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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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明公
方士循著八卦的方位踏著步子，每到一處便放置一塊玉石。最後一塊玉石放好後，八道淡黃色的光束亮起，隱隱有咒文閃爍其間。陣中那面鏡子也緩緩離開了地面，周遭散逸著淡淡的光芒。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曹操的方向不斷被吸了過來，方士提著桃木劍嚴陣以待，以免會生出什麽變故。這時曹操的意識也搖搖晃晃跟了過來，眨眼間意識就被吸入了鏡中。
自從那一戰過後，本應傷重不治的曹操始終吊著一口氣，而意識也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周遭漆黑一片，對時間的感知也逐漸變得模糊，只是當天的情形卻一直停留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那日，在神秘青年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老弱婦孺，用肉身之軀悉數擋下了所有箭矢，正當眾人錯愕之際，這群本該身亡的百姓卻並沒有當場倒地，而是反手拔出了身上的箭矢朝著大軍的方向沖了過來。
先前那批守城軍走屍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如今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不由得讓人膽寒。這些人在不久前還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現在竟搖身一變成了刀槍不入的天降奇兵。
要動手嗎？大家左右看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做，若是面對窮兇極惡的山賊，下手自然是不用留情，但這些人……
這時對面那些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作人了，外觀雖然還是人的模樣，可在那神秘青年的笛聲驅使下，行動速度卻變得很快，眼中只有漆黑，額間還印著一個蟲蟻的圖案。
饒是這群人身經百戰，可面對未知的生物不免還是會心生畏懼，曹操心知士氣在作戰時的關鍵作用，當即就下令格殺勿論，說完便提著劍身先士卒沖了過去。
一隊親衛緊隨其後，很快便追了上來將曹操護在中間，而曹操的目標也很明顯，擒賊先擒王，這盲眼青年著實古怪的緊，只要拿住此人，眼下之困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雙方相距不過數百米之遙，眨眼間就能沖到近前，只是這時眾人□□的戰馬卻一反常態停了下來，任憑如何驅使也決不往前跨一步。萬物皆有靈，馬更是如此，這種舉動無疑是在向主人示警，前方有危險。
雖說如今形式危急萬分，可曹操仍心存謹慎，見狀也不再急於去擒人，反而避到一旁觀看起戰況。他並非是第一天上戰場，這種情況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尋到克敵之法。
與上次的那批走屍不同，眼前的這些顯然是經過了改良，即便是心臟被刺穿卻還是無濟於事，依舊能憑借同歸於盡的打法傷到曹軍，而這顯然還不是最糟糕的。
曹操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他的兵只是血肉之軀，而那些“人”怎麽也殺不死，並且變得越戰越勇。眼看曹軍這邊已經陸續出現了傷亡，戰況僵持的越久就對他越不利，更不妙的是，隨著傷亡的出現，那些氣絕的士兵甚至還會調轉頭來攻向自己的同袍。
此消彼長，如果繼續纏鬥下去註定會是一場無謂的消耗，因此只能在那青年身上尋破局之法，可曹操一時間也想不到對策。
這人本就是尋仇而來，又豈會放任曹操置身事外？
揚手灑出一片煙霧，盲眼青年隱在霧裏鬼魅一般出現在曹操身邊，悄聲問道：“明公，你很想再殺我一次，對吧？”
曹操頓感不妙瞬間就要撤退，這時他胸口一麻，眼前也跟著一陣陣發黑。周遭護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動彈不得，而那青年還在近前無法擺脫，此刻的曹操只能暗嘆一句今天恐吾命休矣。
咬破舌尖勉強保持了一絲清醒，曹操抽劍便刺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那青年並未閃躲，而是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劍，借勢欺身上前一步，反手便將一把匕首送進了曹操胸膛。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是要鬧哪樣？山寨大當家躲在暗處看得分明，此時早已目瞪口呆。
很顯然那批被擄上山的老弱婦孺早已經被那蒙眼青年提前動過手腳，現如今雙方纏鬥在一起，面對曹操裝備精良的軍隊，這些眼中漆黑的“人”也絲毫不落下風。
讓他不解的是，這一戰曹操很難討到便宜，如果戰況拖得持久些，青年極有可能會獲勝，現在又為什麽非要沖上去呢？
方才曹操那一劍刺穿了青年心肺，這時的青年已經站立不穩，癱坐在地上大口吐著血，可那些“人”並沒有停下動作，拖著殘肢斷臂反而戰意更盛，仍是繼續悍不畏死地與曹軍拼殺在一起。
“你究竟是什麽人？”
一開始曹操就好奇這個神秘青年的身份，如今此人已近在咫尺，曹操更是確信自己從未見過他，更遑論欠他什麽。曹操捂著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湧了出來，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做個糊塗鬼吧。
“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明公當然不認得我。”青年無力地低垂著頭，斷斷續續的話中卻帶了幾分笑意，“但我記得你。”
明公。曹操想起青年對他的稱呼，莫非是昔日的舊部？曹操轉念便推翻了這個猜測。這青年年紀尚淺，又有這等神鬼莫測的手段，決計不會在自己麾下效過力。這聲明公究竟是從何而來？
“今天能殺了你，我也算是了卻了平生夙願。早在十七年前我就應該是個死人了。”
青年面前的地上染紅了一片，暗紅的血跡早已幹涸，他強撐著坐直身子，看向不遠處戰場上拼殺的雙方，臉上的笑意更甚：“曹阿瞞，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這座山。”
