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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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空氣中濕熱的黏膩感減少，吹來的風帶著一絲秋意，拂掉枯葉，帶走蟬鳴的喧囂，也吹散少年的精氣神。
物理老師見課還沒上到一半，班裏就倒下去一大片，戰術性停頓，陰陽怪氣：“我發現我一張嘴，下面的同學就睡倒了一片。把我課當催眠曲是不是？要不要錄一點，晚上回去聽聽，防止失眠。”
他講著講著，手一揮，手背打手背，發出“啪”的一聲，震醒許多人，“都開學一個月了，還沒收心，你們現在高二了，還有多少時間，有點壓迫感。”
盛言困得眼神迷離，看到身後兩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依舊趴著睡覺。
在物理老師第二次看過來的時候，她伸手在兩人桌上各敲了敲：“別睡了，再睡老師就下來請你們去辦公室喝茶了。”
苗江玉其實在他講課停了的時候就醒了，但昨晚很晚才睡，就沒起來。
他聽到盛言叫他，知道是老師看過來，擡起頭來，順便又用手肘撞了下還在趴著的同桌。
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苗江玉聽著聽著，盯著一處，微微出神。
“苗江玉。”
“苗江玉！”
一道厲聲傳來，手還被人拍了下，苗江玉瞬間回神，看向講臺，站了起來。
看到黑板那一瞬間，他才知道老師已經講完了一個知識點，準備講下一個。
物理老師敲了敲黑板，指著一道題：“你跟我說說這道題答案是什麽？”
很基礎的練習題，是為了鞏固剛學的知識點。苗江玉快速在腦中過了一遍，說出了一個答案。
老師得到正確的答案，氣也消了點，道：“以後上課別再看禾知然了，看得這麽入迷。”
“？”
苗江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都要把人家看出一個洞來了，怎麽？還不承認？”
看誰？
禾知然？
在說什麽語言？聽不懂。
聞言，禾知然淡然回頭看了一眼，正巧跟看來的苗江玉對視上了。
苗江玉瞪他。
裝什麽？！
看你！？我還不如看條狗。
而後，連忙解釋：“老師，我沒看他，我在發呆。”
“上課不聽課，發什麽呆！別以為你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給我站著。”
……
鈴聲響起，苗江玉從來沒覺得這鈴聲這麽動聽。
他洩力坐在凳子上，盛言轉頭看他，毫不留情嘲笑，學著老師講話：“你看人家禾知然幹嘛～”
“誰看他！”苗江玉頭一甩。
“嗓子被魚刺卡了就去看醫生。”
盛言：“……”
“你看那邊發呆幹嘛？”沈默許久的秦允川突然開口問道。
“誰讓他坐我前面，我發呆不都是看前面的！”苗江玉罵著：“你有毛病是不是。”
他現在就是個炸彈，一點就炸，誰來就炸誰。
物理科代表從三人爭吵中面無表情的擠了進去，輕敲桌子：“你們的作業。”
三人火速從抽屜裏掏出作業。
科代表收完前兩人，等收到秦允川的作業時，他伸手一擋：“stop！”
快速從科代表手裏那沓作業抽回苗江玉的，說：“等我一下。”
苗江玉擡腳一踹：“去死。”
罵歸罵、踢歸踢，他還是讓秦允川抄完了作業。
秦允川寫字很快，寫的也不像字，三分鐘就抄完五道大題，把作業遞給科代表。
伍婷給了個佩服他的眼神。
秦允川沖苗江玉挑眉，“崇拜哥吧。”
“你抄我作業，為什麽不是你崇拜我？”
苗江玉說。
“……”
盛言跟同桌相擁無情地嘲笑他。
走廊上兩人的視線在教室裏停留許久，溫以川倏然一笑，肩膀輕撞旁邊的禾知然，說：“江玉有時候挺可愛的。”
禾知然嫌棄地拍了拍肩，表情淡淡。
溫亦川“呵”了一聲，道：“別這麽看我，我有對象的。”
禾知然輕輕向後靠著欄桿，睨了他一眼：“人都沒同意，就是你對象。”
“？”
溫亦川一噎，心被最好的朋友捅了一刀。
“怪不得江玉會天天跟你吵架，你這嘴不會用就捐了。”
他跟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比人大一屆，但兩人從小到大吵多少架他是知道的。
這回到禾知然心梗了。
溫亦川揚眉，這人總算是老實了。他接道：“我會追到他同意為止的，你知不知道他這兩天都在躲著我。”
“躲著你算好事嗎？”
禾知然疑惑。
“那當然，他躲著我說明他對我有意思，看到我就心煩意亂，恨不得要跟我在一起。”
溫亦川這一小會兒就腦補了許多，滿臉幸福，已經開始暢想他和他的未來了。
