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唉世間百態
關燈
小
中
大
P.唉世間百態
12.31日。
按照今年的節假日安排，等到了晚上才算正式放元旦假期。
傅濯安自然收到了傅老爺子的消息，今晚要回祖宅準備迎新年。
這是傅家一年一度的習慣，平日裏完全不熟的七大姑八大姨在這日子裏也得出現。每年只有這一天是必須聚在一起，聽說是祖祖代代的習慣。
傅濯安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日子，明明沒什麽好聊的還得裝出很熟的模樣。
大四的課程很少，下午就已經徹底沒了課。
傅濯安匆匆與舍友道了別，乘著傅老爺子派來的車，前往祖宅。
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站在門外交談著。
傅濯安也不懂為什麽不進屋，可能大家還在等人，他剛準備進屋就被不知是哪個親戚攔下。
哦，好像等的是自己。
“濯安，好久不見了，明年是不是就要畢業了？”
傅濯安停下腳步笑道：“是的。”
“那畢業後是打算去主公司還是……”
傅濯安並沒在意那人說了些什麽，畢竟說來說去就是擔心利益。
“目前還不清楚，一切都要看爺爺的安排。”傅濯安搬出萬能公式。
等到那人不知怎麽回覆時，傅濯安又說：“那我就先進屋了，大家也早點進屋吧，外面冷。”
傅運桎正坐在沙發上，從傅濯安剛進門就開了口：“濯安回來了。”
傅濯安走到沙發邊，在傅運桎旁邊坐下，“嗯，爺爺。”
爺孫兩人的關系近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除了公司裏的事，其它的都是有上句沒下句。
傅濯安打完招呼就起了身，“爺爺，我先回房了。”
“今晚結束後來一趟書房，有些話要跟你說。”傅運桎說。
傅濯安頓了幾秒，“好，爺爺。”
＊
“今天不上晚自習，元旦假期三天。”老師站在講臺上拍了拍桌子，“好了，知道你們興奮，各科作業都布置下去了吧？沒什麽問題就正式放假了。”
宋煥走到夏蕭眠位置旁，“小眠，元旦有安排不？要不去我家待幾天？”
夏蕭眠並沒停下收拾東西，頭也沒擡回覆道：“不用，打算去打工。”
“哦……你要成年了，恭喜恭喜。”宋煥說，“好吧，那我先走了，元旦快樂！”
“嗯，元旦快樂。”
夏蕭眠站起身時教室已經沒什麽人了，只剩下今日負責打掃衛生的同學。空曠的教室裏能聽見室外的歡呼聲，以及剩下幾位同學的交談聲。
離開學校後，四周的喧囂充斥著耳膜，整個街道洋溢著新年的氛圍，無數人匆匆路過，擦過身邊傳來的交談聲都在透露著今日。
走在路上夏蕭眠才強烈地感受到一件事，原來真的已經要到下一年了。
他覺得有些不適應，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仿佛與周遭的歡喜隔了一層淺淺的膜。
平平無奇的普通小區，有人在小區內遛狗；有人在等待著子女回家；有人在與愛人散步。
他停了腳步突然驚覺，確實是突然驚覺。
原來與這一切格格不入的一直都是自己。
直到面前出現一扇門，他打開門走了進去，家裏並沒有人，可能是帶著弟弟出去玩了，畢竟初中的放學時間更早。
他習慣性地放下書包，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屋子是兩室一廳，自從弟弟長大，他就沒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只能睡在客廳。
少許的安靜讓他拿出了作業，桌上放著一個老舊的鬧鐘。
總共過去了三小時四十三分鐘，門外開始傳來嬉笑聲，而後是門被打開。
嬉笑聲戛然而止，屋內只有寫字的沙沙聲、腳步聲與門再次被關上的聲音。
