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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綻百出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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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綻百出的計謀

話音才落,那邊傳來了清玉的喊聲:“浮惑本體已經入陣,那只分身可以不用管了。”

隨著陣光逐漸黯淡,浮惑被縛在大陣中央,大陣符文滲進身體纏住妖丹,再往外縛住其全身。

眾人聚了過去,那浮惑很是驚恐,眼睛掃過所有人。身體一會變成明瓏的樣子一會變成清玉或者其他人的樣子,似乎是在一個一個試,用哪個模樣可以博得這裏的某個人的心軟來獲得一絲生機。

除了會變化和逃跑技能滿分,這只妖果然不具備太多攻擊力,難怪合歡宗這兩人不擔心方淩的安危。

只見清玉蹲在那妖的身前,他總是給人一副待人寬和溫雅的模樣,他道:“你既未犯殺業,我只是將你控制起來帶回宗去,尋時間將你交還給妖族。所以你能告訴我,你變成我的模樣時,所取血的那個女修是去哪了嗎?”

身後傳來柳魚間的嘀咕:“抓個浮惑抓著麽好幾天,回去指定要被師尊罵了。”

浮惑的身體又經歷幾番變化後,最後化成了清玉的模樣,從它低垂轉動的眸子就能看出它似乎在回想著什麽。

過了一會,它終於擡起了眼眸,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詞:“玄衣……喝酒,的好看女修?”

“對,那肯定就是我師姐,每次都背著我師兄找酒喝,喜穿一身黑衣。”柳魚間也來到浮惑面前蹲下,歪著腦袋,笑瞇瞇問道:“按我師姐那性子,你取了她的血她肯定要追你的吧?就算一時半會沒追到她應該是會想辦法把我們召去的……你最後見她是在哪裏?”

浮惑:“她……我不知道,她追了一會,撞上一個小男孩後就不見了,有誰好像在追那個男孩。”

清玉:“小男孩?”

他轉頭與柳魚間對視一眼,繼續問道:“知道是誰嗎?或者告訴我對方的樣貌特征。”

明瓏也蹲了下來道:“那個小男孩是不是有些瘦弱?琥珀色眼睛?”

“我跑走了……沒註意看。”

有人在追龔柏,難道就是屠村之人?

明瓏想了想對柳魚間問道:“雪英草不是靈藥嗎?我先前問你的時候你說很會玩,意思它還有其他什麽作用?”

“哦,你不知道啊?”柳魚間正在將俘獲收進鎮祟珠裏,邊道:“你們這些劍修符修的不知道也正常,雪英草還有個作用是麻痹神經助興作用,有些花樓為了討客人歡心有時候會在房間香爐裏放少許。對我們這樣的幻修或者丹修,雪英草是求之不來的珍惜輔料。”

“果然還是要找到龔柏那晚見到過的花魁才行。”常辰道。

“祈瑤呢?”遲歸月忽然問道。

明瓏環顧幾人,祈瑤和孔淵都不在列,光顧著捉妖和八卦了。好像孔淵和祈瑤一直在華月樓沒出來,難道祈瑤競中的那個花魁知道什麽線索,兩人才一直沒出來?

幾人心裏豁然有了微渺的期望,又從原路返回了春月樓。有了之前的經驗,男的直接從樓頂上潛伏進入樓內。

可才趕至七樓,祈瑤進去的那間房的房門便從裏向外的打開,差點磕到正要開門的明瓏。

明瓏反應快地讓出幾步,擡眼便撞進了孔淵的視線。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在他眼睛看過來的那一瞬,他眼中的掙紮疑惑還是被明瓏收進眼底。

祈瑤和那位叫做水竹的男子跟在後面走了出來。

水竹立在門外,眼睛掃過幾人,在看到柳魚間兩人後,眼睛閃過一瞬驚異,緊接著便聽見他了然一笑,道:“我說呢,我們春月樓什麽時候來了兩位如此出塵俊朗的小倌,果然也是兩位仙長。”說罷,他微微一笑。

不愧是真正的花魁,一舉一動皆是風情,又有禮有度。

常辰問道:“你們聊了這麽久,莫非這位就是龔柏賣雪英草的買主?”

