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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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你到底在找什麽呢？”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張闊嚇一跳，回頭看去，不遠處站著個男人，穿著黑T和寬松牛仔褲，下半身都是泥濘，其中一部分已經幹成了泥塊。
兩小時前，張闊背著陶螢累死累活找到了這裏，這裏就是所謂的“集合點”。
他們來的時候這裏還沒人，之後陸陸續續人就多了，張闊一門心思都放在找退燒藥上，刻意避開了其餘玩家過來套近乎，只可惜翻遍了整個集合點，他都沒找到退燒藥。
而提示裏說的補給，只有食物和水，玩家們個個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一看到有吃的立馬圍上來，沒一會就把東西三三兩兩分了去。
張闊是趁亂拿了一些可以多放幾天的速食和礦泉水，其他玩家在爭搶時，他把東西偷偷塞到了墻角，讓靠在墻邊昏睡的陶螢擋住，等人散了，又回去接著找藥。
期間有人跟他搭話，他沒有理會，一直找到現在，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聽到問話，他楞了一下，隨後回答：“藥。”
“藥？”
他說：“退燒藥。”
他上下打量這個男人，看起來應該也就二十多歲，身上雖然很狼狽，但那張臉卻是幹凈的，明顯洗過，洗臉本來不是什麽稀罕事，但在這裏，此時此刻，唯一的水源就是剛才被爭搶的一箱礦泉水，拿來洗臉，多少還是有點奢侈。
張闊剛才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看男人那樣也不像有藥的人，於是嘆了口氣，又走回墻角坐下。
男人跟了過來，走到陶螢身邊蹲下，伸手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下一秒，張闊條件反射似的揚手打開：“你幹什麽？”
男人笑：“女朋友？”
張闊沒好氣地說：“關你屁事！”
男人盯著陶螢，又說：“就放她這麽一直燒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張闊沒找到藥本來就煩，聽這人這麽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請問你是醫生嗎？不是的話就走開，幫不上忙別在這添堵！”
男人說：“醫生倒談不上，不過我多少懂點這方面的常識，我可以幫她。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闊皺眉。
一個小時前他就問過在場的人有沒有醫生，這人當時一聲不吭，現在忽然來搭話，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但陶螢這麽燒下去也不是事，張闊猶豫了幾秒，隨即點頭同意：“什麽條件？”
“我們結盟。”
“結盟？”張闊一楞，“為什麽？”
這裏二十多個人裏面，哪個不比他們更適合結盟？
再說剛才，有幾個人主動問過在場所有人，願意參與結盟的舉手，這個男人當時嘴角掛著笑，只是看著，根本沒有要舉手的意思，現在突然來找他們結盟，一看就有問題。
但是……
找不到退燒藥，用水降溫也沒什麽用，再這麽下去，肯定越來越嚴重。
不就是結盟嗎，救人要緊，結就是了。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張闊撇撇嘴，點了頭：“好，我跟你結盟。”
註意，是我跟你，她可沒同意。張闊想。
男人又笑了，挑眉道：“既然結盟了，互通一下姓名吧，我叫關鋒，你呢？”
“張闊。”
“嗯，還上學呢吧？”關鋒說。
張闊急道：“什麽意思啊，看不起學生？你幾歲啊？”
關鋒：“二十三。”
張闊：“我……十六。”
關鋒笑了笑，沖陶螢示意：“她呢？”
張闊不耐煩地說：“等她醒了你自己問。”
關鋒點了點頭，探身拿出藏在陶螢身後的礦泉水，張闊一驚，心說他什麽時候看到的。
關鋒隨手從褲兜裏拿出一個銀色小紙包，打開，倒出裏頭的兩顆膠囊餵進陶螢嘴裏，然後捏住她的臉頰，把水一點點倒進去。
