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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誰能拒絕野性美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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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誰能拒絕野性美人1

聞路緩緩睜開雙眼。

他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陰冷潮濕的水牢,隨之而來的是雙腿如螞蟻啃食般的麻癢刺痛感。

腦中有一個機械音響起:

[宿主,這是你攻略失敗的第8個世界,祝你好運。]

他的視線在昏暗的燈光裏游移,然後面無表情的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

雖然看不見,但聞路總覺得左手的無名指處有一個東西,他下意識的覺得那應該是個扳指。

“……”

聞路心煩意亂,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

不容細想,有人來了。

來人是一個滿臉忐忑的漂亮少年,他穿著以往從未擁有過的錦緞衣裳,行走間小心翼翼,生怕弄臟了半角布料。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少年終於繞過骯臟泥濘的牢獄走廊,來到了聞路的水牢前。

在看清聞路的狀況後,他難以置信的捂住嘴,眼睛裏迅速彌漫起一層水霧。

“聞哥哥。”

少年小聲喊。

聞路也正在端詳著少年。

白元朝。

他記得這個攻略對象。

一個出生泥腿子,卻如深潭裏的蓮花般潔白無瑕,擁有一顆金子般的心臟,善良而且……脆弱。

任何一個男人,在見到他以後,都會想要將少年從頭到腳保護起來。

那時,聞路見到這樣的攻略對象,第一個念頭也是試圖將這樣的少年保護起來。

他得到系統的信息。

知道這位少年是一本病嬌強制愛小說裏的主角。

經過十年寒窗苦讀,白元朝得以高中狀元。

但他尚未體會到一朝成名的喜悅,便被人強行送到侯爺府沖喜,遭遇了內心病嬌、腹黑後期瘋批的原攻——許然歲。

許然歲是個反社會人格的天才。

因意外雙腿殘疾後,許然歲生出對世界的強烈恨意,他暗中一手締造了當今王朝的腐敗混亂,科舉舞弊、買賣官職、吞並田地、強征苛稅……

世界宛如煉獄,可始作俑者卻始終猶如高高在上的旁觀者。

後來,白元朝作為幸存者偏差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一個被家人保護過頭的漂亮書呆子。

這是許然歲的第一眼印象。

一個被家人保護過頭,而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心底善良出奇,非常好騙還有點小可愛的漂亮書呆子。

這是許然歲在與白元朝相處後,生出興趣後的想法。

因為這位侯爺的一時興起,這個世界加快了煉獄的催化進程。

為了看到白元朝善良的極限,為了染黑和玩壞這個讓他感興趣的少年,許然歲有意無意的殘害了白元朝的家人、親朋、鄉鄰。

他的父母雙親,兄弟姐妹,皆因為各種原因,被許然歲剝離了白元朝身邊,死的死,傷的傷。

後來,就在白元朝生長的土地上,他被迫在屠鄉挽救侯爺,和殺了侯爺拯救鄉鄰之中作出選擇。

漂亮書呆子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他無法作出選擇。

於是,許然歲自作主張的下令,以他名義屠鄉。

——這已經不能算是簡單的病嬌愛情。

所有人,都要為他們兩人的he犧牲讓步,甚至以死成全。

哪怕是後來許然歲幡然悔悟,得到強行洗白。

也不能否認他過往殘害忠良,魚肉百姓的可恨行徑。

見水牢裏的男人一直不說話,白元朝鼻頭一酸,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落在水牢中,引發的回音大的出奇。

他嚇了一跳,連忙停下,用濃重的鼻音繼續道:“聞哥哥,你還在生阿朝的氣嗎?”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看起來出奇聖潔。

就像是世界為他打了一束光。

聞路默默的觀察著白元朝。

不得不承認,他在獲得系統賜予的重生攻略失敗時刻的機會後,內心似乎沒有那麽強烈的喜悅感。

反而,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在心頭籠罩。

該不會真的如他所料,又被系統坑了吧?

系統:宿主發現了?

系統:清理可能產生幹擾的記憶,是設定的必須項。

“聞哥哥,希望你不要怪阿朝。”

白元朝自顧自說:“科舉舞弊,在本朝本是必死無疑的罪過……但侯爺答應我了,他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科舉舞弊?

