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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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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沒救了

可沒來得追出多遠,便被帶著滿腔怒意,眼眸如寒潭極冰的孔淵,一掌擊中腹部。

這一掌像是要把她腰對折擊斷般,匯聚了他所有的靈力。

鴻衣眼中滿是震驚,轉目去看孔淵。被清玉所傷時,也沒見她臉上露出這樣意外的表情。

而孔淵只是沈著臉,趁鴻衣身子被擊往空中時,伸手探向她掛在腰後的劍,卻沒能夠到。

鴻衣眼睛死死盯著孔淵,眼神從震驚到疑惑到最後的戒備。

她還未能從這一擊中穩住身形,耳邊又傳來一個低沈嘶啞的聲音:“你,無視我?”

鴻衣聞聲轉目,是之前那個說話都要咳兩聲的病秧子。

絕域再次釋放。鴻衣眼睛瞇起:“符生門?!……”,話音剛息,鏡首和鴻衣的身影同時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走!”孔淵對明瓏她們道,“她沒有那麽容易死!”

他吼出的話被一聲巨響埋沒,整個秘境內。類似於地震的聲音持續響起。

那聲音太大,大到感覺整個秘境都在震蕩———是那具巨型黑骷髏,它本來雙手合十的手掌,竟分開了?!

明瓏與李堯光同時往後撤,震驚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那黑骷髏的頭顱卡頓著擡起,但整體速度並不算慢。隨著它的動作,因沈寂了上百年,身上所堆積著的是石木和苔蘚地皮唰唰掉落。

只見他頭左右小幅度晃動了兩下,黑黢黢空洞的骷髏眼最後“看”向明瓏她們所在的位置。

也是著一對視,明瓏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透過它空洞幽深的眼眶,明瓏看到有千絲萬縷的紅色經絡在裏面控制著它,最後那些經絡在它頸後匯聚成一股伸向空中然後消失。應是與此時被關在絕域空間裏的鴻衣連結著的。

巨型骷髏體型巨大,但動作很是不流暢,它單手支起上半個黑骨身子,似乎是想向前挪。

可一用力,上半個身子瞬間與□□骨脫斷,但這也沒能吸引起它的註意力,它用手撐著往前爬著。

“清玉!”明瓏驚呼道。

就在骷髏的前方,清玉正抱著方淩早已滿身傷痕的身體靜靜坐在地上,他只是給自己和方淩施了一個守護結界,用來防周圍無數向他湧去的黑皮骷髏。而巨型骷髏儼然也已經註意到了地上這不同於其他黑皮骷髏的兩個人族。

只見巨型骷髏微斜著腦袋,將自己黑洞洞的眼睛湊近了去看清玉。

清玉也擡起了頭與之對視。

他太渺小了,和方淩加在一起還沒有巨型骷髏的的一個眼眶大。可是他似乎連最基本的出自本能地害怕好像也喪失了。

對視了一眼後,他便將目光又緩然收回,然後用臉頰蹭了蹭方淩的額頭,似乎還低聲與方淩說了些什麽。

明瓏與孔淵他們互看了一眼,當即動身。

孔淵聚靈向黑骷髏打出一道氣波,嘗試吸引對方的註意力。

氣波一道道打下去,絲毫沒在巨型骷髏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好在卻成功引到了其註意,它緩緩扭頭看向孔淵。

明瓏和李堯光見狀急忙向清玉所在的方向俯沖而下。

巨型骷髏頭帶著上半個身子緩緩扭向孔淵的方向。明瓏先是將周圍聚集在守護結界外的黑皮骷髏清理開來,接下來就是將結界破開,再……

就在下一秒,就在明瓏眼前,一只巨型骷髏的大掌驟然壓下。

以清玉與方淩所處位置為圓心壓下,整個過程甚至沒有一秒停歇。是的,就如碾死一只螞蟻一般。兩個人的身軀都未能讓這只大掌造成一點點肉眼可見的阻力。

明瓏驟然向前的動作都來不及轉換,就被掌風掀得身形不穩。下一刻,巨骷的另一只手又橫掃而來。

根本來不及跑出其手籠罩的範圍,明瓏立即了個金剛符。本是在明瓏身後的李堯光也捏了個劍盾擋在了明瓏身前。

明瓏想喊,想讓李堯光避開,那只手是沖自己這邊來的。

可才張嘴,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兩個盾瞬間破散,兩人便如此被握緊在了手裏。

被掌襲的那瞬間,感覺全身骨頭都被撞散,震腦的疼痛和透不過氣讓人幾乎要暈厥過去。

巨骨手揮掃的重力,是被在前的李堯光攔去了大半,他兩耳和嘴都有血流出,頭低垂著。

感到緊貼在身後的人氣息微弱,明瓏驚慌不已,也不敢動,她只要一掙紮,便相當於在擠壓同被握在巨掌裏李堯光的空間。

她緩了口氣,清楚這一點後連呼吸都分幾次進行,兩人的手是挨在一起的,她忙將手擠進師兄的手掌中,掌心相對將靈力祭出,絲絲縷縷地渡給李堯光,雖不知這樣做能起到什麽程度的作用,但這似乎是自己目前能唯一做到的了。

清玉和方淩的身軀被壓碎,血肉都未足以將巨骷的左手掌鋪滿。可握著明瓏和李堯光的這只右手卻鮮血淋漓,上面的血跡是半幹的,這讓人想起那個傳聞:千指秘境中央的巨骷需要以血祭才能喚醒巨骷,就能獲得他掌中的靈劍。