隨後垂下眼眸，註意她吞咽了幾下，接著手上稍微用力迫使陶螢張嘴，仔細看了看，確定藥已經咽下去了才松手。
“等著吧，一小時後應該就會退燒了。”
張闊瞪著他，低聲道：“你哪來的退燒藥？”
關鋒壓低聲音回答：“隨機掉落的通關獎勵。”
張闊：“你有這個你不早說？”
關鋒：“你也沒問我要啊。”
張闊冷哼一聲，看向陶螢。
陶螢雙目緊閉，嘴唇微張，面色慘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實在是不習慣，忍不住暗暗祈禱著退燒藥快點見效，人能快點醒過來才好。
否則接下來的時間，他要一個人面對這些需要轉腦子的狗屁關卡，總歸是心裏打鼓。
在等待陶螢醒來的這段時間，張闊從關鋒口中得知他剛才是一個人通過的關卡，那一關叫做“無底洞”，關鋒剛睜眼還沒弄明白是個什麽情況的時候，游戲就開始了倒計時。
只不過他的倒計時有一小時，比他們在密室裏的時間多得多。
據關鋒說，那個房間裏都是細沙，倒計時一開始，他腳下的石板就沈下去了，因為是在沙子中央，身邊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他的雙腳很快被細沙吞沒了。
張闊聽得皺眉：“然後呢？”
“然後……”關鋒說，“然後嘛，我就原地趴下了。”
關鋒發現，趴下來之後，身體受力的面積更大，沈沒的速度卻變慢了。
他就這麽趴在沙子上一點點挪動，最後來到房間角落，撐著墻角借力往上爬，爬到一半，墻壁開始滲水打滑，他掉下來好幾次才爬了上去，爬上去就發現天花板其實是可以頂開的，於是就這麽闖過了關卡。
張闊點點頭，這才明白他下半身那些泥是怎麽來的。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待時間過去，轉眼就是一小時後，關鋒起身去探陶螢的額頭，感受了一會，扭頭沖張闊一笑：“沒事了，已經退燒了。”
張闊放下心來，隨即又開始擔憂：“那她怎麽還不醒？”
關鋒：“餓過頭估計就醒了。”
張闊“哦”了一聲，將視線投向分散在集合點各個角落的玩家們。
這些人看起來歲數都差不多，除了學生，也都是年輕人，關鋒雖然說自己二十三了，可他看起來也沒比這些學生大幾歲。
可能是那張臉比較顯年輕的緣故。張闊想。
張闊在打量他們，玩家裏頭同樣有人在打量他，兩邊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一起，又默契移開，裝作無事。
張闊心裏突然冒出一個疑惑：陶螢跟他說過，玩家是按英文字母來的，排除掉剛才出去探情況的三個玩家，現在這大廳裏剩下的也就十八個人。
怎麽算都少了五個。
想到通關的驚險畫面，他心裏忽然有了答案。
那五個人沒有到集合點的玩家，恐怕現在已經沒命趕過來了。
想到這，張闊擡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關鋒坐在陶螢那邊，鼻腔裏忽然哼笑一聲，悄聲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這種時候，不緊張才奇怪吧。
張闊往他那邊挪了一點，三人幾乎是緊挨著靠在墻邊，關鋒見陶螢時不時往下栽，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將她的頭攏過來，靠在自己肩頭放好。
張闊見此，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一邊把陶螢的腦袋挪過來靠在自己肩頭，一邊低聲說：“我剛才數過了，還有五個人到現在都沒進來過。”
“那又怎麽了，”關鋒往墻上一躺，“多半是沒過關被淘汰了唄。”
張闊看他這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質問道：“你就不擔心下一個被淘汰的可能是我們嗎？”
關鋒嘿嘿一笑：“你怕什麽？不是還有她在嗎，我們跟著她，肯定能活到最後，放心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張闊瞪大眼睛。
關鋒輕聲道：“她就是X，對吧？”
張闊眼睛一眨不眨，也沒說話，這表情落在關鋒眼裏，等同於默認。
“看來我猜對了。”
張闊記得陶螢說過，在游戲裏X是所有玩家的敵人，很多玩家為了不被X殺掉，會選擇主動出擊，第一時間把人控制住。
“你想幹什麽？”張闊冷聲道。
關鋒擡手示意了一下，笑說：“我對她、對你都沒惡意，我只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
