暢然就覺得自己後脖頸那邊重重挨了一下,疼得他雙眼發昏,軟在了地上。

孟令怡扔掉電梯旁的小盆栽,拍拍手站起身,看著地板上暫時暈厥的孟暢然,她雖然下手略略重了些,狠心了一些,但想到二哥,那點愧疚就全部拋之腦後了。

她怕孟暢然很快清醒過來,幹脆用手包的肩帶綁住了孟暢然的雙手,然後又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孟暢然拖進了最近的一個包廂。

孟令怡沒走,她有點怕孟暢然醒來之後又去打擾二哥的事,便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一眨不眨地盯著躺在地板上的臭弟弟。

當然,她也不是全沒良心,包廂裏有冷氣,她怕孟暢然生病感冒了,拿了沙發好幾個抱枕把孟暢然蓋了起來,像個小墳堆一樣。

孟令怡以為孟西澤會回老宅攪得大哥新婚夜過不安生,她以為會是這樣,可她沒料到,孟西澤已經沒有那麽沖動了。

他沒有破壞大哥新婚夜的想法,孟西澤出了會所,坐上他停在會所外的布加迪跑車,他一時半會沒走,開著車門抽煙。

深夜裏,會所外,又是豪車和抽煙的年輕英俊男人,不停有大膽的女人圍上來,裝模作樣問他附近有沒有便利店,他抽著煙,看著搔首弄姿的女人,冷冷說滾。

女人臉色不好看,孟西澤丟了煙,關上車門,一腳油門,轟地整條街都能聽見跑車的啟動聲。

孟西澤沒有目的地在高架上開著,車子繞著平城轉了大半夜,他腦子裏不停猜想著大哥眼下跟明黛在做什麽,明黛會不會因為害羞和傳統,說沒有感情的前提下不願意跟大哥發生關系,但沒一會又想著大哥會不會強迫明黛,畢竟明黛很美,大哥不可能對這麽一個美人不起沖動,大哥會想要把明黛掌控在身下,看明黛難耐的動人神態,也會想聽明黛那道主持時特別正經的嗓音會在那種時刻發出什麽樣動聽靡麗的低吟。

他哪種猜測都想了個遍,面上一開始憤怒嫉妒無奈最後又變得平靜。

孟西澤最後還是將車子開回了老宅,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控制好情緒,不會有什麽大的情緒起伏,可等他行屍走肉一樣走到大哥的院子外,他平靜的情緒一瞬間四分五裂。

幾乎是才走進大哥的院子,才邁過那道月牙形拱門,他就聽見了明黛若有似無的哭聲和斷斷續續的哼聲。

孟西澤僵在那裏。

她跟大哥做了,並且到了夜裏四點還沒停歇。

那一瞬間,他立即想沖進去扯開兩人,憤怒地跟大哥說明黛身體不好,說明黛不喜歡強迫,說明黛骨子裏傳統,但他又想到,明黛此刻跟他毫無關系,也不是,現在明黛是他的大嫂,他沖進去以什麽理由替明黛說她不要。

而且,他要是現在沖進去,大哥一定會生氣,其實大哥從沒對他生過氣動過怒,可孟西澤下意識覺得害怕,他不敢想,如果大哥真的生氣了,他跟他母親是否還能在這棟老宅裏住下。

孟西澤沒有動,也沒有走,他定定地僵硬地站在院子裏面,聽著大哥臥室內經久不息的靡麗聲響,一雙眼因為嫉妒因為痛苦漸漸變得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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