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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千指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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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千指秘境

也終於是在這頁的後幾頁上,一個被逐步完善好的完整符文畫在了後面的第八頁,看得出這符當真是花費了其頗多心血。

明瓏上下左右地琢磨著這個符文,不自覺中便尋著符文的走向開始聚靈運作,竟感覺像是有一股有形的風將自己的身體輕輕托離了地面幾分,發絲衣擺也都向上漂浮。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待反應過來時,一下子又跌坐回原地。

這符文竟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寶物的情況下飛行?剛好自己的屬性又宜風,才默想了一瞬就有了效果。

可這符文走勢和設想總給人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明瓏反覆翻動中間這幾頁的符文,終於捕捉住了心中的那絲熟悉之感———這和黎城萬靈山綠未所在的山洞中設的那個結界走勢運作道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明瓏想起蒼末說過的話:那是傅豐的好友為他們設的保護結界。

“……拂凈。”明瓏不自覺念出聲,難道那個自稱傅豐的好友的人就是左無道?

可傳言中的左無道行事荒唐無矩,最後是被自己的弟子忍受不了推翻下位,又因他所創作的逆人道符文作惡多端,逼得正義之士忍無可忍將其剿殺,死後仍遭萬人唾棄……

“我找你好久,原來躲在這發呆,這一頁都被你盯穿了。”一溫柔的聲音將明瓏思緒拉回。

祝澤不知道從哪裏摘的一朵淡紫色花朵捏在手裏,坐在了明瓏身邊。

“醫廬忙完了?”

祝澤沒答,只是道:“……你上次送給兔妖的蘿蔔種子發芽了,他每天就盯著那巴掌大的地發呆,我好生羨慕他,”祝澤眼睛直直看進明瓏的眸子裏,聲音低了很多:“他能有你送的禮物,我沒有。”

明瓏眨了眨眼,目光流轉間,從祝澤手裏拿過了那朵淡紫色的花左右看了看,半起身的姿勢將花朵別在了祝澤頭發左側,笑道:“現在有了。”

祝澤確實好哄,本以為至少會抱怨幾句,沒想到這次卻是十分順從地俯低了頭,任由明瓏將花別在了頭上。

剛別上,手都還未來得及收回,祝澤的聲音幾乎是在明瓏懷裏的傳出:“我常聽聞,男子贈女子發簪寓意結發,為求得此女子為妻……”明瓏楞然低頭看向他,他的聲音還在繼續:“那明瓏為我簪花是何意?”

“這……”

祝澤很好,哪裏都好,可惜就可惜在個世界裏,大家明明都修仙了,卻講究純愛,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千萬年的生命何其漫長,今後有太多的事情是現在預測不了的。

況且明瓏最是了解自己:屬非良人。

思及此,手又下意識就要去將那花取下來,卻被祝澤一把截住。

只見他笑意收了很多,淡色的眸子帶著隱隱怒意和委屈。

明瓏動了動手,示意要把手撤回來,對方這才松了手。

收回的手捋了捋頸後的發絲,斟酌著說道:“那……我這便算是師姐送給師弟的小禮物嘛,等師姐有錢了,再補其他的給師弟,可好?”

這下祝澤臉上的笑容全收了。

意識到又說錯話的明瓏,彎起的嘴角也不得不垂了下來。

說實話此時內心是有點虛的,祝澤生起氣來是怎麽樣的?會給自己下毒嗎?

兩人無言對視了良久,明瓏思想也禁不住地漸漸走偏,視線在對方臉上游移起來。

他淡色的眸子真的很好看,眼睛,嘴巴……

許是意識到明瓏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臉上游移著,這讓祝澤又微微揚起了笑意。

“……那我不要任何禮物了,我只想要師姐陪我,”他又挨近了些,誘哄著道:“比如幾日後的佛門千指秘境師姐可否不去了,留下來陪我?”

不管是想揚名還是想覓得稀世法器尋求機緣的,在千指秘境裏的十天時間裏,都有可能有機會實現。

這個秘境雖然每隔幾年都會不定期開放一次,但至今仍是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區域未被踏足探尋過。裏面除了有不少稀釋珍寶以外還有很多棲息於當地的精怪異獸,或善或惡。

且參與這個秘境明面上沒有任何規矩,三宗五門的長老雖在弟子參與秘境時會集結在佛門的聚生臺觀戰,卻並非是能直接看到秘境裏的場景的。

每個進入的弟子身上都有一塊與本人綁定的渡生牌,牌子一旦被奪,便會立即被傳送出秘境,而在秘境裏收集到的那些東西便也帶不回了。而聚生臺的天衡鏡只能看到帶名字的玉牌所在秘境中的位置。且進入秘境之後出現的位置是隨機的。

也就是說,進了這個秘境之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有可能你運氣好,在無人角落就獲得了稀世寶劍;也有可能你點子背,剛到手的寶劍就被別人組團搶了去,還被打的半死,然後渡生牌還被掰斷,被送出秘境,另一半渡生牌便留在那些人的手裏,成為了他人成名的一塊墊磚。

每每千指秘境一開,往後幾年都是眾修者口中津津樂道的話題。比如哪個宗的誰之前籍籍無名,從千指秘境出來之後憑著上百的搶奪而來的渡生牌一躍成名;或者哪個運氣之子,一進去就傳送進了秘境的某個山洞裏,尋得稀世法器,怕被搶,遂選擇在山洞裏茍十天,靜等秘境結束然後又因不是自己修煉的法器所以賣了個好價錢發了大財的。又或者哪個門派六天時間都沒到,其門下弟子就全被趕出了秘境。諸如此類的話題。