“什麽意思？”
關鋒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看來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在殺人游戲裏，被主辦方選中，評級為X的人，是所有玩家裏面最強的那個。”
張闊扭頭看了眼仍在昏睡的陶螢，遂又看向關鋒，那意思很明顯：我信你個鬼。
關鋒：“……俗話說，人不可貌相。”
張闊：呵呵。
病秧子陶螢忽然往前一栽，張闊趕緊伸手扶住，說：“我勸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關鋒繼續說：“不不不，是你太無知了。”
“其實游戲開始前，我曾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帖子裏面詳細講述了關於殺人游戲的規則、角色以及最終測試的答案。說實話，要不是這人出手，我跟你說啊，起碼有一半玩家都過不了測試。”
張闊沒有說話，其實是不敢輕易開口，關鋒說的這些，除了陶螢是X和游戲規則以外，他一無所知。
什麽答案，什麽玩家裏最強的那個，他都不知道。
但他明面上並未表現出來，還故意裝出一副嚴肅戒備的樣子，所以關鋒沒有看出他心裏那些小九九。
“測試從出題就開始誤導玩家，讓玩家誤以為YZ就是最近北城出事的兩個學生，又故意給出時間限制和死亡威脅，導致很多玩家一開始解題的方向就錯了。”
關鋒又說：“腦死亡，你能想到答案會是這個嗎？我就算想到了也不敢答，要不是帖子裏很多玩家跟帖說答案是對的，我才敢冒這個險，否則別說結盟，現在我沒機會坐在這裏跟你說這些。”
張闊沈吟片刻，試探地說：“你說這麽多，還是沒說為什麽會覺得她就是X？我記得帖子裏並沒有公開真實身份啊。”
關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你忽略了一個重點！”
“什麽重點？”
“帖子裏說，違規會被裁判警告，雖然沒明說……”關鋒調轉視線，看向四周的玩家，“但你看看這裏，有哪個看起來傷比她還重？”
原來如此。
張闊心下明了。
陶螢或許是出於善意，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公布在網上，可那些信息，卻也間接暴露了她的身份，引起了關鋒註意。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關鋒通關的獎勵是退燒藥，正好是陶螢最需要的東西。
就眼下看來，關鋒對他們確實沒惡意。
但之後就說不定了。
陶螢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張闊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保持友好，一切等人醒了再說。
對上關鋒的視線，張闊憋出一句話，“你……你眼神還挺好。”
關鋒笑著搖了搖頭：“你也不錯，選了這麽個好隊友。”
張闊擺擺手，正要謙虛一下，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只見玻璃門外的空地打下幾束燈光，照亮遠處樹林裏竄出來的三道人影，燈光照過去的同時，一道紅光飛快閃過，短促的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三道人影齊刷刷倒下。
倒下時，玻璃門裏的玩家才認出了他們，正是剛才說要出去探情況的三名玩家。
哢噠哢噠……
所有門窗的鎖接連鎖上，燈光驟然熄滅，眾人怔楞原地，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幾秒後，天花板亮起一面薄薄的光幕，上面顯示了一行文字：
每晚0點為游戲場地清洗時間，外出玩家將被淘汰，本次清洗三名玩家，請剩餘玩家繼續探索更多規則！
張闊後背一陣發涼。
此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們的通關獎勵就是這條規則。
難怪他們能先一步到達集合點，因為其他玩家根本不知道這條規則，所以才會相約外出。
他當時以為這些人知道時間，會提前回來，現在看來，從頭到尾他們都對此一無所知。
