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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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109
現在的情況, 仔細論起來，是楚韶之在暗，‘蘇瑞’等人在明。
只肖盯住‘蘇瑞’, 不愁抓不住那院落裏的人，繼而牽扯出他們的主子。
楚韶之如今最看不過眼的，便是此等鬼鬼祟祟不懷好意之人，待將人揪出來，不死也叫他脫層皮。
現在唯一能做的, 便是等，等‘蘇瑞’等人行動。
不知他們是作何打算，要如何對蘇家下手，楚韶之不由琢磨，到底不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楚韶之想不出來。
不論他們用何方法, 等待他們的，只有自投羅網。
日子一日日過去, 一晃又過去半月。
天氣愈發涼了，滿樹綠葉枯黃掉落，晨起時能看見彌漫的薄霧, 以及院中花草上打落的白霜。
風輕輕拂過, 涼意便往脖子裏鉆, 指尖變得冰涼。
入冬了。
宣和居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賺得盆滿缽滿。
蘇嬋準備在京城開設宣和居分店事宜, 亦提上日程。
‘蘇瑞’十分沈得住氣，現在也無甚行動, 僵持至現在，楚韶之能做的還是只有等。
派出去尋蘇瑞的人, 至今沒有消息傳回來，楚韶之想，許是已經兇多吉少了，但楚韶之沒有放棄，仍讓人暗中找尋，只要未見屍首，便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無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楚韶之不知該如何給蘇嬋交代。
楚韶之暗暗嘆氣，透過窗子見天色陰沈，是下雨的預兆。
天空灰蒙蒙，蘇嬋叫住經過正堂前的人，“大哥，快要下雨了，你要出門？”
“對，去商行看看。”‘蘇瑞’停下步子，望向檐下的蘇嬋。
蘇嬋勸道：“商行有崇寧在，這些日子他成長了許多，有他在不妨事兒的，大哥別去了吧，這雨馬上就要下了，或許你還沒到，就開始下了。”
‘蘇瑞’擡頭望了眼天色，遲疑了會兒，“我還是去一趟，特意給我傳信，可能有崇寧處理不了的事。”
“對了，娘還是不肯回來嗎？”‘蘇瑞’突然提及，自蘇老夫人和魏氏前去靖安寺給佛像開光到現在，已有一個半月。
蘇嬋搖搖頭，“娘不肯，她和主持大師投緣，每日都要聽主持大師講佛法，閑來無事，便會抄寫經書，說是為你、我還有崇寧祈福。”
“娘真是犟，佛法不聽也罷，經書在府裏也能抄，何必一定要在靖安寺！”‘蘇瑞’頭疼不已，若不是之前折損太多人，無人可用，他又何須這樣拐彎抹角，蘇老夫人樂意待靖安寺便待在靜安寺，還方便他下手。
‘蘇瑞’繼續道：“前些日子白日裏天氣暖和，她要留便讓她留下，現在入冬涼了下來，娘一把年紀，身子骨哪裏能抗住。”
“是呀，前兩日還叫崇寧去勸了，娘說什麽也不肯下來。”蘇嬋也發愁，眉頭輕擰，“娘最疼崇寧了，崇寧勸她都不管用，不知該如何是好。依我看，只能多送些棉被、冬衣和炭火去靜安寺。”
‘蘇瑞’嘆了口氣，“那也不如府裏舒服。”
兄妹兩人皆是一臉愁容。
“不若這樣……”‘蘇瑞’提議道，“再讓崇寧去一趟，道我摔傷了，請娘下來。”
蘇嬋遲疑，“這不太好吧……娘若知曉你是騙她，或許會真的將你的手打折。”
“無妨，讓崇寧去吧。”‘蘇瑞’毫不在意，蘇老夫人的棍子落不到他身上，“我先走了，等會我給崇寧說。”
蘇嬋頷首，‘蘇瑞’轉身離府。
