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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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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和柏弦青相識數年, 簡映然深知。

不管是洞察力還是分析力,他都可以稱得上當之無愧的頂尖選手。

柏弦青提出問詢,語氣卻是篤定, 她立刻從當事人的身份跳脫出來,理性回溯。

“客廳和臥室都開著燈,敏芝姐把門打開, 很難不去聯想到家裏有人。”

“這個時間,你又在上晚自習, 如果是我的話, 第一反應,家裏進了賊。”

柏弦青反駁:“賊進來必定翻箱倒櫃, 把東西弄亂,速戰速決, 我這是不是沒有?”

簡映然點了點頭,他繼續道:“況且,餐桌上還有果盤, 只有招待客人才會擺上。”

“茶幾上還有玫瑰花。”

玫瑰花象征著什麽, 當然是愛情。簡映然伸手, 取出一枝紅玫瑰放在柏弦青唇邊, “你叼著它,我看看什麽樣。”

柏弦青張嘴, 簡映然確定莖桿上沒有刺,放心往裏送。

柏弦青咬住玫瑰, 簡映然欣賞著有些沈醉,帥中透著一點點呆萌, 好看極了。

她拿起手機拍了張照,把玫瑰取下, 又放回花瓶。

柏弦青就著剛才的話題,繼續道:“家裏沒人,我爸媽放了東西就會走,今晚又是閑逛,又是讓你聽見他們去買衣服,如此反常,很明顯在暗示什麽。”

簡映然吃完雞蛋灌餅,柏弦青拿起她手裏的空食品袋,扔進垃圾桶。

沈默了幾秒,簡映然又問:“就算敏芝姐和叔叔知道你有女朋友,而且察覺到女朋友在你家,就一定聯想到是我?”

柏弦青:“從小到大,我唯一在他們面前提過的女孩,就是你,我媽在不知道我喜歡你的情況下,也說過,希望我努力,讓你給她做兒媳婦。”

簡映然輕笑:“是不是因為我拒絕做她幹女兒,敏芝姐才把目光對準你。”

柏弦青鄭重其事“嗯”了聲:“甚至還說,要幫我追。”

他打開和溫敏芝的聊天記錄,把追人的教學鏈接給簡映然看,“我說那怎麽行,是男人得自己上,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或三千弱水,我一個人跳,才能展現出誠意。”

簡映然隨手點開一個鏈接,故作抱怨。

“好像追我要送命似的,我有這麽可怕嗎?”

“只是打個比方。”

柏弦青解釋,“今晚他們應該也是擔心你沒準備好,所以選擇保持距離。”

柏弦青和他爸媽都習慣為他人著想。

簡映然忽然有些過意不去:“你這麽說的話,顯得我的行為很幼稚哎。”

“你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柏弦青安慰,“我爸媽是自由戀愛,在這方面經驗豐富得很,肯定能理解。”

簡映然抓住他的手:“那你明天去吃飯的時候,幫我探探口風。”

柏弦青詫異:“我還想說,讓你一塊去呢。”

簡映然嘟著嘴:“驚魂未定,你打頭陣,我緩兩天。”

“好。”

柏弦青圈緊她,笑容寵溺,“有任何動向,我隨時向小簡女士匯報。”

——

翌日。

柏弦青結束上午最後一節課,回到辦公室。

從抽屜裏摸出手機,溫敏芝發來消息,讓他過來的時候帶瓶生抽。

回覆了一個“好”,柏弦青走出辦公室,在半島小程序下單外送。

到書香苑取了車,抵達四季雲景停好,等外賣小哥把東西送到,他順道拎了上去。

走出電梯,和簡映然分享完行程。

柏弦青按動密碼把門打開,亢奮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加速加速,別被旁邊的黃毛超了!”

