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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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年
在之後長達千年的征戰中，摩拉克斯遇見了不幸被魔神操縱心靈的夜叉。那孩子在身不由己下做出了許多惡事，祂看見了那被汙泥包裹之下幾欲崩潰的靈魂。心之力並不是祂所擅長的領域，思忖間摩拉克斯驀然想起了赫爾拉娜曾經留給祂的東西，或許可以幫助這個孩子擺脫枷鎖。
祂沒有過多猶豫，借助魔水晶的力量，斬斷了夢之魔神對年幼的夜叉心靈上的控制。
魔水晶裏殘留了一絲屬於詠倩的力量，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冷漠的人，即便是成為了神明後，在遇見如小金鵬這樣的幼崽時依舊會動惻隱之心。詠倩耗盡了這一絲殘留在魔水晶中的力量，將少年夜叉的心靈空間包裹了起來，隔絕了夢之魔神的操縱。在力量耗盡之前他是自由的，只要摩拉克斯及時斬殺夢之魔神，他便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小金鵬，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黑發明眸的女神對他微微展顏，身形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青發青眸的少年夜叉怔怔地看著她，迷茫地問道：“……為何要救我？”
他早已罪孽纏身，死不足惜，卻在夢之魔神的掌控下求死不能。他以為那位盛名在外的巖之魔神會直接將他斬殺，卻不曾想……祂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斬斷夢之魔神施加在他靈魂上的枷鎖。
“大概是……我樂意？”她難得任性的說道，“幫我把這個交給摩拉克斯，就當是暫且幫助你恢覆自由的回報吧。”
她的手心懸浮著一個泛著藍色微光的夢泡，微微擡手，夢泡便朝著少年夜叉而去。青發少年手忙腳亂的接過泡泡，小心翼翼地托著，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它弄破了。
詠倩莞爾一笑，她就知道這小家夥是個嘴硬心軟的，或許是過往的經歷造就了他這有些別扭的性子，但在詠倩看來，他是個好孩子。否則，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放心吧，它沒那麽脆弱。我要走了，小金鵬，保重。”
她的眼眸遙遙望向虛空，仿佛透過心靈空間，看見了外頭屹立的那道身影。無聲地嘆了口氣，心中略帶惆悵，終究還是沒能當面與祂道別。但詠倩也並沒有那麽擔心，曾經那個年少的魔神如今早已成為了獨當一面的強者，即便只剩下祂自己，詠倩相信祂也能夠堅定不移地繼續走下去。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歸終留雲他們的陪伴與幫助。
或許是因為她參與了太多屬於摩拉克斯的成長，相伴千年，不知不覺中，祂竟也占據了自己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位置。她不知道對自己而言，摩拉克斯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對摩拉克斯又意味著什麽。
但待一切塵埃落定，她必定會再回來，屆時所有的虧欠與遺憾，終將會得到應有的彌補。
黑發女神的身影漸漸散去，只餘下些許星點熒光皆盡歸入了那個藍色的夢泡。當少年夜叉從夢中醒來，詫異的發現那個夢泡竟隨著自己的心意浮現在自己的手心上。
彼時，夢之魔神已然隕落，那個手持黑金色長槍，威嚴凜然的身影朝他投來淡淡的目光。
少年夜叉楞了一會兒，抿了抿唇，拘謹的說道：“摩拉克斯大人，這個是……”
他舉起了手心的藍色夢泡，光芒下，泡泡泛著夢幻的光澤，隨著少年的托舉，朝著摩拉克斯飛去。
“這是那位……救了我的女神留給您的東西。”
摩拉克斯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散去了巖槍，雙手接過夢泡，動作十分溫柔。在祂指尖觸碰到壁壘的那一剎那，泡沫瞬間破碎。
“抱歉，摩拉克斯，還是沒能等到你回來。若有緣，他日必將再會。”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最後一絲殘留的痕跡也猶如雲煙版消散。
