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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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124
碼頭人多眼雜, 不是說話的地方。
楚靜姝上前和楚靜嫻一起，攙扶起顏氏，一同登上馬車回府。
陰雲籠罩在楚家人頭頂。
遠處曲江樓, 朝向江面的雅間可看見碼頭上的情況。
蘇嬋立在窗前，遙遙望去，眉間縈繞著愁緒。
自楚家收到小乞兒送威脅信後，蘇嬋便一直關註著楚家之事，此前楚韶之一次一次回絕拜帖, 她也明白了因由。
今日楚韶之去贖人，看情況並未將楚宥行帶回來。
距離遙遠，蘇嬋看不見楚韶之的神情，只能模糊看見他的身影，看見顏氏一拳拳落在楚韶之身上，似乎在哭訴。
蘇嬋心底情緒升騰, 想揮開顏氏，質問她憑什麽打楚韶之？憑什麽指責楚韶之？
他能做的都做了, 綁匪不放人他又能怎麽辦？
楚韶之疼愛楚宥行，沒能救回兒子，難道他就不自責不擔心嗎？
然而, 蘇嬋清楚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麽做。
顏氏是楚宥行母親, 兒子處於危險之中生死不知, 在她眼裏, 楚韶之是一家之主, 是她丈夫，她把兒子生還的希望寄於和綁匪接觸贖人的丈夫身上, 可兒子沒回來，她的崩潰指責都在情理之中。
楚韶之也只能承受。
蘇嬋卻在為他鳴不平, 楚家的擔子太重了。
當初蘇家遇到危險，她尚能找楚韶之幫忙，而楚韶之卻只能自己扛。
蘇嬋不由心疼，想為他分擔，卻什麽也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有此時不要遞拜帖，不要登門打攪。
蘇嬋嘴角抿成一條線，遠遠望著楚家一眾人登上馬車，緩緩駛離。
——
楚韶之等人回到楚府，馬車方停下，門房小廝便硬著頭皮上前稟告，“老爺，鐘管事派了人回來，正在前院正堂等您，要見您。”
鐘管事便是鐘羽，前去南夷開辟新商路，一去近兩年，期間所有決策皆是通過信件往來，少有必須派親信回來見楚韶之的時候，每一次都是有信件中不便言說的要事。
楚韶之疾步邁入府中，繞過影壁便見焦急等待的百川，他是鐘羽的親信，每次都是派他回來。
“老爺！”百川一見到他便大步迎了上來，“老爺，岷山鎮出事了！”
兩處要地，楚韶之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去書房說。”
楚宥鳴落後一步進來，卻也聽見了百川的話，“父親，我和你一起去。”
留下楚宥揚和周氏安排餘下的事，三人前往書房。
進了書房，百川直接道：“岷山鎮的事項磨了近半年，終於要落實下來，然而在岷山鎮戍邊的大將軍陸峰忽然變卦，推翻此前商量好的事項，獅子大開口，鐘管事與之爭辯，發生幾句口角之爭，他便把鐘管事下獄。我四處托人幫忙搭救，也沒能將鐘管事救出來，有人向我透露，陸峰將鐘管事單獨關押，動刑審問，具體審的是何不知道，但所圖必定不小。鐘管事他……”
楚韶之神情嚴肅，楚宥鳴發問，“怎會突然發難？”
“不知，除了此事一切如常，我打探不出來更多。”百川無奈嘆氣。
“我會安排人去岷山鎮搭救。”楚韶之道，腦子裏飛速挑選。
話音一落，便聽楚宥鳴道：“父親，我去。”
楚韶之掀起眼皮子看向他，“你去？”
一去半年一年，妻子兒女不顧了？家主選拔不顧了？
楚宥鳴讀懂了他的潛意思，他道：“能用之人都派了出去，臨時抽調人手，變動甚大，不如我去，我從前經常跟著跑商隊，自認沒問題。我這次的鋪子已在正常運轉，結果如何我心中有數，只是……於牧他們您多照看。我可以去。”