剛才的慘叫和槍聲在他耳邊回響，這一刻，他心中的怒氣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這幫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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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找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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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前，張闊背著陶螢累死累活找到了這裏，這裏就是所謂的“集合點”。
他們來的時候這裏還沒人，之後陸陸續續人就多了，張闊一門心思都放在找退燒藥上，刻意避開了其餘玩家過來套近乎，只可惜翻遍了整個集合點，他都沒找到退燒藥。
而提示裏說的補給，只有食物和水，玩家們個個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一看到有吃的立馬圍上來，沒一會就把東西三三兩兩分了去。
張闊是趁亂拿了一些可以多放幾天的速食和礦泉水，其他玩家在爭搶時，他把東西偷偷塞到了墻角，讓靠在墻邊昏睡的陶螢擋住，等人散了，又回去接著找藥。
期間有人跟他搭話，他沒有理會，一直找到現在，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聽到問話，他楞了一下，隨後回答：“藥。”
“藥？”
他說：“退燒藥。”
他上下打量這個男人，看起來應該也就二十多歲，身上雖然很狼狽，但那張臉卻是幹凈的，明顯洗過，洗臉本來不是什麽稀罕事，但在這裏，此時此刻，唯一的水源就是剛才被爭搶的一箱礦泉水，拿來洗臉，多少還是有點奢侈。
張闊剛才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看男人那樣也不像有藥的人，於是嘆了口氣，又走回墻角坐下。
男人跟了過來，走到陶螢身邊蹲下，伸手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下一秒，張闊條件反射似的揚手打開：“你幹什麽？”
男人笑：“女朋友？”
張闊沒好氣地說：“關你屁事！”
男人盯著陶螢，又說：“就放她這麽一直燒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
張闊沒找到藥本來就煩，聽這人這麽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請問你是醫生嗎？不是的話就走開，幫不上忙別在這添堵！”
男人說：“醫生倒談不上，不過我多少懂點這方面的常識，我可以幫她。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闊皺眉。
一個小時前他就問過在場的人有沒有醫生，這人當時一聲不吭，現在忽然來搭話，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但陶螢這麽燒下去也不是事，張闊猶豫了幾秒，隨即點頭同意：“什麽條件？”
“我們結盟。”
“結盟？”張闊一楞，“為什麽？”
這裏二十多個人裏面，哪個不比他們更適合結盟？
再說剛才，有幾個人主動問過在場所有人，願意參與結盟的舉手，這個男人當時嘴角掛著笑，只是看著，根本沒有要舉手的意思，現在突然來找他們結盟，一看就有問題。
但是……
找不到退燒藥，用水降溫也沒什麽用，再這麽下去，肯定越來越嚴重。
不就是結盟嗎，救人要緊，結就是了。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張闊撇撇嘴，點了頭：“好，我跟你結盟。”
註意，是我跟你，她可沒同意。張闊想。
男人又笑了，挑眉道：“既然結盟了，互通一下姓名吧，我叫關鋒，你呢？”
“張闊。”
“嗯，還上學呢吧？”關鋒說。
張闊急道：“什麽意思啊，看不起學生？你幾歲啊？”
關鋒：“二十三。”
張闊：“我……十六。”
關鋒笑了笑，沖陶螢示意：“她呢？”
張闊不耐煩地說：“等她醒了你自己問。”
關鋒點了點頭，探身拿出藏在陶螢身後的礦泉水，張闊一驚，心說他什麽時候看到的。