頓時，蘇嬋面色微變，沒了和‘蘇瑞’周旋的鎮定，‘蘇瑞’不容拒絕的要將娘和大嫂接下來，大概率是要有所動作。
蘇嬋讓身邊楚韶之安排來的丫鬟青玉，盡快給楚韶之傳信。
娘和大嫂她並不擔心，楚韶之在答應與她合作次日，便將娘和大嫂轉移，在靖安寺禮佛的是她們的替身，除非‘蘇瑞’親自去，或派人前去，否則不會露出端倪。
醞釀許久的雨水嘩啦啦落下，暴雨傾盆。
次日，雨過天晴。
崇寧按‘蘇瑞’吩咐，親自前往城外靖安寺，再一次請蘇老夫人和魏氏歸家。
蘇嬋做好了崇寧未將人接回，她和‘蘇瑞’周旋的準備。
怎想，府裏管家告訴她，蘇老夫人和夫人回府了！小公子將兩人請回來了！
蘇嬋面上不顯，眸底深處閃過慌張，什麽都顧不上，當即便從宣和居駕車回到蘇府。
入府繞過影壁，蘇嬋望著正堂內坐在主位的蘇老夫人，還有她下首的‘蘇瑞’，以及‘蘇瑞’身旁的大嫂，蘇嬋心裏亂糟糟，面上不顯，蘇嬋驚喜不已，快步邁入正堂，“娘，大嫂，你們回來了！”
蘇老夫人頷首，瞪了眼‘蘇瑞’，“有這不孝兒，我能不回來麽？”
蘇嬋耳朵微動，娘的聲音不太對，蘇嬋往前幾步，是女兒許久不見母親天然的親近和不自覺地撒嬌，“大哥也是擔心娘，我也擔心。”
她近距離不動聲色觀察蘇老夫人，心下緊繃地弦頓時放松，面前之人和蘇老夫人有八分像，是楚韶之尋來的替身，那大嫂也是替身。
蘇嬋微惱，偷偷瞪了眼崇寧，竟不與她通氣，害她提心吊膽。
楚韶之亦是，這兩人！
蘇老夫人拍了拍蘇嬋的手，“我知道，你們最是孝順了。別站著了，快坐下。”
蘇嬋應了聲，在崇寧旁邊的位置坐下。
‘蘇瑞’笑了笑，“前面還說我不孝呢。”
蘇老夫人又蹬他一眼，魏氏及時道：“別氣娘了。”
‘蘇瑞’頷首，面上笑容帶著幾分真心實意。
蘇嬋看在眼裏，看來將娘和大嫂請回來，有人質捏在手裏，讓他放松了許多。
就是不知，他發現真相會是何表情。
蘇嬋很期待。
仔細想來，楚韶之這步棋走的真好！
‘蘇瑞’和蘇老夫人、魏氏相處時間極短，又一個半月不見，對於兩人相貌的記憶變得不甚清晰，再加以她和崇寧親近表現的佐證，‘蘇瑞’不會產生懷疑。
蘇老夫人和魏氏歸家後，‘蘇瑞’的行動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他往府裏安插了兩人，假扮府中護院。
他的意圖也更加明顯。
‘蘇瑞’在試圖架空蘇嬋。
然而宣和居是蘇嬋一手經營起來，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宣和居鋪子裏的掌櫃小二還好說，作坊裏制香的手藝人只聽蘇嬋一人的。
‘蘇瑞’借口讓她安心研究明年春日推出的新品，將宣和居的經營握在手中。
而後，‘蘇瑞’加大對京城宣和居分店的投入。
明面上揪不出錯來，但細究下來，處處都露出馬腳。
京城分店尚再準備階段，在他接手前連選址都未定，他一來便敲定了鋪子，而後撥款修葺，每筆金額不大，但加在一起，卻不是個小數目。
蘇嬋偷偷查了賬目，避開‘蘇瑞’假賬的障眼法，追根究底，算了個數出來，二十五萬兩。
‘蘇瑞’此前沈得住氣，果然所圖不小。
再這麽掏三次，宣和居資金不一定能周轉下去。
蘇嬋氣得不行，她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被這麽竊取，蘇嬋壓下火氣，讓青玉將消息傳給楚韶之傳信。
那廂，楚韶之收到消息，不由陷入沈思。
給京城送銀子……
銀子……楚韶之神色微怔，聯想到一個缺銀子的天皇貴胄。
三皇子趙甫平。
對楚家下手，是為楚家家產，對蘇家下手，是為宣和居。
不對，‘蘇瑞’對宣和居的覬覦，是他和蘇嬋聯手勾起來的，若無此舉，‘蘇瑞’目的又是為何？
比之江南李家，沒有宣和居的蘇家商行似螻蟻，又是什麽原因讓‘蘇瑞’潛入蘇家？
