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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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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

花相景和徐因慧回軍營後,就各自回各自的崗位,花相景想著杜燕霄說今天很忙,他過去應該可以幫上忙;去杜燕霄營賬的路上正恰碰到沈亮,沈亮灰頭土臉的,像是才被罵過。

“沈亮,他怎麽了?”

沈亮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支吾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他有東西丟了?”

花相景的一句話就把沈亮,卡在喉嚨裏半天,不知道怎麽說的話,都給概括了出來,沈亮點點頭,卻沒說丟的是什麽,但花相景知道,杜燕霄丟的是一支梅花金釵。

他先是去找吳萍蓮要回發釵,然後又折回來;杜燕霄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扶手上枕著腦袋,見花相景來了,便跑了過去環住他的脖子,花相景低下頭親吻著。

“好想你呀。”

“在一個早晨不見,想什麽?”

杜燕霄將臉埋到花相景的頸窩處,伸出舌頭來回舔著,花相景的手放在杜燕霄的腰上輕輕一捏,隨著便是一陣殺豬聲。

“啊!痛。”

杜燕霄差點沒站穩,幸好花相景手放在他身上,一下就扶住了。

“岳志傑與北辛的來信,我改成了讓人去殺肖成,你看如何?”

杜燕霄癱軟在花相景的身上,聲音很軟的“嗯”了一聲,而後又擡頭一口咬在花相景的唇上,花相景痛得捂住嘴。

“親就親,你咬什麽?”

杜燕霄放放下手,倚在花相景身上,“我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那樣就不會有人再來勾搭你了。”

“那你呢?”

花相景這話沒頭沒腦的,杜燕霄不知道他想說什麽,花相景卻將杜燕霄推開,“我聽沈亮說你有東西掉了。”

杜燕霄點點頭,而後又抓住花相景的袖口;花相景一只手由著杜燕霄抓,另一只就從身上拿出那支梅花金釵,杜燕霄一驚,正要從他手裏拿回來,他卻又將發釵往旁邊挪。

“看來你丟的就是這個,說吧,誰的?”

杜燕霄伸手去搶,也沒說什麽,花相景便以為是杜燕霄做賊心虛,說什麽也不讓杜燕霄拿回去。

“那個狐貍精是誰?你是不是什麽都不打算告訴我?”

杜燕霄伸在半空的手突然頓住,他想告訴花相景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但他卻不知道怎麽解釋,那把釵是他娘賀樓湫的信物;他不想讓花相景擔心,所以賀樓湫,被囚禁淪為帝姬的是,他都沒有告訴花相景。

他張開雙臂想讓花相景抱他,花相景看著他,無動於衷,“你能不能說句話,那發釵到底是誰的?”

杜燕霄依然沒有說話,花相景也明白他是不會說任何一句話的,將發釵直接甩到桌上,不知是賭氣還是什麽的說了一句。

“行,你不說,我走。”

花相景說著轉身離去,可花相景說是這樣說,但還是分析著,杜燕霄不說,就自己去查,要査出證據來,花相景可不是那種隨意下結論的人。

“相景哥哥,剛才你走得太急,我還忘跟你說了。杜燕霄今早趁你不在的時候收了兩封信,太遠了,內容我看不清,但是一封的落款處是‘諸乘夫人’四個大字,應該是他娘寫給他的;另一封落款處是‘申鹿公主’。”

“ 我出去打聽了一下,那申鹿公主年芳二八,長相甜美可人,可性格卻不易親近;她主動跟杜燕霄寫信,你可要小心。”

其實花相景用不著小心申鹿公主,杜燕霄時不時當著花相景的面跟申鹿公主來信,寫的都是與國家事務有關的;到是杜燕霄他娘,花相景還從來沒見過他與諸乘夫人來信,也沒怎麽聽他提起過;莫不是那邊出了什麽事?

“蓮兒,你再幫我去打聽北辛皇室最近出了什麽事?”