楚韶之沒有立即答應，沈思了許久，才道：“好，那便你去。”
楚宥鳴頷首，“您放心，我會救出鐘叔。”
“盡快出發，帶足人手，千萬要註意安全。”楚韶之難得對他叮囑這些，楚宥鳴行事沈穩，從不需要他操心這些，宥行出了事，宥鳴不能再出事了。
楚宥鳴應下，“好，我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
“百川，你先休整一番，我回寧華院一趟，遲些時候出發。”楚宥鳴對百川道。
百川應下。
楚宥鳴請辭離開，百川隨他一起離開。
書房門開了又闔，獨留楚韶之一人。
屋內寂靜無聲，楚韶之眉頭緊擰，思緒紛飛，一會兒想到楚宥行，想他現在是否還活著，處境又如何。一會兒又想到趙甫平，他假死離京，現在又對楚家下手，又是為何。岷山鎮鐘羽的境遇也壓在他心頭，理不出頭緒。
宥行的安危，楚韶之不敢多想，一想到最可能的下場，楚韶之便覺得窒息，顏氏的哭訴指責時刻縈繞在他耳邊。
脫身的綁匪駕駛十餘艘船只逃離，已經安排人去追了，楚韶之寄希望於此，也希望關參和堂兄的人能有進展，救出楚宥行。
而趙甫平，楚韶之想不明白，即便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楚韶之也不理解。
趙甫平做了那麽多事，最終目的是那九五之尊之位，放棄皇子身份，便等於放棄了奪嫡，放棄了正統繼承皇位的機會，然他做了那麽多，不可能會放棄。
那麽……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為謀求那至尊之位。
他要船只是為何？從楚家沒得到他預想數量的船只，他又是否會采取行動，對其餘從事河運海運的家族下手嗎？
楚韶之忽然想到項衡，趙甫平是不是對他動手，才叫他發覺了異常，從而提醒他？
楚韶之腦子裏亂得不行。
鐘羽的情況，楚韶之更是完全沒有頭緒。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無外乎此了。
楚韶之心下暗嘆，收拾好情緒喚關差入內，關差見他情緒正常，暗暗松了口氣。
“研墨。”楚韶之道，提筆寫了一封密信叫關差送出。
而後又吩咐，“暗中傳幾句話出去，就道楚家此次出事，是有人圖楚家的船只，匪徒沒從楚家得到足夠數量的船只，其餘搞河運、海運的人家，要小心了。”
關差應下去做。
書房內又安靜下來，楚韶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末時，楚宥鳴辭別眾人，啟程離開靖海，前往岷山鎮。
楚韶之一眾人送別。
周氏和江氏眉宇間滿是擔憂。
於牧已經懂事，抱著嗚嗚小聲哭泣的於薇，他們年歲雖小，卻能敏銳的察覺家中情況不對，所有人都愁容滿面，他們不想再添亂。
——
“嬋兒，來了批需得親自去碼頭接收的材料，我這幾日商行脫不開身，你去吧。”蘇瑞對蘇嬋道，見她沒有反應，又喚了聲，“嬋兒，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蘇嬋回神，“額……沒，沒想什麽，大哥你說什麽？”
蘇瑞見她避開不答，也不好多追問，只好將前面的話重覆一遍，補充道：“明天到。”
“好，我記下了。”蘇嬋道，“大哥，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回去了。”
蘇瑞道：“沒事了。”
蘇嬋起身離開，蘇瑞心下擔憂，只能讓魏氏旁敲側擊開導一番，還找來崇寧，對他道：“這幾日你小姑心情不好，你去纏著你小姑，讓她開心些。”
崇寧當仁不讓，“領命！”
次日，蘇嬋帶人去碼頭時，崇寧便纏著要一起去。