楚韶之百思不得其解。
他思慮的太多，楚韶之摁了摁眉心，闔上眼眸。
驀地，楚韶之手微頓，睜開了雙眸，他想的太覆雜了，不妨簡單來看，沒有蘇嬋求助，沒有他插手，‘蘇瑞’潛入蘇家，蘇家最有可能產生的結局。
蘇瑞身亡，‘蘇瑞’頂替。蘇老夫人和魏氏被蒙蔽，蘇嬋發現不對，和崇寧設計將蘇老夫人送去禮佛，而後和‘蘇瑞’周旋時被發現端倪，蘇嬋身死或人身受限，崇寧亦然。
蘇府淪為‘蘇瑞’的天下，他可以卷走蘇家商行和宣和居所有財產，蘇家、宣和居名譽掃地，蘇家家破人亡。
和江南李家不同，他們對李家下手，奔著財去，而對蘇家下手，是奔著蘇家家破人亡去。
這顯然是報覆！
又是誰會報覆蘇家？
楚韶之心中隱隱有了想法，蘇家遭此災禍，和楚家之前的事端割不開關系。
京城有楚韶遠幫忙盯著，到了這一步，楚韶之想，可以收網了。
楚韶之暗中采取行動的同時，‘蘇瑞’所作所為變得愈發明目張膽。
宣和居的錢財，又往京城劃拉了幾筆。
粗粗算下來，約十萬兩。與上次的合計下來，已是三十五萬兩。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與此同時，‘蘇瑞’將自己的人安排進宣和居，占據了重要的位置，賬房更是牢牢抓在他手裏。
蘇嬋被擠兌的只能管理作坊內生產之事，就連采買材料也無法親自負責。
崇寧為此與‘蘇瑞’大吵一架，氣得丟下蘇家商行的事不管了。
這正合‘蘇瑞’的意，又安排了一人進蘇家商行，蚊子再小也是肉，一並吃了也不廢力。
自此，城南院落裏現身或不曾現身的人，皆得到了明面上的身份，光明正大出入蘇府、蘇家商行和宣和居。
一共七人，和那七個陶碗數量恰好對應上。
楚韶之不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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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 仔細論起來，是楚韶之在暗，‘蘇瑞’等人在明。
只肖盯住‘蘇瑞’, 不愁抓不住那院落裏的人，繼而牽扯出他們的主子。
楚韶之如今最看不過眼的，便是此等鬼鬼祟祟不懷好意之人，待將人揪出來，不死也叫他脫層皮。
現在唯一能做的, 便是等，等‘蘇瑞’等人行動。
不知他們是作何打算，要如何對蘇家下手，楚韶之不由琢磨，到底不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楚韶之想不出來。
不論他們用何方法, 等待他們的，只有自投羅網。
日子一日日過去, 一晃又過去半月。
天氣愈發涼了，滿樹綠葉枯黃掉落，晨起時能看見彌漫的薄霧, 以及院中花草上打落的白霜。
風輕輕拂過, 涼意便往脖子裏鉆, 指尖變得冰涼。
入冬了。
宣和居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賺得盆滿缽滿。
蘇嬋準備在京城開設宣和居分店事宜, 亦提上日程。
‘蘇瑞’十分沈得住氣，現在也無甚行動, 僵持至現在，楚韶之能做的還是只有等。
派出去尋蘇瑞的人, 至今沒有消息傳回來，楚韶之想，許是已經兇多吉少了，但楚韶之沒有放棄，仍讓人暗中找尋，只要未見屍首，便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無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楚韶之不知該如何給蘇嬋交代。
楚韶之暗暗嘆氣，透過窗子見天色陰沈，是下雨的預兆。