吳萍蓮也不是傻的,花相景這麽一說,她就明白了,“你以為諸乘夫人和申鹿公主出事了?”

“不,我認為只有諸乘夫人。我先暫且假設有許久了,杜燕霄這一直與申鹿公主有交集,說的也都是軍務上的事,若申鹿公主出了事就不會有交集,反是諸乘夫人,他都沒怎麽交集;我們再來假設是不久才發生的,那麽她們兩個中也只會有一個出事,不然也不會有信寄來,據我所知,自發兵那天諸乘夫人都未與他來信,反是近幾日才來,鄴城到淮洲的直道需三日,但他用的是內力傳送,頂多一個時辰。”

“那你打算怎麽查?”

“去找徐因慧打聽,他爹是徐寧之,知道不少內情;他父子倆談話間也許會說起。”

花相景道別吳萍蓮後就立馬去找徐因慧,徐因慧正在擦著劍,花相景一來他就放下手中的劍,從椅子上站起來。

“漂亮哥哥,有什麽事?”

花相景示意徐因慧坐下,自己也坐下,而後又像是在閑聊一樣道:“這次隨同作戰是你要求的,還是徐寧之?”

“我爹,他想讓我跟他一樣文武雙全。”

“你爹也是年少有為,什麽都不差,你也幸福;我想著杜燕霄老早父親與兄弟姊妹就去了,現在連他的母親也沒了音訊。”

花相景垂下眼簾,用手撫上臉,咬住下唇,“他還那麽小,為什麽這世道要這樣待他?”

徐因慧看不到他的眼神,還以為他哭了,“漂亮哥哥,別傷心了,他母親還在。”

花相景用手在臉上一擦,深吸一口氣,“他母親在哪兒?”

“被辛開帝貶為帝姬,囚禁在長公主府。前幾日我才見著他,讓人給讓小王爺一把梅花金釵作信物,而且六王爺是想當皇帝的,諸乘夫人又是他的嫂嫂,定不會讓她受苦的。”

徐因慧本以為是安慰花相景的話,結果正中他下懷,他要的就是徐因慧這話。

“你是怎麽知道的?”

“之前我聽我爹說過,所以你不要為小王爺傷心了,好嗎?”

花相景對徐因慧露出個笑來,“那好吧,我現在也還有事,先走了。”

他一出營帳就將剛才那可憐巴巴的表情給換下,現在他要做的是趕快找到杜燕霄,不然就以為他把自己給甩了,他也不能走慢了,若晚了可能就哄不好了。

“阿霄。”

杜燕霄站立著倚靠在柱子上,背對著花相景,花相景走去用手搭上杜燕霄的肩,“寶寶。”

花相景將杜燕霄翻過來抵在柱子上,杜燕霄滿臉寫著“滾”,理也不理他,手還不停的將他推開,花相景抓住杜燕霄的手,低頭輕輕的在杜燕霄的唇上一吻。

“寶寶,別氣了,好嗎?”

杜燕霄剛想要掙紮,唇上就又被花相景親了一口,他的手還環住杜燕霄的腰;杜燕霄偏過腦袋,躲開他的目光,花相景卻伸手掰過杜燕霄的臉,又一次吻了上去。

“你不是把我給甩了嗎?怎麽還來?”

“我又沒有甩你,怎麽不能來?”

花相景捏著杜燕霄的臉,“你這麽可愛,我怎麽忍心不要你?”

