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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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航沒能見到淩詡，他甚至還去了超市後面的長椅上等，等到一點多也沒等來他，擰著眉頭想那人要是困得沒地方睡會不會影響考試之類的。
晚上八點多，淩詡考完試，走在他出校的岔路上，似乎還有哪個社的社團活動在今天舉辦，堵住了路口，水洩不通，他遠遠看了一眼，果斷走了另一條小路。
不是他在躲著宋航，實在是他今天要考三門，中午還是厚著臉皮去圖書館沙發上瞇了半個小時，養好精神之後又忙著覆習，根本沒考慮到宋航會在昨天的地方等他的這種可能性。
剛看到校南門的輪廓，就有人匆匆走向他，他側走出去給人讓路，在那人錯身走過他的時候，他鼻尖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接著渾身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操。”
淩詡一手扶著路邊的銀杏樹，一手捂著越來越昏沈的腦袋，用力地甩了甩。
“學長，這是你背叛我的代價。”那個人走回來，站在他面前，神情憔悴，陰森地看著他。
“孔文！你他媽小說看多了吧？！”淩詡破口大罵，此時也顧不上維持人設了，“你想幹什麽？”
該死的，偏偏這條路最是人跡罕至，半天也沒見到另一個影子。
孔文靠近了些，想去摸他的臉，嘴裏喃喃著：“學長，宋航是個直男啊，你為什麽要犯傻？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淩詡厭惡地偏開頭。“你他媽敢碰我一下試試？！”
“我怎麽不敢！”孔文從胸腔裏發出一聲怒吼，惡狠狠地伸出手要去拉他的金發。
這直接點燃了淩詡的滿腔怒火，他沈著一口氣，右手猛地發力，一拳幹在孔文的太陽穴上，後者本來就比他矮小，又沒有防備，這一下子直接給他打懵了，摔下地去。
“不可能，你怎麽還有力氣？！”
淩詡雙目發紅，撐住樹幹一腳一腳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踹，巴不得踹死了才好，要是不把孔文弄翻，今天翻車的就變成他淩詡了。
在被踹的時候，孔文抱著頭，雖然震驚，但還沒失去思考的能力，淩詡踹他的力道在很大幅度地減小，只要等他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操，你他媽這個傻逼給我等著！”
腹部遭受前所未有的撞擊，孔文雙瞳猛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來人。
為什麽，宋航會來這裏？馮箏呢？馮箏說了會幫他的！
下午的考試結束以後，宋航前思後想，還是決定找到淩詡說個清楚，他不是拖沓的人，朋友之間出現了問題能越快解決就越好。
從劉聰那兒，他得知淩詡最常進出的校門，七點半就在南門等著了，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那人，正當宋航打算還是回去問劉聰要個聯系方式的時候，不經意間聽見了熟悉的人聲，他就這樣一路找了過來。
“淩詡？”他匆匆跑過來，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有興趣練“馬氏鞭腿”，淩詡一看見他，頓時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腳一軟倒進了他懷裏，他懵然地接住人，才發現他渾身滾燙。
“這傻逼給我下藥。”淩詡虛弱地靠在他身上，半瞇著眼，看都不想看地下。
宋航登時怒氣攻心，上去就朝孔文肚子狠狠踹了一腳，把人都踢飛出去一米多遠撞了兩棵竹子才堪堪停下。
他抱著淩詡，面沈如水，眼神冰冷：“淩詡要是有事兒，我弄死你。”
打了罵了還是不解氣，但他更加擔心淩詡的狀況，背起人就朝著校醫院狂奔，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個練體育的。
一邊跑，他還不忘幫淩詡分心，跟他搭話：“餵，你減減肥吧，好重啊。”
淩詡整個趴在他背上，雙臂環著他的脖子，不久前的恐慌和驚嚇如潮水般退去。
“你更重……要不是他、玩陰的，我能把他膽汁都揍出來。”
“這時候了還嘴硬，我今天要是不來，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這時候還罵我，等我好了就揍死你。”