天空灰蒙蒙，蘇嬋叫住經過正堂前的人，“大哥，快要下雨了，你要出門？”
“對，去商行看看。”‘蘇瑞’停下步子，望向檐下的蘇嬋。
蘇嬋勸道：“商行有崇寧在，這些日子他成長了許多，有他在不妨事兒的，大哥別去了吧，這雨馬上就要下了，或許你還沒到，就開始下了。”
‘蘇瑞’擡頭望了眼天色，遲疑了會兒，“我還是去一趟，特意給我傳信，可能有崇寧處理不了的事。”
“對了，娘還是不肯回來嗎？”‘蘇瑞’突然提及，自蘇老夫人和魏氏前去靖安寺給佛像開光到現在，已有一個半月。
蘇嬋搖搖頭，“娘不肯，她和主持大師投緣，每日都要聽主持大師講佛法，閑來無事，便會抄寫經書，說是為你、我還有崇寧祈福。”
“娘真是犟，佛法不聽也罷，經書在府裏也能抄，何必一定要在靖安寺！”‘蘇瑞’頭疼不已，若不是之前折損太多人，無人可用，他又何須這樣拐彎抹角，蘇老夫人樂意待靖安寺便待在靜安寺，還方便他下手。
‘蘇瑞’繼續道：“前些日子白日裏天氣暖和，她要留便讓她留下，現在入冬涼了下來，娘一把年紀，身子骨哪裏能抗住。”
“是呀，前兩日還叫崇寧去勸了，娘說什麽也不肯下來。”蘇嬋也發愁，眉頭輕擰，“娘最疼崇寧了，崇寧勸她都不管用，不知該如何是好。依我看，只能多送些棉被、冬衣和炭火去靜安寺。”
‘蘇瑞’嘆了口氣，“那也不如府裏舒服。”
兄妹兩人皆是一臉愁容。
“不若這樣……”‘蘇瑞’提議道，“再讓崇寧去一趟，道我摔傷了，請娘下來。”
蘇嬋遲疑，“這不太好吧……娘若知曉你是騙她，或許會真的將你的手打折。”
“無妨，讓崇寧去吧。”‘蘇瑞’毫不在意，蘇老夫人的棍子落不到他身上，“我先走了，等會我給崇寧說。”
蘇嬋頷首，‘蘇瑞’轉身離府。
頓時，蘇嬋面色微變，沒了和‘蘇瑞’周旋的鎮定，‘蘇瑞’不容拒絕的要將娘和大嫂接下來，大概率是要有所動作。
蘇嬋讓身邊楚韶之安排來的丫鬟青玉，盡快給楚韶之傳信。
娘和大嫂她並不擔心，楚韶之在答應與她合作次日，便將娘和大嫂轉移，在靖安寺禮佛的是她們的替身，除非‘蘇瑞’親自去，或派人前去，否則不會露出端倪。
醞釀許久的雨水嘩啦啦落下，暴雨傾盆。
次日，雨過天晴。
崇寧按‘蘇瑞’吩咐，親自前往城外靖安寺，再一次請蘇老夫人和魏氏歸家。
蘇嬋做好了崇寧未將人接回，她和‘蘇瑞’周旋的準備。
怎想，府裏管家告訴她，蘇老夫人和夫人回府了！小公子將兩人請回來了！
蘇嬋面上不顯，眸底深處閃過慌張，什麽都顧不上，當即便從宣和居駕車回到蘇府。
入府繞過影壁，蘇嬋望著正堂內坐在主位的蘇老夫人，還有她下首的‘蘇瑞’，以及‘蘇瑞’身旁的大嫂，蘇嬋心裏亂糟糟，面上不顯，蘇嬋驚喜不已，快步邁入正堂，“娘，大嫂，你們回來了！”
蘇老夫人頷首，瞪了眼‘蘇瑞’，“有這不孝兒，我能不回來麽？”
蘇嬋耳朵微動，娘的聲音不太對，蘇嬋往前幾步，是女兒許久不見母親天然的親近和不自覺地撒嬌，“大哥也是擔心娘，我也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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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嬋微惱，偷偷瞪了眼崇寧，竟不與她通氣，害她提心吊膽。
楚韶之亦是，這兩人！
蘇老夫人拍了拍蘇嬋的手，“我知道，你們最是孝順了。別站著了，快坐下。”
蘇嬋應了聲，在崇寧旁邊的位置坐下。
‘蘇瑞’笑了笑，“前面還說我不孝呢。”
蘇老夫人又蹬他一眼，魏氏及時道：“別氣娘了。”
‘蘇瑞’頷首，面上笑容帶著幾分真心實意。
蘇嬋看在眼裏，看來將娘和大嫂請回來，有人質捏在手裏，讓他放松了許多。
