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76.

方霖的山茶花有點受損，需要上藥，我把外用藥包裝拆開，一個子彈頭形狀的藥品，它被我緩緩推進去，推了一厘米就已經不好推動，阻力很大，我一楞神，只聽啪的一聲，那顆子彈頭藥品被擠出來掉在地上。

“放輕松點。”我拍了拍方霖的手臂，讓他換個姿勢，說不定是這個姿勢太難擺出來，方霖只能又換了個姿勢，背倚著沙發，腰間靠著一只棕色的卷毛小熊玩偶，腳抵在沙發墊上，正面朝向我。

我低頭專心致志地推藥，推了幾次，非常難推，又試了幾次，我的耐心耗盡。

“跟我作對是吧？”我捏了捏方霖的臉。

“不是，我太緊張了。”方霖誠實地解釋道。

緊張情緒好解決，我給方霖講故事，說十二生肖第一名本來應該是醜牛，十二生肖舉行馬拉松大賽，老牛勤勞勇敢，跋山涉水，翻山越嶺，本應該第一個到達終點，但它路上遇到了瘦小可憐的子鼠，可憐兮兮的子鼠請求老牛的幫助，老牛同意了，子鼠便一躍而起爬到老牛的後背，老牛就這樣背著子鼠翻山越嶺，等到了終點，子鼠突然從老牛背上跳下來，跑在老牛前面，成為第一名……

方霖聽得十分認真，看起來不怎麽緊張了。我的手指撚起外用藥，突然一推到底，把方霖推得大叫。

“滾啊……陸和平！”

“我都是為了你好，好人沒好報，你是子鼠，我是醜牛！”我收拾一下戰場，發現一盒藥膏還沒塗。

我把藥膏扔在方霖的腿上，“你自己塗，我不幫你了。”

方霖的臉色像小番茄一樣紅，他抓著那盒藥膏冷靜地瞪著我，與我對峙三分鐘後，叫我轉過身去，不要看他擦藥。

“看都不行？這麽小氣！”我抱著肩膀，氣憤地轉過去，聽見包裝袋撕開的聲音，我又轉身，好言好語勸道，“我可以指導你，你還是需要醜牛的幫助。”

77.

轉眼之間我也滾到沙發上。

要不怎麽說人類十分邪惡，貪念極大，入了一次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和第無數次。方霖幫我把菠蘿葉子穿上雨衣，我的菠蘿葉子突然感覺一涼，火辣辣的，這是真正的鹽汽水滲進菠蘿塊兒的感覺。

我緊皺眉頭一看，原來是薄荷冰爽雨衣。

“臥槽，這什麽啊？薄荷冰爽？”誰會把冰爽和火辣辣留給自己二弟和二妹？我不得不去想是什麽設計人才喜歡打破常規，有一點受虐傾向的。

“薄荷醇，怎麽了？很清涼，解熱清心。”方霖說著，思緒已經發散到有機化學部分，我猜他已經開始想薄荷醇結構式，薄荷醇怎麽合成，合成分幾部，這樣的化學人才倘若加入陸豐的醫藥公司，幾年晉升工藝開發組組長不是夢。

“不喜歡。”我把雨衣脫了，扔在最遠的地方，看都不想看一眼。我開始自度，本來自度沒什麽意思，但是在方霖的面前自度就有意思。雖然有意思，但還是不能自度成功。

方霖還是那個姿勢，腳抵在沙發墊子上。

第n次入港還是不簡單，方霖的山茶花像有自動愈合能力一樣，就像瑪瑙研棒強行擠進奶油水果蛋糕的最後的一層，非常的緊繃，最後一層的大量奶油因為壓力被迫溢出，裹在瑪瑙研棒上，香甜的奶油沒有任何幫助作用，反而成為最大的阻力，蛋糕松軟卻十分緊實，推入一厘米不容易，只能慢慢推入，完全陷進奶油蛋糕以後就不容易再出來，不好進也不好出，只能在奶油蛋糕的深處待著，偶爾稍微動彈動彈，這樣稍微動彈十幾分鐘，奶油蛋糕才松軟些，可以順暢地推動和酬出。

很稚嫩的奶油蛋糕。

“方霖……你這兒有一顆心形的痣。”在很隱蔽的地方，就算是本人洗澡也不一定會發現，只有像山間溪水從上到下全部蜿蜒流淌過去才能碰著。

“我……怎麽……不知道。”方霖瞇著眼睛回想，從來沒看見過什麽心形的痣。

“哈哈，這個位置，只有我和你的馬桶能看見。”我低頭在方霖的耳邊說。

不知怎麽回事，把方霖逗樂了，方霖又冷笑，“你是馬桶嗎？”

沙發的右邊有一面裝飾用的黑色塑料板，此時的光線並不好，但塑料板卻十分清晰地映著沙發上疊在一起的兩個人，尤其原本潔白無瑕的山茶花，看得非常清楚，山茶花早已不是層層疊疊的緊繃的狀態，已經綻開了，中心被菠蘿葉子穿透，花瓣偶爾控制不住緊急縮了縮，也恢覆不了原樣。

我捏著方霖的下巴讓他側頭看看黑色塑料板上的畫面，“方霖，你看看現在這樣咱倆誰像馬桶？”

方霖惱羞成怒伸手就打我的臉，我扯住他的手，無恥地問他，“方霖，你是我的專屬馬桶嗎？”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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