蘇嬋無奈，“你爹這幾日忙，你不去幫他？”
崇寧道：“不幫，我都從去年出事忙到現在了，我想要休息幾天，我問了爹，爹他同意了。小姑，你就帶我一起去吧，一起去一起去。”
“你都多大了還撒嬌，正經點。”蘇嬋斜他一眼，帶上他以一起。
抵達碼頭，安排人手裝卸貨物，此次是進的是香料，走河運是方便，卻最怕受潮，包裝嚴實，進行了防潮處理，但不可避免的，還是有香料受潮。
蘇嬋一一開箱檢查，而後再裝上板車。
崇寧亦步亦趨跟在蘇嬋後頭，時不時詢問一句，蘇嬋看他好學學，不吝賜教，細細為他講解。
“我明白了，小姑我和你一起檢查，拿不準的你再看看。”崇寧道，還有一座小山似的貨物要檢查，小姑一個人得檢查到什麽時候去。
蘇嬋頷首，兩人一起檢查，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咚——咚——”
細微且沈悶的敲擊聲不時響起，蘇嬋耳朵微動，聽著似人撞到東西的聲音，她四下看了看，沒見有人被撞了。
蘇嬋便沒在意，接著檢查。
風越發大了，天色有些陰沈，怕是要下雨，香料受不得潮，蘇嬋吩咐加快速度，自己揭開油紙檢查。
風聲中，依然夾雜著‘咚——咚——’聲，蘇嬋眉頭微蹙，幻聽了不成。
堆成山的貨物漸漸減少，聲音越發明顯。
不是幻聽……蘇嬋凝神細聽，聲音是從貨物堆裏傳來。
蘇嬋當即喚來人，從她聽見聲音的地方先搬貨物，貨物搬開的越多，聲音就越明顯。
崇寧見狀，忙過來盯著看，“這是藏了活物？”
咚咚聲響一會兒，便停一會兒，好似累了喘口氣似的。
貨物接連被搬開，中間只餘下那一個有聲音的木箱。
崇寧一馬當先，拿了把鏟子掀開箱子，掃了眼頓時往後退了幾步。
蘇嬋問：“是什麽？”
崇寧咽了咽口水，手抓緊了鏟子，“是、是個人，不知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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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靜姝上前和楚靜嫻一起，攙扶起顏氏，一同登上馬車回府。
陰雲籠罩在楚家人頭頂。
遠處曲江樓, 朝向江面的雅間可看見碼頭上的情況。
蘇嬋立在窗前，遙遙望去，眉間縈繞著愁緒。
自楚家收到小乞兒送威脅信後，蘇嬋便一直關註著楚家之事，此前楚韶之一次一次回絕拜帖, 她也明白了因由。
今日楚韶之去贖人，看情況並未將楚宥行帶回來。
距離遙遠，蘇嬋看不見楚韶之的神情，只能模糊看見他的身影，看見顏氏一拳拳落在楚韶之身上，似乎在哭訴。
蘇嬋心底情緒升騰, 想揮開顏氏，質問她憑什麽打楚韶之？憑什麽指責楚韶之？
他能做的都做了, 綁匪不放人他又能怎麽辦？
楚韶之疼愛楚宥行，沒能救回兒子，難道他就不自責不擔心嗎？
然而, 蘇嬋清楚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這麽做。
顏氏是楚宥行母親, 兒子處於危險之中生死不知, 在她眼裏, 楚韶之是一家之主, 是她丈夫，她把兒子生還的希望寄於和綁匪接觸贖人的丈夫身上, 可兒子沒回來，她的崩潰指責都在情理之中。
楚韶之也只能承受。
蘇嬋卻在為他鳴不平, 楚家的擔子太重了。
當初蘇家遇到危險，她尚能找楚韶之幫忙，而楚韶之卻只能自己扛。
蘇嬋不由心疼，想為他分擔，卻什麽也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有此時不要遞拜帖，不要登門打攪。
蘇嬋嘴角抿成一條線，遠遠望著楚家一眾人登上馬車，緩緩駛離。
——
