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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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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006

顏氏:“這是百花雞,選土雞和百花燉煮而成,口感鮮嫩,湯汁醬香味濃。老爺您嘗嘗。”

楚韶之沒動筷,“夾一塊給母親嘗嘗吧。”

顏氏楞了下,不動聲色掩飾過去,走到徐老夫人身旁,將宴席的頭菜都介紹了一遍,徐老夫人捧場的給出點評,營造出一派和諧景象。

小插曲就這麽過去,心大如楚宥齊楚宥行沒察覺到什麽不對,卻被席間的其餘人看在眼中。

徐老夫人和顏氏說話,和和樂樂,餘光卻在看楚韶之,關差伺候夾菜放入他身前碗碟中,他吃的怡然自得,吃到合口的示意關差再夾一塊,好似方才什麽都沒發生。

可若是她沒看錯,顏氏夾他碗碟中的那塊百花雞,他一直未動。

周氏神情不變,心中卻在疑惑,老爺這是怎麽了,那日她去見老爺,老爺態度疏離,她還想老爺是不是被顏氏籠絡了過去,今兒瞧著他對顏氏疏遠,又不是那麽回事兒。

老爺雖一心撲在生意上,從前可不曾這樣過,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周氏將疑惑壓在心底。

楚宥揚夫妻倆以及江氏,都樂得見楚韶之疏遠顏氏,雖不解其中因由,但不妨礙他們覺著今兒家宴的佳肴愈發美味。

唯獨表小姐鄭惜予一個外人杵在這,只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默用菜。

一頓家宴,眾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三個小蘿蔔頭啥也不懂,吃得心滿意足,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

午宴用罷,是飯後茶話,轉至偏廳落座,丫鬟端著茶盤上茶。楚韶之揭開茶盞蓋,泡的是上好的普洱,茶湯橙黃,滋味濃醇。

徐老夫人與眾人話家長,關懷楚宥行楚宥齊學習,夾槍帶棒和周氏打了會兒機鋒,顏氏也參與其中,帶了一嘴梅氏和江氏,好不熱鬧。

徐老夫人呷了口茶潤唇,“惜予,前兩日你同我說你母親催你回去,可定下日子了?”

鄭惜予沒想到還會提到自己,楞了一下才道:“還未定下,姨姥姥,我想多陪陪您。”

徐老夫人心裏熨帖,笑著道:“我也想你留在府裏多陪陪我,可哪能真把你拘我這兒,再呆下去你祖母該急了,寫親筆信來戳我脊梁骨。”

鄭惜予:“怎會,祖母與您感情最要好了!”

徐老夫人:“就你嘴甜,不過是該早些將回去的日子定下,也好叫你祖母、母親安心。”

鄭惜予點頭,“那明年我再與母親一道來看望您,您可別嫌我。”

徐老夫人板著臉,“瞎說,喜歡都來不及哪會嫌你。”

鄭惜予沒忍住笑了笑,看向楚韶之時忽然想起什麽,看了眼徐老夫人,糾結須臾才開口:“舅父,最近天氣轉暖蚊蟲漸多,我縫制驅蚊的香包,去找楊大夫討要點藥材,聽他說您將藥停了,任他怎麽勸都不用藥,您……”

徐老夫人大驚失色,“韶之,你真將藥停了?!”

其餘人也面色不一,或擔憂或疑惑的望向楚韶之。

楚韶之緩緩放下茶盞,鎮定自若,“停了,喝了沒效用,不如不喝。”

徐老夫人憂心不已,“身體為重,怎可不聽大夫之言,不遵醫囑?”

“是啊老爺,您身子得好生溫養……”顏氏擔憂道,真心怕楚韶之有個三長兩短,她家宥行才十六,若是楚韶之早早去了,就算有她幫忙籌謀,但和老大老二爭奪家產,完全沒有勝算。

周氏勸道:“良藥苦口,用了藥身體才能好。”

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楚韶之不能有事,最起碼現在不能有事,都沒做好準備!

楚韶之:“你們放心,我不會作賤自己身體,關參在外尋訪名醫,不日便會攜名醫回靖海,他傳信回來,讓我先停藥一段時日,有利於名醫診脈時,不受用藥影響,診出我身體最真實的情況。”

一席話離譜又合理,唬住了所有人。

關差除外。

關差茫然,尋訪名醫是沒錯,但名醫難尋,他哥可沒說找到名醫還要帶回來,後面又是什麽跟什麽,若不是他知道有名醫是假,他真就信了。

徐老夫人喃喃道:“這樣啊……可不用藥身體會不會變差?”

楚韶之道:“兒子常讓楊大夫來請平安脈,目前來說沒有變差,許是不用每天泡藥罐子裏,精氣神還好了些許。”

徐老夫人無奈,“你啊,多大人了還嫌藥苦,惹兒孫笑話。”

“不會。”楚韶之掃一眼女兒兒子兒媳和三個小蘿蔔頭,很好沒人敢笑。

徐老夫人:“……”

茶話繼續,註意力從楚韶之身上轉移開,經過這遭,閑話都沒之前熱切了。

茶盞續了茶水,楚韶之撇開浮沫茗了一口,茶水醇香濃厚,楚韶之放下茶盞擡眼看向鄭惜予,有些好奇。

楊大夫不是嘴巴不牢靠的,徐老夫人都未察覺他停藥了,她是怎麽那麽快知道的?