曹操失血過多，陣陣困意襲來，意識也逐漸變得迷離。突然體內突然泛起潮湧一般的劇痛，好像有蟲蟻在啃噬他的臟腑。
“你對城中那個孩子應該還有印象吧？”鉆骨剜心一樣的疼痛將曹操從游離中強行給拽了回來，青年的話也清清楚楚地送到了他耳中：“興平元年，徐州之變。那年我七歲。”
這時的曹操已經目不能視，正聽得認真，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笛聲，有個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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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曹操的方向不斷被吸了過來，方士提著桃木劍嚴陣以待，以免會生出什麽變故。這時曹操的意識也搖搖晃晃跟了過來，眨眼間意識就被吸入了鏡中。
自從那一戰過後，本應傷重不治的曹操始終吊著一口氣，而意識也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周遭漆黑一片，對時間的感知也逐漸變得模糊，只是當天的情形卻一直停留在他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那日，在神秘青年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老弱婦孺，用肉身之軀悉數擋下了所有箭矢，正當眾人錯愕之際，這群本該身亡的百姓卻並沒有當場倒地，而是反手拔出了身上的箭矢朝著大軍的方向沖了過來。
先前那批守城軍走屍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如今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不由得讓人膽寒。這些人在不久前還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現在竟搖身一變成了刀槍不入的天降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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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對面那些或許已經不能再稱作人了，外觀雖然還是人的模樣，可在那神秘青年的笛聲驅使下，行動速度卻變得很快，眼中只有漆黑，額間還印著一個蟲蟻的圖案。
饒是這群人身經百戰，可面對未知的生物不免還是會心生畏懼，曹操心知士氣在作戰時的關鍵作用，當即就下令格殺勿論，說完便提著劍身先士卒沖了過去。
一隊親衛緊隨其後，很快便追了上來將曹操護在中間，而曹操的目標也很明顯，擒賊先擒王，這盲眼青年著實古怪的緊，只要拿住此人，眼下之困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雙方相距不過數百米之遙，眨眼間就能沖到近前，只是這時眾人□□的戰馬卻一反常態停了下來，任憑如何驅使也決不往前跨一步。萬物皆有靈，馬更是如此，這種舉動無疑是在向主人示警，前方有危險。
雖說如今形式危急萬分，可曹操仍心存謹慎，見狀也不再急於去擒人，反而避到一旁觀看起戰況。他並非是第一天上戰場，這種情況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尋到克敵之法。
與上次的那批走屍不同，眼前的這些顯然是經過了改良，即便是心臟被刺穿卻還是無濟於事，依舊能憑借同歸於盡的打法傷到曹軍，而這顯然還不是最糟糕的。
曹操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異常，他的兵只是血肉之軀，而那些“人”怎麽也殺不死，並且變得越戰越勇。眼看曹軍這邊已經陸續出現了傷亡，戰況僵持的越久就對他越不利，更不妙的是，隨著傷亡的出現，那些氣絕的士兵甚至還會調轉頭來攻向自己的同袍。
此消彼長，如果繼續纏鬥下去註定會是一場無謂的消耗，因此只能在那青年身上尋破局之法，可曹操一時間也想不到對策。
這人本就是尋仇而來，又豈會放任曹操置身事外？
揚手灑出一片煙霧，盲眼青年隱在霧裏鬼魅一般出現在曹操身邊，悄聲問道：“明公，你很想再殺我一次，對吧？”
曹操頓感不妙瞬間就要撤退，這時他胸口一麻，眼前也跟著一陣陣發黑。周遭護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已動彈不得，而那青年還在近前無法擺脫，此刻的曹操只能暗嘆一句今天恐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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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曹操那一劍刺穿了青年心肺，這時的青年已經站立不穩，癱坐在地上大口吐著血，可那些“人”並沒有停下動作，拖著殘肢斷臂反而戰意更盛，仍是繼續悍不畏死地與曹軍拼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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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明公當然不認得我。”青年無力地低垂著頭，斷斷續續的話中卻帶了幾分笑意，“但我記得你。”
明公。曹操想起青年對他的稱呼，莫非是昔日的舊部？曹操轉念便推翻了這個猜測。這青年年紀尚淺，又有這等神鬼莫測的手段，決計不會在自己麾下效過力。這聲明公究竟是從何而來？
“今天能殺了你，我也算是了卻了平生夙願。早在十七年前我就應該是個死人了。”
青年面前的地上染紅了一片，暗紅的血跡早已幹涸，他強撐著坐直身子，看向不遠處戰場上拼殺的雙方，臉上的笑意更甚：“曹阿瞞，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這座山。”
曹操失血過多，陣陣困意襲來，意識也逐漸變得迷離。突然體內突然泛起潮湧一般的劇痛，好像有蟲蟻在啃噬他的臟腑。
“你對城中那個孩子應該還有印象吧？”鉆骨剜心一樣的疼痛將曹操從游離中強行給拽了回來，青年的話也清清楚楚地送到了他耳中：“興平元年，徐州之變。那年我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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