“您這技術也太超前了,把對手壓制得死死的。”

“瞬時漂移,幹得漂亮,這局我們穩贏。”

林帆坐在沙發上,帶著柏敬山打賽車游戲。

人手一只手柄,畫面鏈接到投影屏上。

消失一個禮拜,對於他的到來,柏弦青意外之至。

反觀林帆,跟沒事人似的,柏弦青朝他走去,盛情相邀。

“要不要玩兩把,我們組個三人局,大殺四方。”

投影屏上,游戲勝利的畫面定格。

柏弦青把購物袋放在茶幾上,從袋中取出生抽。

“林老師日理萬機,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他言辭間有調侃的意味,林帆一聲輕咳,癱坐著靠向身後抱枕。

隨手拿起購物袋拋向高空,沒敢直視柏弦青的雙眸:“敏芝姐做了我最愛的紅燒肉,那我不得捧她的場。”

柏敬山補充:“怕我悶得慌,還帶來了游戲機。”

林帆誇讚:“您第一次玩,就展現了高超的技術水平,拿下全服第一,只是時間問題。”

柏敬山笑得合不攏嘴:“那也得有林老師帶飛。”

和諧的畫面,柏弦青沒有提及賭約打破。

“你們玩吧,我去看看敏芝姐,需不需要幫忙。”

走進廚房,柏弦青把生抽遞給溫敏芝。

手機震動,簡映然發來消息,告訴他剛在老宅忙完,給他看了一些吊頂施工照片。

“弦青,把鍋裏的蝦仁冬瓜湯盛出來。”

溫敏芝遞去湯碗和湯勺。

柏弦青正和簡映然說林帆現身的事。

見身旁人毫無反應,溫敏芝又重覆了一遍。

柏弦青這才回過神,將碗和勺從她手上接過。

柏弦青關閉左側煤氣竈,戴上隔熱手套,把砂鍋取下放在流理臺上。

溫敏芝從另一邊的鍋中夾起紅燒肉,嘗完後覺得口感不是最佳狀態,打算再多煮一會兒。

溫敏芝在空竈臺上放置炒鍋,想起了什麽,問道:“姚阿姨兒子,你還記得吧?小時候撕過你的書,被你指著鼻子兇哭的那個。”

姚阿姨是溫敏芝在文工團的同事,倆人以前一塊跳舞,拿過不少獎項。

柏弦青背對溫敏芝,打開鍋蓋,調動腦內搜索引擎:“還往您白裙子上潑過墨汁,參加小提琴比賽沒拿第一,當場把琴砸了,比我大,但是一點都不成熟,特別熊的小孩。”

姚阿姨很早的時候和丈夫離婚,獨自撫養兒子長大,至今沒有再嫁。

對兒子有求必應,稱得上溺愛,柏弦青曾親眼見過,他對自己母親破口大罵。

把蝦仁冬瓜湯盛好,柏弦青先端上桌,回來後再度開口。

“您跟我說過,他在國外定居,好像有五六年沒回國了。”

溫敏芝在鍋中倒入油,把四季豆放進去翻炒。

“昨天晚上,我去你姚阿姨那,聽她說才知道,這混小子早回國了,在外面和朋友創業虧了錢,又借了高利貸,窟窿填不上,半個月前灰溜溜躲回欒市,求姚阿姨幫忙。”

柏弦青剝了兩個蒜:“當務之急,先把錢還上,應該不是一筆小數目。”

“姚阿姨都要崩潰了,房子車子都賣了也不夠,還要找親戚朋友借。”

溫敏芝撒了一小撮鹽,“自己兒子又不能不管,她畢生積蓄和那張老臉,都得砸裏面去了。”

大蒜剝完,柏弦青又拿起生姜切片。

“現在創業高風險低回報,沒有把握硬闖,基本上都是虧本的。”

“是啊。”

溫敏芝把四季豆裝盤,“暴富誰都想,可市場就這麽大。你姚阿姨覺得,現在這種社會行情,只要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不出幺蛾子,能養得活自己,已經勝過大部分人了。她讓我叮囑你,趕緊把編考上,以後不用再為工作發愁。”

柏弦青放下菜刀,洗了把手。

“您怎麽回的?”