而那個上次秘境沒能撐過六天的門派便是浮生門。自從左無道這個鬼才身殞後,浮生門的實力逐年下降,雖然不似萬靈門那樣,門下人才瞬間斷層。但卻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萬靈門出了個墜魔傅豐間接導致人魔大戰。而浮生門出了個逆人道的左無道,下場淒慘。

如果這兩人生前真的如蒼末所說是好友的關系的話。如今的萬靈門好歹近些年被百青撐了起來,可霍燃便沒那麽幸運了,上有左無道這樣的惡名昭著的師祖,近幾年又因千指秘境一事被群嘲。別說收歸新的高天賦弟子了,原本在門派內的有才弟子不跑就不錯了。

再說到這千指秘境,每次開幾千人進去,總有那麽一批人是再出不來的。

這樣一場毫無規則底線的宗門試煉性秘境竟是佛門開展的,又一次打破了明瓏對各宗門的刻板印象。

也正是因為這秘境死傷數量龐大,所以從上次秘境起,終於加了一條新規定,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條明規:每個門派的醫修弟子不可入境,需留守在天衡鏡下的秘境入口處。

一是為了每個宗派受傷被奪牌的弟子能及時得到救治不至於一個秘境死亡人數過多;二是因為往屆參與秘境的醫修下場都太過慘了。這也算是一種保護措施了,還是各個宗派強烈要求下佛門主事才勉強答應下來的。

可進千指秘境的名單早就決定好了,長老宗主座下的非醫修弟子肯定都要參加的。所以這段時間除了外出搜尋龔俊的消息,他們幾人都在抓緊時間修煉。

這會兒能坐在這裏偷閑是因為歸月師姐去找祈瑤切磋去了,常辰這個告狀鬼這幾天被煉的起不來床,而師兄被宗主召走議事了。

明瓏盯著祝澤好看的眉眼看了一會兒,如實道:“可怎麽辦,名單都報上去了。總不能剛進去就找人揍自己一頓讓渡生牌被搶踢出秘境吧?”

那多糗啊,讓本來不就不怎麽好的名聲又雪上加霜。

祝澤低下頭不說話了,似乎在想什麽。

“……明瓏。”

祝澤的聲音很小,明瓏便將頭湊了過去。

可忽然一絲銀光閃過,明瓏忙一偏頭,嘴唇間便抿了一根泛黑的毒針。

取下那毒針,針尖甚至還有毒液滴落。

明瓏將視線從針移向祝澤:“你現在連道理都不講了……”

這毒針上的毒液大概也就是讓自己突發什麽異狀參加不了後幾天的秘境。

其實這段時間自己大部分時間真的很依著祝澤了。

說要陪他去玩水便老老實實坐在岸邊等他在水裏暢游夠,還要經常要幫他尾巴抹什麽去疤痕的藥,可明明他的尾巴白鱗片片炫亮齊整。說連翼峰晚上總有莫名的聲音吵他睡覺,就去給他守了幾天夜。總之日常雜事不斷,也就是這段時間要進千指秘境了才沒有日日去連翼峰找他。

可明瓏不是有情飲水飽,相愛抵萬難的人。

在這個世界甚至連誓言都不敢發一句。什麽愛你一萬年,什麽天打雷劈。因為自己真的有可能活萬年,做負心人真的可能被對方引雷沖著天靈蓋劈。況且這邊的人發起誓來更不留餘地,直接上來是生死相隨,生生世世。

恐怖如斯,都修仙了,卻一點也不瀟灑,身邊的人都講究什麽一眼萬年。孔淵是如此,常辰是如此。完全不敢招惹。

明瓏輕嘆出一口氣。一揮手將毒針擲出,刺進遠處的一顆樹上,沈著眉,轉身向聽風閣走。

走了兩步,悄悄轉頭望了一眼,祝澤仍坐在那,低垂著頭表情看不分明。

回過頭,又朝前走了兩步。卻發現今天天氣很好,有太陽有白雲還有微涼的風。

記得之前祝澤說過,在這樣的天氣裏潛入水下是最舒服的。

於是轉回了身,卻剛好看見祝澤急忙垂下的頭,明瓏輕咳了聲:“嗯……霓光鎮西邊的那片林中水域怎麽樣?去嗎?”

聞言,祝澤擡起眼,仍是頗有些委屈地看了過來。

明瓏捋了捋頸後的發絲,有些別扭道:“就十天……出來第一個找你,這樣還不行嗎?”

————

佛門聚生臺。

以天衡鏡為圓心,各宗派弟子都身穿各自宗門的宗袍,禦劍騰空靜立在自家宗主後方那片空域中列著陣。

每個宗門來的人都不少。若從遠處看,聚生臺半空中由各色宗袍匯集成的巨型圓環狀人陣,聲勢莊嚴浩大。

列陣在半空中即將要入境的弟子為一層;圓形聚生臺各位宗主,門主以及掌事監管千指秘境的佛門弟子為一層;再就是聚生臺內天衡鏡之下,秘境的出入口處,所有的醫修弟子為一層。

佛門門主憫界青年模樣,額間一點金紋,身穿明黃金紋法袍,半束的黑發以黃玉冠之。

只見他祭出法杖,不過須臾,天衡鏡周遭,白日星陣連珠光芒大振片刻後,一道暗藍色的束光直沖天際。再眨眼時,這束光從下至上開始緩慢消散———千指秘境已開,待這束光完全消散之時,便是十天之期已到,千指秘境便會即刻關閉。

“就是他……”常辰在明瓏耳邊嘀咕,“東南西北,再加上西南方向的那位張家在外修行的長女。一共五位,都是他明面上,且大家都知道公認的他的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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