原來真有人將這話當了真。

明瓏有些不適宜地思量起來,這兩龐大的兩只手掌,到底需要多少修者的血才能鋪滿,這個傳言又是從哪一屆的千指秘境裏開始生出的。

巨骷握住兩人後,拿到眼前像是獲得了稀奇玩具般觀摩起來。

而另一旁的孔淵驚慌異常,始終喃喃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他先是跳到握著明瓏和李堯光的那只巨手上,嘗試掰開。

“快走……啊。”明瓏說話都有些斷續,上氣難接下氣,她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身子不去下意識動作。

可孔淵好像已經有些喪失思考能力,他始終自言自語著,焦躁又重覆地想要掰開巨骷的手掌,好一會後他才終於發現這樣掰完全無濟於事。

他難以接受般看著明瓏和李堯光,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狂怒嘶吼著順著巨骷的手一路順沿而上,躍到巨骷的頭骨位置,聚起靈力不斷地攻擊著他,最後換成拳頭聚靈去砸具骷的頭骨,沒幾下,他的拳頭便皮開肉綻鮮血而出。

但他仍是沒停:“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看吧,就說他是瘋狗吧,這還不跑,在執著什麽?這巨骷有兩只手,等下把他也抓手裏,他就老實了……

明瓏視線有些模糊了,心裏祈禱著有人能將師兄和孔淵帶離。

就在這時一道身形出現在孔淵身邊,他一出來便單手撐在巨骷的頭上,另一手攔住孔淵一直往下砸的手。

鏡首釋放絕域時,他能窺探到被關在絕域裏的人內心深處的夢魘。

此時他幹嘔了幾聲,緊鎖著眉,表情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他使勁攥緊了孔淵的手,自己緩了兩秒,環顧四周,瞬間便理清了目前的狀況,他出聲道:“別忙了,我們走,現在就退出秘境……那兩個人是救不了了。你要真還對救他們抱一絲幻想,只有出去把那些不知道還在磨蹭什麽,到現在還沒進秘境來的宗主們請進秘境來。”

底下的黑皮骷髏終於發現對它們有著致命吸引的人族在上面,它們開始嘗試往上爬,掉下去一個又續上兩三個地往上攀爬一切可以助它們能更接近那些修者的東西,比如樹,比如這個能動的巨型骷髏。

孔淵終於停了手,也停了自言自語,他又轉頭看向被巨骷握著的明瓏和李堯光方向,最後視線打向鏡首。像是要得到某種認同感般,向對方失聲詢問道:“真的嗎?真的吧!我是要救他們的!對吧?”

鏡首疑惑地看著他,頓時不知該怎麽回答,他覺得,這人神志不甚清楚。

而孔淵也並沒有要等鏡首的回答,他咬牙看了看四周,身形一閃,便又嘗試向巨骷的那條手的手臂連接處發出攻擊,攻擊無果後,他手指著骨骼關節處,沖鏡首喊著要他在那裏放張爆炸符試試。

鏡首應聲而往,不過並不是要放爆炸符,他急道:“你別發瘋了行不行?!救不了的!那妖女也快出來了!”

這一句話,讓孔淵失神了片刻,他緩緩垂下了頭,表情再看不分明。

像是要印證鏡首的話,下一刻,鴻衣的身形驟然出現在空中,不過她顯然是遭受了絕域空間的侵蝕,才一撕裂絕域空間,出現在空中,身子便往下落去,掉在地上,砸碎了無數黑皮骷髏。

她就如此瞪著眼睛,身上紅色經絡開始在她身體裏各個傷處游走起來,為她修覆內外傷口。

心知不能再耽誤下去了,眼見著鴻衣低顫著擡起了右手,而這只手指上的經絡正是連接巨骷的。鏡首反手便將失神著的孔淵擊暈,好容易才從他身上搜出渡生牌。

在要捏碎渡生牌的前一刻,他最後看了眼明瓏和李堯光,低聲道了一句“可憐”,便帶著孔淵離開了千指秘境。

孔淵走了,其實反倒讓明瓏松了口氣。

至少……自己少連累了一個人。

明瓏和李堯光是背對背被握在手中。

在渡了好一陣靈力後,明瓏感覺李堯光的手指好像勾了勾。

然後他的手在有限的空間內,從自己的手指摸摸索索撓到了手腕。明瓏微微扭身想確定此時李堯光的狀態,可一動,擠得李堯光憋不住地發出一聲痛吸聲。“你別動了……師妹,你渡生牌在哪裏,我手尚且能動,告訴我在哪裏,我送你出秘境。”

“……師兄的呢?”

等了會,沒聽到李堯光的回答,明瓏又想轉頭去看李堯光,卻是徒勞。

“師兄?……”

鴻衣躺在地上,所有的黑皮骷髏只敢繞著她而行,都向巨骷的右手上爬。

她緩緩舉起的右手此時正好捏著一張渡生牌,正悠悠晃蕩著,臉上玩味的表情與那殘缺還未修覆的面容十分違和。

“……呵呵,”明瓏斷續且幹啞地笑了幾聲,“好巧哈……我的牌子其實也早就不見了,本來都急死我了,現在有師兄陪,倒是沒那麽急了……”

說這話時,明瓏目光下垂。

又是這樣的無力感,自己好像總是在做錯選擇,如果一開始不執著於那把劍,一開始就果斷離開千指秘境,是不是就不會連累歸月師姐?還害得師兄至如此境地,還有孔淵也是。他們本來不用經歷這些的。

到底還是渺小太過,所以做的每一步選擇都顯得不太對,每一次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自己都承擔不起。盡管已經如此努力了,還是不夠。

明瓏盡量將語氣顯得輕松。可李堯光仍是不信,“別鬧了,你先出去,我有辦法離開……”他聲音啞弱,此時說出的話也同樣不具備任何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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