關鋒隨手從褲兜裏拿出一個銀色小紙包，打開，倒出裏頭的兩顆膠囊餵進陶螢嘴裏，然後捏住她的臉頰，把水一點點倒進去。
隨後垂下眼眸，註意她吞咽了幾下，接著手上稍微用力迫使陶螢張嘴，仔細看了看，確定藥已經咽下去了才松手。
“等著吧，一小時後應該就會退燒了。”
張闊瞪著他，低聲道：“你哪來的退燒藥？”
關鋒壓低聲音回答：“隨機掉落的通關獎勵。”
張闊：“你有這個你不早說？”
關鋒：“你也沒問我要啊。”
張闊冷哼一聲，看向陶螢。
陶螢雙目緊閉，嘴唇微張，面色慘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模樣，實在是不習慣，忍不住暗暗祈禱著退燒藥快點見效，人能快點醒過來才好。
否則接下來的時間，他要一個人面對這些需要轉腦子的狗屁關卡，總歸是心裏打鼓。
在等待陶螢醒來的這段時間，張闊從關鋒口中得知他剛才是一個人通過的關卡，那一關叫做“無底洞”，關鋒剛睜眼還沒弄明白是個什麽情況的時候，游戲就開始了倒計時。
只不過他的倒計時有一小時，比他們在密室裏的時間多得多。
據關鋒說，那個房間裏都是細沙，倒計時一開始，他腳下的石板就沈下去了，因為是在沙子中央，身邊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他的雙腳很快被細沙吞沒了。
張闊聽得皺眉：“然後呢？”
“然後……”關鋒說，“然後嘛，我就原地趴下了。”
關鋒發現，趴下來之後，身體受力的面積更大，沈沒的速度卻變慢了。
他就這麽趴在沙子上一點點挪動，最後來到房間角落，撐著墻角借力往上爬，爬到一半，墻壁開始滲水打滑，他掉下來好幾次才爬了上去，爬上去就發現天花板其實是可以頂開的，於是就這麽闖過了關卡。
張闊點點頭，這才明白他下半身那些泥是怎麽來的。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待時間過去，轉眼就是一小時後，關鋒起身去探陶螢的額頭，感受了一會，扭頭沖張闊一笑：“沒事了，已經退燒了。”
張闊放下心來，隨即又開始擔憂：“那她怎麽還不醒？”
關鋒：“餓過頭估計就醒了。”
張闊“哦”了一聲，將視線投向分散在集合點各個角落的玩家們。
這些人看起來歲數都差不多，除了學生，也都是年輕人，關鋒雖然說自己二十三了，可他看起來也沒比這些學生大幾歲。
可能是那張臉比較顯年輕的緣故。張闊想。
張闊在打量他們，玩家裏頭同樣有人在打量他，兩邊視線不經意間撞到一起，又默契移開，裝作無事。
張闊心裏突然冒出一個疑惑：陶螢跟他說過，玩家是按英文字母來的，排除掉剛才出去探情況的三個玩家，現在這大廳裏剩下的也就十八個人。
怎麽算都少了五個。
想到通關的驚險畫面，他心裏忽然有了答案。
那五個人沒有到集合點的玩家，恐怕現在已經沒命趕過來了。
想到這，張闊擡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關鋒坐在陶螢那邊，鼻腔裏忽然哼笑一聲，悄聲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這種時候，不緊張才奇怪吧。
張闊往他那邊挪了一點，三人幾乎是緊挨著靠在墻邊，關鋒見陶螢時不時往下栽，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將她的頭攏過來，靠在自己肩頭放好。
張闊見此，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一邊把陶螢的腦袋挪過來靠在自己肩頭，一邊低聲說：“我剛才數過了，還有五個人到現在都沒進來過。”
“那又怎麽了，”關鋒往墻上一躺，“多半是沒過關被淘汰了唄。”
張闊看他這事不關己的樣子，忍不住質問道：“你就不擔心下一個被淘汰的可能是我們嗎？”
關鋒嘿嘿一笑：“你怕什麽？不是還有她在嗎，我們跟著她，肯定能活到最後，放心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張闊瞪大眼睛。
關鋒輕聲道：“她就是X，對吧？”
張闊眼睛一眨不眨，也沒說話，這表情落在關鋒眼裏，等同於默認。
“看來我猜對了。”
張闊記得陶螢說過，在游戲裏X是所有玩家的敵人，很多玩家為了不被X殺掉，會選擇主動出擊，第一時間把人控制住。
“你想幹什麽？”張闊冷聲道。