花相景不想與杜燕霄爭這事,在杜燕霄的腰上一捏,杜燕霄的腿一軟,倒在花相景身上,他趁這個機會將杜燕霄抱到了床上。

“阿霄,你怎麽不告訴我?我也是能幫你解決的。”

杜燕霄知道花相景說的是什麽,索性也不再隱瞞,“相景,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自己會處理。”

“有什麽事不應該是相互分擔的嗎?你也不要自己硬撐,我又不是不能幫你。”

花相景壓在杜燕霄身上,雙手撐在他兩側,頭發長長的垂在床上,臉被窗戶透過的陽光映照,襯得更加白皙;杜燕霄伸手抓住花相景的一縷頭發,放在鼻間聞了聞,一大股葡萄的甜香就撲面而來,他躺在床上看著花相景的那張臉,沒有一點要掙紮的意思。

“媳婦兒,這你也幫不上忙,我之前多次讓人去救她,但現在不能與任何人接觸,上次還是笙笙偷偷潛入府中幫我娘送出最後一封信的;若要救出來的話就必須是在宮裏的人,雖說我那表妹是宮中的申鹿公主,但她尚且不會武功,也就不能將娘救出來。”

杜燕霄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乎不定,花相景側躺在他旁邊抱住他,他大抵也是想賀樓湫了,回抱住花相景,將臉埋到花相景的身上。

空中隨風飄著雪,不多,但也覺得冷;白花花小小的一片猶如滿天飛塵,一揮手就能將其揮開,可到了地上,覆蓋在草上的霜就成了冰;經過一天雪的洗禮,地面上被鋪上一層厚厚的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直響。

淮洲郡內,小小拖著奶奶的屍體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她沒有鞋,只有光著腳踩在雪上,一陣陣的寒意從腳低傳到全身。

“肖叔叔,幫幫我。”

肖成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小身後的屍體,他頓時明白了小小要他幫什麽了。

“小小,多久的事?”

“今天我剛回去,奶奶就躺在床上沒氣了。”

小小說的時候淚水只是往外蹦,聲音都有一些模糊不清,肖成放低身形,用手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小小再也繃不住了,撲到肖成身上哇哇哇大哭;肖成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頭,便只是拍著她的背,過了好久她才哽咽著看向肖成。

“走吧,我們去山上。”

肖成以為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不料杜燕霄安排在淮洲郡的人趁著這個時機就將糧倉一把火給燒了,肖成下山時正好要經過,看到那燃燒起的熊熊烈火,呆楞在原地,同時鄒泉也命人來了。

“肖大人,怎麽是你?”

現場只有肖成和小小兩個人,沒有其他的人能夠證明這火不是他放的,口說無憑,是沒有人會信他的;他知道這事擺明了有人要陷害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肖成,我們太守本以為你特意是來負荊請罪的,便好下讓你留下,不料你請投奔了南杜,我真為鄒太守感到心寒。”

小小突然站在肖成前面,想用自己小小的身軀將肖成擋在身後,可她還是一個黃口小兒。

“肖叔叔不是壞人,他是幫我安葬我奶奶的,他是好人。”

剛才說話的那人伸手正要去抓小小,肖成卻將小小一把拽到身後,“她只是來安葬她奶奶的,什麽也不知道。”

“現在實行的是連坐制,這事也有她的一份,不過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跟太守說去。”

鄒泉得知此事後立即趕到監獄裏去,肖成背靠著墻,手裏還抱著小小,小小已經睡熟了,臉上原本的惶恐之色也全無。

“你為什麽要投靠南杜?”

鄒泉說話的聲音很低,似是怕將小小吵醒,但他的語氣卻十分狠利。

“我沒有投靠南杜,是有人陷害。”

肖成的語氣神態毅然堅定一點,也不像是已經入獄的人。

“陷害?人家南杜小王爺大費周章的就是為了陷害你?肖成你面子真大。”

鄒泉大抵是沒明白肖成的意思,肖成想告訴他的是南杜想借自己的手來引起民眾的糾紛;誰知鄒泉只信岳志傑給的情報,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這樣的話,肖成只能把話挑明了。

“鄒太守,這明擺是南杜要擾亂民心。”

可鄒泉根本就沒有聽肖成說的,也許他聽到了,但就是想置肖成於死地;有些時候針對一個人就是這樣。

“肖大人,我已經將此事上報尉曹,過不了幾天上頭就會下文書,到時候你在大司徒面前怎麽喊也沒用。還有那小孩兒,也是一樣的。”

肖成抱著小小的手一緊,為什麽連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就算有人想要陷害他,但小小是無辜的呀,這世間為什麽這麽的不公平?

