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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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陶螢坐在車上，盤算著怎麽離開。
她本來打算等莫尋送她回家之後，再想辦法偷溜，但莫尋似乎猜到了她不會安分待在家裏，所以直接把車往市局開，絲毫沒有要送她回去的意思。
她心裏急，又不好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只好把頭埋在背包裏翻來翻去，任由思緒發散。
剛才過來路上，莫尋問她怎麽對當年的事情那麽清楚，她說以前聽爸媽背著她閑聊，提起過這些事。她沒有說明日記的事，莫尋沒多問，她也就裝作沒多想，繼續在背包裏思考著。
不久前，她在查銀河福利院的時候查到了一些別的信息，關於第三名死者的案子。
從一開始她就認為張遼是他殺，直到第三名死者出現，她才察覺不對。
人數不對。
當時游戲裏在場的只有21名玩家，之後有3個被槍殺。這一點存疑，可能是假死。
其他5名玩家裏有2個是“裁判”和“清潔工”，剩餘3個分別是學姐、張遼和孫科，加上第三個自殺的學生，玩家數量就有27人，她在暗河看到的規則貼裏寫明了玩家人數是固定的26人，這樣一來就多了一個。
她大概能猜到帖子是誰故意發出來的，她願意相信帖子給出的信息都是真的。
可規則是真的，那就恰恰說明死去的三名玩家裏有一個根本不是玩家。
不是玩家，死法卻跟玩家一樣。
模仿犯罪。
兇手想隱藏自己的罪行。
已知殺人游戲總共進行了三次，前兩次都是陶源代替她參加的，第三次游戲開始前，暗河發現了端倪，故意向警方傳遞匿名郵件，讓警方的視線集中在陶源身上，結果也因此把她卷了進來。
莫尋開始轉移調查方向就是在那時候。
在不知道陶源是她雙胞胎姐姐之前，莫尋懷疑她跟暗河有聯系，後來陰差陽錯進入游戲，每次遇到危急關頭總會化險為夷，暗中都是陶源在幫她。
從這裏可以看出，之前陶源沒有出現，而是選擇在暗中保護她，是因為暗河沒有明著對她出手，直到她被迫開始了游戲，那些暗河的人陸續接近她，目的之一大概就是為了逼陶源現身。
陶螢在背包裏眨了眨眼。
沒錯，這也就是為什麽陶源幫助警察抓兇手的原因。
因為陶源需要警方的幫助，所以抓的罪犯算是她的投名狀。
那麽陶源跟莫尋達成的交易是什麽呢？
陶螢快速思考著，最後想到了自己。
莫尋對她這個前嫌疑犯未免也管得太寬，除非……有人要她出手護她周全。
陶螢擡起頭，忽然問道：“暗河的人是不是在找她？”
莫尋：“啊？”
陶螢：“因為她自顧不暇，所以才要你來保護我……”
陶螢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莫尋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放慢車速，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不得不說，這個小孩成績好是有原因的，什麽問題只要一琢磨就能知道答案。
陶螢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裏包紮起來了，因為手法不熟，所以紗布邊緣有點卷邊。
男人的嗓音忽然在耳邊回響。
“讓她來見我，否則下次，我割的就不是這裏了。”
莫尋突然低聲罵了一句什麽，她沒聽清，她的眼睫顫動幾下，眼前浮現出剛起床的畫面。
莫尋打開車窗沖外探身，前面似乎是堵車了。
眼前的畫面定格在枕套的印痕上，窗外傳來的叫喊聲讓她回了神。
窗外有人飛快經過，隱約傳來說話聲：“好像出車禍了啊……”
另一人也跑了過去，邊跑邊說：“是不是要叫救護車啊？”
莫尋回頭看了她一眼，沈聲道：“我去看一下，你別亂跑。”
陶螢張了張嘴，沒說話，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遠處車輛擁堵，路人不斷圍上去的地方。
莫尋下車。
滴滴。
以防萬一，她反鎖了車門。
陶螢窩在車座裏，眼睛一眨不眨，好像還活著，又好像只剩一具空殼。
枕頭上那些痕跡是……
她突然咽了口唾沫，擡手按住了胸口，低下頭去，眉頭緊皺，一時間呼吸變得很艱難。
同一時間，陶源那邊，槍聲陣陣。
大汗淋漓的身體，混雜著汗液的鮮血順流直下，滴落在生了銹的金屬地板上。
她半跪在地，動作遲緩地站直身體，她擡手抹了一把嘴邊濺開的血漬，對著黑暗裏閃著寒光的槍口笑了起來。
“來。”她聲音沙啞，“繼續。”
砰！
槍口火花綻放。
刺耳的嗡鳴聲驟然鉆入耳中，陶螢深呼吸幾口氣猛地回神，四下查看，最後視線落在斜上方的車內後視鏡上。
遠處，人群簇擁，莫尋掏出證件一晃，“警察，都讓一讓。”
一個中年男人躺在車前哀嚎連連，右腳從膝蓋處開始呈九十度扭曲的姿勢擺在身下，斷裂的骨刺頂開皮膚，鮮血流了一地。
莫尋掏出手機聯系交通部門，沖圍觀群眾最前排的年輕女人說：“叫救護車！”
女人用力點頭：“叫過了，在路上！”
電話通了，莫尋簡潔說明了現場情況，剛掛斷電話，又趕緊疏散群眾，保護現場。
不經意間，她的目光落在遠處。
砰！
車窗碎裂，車裏翻出一個人，滾落時約莫是軋到了碎片，起身的動作有些踉蹌，那人冷不丁轉頭看來，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錯愕。
“陶螢！！”莫尋沖了出去。
陶螢拔腿就跑。
