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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惡龍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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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惡龍轉性了?

“你真是白之際的徒弟?”趙乾坤問得心肝顫,他實在不願去想有劍仙之稱的白之際與'姜殷'之間有一段師徒情。

陰懷江涼涼看了他一眼,手一推,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不是。”

“誰說不是?”一道男聲從天落下,明明是清泉擊石樣清列的聲音,說話卻偏生帶著痞氣。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白之際左手拿著瓢,右手抓著一把不知名的藥草,不知從哪裏鉆出來的,一臉氣勢洶洶地瞪著陰懷江。

陰懷江全當沒看見,回頭招呼兩人進來。

“這裏還算安全,讓白劍長給林凜看看傷,趙思堯也在這兒。”最後一句是說給趙乾坤聽得。

“思堯?!”趙乾坤激動不已,忘了自己背上還背了個人,急哄哄就要往屋子裏沖,“思堯在哪兒?”

“等等,”陰懷江攔住趙乾坤,“先把林凜交給白劍長。”

“對對,先把林凜給白劍長,”趙乾坤理智回來了些,視線掃到一個青衣男子,“白劍長?”

白之際慢吞吞將拿瓢的手背到身後,又把藥草遞給趙乾坤看:“我在給趙公子煎藥。”

遞到面前的藥草幹癟癟的,枯草一樣,趙乾坤摸不準他的意思,想了想,雙手抱拳,向青衣男子行了一禮。

“白劍長大恩,趙乾坤感恩涕零,日後當牛做馬、銜環結草!”

“這倒不必,”白之際輕笑,指了指陰懷江,“要謝你就謝他,要不是他來求我,我管你是誰。”

白之際一番話說得毫不客氣,趙乾坤卻不敢有半分怨氣,誰讓他說得是實話呢。

在場的人心裏明鏡似的,若不是有陰懷江這層關系在,他們怕是都摸不到長樂山的門檻,還更別說讓白之際施手救人了。

陰懷江被兩道熱切的視線盯得別扭:“行了,別再謝來謝去了,趙長老你去看趙思堯,你,白劍長,”陰懷江下巴指了指,“過來搭把手。”

“我?”白之際皺眉,不想動。

“我來吧。”塗山月搶在前頭將林凜挪到了自己背上,擡起頭問,“走哪邊?”

“這兒。”陰懷江輕車熟路地領著人往後院走。

白之際看地嘖嘖稱奇,那頭小惡龍什麽時候轉性了,那個溫柔的勁兒喲,連他看了都要臉紅。

“白劍長?白劍長!”

急促的喊聲在耳朵邊炸開,白之際猛然回神,轉頭懟上一張大臉。

“白劍長?我兒現在何處?”趙乾坤此時滿心都是趙思堯,根本沒註意到他說話的唾沫噴在了對面人雪白的衣領上,自然也無暇顧及白之際臉上明晃晃的嫌棄。

白之際抿唇後退了一大步,沒想到趙乾坤作勢也要跟上,他連忙閃出一根手指頭指了個方向:“那兒呢,那兒呢,一直走最後一間房。”

趙乾坤拱手作謝,飛一樣閃身消失。

白之際:“……”怎麽一個個都急得很?不是來找他救命的嗎?都不捎上他?

“小白眼狼。”白之際慢吞吞吐出幾個字,也不知在罵誰。

陰懷江打了個噴嚏,左耳朵燒呼呼的。

“受涼了?”塗山月將被子給林凜掖好,轉頭問陰懷江。

“無妨,”陰懷江揉了揉鼻子,開玩笑道,“怕是有人在背後罵我。”

陰懷江看著林凜一直被蓋到下巴尖的厚被子,腦子裏莫名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面,他清清嗓子:“我去找白劍長來,你先看著他。”

“好。”

陰懷江一出門就撞上了白之際,白之際偏著腦袋,倚在柱子上盯著他,笑得不懷好意。

“你在這兒幹嘛?”陰懷江心中警惕,這人又憋什麽壞呢?

白之際仿佛一眼就看穿了陰懷江的心思,神色瞬間變了,一臉委屈地說:“乖徒弟,你怎麽就不想著點兒為師的好?”

“呵,”陰懷江冷笑,變回了白之際熟悉的小惡龍,“小師兄,你想和你師傅搶徒弟,就不怕他老人家從土裏爬出來打斷你的腿?”

“哈哈哈。”白之際笑得勉強,他的小師弟嘴巴還是那麽毒。難怪師傅最喜歡他,他們師兄弟幾個就屬這頭小龍把師傅的陰陽怪氣學了個十成十。

“這回你又帶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回來?”白之際望了眼窗戶裏模糊的人影,意有所指。

“不是亂七八糟的人,”陰懷江不高興地反駁,“他是我的愛人。”

“哦,這次是愛人……愛人?!”白之際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眼裏除了不可置信還是不可置信。

“是,”陰懷江點點頭,但他沒打算多解釋,“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趕緊先去看看林凜的情況。”

白之際暈乎乎地被拉著進了門,暈乎乎地給人診了脈、開了藥,直到現在,他坐在藥房裏搗藥,也還是暈乎乎的。

愛人?小龍出去了幾個月然後叼了顆寶石回窩了?