“靠，有沒有道理，我可是救了你。”
“不講道理，聽我的。”
……
等宋航趕到校醫院的時候，淩詡早就昏了過去，好在最後檢查結果出來，只是吸入了少量迷藥，睡上四五個小時就沒事了，醫生給他掛了水，把宋航叫了出去。
“你說是學校裏的學生做的？”
“是，我親眼所見。”宋航點頭，“我會上報學校，請您幫我開一份證明。”
“好。”正義感滿滿的醫生一口答應下來，囑咐他照顧好病人，又馬不停蹄地給他開證明去了。
經歷了這一場混亂，宋航也不能回寢室睡覺了，病房裏就只有淩詡一個病人，空著的病床可以讓他借宿一宿，但是那個孔文必須馬上處理了。
“處理什麽？”到了醫院的第四個小時，淩詡醒了，聽他站在窗邊打電話，“這麽霸總？讓我長長見識。”
宋航看著他點點頭，然後嗯了幾聲掛斷電話，走過來摸摸他的額頭，問他：“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不暈？要喝點水嗎？”
他搖高淩詡的床板，讓他坐起來了一點，淩詡始終看著他，目光淡淡的，而後緩緩伸出雙臂。
“怎——”宋航還沒問出口，那兩條胳膊已經環過了他的背，淩詡整個人都貼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嚇到了？”他估計也是，那麽晚了，沒一個人，要是自己再晚點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淩詡這麽驕傲的一個人。
有點心疼怎麽辦？宋航猶豫了片刻，回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背無聲安慰。
“謝謝你，”淩詡眼眶一酸，悶悶地說，“你怎麽老是在我落魄的時候出現，煩死了。”
宋航下手重了點。“下次註意點，別在陰溝帆船了，行了，快放開我。”
“再抱一會兒。”
“……嘖，你也煩死我了。”
一分鐘過去。“好熱，”淩詡嘟囔了一聲，毫不留戀地把他推開了，側過臉靠上了擡起的床板，“我要睡覺了。”
宋航笑他：“你是豬嗎？醒了睡，睡了醒。”
那人沒搭理他，偏著頭，裸露的脖頸纖細而長，肌肉拉得很用力，長發擋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敲門聲驟然響起，醫生走進來又問了淩詡一些問題，各方面都正常的話明天還可以接著完成他的考試。
出門前，醫生說：“那位同學，證明我已經開好了，明天走之前記得來取。”
兩人道了謝，默默無言，宋航把他的床放下去之後，去了隔壁床躺著，中間拉起了簾子。
白光太刺眼睛，宋航不習慣開燈睡覺，只能把胳膊擡起來壓在眼睛上擋光。
入睡前的時間裏，閉眼會導致聽覺變得尤其靈敏，他聽見簾子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啪嗒”一聲，周圍都暗了下來，他放下胳膊睜開眼，輕聲問：“你睡覺要開著燈吧？”
淩詡瞳孔一震，玩著手機的手僵硬如鐵。
“你怎麽知道？”
“你別誤會，我沒有看你日記之類的東西，只是猜測，”他說，“上次去你家借宿，我半夜醒了，看見你臥室裏透出了光，那會兒你是開著燈睡的吧？”
或許這也是淩詡不住校的原因。
宋航翻了個身，面對著那張床。“沒關系，你開著吧，我能睡著。”
那邊安靜了好久，久到他已經半夢半醒了，淩詡一把拉開了兩人中間的簾子，周遭彌漫著低氣壓。
“我操，”宋航嚇得直接坐了起來，險些破音，“演貞子呢淩哥？”
淩詡陰笑兩聲：“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只能滅口了。”
借著窗戶透進來的路燈的光，宋航把他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晚上嚇得狠了，眼眶還紅著呢。他伸長胳膊招招手：“死之前我有個問題得問明白，不然死不瞑目。”
“說吧。”淩詡抱臂環胸，就站在原地俯視著他，眼裏笑意分明。
“你昨天那話什麽意思？”
淩詡一楞，摸著下巴沈思，他說了什麽來著？他剛才想做什麽來著？
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昨天的話根本就是在放屁，逗他玩的，虧自己還擔心了一整天，宋航氣笑了。“你說我對你太好了，你怕喜歡上我。”
“噢！”淩詡右手捶左手，恍然大悟，“這句啊，我逗你玩呢。”
看吧，他就知道。
宋航氣不打一處來，跳下床架著他的脖子威脅說：“你知不知道我他媽想了一天一夜，中午還擔心你心情不好睡不成覺，再拿我開這種玩笑，我真揍你了。”