常辰如此直言,水竹尷尬地笑了幾聲道:“確實是我,我也是聽其他人提起這個有用,所以……”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不好意思,說了其他不該說的話,仙長們應該也不想聽這些的,汙了諸位的耳……”

祈瑤安撫似的看了水竹一眼道:“……不如我來說吧。”隨後她看向眾人:“如歸月那天所見,龔柏就是去的水竹所在的廂房內。可就在龔柏出門的時候,水竹看見龔柏像是看見了什麽令他非常害怕的人,轉頭就跑,至於追龔柏的人沒能看得很清楚,穿著一身白衣,但那男子所持之劍很有印象———拔出時,通體銀光綴有金色光絲環繞……”

祈瑤說著,擡眼看向遲歸月,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便是我父親的覆雪劍。”遲歸月道。

明瓏不禁看向孔淵,對方卻面色淡淡,並無過多情緒流出。

“腐卻山村民被屠的事情師尊早一步比我們知道並作出反應也是正常,他消息肯定比我們靈通。想必也是同我們一樣想尋到腐卻山幸存的龔柏了解事情真相,順便將龔柏保護起來,可這龔柏為什麽見到師尊就跑呢?”常辰疑惑道。

“許是……龔柏年紀不過十四五歲,如此年齡接連經歷如此多災事,一時反應過激。”明瓏凝眉看向水竹,向他問道:“後面還有再見到這兩人嗎?那白衣男子的相貌是否有看清?那天還有沒有發生其他讓你覺得怪異的事情?”

清玉忙接過話題,也向水竹問道:“那二人身邊你可有見到過一位玄衣女子?”

水竹一連被人問了幾個問題,他似乎也意識到這事情關乎重大,低眉思索了好一會兒,終只是搖了搖頭,道:“畢竟一個孩子身上有那麽多雪英草,穿的也不好。見有人追他我以為只是尋常抓賊之事。所以也沒想著去湊什麽熱鬧了,怕沾惹事端。”

“那追到了那小孩嗎?當時。”明李堯光問道。

“應當是沒有……他們都跑的很快,我也只是在門口探頭看了幾眼而已,具體後面的事情我就真不知道了。”水竹答道。

遲歸月道:“我父親……”遲歸月眼角餘光掠過背後春月樓內繁華嘈雜的景象,“會在尋常凡民聚集的地方拔劍追一個小孩?”

這句話一下子道中李堯光,明瓏和常辰幾人心中的怪異點,皆不動聲色瞟向水竹。

水竹微微皺眉,又是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將我所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眾人沈默了片刻,祝澤溫聲道:“那不如我們暫且先回山海宗?待遲逍遙長老回宗之後再向其討教詳細情況?”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幾人與水竹道謝後就要走。

走了幾步,祈瑤猶豫幾番終於還是向水竹問道:“你……確定不需要我幫你贖身了嗎?”說這話的時候,祈瑤的臉微紅的,眉頭因不好意思微微皺著。

水竹眉眼如水,輕聲道:“勞煩仙長掛念,既然連我最能拿得出手的外貌都沒瞧上,又何苦因我的請求而憐憫我來為我贖身呢?”頓了頓,他視線在孔淵身上停了一瞬“水竹如果真讓仙長為我贖了身,今後也只會覺得自己是需要附著於您的累贅而已,仙長您又不是真的需要我,我還是在此尋一位真正需要我的女子吧。”說罷,水竹拱手微微俯首,向祈瑤行了一禮。

好莊重,明瓏見狀趕緊手忙腳亂地學著對方的模樣還禮,被李堯光彈了一腦瓜拖走。祝澤跟在後面笑著。

“抱歉……是我唐突了。”祈瑤還了一禮,這才和孔淵離開。

水竹:“……”

眾人走在路上,這條街越晚越繁華,街邊小販只要一見攤前有人經過就卯足勁吆喝自己的商品,好像永遠不會疲累一般。

祝澤見到每一樣東西都覺得新奇,緊揪著明瓏的手問那是什麽東西。

只可惜他老是不待在醫廬好好做事又抓不到作亂妖魔,身上沒什麽靈石,明瓏此時的錢袋子也比臉還幹凈。

但他仍是興趣不減,每見一樣東西都要問一遍。

“那我們在這裏再等幾天?等師姐自己玩夠了回來找我們?”柳魚間雙手攏在袖裏,瞇笑著眼睛走在最前。

清玉面色郁郁:“嗯。”