陰懷江還不知道他的一句話給白之際帶來了怎樣巨大的沖擊,現在他滿腦子都想著該如何安慰塗山月。

塗山月不言不語的坐在床榻上,遠處看著好像沒什麽情緒,可只要再多留心幾眼,就能發現籠罩在他頭頂的烏雲。

陰懷江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一句漂亮的話,反而是塗山月好像在腦袋後長了雙眼睛似的,竟然反過來寬慰起他來。

塗山月:“阿江,我沒事,你不必憂心。”

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陰懷江在心裏默默反駁。

“我只是許久沒見師兄了,”塗山月的情緒有些低落,他又伸手掖了掖被角,“我認不出他來,他也認不出我了。”

“山月。”陰懷江輕聲喚他。

塗山月轉過頭望著陰懷江,一滴冰冷的淚珠劃過他眼尾嫣紅的淚痣。

陰懷江心疼極了,輕輕擁住他:“不是你的錯,山月,不是你的錯。”

塗山月閉著眼睛,眷戀地在陰懷江頸畔流連,而後擡起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一觸即離,好像有一根羽毛撓在心尖上。

陰懷江追上去,繼續了這個吻。

初冬的太陽帶著軟綿綿的暖意,將人曬得渾身舒坦。

白之際在太陽底下搗藥,一會兒望望天,一會兒看看地,一個人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陰懷江站在廊柱下盯他半天了,他楞是沒瞅見人。

“你在幹嘛?”陰懷江耐心耗盡,闊步走過去從白之際腦袋上審視他。

白之際:“……”他怎麽攤上了這麽個祖宗?欸,等等……

“你嘴怎麽破了?”白之際狐疑地盯著陰懷江唇角處一點痕跡,直覺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陰懷江眼神暗了幾分,不走心地扯了個謊:“磕破了。”

“是嗎?”白之際不信。

陰懷江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與他糾纏,生硬的岔開話題:“林凜還能恢覆神志嗎?”

白之際瞅著他不說話,搗藥罐砸地咚咚響。

“林凜的臉還能不能換回去。”陰懷江換了個問題。

白之際還是不吭聲。

兩人你盯著我,我盯著你,誰也不肯讓步。風過三巡,最終還是白之際敗下陣來。

“能!不能!”白之際言簡意賅,憤憤地揉著自己刺痛的眼睛。

陰懷江得到答案,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離開時看了眼搗藥罐裏黑黑綠綠的東西,假模假式的對白之際說了句“辛苦”。

白之際捶胸頓足,直呼上天不仁,怎的就讓他成了那頭小惡龍的師兄呢?

小惡龍不知道自家師兄在背後編排他,他從白之際那裏得到了好消息後整個人都松快了許多。

林凜的死活於他而言並無多大的意義,只是他心疼塗山月,他不想塗山月再落淚了,為了誰都不想。

塗山月是沒有再掉眼淚,趙乾坤此刻卻恨不得哭上一場。

就在剛才他才知道他們三個居然在鎮妖塔裏被困了足足有三日,也就是說距離李莫蕭邀約的浮山崖之戰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

就算妖族有塗山月、陰懷江二人,可雙拳難敵四手,若是修真界諸位長老大能們全受李莫蕭所蒙蔽,不惜拼個魚死網破也要與之對抗到底,那最後的結局不難想像,怕是天地傾覆、屍山煉獄。

“這仗我們一定要打嗎?”趙乾坤一時昏了頭,稀裏糊塗地將自己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是我們,不是你。”陰懷江冷著眼看他,勾起的唇角顯不出一絲人情味兒,“李莫蕭犯下的罪孽死一萬遍都不足惜,更何況現在是他要覆滅妖族,我們不舉刀反抗難不成還要乖乖伸脖子讓他砍?”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乾坤皺著臉小聲辯解。

“那你什麽意思?”陰懷江倒想聽聽他有什麽高見。

“我……”趙乾坤張開嘴說了一個字,在陰懷江愈發冰冷的視線裏掩下聲去,他轉頭去尋塗山月。

“師侄,你知道我的意思,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啊。”趙乾坤一臉愁容地看著塗山月,似乎想要尋求他的認同。

塗山月還沒說話,陰懷江先笑出了聲。

“趙長老,我竟不知你何時修起了佛,變成了慈悲心腸?”陰懷江語氣嘲諷,“也不知當年亡在你拂塵上的三百條魂聽到你今天的話會是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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