唐雯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夏蕭眠，先打破了沈默，“我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夏正峰聽到這話皺起了眉，“什麽？”
寫字的聲音停了。
而在這一片寂靜裏，有一個突兀的聲音瞬間闖入，將表面的平靜徹底撕開，留下裂痕。
“我記得今天好像是哥哥的生日。”
是弟弟夏程的聲音。
夏程故意開口打破了微妙的平衡，點燃火芯，話裏還帶著淡淡地譏笑，“不好意思啊哥哥，現在祝你生日快樂應該還來得及吧。”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
夏蕭眠擡起了頭，說實話他已經忘記今天是他生日了，一般這個日子要麽無人記得，要麽就是充斥著打罵，而他的親生母親也許並不希望他存在。
除去今天是每年的最後一天，那麽對於他來說，是誕生日。
不過應該沒有人期待過這個日子。
“他生日？”夏正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點，“所以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嗎？”
唐雯並不讚同夏正峰的話，只是現在的補救也已經遲了，“對不起小眠，你想要點什麽嗎？阿姨現在可以……”
夏正峰打斷了唐雯的話：“有必要嗎？那麽多次都沒給他過。”
唐雯沈默了一會兒，她必須承認以前是因為厭惡所以才會故意忘記，但自從夏蕭眠長大後那些情緒已經漸漸沒了，可她還是裝作漠不關心的模樣。
“呀，那他今天過完多少歲了啊？18？還是19？”夏程的聲音又一次不合時宜的響起。
“你媽跟你弟問你話呢。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夏正峰看向夏蕭眠，“還是說你要過這個生日？”
夏蕭眠沈默地站起身，繞過三人將門再次打開。
“站住！”夏正峰沈了聲音，“你要去哪？”
“不知道。”夏蕭眠背對著父親，聲音沒什麽起伏。
“你要是敢出去就別給我回來了！現在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養了你這麽多年還是個白眼狼，你有本事把錢全還給我，離開這個家你還能去哪？”
“跟你媽一樣的德行，我對你還不夠好？給你吃給你穿……”
一樣的說辭。
“嗯。”夏蕭眠說。
煙灰缸砸在地上的聲音，辱罵聲接連響起，夾雜著唐雯站在一旁勸說的聲音，夏程站在一旁聳了聳肩圍觀。
夏蕭眠突然覺得一切都挺沒意思的，他關上門，將室內的聲音隔絕。
電梯下沈，他不知道該去哪，只是經過小區門口，再走到街道上，然後呼出了一口氣。
無數過路人匆匆經過，車鳴不斷，廣播放著新年快樂的音樂。
夏蕭眠突然有點迷茫，出來得太急什麽都沒有帶，錢、身份證，內心在急切地需要尋找一個地點，無論哪裏都好，然後讓自己停留在那。
不清楚到底走到了哪，目前看來或許是其中一個城區中心點，許多人正在四處逛街聊天。
“哈哈，不過海邊煙花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政策那麽嚴應該沒有吧？”
“聽說以前有，還經常有人去，網上能搜到照片的。”
“啊，那現在沒有了，還挺遺憾的。”
“確實啊，哎，不早了都九點多了，趕緊回去吧，不過今晚你們會說點什麽啊？那個中央廣場……”
夏蕭眠聽著周圍的談論聲，只記住了海邊，後面的討論他並沒有去聽。
隨便吧，哪裏都可以。
＊
“濯安，你畢業後是選擇繼續鉆研學業還是去主公司？”傅運桎開門見山問。
傅濯安思考了一會，選了個模淩兩可的回答：“再看吧，還有半學期。”
傅運桎聽到這個回答並沒什麽表示，只是說了句，“你有自己的打算。”
“其實我想先搞好自己的公司。”傅濯安向傅運桎提出了想法，“主公司那邊現在由我父親負責，我偶爾也會幫忙，但終究並不是屬於我個人的，我想要一個屬於我的公司。”