小小在他懷裏慢慢的醒來,揉揉眼睛,看向肖成,“肖叔叔,我們會不會死?”

肖成揉著小小的腦袋,“不會的,我們很快就會出去的。”

他們在牢裏不知呆了多少天,正當肖成昏昏沈沈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面前,隔著一個牢籠,用一種很低的嗓音道:“肖成,肖大人,我主人說你若肯歸降,就放你出去。”

肖成迷迷糊糊了好半天才註意到那黑衣人說了句話,黑衣人又把剛才的話又重覆了一遍,肖成臉上立馬又恢覆了神情。

“你主人是杜燕霄?”

“不錯。”

肖成輕蔑的一笑,“杜小王爺好手段,肖某佩服,佩服呀。”

“所以肖大人……”

“哼,雖然鄒泉處處針對我,但我身在北辛就註定一輩子是北辛的人,絕不會賣國求榮。”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小孩?”

是呀,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小小他倒是為國獻身而小小呢?只不過是一個小孩,還有那麽多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他不能這麽的自私,還拉一個小孩下水。

“你能將她帶出去嗎?”

肖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他也不指望黑衣人將小小帶出去,但黑衣人卻點點頭,用細簪子將門鎖打開。

“小小快跟這位叔叔離開。”

小小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著肖成,手還撫著他的袖子,“肖叔叔,我要跟你一起走。”

肖成也是舍不得的,奈何沒有辦法,他轉過去背對著小小,黑衣人便一把將小小抱出監獄。

“小王爺,肖成他不肯歸降,但他讓屬下帶回一個小孩。”

小小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也全是不認識的人,顯然有些怕,站在人群裏哇哇大哭;一只修長的手突然向小小揮了揮,那人太高了,小小只能見著那人的衣擺和一雙好看的手,她止住哭聲,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

那只手摸著他的腦袋,又拿出一顆糖放到她手裏,花相景蹲下來,一臉和善的看著小小,又用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水,一點也不像是能橫掃千軍萬馬的。

“小朋友,哥哥給你糖就不要哭了好嗎?我們不是壞人,但你一定要聽話。”

花相景的那張臉,男女老少都喜歡,小小自然也不例外,她看著花相景的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花相景溫柔的一笑,剝開一顆糖,塞到小小的嘴裏。

“好不好吃?”

小小嘴裏含著一顆糖,手裏還拿著一顆,她從來就沒有一次性得到過這麽多的糖,而且花相景身上還有葡萄香甜的果香會讓人感到很親切,她也就放下了戒備之心。

“好吃。”

花相景又摸了摸小小的腦袋,“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小,哥哥你呢?”

“我姓花,名相景。”

花相景伸出手將小小抱起,拍著她的背,小小不哭也不鬧,靜靜的讓花相景抱著。

“都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杜燕霄突然發話,曹帳內的人都紛紛退下,只留著花相景和小小,旁邊的花相景熟練的哄著小小的樣子,真像是一個已經當了爹的人。

“相景,給我抱會兒。”

他剛一伸手抱住小小,小小忽然就哇哇大哭起來,杜燕霄看一眼花相景,有些尷尬,花相景剛哄好的小孩到自己手裏怎麽又哭了?手裏的小小頓時成了一個燙手山芋。

“小小乖,不哭了。”花相景又抱回小小不停的哄著,“小小是不是最勇敢的小孩?最勇敢的小孩是不會哭的,而且人人能會因為她的勇敢給她糖吃。”

小小聽到有糖吃便一下子不哭了,一臉紅撲撲的看著花相景,花相景擦幹凈她臉上的淚水,又塞給她了一顆糖。

“小小真勇敢,待會兒給你做點心吃。”

杜燕霄在一旁看的無語,早知花相景哄人這麽溫柔,晚上的時候就不應該那麽聽話的,就該讓花相景一個勁的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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