以莫尋的速度，追上陶螢完全不在話下，但這人不知怎麽回事，鉆進一條巷子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莫尋翻過低矮的墻面，來到另一條巷子，她飛快穿過巷子，卻連個影子都沒追上。
她在十字路口停下，環顧四周，沒有倉皇逃跑的身影，她一咬牙，氣得踹開了腳邊的石子，石子砸在路邊的電線桿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崩開的石子滾進了不遠處井蓋的小孔裏。
石子濺起水聲，陶螢回頭看向身後，微弱的燈光亮了一路，黑暗依舊籠罩在四周。
空氣裏彌漫著腐爛的氣味，一呼一吸間，都在跟嘔吐的本能做鬥爭。
幾分鐘前，陶螢跑進了巷子，縱身跳進了下水道。
她在車上註意到，那條巷子裏似乎在維修，井蓋是打開的，她記得北城的下水道都是互通的，於是沒有花費任何多餘的思考就跳了下去。
莫尋急著追她，直接忽略了敞開的井蓋，她不知道，那時，陶螢就站在下面，聽她匆匆跑遠的動靜。
陶螢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走到前面拐角處停下，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路線。
北城的下水道雖然都是連通的，但每走一段距離都會經過一個或多個出口，地底下的路都長得差不多，待久了很容易迷失方向，陶螢要去的是張闊家所在的位置。
張闊說過有人曾在他家樓下監視過他，陶螢記得，是在那之後不久他就從照片裏發現了疑點，她懷疑暗河是在提示他什麽，但他沒看出來別的，只看出了她的畫和游戲的關聯。
她懷疑那個別的可能跟張遼有關系。
照片，張遼死前收到過。
他的死法也跟游戲玩家一致，是自殺。
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的勒痕，跟那名警察脖子上的痕跡一樣，而殺死警察的兇手目前已被警方控制，莫尋沒有告訴她兇手有沒有承認殺害張遼的事情，但她覺得兇手大概什麽也沒說，所以張遼的案子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記者，互聯網上關於張遼的信息，幾乎全都認為他是自殺，有時候連她都快懷疑張遼會不會真的是……
如果是，那他脖子上的勒痕或許就是他自己弄的，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跟那名警察屍體上留下的痕跡相似而已。
陶螢想不明白的是動機。
張遼家境不錯，父母都是商人，雖然不常回家，對他和張闊也不怎麽關心，但在金錢上從沒有苛待過他們，吃穿用度都是同齡人裏最好的，在經濟上，他沒有理由自殺。
不過陶螢能感覺到張遼每次去她家都很開心，他討好她的父母也並不全是因為她。
張遼曾不止一次說過她的父母很好，說要是將來能當她家女婿，就是死了心甘情願。她每次都當玩笑聽聽也就算了，從不當真，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候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並不是她想的那樣，那時候的張遼，其實更想要的是父母的關心吧。
可他也說過弟弟對他很重要，比他父母更重要，如今他就這麽死了，他的父母一如既往的過日子，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但張闊卻因為他的死，好幾次讓自己陷入險境。
陶螢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她想這其中或許也受到了張闊的影響，讓她也跟著堅信張遼不是自殺。
陶螢睜開眼睛，習慣了下水道裏的腐爛氣味之後，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她沒有繼續回憶跟張遼的點點滴滴，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想再多也沒用。
不知走了多久，她覺得應該到了，張闊家所在的別墅區，這個位置上去，多半是在附近。
頂開井蓋讓她花費了不少力氣，從下水道爬出來時，她幾乎都站不起來了，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各處被玻璃碎片紮到的地方還在流血。
剛在地下神經緊繃沒感覺到，現在她才算是感受個徹底。
“嘶——”她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發現這裏竟然是張闊家的院子外面。
她此時所站的位置，跟張闊那天晚上看到那個人的位置，僅僅只有一墻之隔。
陶螢忽然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她低下頭看著已經蓋好的井蓋，隱約覺得蓋子上的黑色小孔下，有雙眼睛正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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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螢坐在車上，盤算著怎麽離開。