“嗯……”傅運桎覺得他的思想有點太過狹隘，這些年一直將傅濯安當繼承人培養，卻不知傅濯安願不願意，這個回答竟也在意料之內，“我記得你目前確實有一個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可以。”傅濯安說。
傅運桎笑著點了點頭，“行，我不摻合了。”
“爺爺，那我先下去了。”傅濯安起了身。
“去吧。”
書房門關上後，傅濯安下了樓。
方雅看著下了樓的傅濯安，“濯安，你妹妹帶了煙花棒，帶著她出去玩會吧。”
傅濯安聽到這話看了一眼母親，能清晰地看見母親眼中的期許，大概是希望他能與妹妹拉近點感情。
其實他與這個妹妹並不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母親懷了孕，生了個妹妹，妹妹身體不好。
母親生妹妹時是在國外，後來為了妹妹的身體便跟妹妹長居在國外，平日裏的家族聚餐也因身體原因拒絕了，後面漸漸好轉便回了國，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妹妹，妹妹已經到了上初中的年紀。
他看了看手表，“快十一點了，不應該早點休息嗎？”
“哥，今天要跨年的。”傅濯漣大聲道，“你不是才大四嗎？怎麽開始養生了？”
“沒養生。”傅濯安說，“那你身體不會吃不消嗎？A市冬天的晚上很冷。”
“我早沒事了哥，全家就你還不放心！”傅濯漣反駁道。
“帶她去吧濯安，沒什麽問題，她經常熬夜看小說被我逮到好多次，也很少生病。”愛女心切的方雅插話道。
傅濯安不再多說，“嗯，那放完就回來。”
傅濯漣就等著這句話，立馬拿起買來的所有煙花棒，等著傅濯安一起出門。
“哥。”傅濯漣走在傅濯安旁邊。
“什麽事？”傅濯安看著周圍靜默的一切，他突然想起好像很久前這邊確實會放煙花，不過現在政策不允許了。
“拿著。”傅濯漣拿了一根煙花棒遞給了傅濯安。
傅濯安接過把玩著，笑了笑：“你玩吧，我看著就行。”
“哥，你真沒意思。”傅濯漣癟了癟嘴，拿出打火機點燃煙花棒向著前面走去。
傅濯安“嗯”了一聲跟在後面。
“哎，哥，你是畢業後就要繼承主公司了嗎？”傅濯漣問。
傅濯安的腳步沒停，講了個笑話：“讓你爸死了退休這條心吧。”
傅濯漣的關註點卻是另一個，“那也是你爸。”
傅濯安罕見的笑話並沒得到認同，只迎來了吐槽。
“哦……”傅濯漣後知後覺重覆了一遍，“看樣子你不負責啊，那我要回去告訴爸，讓他死了退休這條心。”
“你這麽直接說可能不太好。”傅濯安開起了玩笑，“會傷了他的心。”
“你這樣說話好奇怪，有一種不倫不類的幽默感。”傅濯漣吐槽道。
傅濯漣沒等到傅濯安回覆又繼續道：“不過算了，你這副模樣太少見了，可以理解。你不熟練跟我獨處，表面看上去跟正常哥哥沒什麽區別，但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麽？”
傅濯漣隨意道：“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你像個看客，從我有記憶起你就從沒給我跟媽主動打過電話，但遇見後表面又很正常，這種感覺……像我看的一些國外電影，比如說內裏空蕩外裏豐富的假人？”
沒等到傅濯安的回覆，傅濯漣又快速轉移了話題，“啊哈哈，我隨便說說的你別當回事，對了，我去前面玩，不用管我，放完就回來。”
傅濯安思考了一下傅濯漣的話，不過很快就進入了下一階段。
他並不覺得不管這個妹妹會沒事，表面點頭，實際上還是站在了可以看見人的位置。
“哥！”傅濯漣突然大喊道。
傅濯安快步走了過去，“怎麽了？”
“那有個人，好像穿的是二中的校服。”傅濯漣指了指坐在長椅上的背影，“他一個人在這幹嘛？難道是想看海邊煙花？不過今年不會有煙花了，以後也不會有了。”
傅濯安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下意識摩挲了幾下拿著的煙花棒，耳邊是傅濯漣嘀嘀咕咕的不解聲。