聞路微微瞇起眼,那好像是許然歲自導自演的一次游戲,是為了愚弄那群朝堂老臣和小皇帝。

他看了眼少年。

這裏面只有白元朝是唯一的幸存者。

故而他中了狀元,否則,以白元朝的才學,按理只是二甲之列。

聞路垂下眼眸,隨隨便便剝奪其他人的數十年苦讀,然後順手找了個富商作為替罪羊。

許然歲的手段一向如此。

白元朝臉上浮現出焦急的神色,“聞哥哥,時間不多了。”他一邊小聲呼喊,一邊伸出手去,試圖碰觸水牢裏的男人。

可當他瑩白的小手向前,觸碰到那冰涼森寒的玄鐵鐐拷後,陡然霍然驚慌失措的踉蹌後退。

他看看鐐銬。

再看看聞路。

“……”聞路瞧他的視線似乎帶這些了然,眼眸深遠。

白元朝咬唇,“聞哥哥,我絕不會讓你死的。你聽我說,一會侯爺會來跟你交換條件,不論他說了什麽你都一定要答應他。”

“相信阿朝,一定要答應他。”

聞路面無表情,像是一塊水牢中紋絲不動的巨石。

漂亮少年抹了抹發紅的雙眼,他認為聞哥哥一定是因為意外受此變故才會這般冷漠待他。

他絕不會因此怪聞哥哥。

若不是侯爺,他該是聞哥哥的夫郎,扶持相依,共度一生。

白元朝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四五個侯爺府的侍衛闖了進來。

許然歲告訴白元朝,他會親自前來和聞路商議解除婚約的事。

可是以他侯爺的身份,怎麽可能會屈尊來這水牢,還不是差遣下人前來把聞路帶走。

至於解除婚約,更沒有聞路說話的地方。

水牢換做了柴房。

侍衛們粗暴的將他扔進柴堆裏,任那些粗糲的木枝將聞路的臉、手還有身體各處擦出血痕來。

“過兩天侯爺大婚,會有人來叫你去觀禮。”

“好好待著,別給侯爺找晦氣,當心自己的小命。”

一套不幹不凈的下人衣服扔在角落。

聞路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雙腿也徹底的沒有了知覺。

此時鐐銬已然解開,在意識徘徊之際,他本能的用右手死死按住左手無名指。

——那裏分明有一個潤澤的扳指,源源不斷的傳來溫熱的力量。

不知道在死一般的寂靜裏過去了多久。

侯爺府忽然墮入一片熱鬧喧嘩的海洋當中,談笑聲持續了近半日。

似乎有人趁亂摸進了侯爺府的柴房處,本來是準備找地方藏身,發現了聞路後,一瞬間神色扭曲。

這鬼地方怎麽會有人。

一把冰冷的匕首悄無聲息的抵在了聞路心口。

“……”

那人緩緩地下來,註意到了聞路右手的異樣。

哼。

許然歲害他良多。

既然是他想殺的人,小爺偏不能讓死了。

……

高燒隨著潮水緩和退去,柴房被人大力的拉開門,灰塵的臭味一股腦的鉆了出去。

有個高大的粗魯奴仆走進來,罵咧咧的將聞路拽了起來。

過了片刻,他似乎察覺到聞路雙腿的異常,更火冒三丈,但礙於侯爺吩咐,又不得不去隨便找了個破舊輪椅,把人強行推了出去。

聞路是被高亢的嗩吶聲吵醒的,身體各處都充斥著炎癥反應的頭疼。

他內心不由苦笑。

這個世界的失敗遭遇算是比較中等危險的情況。

雖然聞路已經規劃過要如何逃生,可身體的虛弱和雙腿的意外,讓很多計劃都陷入了無法實施的尷尬處境之中。

更讓人尷尬的是。

許然歲這個粉面心黑的病嬌大佬,讓悍奴強迫他來到婚禮現場,親眼見證白元朝和許然歲成親。

這偌大的侯府。

一個破敗的殘廢男子被侯府的奴仆所攜裹著,堂而皇之困於高堂一角。

相當引人註目。

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很快就有聰明人認出了聞路——他在這個世界辛苦打下了一片基業,於南方名聲較響亮。

是有名的鹽、玉、絲綢商販。

這裏面有不少人與他利息相關,難免竊竊私語。

但不會有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去觸侯爺的眉頭。

饒你潑天富貴,只要權勢大不過侯爺,就沒用。

這天下,姓許。

聞路摩挲著右手的指環,感受著腹中空空的饑餓感。

慢慢的,他有些困了。

直到高亢的唱詞聲將他吵醒,意識混沌間,有些無奈,這個世界的開端實在是很不友好。

許太後親自前來觀禮,雖然沒帶小皇帝,可表現出對小侯爺的愛護與重視,已然令眾人動容。

“有請新人上堂——!”

白元朝一眼就看到了聞路,見他緊閉雙目,似乎不堪受辱的樣子,頓時也小臉煞白。

許然歲瞥了一眼,怡然自得。

旁人的痛楚,對他而言,是生活中上佳的調味料。

就這樣。

在白元朝又歉意又難過的頻頻註視下,在許然歲越來越興致盎然,甚至當堂親了一口小白兔臉頰的情況下。

滿堂喝彩。

可聞路終於還是漸漸睡著了。

雖然真的很吵。

但他真的很困。

再醒來時,侯府依舊一片吵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和白日裏的熱鬧喜慶不同。

氣氛籠罩早一種肅殺和陰森裏。

刀劍兵戈,搜查聲響了快一夜。

聞路被吵的臉色一片青一片紫。

過了一會,白元花找到了這裏,她帶來了一籃子食物和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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