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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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
這一場大雪, 斷斷續續下了三日才放晴。
地上積雪半膝深，府中小廝抓緊時間鏟開主要道路上的積雪，人影忙碌。
關差從院子外進來, 捧著一深色雕花木箱，有節奏的三聲敲門後，推門而入，“老爺，商行需您處理的事務取來了。”
說著, 放下木箱取出書信，整齊擺放在書案之上。
楚韶之坐在一旁榻上，不遠處擺著個燒著炭的爐子，暖意融融，他手裏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 沒分關差一個眼神，悠閑愜意。
關差湊至爐子邊, 伸手烤火，“老爺，您這三日沒出門, 可要出門走走, 透個氣？我方才回來, 見大公子和二公子, 在陪於奕小公子他們在堆雪人, 好不熱鬧。”
楚韶之擡眼望向支開一條縫的窗子，窗外寒風獵獵, 楚韶之稍作遲疑，放下書道：“出去走走罷。”
“好嘞！”關差搓搓手, 立即去取來厚實的鬥篷。
楚韶之披上鬥篷，手裏揣著暖手的暖爐，這才邁出門去。
並無想象中那麽冷，楚韶之問：“他們在哪兒？”
關差回：“湖心亭那邊的花園。”
楚韶之慢悠悠走了過去，還未見著人，便聽見三個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時有江氏和梅氏叮囑的聲音。
走近了，便瞧見楚宥鳴戴著牛皮手套，在於牧和於薇期盼的目光中捏雪人。
楚宥鳴力氣大，做細致活欠缺了點，總做不好於薇想要的，急得小姑娘臉都紅了。
而楚宥揚，則在親兒子於奕的指揮下，任勞任怨的卷雪球。
於薇最先看見人，邁著長長一些的小短腿撲向楚韶之，“祖父！”
聲音未落，隨即於奕也似小炮彈一般沖刺而來，一人抱住楚韶之一條腿。
若不是楚韶之身體好了，還堅持養身鍛煉，恐怕會承受不住。
“小心些小心些！”楚韶之說著，手裏握著的小暖爐遞給關差，蹲下身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頰，冰得浸人，“冷不冷？”
孩子穿得厚實，裹得跟個球似的，頭上戴著帽子，耳朵藏在裏面，衣裳夾棉，領子滾了雪白的毛邊，牢牢護住脖子，透不進一點風，手上戴著厚實的手套，穿得太厚實，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似不倒翁。
小於奕搖頭：“不冷！”
小於薇：“祖父，我不冷。”
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軟軟糯糯，聽得楚韶之一顆心化作一汪春水，雙臂用力將她抱起來。
“祖父。”小於牧走過來，規規矩矩行禮。
楚韶之空出手摸摸他的頭，“乖。”
楚宥鳴、楚宥揚相繼喚人，江氏和梅氏福了福身，行禮喚人。
楚韶之頷首，隔著手套捏了捏於薇的手，“不是要堆雪人麽，要怎麽堆，教教祖父可以嗎？”
“好呀！”於薇說要自己走，落地後拉著楚韶之擠走楚宥鳴，眉飛色舞描述，“我要圓滾滾的肚子，年畫娃娃一樣的臉……”
於牧在一旁補充，於奕不甘落後，也湊上前來。
楚韶之聽得仔細，“好，我記下了。”
楚宥鳴：“……”
親爹的位置就這麽被取代了。
楚宥揚站在他旁邊，暗暗嘆了口氣，肩膀碰了下楚宥鳴的，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情緒如出一轍。
這下，不止楚宥揚一人滾雪球了，被嫌棄的楚宥鳴和他一起滾。