溫敏芝:“我說,考什麽啊,他失業了正好,去夜場當男模,造福萬千女性。”

“……”

柏弦青無語看她,卡了兩分鐘才說,“溫敏芝女士,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啊。”

溫敏芝把紅燒肉盛出來,柏弦青端著四季豆,和她一塊走出廚房。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表忠心——”

溫敏芝放下餐盤註視柏弦青,聲情並茂,“萬千女性都不及我家小簡,我只會造福她。”

沒等柏弦青回應,溫敏芝抽出椅子坐下,無奈搖搖頭:“孩子太嫩,沒經歷過情場的毒打,看在我們有血緣關系的份上,你要當男模,我絕對不會往外說。”

柏弦青微微一笑:“說了也沒關系,小簡不會相信。”

溫敏芝投去難以置信的目光:“曾經,你的家庭地位在最底層,如今脫單了,脊梁骨都挺起來了。”

林帆聞著紅燒肉的香味過來,單手搭著柏弦青的肩膀,坐在他身邊的位置。

“你脫單,我以為我是最後知道的,敏芝姐和敬山叔,居然比我還晚,我平衡了。”

柏弦青聽這意思,他們仨在他來之前,應該已經通過氣。

昨晚的猜測得到應驗,不用他再特地交代一遍。

柏敬山陪溫敏芝坐在餐桌另一側,拿起筷子。

“我們家弦青打小嘴嚴,想藏住什麽事,鐵鍬都撬不開。”

“弦青早說要追小簡,我和你叔叔估摸著,這麽久沒好消息,該不會是黃了吧。”

溫敏芝看向林帆,“如果不是昨晚,我們突擊去他家,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柏弦青盛好米飯,挨個給他們遞去。

坐下後,認真解釋:“不是故意蒙你們,是我們兩個打算自己先相處,等感情穩固了,合適了,再去拜見雙方父母。不過,既然你們發現了,我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正式交往,其實才兩周。”

溫敏芝懊惱:“怪我們沒提前告訴弦青,小簡肯定被嚇得不輕,不然現在,應該和我們一塊吃飯了。”

柏弦青:“您放心,我已經安慰過了,小簡中午有約,和她閨蜜一起。”

聽他這麽說,溫敏芝心裏好受多了。

林帆插話:“我很好奇,你們在他家突擊到了什麽?”

下一秒,他沖柏弦青挑了挑眉,“該不會是不可描述的——”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一看就是想歪了。

柏弦青白了他一眼:“林老師要不要先告訴我,怎麽好好端端的,突然玩起了消失?”

這個嘛……

林帆忙不疊夾起紅燒肉,咬了一口立刻轉移話題。

“敏芝姐的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堪稱一絕。”

“你上周沒來虧大了。”

溫敏芝說,“我不僅做了紅燒肉,還有椰子雞和蒜蓉海鮮。”

全都是他愛吃的。林帆懊惱,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嘆。

“弦青戀愛,唯一的受害者只有我。”

“給我整破防了,請假去山裏過了一周的隱居生活。”

溫敏芝不解:“你談過的戀愛比弦青吃過的飯還多,現在也不是單身,怎麽就破防了。”

林帆控訴:“你們不知道,他和小簡同學是怎麽欺負我的。”

溫敏芝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你這個大聰明,他們還能欺負得了你?”

林帆辯解:“我再聰明,能比得過他倆?一個A大高材生,一個S大,兩顆最強大腦。”

柏敬山附和:“好像還真是。”

柏弦青放下筷子:“那你說說,我們做了什麽?”

林帆拔高音量,面向溫敏芝和柏敬山。

“讓我穿芭蕾舞裙跳小天鵝,我不從,又讓我在升旗儀式,薅校長假發直播給他們看。”

溫敏芝驚呼:“這麽刺激,我也想看。”

“敏芝姐!”