“去看看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12.31日。
按照今年的節假日安排，等到了晚上才算正式放元旦假期。
傅濯安自然收到了傅老爺子的消息，今晚要回祖宅準備迎新年。
這是傅家一年一度的習慣，平日裏完全不熟的七大姑八大姨在這日子裏也得出現。每年只有這一天是必須聚在一起，聽說是祖祖代代的習慣。
傅濯安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日子，明明沒什麽好聊的還得裝出很熟的模樣。
大四的課程很少，下午就已經徹底沒了課。
傅濯安匆匆與舍友道了別，乘著傅老爺子派來的車，前往祖宅。
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大部分人都已經到齊，站在門外交談著。
傅濯安也不懂為什麽不進屋，可能大家還在等人，他剛準備進屋就被不知是哪個親戚攔下。
哦，好像等的是自己。
“濯安，好久不見了，明年是不是就要畢業了？”
傅濯安停下腳步笑道：“是的。”
“那畢業後是打算去主公司還是……”
傅濯安並沒在意那人說了些什麽，畢竟說來說去就是擔心利益。
“目前還不清楚，一切都要看爺爺的安排。”傅濯安搬出萬能公式。
等到那人不知怎麽回覆時，傅濯安又說：“那我就先進屋了，大家也早點進屋吧，外面冷。”
傅運桎正坐在沙發上，從傅濯安剛進門就開了口：“濯安回來了。”
傅濯安走到沙發邊，在傅運桎旁邊坐下，“嗯，爺爺。”
爺孫兩人的關系近些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除了公司裏的事，其它的都是有上句沒下句。
傅濯安打完招呼就起了身，“爺爺，我先回房了。”
“今晚結束後來一趟書房，有些話要跟你說。”傅運桎說。
傅濯安頓了幾秒，“好，爺爺。”
＊
“今天不上晚自習，元旦假期三天。”老師站在講臺上拍了拍桌子，“好了，知道你們興奮，各科作業都布置下去了吧？沒什麽問題就正式放假了。”
宋煥走到夏蕭眠位置旁，“小眠，元旦有安排不？要不去我家待幾天？”
夏蕭眠並沒停下收拾東西，頭也沒擡回覆道：“不用，打算去打工。”
“哦……你要成年了，恭喜恭喜。”宋煥說，“好吧，那我先走了，元旦快樂！”
“嗯，元旦快樂。”
夏蕭眠站起身時教室已經沒什麽人了，只剩下今日負責打掃衛生的同學。空曠的教室裏能聽見室外的歡呼聲，以及剩下幾位同學的交談聲。
離開學校後，四周的喧囂充斥著耳膜，整個街道洋溢著新年的氛圍，無數人匆匆路過，擦過身邊傳來的交談聲都在透露著今日。
走在路上夏蕭眠才強烈地感受到一件事，原來真的已經要到下一年了。
他覺得有些不適應，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仿佛與周遭的歡喜隔了一層淺淺的膜。
平平無奇的普通小區，有人在小區內遛狗；有人在等待著子女回家；有人在與愛人散步。
他停了腳步突然驚覺，確實是突然驚覺。
原來與這一切格格不入的一直都是自己。
直到面前出現一扇門，他打開門走了進去，家裏並沒有人，可能是帶著弟弟出去玩了，畢竟初中的放學時間更早。
他習慣性地放下書包，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屋子是兩室一廳，自從弟弟長大，他就沒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只能睡在客廳。
少許的安靜讓他拿出了作業，桌上放著一個老舊的鬧鐘。
總共過去了三小時四十三分鐘，門外開始傳來嬉笑聲，而後是門被打開。
嬉笑聲戛然而止，屋內只有寫字的沙沙聲、腳步聲與門再次被關上的聲音。
唐雯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夏蕭眠，先打破了沈默，“我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夏正峰聽到這話皺起了眉，“什麽？”