而楚韶之，則按照孩子們的描述捏雪人。江氏和梅氏在一旁幫忙。
不多時，大大小小幾個雪球擺在一旁，楚宥鳴、楚宥揚也加入一起，好不熱鬧。
楚靜姝、楚靜嫻出來透氣，聽見聲音走了過來，亦加入其中。
半個時辰後，三個依孩子們描述堆出的雪人，坐落在園子中央。
左邊的戴著頂帽子，還簪了兩支梅花，這是於薇的。中間的圓滾滾的身軀上，勾勒出衣袍的痕跡，有著兩只小短手，左手虛握在身前，右手執筆，是於牧的。
而右邊，是最覆雜的，雪人瘦削，頭頂兩個沖天鬏，做出顛蹴鞠的動作，勾起的腳上，擺著一個蹴鞠，依於奕的話來說，這有三分像他蹴鞠的英姿。
逗得大人們止不住發笑。
楚宥揚和梅氏看著對方，無奈至極，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楚韶之問：“怎麽不見宥齊？”有熱鬧他不來湊，不像他。
楚宥揚道：“下雪前，他不放心懷星，急急忙忙又準備了許多炭火和被子衣物送去懷星家中，後面下這麽大的雪，許是困懷星那兒了。”
楚韶之笑了笑，“他倒是有心。”
什麽都惦記著懷星，即使他們並不缺這些，楚宥齊仍擔心她。兒子和準兒媳感情好，楚韶之倒是樂得見他如此。
“瑞雪兆豐年，明年收成想來差不了。”楚靜嫻道。
不怎麽開口的楚宥鳴說：“今年難過。雪積的厚，不知要壓塌多少房屋。”
他跟過商隊走南闖北，見得不少，房屋被壓塌了，有銀錢尚好，能重建房子，沒銀錢的，臨近年關還得寄人籬下，或是幹脆支個棚子，這哪能保暖，每年寒冬，不知要死多少人。
他家境富裕，不曾吃過苦，但也知民生疾苦。
氛圍突然變得沈重。
楚靜嫻楞了下，抿了抿嘴角，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和離歸家之後，經歷的多了，楚靜嫻亦成長許多。
楚靜姝遲疑詢問，“爹，我若想幫他們，該怎麽做？”
最初爹請來先生教授他們經商之時，先生便道：“大儒商道，至誠天下。”
其一，講的是以人為本，義利兼顧，以誠立身，以信為重，正人正己，遵法守紀，厚植家國情懷，勇擔責任。［1］
楚靜姝始終牢記。
她話音落下，楚靜嫻看向楚韶之，眼底深處暗含期許。
楚韶之道：“百姓受災，會有各地官府處理，我們能做的是出資救濟，出錢出物。商行有專司其職的人在處理，遇上天災，自會盡綿薄之力。”
“你們若想親身參與踐行，去商行找許啟年。”楚韶之欣慰，滿含讚許，她們能有此想法再好不過。
幾人不約而同應下。
楚靜姝盈著笑，側目看向楚靜嫻。
楚靜嫻提議，“今日便去商行？”今日還未過半，時間還長著呢。
“好。”楚靜姝立即附和，目光投向楚宥鳴、楚宥揚，“大哥、二哥？”
楚宥鳴頷首，楚宥揚道：“去罷。”
楚韶之催促趕他們走，“要去快去，別在這兒杵著了。”
兄妹四人離開，楚韶之抱起小於薇，臉頰貼了下他肉嘟嘟的胖臉，冰涼，楚韶之側身看向兩個兒媳，“外面冷，進屋暖一暖。”
江氏、梅氏頷首，招呼於奕和於牧進屋。
於牧乖巧，上前牽著江氏的手。
小於奕戀戀不舍，眼巴巴看一眼威武的雪人，又可憐兮兮看向梅氏。
梅氏早已掌握對付他的法子，繃著一張臉，靜靜看著他。頗有些敵不動我不動的意思。
楚韶之憋著笑，看了一會兒，就見於奕轉變了目標，水靈靈的雙眼看向了他。
一高一低，楚韶之垂下眼，於奕擡起頭，四目相對。
楚韶之：“……”失策了。
楚韶之左手抱穩於薇，叮囑她，“摟緊了。”
於薇忙雙手圈住楚韶之脖頸，牢牢抱住。
楚韶之矮身，右手抄起於奕，邁開大步，於奕一臉懵，睜圓了雙眼看著傻兮兮的，走出好一段路才反應過來，“祖父！雪人！雪人！”
“下午再來看，現在回去。天氣冷，雪人不會化。”楚韶之道，“若是化了，祖父再給你堆一個？”
於奕鼓著臉頰，不說話了，似乎被說服。
梅氏和江氏牽著於牧跟在後面，梅氏搖頭失笑，“這孩子。”
