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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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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快樂

臉上的兩巴掌直接把淩詡從夢境扇回了現實,他一臉懵地睜開眼,誰敢扇他?

一張俊臉在他面前放大又縮小,宋航捶了他一下,催促道:“快下車,不然我公主抱你了。”

眼看淩詡還沒有下車的意思,宋航把搭在車門上的胳膊放了下來,不由分說穿過他的兩條膝彎,淩詡這才驚醒似的,蹬開他的手,溜下了車。

車門關上,司機還在感嘆:“年輕真好啊。”

宋航若有所思地跟在淩詡身後,來了一句:“你害怕公主抱?”

“什麽話?你讓我抱一下試試。”周圍沒人,淩詡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完美的腰線在襯衫下若隱若現,宋航突然覺得可惜,剛才沒抱到。

“就你這身板?”他上下打量了淩詡一眼,眉頭微攏,“除了身高就是白斬雞。”

淩詡揚眉一笑:“是嗎?”

那個笑一出來,宋航就心道不妙,果然,話音未落,淩詡反身鉗住了他,霎時彎腰摟住他的膝彎,無比熟練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在他反應過來掙紮之前又撒開手,害得他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而始作俑者比他還先蹲下,揉著胳膊弱弱地說:“好重啊,減減肥吧你。”

“……我操。”過來好半天,宋航才從嘴裏憋出這麽一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猩猩吧,哪來這麽大力氣的?

淩詡收了表情,戲謔地問:“還不相信?走,跟我回去讓你親眼看看。”

第二次來到他家,沒什麽變化,宋航輕車熟路地在沙發上坐下,茶幾上擺了一盤瓜子,他問了一聲能不能吃,就坐在沙發上嗑起了瓜子。

換完衣服,淩詡來到他背後,幽幽地問:“看不看?”

宋航頭也不擡地笑罵:“看屁啊,睡你的覺去。”

“可是我都脫了。”

嗯?宋航轉過頭。

嗯,穿得很整齊,短袖短褲。

“哦喲哦喲。”淩詡捂嘴偷笑,“原來是脫了才肯看啊,宋隊長居然是這種人。”

說完,他趕忙轉身跑路,甩手關上了臥室門。

或許是被他感染了,漸漸的,困意也席上宋航的腦子,他靠著沙發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昨晚確實沒睡好,加上上午那個五千米,不睡著才怪。

兩個小時以後,淩詡從臥室出來上廁所,眸光深沈的在宋航身上停留許久,最後去拉上了客廳的窗簾。

等宋航再睜開眼的時候,揉著額角問趴在另一張沙發上玩手機的淩詡:“幾點了?這麽黑。”

“其實是你瞎了。”他下意識嘴賤,後知後覺發現宋航已經走到了他旁邊,表情兇狠。

他放下手機笑:“我錯了,是我瞎了,玩游戲嗎?”

宋航在他腳邊坐下,拿起他擱在地上的手柄。“你不用覆習?”

“要啊。”淩詡翻了個身仰躺著,心累地說,“還有三門,玩一會兒我就去看書了。”

兩人在地板上挨著坐下,打開了游戲。

玩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淩詡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你為什麽和她分手?”

“嗯?”宋航下意識反問,“誰?”

“那個系花啊。”

說起這個,是有件事沒告訴他。

游戲通關以後,宋航放松地倚上沙發,斟酌以後開口道:“那天晚上,是她和孔文聯手給你下的藥。”

淩詡微楞,轉頭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她故意叫人擋住了你經常走的那條路,孔文埋伏在小路上等你經過。”

這麽解釋,他就明白了。他冷笑一聲,扔了手柄,撇開頭一時無話。

宋航戳了戳他的腰:“生氣了?我已經教訓過孔文了,馮箏是個女孩子,知道錯了就算了吧。”

“這麽紳士啊?”

他無奈地問:“那你想怎麽做?”

“我能做什麽啊?”淩詡嘲諷地挑高眉毛,支著下巴看回來,“還以為哥哥是為了追我呢。”

宋航笑著想去拍他的腦袋,讓他別再開玩笑了,可後者一扭頭躲開,起身面無表情地說:“我去覆習了,你要走的話不用告訴我。”

“怎麽了?”他不解地仰起頭,總不可能淩詡真那麽小心眼想要報覆馮箏吧?

臥室裏有一張書桌,淩詡拿了茶幾上的幾個筆記本就進了屋,明顯是在置氣。

看在他還要考試的份兒上,宋航只能壓下心裏的火,等他考完再來一探究竟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這人老跟他打謎語做什麽?

