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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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00.
第四號臺風正在逼近，預計未來24小時內降臨。
學校決定提前放學，校園廣播不斷播放著臺風消息。黑板上的物理公式才寫完一半，外面的烏雲已經疊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除了方霖，班級裏的每一個人都很開心，相比臺風的襲擊，好像重獲自由更重要，尤其獲得了本該鎖在課堂的時間。
方霖慢騰騰地收拾著書包，因為昨晚陸和平沒頭沒腦的告白，方霖失眠了，沒怎麽睡覺，現在腦袋混混沌沌，太陽穴不斷跳著，不得已用一只手揉一揉太陽穴，另外一只手收拾書包。
黑雲壓城城欲摧，方霖看了一眼窗外，大雨已經劈裏啪啦澆下來，好在他提前看了天氣預報，帶了一把雨傘，不過雨傘不大，是一把小傘，做工粗糙，因為便宜方霖才買，小傘不大，只夠容納方霖一人，而且雨勢太大的話，小傘會被雨點刮得縮成一團，很難像別的大傘一樣替他遮風擋雨。
方霖想著，要不要再等等，等雨勢小點再走回家呢？
大雨如註，方霖背著書包坐在很少有人經過的樓梯上，他擡頭就能看見被大雨沖刷的窗戶，他討厭雨天，從小到大，他見過許許多多在學校門口撐起的大傘，傘的主人是他們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亦或是好友。方霖從沒見過為他撐起的大傘，他沒被父母接送過，也沒有什麽朋友，很長一段時間，他是透明人，在雨天的水霧裏，他更加被忽視，他也習慣這種忽視，小的時候，他總會將書包頂在頭上，從人群的縫隙中飛速地離開，跑快點，他對自己說。他抵抗大雨的侵襲，同時也是作為透明人要少去見證其他家庭的溫情。長大以後，他選擇了更加明智的方法，他會等待，等著雨勢變小。
方霖呆呆地望著窗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有人用腳尖擡了擡他的書包，他回頭，是陸和平。
“沒帶傘？”陸和平一邊挽著校服袖子一邊說。
“嗯。”方霖不想解釋他其實是不想打一把小傘被淋濕半邊身子回家，他不想再多與陸和平交流，現在他和陸和平已經有了瓜田李下之嫌。
“方霖，我們談談。”
101.
陸和平把方霖從臺階上拽起，又把他推在白墻上，方霖的臉色很蒼白，黑色的眼珠裏映著雨天和驚恐。
“談什麽？”方霖淡淡地說，但被陸和平握緊的那只手已經開始發抖。
“你討厭我嗎？你好像很討厭我呢。”陸和平直視方霖的眼睛，不像眼神的交流，更像一場對方霖的審判，方霖在這種目光下變得毫無遮掩，誰能在這場審判下瞞天過海？方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方霖低下頭，沈默了好久才開口，“我不討厭你。”
他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急促而有規律，那聲音很大，陸和平也聽見了。
“我喜歡你。”方霖誠實地說，一旦說出這個結論，剩下的所有都是對自己的審判，對道德的審判，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也算有罪的，比如他愛上陸和平。
“我也喜歡你。”陸和平笑了，如獲珍寶，他又將自己拉近與方霖的距離。
“比你想象的要早，就開始喜歡了。”方霖開始對自我審判，他的痛苦和快樂都要拿出來切割，切割成一片片給陸和平看，沒辦法，他既因陸和平快樂，又因陸和平痛苦。
“不可能，我很早就喜歡你了，比你想象的早的多。”陸和平說的很篤定，很自信。
“不，不可能比我早。”方霖很堅定地反駁陸和平。
陸和平陷入對時間的懷疑，他不得不回憶起上個存檔他和方霖的點點滴滴，在他還沒接收命運之神的安排之前，在他還沒坦然地喊出方霖的名字之前，在命運之神還沒出現的時候，方霖就已經喜歡了嗎？
那確實很久啊，暗戀一個人是很殘酷的。陸和平忍不住難過起來，他不知道在看不見的角落裏，方霖是不是像今天這樣沈默地坐在臺階上，所有難以袒露的心事都湮沒在雨天。
“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陸和平的眼圈紅了。
“不用道歉。”方霖開始用眼神審判陸和平。“你先和沈端正分手。”
陸和平很想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所有關於游戲規則的話都說不出來，都被堵在喉嚨裏，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像被系統馬賽克掉了。
“我會和沈端正分手的，但不是現在，你相信我！”陸和平緊緊握住方霖的手腕，很怕他變成一縷清風揮散走了。
“那你就走開！”方霖的力量也不小，用一只手就把陸和平推開，狠狠地推向另一面白墻。
“你不要再聯系我了，我會把你的聯系方式都刪掉。”方霖拒人之千裏之外時總是很平靜，很決絕。