林帆喊道,“您要和我站在統一戰線。”

柏弦青和二位長輩解釋:“我說我有對象,林帆不信,我們就打了個賭,賭約是他剛剛說的那些,結果,小簡打視頻證明是我女朋友,林老師卻違背承諾,毫無契約精神。”

“這也不能怪小帆。”

溫敏芝幫腔,“他不知道你在追小簡,而且你又單身這麽多年,不信很正常。”

她轉而看向林帆:“不過,大丈夫要言出必行,我們團裏有芭蕾舞裙,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跟我說,我打通全部關系,也要幫你借出來。”

“……”

緘默了幾秒,林帆轉而問,“我敢跳,您敢看啊。”

“敢啊。”

溫敏芝果斷道,“每一位舞者都值得尊重,不論是專業的,還是業餘的。”

林帆生無可戀:“那我還不如去薅校長假發。”

“行了,我們也不為難你。”

柏弦青拿出另一套方案,“你註冊半島會員,充值一千,我和小簡就不追究了。”

“我差點忘了,你是半島黑鉆。”

林帆想起來這茬,“連會員都是愛她的證據,還幫忙拉新,你幹脆把自己賣給小簡同學算了。”

“為什麽要賣,我本來就是她的。”

柏弦青強調,“甚至還可以倒貼。”

“看你兒子那不值錢的樣子。”

溫敏芝拍拍柏敬山的手臂,認真觀察,“單純中透露著一絲可愛,可愛中透著一絲癡心,果真遇到喜歡女孩,再油鹽不進的人都會秒變忠犬。”

“我們柏家的男人都這樣。”

柏敬山抓緊溫敏芝的手,笑容溫和,“兒子這下名草有主,你也放心了吧?”

——

柏弦青從四季雲景出來,簡映然第一時間接到他的電話。

彼時她離開政府食堂,和顧宜分道揚鑣,往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臺走。

電話中,柏弦青詳盡敘述了和他爸媽的聊天內容,並沒有因為她的幼稚躲藏產生責怪。

簡映然懸著的心落下,本打算這兩天上門拜訪,柏弦青卻說:“我爸的朋友,在東湖開了家露營基地,剛好我這周末休兩天,他們想帶我們過去,放松一下。”

東湖不在欒市,而在景川。

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很著名的旅游打卡地。

長輩邀請,簡映然爽快應下。

這陣子工作強度不小,有些精力不濟,確實需要出趟遠門緩緩。

自駕過去需要兩個小時,她問柏弦青:“是當天去當天回,還是要在那邊過夜。”

柏弦青回答後者。

周五晚上,簡映然把手上的任務完成,著手收拾東西。

顧宜發消息問她在幹嘛,如實告知,不一會兒,顧宜回來語音,言辭激動。

“那你是不是就能和柏弦青睡同一間帳篷,做羞羞的事了。”

昨天晚上,柏弦青把她拉進家庭群,就帳篷的分配問題展開討論。

簡映然打了通語音過去:“敏芝姐問我想和她住一間,還是和柏弦青,我尋思著剛談上得矜持點,就讓柏弦青和他爸住去了。”

“有家長在確實不方便。”

顧宜遺憾,卻不忘給簡映然支招,“不過,東湖那邊有山有樹林,你們可以趁他們睡著,偷偷出去打野,想想都刺激。”

“……”

簡映然一臉沒好氣,“你能不能提點有用的建議,比如告訴我要帶什麽東西,那邊有什麽特產或者美食,再不濟,幫我查下天氣也行。”

“這是柏弦青的任務,而我的任務,是督促你早日領略男模的身材。”

顧宜話音剛落,柏弦青發來消息,是個表格文檔。

打開表格,清單記錄著出門要帶的必需品和日常用品、東湖的美食和明後兩天的天氣。

【柏弦青】:晝夜溫差大,晚上睡覺得穿得厚一點,多帶兩件外套以備不時之需。

【柏弦青】:我這邊準備了基礎藥品、創可貼和碘伏棉棒,對了,你不在生理期吧?

簡映然予以否定的回答。

【簡映然】:算了下時間,得再過一周。

【柏弦青】:會不會有提前的可能?