寫字的聲音停了。
而在這一片寂靜裏，有一個突兀的聲音瞬間闖入，將表面的平靜徹底撕開，留下裂痕。
“我記得今天好像是哥哥的生日。”
是弟弟夏程的聲音。
夏程故意開口打破了微妙的平衡，點燃火芯，話裏還帶著淡淡地譏笑，“不好意思啊哥哥，現在祝你生日快樂應該還來得及吧。”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
夏蕭眠擡起了頭，說實話他已經忘記今天是他生日了，一般這個日子要麽無人記得，要麽就是充斥著打罵，而他的親生母親也許並不希望他存在。
除去今天是每年的最後一天，那麽對於他來說，是誕生日。
不過應該沒有人期待過這個日子。
“他生日？”夏正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點，“所以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嗎？”
唐雯並不讚同夏正峰的話，只是現在的補救也已經遲了，“對不起小眠，你想要點什麽嗎？阿姨現在可以……”
夏正峰打斷了唐雯的話：“有必要嗎？那麽多次都沒給他過。”
唐雯沈默了一會兒，她必須承認以前是因為厭惡所以才會故意忘記，但自從夏蕭眠長大後那些情緒已經漸漸沒了，可她還是裝作漠不關心的模樣。
“呀，那他今天過完多少歲了啊？18？還是19？”夏程的聲音又一次不合時宜的響起。
“你媽跟你弟問你話呢。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夏正峰看向夏蕭眠，“還是說你要過這個生日？”
夏蕭眠沈默地站起身，繞過三人將門再次打開。
“站住！”夏正峰沈了聲音，“你要去哪？”
“不知道。”夏蕭眠背對著父親，聲音沒什麽起伏。
“你要是敢出去就別給我回來了！現在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養了你這麽多年還是個白眼狼，你有本事把錢全還給我，離開這個家你還能去哪？”
“跟你媽一樣的德行，我對你還不夠好？給你吃給你穿……”
一樣的說辭。
“嗯。”夏蕭眠說。
煙灰缸砸在地上的聲音，辱罵聲接連響起，夾雜著唐雯站在一旁勸說的聲音，夏程站在一旁聳了聳肩圍觀。
夏蕭眠突然覺得一切都挺沒意思的，他關上門，將室內的聲音隔絕。
電梯下沈，他不知道該去哪，只是經過小區門口，再走到街道上，然後呼出了一口氣。
無數過路人匆匆經過，車鳴不斷，廣播放著新年快樂的音樂。
夏蕭眠突然有點迷茫，出來得太急什麽都沒有帶，錢、身份證，內心在急切地需要尋找一個地點，無論哪裏都好，然後讓自己停留在那。
不清楚到底走到了哪，目前看來或許是其中一個城區中心點，許多人正在四處逛街聊天。
“哈哈，不過海邊煙花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政策那麽嚴應該沒有吧？”
“聽說以前有，還經常有人去，網上能搜到照片的。”
“啊，那現在沒有了，還挺遺憾的。”
“確實啊，哎，不早了都九點多了，趕緊回去吧，不過今晚你們會說點什麽啊？那個中央廣場……”
夏蕭眠聽著周圍的談論聲，只記住了海邊，後面的討論他並沒有去聽。
隨便吧，哪裏都可以。
＊
“濯安，你畢業後是選擇繼續鉆研學業還是去主公司？”傅運桎開門見山問。
傅濯安思考了一會，選了個模淩兩可的回答：“再看吧，還有半學期。”
傅運桎聽到這個回答並沒什麽表示，只是說了句，“你有自己的打算。”
“其實我想先搞好自己的公司。”傅濯安向傅運桎提出了想法，“主公司那邊現在由我父親負責，我偶爾也會幫忙，但終究並不是屬於我個人的，我想要一個屬於我的公司。”
“嗯……”傅運桎覺得他的思想有點太過狹隘，這些年一直將傅濯安當繼承人培養，卻不知傅濯安願不願意，這個回答竟也在意料之內，“我記得你目前確實有一個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可以。”傅濯安說。