“那我們跟著他們走幹嘛?回去繼續當花魁去啊,還能騙……賺錢,這比我們平時降魔除妖賺的多。”

“朋友一場,送至路口。”清玉顯然心不在焉,回答的十分簡單。

眼見著路口就在前方,

“我好像有個東西落在春月樓了,我馬上回來。”孔淵話音一落,人便閃身不見了。

又走了兩步,“噫?我剛才看到才想起來,我還要給兔妖帶蘿蔔,我去買,馬上回來!”明瓏道。

正要走,卻被祝澤一把抓住:“你有靈石?”

明瓏捋了捋頸後的發絲,搖了搖頭,然後瞟了側身回看她的李堯光一眼,果斷向對方伸出了手。

李堯光:“……”,他視線從明瓏展開的手掌一路攀附向上,在明瓏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後,將錢袋放在了她手上。

錢袋一到手,幾乎是同時,人也在眼前消失。

這一切太巧了,從腐卻山被屠,歸月師姐看見龔柏,水竹準確說出獨屬於師尊佩劍的特征。

所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是為了誰設計好的路線,將腐卻山被屠的事引到遲逍遙身上。

可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呢?到底只是為了汙蔑遲逍遙,還是拉山海宗下水?還是另有一層目的?

可水竹說出的話又漏洞百出,就像李堯光問的那問題,遲逍遙如若真想抓住龔柏這樣瘦弱的小孩,真需要拔劍追嗎?

這編出來的故事仿佛是一個未修煉過的人按照自己的狹窄觀念所杜撰出來的。

可水竹又為什麽要對一群素未謀面的人說謊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麽?首先他肯定不是操作這一切的人,那麽他要麽為利要麽就是被要挾了。

而孔淵,腐卻山被屠最容易被懷疑的便是遲逍遙,他剛剛借口回春月樓又是為了什麽?

師兄幾人心中是堅信著師尊的為人,根本不會把腐卻山被屠村的事情與遲逍遙聯系到一塊。

心中一連串疑問催促著明瓏快步向前,每踏出一步,心中又多出一分疑惑。

明明身邊無一人,也無任何特殊氣息,可總感覺自己被一雙無形正在逐漸合攏的大手攏住,怎麽也跑不出。

第三趟來春月樓熟門熟路,直接從南面樓輕身躍上,再順著掛起垂下的紅幡滑下,腳尖一點便到了內閣七樓——水竹的廂房外。

明瓏毫不意外地擡眼看向也剛到此的孔淵。

孔淵:“你懷疑我?”

明瓏:“你不相信遲逍遙?”

孔淵:“我不相信是他。”

明瓏:“我懷疑的不是你。”

兩人確定一眼,齊齊轉頭看向那房內。

孔淵將門打開的那瞬間,

兩張符箓自孔淵背後擲出,飛向房內妖氣翻湧的方向。

———

一女子姿態散漫地坐在敞開著的窗欞上,一手搭在此時正面對著門的水竹的頭上。

在看清進門來的孔淵和從孔淵身後走出來的明瓏的瞬間,水竹臉上的表情從自信溫柔的笑轉至驚懼。

明瓏擲出的凈邪符被一個毫無生息地人擋了去,只見那人翻著眼白,兩張符箓貼在他的頭上,臉上。

他登時渾身一戰,僵硬無比的頭一下一下的低垂了下來,眼珠便隨著低頭的動作終於從眼眶後掉到了眼眶前———這人已經死了有一陣了。他終於完成了他被那身後妖女賦予的最後使命倒到了地上。他一倒地便有一根紅色經絡一樣的東西從他脖子後抽出,迅速縮回女子的的袖中的指尖裏。

那女子以袖掩臉,眉目艷麗,長長的黑發綁著雙辮順垂在兩肩前,穿著紅白相拼的華服,紅白各一色的袖子偏長於手一些。另一只手此刻正搭在滿臉淚水的水竹的頭上,食指很是愜意地一下一下敲點著。

“怎的……是兩個人來的?”她眼睛上下打量著明瓏,似乎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她略微俯身,姿態親昵,如尋常愛人之間的耳語:“那……你這不是沒完成任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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