禾知然目光怪異又嫌棄地看著他。
片刻，他開口道：“昨天我碰到方卿，他說……”
還未說完，就被溫亦川急著打斷，他一臉期待：“怎麽說？怎麽說？他是不是說也喜歡我？只是不好意思當著我面說出來。”
“他讓你滾遠點。”
“不可能。”溫亦川立即反駁。
“怎麽不可能？”
“他愛我啊！”
沒救了。
禾知然不想繼續搭理他了，擡腳就想回教室，卻迎面跟出來的苗江玉撞上了。
苗江玉先是白了他一眼，最後乖巧地對著他身後的人喊道：“亦川哥。”
“別叫他，腦子有病。”禾知然道。
溫亦川原本的目光是放到苗江玉身上的，聞言，又投到了他身上，捂住胸口，一副被傷透了的樣子。
“才不是。”苗江玉說。
溫亦川因為有人替他說話，得意的笑容還未上去，就聽見苗江玉道：“他還好，你腦子比他更有病。”
兩人一起被罵有病是怎麽回事？
他抿唇點頭，看向禾知然，卻看見他笑了。
瘋了？果然有病。
苗江玉指著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溫亦川的肩膀：“別怕，我都說了他更有病。”
溫亦川：“真是……謝謝了。”
禾知然掰著苗江玉的腦袋，左右看了看。
苗江玉拍開他的手，退後一步，瞪他：“幹嘛！？”
禾知然拿苗江玉最近常玩的游戲舉例子：“陽光吸收不多，還長成豌豆射手，中規中矩。”
“？”
“什麽意思？”
苗江玉懵，還沒反應過來。
溫亦川倒是有些聽懂了，輕聲提醒道：“說你罵人沒點殺傷力。”
他想了想，又添油加醋了一把：“還說你給點陽光就燦爛。”
還沒等禾知然反應過來，腳就狠狠被踩了，踩的人笑著說：“那我就燦爛給你看，我還能更燦爛呢。”
禾知然冷冷的眼神看過來。
溫亦川察覺不妙，火速逃離。
到自個教學樓樓下還看到了兩日沒見的方卿，頓時痛哭流涕，跑過去要抱人：“卿卿，我好慘。”
方卿一腳踹開他。
見他還搭理自己，溫亦川嬉皮笑臉上前：“卿輕，要不要再踹一腳？”
方卿向來冷淡的表情似乎出現了些裂縫：“你有病嗎？”
誰知，溫亦川一臉高興：“沒病的，謝謝你關心我。”
“……”
方卿不想跟傻子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溫亦川還在後面跟著：“卿卿。”
方卿被煩得擰頭瞪他：“死遠點。”
“卿卿，你真可愛。”
下一刻，溫亦川被拽進廁所，剛被踹過的地方又挨了一腳。
方卿揪著他的領子，說：“我警告你，離我遠點！”
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出生氣的樣子。
溫亦川輕輕一笑，問：“還生氣嗎？”
方卿依舊是揪著他的領子。
“這就對了，沒必要每天偽裝成那副樣子，不高興了可以表現出來。”溫亦川笑道：“還打嗎？”
方卿一怔，又有些茫然。
片刻，他松開了手：“離我遠點。”
說完，轉身離開。
溫亦川沒追上去，只在身後喊道：“卿卿，真不考慮下我嗎？”
“滾！”
禾知然這邊被踩了兩腳，對方才堪堪解氣。
苗江玉雙手抱臂，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連看都不看他。
“解氣了？”禾知然戳了戳他的臉。
苗江玉一手拍掉，眼神警告。
靜默片刻，禾知然說：“像河豚。”
“一生氣就鼓起來，豎起渾身的刺。”
“我要是河豚第一個毒死你。”
“那就毒死我吧。”禾知然說。
苗江玉一頓，慢吞吞道：“醜死了，我才不當河豚。”
“不啊，很可愛。”
禾知然揉了揉他的腦袋，進了教室。
苗江玉楞了幾秒，邊理頭發邊道：“禾知然，你手是不想要了是吧！”
班裏人被他這句話喊得回頭，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瞟動。
心想，
兩人關系果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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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著講著，手一揮，手背打手背，發出“啪”的一聲，震醒許多人，“都開學一個月了，還沒收心，你們現在高二了，還有多少時間，有點壓迫感。”
盛言困得眼神迷離，看到身後兩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依舊趴著睡覺。
在物理老師第二次看過來的時候，她伸手在兩人桌上各敲了敲：“別睡了，再睡老師就下來請你們去辦公室喝茶了。”
苗江玉其實在他講課停了的時候就醒了，但昨晚很晚才睡，就沒起來。