楚韶之等人回到楚府，馬車方停下，門房小廝便硬著頭皮上前稟告，“老爺，鐘管事派了人回來，正在前院正堂等您，要見您。”
鐘管事便是鐘羽，前去南夷開辟新商路，一去近兩年，期間所有決策皆是通過信件往來，少有必須派親信回來見楚韶之的時候，每一次都是有信件中不便言說的要事。
楚韶之疾步邁入府中，繞過影壁便見焦急等待的百川，他是鐘羽的親信，每次都是派他回來。
“老爺！”百川一見到他便大步迎了上來，“老爺，岷山鎮出事了！”
兩處要地，楚韶之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去書房說。”
楚宥鳴落後一步進來，卻也聽見了百川的話，“父親，我和你一起去。”
留下楚宥揚和周氏安排餘下的事，三人前往書房。
進了書房，百川直接道：“岷山鎮的事項磨了近半年，終於要落實下來，然而在岷山鎮戍邊的大將軍陸峰忽然變卦，推翻此前商量好的事項，獅子大開口，鐘管事與之爭辯，發生幾句口角之爭，他便把鐘管事下獄。我四處托人幫忙搭救，也沒能將鐘管事救出來，有人向我透露，陸峰將鐘管事單獨關押，動刑審問，具體審的是何不知道，但所圖必定不小。鐘管事他……”
楚韶之神情嚴肅，楚宥鳴發問，“怎會突然發難？”
“不知，除了此事一切如常，我打探不出來更多。”百川無奈嘆氣。
“我會安排人去岷山鎮搭救。”楚韶之道，腦子裏飛速挑選。
話音一落，便聽楚宥鳴道：“父親，我去。”
楚韶之掀起眼皮子看向他，“你去？”
一去半年一年，妻子兒女不顧了？家主選拔不顧了？
楚宥鳴讀懂了他的潛意思，他道：“能用之人都派了出去，臨時抽調人手，變動甚大，不如我去，我從前經常跟著跑商隊，自認沒問題。我這次的鋪子已在正常運轉，結果如何我心中有數，只是……於牧他們您多照看。我可以去。”
楚韶之沒有立即答應，沈思了許久，才道：“好，那便你去。”
楚宥鳴頷首，“您放心，我會救出鐘叔。”
“盡快出發，帶足人手，千萬要註意安全。”楚韶之難得對他叮囑這些，楚宥鳴行事沈穩，從不需要他操心這些，宥行出了事，宥鳴不能再出事了。
楚宥鳴應下，“好，我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
“百川，你先休整一番，我回寧華院一趟，遲些時候出發。”楚宥鳴對百川道。
百川應下。
楚宥鳴請辭離開，百川隨他一起離開。
書房門開了又闔，獨留楚韶之一人。
屋內寂靜無聲，楚韶之眉頭緊擰，思緒紛飛，一會兒想到楚宥行，想他現在是否還活著，處境又如何。一會兒又想到趙甫平，他假死離京，現在又對楚家下手，又是為何。岷山鎮鐘羽的境遇也壓在他心頭，理不出頭緒。
宥行的安危，楚韶之不敢多想，一想到最可能的下場，楚韶之便覺得窒息，顏氏的哭訴指責時刻縈繞在他耳邊。
脫身的綁匪駕駛十餘艘船只逃離，已經安排人去追了，楚韶之寄希望於此，也希望關參和堂兄的人能有進展，救出楚宥行。
而趙甫平，楚韶之想不明白，即便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楚韶之也不理解。
趙甫平做了那麽多事，最終目的是那九五之尊之位，放棄皇子身份，便等於放棄了奪嫡，放棄了正統繼承皇位的機會，然他做了那麽多，不可能會放棄。
那麽……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為謀求那至尊之位。
他要船只是為何？從楚家沒得到他預想數量的船只，他又是否會采取行動，對其餘從事河運海運的家族下手嗎？
楚韶之忽然想到項衡，趙甫平是不是對他動手，才叫他發覺了異常，從而提醒他？
楚韶之腦子裏亂得不行。
鐘羽的情況，楚韶之更是完全沒有頭緒。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無外乎此了。
