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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看來, 沈深庭真的很少說什麽。
在顧家那會，長輩的詢問他會主動去回應，後來也就是顧讓能和他聊聊工作。
沈深庭說：“我這些年都是一個人, 除了工作, 也想不到別的事能做。”
顧梔泠在旁邊若有所思點頭。
她換了個坐姿，側身正對沈深庭，“所以，你是覺得會掃我的興。”
“嗯。”
“怎麽會，以後我帶你去就好了，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很多年做一件事的, 特別還是工作。”顧梔泠掰著手指算海城的各個角落, 朝他笑：“這麽看，我們真的能一起去很多地方。”
她大概永遠對未來有憧憬和向往。
沈深庭偏頭，餘光都盛不下她熱烈的笑意, 出聲時, 嗓音有點啞，“好，我們一起。”
車子開得很快, 餐廳訂在偏離市區的私人會所。
門外種了兩排棕櫚，這個時節，葉子都掉光了。
白色法式雙開門，裏面應該是個庭院，覆古風的古堡建築隱隱藏在裝飾建築後面。
一拉開車門，又是陣往裙子裏鉆的涼風, 顧梔泠沒忍住, 抖了一下。
下一秒，沈深庭扶住了她的胳膊。
顧梔泠的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肩膀上, 脖頸處能感受到均勻溫熱的呼吸，很輕。
“剛才一直想問，”沈深庭的目光從上移到她腳踝，最後停住，啟唇道：“不冷嗎？”
她清清嗓，“也不是很冷。”
就是一點點……
順勢攬過她的肩膀，沈深庭掌心的熱意隔著層外套，很遲才感受得到。
“我們先進去。”
這邊是個風口，他側過身，盡量給旁邊人擋住。
餐廳外有服務生迎賓，一樓大廳的位置已經坐滿了。
前臺讓他們在接待區稍等，說是要差查查預約信息，兩分鐘後，酒店經理從樓上下來，笑意盈盈走過來。
“沈總，您這邊請。”擡手，經理示意他們跟著來，“我們老板說了，給您留了采光好的位置。”
“我們主廚給兩位定制了單獨的菜單，一會您看看有沒有忌口，不喜歡的菜色也可以改。”
顧梔泠之前沒來過這邊。
她上大學那會，這家店還沒開業，現在和洛凝都工作了，兩個人天南海北的飛，聚在一起也是去以前的幾家店。
跟著酒店經理上了三樓，這層空空蕩蕩，前方還有整個觀景陽臺，最中央擺著一架三角鋼琴。
“您二位隨便坐。”
這層應該是不對外開放的。
室外特意造了處恒溫環境，養了一大片玫瑰，透過陽臺的落地窗，玫瑰搖曳。
顧梔泠挑了個氛圍燈稍暗淡的位置，玫瑰配上長桌蠟燭，就是浪漫的具象化。
“雖然冷，但是我這條裙子沒白穿。”
和整個餐廳的適配度真挺高。
落座，沈深庭慢條斯理擦手，“其實你穿什麽都好看。”
“那當然啊。”顧梔泠單手撐著下巴，認真盯著對面的男人，“要不一直說你眼光好，你見過誰又美又這麽會彈琴嗎？”
沈深庭笑得挺輕，順著她的話說：“確實還沒見過。”
楞了一秒，顧梔泠沒想到他真會接這個話題。
輕咳兩聲，緩解語塞的尷尬，她埋頭去翻菜單，“那什麽……我們要不要喝點酒？”
挑挑眉，沈深庭視線定格，“又想喝？”
顧梔泠拿手比了一下，“還是一點點。”
“行。”
紅酒不在預訂的菜單裏，是單獨開的，聽說是這家餐廳老板自己的品牌。
菜上的很快，法餐的特點鮮明，能吃的東西比擺盤小，但夠精致，上鏡特好看。
服務生幫她們倒上酒，說是有需要隨時喊她。
“好的，謝謝。”顧梔泠指尖去觸碰紅酒杯底，輕輕點著。
擡眼，沈深庭正好端起酒杯。
“哎，你等一下。”
對面人的動作真就停住了，搖搖杯裏的酒，耐心等著。
眼看著顧梔泠拿出手機，端杯示意他：“碰一下。”
白色蠟燭和玫瑰花作為背景板，她的照片只露到兩個人的手腕。
“這是儀式感？”
顧梔泠搖搖頭，“還真不是，這給二老發的。”
“其實我現在還是有種我們倆在談假戀愛的錯覺。”