這位有著武神之名的巖之魔神楞了楞，垂落的兜帽掩住了祂大半面容，少年夜叉沒能看清那一刻，祂的臉上究竟露出了怎樣的神色。但他想，那位女神對摩拉克斯大人而言，也許是一位十分重要的存在吧。
後來，被賜名為魈的少年夜叉追隨帝君多年，四處征戰，可他再未見過如那時一般的帝君。雖看不清神色，卻隱約覺得那一霎那的帝君，恍然間似是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落寞。魈不敢肯定，他想……也許那只是他的錯覺吧。
帝君那樣強大的神明，如何會脆弱呢？
——
數千年後，孤身一人的摩拉克斯站在璃月港，眺望著這片繁榮的城市，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小巷，漸漸想起了過往。
昔日南出天衡，東入瑤光，西登絕雲，北訪輕策。見諸地蕭條，生靈塗炭，璃月廣袤，竟難容一處安寧。祂們曾經一起探討過要如何改變這樣的境況，也一起走過了最開始的那段艱難的路，可惜總有故人一步步先他而去。
見證者，為見證而來。
銘記者，因銘記而生。
光陰流逝，祂在這世間已度過六千餘歲，與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若陀、移霄、彌怒、伐難、應達、浮舍、無數的千巖軍、以及除了他和冰之女皇外其他逐漸銷聲匿跡的塵世七執政……還有那場決戰中與移霄一並離開的她。
如今，馬克修斯不覆從前，也就剩下歸終和魈仍舊兢兢業業的守在璃月，就連他這個帝君也漸漸放下了那些瑣碎之事，開始四處閑游。
說起塵世七執政，祂便想起了那位楓丹的第一任水之神，祂是一位強大且十分有責任心的女神，也是自赫爾拉娜消失後才真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水之女神。過去摩拉克斯曾想過，是否因為赫爾拉娜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提瓦特才會出現第二位持有水系權柄的魔神，雖然那權柄並不算純粹。
可後來，祂漸漸想明白了，或許……從一開始，赫爾拉娜便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她的存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影響到了厄歌莉婭，甚至她所屬的權柄也非純粹的水元素。不，應該說，祂們都不僅僅是純粹的水之女神。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厄歌莉婭與另外幾國的初代神明一樣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如今楓丹的水神……是一個名為芙卡洛斯亦或者是芙寧娜的小姑娘。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摩拉克斯自然不會看不穿芙寧娜的身份，但祂從不會插手他國之事。
摩拉克斯深知以赫爾拉娜的實力，不該會因那一場戰鬥而隕落，即便當時的她還需要保護其他人。只能說，命運如此，她離開的時機已至。
赫爾拉娜曾隱晦地告知於祂，她的名字是蔚詠倩。
當初摩拉克斯對此沒有太深的認知，直到她的離開，祂才想起這句話。也許，她只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站在七天神像下，被世人尊稱為巖王帝君的神祗恍然間想起了記憶中那人曾經說過的話。
‘摩拉克斯，當神明也會感到孤獨，開始回顧過去所失的遺憾時，便是磨損的開始。’
彼時的摩拉克斯尚且未能想到磨損於祂們而言，會帶來怎樣的損傷，直到若陀的事情發生，夜叉們也因業障纏身而逐漸迷失自我，相繼失蹤。祂才意識到磨損乃天道所在，是世界樹加諸其身的禁錮，而如今的祂已經漸漸體會到磨損的滋味，倘若有一天祂也失去了過往的記憶與感情，那時的祂還會守護著璃月嗎？又是否還能繼續維持祂們的契約？
夜深人靜時，祂站在層巖巔峰，遙望明月，夜風拂過祂的長發。祂忽然想起了白日在街頭聽見一位商人對屬下所說的話，‘你已經完成了你的職責，可以去休息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感到了疲憊，或是他們能夠保護自己了，那便放下這一切，重歸自由吧。摩拉克斯，我從無意困住你。’
數千年前那人所說的話再度湧上心頭……
或許，祂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只是在那之前，祂還有些不放心。
“倘若天下無神，這便是人的國度，我是人的神明，不論身份如何變化，都會以我這雙眼睛見證屬於人的歷史。”
“欲買桂花同載酒，只可惜故人……”