矛盾來得莫名其妙,淩詡也搞不懂自己在別扭個什麽勁兒,等房門哢噠響過一聲之後,他猛地趴到桌上,長嘆一聲。

周四的兩門選修課不算太難,他中午也沒去找宋航,提前占了個教室角落的位置睡午覺,下午考完以後就直奔酒吧。

一定是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和他的小可愛們見面,他才會一次次栽在宋航身上的。

晚七點,他吃完了飯準時出現在酒吧後臺。

換完衣服出來,他坐在椅子上調試琴弦,這對藍白色的琴弦是他最喜歡的,蠶絲制成的韌性極好,他輕輕彈起一段舒緩的旋律,手掌從琴頸游下,每一根手指都好像在編花。

吉他是他最忠實的夥伴,不論如何,他是不會放棄彈琴的,他所有的情緒價值都寄托在它身上了。

“唱得真棒!”樂隊鼓手程雲飛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現身稱讚,“阿淩,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會唱歌的吉他手。”

淩詡勾唇淺笑,五指按在琴弦上,琴聲驟停。“謝謝,我很開心你這麽誇我。”

“也只有誇誇你的吉他,你才會這麽開心了。”

“飛飛要是答應跟我春風一度,我也會這麽開心。”

程雲飛猶豫著問:“你今晚沒伴兒嗎?”

淩詡輕忽地擡眼:“沒有,你答應了?”

“……雖然是很心動啦,但是老板禁止員工內部消化。”程雲飛可惜地說,“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

“你知道的,我只做1,而且——玩很大的,你那個朋友受得了嗎?”

“放心,他玩得更花,是個純0.”

“ok,賣你這個面子咯。”淩詡聽著外面的呼聲,站起來往外走。“叫他十一點開好房給我打電話……不,算了,我今晚有事兒改天吧。”

八點過兩分,他彈著心愛的吉他,以一首浪漫情歌開場,牛仔帽下面,光潔的下巴,纖薄紅潤的嘴唇,精致的鼻子,他說他愛世人,愛世間萬物,獨獨不愛她。

I love someone not u.

一曲終了,臺下的觀眾難得的安靜。

“阿淩,別難過了,我們都愛你啊!”

淩詡壓下的嘴角緩緩擡起,他猛地一撥琴弦,程雲飛下意識跟了個鼓點,和弦驟然響起,清澈而純凈,他按住一個高音,手指飛快地舞動,創造出一個個模糊的或高昂低沈的音階,上下上下,不斷擺動,像是有一團熊熊烈焰在他手上燃燒,逼著他不得越彈越快。

他唱起流行的搖滾曲,嘴角大大咧著,潔白的兩排牙齒上下碰撞,咬出一個個清晰的字母,他的舌頭很紅,沒了歌詞便伸出舌頭大半咬著,任誰都看得出他性質高漲,好像方才的那一曲悲歌只是欲揚先抑。

一首首歌曲無縫銜接,樂隊的人忙得滿頭大汗,心裏卻全是高亢的尖叫,想要和舞臺下的人一起為這個天才吉他手喝彩鼓掌,搖晃起屁股。

片片斷斷的各國樂曲接連出現,淩詡好像什麽語言都會,唱得一字不差,自信飛揚,酒吧裏的人陷入了一場盛大的狂歡,仿佛是來到了海上,他們是無力的竹葉船,碰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暴風雨,只有沈沒的份兒。

演奏的最後,淩詡還沒有摘下帽子,那一頭金發早就散落,跟著琴音瘋狂地顫抖著,他雙腿分開,牛仔褲下的雙腿有力地踏著拍子,他甩動右手,如蝴蝶振翅,落下最後的咆哮低音。

世界好像在此刻停止,淩詡喘著粗氣,仰著頭,帽子終於掉下去。

他大笑兩聲,張開雙臂接受著突如其來排山倒海的癲狂歡呼。

“周四快樂!”淩詡挺直腰,從臺上一躍而下,目光在為他瘋狂的觀眾們之間逡巡著。

“周四快樂!”

“周四快樂!”

隔壁卡座上,坐了一個人。

淩詡徑直走了過去,壞笑著壓住他:“帥哥,親一個嗎?”

“啊啊啊啊啊!親一個親一個!”

“親一個親一個!”

這裏是淩詡的王國,到最嗨點的氣氛不會容許他的締造者被人拒絕。

感受到唇上幾近暴力的撕咬,宋航瞳孔驟縮,一臉不可置信,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

幾個小時前,他叔叔給他打電話,問有沒有看到表弟,老師反應他今天下午又逃課了,宋航剛考完試,怎麽可能遇得到表弟,但礙於叔叔的情面,還是答應去上次碰見他的地方找找,不過他沒敢說是在酒吧,要不然那小兔崽子的屁股蛋都要被打得開花。

等他到了酒吧,接近八點左右,好死不死,表弟還真就在裏面。

他氣不打一處來,說著就威脅表弟跟他走,不然就告訴他爸,結果那小孩哭著求他讓他看完一場演出再走,不然他就算屁股開花也不甘心。

“什麽演出?”

表弟沒有時間回答他,因為演出就開始了,宋航不常到這種地方來,一枝獨秀站在那兒頗有些不合群,熱舞的人群裏有人邀他坐下,他便順勢坐到了舞臺右前方的沙發上,盯著他表弟。

只是盯著盯著,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臺上彈吉他的歌手身上飄,那一頭金發他不會認錯,就是淩詡,可那身打扮……

有人告訴他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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