回屋用了姜湯驅寒，楚韶之又陪三個孩子玩了一陣，還考教了於牧的學業。
他啟蒙近兩年，從《三字經》《千字文》學到《論語》，無論楚韶之考教什麽，他皆對答如流。
被誇了，便昂首挺胸，下巴微揚，臉上掛著矜持的笑，那副小模樣可愛至極。
楚韶之心底柔軟，又誇了兩句，“真聰慧，學的也認真仔細，不錯。”
隨即，便看於牧抿了抿嘴角，想要抑制住上揚的嘴角，然而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口小白牙。
同他們一道用了午飯，孩子們都有午睡的習慣，用完飯便被梅氏和江氏帶回各自院子，楚韶之則回了安華院，處理關差從商行取回的公務。
年關將近，年節的氛圍漸漸濃厚。
商行各處都在盤點，楚韶之忙得不可開交，卻未放松楚靜姝兄妹四人在許啟年處的關註，他們的一舉一動關差都會告訴他。
捐錢捐物外，布施米油面布，幾人還說服了許啟年，以官府做背書，對受災的村民放貸。
此貸並非高利貸，村民可借貸用作修建房屋，三年內還款則只收本金，五年內還款收薄息，超過五年則另計息。
若是老實本分勤勞肯幹的，三五年還清欠款並不難。
這哪是在放貸，分明是在做慈善，就是朝兄弟姐妹借錢，借了久了，也不可能不計息。
楚家不缺三瓜兩棗，即便白給也無事，但卻不能這麽做，升米恩鬥米仇，楚韶之心道，幾個兒女都是心善之人。
有楚家帶頭，靖海商賈亦盡各自綿薄之力，蘇嬋亦在其中。
臘月二十，蘇家遞來了帖子，邀請楚韶之出席宣和居的團宴會。
上次見蘇嬋，是蘇瑞回到靖州，攜家眷登門道謝。
算起來和蘇嬋已有近兩月未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更何況二人還有共同話題，聊得來，這許久不見，無端生出幾分未曾察覺的想念。
楚韶之應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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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之坐在一旁榻上，不遠處擺著個燒著炭的爐子，暖意融融，他手裏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 沒分關差一個眼神，悠閑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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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關差搓搓手, 立即去取來厚實的鬥篷。
楚韶之披上鬥篷，手裏揣著暖手的暖爐，這才邁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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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差回：“湖心亭那邊的花園。”
楚韶之慢悠悠走了過去，還未見著人，便聽見三個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時有江氏和梅氏叮囑的聲音。
走近了，便瞧見楚宥鳴戴著牛皮手套，在於牧和於薇期盼的目光中捏雪人。
楚宥鳴力氣大，做細致活欠缺了點，總做不好於薇想要的，急得小姑娘臉都紅了。
而楚宥揚，則在親兒子於奕的指揮下，任勞任怨的卷雪球。