作息不規律,會導致生理期紊亂。

可能性是有的,簡映然還沒回覆,柏弦青又發來新消息。

【柏弦青】:我還是把生姜紅糖沖劑、止疼片一塊幫你帶著吧。

【柏弦青】:衛生巾你用的哪個牌子,我可以明早去超市買。

這個男人,貼心到想要幫她包攬全部,簡映然坐在床邊按動手機鍵盤。

【簡映然】:柏老師,你不用為我操這麽多心。

【簡映然】:我要用的,我可以自己帶,你去準備你的吧。

【柏弦青】:我已經收拾好了。

【簡映然】:那就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當司機。

【柏弦青】:不是很困,我看會書陪你,收拾好了跟我說。

簡映然只打算帶一個雙肩包,對照著清單和柏弦青的叮囑,把東西整齊擺好。

和柏弦青互道晚安已經過了十一點,第二天早上定了七點半的鬧鐘準時醒來。

江采玉和簡懷舟這周也出門遠游,昨晚就走了。

家裏只有江言,簡映然在冰箱的磁吸貼上給他寫了幾句註意事項。

大意是說讓他記得晚上睡覺把門窗關好,胃不舒服吃東西也要註意些。

今天出門,天氣不錯,陽光普照。

簡映然在四人群裏發消息,問他們有沒有吃早餐。

溫敏芝和柏敬山在家吃過了,柏弦青沒有。

簡映然自己也沒吃,去半島買了兩只魚香肉絲包和雞蛋火腿三明治。

柏弦青到了,把黑色奔馳SUV停在路邊,又去搬了一箱礦泉水。

後備箱打開,柏弦青把礦泉水放進去,拿了幾瓶出來放在車廂裏。

簡映然將雙肩包放進後備箱,緊接著拉開副駕門坐進去,柏弦青也回到駕駛座。

溫敏芝和柏敬山坐在後座,簡映然先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這次相見,是她和柏弦青在一起之後,首次面對他爸媽。

和先前以同學、設計師身份全然不同。

面上風平浪靜,內心深處終歸還是會有些緊張。

不過,自打柏弦青去四季雲景,袒露過他們的戀愛狀態。

溫敏芝每天都會對她噓寒問暖,字裏行間流露著對她的喜歡。

思及此,顧慮漸漸打消。

“你們先把早飯吃完。”

溫敏芝看向前排座位,柔聲,“慢慢吃,別噎著。”

柏弦青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簡映然。

簡映然道謝接過,聽見溫敏芝說:“我印象裏,半島在欒市開了好多年,我還在文工團跳舞的時候,就來買過東西。”

簡映然轉頭,溫敏芝正望著半島門面。

“我初一的時候開的。”她回答,認真算了算,“有十六年了。”

溫敏芝:“都說開店容易守店難,你爸媽能堅持這麽多年,我從心底敬佩他們。”

簡映然:“初期比較難,他們相互扶持著過來,後面生活條件改善,雇了店員,也就輕松許多。”

柏敬山讚同:“家人是底氣,有了依靠,再累再難都可以熬過去。”

簡映然“嗯”了聲:“我們家氛圍還挺好的,我爸媽很尊重我,不會幹涉我的任何決定。”

柏弦青笑言:“我們家氛圍也不差,有沒有感受到?”

簡映然認真點了點頭:“是啊,叔叔和敏芝姐都是特別好的人。”

溫敏芝毫不吝惜誇讚:“你也是個好孩子,我見你第一面,就特別喜歡你。”

柏敬山看向柏弦青:“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是不是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小簡了。”

柏弦青沒有否認:“這麽優秀的女孩子,誰能抗拒,再次見到,也一樣。”

“真的假的。”

溫敏芝驚詫,“你不是小簡從北方回來以後,才動的心。”

“我作證。”

簡映然莞爾,“他高中三年,都在暗戀我。”

“不止高中,還有之後的十年。”

柏弦青沒有否認,“我這些年抗拒相親,也是因為,不可能遇上比她更好的人了。”

柏敬山:“我就說嘛,兒子有我的基因,肯定會比較長情。”

溫敏芝:“那你得好好感謝小簡,給了你脫單的機會。”

聊天熱絡,輕松愉悅。

吃完早餐,柏弦青在導航裏定位“東湖美墅露營基地”。

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向城市大道。

溫敏芝早上五點就醒了,很快打起了哈欠。

“我先睡了,等到目的地,你們再把我叫醒。”