他聽到盛言叫他，知道是老師看過來，擡起頭來，順便又用手肘撞了下還在趴著的同桌。
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苗江玉聽著聽著，盯著一處，微微出神。
“苗江玉。”
“苗江玉！”
一道厲聲傳來，手還被人拍了下，苗江玉瞬間回神，看向講臺，站了起來。
看到黑板那一瞬間，他才知道老師已經講完了一個知識點，準備講下一個。
物理老師敲了敲黑板，指著一道題：“你跟我說說這道題答案是什麽？”
很基礎的練習題，是為了鞏固剛學的知識點。苗江玉快速在腦中過了一遍，說出了一個答案。
老師得到正確的答案，氣也消了點，道：“以後上課別再看禾知然了，看得這麽入迷。”
“？”
苗江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你都要把人家看出一個洞來了，怎麽？還不承認？”
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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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什麽語言？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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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江玉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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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我還不如看條狗。
而後，連忙解釋：“老師，我沒看他，我在發呆。”
“上課不聽課，發什麽呆！別以為你成績好就能為所欲為！給我站著。”
……
鈴聲響起，苗江玉從來沒覺得這鈴聲這麽動聽。
他洩力坐在凳子上，盛言轉頭看他，毫不留情嘲笑，學著老師講話：“你看人家禾知然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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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
“你看那邊發呆幹嘛？”沈默許久的秦允川突然開口問道。
“誰讓他坐我前面，我發呆不都是看前面的！”苗江玉罵著：“你有毛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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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科代表從三人爭吵中面無表情的擠了進去，輕敲桌子：“你們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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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代表收完前兩人，等收到秦允川的作業時，他伸手一擋：“stop！”
快速從科代表手裏那沓作業抽回苗江玉的，說：“等我一下。”
苗江玉擡腳一踹：“去死。”
罵歸罵、踢歸踢，他還是讓秦允川抄完了作業。
秦允川寫字很快，寫的也不像字，三分鐘就抄完五道大題，把作業遞給科代表。
伍婷給了個佩服他的眼神。
秦允川沖苗江玉挑眉，“崇拜哥吧。”
“你抄我作業，為什麽不是你崇拜我？”
苗江玉說。
“……”
盛言跟同桌相擁無情地嘲笑他。
走廊上兩人的視線在教室裏停留許久，溫以川倏然一笑，肩膀輕撞旁邊的禾知然，說：“江玉有時候挺可愛的。”
禾知然嫌棄地拍了拍肩，表情淡淡。
溫亦川“呵”了一聲，道：“別這麽看我，我有對象的。”
禾知然輕輕向後靠著欄桿，睨了他一眼：“人都沒同意，就是你對象。”
“？”