於薇最先看見人，邁著長長一些的小短腿撲向楚韶之，“祖父！”
聲音未落，隨即於奕也似小炮彈一般沖刺而來，一人抱住楚韶之一條腿。
若不是楚韶之身體好了，還堅持養身鍛煉，恐怕會承受不住。
“小心些小心些！”楚韶之說著，手裏握著的小暖爐遞給關差，蹲下身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頰，冰得浸人，“冷不冷？”
孩子穿得厚實，裹得跟個球似的，頭上戴著帽子，耳朵藏在裏面，衣裳夾棉，領子滾了雪白的毛邊，牢牢護住脖子，透不進一點風，手上戴著厚實的手套，穿得太厚實，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似不倒翁。
小於奕搖頭：“不冷！”
小於薇：“祖父，我不冷。”
小姑娘聲音脆生生的，軟軟糯糯，聽得楚韶之一顆心化作一汪春水，雙臂用力將她抱起來。
“祖父。”小於牧走過來，規規矩矩行禮。
楚韶之空出手摸摸他的頭，“乖。”
楚宥鳴、楚宥揚相繼喚人，江氏和梅氏福了福身，行禮喚人。
楚韶之頷首，隔著手套捏了捏於薇的手，“不是要堆雪人麽，要怎麽堆，教教祖父可以嗎？”
“好呀！”於薇說要自己走，落地後拉著楚韶之擠走楚宥鳴，眉飛色舞描述，“我要圓滾滾的肚子，年畫娃娃一樣的臉……”
於牧在一旁補充，於奕不甘落後，也湊上前來。
楚韶之聽得仔細，“好，我記下了。”
楚宥鳴：“……”
親爹的位置就這麽被取代了。
楚宥揚站在他旁邊，暗暗嘆了口氣，肩膀碰了下楚宥鳴的，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情緒如出一轍。
這下，不止楚宥揚一人滾雪球了，被嫌棄的楚宥鳴和他一起滾。
而楚韶之，則按照孩子們的描述捏雪人。江氏和梅氏在一旁幫忙。
不多時，大大小小幾個雪球擺在一旁，楚宥鳴、楚宥揚也加入一起，好不熱鬧。
楚靜姝、楚靜嫻出來透氣，聽見聲音走了過來，亦加入其中。
半個時辰後，三個依孩子們描述堆出的雪人，坐落在園子中央。
左邊的戴著頂帽子，還簪了兩支梅花，這是於薇的。中間的圓滾滾的身軀上，勾勒出衣袍的痕跡，有著兩只小短手，左手虛握在身前，右手執筆，是於牧的。
而右邊，是最覆雜的，雪人瘦削，頭頂兩個沖天鬏，做出顛蹴鞠的動作，勾起的腳上，擺著一個蹴鞠，依於奕的話來說，這有三分像他蹴鞠的英姿。
逗得大人們止不住發笑。
楚宥揚和梅氏看著對方，無奈至極，這孩子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楚韶之問：“怎麽不見宥齊？”有熱鬧他不來湊，不像他。
楚宥揚道：“下雪前，他不放心懷星，急急忙忙又準備了許多炭火和被子衣物送去懷星家中，後面下這麽大的雪，許是困懷星那兒了。”
楚韶之笑了笑，“他倒是有心。”
什麽都惦記著懷星，即使他們並不缺這些，楚宥齊仍擔心她。兒子和準兒媳感情好，楚韶之倒是樂得見他如此。
“瑞雪兆豐年，明年收成想來差不了。”楚靜嫻道。
不怎麽開口的楚宥鳴說：“今年難過。雪積的厚，不知要壓塌多少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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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境富裕，不曾吃過苦，但也知民生疾苦。
氛圍突然變得沈重。
楚靜嫻楞了下，抿了抿嘴角，生出幾分憐憫之心，和離歸家之後，經歷的多了，楚靜嫻亦成長許多。
楚靜姝遲疑詢問，“爹，我若想幫他們，該怎麽做？”
最初爹請來先生教授他們經商之時，先生便道：“大儒商道，至誠天下。”