淩詡是真的沒想到宋航這麽在乎他，吃了一個大驚，嘴巴一時還合不上，驚疑不定地問：“那我要說是認真的呢？”
“又他媽來勁兒了是吧！”
“好好好不逗你了。”淩詡雙手投降，但嘴裏還欠欠地問，“剛才你怎麽會突然出現的？是不是打算跟我告白了？英雄救美啊宋哥，你現在告白我都能答應你。”
宋航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再亂說話，上次還造我的謠，恩將仇報的家夥。”
淩詡憋著笑，誠懇地說：“謝謝您，您真是個大善人。”
“嘴挺賤的，淩詡。”
“向我學習。”
宋航瞅了他一眼，嫌棄地松開了手，一骨碌躺回了床上。“行了，都淩晨了，睡覺。”
“好咯，晚安宋哥。”
“……晚安。”
怕黑是淩詡最大的弱點，他無法控制，那天晚上，他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屏幕微弱的光一直亮著，過了好久才有了些許困意，醫院的被子太涼，六月的天他也蜷起了雙腿。
第二天早上，生物鐘在六點叫醒了淩詡，盯著純白的天花板，他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醫院，床邊趴著個寸頭，憋屈的縮著胳膊捂著耳朵。
校醫院的病房都在一樓，窗外種了很多綠植，擋住了一半的窗戶，橙黃的光從沒被遮擋的上半部分打進來，落在宋航的側臉上，他閉著眼，鋒利的眼型因為上翹的眼角在睡夢中也讓人感覺不敢觸碰。
淩詡伸了個懶腰，病床嘎吱響，把宋航也給吵醒了，他趴著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你怎麽睡在這兒？”他奇怪地問，“癖好挺特殊啊。”
宋航支著頭打哈欠，漫不經心地說：“你昨晚上做噩夢一直哼哼，我坐過來錄音，要不要聽聽？”他晃晃手機示意，戲謔地勾著唇。
操啊。
淩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潰，隨後他若無其事地略過了這一茬，下床的時候警告說，“不準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我要弄死那個傻逼。”
“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宋航扭了扭脖子，懶懶地說，“我會讓他退學，你別臟了自己的手。”
正在脫下病號服換上自己衣服的淩詡，倏然動作一頓，長長的睫毛掩下了絲絲詫異。
他怎麽會、怎麽會心跳加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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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在躲著宋航，實在是他今天要考三門，中午還是厚著臉皮去圖書館沙發上瞇了半個小時，養好精神之後又忙著覆習，根本沒考慮到宋航會在昨天的地方等他的這種可能性。
剛看到校南門的輪廓，就有人匆匆走向他，他側走出去給人讓路，在那人錯身走過他的時候，他鼻尖忽然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接著渾身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操。”
淩詡一手扶著路邊的銀杏樹，一手捂著越來越昏沈的腦袋，用力地甩了甩。
“學長，這是你背叛我的代價。”那個人走回來，站在他面前，神情憔悴，陰森地看著他。
“孔文！你他媽小說看多了吧？！”淩詡破口大罵，此時也顧不上維持人設了，“你想幹什麽？”
該死的，偏偏這條路最是人跡罕至，半天也沒見到另一個影子。
孔文靠近了些，想去摸他的臉，嘴裏喃喃著：“學長，宋航是個直男啊，你為什麽要犯傻？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淩詡厭惡地偏開頭。“你他媽敢碰我一下試試？！”
“我怎麽不敢！”孔文從胸腔裏發出一聲怒吼，惡狠狠地伸出手要去拉他的金發。
這直接點燃了淩詡的滿腔怒火，他沈著一口氣，右手猛地發力，一拳幹在孔文的太陽穴上，後者本來就比他矮小，又沒有防備，這一下子直接給他打懵了，摔下地去。
“不可能，你怎麽還有力氣？！”
淩詡雙目發紅，撐住樹幹一腳一腳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踹，巴不得踹死了才好，要是不把孔文弄翻，今天翻車的就變成他淩詡了。