就是不知，他發現真相會是何表情。
蘇嬋很期待。
仔細想來，楚韶之這步棋走的真好！
‘蘇瑞’和蘇老夫人、魏氏相處時間極短，又一個半月不見，對於兩人相貌的記憶變得不甚清晰，再加以她和崇寧親近表現的佐證，‘蘇瑞’不會產生懷疑。
蘇老夫人和魏氏歸家後，‘蘇瑞’的行動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他往府裏安插了兩人，假扮府中護院。
他的意圖也更加明顯。
‘蘇瑞’在試圖架空蘇嬋。
然而宣和居是蘇嬋一手經營起來，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宣和居鋪子裏的掌櫃小二還好說，作坊裏制香的手藝人只聽蘇嬋一人的。
‘蘇瑞’借口讓她安心研究明年春日推出的新品，將宣和居的經營握在手中。
而後，‘蘇瑞’加大對京城宣和居分店的投入。
明面上揪不出錯來，但細究下來，處處都露出馬腳。
京城分店尚再準備階段，在他接手前連選址都未定，他一來便敲定了鋪子，而後撥款修葺，每筆金額不大，但加在一起，卻不是個小數目。
蘇嬋偷偷查了賬目，避開‘蘇瑞’假賬的障眼法，追根究底，算了個數出來，二十五萬兩。
‘蘇瑞’此前沈得住氣，果然所圖不小。
再這麽掏三次，宣和居資金不一定能周轉下去。
蘇嬋氣得不行，她辛辛苦苦賺的銀子，被這麽竊取，蘇嬋壓下火氣，讓青玉將消息傳給楚韶之傳信。
那廂，楚韶之收到消息，不由陷入沈思。
給京城送銀子……
銀子……楚韶之神色微怔，聯想到一個缺銀子的天皇貴胄。
三皇子趙甫平。
對楚家下手，是為楚家家產，對蘇家下手，是為宣和居。
不對，‘蘇瑞’對宣和居的覬覦，是他和蘇嬋聯手勾起來的，若無此舉，‘蘇瑞’目的又是為何？
比之江南李家，沒有宣和居的蘇家商行似螻蟻，又是什麽原因讓‘蘇瑞’潛入蘇家？
楚韶之百思不得其解。
他思慮的太多，楚韶之摁了摁眉心，闔上眼眸。
驀地，楚韶之手微頓，睜開了雙眸，他想的太覆雜了，不妨簡單來看，沒有蘇嬋求助，沒有他插手，‘蘇瑞’潛入蘇家，蘇家最有可能產生的結局。
蘇瑞身亡，‘蘇瑞’頂替。蘇老夫人和魏氏被蒙蔽，蘇嬋發現不對，和崇寧設計將蘇老夫人送去禮佛，而後和‘蘇瑞’周旋時被發現端倪，蘇嬋身死或人身受限，崇寧亦然。
蘇府淪為‘蘇瑞’的天下，他可以卷走蘇家商行和宣和居所有財產，蘇家、宣和居名譽掃地，蘇家家破人亡。
和江南李家不同，他們對李家下手，奔著財去，而對蘇家下手，是奔著蘇家家破人亡去。
這顯然是報覆！
又是誰會報覆蘇家？
楚韶之心中隱隱有了想法，蘇家遭此災禍，和楚家之前的事端割不開關系。
京城有楚韶遠幫忙盯著，到了這一步，楚韶之想，可以收網了。
楚韶之暗中采取行動的同時，‘蘇瑞’所作所為變得愈發明目張膽。
宣和居的錢財，又往京城劃拉了幾筆。
粗粗算下來，約十萬兩。與上次的合計下來，已是三十五萬兩。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與此同時，‘蘇瑞’將自己的人安排進宣和居，占據了重要的位置，賬房更是牢牢抓在他手裏。
蘇嬋被擠兌的只能管理作坊內生產之事，就連采買材料也無法親自負責。
崇寧為此與‘蘇瑞’大吵一架，氣得丟下蘇家商行的事不管了。
這正合‘蘇瑞’的意，又安排了一人進蘇家商行，蚊子再小也是肉，一並吃了也不廢力。
自此，城南院落裏現身或不曾現身的人，皆得到了明面上的身份，光明正大出入蘇府、蘇家商行和宣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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