簡映然四下環顧,問柏弦青:“你車裏的護頸枕沒拿啊。”

兩個小時車程不算短,睡覺脖子和肩頸容易不舒服。

昨天晚上,簡映然特地和柏弦青提了這事。

“拿了,在後備箱。”

柏弦青把車停在路邊,去後備箱不僅拿了護頸枕,遞給溫敏芝和柏敬山,“小簡特地準備的。”

溫敏芝和柏敬山接過,滿心歡喜。

簡映然轉頭說道:“這個護頸枕蠻舒服的,套脖子上會睡得很安穩。”

溫敏芝照做,忍不住誇讚:“我就知道,我們小簡最貼心了。”

溫敏芝和柏敬山閉上眼休息,均勻的呼吸聲很快響起。

柏弦青壓著聲,問簡映然:“你要不要也睡會。”

簡映然拿起手機刷東湖攻略:“我睡著了,你一個人開車得多無聊。”

柏弦青淡笑:“不會啊,你在我身邊,能感受你的氣息,對我而言就是種樂趣。”

“我本來不困,被你這句話講得,眼皮忽然打起了架。”

簡映然故作抱怨,陷入沈思,“好像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聊天也容易讓你分心。”

“那就睡吧。”

柏弦青說,“那邊玩的東西比較多,很消耗體力,需要提前養精蓄銳。”

“好。”

簡映然露出笑靨,“那我們暫時在夢裏見。”

車子離開欒市,進入高速路段,兩個小時後,抵達東湖地界。

行駛在環湖公路上,放眼望去,群山環抱,巍峨矗立,峰巒起伏。

前方便是美墅露營基地,原生態的木制大門寫著名字。

柏弦青繼續往裏開,轉動方向盤在露天停車場找了個空位,將車停穩。

另外三人陸續醒來。

簡映然揉揉眼往窗外看去,寬闊的大草坪,綠意如茵。

臺地層層交錯,營造出豐富的視覺景觀效果。

遠處的山腰上有一個又一個帳篷,秩序井然排列,通過木棧道拾級而上。

那裏,應該就是他們晚上要居住的地方。

環境觀察完,簡映然打開車門下去。

迎面而來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柏敬山牽著溫敏芝的手快步上前,和他打招呼。

“老何,你真是一點沒變,看到你,我立刻就認出來了。”

“山哥,你也是啊,想當年,咱們住一起,你天天做飯給我吃,雖然你經常把醋當醬油放,糖也會當成鹽,不過想起來,你的黑暗料理還真是令人懷念。”

他們熱情擁抱,關系看上去相當不錯。

柏弦青告訴簡映然:“何叔叔,是我爸在國外留學時候的室友,回來以後又當了邊防戰士,這兩年轉業有政府扶持,在這邊開了露營基地。”

何琮和柏敬山、溫敏芝說完話,註意到柏弦青和簡映然。

“我記得,你們不是只有一個兒子,什麽時候生二胎了,兒女雙全,恭喜啊。”

二胎……

有情人終成兄妹……

簡映然和柏弦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溫敏芝白了他一眼:“以前我和敬山打視頻,你眼神就不好,把我認成他閨女,害他要花費額外時間研究護膚保養,現在居然還這樣,一點沒變。”

“我臉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何琮睜大眼睛,重新觀察,溫敏芝鄭重向他介紹。

“我和敬山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弦青,今年二十九歲,是一位高中物理老師。”

柏弦青禮貌道:“何叔叔好,經常聽我爸媽說起您。”

何琮是第一次見柏弦青:“山哥年輕的時候就帥,兒子也繼承了他的樣貌,長得真俊啊。”

溫敏芝又把目光轉向簡映然。

還沒開口,何琮頓悟:“令公子的女朋友。”

簡映然面向何琮,莞爾:“何叔叔好,我叫簡映然,您可以喊我小簡,簡單的簡。”

“還算有眼力勁。”

溫敏芝表示欣慰,牽起簡映然的手舉起,“也是我認定的,唯一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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