之前有事沒事，她都得跟二老說說跟沈深庭的近況，免得兩位以為他們分手了，再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當時，還得絞盡腦汁想能編點什麽。
握著手機，她就隱隱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一樣，很耐人尋味。
頓了兩秒鐘，沈深庭不急不慢的音調響起，“假戀愛？”
他雙手交疊擱在桌沿，白色襯衣上的淡銀色袖扣潤出圓形光點。
“那不是之前嘛，我們現在感情比真金還真，這輩子我就喜歡你一個……”
這些話，她張口就來的。
沈深庭壓著笑意，倏地出聲，打斷她的話，“顧梔泠。”
“第一次見你相親那天，你說過了。”
當事人：“……”
她怎麽把這事忘了。
顧梔泠尷尬找補：“現在是真的。”
話音剛落，她看見沈深庭的嘴角揚了揚。
黯淡氛圍，紅色玫瑰都被黑色秒上一層深深輪廓。
而後，聽見他意有所指地回應，“嗯，所以現在是真的。”
……
因為喝了酒，回去路上，沈深庭叫了助理來開車。
“你們資本家的助理都沒有假期嗎？”顧梔泠看他二哥的助理也是每天跟著，沒有風月那會，他和助理兩個人都要連體了。
節假日這個時間，隨叫隨到，一般人真挺難勝任這份工作的。
“沒辦法，我們沈總給的太多了。”助理幫兩人拉開後車門，單手搭在上面，“顧小姐，先上車。”
她和沈深庭都坐在後面。
按了兩下太陽穴，沈深庭單手撐在窗框邊沿，側目問她“回老宅？”
顧梔泠搖頭：“回我公寓。”
車子平緩駛出餐廳，喝了酒，暖風吹得人有些悶。
窗外是海城的璀璨夜景，這座城市的元旦也很熱鬧。
“沈深庭，”頭靠在後面，她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夜色，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忽然有些安靜，問他：“你在紐約也會過元旦嗎？”
他說得平靜，“不太會，但每年這時候有不同的合作方會請客吃飯。”
似乎不像是很遺憾的事。
洛聞舟結婚之後，這些應酬都是他去參加。
逢年過節，除了國內電話卡的公司群發短信，沈深庭甚至收不到什麽祝福。
“你以前好可憐……”
這是什麽形容詞……
“和你比的話，我確實有點可憐。”沈深庭擡手，碰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而後輕輕摸了摸她的耳垂。
“不對，是因為這些年沒有我，你才可憐。”
顧梔泠突然扭過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落在他目光中，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醉了。
因為她問沈深庭，上大學那會，為什麽沒表白。
短暫的沈默，兩個人的目光始終交匯，沈深庭沒直接回答：“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知道。”
沈深庭：“阿梔，我那會什麽都沒有。”
他突然換了稱呼。
顧梔泠心跳的加快只需要一秒鐘，她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和沈深庭在一起了。
“你不可以吃苦，不是你願不願意，而是你這樣的人不能做這樣的事，在當時，甚至幾年後，你都有比我更好的選擇。”
成年人權衡利弊，但是此時此刻，一個靠自己摸爬滾打很多年的人，拋開自己，只是在為她計較這些。
“那你覺得現在自己是我最好的選擇嗎？”
“也不是，”他很坦然，“你始終值得更好的。”
“所以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有點運氣的，因為你會喜歡我。”
那他就想離這個人近一點。
顧梔泠對他來說，像太陽，這個人很熱烈，也距離他夠遠。
