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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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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

夏夜,涼風習習,透過半掩著的窗戶,吹在岑風平的臉頰上。

他感覺頭昏昏沈沈地。

也許是受白天百日誓師大會時暴曬的影響,又也許是高三壓力太大、太累,筆下的數學題還沒有解完,他已經眩暈地睜不開眼。

看了一眼手表:22:47。

睡一會吧,他在心裏想,睡一小會兒就馬上起來做題。

但是他沒想到,他的腦袋“咚”地一聲砸到桌面上之後,就再也醒不來,年紀輕輕就猝死了。

*

再一睜開眼睛,周圍黑黢黢地,看不真切。

岑風平嘗試著掙動了幾下,發覺似乎是被什麽禁錮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叮咚!”

一個突兀的機械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岑風平嚇得一激靈。

“已綁定心願完成系統,請完成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的心願,並獲得成就值,以提升系統等級,並兌換相應道具。”

岑風平心下了然:啊,原來穿越了。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岑風平在心裏瘋狂搖頭吶喊:什麽???啊???啊啊啊啊你們做系統的怎麽可以抓高三黨來穿越啊?好歹等我高考完再...

系統:...有什麽區別?反正你已經“死”了。

岑風平:???我怎麽“死”了?

系統:熬夜學習猝死的。

岑風平:...

沈默了一會兒,岑風平冷靜下來:“好吧,那這具身體原來主人都有哪些願望?”

系統:“很多,比如,不要“死”在今夜。”

系統話音落下,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響動傳來。

岑風平心裏又是黑人問號,又是毛骨悚然,皺著一張小臉看向聲音來源。

門被緩緩推開,門縫間透過來的光亮相當刺目,一眾人影出現在門外。

隨著一行人踏入內室,幾顆散發著光亮的晶石被拋了出來,懸浮在墻壁四周,照亮了整間屋子。

岑風平這才註意到這件房間裏原本不只有自己一人。

還有另外三人,被類似麻繩一樣的東西捆縛著,跪在地上。

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面容清俊,但是他像拎著小雞一樣,拎著兩個被捆縛著的人,惡狠狠地隨意丟進室內,像丟垃圾一樣的這幅樣子,卻讓他原本俊秀的臉龐顯得駭人了起來。

“師尊,弟子那日發覺有外門弟子把赤砂石偷運給妖族之後,立刻就把他們抓了起來,但是尚未來得及審訊。”

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恭敬地說道。

他喚作“師尊”的那個人似乎是了然地點了點頭,輕聲道:“為師親自來審。”

一根通體黝黑的鞭子,被來人握在手裏打了個鞭花,像一只毒蛇正在嘶嘶地吐著蛇信子一樣。

聽到這裏,岑風平算是聽明白了,這哪裏是完成心願啊?這分明是死裏逃生!吃裏扒外的蝦兵蟹將被抓住刑訊,還能有什麽好下場嗎?

“系統,系統!快出來,快救我,要不然我就要死了!系統!”

岑風平在心裏焦急地呼喚系統,系統只是慢悠悠地說道:“宿主,你落到魔尊手裏,系統也愛莫能助。”

岑風平:魔尊??!!

拜托,他第一次穿越,一醒來就是這種“外門弟子VS魔尊”的越級挑戰高端局嗎?

岑風平:難道我深藏不露,真實身份其實是修仙界的天下第一人?為了天下蒼生,要在此地把魔尊就地正法?

系統:你不是人,你也是魔族。

岑風平:???敢情我真就是個吃裏扒外的魔族小嘍啰???

就在岑風平在心裏和系統對話時,審訊似乎已經開始了,或者更準確地說,魔尊已經審訊完了一個人。

那人衣衫均被黑鞭抽破,皮膚也遍布著嶙峋的血印子,奄奄一息,一副淒慘的模樣。

令岑風平驚訝的是,面對這麽殘酷的折磨,那人依然嘴硬地很,半點不肯服軟。

因鞭打而流的血匯聚在他身下形成一灘血泊,不知是因失血過多,還是被重鞭生生抽死,那人咒罵之聲越來越弱,最後癱倒在地上,徹底暈死。

岑風平:系統你快想想辦法!!!不然他的下場,馬上就是我的下場了!!!

系統:你想讓我想什麽辦法?

岑風平:來個防禦陣法?或者把我瞬移走也行?現在情況都這麽危急了,反正有什麽用什麽就對了!

系統:令堂曾贈你一件護身法寶。

岑風平:太好了,就用這個!快拿出來!

系統:護身法寶在你住的通鋪裏,不在你身上。

岑風平心裏兩眼一黑一口老血噴出來:沒法用你還提它幹什麽???

轉眼間第二個人也被解決了,魔尊拎著黑鞭,朝著岑風平走來。

岑風平在內心欲哭無淚:媽媽我就要落地成盒了!

“是誰指使你們把赤砂石運給妖族的?”

魔尊像詢問其他二人一樣,語氣溫和,但是行動卻分外淩厲地用黑鞭鞭梢挑起岑風平的下巴,迫使岑風平直視他的眼睛。

這一眼對視,岑風平看得有些失神。

魔尊有著漂亮地過分的赤紅眼眸,白皙的皮膚襯著一頭飄逸的銀絲,容貌如同聲音一樣也是溫柔的。

如果不是事先從系統的口中得知,這個美貌的家夥是魔尊,岑風平簡直會覺得對方像精靈一樣,奇異而華美!