……真是楊大夫說漏嘴了?

楚韶之沒多留,喝完一盞茶後離開。他心有疑惑,吩咐下去,不過一個時辰手下人就查明因由擺在眼前。

鄭惜予孝順,常去府內藥房取煮水泡腳驅寒的藥,或是藥浴的藥,給徐老夫人用。楊大夫有個小藥童,與鄭惜予差不多年歲,一來一去,兩人就認識了,能說上幾句話。

他停藥之事,便是鄭惜予去取藥做驅蚊香囊時,從藥童口中得知。

倒也說得過去。

楚韶之沒繼續追究,楊大夫來診平安脈那日,他倚在榻上,沒什麽精神,卻不是前些日子病怏怏的模樣。

楊大夫診脈,眉頭微皺,看一眼楚韶之神情,更加專註用心診脈。

……脈象和往常一樣,沒什麽不同啊,老爺怎的這副神情。

關差守在一旁,心裏直打鼓,逐漸焦急。

楊大夫沈默著收回手,望聞問切,他還沒問,他道:“老爺您哪裏不舒服?”

楚韶之很少欲言又止,這次例外,他遲疑不決好一會才道:“我……晨起後沒有反應。”

楊大夫和關差皆楞住。

楊大夫好一會才找回自個聲音,他磕巴道:“您如今體、體虛,或是有所影響,待身體康覆便能恢覆。”

楚韶之皺眉,擔憂道:“前些日子還有反應。”

“……”楊大夫沈默了一瞬,“您是從何時發覺沒了反應?”

楚韶之把時間說久一點,神情苦惱,“約摸半月了。”

半個月了,加上這一次他診了六次脈,怎麽一點都未發現,楊大夫不由懷疑自己醫術,他遲疑道:“……容老夫再給您診個脈?”

楚韶之伸出手,楊大夫左手診了換右手,對自己的醫術愈發懷疑,怎麽會,脈相不似陽/痿啊……楊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他認識一人專治男子此癥,若不然書信請教一番再斷言。

楊大夫神情變幻,疑惑且沈重。

關差在一旁盯著,見楚韶之臉色愈發差,忍不住催促,“楊大夫,老爺脈相如何?”

“老夫不精此道,但老夫一位朋友專精此癥,待老夫修書一封,討教一番。”楊大夫安慰道,“老爺,您且放寬心。”

楚韶之神色稍霽,“麻煩楊大夫了。”

“老夫應當的,談何麻煩。”楊大夫又道,“此癥多因腎陽不足,心脾虧虛引起,老夫先開一個方子為您溫養調理。”

楚韶之頷首,“此事不宜聲張。”

楊大夫鄭重承諾,“老夫明白,一切事宜老夫一人經手。”

楚韶之:“多謝。”

送走楊大夫,關差回來哭喪著個臉,“老爺……”

楚韶之好笑,“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關差抽噎,“小的替老爺難受。”

病重體虛,養了許久也不見好轉,如今又、又……怪不得老爺離姨娘們都疏遠了,見著她們想到自身情況,心底肯定難受。

關差越想越心酸,替楚韶之心酸。大小夥子眼淚汪汪。

楚韶之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寬慰道:“我年歲大了,無妨。”

關差楞住,紅著一雙眼盯著楚韶之,眼下還帶著淚痕,茫然又震撼。

“哭成什麽樣了都,去洗把臉。”楚韶之道,他神情坦然,像個沒事兒人,好像不行的不是他一樣。

關差神情覆雜,“……哦好。”

老爺說有半個月了,這段時日來或許已經接受現實,才能強顏歡笑故作無事的寬慰他吧。

楚韶之不知道他心裏想的那麽覆雜,他又不是真不行,這只是個借口罷了。

顏氏和周氏他懶得招架,不若一勞永逸的好。他不行,往他跟前湊不是討他歡心,而是惹他厭煩。想再往他跟前湊,也得仔細掂量掂量。

楚韶之停了藥,又忽然用藥,自是引人註意。

鄭惜予縫制香囊的藥材用完了,去府內藥房取藥,聞到藥味,“這煎的是什麽藥?”

藥童撓撓頭,“師傅一人經手,我不知道。”

鄭惜予頷首不再多問,將縫制好的香囊獻給徐老夫人時提起此事,言語中滿是擔憂。

徐老夫人本以為楚韶之覺得吃藥更好,又開始吃藥了,但這用藥還只經過楊大夫之手,藥童不沾半分,確實令人疑惑。

徐老夫人將藥童叫來,敲打半晌後給了個甜棗,叫他偷偷取些藥渣,分辨是什麽藥。

藥童學醫多年,藥材雖不是全部認識,但重要的的幾味都認識,鹿茸、海狗腎……將藥渣交給徐老夫人,他不敢多言。

徐老夫人拿著藥渣,請信得過的大夫檢查,不查不要緊,一查將她人都懵了。

“你再、再說一遍……”徐老夫人不可置信。

那大夫道:“是壯I陽補I腎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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