溫亦川一噎，心被最好的朋友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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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比人大一屆，但兩人從小到大吵多少架他是知道的。
這回到禾知然心梗了。
溫亦川揚眉，這人總算是老實了。他接道：“我會追到他同意為止的，你知不知道他這兩天都在躲著我。”
“躲著你算好事嗎？”
禾知然疑惑。
“那當然，他躲著我說明他對我有意思，看到我就心煩意亂，恨不得要跟我在一起。”
溫亦川這一小會兒就腦補了許多，滿臉幸福，已經開始暢想他和他的未來了。
禾知然目光怪異又嫌棄地看著他。
片刻，他開口道：“昨天我碰到方卿，他說……”
還未說完，就被溫亦川急著打斷，他一臉期待：“怎麽說？怎麽說？他是不是說也喜歡我？只是不好意思當著我面說出來。”
“他讓你滾遠點。”
“不可能。”溫亦川立即反駁。
“怎麽不可能？”
“他愛我啊！”
沒救了。
禾知然不想繼續搭理他了，擡腳就想回教室，卻迎面跟出來的苗江玉撞上了。
苗江玉先是白了他一眼，最後乖巧地對著他身後的人喊道：“亦川哥。”
“別叫他，腦子有病。”禾知然道。
溫亦川原本的目光是放到苗江玉身上的，聞言，又投到了他身上，捂住胸口，一副被傷透了的樣子。
“才不是。”苗江玉說。
溫亦川因為有人替他說話，得意的笑容還未上去，就聽見苗江玉道：“他還好，你腦子比他更有病。”
兩人一起被罵有病是怎麽回事？
他抿唇點頭，看向禾知然，卻看見他笑了。
瘋了？果然有病。
苗江玉指著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溫亦川的肩膀：“別怕，我都說了他更有病。”
溫亦川：“真是……謝謝了。”
禾知然掰著苗江玉的腦袋，左右看了看。
苗江玉拍開他的手，退後一步，瞪他：“幹嘛！？”
禾知然拿苗江玉最近常玩的游戲舉例子：“陽光吸收不多，還長成豌豆射手，中規中矩。”
“？”
“什麽意思？”
苗江玉懵，還沒反應過來。
溫亦川倒是有些聽懂了，輕聲提醒道：“說你罵人沒點殺傷力。”
他想了想，又添油加醋了一把：“還說你給點陽光就燦爛。”
還沒等禾知然反應過來，腳就狠狠被踩了，踩的人笑著說：“那我就燦爛給你看，我還能更燦爛呢。”
禾知然冷冷的眼神看過來。
溫亦川察覺不妙，火速逃離。
到自個教學樓樓下還看到了兩日沒見的方卿，頓時痛哭流涕，跑過去要抱人：“卿卿，我好慘。”
方卿一腳踹開他。
見他還搭理自己，溫亦川嬉皮笑臉上前：“卿輕，要不要再踹一腳？”
方卿向來冷淡的表情似乎出現了些裂縫：“你有病嗎？”
誰知，溫亦川一臉高興：“沒病的，謝謝你關心我。”
“……”
方卿不想跟傻子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溫亦川還在後面跟著：“卿卿。”
方卿被煩得擰頭瞪他：“死遠點。”
“卿卿，你真可愛。”
下一刻，溫亦川被拽進廁所，剛被踹過的地方又挨了一腳。
方卿揪著他的領子，說：“我警告你，離我遠點！”
這還是他第一次表現出生氣的樣子。
溫亦川輕輕一笑，問：“還生氣嗎？”
方卿依舊是揪著他的領子。
“這就對了，沒必要每天偽裝成那副樣子，不高興了可以表現出來。”溫亦川笑道：“還打嗎？”
方卿一怔，又有些茫然。
片刻，他松開了手：“離我遠點。”
說完，轉身離開。
溫亦川沒追上去，只在身後喊道：“卿卿，真不考慮下我嗎？”
“滾！”
禾知然這邊被踩了兩腳，對方才堪堪解氣。
苗江玉雙手抱臂，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連看都不看他。
“解氣了？”禾知然戳了戳他的臉。
苗江玉一手拍掉，眼神警告。
靜默片刻，禾知然說：“像河豚。”
“一生氣就鼓起來，豎起渾身的刺。”
“我要是河豚第一個毒死你。”
“那就毒死我吧。”禾知然說。
苗江玉一頓，慢吞吞道：“醜死了，我才不當河豚。”
“不啊，很可愛。”
禾知然揉了揉他的腦袋，進了教室。
苗江玉楞了幾秒，邊理頭發邊道：“禾知然，你手是不想要了是吧！”
班裏人被他這句話喊得回頭，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瞟動。
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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