“也別來問我物理題。你在的地方，我都會離得遠遠的。”方霖的表情極其冰冷，和剛才溫柔坦白的方霖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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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四號臺風正在逼近，預計未來24小時內降臨。
學校決定提前放學，校園廣播不斷播放著臺風消息。黑板上的物理公式才寫完一半，外面的烏雲已經疊在一起，黑壓壓的一片。除了方霖，班級裏的每一個人都很開心，相比臺風的襲擊，好像重獲自由更重要，尤其獲得了本該鎖在課堂的時間。
方霖慢騰騰地收拾著書包，因為昨晚陸和平沒頭沒腦的告白，方霖失眠了，沒怎麽睡覺，現在腦袋混混沌沌，太陽穴不斷跳著，不得已用一只手揉一揉太陽穴，另外一只手收拾書包。
黑雲壓城城欲摧，方霖看了一眼窗外，大雨已經劈裏啪啦澆下來，好在他提前看了天氣預報，帶了一把雨傘，不過雨傘不大，是一把小傘，做工粗糙，因為便宜方霖才買，小傘不大，只夠容納方霖一人，而且雨勢太大的話，小傘會被雨點刮得縮成一團，很難像別的大傘一樣替他遮風擋雨。
方霖想著，要不要再等等，等雨勢小點再走回家呢？
大雨如註，方霖背著書包坐在很少有人經過的樓梯上，他擡頭就能看見被大雨沖刷的窗戶，他討厭雨天，從小到大，他見過許許多多在學校門口撐起的大傘，傘的主人是他們的父母或是兄弟姐妹，亦或是好友。方霖從沒見過為他撐起的大傘，他沒被父母接送過，也沒有什麽朋友，很長一段時間，他是透明人，在雨天的水霧裏，他更加被忽視，他也習慣這種忽視，小的時候，他總會將書包頂在頭上，從人群的縫隙中飛速地離開，跑快點，他對自己說。他抵抗大雨的侵襲，同時也是作為透明人要少去見證其他家庭的溫情。長大以後，他選擇了更加明智的方法，他會等待，等著雨勢變小。
方霖呆呆地望著窗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有人用腳尖擡了擡他的書包，他回頭，是陸和平。
“沒帶傘？”陸和平一邊挽著校服袖子一邊說。
“嗯。”方霖不想解釋他其實是不想打一把小傘被淋濕半邊身子回家，他不想再多與陸和平交流，現在他和陸和平已經有了瓜田李下之嫌。
“方霖，我們談談。”
101.
陸和平把方霖從臺階上拽起，又把他推在白墻上，方霖的臉色很蒼白，黑色的眼珠裏映著雨天和驚恐。
“談什麽？”方霖淡淡地說，但被陸和平握緊的那只手已經開始發抖。
“你討厭我嗎？你好像很討厭我呢。”陸和平直視方霖的眼睛，不像眼神的交流，更像一場對方霖的審判，方霖在這種目光下變得毫無遮掩，誰能在這場審判下瞞天過海？方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方霖低下頭，沈默了好久才開口，“我不討厭你。”
他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急促而有規律，那聲音很大，陸和平也聽見了。
“我喜歡你。”方霖誠實地說，一旦說出這個結論，剩下的所有都是對自己的審判，對道德的審判，有時候愛上一個人也算有罪的，比如他愛上陸和平。
“我也喜歡你。”陸和平笑了，如獲珍寶，他又將自己拉近與方霖的距離。
“比你想象的要早，就開始喜歡了。”方霖開始對自我審判，他的痛苦和快樂都要拿出來切割，切割成一片片給陸和平看，沒辦法，他既因陸和平快樂，又因陸和平痛苦。
“不可能，我很早就喜歡你了，比你想象的早的多。”陸和平說的很篤定，很自信。
“不，不可能比我早。”方霖很堅定地反駁陸和平。
陸和平陷入對時間的懷疑，他不得不回憶起上個存檔他和方霖的點點滴滴，在他還沒接收命運之神的安排之前，在他還沒坦然地喊出方霖的名字之前，在命運之神還沒出現的時候，方霖就已經喜歡了嗎？
那確實很久啊，暗戀一個人是很殘酷的。陸和平忍不住難過起來，他不知道在看不見的角落裏，方霖是不是像今天這樣沈默地坐在臺階上，所有難以袒露的心事都湮沒在雨天。
“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陸和平的眼圈紅了。
“不用道歉。”方霖開始用眼神審判陸和平。“你先和沈端正分手。”
陸和平很想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所有關於游戲規則的話都說不出來，都被堵在喉嚨裏，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像被系統馬賽克掉了。
“我會和沈端正分手的，但不是現在，你相信我！”陸和平緊緊握住方霖的手腕，很怕他變成一縷清風揮散走了。
“那你就走開！”方霖的力量也不小，用一只手就把陸和平推開，狠狠地推向另一面白墻。
“你不要再聯系我了，我會把你的聯系方式都刪掉。”方霖拒人之千裏之外時總是很平靜，很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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