楚韶之心下暗嘆，收拾好情緒喚關差入內，關差見他情緒正常，暗暗松了口氣。
“研墨。”楚韶之道，提筆寫了一封密信叫關差送出。
而後又吩咐，“暗中傳幾句話出去，就道楚家此次出事，是有人圖楚家的船只，匪徒沒從楚家得到足夠數量的船只，其餘搞河運、海運的人家，要小心了。”
關差應下去做。
書房內又安靜下來，楚韶之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末時，楚宥鳴辭別眾人，啟程離開靖海，前往岷山鎮。
楚韶之一眾人送別。
周氏和江氏眉宇間滿是擔憂。
於牧已經懂事，抱著嗚嗚小聲哭泣的於薇，他們年歲雖小，卻能敏銳的察覺家中情況不對，所有人都愁容滿面，他們不想再添亂。
——
“嬋兒，來了批需得親自去碼頭接收的材料，我這幾日商行脫不開身，你去吧。”蘇瑞對蘇嬋道，見她沒有反應，又喚了聲，“嬋兒，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蘇嬋回神，“額……沒，沒想什麽，大哥你說什麽？”
蘇瑞見她避開不答，也不好多追問，只好將前面的話重覆一遍，補充道：“明天到。”
“好，我記下了。”蘇嬋道，“大哥，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回去了。”
蘇瑞道：“沒事了。”
蘇嬋起身離開，蘇瑞心下擔憂，只能讓魏氏旁敲側擊開導一番，還找來崇寧，對他道：“這幾日你小姑心情不好，你去纏著你小姑，讓她開心些。”
崇寧當仁不讓，“領命！”
次日，蘇嬋帶人去碼頭時，崇寧便纏著要一起去。
蘇嬋無奈，“你爹這幾日忙，你不去幫他？”
崇寧道：“不幫，我都從去年出事忙到現在了，我想要休息幾天，我問了爹，爹他同意了。小姑，你就帶我一起去吧，一起去一起去。”
“你都多大了還撒嬌，正經點。”蘇嬋斜他一眼，帶上他以一起。
抵達碼頭，安排人手裝卸貨物，此次是進的是香料，走河運是方便，卻最怕受潮，包裝嚴實，進行了防潮處理，但不可避免的，還是有香料受潮。
蘇嬋一一開箱檢查，而後再裝上板車。
崇寧亦步亦趨跟在蘇嬋後頭，時不時詢問一句，蘇嬋看他好學學，不吝賜教，細細為他講解。
“我明白了，小姑我和你一起檢查，拿不準的你再看看。”崇寧道，還有一座小山似的貨物要檢查，小姑一個人得檢查到什麽時候去。
蘇嬋頷首，兩人一起檢查，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咚——咚——”
細微且沈悶的敲擊聲不時響起，蘇嬋耳朵微動，聽著似人撞到東西的聲音，她四下看了看，沒見有人被撞了。
蘇嬋便沒在意，接著檢查。
風越發大了，天色有些陰沈，怕是要下雨，香料受不得潮，蘇嬋吩咐加快速度，自己揭開油紙檢查。
風聲中，依然夾雜著‘咚——咚——’聲，蘇嬋眉頭微蹙，幻聽了不成。
堆成山的貨物漸漸減少，聲音越發明顯。
不是幻聽……蘇嬋凝神細聽，聲音是從貨物堆裏傳來。
蘇嬋當即喚來人，從她聽見聲音的地方先搬貨物，貨物搬開的越多，聲音就越明顯。
崇寧見狀，忙過來盯著看，“這是藏了活物？”
咚咚聲響一會兒，便停一會兒，好似累了喘口氣似的。
貨物接連被搬開，中間只餘下那一個有聲音的木箱。
崇寧一馬當先，拿了把鏟子掀開箱子，掃了眼頓時往後退了幾步。
蘇嬋問：“是什麽？”
崇寧咽了咽口水，手抓緊了鏟子，“是、是個人，不知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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