在被踹的時候，孔文抱著頭，雖然震驚，但還沒失去思考的能力，淩詡踹他的力道在很大幅度地減小，只要等他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操，你他媽這個傻逼給我等著！”
腹部遭受前所未有的撞擊，孔文雙瞳猛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來人。
為什麽，宋航會來這裏？馮箏呢？馮箏說了會幫他的！
下午的考試結束以後，宋航前思後想，還是決定找到淩詡說個清楚，他不是拖沓的人，朋友之間出現了問題能越快解決就越好。
從劉聰那兒，他得知淩詡最常進出的校門，七點半就在南門等著了，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那人，正當宋航打算還是回去問劉聰要個聯系方式的時候，不經意間聽見了熟悉的人聲，他就這樣一路找了過來。
“淩詡？”他匆匆跑過來，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有興趣練“馬氏鞭腿”，淩詡一看見他，頓時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腳一軟倒進了他懷裏，他懵然地接住人，才發現他渾身滾燙。
“這傻逼給我下藥。”淩詡虛弱地靠在他身上，半瞇著眼，看都不想看地下。
宋航登時怒氣攻心，上去就朝孔文肚子狠狠踹了一腳，把人都踢飛出去一米多遠撞了兩棵竹子才堪堪停下。
他抱著淩詡，面沈如水，眼神冰冷：“淩詡要是有事兒，我弄死你。”
打了罵了還是不解氣，但他更加擔心淩詡的狀況，背起人就朝著校醫院狂奔，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個練體育的。
一邊跑，他還不忘幫淩詡分心，跟他搭話：“餵，你減減肥吧，好重啊。”
淩詡整個趴在他背上，雙臂環著他的脖子，不久前的恐慌和驚嚇如潮水般退去。
“你更重……要不是他、玩陰的，我能把他膽汁都揍出來。”
“這時候了還嘴硬，我今天要是不來，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這時候還罵我，等我好了就揍死你。”
“靠，有沒有道理，我可是救了你。”
“不講道理，聽我的。”
……
等宋航趕到校醫院的時候，淩詡早就昏了過去，好在最後檢查結果出來，只是吸入了少量迷藥，睡上四五個小時就沒事了，醫生給他掛了水，把宋航叫了出去。
“你說是學校裏的學生做的？”
“是，我親眼所見。”宋航點頭，“我會上報學校，請您幫我開一份證明。”
“好。”正義感滿滿的醫生一口答應下來，囑咐他照顧好病人，又馬不停蹄地給他開證明去了。
經歷了這一場混亂，宋航也不能回寢室睡覺了，病房裏就只有淩詡一個病人，空著的病床可以讓他借宿一宿，但是那個孔文必須馬上處理了。
“處理什麽？”到了醫院的第四個小時，淩詡醒了，聽他站在窗邊打電話，“這麽霸總？讓我長長見識。”
宋航看著他點點頭，然後嗯了幾聲掛斷電話，走過來摸摸他的額頭，問他：“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不暈？要喝點水嗎？”
他搖高淩詡的床板，讓他坐起來了一點，淩詡始終看著他，目光淡淡的，而後緩緩伸出雙臂。
“怎——”宋航還沒問出口，那兩條胳膊已經環過了他的背，淩詡整個人都貼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嚇到了？”他估計也是，那麽晚了，沒一個人，要是自己再晚點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淩詡這麽驕傲的一個人。
有點心疼怎麽辦？宋航猶豫了片刻，回抱住了他，拍拍他的背無聲安慰。
“謝謝你，”淩詡眼眶一酸，悶悶地說，“你怎麽老是在我落魄的時候出現，煩死了。”
宋航下手重了點。“下次註意點，別在陰溝帆船了，行了，快放開我。”
“再抱一會兒。”
“……嘖，你也煩死我了。”
一分鐘過去。“好熱，”淩詡嘟囔了一聲，毫不留戀地把他推開了，側過臉靠上了擡起的床板，“我要睡覺了。”
宋航笑他：“你是豬嗎？醒了睡，睡了醒。”
那人沒搭理他，偏著頭，裸露的脖頸纖細而長，肌肉拉得很用力，長發擋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敲門聲驟然響起，醫生走進來又問了淩詡一些問題，各方面都正常的話明天還可以接著完成他的考試。
出門前，醫生說：“那位同學，證明我已經開好了，明天走之前記得來取。”
兩人道了謝，默默無言，宋航把他的床放下去之後，去了隔壁床躺著，中間拉起了簾子。