她本來打算等莫尋送她回家之後，再想辦法偷溜，但莫尋似乎猜到了她不會安分待在家裏，所以直接把車往市局開，絲毫沒有要送她回去的意思。
她心裏急，又不好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只好把頭埋在背包裏翻來翻去，任由思緒發散。
剛才過來路上，莫尋問她怎麽對當年的事情那麽清楚，她說以前聽爸媽背著她閑聊，提起過這些事。她沒有說明日記的事，莫尋沒多問，她也就裝作沒多想，繼續在背包裏思考著。
不久前，她在查銀河福利院的時候查到了一些別的信息，關於第三名死者的案子。
從一開始她就認為張遼是他殺，直到第三名死者出現，她才察覺不對。
人數不對。
當時游戲裏在場的只有21名玩家，之後有3個被槍殺。這一點存疑，可能是假死。
其他5名玩家裏有2個是“裁判”和“清潔工”，剩餘3個分別是學姐、張遼和孫科，加上第三個自殺的學生，玩家數量就有27人，她在暗河看到的規則貼裏寫明了玩家人數是固定的26人，這樣一來就多了一個。
她大概能猜到帖子是誰故意發出來的，她願意相信帖子給出的信息都是真的。
可規則是真的，那就恰恰說明死去的三名玩家裏有一個根本不是玩家。
不是玩家，死法卻跟玩家一樣。
模仿犯罪。
兇手想隱藏自己的罪行。
已知殺人游戲總共進行了三次，前兩次都是陶源代替她參加的，第三次游戲開始前，暗河發現了端倪，故意向警方傳遞匿名郵件，讓警方的視線集中在陶源身上，結果也因此把她卷了進來。
莫尋開始轉移調查方向就是在那時候。
在不知道陶源是她雙胞胎姐姐之前，莫尋懷疑她跟暗河有聯系，後來陰差陽錯進入游戲，每次遇到危急關頭總會化險為夷，暗中都是陶源在幫她。
從這裏可以看出，之前陶源沒有出現，而是選擇在暗中保護她，是因為暗河沒有明著對她出手，直到她被迫開始了游戲，那些暗河的人陸續接近她，目的之一大概就是為了逼陶源現身。
陶螢在背包裏眨了眨眼。
沒錯，這也就是為什麽陶源幫助警察抓兇手的原因。
因為陶源需要警方的幫助，所以抓的罪犯算是她的投名狀。
那麽陶源跟莫尋達成的交易是什麽呢？
陶螢快速思考著，最後想到了自己。
莫尋對她這個前嫌疑犯未免也管得太寬，除非……有人要她出手護她周全。
陶螢擡起頭，忽然問道：“暗河的人是不是在找她？”
莫尋：“啊？”
陶螢：“因為她自顧不暇，所以才要你來保護我……”
陶螢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莫尋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放慢車速，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不得不說，這個小孩成績好是有原因的，什麽問題只要一琢磨就能知道答案。
陶螢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裏包紮起來了，因為手法不熟，所以紗布邊緣有點卷邊。
男人的嗓音忽然在耳邊回響。
“讓她來見我，否則下次，我割的就不是這裏了。”
莫尋突然低聲罵了一句什麽，她沒聽清，她的眼睫顫動幾下，眼前浮現出剛起床的畫面。
莫尋打開車窗沖外探身，前面似乎是堵車了。
眼前的畫面定格在枕套的印痕上，窗外傳來的叫喊聲讓她回了神。
窗外有人飛快經過，隱約傳來說話聲：“好像出車禍了啊……”
另一人也跑了過去，邊跑邊說：“是不是要叫救護車啊？”
莫尋回頭看了她一眼，沈聲道：“我去看一下，你別亂跑。”
陶螢張了張嘴，沒說話，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遠處車輛擁堵，路人不斷圍上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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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以防萬一，她反鎖了車門。
陶螢窩在車座裏，眼睛一眨不眨，好像還活著，又好像只剩一具空殼。
枕頭上那些痕跡是……
她突然咽了口唾沫，擡手按住了胸口，低下頭去，眉頭緊皺，一時間呼吸變得很艱難。
同一時間，陶源那邊，槍聲陣陣。
大汗淋漓的身體，混雜著汗液的鮮血順流直下，滴落在生了銹的金屬地板上。
她半跪在地，動作遲緩地站直身體，她擡手抹了一把嘴邊濺開的血漬，對著黑暗裏閃著寒光的槍口笑了起來。
“來。”她聲音沙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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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嗡鳴聲驟然鉆入耳中，陶螢深呼吸幾口氣猛地回神，四下查看，最後視線落在斜上方的車內後視鏡上。
遠處，人群簇擁，莫尋掏出證件一晃，“警察，都讓一讓。”
一個中年男人躺在車前哀嚎連連，右腳從膝蓋處開始呈九十度扭曲的姿勢擺在身下，斷裂的骨刺頂開皮膚，鮮血流了一地。
莫尋掏出手機聯系交通部門，沖圍觀群眾最前排的年輕女人說：“叫救護車！”
女人用力點頭：“叫過了，在路上！”
電話通了，莫尋簡潔說明了現場情況，剛掛斷電話，又趕緊疏散群眾，保護現場。
不經意間，她的目光落在遠處。
砰！