傅運桎笑著點了點頭，“行，我不摻合了。”
“爺爺，那我先下去了。”傅濯安起了身。
“去吧。”
書房門關上後，傅濯安下了樓。
方雅看著下了樓的傅濯安，“濯安，你妹妹帶了煙花棒，帶著她出去玩會吧。”
傅濯安聽到這話看了一眼母親，能清晰地看見母親眼中的期許，大概是希望他能與妹妹拉近點感情。
其實他與這個妹妹並不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母親懷了孕，生了個妹妹，妹妹身體不好。
母親生妹妹時是在國外，後來為了妹妹的身體便跟妹妹長居在國外，平日裏的家族聚餐也因身體原因拒絕了，後面漸漸好轉便回了國，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妹妹，妹妹已經到了上初中的年紀。
他看了看手表，“快十一點了，不應該早點休息嗎？”
“哥，今天要跨年的。”傅濯漣大聲道，“你不是才大四嗎？怎麽開始養生了？”
“沒養生。”傅濯安說，“那你身體不會吃不消嗎？A市冬天的晚上很冷。”
“我早沒事了哥，全家就你還不放心！”傅濯漣反駁道。
“帶她去吧濯安，沒什麽問題，她經常熬夜看小說被我逮到好多次，也很少生病。”愛女心切的方雅插話道。
傅濯安不再多說，“嗯，那放完就回來。”
傅濯漣就等著這句話，立馬拿起買來的所有煙花棒，等著傅濯安一起出門。
“哥。”傅濯漣走在傅濯安旁邊。
“什麽事？”傅濯安看著周圍靜默的一切，他突然想起好像很久前這邊確實會放煙花，不過現在政策不允許了。
“拿著。”傅濯漣拿了一根煙花棒遞給了傅濯安。
傅濯安接過把玩著，笑了笑：“你玩吧，我看著就行。”
“哥，你真沒意思。”傅濯漣癟了癟嘴，拿出打火機點燃煙花棒向著前面走去。
傅濯安“嗯”了一聲跟在後面。
“哎，哥，你是畢業後就要繼承主公司了嗎？”傅濯漣問。
傅濯安的腳步沒停，講了個笑話：“讓你爸死了退休這條心吧。”
傅濯漣的關註點卻是另一個，“那也是你爸。”
傅濯安罕見的笑話並沒得到認同，只迎來了吐槽。
“哦……”傅濯漣後知後覺重覆了一遍，“看樣子你不負責啊，那我要回去告訴爸，讓他死了退休這條心。”
“你這麽直接說可能不太好。”傅濯安開起了玩笑，“會傷了他的心。”
“你這樣說話好奇怪，有一種不倫不類的幽默感。”傅濯漣吐槽道。
傅濯漣沒等到傅濯安回覆又繼續道：“不過算了，你這副模樣太少見了，可以理解。你不熟練跟我獨處，表面看上去跟正常哥哥沒什麽區別，但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麽？”
傅濯漣隨意道：“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你像個看客，從我有記憶起你就從沒給我跟媽主動打過電話，但遇見後表面又很正常，這種感覺……像我看的一些國外電影，比如說內裏空蕩外裏豐富的假人？”
沒等到傅濯安的回覆，傅濯漣又快速轉移了話題，“啊哈哈，我隨便說說的你別當回事，對了，我去前面玩，不用管我，放完就回來。”
傅濯安思考了一下傅濯漣的話，不過很快就進入了下一階段。
他並不覺得不管這個妹妹會沒事，表面點頭，實際上還是站在了可以看見人的位置。
“哥！”傅濯漣突然大喊道。
傅濯安快步走了過去，“怎麽了？”
“那有個人，好像穿的是二中的校服。”傅濯漣指了指坐在長椅上的背影，“他一個人在這幹嘛？難道是想看海邊煙花？不過今年不會有煙花了，以後也不會有了。”
傅濯安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下意識摩挲了幾下拿著的煙花棒，耳邊是傅濯漣嘀嘀咕咕的不解聲。
“去看看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