白光太刺眼睛，宋航不習慣開燈睡覺，只能把胳膊擡起來壓在眼睛上擋光。
入睡前的時間裏，閉眼會導致聽覺變得尤其靈敏，他聽見簾子那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啪嗒”一聲，周圍都暗了下來，他放下胳膊睜開眼，輕聲問：“你睡覺要開著燈吧？”
淩詡瞳孔一震，玩著手機的手僵硬如鐵。
“你怎麽知道？”
“你別誤會，我沒有看你日記之類的東西，只是猜測，”他說，“上次去你家借宿，我半夜醒了，看見你臥室裏透出了光，那會兒你是開著燈睡的吧？”
或許這也是淩詡不住校的原因。
宋航翻了個身，面對著那張床。“沒關系，你開著吧，我能睡著。”
那邊安靜了好久，久到他已經半夢半醒了，淩詡一把拉開了兩人中間的簾子，周遭彌漫著低氣壓。
“我操，”宋航嚇得直接坐了起來，險些破音，“演貞子呢淩哥？”
淩詡陰笑兩聲：“是啊。你知道的太多了，只能滅口了。”
借著窗戶透進來的路燈的光，宋航把他的臉看了個清清楚楚，晚上嚇得狠了，眼眶還紅著呢。他伸長胳膊招招手：“死之前我有個問題得問明白，不然死不瞑目。”
“說吧。”淩詡抱臂環胸，就站在原地俯視著他，眼裏笑意分明。
“你昨天那話什麽意思？”
淩詡一楞，摸著下巴沈思，他說了什麽來著？他剛才想做什麽來著？
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昨天的話根本就是在放屁，逗他玩的，虧自己還擔心了一整天，宋航氣笑了。“你說我對你太好了，你怕喜歡上我。”
“噢！”淩詡右手捶左手，恍然大悟，“這句啊，我逗你玩呢。”
看吧，他就知道。
宋航氣不打一處來，跳下床架著他的脖子威脅說：“你知不知道我他媽想了一天一夜，中午還擔心你心情不好睡不成覺，再拿我開這種玩笑，我真揍你了。”
淩詡是真的沒想到宋航這麽在乎他，吃了一個大驚，嘴巴一時還合不上，驚疑不定地問：“那我要說是認真的呢？”
“又他媽來勁兒了是吧！”
“好好好不逗你了。”淩詡雙手投降，但嘴裏還欠欠地問，“剛才你怎麽會突然出現的？是不是打算跟我告白了？英雄救美啊宋哥，你現在告白我都能答應你。”
宋航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再亂說話，上次還造我的謠，恩將仇報的家夥。”
淩詡憋著笑，誠懇地說：“謝謝您，您真是個大善人。”
“嘴挺賤的，淩詡。”
“向我學習。”
宋航瞅了他一眼，嫌棄地松開了手，一骨碌躺回了床上。“行了，都淩晨了，睡覺。”
“好咯，晚安宋哥。”
“……晚安。”
怕黑是淩詡最大的弱點，他無法控制，那天晚上，他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屏幕微弱的光一直亮著，過了好久才有了些許困意，醫院的被子太涼，六月的天他也蜷起了雙腿。
第二天早上，生物鐘在六點叫醒了淩詡，盯著純白的天花板，他楞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醫院，床邊趴著個寸頭，憋屈的縮著胳膊捂著耳朵。
校醫院的病房都在一樓，窗外種了很多綠植，擋住了一半的窗戶，橙黃的光從沒被遮擋的上半部分打進來，落在宋航的側臉上，他閉著眼，鋒利的眼型因為上翹的眼角在睡夢中也讓人感覺不敢觸碰。
淩詡伸了個懶腰，病床嘎吱響，把宋航也給吵醒了，他趴著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痛，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你怎麽睡在這兒？”他奇怪地問，“癖好挺特殊啊。”
宋航支著頭打哈欠，漫不經心地說：“你昨晚上做噩夢一直哼哼，我坐過來錄音，要不要聽聽？”他晃晃手機示意，戲謔地勾著唇。
操啊。
淩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潰，隨後他若無其事地略過了這一茬，下床的時候警告說，“不準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我要弄死那個傻逼。”
“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啊。”宋航扭了扭脖子，懶懶地說，“我會讓他退學，你別臟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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