“啪!”

黑鞭無情地咬上岑風平的皮膚,打斷了他這無厘頭的思緒。

疼!真TMD疼!

只一下,岑風平就覺得自己疼得要抽搐了。

“說不說?”對方下了那麽重的手,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溫和地問道。

岑風平也來不及腹誹,慌忙地搖白旗投降:“我說!我全都說!”

“哦?”對方停下了手,饒有興致地等著岑風平“老實交代”。

赤紅的眼眸落到岑風平身上來回打量,看得岑風平心裏一陣發毛。

岑風平:系統,我是受誰指使的?

系統:對不起,系統知道得並不比你多多少。

岑風平:現在這種時候你跟我說你、不、知、道?!

眼見著魔尊站在自己面前,拎著黑鞭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想想自己即將面臨的淒慘下場,岑風平心裏一陣絕望。

“不願意說嗎?”對方似乎是冷哼了一聲,“叛徒!”

魔尊似乎心情不悅,岑風平敏銳地感覺到下一鞭子比上一鞭還要重、還要疼。

岑風平疼得想打滾,但是他被奇異的捆縛方式捆縛著,動彈不得。

接連又挨了好幾下,魔尊似乎是失去耐心。

手掌一吸,將岑風平吸到面前,單手掐住岑風平的脖子,打算結束審訊。

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岑風平心裏也越來越絕望,死到臨頭,他像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一樣,輕聲說道:

“我喜歡你。”

一剎那,岑風平明顯感覺到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僵住了。

察覺到自己的已讀亂回居然真的有效之後,岑風平開始肆無忌憚地發癲編故事:

“同門師兄告訴我說只要這樣做就能靠近魔尊大人,我這樣做了,果真見到了魔尊大人,還能同魔尊大人講話,我就算是死也死而無憾了!”

岑風平戲精附體,盡最大努力表現地像是陷入愛河的戀愛腦小青年,看著魔尊的眼裏直冒小星星。

魔尊溫和的臉上像是繃不住了一樣,露出一種覆雜的神色,將岑風平一把甩在地上。

“放肆!”

剛進門時將魔尊稱作“師尊”的黑衣男子怒氣沖沖地拔劍而出,直指岑風平,似乎是極其憤怒,臉龐漲紅。

岑風平主打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道:

“沒關系,哪怕是死在這裏,我也感到很幸福了。”

岑風平將目光移向魔尊:

“我愛你。”

“你!”

黑衣男子被岑風平的話激起了脾氣,擡劍就作勢要一劍封喉。

只是魔尊攔住了他。

“靳延!你先退下。”

黑衣男子憤憤地看著岑風平,又迫於魔尊的命令而不好發作,只恨恨地退後幾步,劍未入鞘。

岑風平看著魔尊,心裏砰砰直跳,但是表面上裝作平靜安詳的樣子:

“殺了我吧,魔尊大人,能死在愛人手裏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被喚作魔尊的那個人緊盯著岑風平。

短暫的沈默後,魔尊擡手掐了一個岑風平看不真切的法訣,朝岑風平揮過來。

一剎那間,岑風平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亮地讓他睜不開眼睛。

岑風平:  不要啊!我不是真想死在魔尊手裏啊!誰來救救我!!!啊——

想象中死亡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岑風平毫無形象地喊叫回蕩在狹窄的室內,他驚疑未定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說死在愛人手裏便死而無憾了嗎?這麽害怕做什麽"

白發紅眸的魔尊似笑非笑地看著岑風平。

岑風平發覺剛剛對方只是解開了他身上的奇異束縛,松了一口氣,繼續發癲編故事,嘴遁之癡言誑語:

"雖然已經做好了為愛殉情的準備,但是當那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其實不想死。"

解開束縛後的岑風平三步並作兩步地撲向魔尊,費力擠出一個眼淚汪汪的表情:

"魔尊大人是如此令人神往,我不敢想象死後沒有魔尊大人的世界是多麽了無生趣,這樣一想真是令人心痛。"

作為一個高中作文高手,岑風平土兮兮的情話張口就來。

嘴遁之術,已然大成。

魔尊沒有回應他,只是又揚起手,下一刻岑風平感覺渾身像被碾過一樣,劇痛無比。

筋脈封印的痛苦讓他疼得甚至喊不出來,眼冒金星。

只是疼得亂撲騰地時候,隱約抱住了魔尊,把頭埋在這個陌生的懷抱裏,什麽眼淚啊鼻涕啊全蹭在他袍子上。

大約三五秒的時間,疼痛就消散了,岑風平只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手心汗涔涔地似乎都攥不住魔尊的衣袍。

岑風平:  啊!我還沒死! 活著真好!

岑風平看著面前的衣衫,咬了咬牙,心想做戲就要做全套。

他用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的聲音變成夾子音,臉上掛著淚痕,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從魔尊懷裏擡起來毛茸茸的頭:

"哥哥我疼~"

一瞬間,岑風平看到不僅是魔尊,連劍未入鞘的黑衣男子和一眾隨從也露出那種似乎是繃不住了的神情。

岑風平: 哈哈! 給你們來點21世紀的小狗撒嬌震撼!

只是岑風平還沒來得及得意,就感覺到四肢無力,一股濃烈的疲憊感湧上來。

在最後昏厥過去之前,他似乎看到魔尊用進入這間房間開始就一直維持著的溫和表情,極其用力地掐著自己的臉頰,神色覆雜地打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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