只要她想，顧梔泠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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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看來, 沈深庭真的很少說什麽。
在顧家那會，長輩的詢問他會主動去回應，後來也就是顧讓能和他聊聊工作。
沈深庭說：“我這些年都是一個人, 除了工作, 也想不到別的事能做。”
顧梔泠在旁邊若有所思點頭。
她換了個坐姿，側身正對沈深庭，“所以，你是覺得會掃我的興。”
“嗯。”
“怎麽會，以後我帶你去就好了，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很多年做一件事的, 特別還是工作。”顧梔泠掰著手指算海城的各個角落, 朝他笑：“這麽看，我們真的能一起去很多地方。”
她大概永遠對未來有憧憬和向往。
沈深庭偏頭，餘光都盛不下她熱烈的笑意, 出聲時, 嗓音有點啞，“好，我們一起。”
車子開得很快, 餐廳訂在偏離市區的私人會所。
門外種了兩排棕櫚，這個時節，葉子都掉光了。
白色法式雙開門，裏面應該是個庭院，覆古風的古堡建築隱隱藏在裝飾建築後面。
一拉開車門，又是陣往裙子裏鉆的涼風, 顧梔泠沒忍住, 抖了一下。
下一秒，沈深庭扶住了她的胳膊。
顧梔泠的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肩膀上, 脖頸處能感受到均勻溫熱的呼吸，很輕。
“剛才一直想問，”沈深庭的目光從上移到她腳踝，最後停住，啟唇道：“不冷嗎？”
她清清嗓，“也不是很冷。”
就是一點點……
順勢攬過她的肩膀，沈深庭掌心的熱意隔著層外套，很遲才感受得到。
“我們先進去。”
這邊是個風口，他側過身，盡量給旁邊人擋住。
餐廳外有服務生迎賓，一樓大廳的位置已經坐滿了。
前臺讓他們在接待區稍等，說是要差查查預約信息，兩分鐘後，酒店經理從樓上下來，笑意盈盈走過來。
“沈總，您這邊請。”擡手，經理示意他們跟著來，“我們老板說了，給您留了采光好的位置。”
“我們主廚給兩位定制了單獨的菜單，一會您看看有沒有忌口，不喜歡的菜色也可以改。”
顧梔泠之前沒來過這邊。
她上大學那會，這家店還沒開業，現在和洛凝都工作了，兩個人天南海北的飛，聚在一起也是去以前的幾家店。
跟著酒店經理上了三樓，這層空空蕩蕩，前方還有整個觀景陽臺，最中央擺著一架三角鋼琴。
“您二位隨便坐。”
這層應該是不對外開放的。
室外特意造了處恒溫環境，養了一大片玫瑰，透過陽臺的落地窗，玫瑰搖曳。
顧梔泠挑了個氛圍燈稍暗淡的位置，玫瑰配上長桌蠟燭，就是浪漫的具象化。
“雖然冷，但是我這條裙子沒白穿。”
和整個餐廳的適配度真挺高。
落座，沈深庭慢條斯理擦手，“其實你穿什麽都好看。”
“那當然啊。”顧梔泠單手撐著下巴，認真盯著對面的男人，“要不一直說你眼光好，你見過誰又美又這麽會彈琴嗎？”
沈深庭笑得挺輕，順著她的話說：“確實還沒見過。”
楞了一秒，顧梔泠沒想到他真會接這個話題。
輕咳兩聲，緩解語塞的尷尬，她埋頭去翻菜單，“那什麽……我們要不要喝點酒？”
挑挑眉，沈深庭視線定格，“又想喝？”
顧梔泠拿手比了一下，“還是一點點。”
“行。”
紅酒不在預訂的菜單裏，是單獨開的，聽說是這家餐廳老板自己的品牌。
菜上的很快，法餐的特點鮮明，能吃的東西比擺盤小，但夠精致，上鏡特好看。
服務生幫她們倒上酒，說是有需要隨時喊她。
“好的，謝謝。”顧梔泠指尖去觸碰紅酒杯底，輕輕點著。
擡眼，沈深庭正好端起酒杯。
“哎，你等一下。”
對面人的動作真就停住了，搖搖杯裏的酒，耐心等著。
眼看著顧梔泠拿出手機，端杯示意他：“碰一下。”
白色蠟燭和玫瑰花作為背景板，她的照片只露到兩個人的手腕。
“這是儀式感？”