車窗碎裂，車裏翻出一個人，滾落時約莫是軋到了碎片，起身的動作有些踉蹌，那人冷不丁轉頭看來，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錯愕。
“陶螢！！”莫尋沖了出去。
陶螢拔腿就跑。
以莫尋的速度，追上陶螢完全不在話下，但這人不知怎麽回事，鉆進一條巷子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莫尋翻過低矮的墻面，來到另一條巷子，她飛快穿過巷子，卻連個影子都沒追上。
她在十字路口停下，環顧四周，沒有倉皇逃跑的身影，她一咬牙，氣得踹開了腳邊的石子，石子砸在路邊的電線桿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崩開的石子滾進了不遠處井蓋的小孔裏。
石子濺起水聲，陶螢回頭看向身後，微弱的燈光亮了一路，黑暗依舊籠罩在四周。
空氣裏彌漫著腐爛的氣味，一呼一吸間，都在跟嘔吐的本能做鬥爭。
幾分鐘前，陶螢跑進了巷子，縱身跳進了下水道。
她在車上註意到，那條巷子裏似乎在維修，井蓋是打開的，她記得北城的下水道都是互通的，於是沒有花費任何多餘的思考就跳了下去。
莫尋急著追她，直接忽略了敞開的井蓋，她不知道，那時，陶螢就站在下面，聽她匆匆跑遠的動靜。
陶螢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走到前面拐角處停下，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回憶路線。
北城的下水道雖然都是連通的，但每走一段距離都會經過一個或多個出口，地底下的路都長得差不多，待久了很容易迷失方向，陶螢要去的是張闊家所在的位置。
張闊說過有人曾在他家樓下監視過他，陶螢記得，是在那之後不久他就從照片裏發現了疑點，她懷疑暗河是在提示他什麽，但他沒看出來別的，只看出了她的畫和游戲的關聯。
她懷疑那個別的可能跟張遼有關系。
照片，張遼死前收到過。
他的死法也跟游戲玩家一致，是自殺。
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的勒痕，跟那名警察脖子上的痕跡一樣，而殺死警察的兇手目前已被警方控制，莫尋沒有告訴她兇手有沒有承認殺害張遼的事情，但她覺得兇手大概什麽也沒說，所以張遼的案子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記者，互聯網上關於張遼的信息，幾乎全都認為他是自殺，有時候連她都快懷疑張遼會不會真的是……
如果是，那他脖子上的勒痕或許就是他自己弄的，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跟那名警察屍體上留下的痕跡相似而已。
陶螢想不明白的是動機。
張遼家境不錯，父母都是商人，雖然不常回家，對他和張闊也不怎麽關心，但在金錢上從沒有苛待過他們，吃穿用度都是同齡人裏最好的，在經濟上，他沒有理由自殺。
不過陶螢能感覺到張遼每次去她家都很開心，他討好她的父母也並不全是因為她。
張遼曾不止一次說過她的父母很好，說要是將來能當她家女婿，就是死了心甘情願。她每次都當玩笑聽聽也就算了，從不當真，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候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並不是她想的那樣，那時候的張遼，其實更想要的是父母的關心吧。
可他也說過弟弟對他很重要，比他父母更重要，如今他就這麽死了，他的父母一如既往的過日子，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但張闊卻因為他的死，好幾次讓自己陷入險境。
陶螢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她想這其中或許也受到了張闊的影響，讓她也跟著堅信張遼不是自殺。
陶螢睜開眼睛，習慣了下水道裏的腐爛氣味之後，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她沒有繼續回憶跟張遼的點點滴滴，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想再多也沒用。
不知走了多久，她覺得應該到了，張闊家所在的別墅區，這個位置上去，多半是在附近。
頂開井蓋讓她花費了不少力氣，從下水道爬出來時，她幾乎都站不起來了，也是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各處被玻璃碎片紮到的地方還在流血。
剛在地下神經緊繃沒感覺到，現在她才算是感受個徹底。
“嘶——”她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發現這裏竟然是張闊家的院子外面。
她此時所站的位置，跟張闊那天晚上看到那個人的位置，僅僅只有一墻之隔。
陶螢忽然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她低下頭看著已經蓋好的井蓋，隱約覺得蓋子上的黑色小孔下，有雙眼睛正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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