祂微微嘆息，“我們的契約仍在延續，卻不知你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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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長達千年的征戰中，摩拉克斯遇見了不幸被魔神操縱心靈的夜叉。那孩子在身不由己下做出了許多惡事，祂看見了那被汙泥包裹之下幾欲崩潰的靈魂。心之力並不是祂所擅長的領域，思忖間摩拉克斯驀然想起了赫爾拉娜曾經留給祂的東西，或許可以幫助這個孩子擺脫枷鎖。
祂沒有過多猶豫，借助魔水晶的力量，斬斷了夢之魔神對年幼的夜叉心靈上的控制。
魔水晶裏殘留了一絲屬於詠倩的力量，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真正冷漠的人，即便是成為了神明後，在遇見如小金鵬這樣的幼崽時依舊會動惻隱之心。詠倩耗盡了這一絲殘留在魔水晶中的力量，將少年夜叉的心靈空間包裹了起來，隔絕了夢之魔神的操縱。在力量耗盡之前他是自由的，只要摩拉克斯及時斬殺夢之魔神，他便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小金鵬，可以幫我一個忙嗎？’黑發明眸的女神對他微微展顏，身形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青發青眸的少年夜叉怔怔地看著她，迷茫地問道：“……為何要救我？”
他早已罪孽纏身，死不足惜，卻在夢之魔神的掌控下求死不能。他以為那位盛名在外的巖之魔神會直接將他斬殺，卻不曾想……祂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斬斷夢之魔神施加在他靈魂上的枷鎖。
“大概是……我樂意？”她難得任性的說道，“幫我把這個交給摩拉克斯，就當是暫且幫助你恢覆自由的回報吧。”
她的手心懸浮著一個泛著藍色微光的夢泡，微微擡手，夢泡便朝著少年夜叉而去。青發少年手忙腳亂的接過泡泡，小心翼翼地托著，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它弄破了。
詠倩莞爾一笑，她就知道這小家夥是個嘴硬心軟的，或許是過往的經歷造就了他這有些別扭的性子，但在詠倩看來，他是個好孩子。否則，也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放心吧，它沒那麽脆弱。我要走了，小金鵬，保重。”
她的眼眸遙遙望向虛空，仿佛透過心靈空間，看見了外頭屹立的那道身影。無聲地嘆了口氣，心中略帶惆悵，終究還是沒能當面與祂道別。但詠倩也並沒有那麽擔心，曾經那個年少的魔神如今早已成為了獨當一面的強者，即便只剩下祂自己，詠倩相信祂也能夠堅定不移地繼續走下去。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歸終留雲他們的陪伴與幫助。
或許是因為她參與了太多屬於摩拉克斯的成長，相伴千年，不知不覺中，祂竟也占據了自己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位置。她不知道對自己而言，摩拉克斯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對摩拉克斯又意味著什麽。
但待一切塵埃落定，她必定會再回來，屆時所有的虧欠與遺憾，終將會得到應有的彌補。
黑發女神的身影漸漸散去，只餘下些許星點熒光皆盡歸入了那個藍色的夢泡。當少年夜叉從夢中醒來，詫異的發現那個夢泡竟隨著自己的心意浮現在自己的手心上。
彼時，夢之魔神已然隕落，那個手持黑金色長槍，威嚴凜然的身影朝他投來淡淡的目光。
少年夜叉楞了一會兒，抿了抿唇，拘謹的說道：“摩拉克斯大人，這個是……”
他舉起了手心的藍色夢泡，光芒下，泡泡泛著夢幻的光澤，隨著少年的托舉，朝著摩拉克斯飛去。
“這是那位……救了我的女神留給您的東西。”
摩拉克斯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散去了巖槍，雙手接過夢泡，動作十分溫柔。在祂指尖觸碰到壁壘的那一剎那，泡沫瞬間破碎。
“抱歉，摩拉克斯，還是沒能等到你回來。若有緣，他日必將再會。”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最後一絲殘留的痕跡也猶如雲煙版消散。
這位有著武神之名的巖之魔神楞了楞，垂落的兜帽掩住了祂大半面容，少年夜叉沒能看清那一刻，祂的臉上究竟露出了怎樣的神色。但他想，那位女神對摩拉克斯大人而言，也許是一位十分重要的存在吧。