顧梔泠搖搖頭，“還真不是，這給二老發的。”
“其實我現在還是有種我們倆在談假戀愛的錯覺。”
之前有事沒事，她都得跟二老說說跟沈深庭的近況，免得兩位以為他們分手了，再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當時，還得絞盡腦汁想能編點什麽。
握著手機，她就隱隱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不一樣，很耐人尋味。
頓了兩秒鐘，沈深庭不急不慢的音調響起，“假戀愛？”
他雙手交疊擱在桌沿，白色襯衣上的淡銀色袖扣潤出圓形光點。
“那不是之前嘛，我們現在感情比真金還真，這輩子我就喜歡你一個……”
這些話，她張口就來的。
沈深庭壓著笑意，倏地出聲，打斷她的話，“顧梔泠。”
“第一次見你相親那天，你說過了。”
當事人：“……”
她怎麽把這事忘了。
顧梔泠尷尬找補：“現在是真的。”
話音剛落，她看見沈深庭的嘴角揚了揚。
黯淡氛圍，紅色玫瑰都被黑色秒上一層深深輪廓。
而後，聽見他意有所指地回應，“嗯，所以現在是真的。”
……
因為喝了酒，回去路上，沈深庭叫了助理來開車。
“你們資本家的助理都沒有假期嗎？”顧梔泠看他二哥的助理也是每天跟著，沒有風月那會，他和助理兩個人都要連體了。
節假日這個時間，隨叫隨到，一般人真挺難勝任這份工作的。
“沒辦法，我們沈總給的太多了。”助理幫兩人拉開後車門，單手搭在上面，“顧小姐，先上車。”
她和沈深庭都坐在後面。
按了兩下太陽穴，沈深庭單手撐在窗框邊沿，側目問她“回老宅？”
顧梔泠搖頭：“回我公寓。”
車子平緩駛出餐廳，喝了酒，暖風吹得人有些悶。
窗外是海城的璀璨夜景，這座城市的元旦也很熱鬧。
“沈深庭，”頭靠在後面，她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夜色，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忽然有些安靜，問他：“你在紐約也會過元旦嗎？”
他說得平靜，“不太會，但每年這時候有不同的合作方會請客吃飯。”
似乎不像是很遺憾的事。
洛聞舟結婚之後，這些應酬都是他去參加。
逢年過節，除了國內電話卡的公司群發短信，沈深庭甚至收不到什麽祝福。
“你以前好可憐……”
這是什麽形容詞……
“和你比的話，我確實有點可憐。”沈深庭擡手，碰了一下她耳邊的碎發，而後輕輕摸了摸她的耳垂。
“不對，是因為這些年沒有我，你才可憐。”
顧梔泠突然扭過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落在他目光中，不知道是不是有點醉了。
因為她問沈深庭，上大學那會，為什麽沒表白。
短暫的沈默，兩個人的目光始終交匯，沈深庭沒直接回答：“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知道。”
沈深庭：“阿梔，我那會什麽都沒有。”
他突然換了稱呼。
顧梔泠心跳的加快只需要一秒鐘，她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和沈深庭在一起了。
“你不可以吃苦，不是你願不願意，而是你這樣的人不能做這樣的事，在當時，甚至幾年後，你都有比我更好的選擇。”
成年人權衡利弊，但是此時此刻，一個靠自己摸爬滾打很多年的人，拋開自己，只是在為她計較這些。
“那你覺得現在自己是我最好的選擇嗎？”
“也不是，”他很坦然，“你始終值得更好的。”
“所以我一直認為自己是有點運氣的，因為你會喜歡我。”
那他就想離這個人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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