關鋒擡手示意了一下，笑說：“我對她、對你都沒惡意，我只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
“什麽意思？”
關鋒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看來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在殺人游戲裏，被主辦方選中，評級為X的人，是所有玩家裏面最強的那個。”
張闊扭頭看了眼仍在昏睡的陶螢，遂又看向關鋒，那意思很明顯：我信你個鬼。
關鋒：“……俗話說，人不可貌相。”
張闊：呵呵。
病秧子陶螢忽然往前一栽，張闊趕緊伸手扶住，說：“我勸你最好別抱太大希望。”
關鋒繼續說：“不不不，是你太無知了。”
“其實游戲開始前，我曾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帖子裏面詳細講述了關於殺人游戲的規則、角色以及最終測試的答案。說實話，要不是這人出手，我跟你說啊，起碼有一半玩家都過不了測試。”
張闊沒有說話，其實是不敢輕易開口，關鋒說的這些，除了陶螢是X和游戲規則以外，他一無所知。
什麽答案，什麽玩家裏最強的那個，他都不知道。
但他明面上並未表現出來，還故意裝出一副嚴肅戒備的樣子，所以關鋒沒有看出他心裏那些小九九。
“測試從出題就開始誤導玩家，讓玩家誤以為YZ就是最近北城出事的兩個學生，又故意給出時間限制和死亡威脅，導致很多玩家一開始解題的方向就錯了。”
關鋒又說：“腦死亡，你能想到答案會是這個嗎？我就算想到了也不敢答，要不是帖子裏很多玩家跟帖說答案是對的，我才敢冒這個險，否則別說結盟，現在我沒機會坐在這裏跟你說這些。”
張闊沈吟片刻，試探地說：“你說這麽多，還是沒說為什麽會覺得她就是X？我記得帖子裏並沒有公開真實身份啊。”
關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不，你忽略了一個重點！”
“什麽重點？”
“帖子裏說，違規會被裁判警告，雖然沒明說……”關鋒調轉視線，看向四周的玩家，“但你看看這裏，有哪個看起來傷比她還重？”
原來如此。
張闊心下明了。
陶螢或許是出於善意，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公布在網上，可那些信息，卻也間接暴露了她的身份，引起了關鋒註意。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關鋒通關的獎勵是退燒藥，正好是陶螢最需要的東西。
就眼下看來，關鋒對他們確實沒惡意。
但之後就說不定了。
陶螢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張闊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保持友好，一切等人醒了再說。
對上關鋒的視線，張闊憋出一句話，“你……你眼神還挺好。”
關鋒笑著搖了搖頭：“你也不錯，選了這麽個好隊友。”
張闊擺擺手，正要謙虛一下，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只見玻璃門外的空地打下幾束燈光，照亮遠處樹林裏竄出來的三道人影，燈光照過去的同時，一道紅光飛快閃過，短促的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三道人影齊刷刷倒下。
倒下時，玻璃門裏的玩家才認出了他們，正是剛才說要出去探情況的三名玩家。
哢噠哢噠……
所有門窗的鎖接連鎖上，燈光驟然熄滅，眾人怔楞原地，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幾秒後，天花板亮起一面薄薄的光幕，上面顯示了一行文字：
每晚0點為游戲場地清洗時間，外出玩家將被淘汰，本次清洗三名玩家，請剩餘玩家繼續探索更多規則！
張闊後背一陣發涼。
此時他才明白，原來他們的通關獎勵就是這條規則。
難怪他們能先一步到達集合點，因為其他玩家根本不知道這條規則，所以才會相約外出。
他當時以為這些人知道時間，會提前回來，現在看來，從頭到尾他們都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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