後來，被賜名為魈的少年夜叉追隨帝君多年，四處征戰，可他再未見過如那時一般的帝君。雖看不清神色，卻隱約覺得那一霎那的帝君，恍然間似是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落寞。魈不敢肯定，他想……也許那只是他的錯覺吧。
帝君那樣強大的神明，如何會脆弱呢？
——
數千年後，孤身一人的摩拉克斯站在璃月港，眺望著這片繁榮的城市，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小巷，漸漸想起了過往。
昔日南出天衡，東入瑤光，西登絕雲，北訪輕策。見諸地蕭條，生靈塗炭，璃月廣袤，竟難容一處安寧。祂們曾經一起探討過要如何改變這樣的境況，也一起走過了最開始的那段艱難的路，可惜總有故人一步步先他而去。
見證者，為見證而來。
銘記者，因銘記而生。
光陰流逝，祂在這世間已度過六千餘歲，與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若陀、移霄、彌怒、伐難、應達、浮舍、無數的千巖軍、以及除了他和冰之女皇外其他逐漸銷聲匿跡的塵世七執政……還有那場決戰中與移霄一並離開的她。
如今，馬克修斯不覆從前，也就剩下歸終和魈仍舊兢兢業業的守在璃月，就連他這個帝君也漸漸放下了那些瑣碎之事，開始四處閑游。
說起塵世七執政，祂便想起了那位楓丹的第一任水之神，祂是一位強大且十分有責任心的女神，也是自赫爾拉娜消失後才真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水之女神。過去摩拉克斯曾想過，是否因為赫爾拉娜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提瓦特才會出現第二位持有水系權柄的魔神，雖然那權柄並不算純粹。
可後來，祂漸漸想明白了，或許……從一開始，赫爾拉娜便不屬於這個世界，是她的存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影響到了厄歌莉婭，甚至她所屬的權柄也非純粹的水元素。不，應該說，祂們都不僅僅是純粹的水之女神。
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厄歌莉婭與另外幾國的初代神明一樣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如今楓丹的水神……是一個名為芙卡洛斯亦或者是芙寧娜的小姑娘。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摩拉克斯自然不會看不穿芙寧娜的身份，但祂從不會插手他國之事。
摩拉克斯深知以赫爾拉娜的實力，不該會因那一場戰鬥而隕落，即便當時的她還需要保護其他人。只能說，命運如此，她離開的時機已至。
赫爾拉娜曾隱晦地告知於祂，她的名字是蔚詠倩。
當初摩拉克斯對此沒有太深的認知，直到她的離開，祂才想起這句話。也許，她只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站在七天神像下，被世人尊稱為巖王帝君的神祗恍然間想起了記憶中那人曾經說過的話。
‘摩拉克斯，當神明也會感到孤獨，開始回顧過去所失的遺憾時，便是磨損的開始。’
彼時的摩拉克斯尚且未能想到磨損於祂們而言，會帶來怎樣的損傷，直到若陀的事情發生，夜叉們也因業障纏身而逐漸迷失自我，相繼失蹤。祂才意識到磨損乃天道所在，是世界樹加諸其身的禁錮，而如今的祂已經漸漸體會到磨損的滋味，倘若有一天祂也失去了過往的記憶與感情，那時的祂還會守護著璃月嗎？又是否還能繼續維持祂們的契約？
夜深人靜時，祂站在層巖巔峰，遙望明月，夜風拂過祂的長發。祂忽然想起了白日在街頭聽見一位商人對屬下所說的話，‘你已經完成了你的職責，可以去休息了。’
‘若是有朝一日你感到了疲憊，或是他們能夠保護自己了，那便放下這一切，重歸自由吧。摩拉克斯，我從無意困住你。’
數千年前那人所說的話再度湧上心頭……
或許，祂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只是在那之前，祂還有些不放心。
“倘若天下無神，這便是人的國度，我是人的神明，不論身份如何變化，都會以我這雙眼睛見證屬於人的歷史。”
“欲買桂花同載酒，只可惜故人……”
祂微微嘆息，“我們的契約仍在延續，卻不知你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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