其一，講的是以人為本，義利兼顧，以誠立身，以信為重，正人正己，遵法守紀，厚植家國情懷，勇擔責任。［1］
楚靜姝始終牢記。
她話音落下，楚靜嫻看向楚韶之，眼底深處暗含期許。
楚韶之道：“百姓受災，會有各地官府處理，我們能做的是出資救濟，出錢出物。商行有專司其職的人在處理，遇上天災，自會盡綿薄之力。”
“你們若想親身參與踐行，去商行找許啟年。”楚韶之欣慰，滿含讚許，她們能有此想法再好不過。
幾人不約而同應下。
楚靜姝盈著笑，側目看向楚靜嫻。
楚靜嫻提議，“今日便去商行？”今日還未過半，時間還長著呢。
“好。”楚靜姝立即附和，目光投向楚宥鳴、楚宥揚，“大哥、二哥？”
楚宥鳴頷首，楚宥揚道：“去罷。”
楚韶之催促趕他們走，“要去快去，別在這兒杵著了。”
兄妹四人離開，楚韶之抱起小於薇，臉頰貼了下他肉嘟嘟的胖臉，冰涼，楚韶之側身看向兩個兒媳，“外面冷，進屋暖一暖。”
江氏、梅氏頷首，招呼於奕和於牧進屋。
於牧乖巧，上前牽著江氏的手。
小於奕戀戀不舍，眼巴巴看一眼威武的雪人，又可憐兮兮看向梅氏。
梅氏早已掌握對付他的法子，繃著一張臉，靜靜看著他。頗有些敵不動我不動的意思。
楚韶之憋著笑，看了一會兒，就見於奕轉變了目標，水靈靈的雙眼看向了他。
一高一低，楚韶之垂下眼，於奕擡起頭，四目相對。
楚韶之：“……”失策了。
楚韶之左手抱穩於薇，叮囑她，“摟緊了。”
於薇忙雙手圈住楚韶之脖頸，牢牢抱住。
楚韶之矮身，右手抄起於奕，邁開大步，於奕一臉懵，睜圓了雙眼看著傻兮兮的，走出好一段路才反應過來，“祖父！雪人！雪人！”
“下午再來看，現在回去。天氣冷，雪人不會化。”楚韶之道，“若是化了，祖父再給你堆一個？”
於奕鼓著臉頰，不說話了，似乎被說服。
梅氏和江氏牽著於牧跟在後面，梅氏搖頭失笑，“這孩子。”
回屋用了姜湯驅寒，楚韶之又陪三個孩子玩了一陣，還考教了於牧的學業。
他啟蒙近兩年，從《三字經》《千字文》學到《論語》，無論楚韶之考教什麽，他皆對答如流。
被誇了，便昂首挺胸，下巴微揚，臉上掛著矜持的笑，那副小模樣可愛至極。
楚韶之心底柔軟，又誇了兩句，“真聰慧，學的也認真仔細，不錯。”
隨即，便看於牧抿了抿嘴角，想要抑制住上揚的嘴角，然而還是沒忍住，露出一口小白牙。
同他們一道用了午飯，孩子們都有午睡的習慣，用完飯便被梅氏和江氏帶回各自院子，楚韶之則回了安華院，處理關差從商行取回的公務。
年關將近，年節的氛圍漸漸濃厚。
商行各處都在盤點，楚韶之忙得不可開交，卻未放松楚靜姝兄妹四人在許啟年處的關註，他們的一舉一動關差都會告訴他。
捐錢捐物外，布施米油面布，幾人還說服了許啟年，以官府做背書，對受災的村民放貸。
此貸並非高利貸，村民可借貸用作修建房屋，三年內還款則只收本金，五年內還款收薄息，超過五年則另計息。
若是老實本分勤勞肯幹的，三五年還清欠款並不難。
這哪是在放貸，分明是在做慈善，就是朝兄弟姐妹借錢，借了久了，也不可能不計息。
楚家不缺三瓜兩棗，即便白給也無事，但卻不能這麽做，升米恩鬥米仇，楚韶之心道，幾個兒女都是心善之人。
有楚家帶頭，靖海商賈亦盡各自綿薄之力，蘇嬋亦在其中。
臘月二十，蘇家遞來了帖子，邀請楚韶之出席宣和居的團宴會。
上次見蘇嬋，是蘇瑞回到靖州，攜家眷登門道謝。
算起來和蘇嬋已有近兩月未見，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更何況二人還有共同話題，聊得來，這許久不見，無端生出幾分未曾察覺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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